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暴戾的贺牧昱

    ◎他目光赤红，眼神阴冷诡谲，浑身萦绕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魔气。◎

    被陆妤豪气冲天的发言怔了怔, 花萝突然笑了起来：“我都无法逃出，只是炼气期的你，又如何带我出去。”

    她话音未落, 已经被陆妤伸手握了握毛茸茸的前足。

    她弯了弯眼眉，明亮的眼睛带着灵动的笑容：“我那个半妖的朋友也在塔里。和他一同出塔，能掩盖你身上的妖气。”

    当然能带花萝出去的底气来自于自己的金手指——伪装技能。如果伪装失败，她还能把花萝藏进自己的随身空间。这些秘密不到万不得已, 陆妤是不打算对外暴露的。

    见花萝半信半疑, 陆妤伸出自己洁白的皓腕：“可以变成我的手链, 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如果被发现, 你也会有危险。”花萝不相信会有人冒那么大的风险救自己，她眯起眼, 狐疑道，“需要我回报什么？”

    “只要你答应我, 出去后绝对不会滥杀无辜。最好直接离开人界, 回到妖界。”

    花萝嗤笑道：“约定是最没用的东西, 一旦我逃出玄天宗, 你觉得我还会遵守约定？只要把你杀了, 根本没人知道我已经逃出。”

    “所以，为了保证彼此的安全，我们签订契约吧。契约双方不可互相攻击伤害、不得陷害背叛。一旦我成功将你带出玄天宗, 你不得滥杀无辜百姓。一旦违背, 契约反噬, 身死魂灭。”

    【宿主, 你疯了啊啊啊！为什么要签订这种契约！支线任务真的不打算做了吗……】

    【斩妖除魔天经地义, 但有些过错明明是人犯的, 却要让妖魔承担罪责。这真的……公平吗？花萝并非罪孽深重、满手血腥的妖怪。就因为她已化形, 对人类来说是一种可怕的威胁，就违背承诺，将她继续囚禁。把一只无辜的妖镇压在镇妖塔里一千年，这不是理所应当的正义，而是假借正义之民行罪恶之事。这种情况下，我无法也不能再遵循支线任务，眼睁睁地看着花萝被掌门斩杀。】

    【被镇妖塔封印了一千三百年，再善良的妖怪都会产生极强的咒怨。花萝的修为远在你之上，单方面解除契约并非难事。而且这个支线任务会影响主线剧情，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变化。】

    【若花萝已变恶，她有很多种机会在镇妖塔里杀死历练的弟子。但她仅仅只是因为受伤才动了绑架玄天宗弟子修补妖气的念头。刚才也是，明明可以直接利用我，却还反过来担心我会遇到危险。原著里，在吞噬怨魔入魔的情况下都没有杀害陈语蓉，就说明她的本性还是善良的。】

    【而她若真的成功解除契约，我也会第一时间上报给掌门，负荆请罪，会在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前，将一切拨乱反正。但也有另一种可能性，所谓影响主线剧情是朝好的方向发展呢？一旦我脱离了天道控制，又何必遵从这该死的主线剧情，又何必惧怕影响到主线剧情。】

    陆妤目光坚定道：【为了得到支线任务的奖励而杀害一只善良无辜的妖的话，我做不到，也不愿去做，你不必再说服我了。】

    “救命——”

    众人合力寻找了两个时辰仍未在第七层寻到陆妤的踪迹，正打算一同攻上第八层时，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是陆师妹的声音！”

    “陆妤！”

    “陆师妹——”

    众人立刻闻声赶去，就见陆妤半身染血、脸色惨白地朝他们跑来。宋念辞立刻迎了上来，就见贺牧昱已经快过他，急步一把搀住了陆妤，焦急地问：“伤在哪里？严重吗？”

    “刚才被蛛丝绑走，那个蜘蛛妖要吸干我的灵气时，突然出现另一只妖兽暗中袭击它……我趁机逃了出来……”陆妤虚弱地说着，指着通往第八层的路口道，“它们都在第八层，应该是镇妖塔的封印松动让它们趁机逃了出去。大约是筑基中期的妖兽，大家可以趁它们内斗时将它们一网打击……”

    听到除了那只袭击陆妤的蜘蛛妖外，竟还有另一只妖兽，众人顿时大惊。秦天烽立刻满脸严肃道：“绝对不能放任它们逃窜，否则危及大家的性命。但仅凭我们，不一定能捉拿它们……”

