第64章 牵牵小手

    楚离弓一瞬间没有理解楼小暖的意思。

    他微微愣神, 过了片刻，才说：“是字面意思？”

    “嗯。”楼小暖低头，又嘬了一口蜜瓜汽水, “好好喝。和上一个世界喝到的蜜瓜汽水一样。”

    看着眼前的蜜瓜汽水，楚离弓不说话了，他开始梳理脉络。

    楚离弓不愧是楚离弓，花了三分钟，就想通了所有事。

    “原来是这样。”他放下了汽水, “因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所以你懂这么多，会这么多, 也能有如此出色的表现……”

    楼小暖看了一眼他放下的蜜瓜汽水：“不要浪费了蜜瓜汽水呀，好歹把冰淇淋吃掉。是的, 我是从其他世界来的，为了完成这个世界的剧情, 使之圆满。简单来说, 就是这样。”

    楚离弓满心复杂地吃了一口蜜瓜汽水上的冰淇淋。

    “其实我之前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性。”他说, “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感觉, 真不一样。”

    楼小暖有些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楚离弓看了她一眼。

    “这感觉，就好像你和我说, 你迟早要离开一样。”

    楼小暖看着他有些失落的眼神，很想告诉他，她的确是要走的。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完成任务后, 她就会随着系统离开, 而且按照她这个身体的情况, 很可能什么都不会留下。

    系统不会让别人解析她的DNA，因为过分逆天，她的基因密码会再次引起动荡。

    楚离弓着实是太聪明了。楼小暖只是犹豫了几秒，楚离弓就知道他猜对了。

    “这是真的吗？你要放弃偌大的基业，离开这里？什么都不要了？”楚离弓喃喃问。

    楼小暖伸出手，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拍。

    “不要为我难过。我这次的任务做的还不错，任务的自主性强，我发挥得超好，回去会很顺利的。不会什么都不剩啦。”

    “那你能留下来吗？”楚离弓问，“你在这里，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精神力还是全宇宙第一，你是无敌的。”

    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下。

    楼小暖是否能为自己留下？

    楼小暖摇摇头。

    “不行。我的能力只在这里强，但无法超脱宇宙法则，我又不是神明。想要成神，至少要再修几千年，那就是以后的课题了，现在暂不考虑。”

    看来是不可能了。

    “你在考虑永生吗？”

    楼小暖：“怎么可能。如有必要，我也会放下记忆，再入轮回。现在我还有事要做。哎呀，你别这个表情好嘛，我只是给你答疑解惑，还是说不知道比较好？”

    楚离弓：“……”

    楼小暖：“我可不是在说故事。虽然听上去很玄幻啦……话说回来，我在仙侠世界也是足足修炼了300年才成功进阶的。当时我想引气入体，但我的灵根有问题，先去找了数十种灵草，放到我们宗的天灵池里泡着，洗了三年的灵草浴才洗干净灵根。我当时只要达到金丹修为就成功了，但是时间只有300年，我又是三灵根，真的够呛。”

    她叹了一声：“还有哦，我在某一个世界里领到女配身份，角色人设是红颜祸水，但是那个世界里的红颜祸水女配太多了，路上随便走走就能遇到个腰肢酥软面若桃花翦水秋瞳的好女，没办法，我得去学了天女舞，送主角飞升成仙的时候，我跳了三天的舞。跟个小陀螺似的没完没了。”

    楼小暖要是想说自己过去做的种种事，那这是说上七天七夜都说不完。

    作为一名兢兢业业的优秀员工，她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可是连一天假都没有休过。

    楚离弓：“……”

    楼小暖笑盈盈：“还有，你知道我这次是去干什么的吗？”

    楚离弓摇摇头。

    “你去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去完成什么大任务了。你还炸了虫星是吗？”

    楼小暖摸摸头发：“不是啦，虫星不是我炸的啦。我的确去找了星际虫，找了绿里。他还想着要杀回来呢，努力编写自己的基因，想要朝更优秀的方向进化，弄得丑死了。但是，虫群的进化是有上限的，除非他得到更优秀的基因序列，不然星际虫到死也是星际虫。”

    “那你去做了什么？”

    楼小暖：“和他们讲和嘛。顺便，稍微探讨了一下，这个宇宙未来的进化方向。”

    这里开始的内容就涉及宇宙机密了。

    准确来说，这也不算什么机密，楼小暖的工作就是完成系统分发的任务，帮助宇宙梳理剧情，以便其升级。次元升级，维度攀升，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基于整个宇宙一切向好的情况下。

