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心魔

    ◎那种空落落的窒息溢满了整个胸腔。◎

    “魏峰主, 你的好徒儿做的好事！竟当众污蔑蓉儿！还把蓉儿打成重伤！我今日必须要给蓉儿讨一个公道！”

    魏慈云沉稳的声音也同时自门外响起，比陆妤想象中更护犊子道：“陈长老，比武之中刀剑无眼, 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牧昱刚刚突破炼气八层，陈师侄已经炼气大圆满，牧昱在比武中自然要全力以赴……我也挺意外，一直战无不胜的陈师侄竟然会输给牧昱……至于你说的污蔑, 现在牧昱同样在比武中受伤, 需要闭关静养, 等他伤势转好, 在让他来登门解释。”

    陈长老一噎，气急道：“什么登门解释！必须去执法堂！那些输给陆妤的内门弟子, 都已经在执法堂了！他们有些自称是学艺不精，有些是轻敌才输掉了比武, 还有一部分是前一场比武重伤影响到了和陆妤的比武。而执法堂在他们房间里也没有搜出任何证据佐证贺牧昱的说辞。没有证据, 那就是一派胡言！”

    “若是我有证据呢？”房门由内推开, 贺牧昱冷着脸走了出来, 举起手中的证据道, “陈师姐做了什么，我都用影石录了下来。现在，就劳烦陈长老通知一下陈师妹, 让她和我一同去执法堂, 我们当面对质。”

    面对女儿委屈巴巴的哭诉, 陈长老是真的相信了女儿的说辞, 才气急败坏地冲到执法堂和通天峰为女儿出头。没想到贺牧昱手中竟真的有证据, 他的脸当即一阵青一阵白, 极为难堪。

    望着贺牧昱面如冰霜却又气势汹汹的神色, 感受到他气息的波动已经达到了炼气九层，饶是给他丹药的魏慈云都不禁惊愕。

    他刚才为贺牧昱说话，纯粹是想在贺牧昱面前竖立起好师父的形象，让他更依赖信任自己。其次是，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到贺牧昱，以免影响到他还未稳固的境界。

    但他万万没想到贺牧昱的资质竟如此出色……难道丹药对半妖体质有奇效？

    若是保持这样的提升速度，想必再过不久，贺牧昱就能筑基了。

    魏慈云心中满意至极。只是，目光落在他身后陆妤的身上，他不由微微地眯了眯眼。

    这位陆贤侄又来通天峰找贺牧昱。

    他的好徒儿总是和陆峰主的女儿走得那么近，还在门派比武中如此高调，惹了一身的麻烦，实在是让他很困扰啊……

    作弊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真相大白后，所有参与作弊的弟子与陆妤比武的那一场成绩皆作废，无论最终排名如何，都直接失去进入玄羽秘境的资格，并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成绩被作废了数场，按照积分赛的规则，陆妤原以为自己也铁定进不去前五十名。

    毕竟原著里贺牧昱没进前五十，而现在贺牧昱除了最初缺席未来的几天，后面每场比武都获胜，铁定能进入前五十，原著里本就卡在第五十名的她就顺理成章地挤了出去，说不定已经排在了七八十名之外了。

    谁知，当这一大串作弊弟子的名单从名单里排除，自己竟因祸得福卡进了第五十名。

    只是……这真的是福吗？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陆妤有苦说不出。

    而作弊事件的罪魁祸首陈语蓉，一共只输了贺牧昱一场。

    由于总积分是本次炼气期比试的第一名，再加上陈语蓉近日成功筑基，考虑到明年宗门大比，陈语蓉是有望代表玄天宗参与宗门大比的得意门生，在陈长老和穆峰主求情下，掌门最终还是应许了陈语蓉获得进入玄羽秘境的资格。

    但不作出惩戒实属不公，便杖责陈语蓉三十，罚半年俸禄，并摘抄二十遍宗规。

    得知自己依旧和陈语蓉一同进入玄羽秘境，被迫走剧情的陆妤默默地叹气：【没想到歪打正着。】

    【或许不是歪打正着，而是天道正指引着众人回归正确的剧情。】

    【宿主，陈语蓉被惩戒后一定会对你恨之入骨，她肯定会选择在玄羽秘境动手，甚至可能提前动手。原著里是被你抓到了衣袖留下了证据，这一世肯定会加倍小心。而这个剧情点里，天道也会站在她这一边，她的计划一定会非常顺利，你肯定会在兽潮后和大家走散，没有人能找到你，所以你要随时保持警惕。只要平安度过这个剧情，你就能完全逃脱天道的控制。】