    没想到陆妤竟在那只蜘蛛妖和另一只妖兽互斗时趁机逃了出来，陈语蓉啧啧称奇，觉得陆妤的命实在是太好了。

    但听到陆妤说对方“大约是筑基中期的妖兽”，知晓对方正式修为的陈语蓉无语地冷笑了一下。随即，想到这是一次立功和复仇的大好机会，她自告奋勇道：“我有捆妖绳，一定能成功捉拿它们。”

    一听陈语蓉有捆妖绳，众人士气大振。

    楚筱和宋念辞本想留下来照顾陆妤，陆妤却一直盯着陈语蓉，见她没有立刻掏出捆妖绳，反而先一步地离开，她对着楚筱和宋念辞摇摇头，依靠在贺牧昱的肩上道：“我伤得不重，有他照顾我，休息一会就好。你们还是和他们一同去第八层吧，人多力量大，可别被它们逃跑了……就当是为我报仇，也一定要捉住那只蜘蛛妖。”

    “贺师兄，陆妤就拜托你照顾了。我们速去速回。”

    眼见所有人都离开，依靠在贺牧昱怀里的陆妤缓缓地露出笑容。

    她抬头望向贺牧昱，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从刚才起就一脸的紧张和关心，她顿时一脸柔弱道：“贺师弟，我的灵力被那只蜘蛛妖吸干了，现在好冷……可以给我输送点灵力吗？”

    贺牧昱闻言，将她的身子扶起，探出了手掌，伸手触及她的后背。

    背对着贺牧昱的陆妤脸上带着恶意十足的笑容，然而下一瞬，对方的手指如同利剑穿过她始终无法愈合的伤口，直接握住了她怦怦在跳的心脏。

    “贺师弟，你在干什么！”眼中瞳孔猛地收缩，钻心彻骨的疼痛令陆妤厉声喝道。

    贺牧昱却毫无所动，手掌死死地捏住对方的心脏。冰冷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如鬼魅般，在寂静的空气里陡然响起：“陆妤在哪里！为什么假扮她的样子！”

    “可恶……竟然被你发现了……”

    假扮陆妤的不是别人，正是从陆妤手中逃跑的怨魔。陆妤的光灵气令它的伤口恢复得极其缓慢，它现在必须尽快补充妖气和怨气。所以它必须立刻杀掉一个人或者是吞噬掉一只妖。

    而眼前的这只半妖，就成为了它最佳的目标。

    它才费尽心机假扮陆妤引开众人，只为了单独留下这只半妖，将他吃掉！

    “快说！陆妤在哪里！”

    浓浓的戾气染上贺牧昱清俊的眉眼，他狭长的眼瞳里涌着汹涌的冷鸷，满是浓烈如火的猩红：“带我过去，否则，就杀了你！”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但你真蠢——都发现我不是本人还和我单独相处……哈哈哈哈哈哈……”随着一道阴冷的笑声，被捏住心脏的“陆妤”身上瞬间散发出的黑色气雾。

    察觉到不妙的贺牧昱立刻抽出自己的手，但那团浓浓的黑雾似乎有千万道鬼影一样，张牙舞爪地从四面八方缠绕住了他的四肢。

    “那个女孩儿估计已经被那只蜘蛛妖吃掉了……不过，现在不是你担心她的处境，因为你……”

    黑雾中露出一张扭曲的黑色鬼脸，浓浓的黑雾化为无数张手，它一手直接扣住贺牧昱的天灵盖上，一手掐住他的脖颈，面对眼前无法动弹、自作聪明的愚蠢美食，它狰狞地咯咯诡笑道：“很快就要被我吃掉了！”