    那么，要做什么才能让整个宇宙一片向好呢？

    叫停一两场战争不算什么。

    人类骨子里是有杀虐欲的，只要有争斗，只要有强权，只要这本书所在的世界依然是一个以力量为绝对霸权的世界，那么这里的人类就不会停止战争。

    一开始，楼小暖想的是抹平全宇宙的精神力差距，但实施起来还是颇有难度。先不提抹平全宇宙精神力要花多大的精力，单这一一个举措，就等于是要了那些精神力强大的人的老命。

    所以，楼小暖想到的另一个进化方向，是让星际虫的部分基因和人类交流。

    绿里能让任何其他种族怀孕，他自己也能怀孕，所以从理论上说，他是可以和人类进行基因交流的。

    但是……

    绿里本虫只想和楼小暖交流基因。

    楚离弓听到这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难不成……”

    楼小暖忙说：“没有，我当然没有和他交流基因啊。我过去和他分析了其中的利弊，告诉他，一旦人类拥有虫族这样的共感基因，只要小部分就可以，那么整个社会都会变得非常美好。虫族的共感能让你们敏锐的感受到其他人的心理变化，简单来说就是让人类的情感更丰富，更有同理心。”

    当然，将所有的人类从基因层面进行改写，柔化整个社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要做成这件事，需要绿里帮忙。

    她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游说绿里，使尽了浑身解数，绿里最终还是答应了。楼小暖没没有给他自己的基因，而是帮他编了一段比他现在更好的序列出来。

    ——虫子的基因比起人类还算是简单的，要是想让楼小暖编人类的，她一个人就完不成了，得叫孟浩和他的小团队一起。还得花上几年的功夫，才能完成。

    “那几颗虫星爆炸，纯属意外。”楼小暖说，我之前说过，星际虫的社会性很神奇，他们在吸入过量精神力的时候就有几率爆炸。这个应该算是他们的基因缺陷吧，我答应绿里解决这个问题了。”

    楚离弓还是不太希望楼小暖帮星际虫的。

    楼小暖说：“好啦，不要这么小气嘛。人类和星际虫目前尚有生殖隔离，但虫王绿里显然会打破这一道壁垒。这个宇宙未来的进化方向，肯定会朝着基因交流、两族融合的方向走。和平演变是最好的。”

    她温和地笑着，说着这个宇宙未来的命运。

    但是，楚离弓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看着面前双目熠熠生辉的女孩，心底泛起无限柔情。

    他稍稍靠近了一些。

    楼小暖也差不多说完了，她发现楚离弓近前来，稍微有点局促：“嗯，我，我说完啦。要不要做点别的？”

    楚离弓的眸色微深。

    “你想做什么呢？”他说，“给我答复吗？”

    楼小暖眨巴两下眼睛。

    好吧，看来他并不关心自己任务的进度。

    “你真想要答复？这么快的吗？不怕我拒绝你？”楼小暖还在负隅顽抗。

    “我等你等到现在，还不惜追你到这里，当然急，也不怕你拒绝。”

    楚离弓倒是神情自若，面皮子上完全看不出有多急。

    “好吧。”楼小暖摸摸侧脸，“我之前不是和你说，我完成任务之后，就要离开的吗？这样你也接受？”

    楚离弓眉头再次一皱。

    怎么他俩的对话内容朝着诡异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你是要怎么回复我？你是打算接受我吗？”楚离弓有些愕然。

    楼小暖也很愕然：“你和我告白，不是就是让我考虑一下你的意思吗？”

    楚离弓还真没想到这一步……

    等等，他这是赌对了？

    “等等。”楼小暖琢磨回味儿了，“不是这个意思对吧？那我就……”

    楚离弓立刻斩钉截铁：“就是这个意思。”

    这下可好，楼小暖算是没退路了。

    楼小暖：“……”

    楼小暖：“好吧。那在我离开之前，我可以和你……嗯，牵牵小手？”

    这什么纯情的说法。

    楚离弓想再皱一次眉，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

    他靠近楼小暖，在她的默许之下，用双臂将她环绕起来。

    “嗯。”他说，“不管未来如何，现在这一刻，你不属于全宇宙。你暂时属于我了。”

    楚离弓身上的味道很清新，和他往日使用的熏香不同，有一股天然皂角的味道。

    仿佛夏日香橙，雨后的芭蕉和露水。

    被抱住的瞬间，楼小暖差点就把精神力放开了，想把楚离弓推开。

    但他真的是很高兴，这让楼小暖迟疑了一下，于是他就触碰到了楼小暖。他刚刚也去洗了澡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而楼小暖只穿着一件绿底黄色小碎花的吊带裙，可以说是直接贴着。

    这，这算哪门子牵牵小手……！都直接抱上了……！

    楼小暖心想，给他一点阳光就灿烂成这样，楚离弓到底是不是联盟王啊？他的属性混乱了。

    “别想那么多。”楚离弓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楼小暖的发旋，“感受我。感受此刻就好。”

    楼小暖的小脸袋飞速涨红。

    她烧开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