    陆妤慎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迟疑了半刻，她担心地反问：【就是有一件事我有些在意，原著里，贺牧昱根本没有进入前五十名，也没有进入玄羽秘境。现在，他却要进入玄羽秘境，完全偏离了原著里成为炉鼎的主线剧情，实在有些想不通魏峰主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是魏峰主已经察觉到什么了才没有带贺牧昱去暗室？】

    别说陆妤想不通，连魏慈云也想不通，他明明把药量加到了最大，为何贺牧昱还有精力去参加门派比武，还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前十。

    仅仅第十名还是因为他缺席了好几场比武的原因。若是每场都参加的话，说不定能成为前三……

    若非贺牧昱的修为境界提升得那么迅猛，他都怀疑贺牧昱是不是没有按时吃他的药……

    难道半妖体质在药量上真的和常人这么不同吗……是不是还需要再加大一些剂量才会起反应呢……

    修真界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秘境。若华山上就有一个颇有名气的秘境——玄羽秘境。

    玄羽秘境每十年开启一次，每次开启会持续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今日便是秘境开启之日。

    只见若华山上，不知何时起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放眼望去，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各种队伍排列井然有序，都是来自不同地域的各大门派，还有少量散修。

    陆妤从未见过其他门派，跟随阵法落地的她好奇地四处张望，就见此次前往秘境的弟子大多都是炼气八层至筑基中层，年龄基本都是五十以下。只有极少年纪略大、筑基高层的弟子，看来是境界停滞太久，想去碰碰机缘。

    而纵观全场，她这个炼气六层是所有门派中修为垫底的，当然年龄也是最小的……毕竟能被各大门派挑出前往秘境的基本是各门派新生代中的尖子生，同龄中的佼佼者。

    再加上明年是宗门大比的重要日子，对于各门派来说，玄羽秘境是相当重要的一次历练。万一机缘巧合下真撞个大运遇到什么惊世机遇……

    毕竟曾经就有运气极佳之辈开启上古修士的洞天福地，或是遇见非同一般规模的遗址，在里面寻得稀有丹药、珍稀古宝等更多机缘。甚至一些平平无奇之辈、初出茅庐的无名小辈能因此实力暴增，翻身成为绝世天才，从此青云直上，一飞冲天。

    陆妤四处张望时，也若隐若现地感受到一些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虽然听不到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那些含讥带讽的目光大概率是嫌弃她这个炼气六层是怎么混到秘境的名额，是不是他们玄天宗已经江才郎尽、后继无人了。

    对于这些揣测，陆妤是完全不在意，反正有本事等到明年，大家宗门大比见！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些喧闹的声音，只见不远处来了一只十数人的小队。

    为首的青年二十来岁，身穿红色华服，相貌仪表堂堂，脸上仿佛一直挂着笑意，眉宇之间却带有着一丝邪气。他的身前有一头三阶中期的黑豹带路，与他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忠实地守护在他的身前。

    直到青年站定，它才快步地退回到青年的脚边，显然是这位青年的契约兽。

    “仅仅筑基两层的修为竟能和一头三阶中期的黑豹签订契约……他们是什么门派……”

    三阶中期的妖兽相当于人类修士筑基中期的修为，灵智若三岁孩童。想要与三阶妖兽签订主仆契约并且操控得动三阶妖兽，至少是金丹期的境界。三阶中期的妖兽是不可能对比自己的修为还低的人类低头臣服。

    “是烈焰门……为首的是烈焰门少主周启荣，金系单灵根，如今二十二岁就已经筑基两层了……而那头三阶中期的黑豹是十年前周掌门在秘境里降服的黑豹，现在成为了周少主的契约兽。”

    “上次秘境开启，烈焰门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捉妖小门派，只有五名名额，掌门周云鹤也不过是筑基大圆满，却在秘境里收服了一头两阶巅峰的黑豹和一条二阶中期的巨蟒。没想到十年过去，这头黑豹竟从两阶巅峰晋升到了三阶中期……”

    “十年前在秘境收服妖兽的事情也只是在各大门派里小范围传播，真正声名鹊起是在八年前，若非周掌门最先发现鼠疫并及时联合六大门派一起消灭异域妖兽，恐怕这场鼠疫早已传到了西华镇，造成无法挽回的伤亡。因为这个功劳，烈焰门今年的名额就增加到了十五名……”

    “不过是个五百人的小门派，竟有十五名名额……我们玄天宗拥有着数万名弟子，才不过是一百个名额。”