    它说完，整团黑雾笼罩在贺牧昱的身上。

    只需要短短几个呼吸间的时间，它就能吸干这个炼气期弟子的所有精气。一炷香的时间，它甚至能连他的皮肉也全部吸收。

    等恢复了修为，它再返回把那只蜘蛛精杀了！

    炼气和筑基境界的弟子就算人数再多，也绝对不可能杀得了那只蜘蛛精，但能重创它。它只需要找准时间，在关键时刻偷袭，就能吞噬掉那只蜘蛛精。

    届时再假扮成这只半妖离开镇妖塔，毕竟半妖身上有点妖气不是很正常的吗？

    在瞧见被自己吸□□气的贺牧昱脸色惨白，整个人痉挛抽搐地半昏迷着，黑雾中的黑色鬼脸笑得更为张扬。

    它为自己能想出如此缜密的计划洋洋得意，然而下一瞬，它愕然地发现从这个男弟子身上吸收的并非全是他的精气，不知何时他身上竟隐隐间出现了一股黑色的魔气。

    这个炼气期的男弟子，身上竟有魔气？！他修炼时走火入魔了？还是本来就是魔修？

    一瞬间，怨魔脑中闪过无数猜想。但不可否认，魔气比灵气对它更事半功倍。它只要把这些魔气全部吞噬消化，它的修为绝对可以再上一层楼。

    但当这股魔气被它吸入体内时，它愕然地发现这股魔气与它曾经吞噬的魔气都不相同。

    十分阴邪的气息令它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灵觉传来了极度危险的信号。仿佛一旦被这股魔气侵入体内，它会万劫不复！

    原本得意的鬼脸瞬间脸色大变，它慌张地想要抽身离去，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奇怪的修真弟子。

    但一切已经晚了！

    那股魔气源源不断地朝它袭来，不停地侵蚀着它的五脏六腑，仿佛蕴含着一股极其隐晦而又强大的能量，在它的丹田内肆虐。

    而它的眼前，早已昏迷的少年竟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目光赤红，眼神阴冷诡谲，浑身萦绕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魔气。

    “你！你为什么……会……你……你……魔……”

    瞳孔骤缩，鬼脸青筋暴起，表情痛苦，凄厉惨叫。

    它今日遇到了两个炼气期的弟子，为何都是这种怪物！玄天宗已经卧虎藏龙、如此恐怖如斯了吗？！

    但此刻的它已经无机可逃，如潮水般涌来的魔气竟将它死死缠住，无孔不入地钻进它的体内。只听“砰”的一声，怨魔爆体而开。

    突然的一声巨响震得贺牧昱一阵耳鸣，头晕目眩。

    原以为自己被传送出了镇妖塔，等清醒过来时，却见自己晕倒在地上，他的身上满是猩红的血迹，空气里残留着浓烈的血腥味，满地都是妖兽的碎尸。

    那些黑色碎尸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蠕动着朝着一个方向聚集。贺牧昱顺势望去，就见那里赫然躺着一颗鸽蛋大小、黑色的煞气若隐若现的黑色内丹。

    贺牧昱只记得自己刚才差点被这个妖怪吃掉，后面发生的事情怎么想都回想不出来，只能隐隐猜测对方或许是因为走火入魔而身体爆炸。

    “饶我一命……饶我一命……我告诉你，她……她在哪里……”微弱的声音从那堆碎尸里发出，但经历了九死一生的贺牧昱怎么可能会相信它的鬼话，一旦它成功再生，死的就是自己。

    他双手持剑，提剑一斩，直接在黑色内丹上狠狠地补了一刀。

    妖丹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可以用来炼丹和炼器的重要材料，也可以将妖丹炼化，来突破修为。可以说极为罕见，价值连城。

    见妖丹一分为二，一道道黑丝逐渐消散，变得通体晶莹剔透，想到这是一个宝贵的炼丹药材，贺牧昱毫不犹豫地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弟子们一旦在历练中受重伤会被立即传送出镇妖塔，刚刚那只妖怪显然不知才满口谎言，竟说陆妤被那只蜘蛛妖吃掉了！

    他心中越想越气，随即紧张地看了一眼玉牌，确定里面并无收到陆妤被传送出镇妖塔的通知，才稍稍松了口气，简单处理了伤势，又服用了补气丹和灵药，便急急地赶往了第八层。

    另一边，赶往第八层的众人就见远方陆妤一边呼救、一边脸色惨白地朝他们跑来。

    她脖颈是醒目的红痕，眼睛都哭肿了，满脸泪痕，抽抽搭搭道：“念辞……楚师姐……呜呜呜……终于见到你们了……呜呜呜太好了……大家都在……”

    急着消灭蜘蛛妖的众人：等等……这个剧情似乎在哪里刚看过！

    “刚刚差点要被那只蜘蛛妖吃掉了，恰巧蜘蛛被另一只妖兽偷袭，我趁机逃了出来……”

    泪汪汪地跑到他们面前，成功编了一个逃跑理由的陆妤却见没有任何一个人迎上来关心她，反而所有人都神色警惕地后退了一步，纷纷对着自己拔出了剑，陈语蓉更是掏出了一个绳索，势在必得地看着自己。

    “大胆妖孽！站住！”

    陆妤：？

    她瞳孔地震，难道自己的伪装技能失效了，大家都察觉到她身上有蜘蛛妖的妖气？

    “秦师兄，是我啊……陆妤……什么妖孽……我是陆妤啊……”

    “陆师妹刚刚和我们见过面，怎么可能会是你！”手中的缚妖索一阵哗啦啦作响，陈语蓉猛翻一个白眼，抢话道，“蜘蛛妖！别以为你伪装成陆师妹的样子，我们就会轻易上当！受死吧——！”

    “等等！”见陈语蓉猛然将手中的缚妖索朝自己丢掷而出，陆妤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躲避道，“陈师姐！有话好好说，什么叫作刚刚和我见过面，我被蜘蛛妖直接绑到这里，根本没遇到过你们，你们是被其他妖兽伪装的我骗了！”

    能伪装成她的十有八九是刚刚那只怨魔，而眼前这根绳索恐怕就是缚妖索。伪装技能对仙品及以上的法器是失效的，缚妖索正是仙品法器。

    没想到会闹出一番“真假陆妤”的事，陆妤急急解释道：“念辞，我是五岁和你成为朋友的，你当时不善言辞，是我主动和你交朋友，让你一定要来玄天宗的。”

    “秦师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雨夜里，我和娘亲的马车抛锚，正巧遇到了你和你娘亲……”

    陆妤的话语令宋念辞和秦天烽顿时相信，其他人个个面面相觑，见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剑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剑。

    陈语蓉见状，咬牙道：“据说有些妖魔有着摄取别人记忆的能力。那只蜘蛛妖说不定就有着这样的能力！切不可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就轻信！”

    陆妤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怎么可能躲得过她的攻击！

    见用缚妖索袭击陆妤失败，陈语蓉召回缚妖索，十分肯定道：“证据就是我手中的缚妖索，它感应到了妖气！所以才一直发出声音！”

    没想到陈语蓉这个搅屎棍三番两次地搅局，幻化为手链的花萝不耐道：【我把她杀了。】

    签订契约后，陆妤和花萝就能用意念随时随地地互相进行传音交流。

    【别，虽然她有些讨厌，但不要滥杀无辜，你答应我的。】

    前世，陈语蓉就是被这个蜘蛛妖绑架的，怎么可能对蜘蛛妖不怨恨。再加上她手中有缚妖索，一心想要抓这只蜘蛛妖的她，自然也没理智分辨真相。

    “镇妖塔里遍布着妖气，缚妖索能感应到妖气并发出声响，并不代表这些妖气就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

    “你如果真的是陆妤，那就让我使用缚妖索，而不是一直躲避！”陆妤处处躲避的行为反而陈语蓉更加不信，她双手环胸，仰着头道，“缚妖索只会对妖物产生反应，能自动识别隐藏在人类中的妖怪，可束缚住妖身让它不得动弹。但对人类却是无效的。”

    她说着突然朝着陆妤偷袭而去。

    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玩阴的，陆妤被突然袭来的缚妖索扔了个正着。缚妖索并没有立刻将她捆住，仿佛突然茫然了一般，在她脑袋上浮空转悠着。

    然后，像是突然找到了目标朝着她的左手袭去。陆妤眼睛一眯，当即将左手背到身后，用右手握住缚妖索一把丢了回去。

    被丢开的缚妖索不甘心，又朝着陆妤的左手扑了过来，结果被陆妤再度扔开并一脚踩在了原地。

    “你在干什么！这是仙品法器！”这么珍贵的仙品法器竟被她一脚踩在脚下，陈语蓉心疼地都快要滴血了。

    想到父亲的叮嘱，她惊慌地上前一把将陆妤狠狠地推开，焦急地把缚妖索捡了起来。

    这一推，陆妤完全是能躲开的。但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想到自己病弱的人设，陆妤立刻眼睛一红，摔倒在地。

    “陆妤！”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宋念辞一惊，立刻急急地朝着陆妤跑去，谁知，他刚扶起陆妤，就有一道身影猛地挡在了他们的面前，眉眼凶狠，眼神冷鸷，杀气腾腾地朝着陈语蓉怒吼道：“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惊雷般的怒吼，把所有人都一惊，更让众人悚然的是贺牧昱的身上竟全身都是血，汩汩鲜血染透了半身衣衫，薄唇淡无血色。