    “听说近些年烈焰门研究出了独家的驭兽之术，能轻易地驯服和控制妖兽……让这些妖兽臣服并最终成功签订契约。这次周少主带队进入玄羽秘境，说不定能签约新的妖兽……”

    原来是烈焰门掌门周云鹤的儿子……

    贺牧昱曾被周云鹤囚于烈焰门并用御兽珠豢养控制了三年多，现在虽已过去了五年，但很难保证这个周启荣会不会认出贺牧昱……

    陆妤担心地看了一眼贺牧昱，就见他早已紧绷身体，抿紧薄唇，侧在身边的双手紧捏成拳。因为用力，他的指节都隐隐泛青。

    看着他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那些被囚禁的黑暗时光、痛苦的记忆再度浮现而出，她瞬间就将他的手握紧，侧身挡住了周启荣扫来的目光。

    在见到烈焰门登场的瞬间，贺牧昱无法自制地整个胸腔都被恐惧占满。过往的痛苦记忆再度浮现在自己眼前，无力感如同一张大网将他的身躯紧紧地包裹着。

    他被束缚得完全不能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就像是记忆里被人扼住了咽喉，扑面而来着窒息的痛感。

    直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被一股温柔的柔软抚平，贺牧昱的手微微颤了下，有些僵硬地望着突然挡在他面前、牵着他的手与他面对面的陆妤。

    那张熟悉甜蜜的脸庞猝不及防地闯进视线，甚至能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呼吸。

    她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满是关心与紧张，让他的心也不由跟着颤了颤。

    很奇怪的，在陆妤的手握住自己的瞬间，那些痛苦、惊惧的过往就仿佛跟着消失了一样，他的大脑在突然的空白后，只浮现了那些温暖、幸福、快乐的记忆……

    陆妤在的每时每刻，都是幸福的。

    只要陆妤在他身边，他的心就甜得滋滋冒泡……

    被束缚住的身躯仿佛突然能动了，贺牧昱下意识地反握住了她的手。

    他生怕这样来之不易的幸福也会离开自己一样，将她的小手反过来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握得紧紧的，紧得陆妤微微有些犯疼。

    没想到贺牧昱竟这么害怕，陆妤担忧地迟疑了下，最终没拒绝，两人的手就这样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这一幕正好被从烈焰门的喧嚣中收回目光的宋念辞逮了一个正着。

    望着两人莫名其妙地面对着面、手握着手，宋念辞皱起眉，一脸懵逼道：“你们在干吗？”

    这一道轻呵让贺牧昱如梦初醒。

    温热的小手仿佛灼上了他的掌心，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他面色潮红，想解释些什么。倒是陆妤没有丝毫心虚，灵机一动道：“在和牧昱讨论秘境的事情。等会我们手拉手进入秘境，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她说着，也笑嘻嘻地伸手牵住了宋念辞：“念辞，爹爹不是拜托你在秘境里照顾我嘛，你可要牵紧我啊，别一入秘境就走散找不到了……”

    贺牧昱见状，原本松开的手又握了回去，只是没刚刚那么用力了。

    “每次都要照顾你，真麻烦……”宋念辞傲娇地扭头。

    虽嘴上说着麻烦，却也没有甩开陆妤牵住自己的手，心里则想着说不定能在秘境里找到可以改善陆妤废柴体质的神丹妙药，到时候他就能在师兄师姐面前抬起头来、耀武扬威一番了！

    “你别乱跑，秘境里要跟紧我，万一你受伤了……我可要被打死的……”

    宋念辞随口的一句轻声抱怨，却让陆妤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原著里，她是和宋念辞一起在秘境里历练的，他在原著里虽然性格扭曲孤僻，沉默寡言不爱理人，但对她这个废柴师姐还是相当照顾的。

    原著里他们因兽潮而走散，最终被找到时已经坠崖身亡，宋念辞在发现她的尸首时，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没有走散的话，如果照顾好她的话……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爱护她的人再受伤了。

    “念辞，如果我不小心和你走散，我一定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然后第一时间联系你。”

    陆妤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宋念辞不高兴道：“不许走散！你这个乌鸦嘴，呸呸呸！”

    贺牧昱也急急道：“不会走散的，我全程保护你。”

    见他们两这么着急，陆妤心中一暖，不禁笑了笑。然后，她就见站在她身前的楚筱突然转头，用一种奇怪幽怨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随后又似乎是失落地移开了目光。

    陆妤当即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了握住贺牧昱的手，一把抓住了楚筱的手。

    “楚师姐，你也和我们一起的……你之前答应我的，你不会忘了吧……”