    陆妤当即反应过来，担心地上前：“牧昱，你怎么浑身都是血……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有个妖兽伪装成你袭击了我……”省略了万分惊险的过程，贺牧昱简略道，“它原本就重伤在身，所以我略胜它一筹，将它斩杀了。”

    他说着，担心得把陆妤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你没事吧……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陈语蓉要推你……”

    “我没受伤……”见有人给自己撑腰，陆妤眼中含泪，委屈地解释，“是陈师姐非说我是蜘蛛妖伪装的，非要用那个缚妖索抓我，我都说了我不是了……”

    “但缚妖索一直有反应！”见贺牧昱已经戳穿之前那个陆妤是冒牌货，陈语蓉不由有些心虚，声音也轻了几分，“陆师妹身上有妖气，我们应该要找出这个原因……也有可能两个都是假冒的……”

    陆妤当即“哇”得一声哭了出来：“陈师姐你到底要怎么样才相信我……好不容易从那个蜘蛛妖那里逃出来……结果你们都不相信我呜呜呜呜……”

    “陆妤，你别哭……”宋念辞顿时急了，咬牙道，“我相信你！镇妖塔里皆是妖气，我看陈师姐手里这个缚妖索怕是失灵了。”

    “陈师妹，别闹了。”秦天烽寒着脸，站出来道，“若陆师妹是假冒的，她根本不可能把缚妖索扔在地上。妖物一旦被缚妖索缠上就绝无逃脱，也无法动用妖力，不可能主动碰触缚妖索的。”

    没想到刚才竟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他在的话，绝对不可能给陈语蓉欺负陆妤的机会，黑棕色的瞳孔骤缩，贺牧昱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紧攥成拳。

    “给陆妤道歉！”

    让她给陆妤道歉？凭什么？

    陈语蓉死鸭子嘴硬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刚才也是为了大家……并非故意的。”

    乔玉昀皱眉道：“陈师妹，既然搞错了，给陆师妹道个歉吧。陆师妹身体不好，经这么一场变故，着实惊吓不小……的确是我们太冲动，做错了……”

    “要不是陆师妹反应及时，我们差点就要误伤陆师妹了……”

    “再怎么样，也不能推开陆师妹……”

    “是不是误伤，还不一定呢。”想到陈语蓉和陆妤之间的过节，宋念辞目光冰冷地反驳，“陈语蓉，你到底是真的缚妖，还是借着缚妖的名义趁机欺负陆妤？缚妖索真的有用的话，刚刚那个假陆妤，你怎么就没分辨出？你是不是拿了一根假绳索忽悠我们？”

    “当……当然是真的！这是我父亲给我的！刚刚我没有拿出来，所以没有反应……”面对宋念辞异常尖锐冰寒的质问，哪怕对方没大没小地直呼自己的名字，原本就对这个怪胎有心理阴影的陈语蓉却连生气都不敢，几乎是条件反射，恐慌地移开目光，“缚妖索有反应很可能是因为陆师妹刚刚被蜘蛛妖抓走，身上因蛛丝捆绑沾染了大量妖气，让缚妖索混淆了……”

    “所以你的法器搞错了，你也知道自己搞错了，难道不应该给陆妤道歉吗？”宋念辞再度冷冷戳穿道，“难道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不用道歉了吗？陈长老就是这么对你言传身教的吗？”

    没想到宋念辞声色俱厉竟说得如此严重，陆妤吓了一大跳。她当即病弱都不敢装了，有些焦急地拉了拉他的胳膊，生怕陈语蓉大小姐脾气发作大发雷霆跟他大吵一架，随后告状给家长。

    身为师弟对师姐如此不敬，还牵扯到长辈的教育问题，以陈长老宠溺女儿的做派和小心眼的性格，说不定会给宋念辞扣上傲慢无礼、目无尊长的帽子。

    谁知，就见她眼中一向高傲的陈语蓉几乎是哭腔地喊道：“对……对不起……陆师妹……对不起……”然后哭着跑开了。

    陆妤瞳孔地震：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眼比天高的陈语蓉吗？？？

    作者有话说：

    陆妤：？？？怎么比我还小可怜？

    陈语蓉：呵，装哭谁不会呢，都是我用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