    她必须要按照原著剧情，和宋念辞一起进入秘境。

    而楚筱是个姑娘家，除了和她成为朋友外，对其他人还是依旧生人勿进的冰山脸，所以要和楚筱组队，陆妤的另一只手必须是牵着她的。

    陆妤把手抽回去的那刻，贺牧昱试图想挽留，但陆妤抽手的速度太快，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空落落的掌心和那一抹残留的柔软余温。

    一瞬间，那种空落落的窒息溢满了整个胸腔。

    【她的好朋友可真多啊……你觉得自己排在第几个？】

    【为什么要放手，为什么不把她紧紧地禁锢在身边，这样她就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脑海里隐约浮现了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就听到那道声音阴森森地笑道：【把阻碍你的人都杀了！】

    【她若是再拒绝你，就把她杀了，制作成傀儡带在身边。】。

    是梦里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话语！

    贺牧昱猛地后退了一步。

    难道，他产生了心魔？

    心神不在，心魔自生。而心魔不除，就会一天天涨大，甚至会走火入魔伤害到自己最重要的人！

    必须要尽快摒除或斩灭心魔！

    心念飞转，贺牧昱惊得立刻在原地默念起了静心咒，果真脑海里的这道声音越来越模糊，直至再也听不见……

    汗水悄悄湿了背，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贺牧昱此刻跌宕起伏、忐忑不安的心境，见他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在一旁垂着脑袋，陆妤恨不得变身成八爪鱼，一手牵住一个。

    而就在这时，山上的人群突然暴动了起来，只见秘境入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透着一股神秘气息的光圈。

    “快看，秘境要开启了！”

    “大家快做好准备！”

    在光圈出现后，在入口处排队的各大门派阵阵骚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宗门大比第一名的玄天宗弟子率先进入，并默默地发誓明年宗门大比一定要把玄天宗赶下第一名的宝座。

    此次秘境历练，负责带队玄天宗弟子的是诸葛长老。

    陆妤和好友一同，亦步亦趋地跟在队伍中间。眨眼间，所有玄天宗弟子皆进入了光圈之中。

    陆妤只感觉一阵强烈波动，头晕目眩时感觉自己的手被三个人紧紧地握住。

    进入秘境会随机传送到一块地方，生怕互相走散，陆妤等人在进秘境前就已经约定好，等会要手拉手一起进去。以防万一，最好十指紧扣。

    见贺牧昱不是按照最初的计划握住乔玉昀和宋念辞的手，陆妤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反手握紧了宋念辞和楚筱的手。

    而被陆妤握住的宋念辞，见贺牧昱记错了顺序，赶紧将他拽到了自己身边。

    玄羽秘境将持续整整两个月的时间，秘境中情况诡异，经常发生突发事件，曾经就有几十个弟子躺着回来，再加上明年就是宗门大比，生怕会有阴险之辈从中作梗，所以此次秘境开启，各大门派、宗族势力皆可派出一位金丹期的陪行长老或前辈进入秘境保护弟子们的安全，以便发生危险时，能及时相救。

    而只派出一位金丹期的修士不足以让众人安心，仍有一部分长老或前辈在目送弟子们进入秘境后，在山上找了块地盘安顿了下来。

    在一阵眩晕后，陆妤五人出现在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山谷之中。

    放眼望去，只见谷中绿草茸茸、遍布着奇花异草，目光所及皆是浓浓绿意。而远处青山环抱，云雾环绕，露出云层的群山似岛屿般巍峨挺拔，密林绵延。

    除了他们五人外，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弟子降落在此处。

    在陆妤等人观察时，有些弟子生怕机遇被抢走，刚一落地就率先出发，直接冲到了谷中央。

    但见谷中的奇花异草只是普通的杂草，他们纷纷露出失望之色，并不再停留此处，或在树间跳跃，或在地面奔腾，眨眼之间，降落在此处的弟子就只剩下了陆妤五人。

    不同于其他人的莽进，陆妤五人就谨慎了许多。

    虽然玄羽秘境只是适合炼气后期和筑基初中期修士的小秘境，经过各门派数百年的探索，几乎已经把其中重要的位置一一标注齐全，玄天宗也提前给各弟子发放了地图，但每一次开启仍是会有程度大小不同的变化，仍是潜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所以陆妤不敢大意，转头先询问了贺牧昱的意见。

    贺牧昱对妖气非常敏感，只要附近有妖兽，他都可以察觉到。这个山谷里皆是弱小的一阶妖兽，他暂时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

    于是在地图上找到具体位置，并确定了前进的方向后，陆妤一行人才开始在山谷中小心地摸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