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游龙南巡(一) 吻,伴着月色和酒香……
    “是陈拂雪。”
    听到这个名字, 沈乾恍然大悟:“难怪他前段时间对陈拂雪多有照顾。”
    皇室适龄的姑娘只有安阳郡主,诸葛鸿为了日后夺位有皇室支持名正言顺,自然不可能让她去联姻。
    而他又不可能同时娶陈拂雪为妻,利用她对自己的爱恋将其送去和亲, 作为安插在北燕联络的一颗棋子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朝堂上有九千岁压着, 相国府并无太大实权,又是文官, 陈拂雪和亲的几率的确大。
    不过因为沈乾掺和一脚, 陈拂雪被刮花了脸。
    眼见着脸就快好了, 可今日相国夫人和陈拂雪被杀的消息怕是已经传遍帝都,诸葛鸿便火急火燎的约了步六孤吉罕见面,想从他们这边入手重新选择合适人选。
    沈乾见九千岁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索性也伸手去拿瓜子磕, 却被一巴掌打掉。
    她吃痛的缩回手,就见九千岁将盛瓜子的碟子往他那边搂了搂,淡淡道:“你今日这番举动倒是阴差阳错的打乱了他的计划,不错。”
    那连颗瓜子都不给她吃, 扣死算了。
    沈乾只得拿其他盘子的水果填肚子:“陈拂霜如今被步六孤岐通带回了驿馆看护, 淮南王世子想要接触到她并不容易。更可况淮南王世子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 陈拂霜应当不会同他合作。可我实在不明白, 步六孤岐通为什么要帮陈拂霜?”
    “孤狼有他的骄傲, 却也渴望同类。”
    ……
    “你为何要帮我?”
    昏暗的房间里,陈拂霜跪在蒲垫上为母亲上香,步六孤岐通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动作, 直到她发问之后才出声。
    “你不属于大赵,你应该在草原上策马奔腾。”
    陈拂霜转身望向他,眼中淡漠:“你为什么帮我?”
    “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见她执着, 步六孤岐通走上前挑起她的下巴轻声道:“你们中原皇帝的旨意明日便会颁布。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得了你。”
    陈拂霜听到这话,眼中确淡漠如水,转身背对着他不再理会。
    步六孤岐通也不逼迫:“后日咱们便会启程离开大赵,你在帝都若是还有什么心愿便尽早做了。”
    陈拂霜沉默片刻:“我想再见郡主一面。”
    却没想到第二日沈乾还未到,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相国面色铁青的坐在驿站大堂的长椅上,陈拂霜从屋里出来就见相国“腾”得站起身子走上前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逆子!”
    陈拂霜身边照看的侍卫见状,立刻抽出长刀架在相国脖子上。
    陈拂霜的脸歪到一边,却面无表情的拿出帕子擦了擦,同那侍卫平静道:“你先下去吧。”
    见那侍卫有些犹豫,陈拂霜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放心,相国大人向来知轻重懂规矩,他不敢怎么样。”
    “是。”
    侍卫退下后,陈拂霜径自走到长椅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爹爹找我是有何事啊?”
    见她这副模样,相国本就一肚子的气更是不知如何发作:“你,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杀了夫人和雪儿?你好狠的心肠,她们可是你的主母和亲姐姐!”
    “碰!”
    话音未落,陈拂霜手中的杯子就被狠狠砸在相国面前,摔成了碎片,茶水溅得他满身。
    “没有依据的事情爹爹还是莫要乱说,庶女杀了主母的故事可不太好听。”
    “你!”相国手指微抖,指着她,“你这个畜生!我居然生了你这种丧心病狂的逆子!”
    “逆子?哈!”
    陈拂霜起身一步步走向他:“你是生了我,可你管过我吗?你不过是给我一口饭吃,为了不还是将来将我卖给一个于你有利之人为妻为妾?你拿我当女儿看过吗?从小到大,我被陈拂雪辱骂,针扎,鞭笞,推下河水发高烧。这些你管过吗?你不就是觉得我娘亲身份低微没有利用价值,所以这么多年对我们不闻不问吗?现在来充什么生身父亲!”
    “你!你……”
    “我娘亲是怎么死的爹爹不会忘记了吧?还是爹爹真心觉得我娘亲会与人通奸?”说到最后,陈拂霜几乎咬牙切齿,“您的相国夫人,硬生生逼她跳井,人被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发白了,可你连来灵堂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为什么?爹爹你告诉我为什么?她也是你的枕边人啊?我娘亲这么多年安分守己,不争不抢,你对她难道连一丝一毫的情意都没有吗?如果你不喜欢她,为什么当初要纳她做妾?为什么要让她生育子女?”
    相国却被她的一番指责压得说不出话来:“即便如此,你也不至于这么残忍,要置她们娘两于死地啊!”
    听到这话,陈拂霜眼中原本呼之欲出的恨意沉寂下去,归为一片死寂。她望着相国像是望着一个陌生人,甚至轻笑出声,眼中却浮上了一层水雾。
    “爹爹,不,相国大人。相国夫人的命是命,陈拂雪的命是命,我娘亲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有把我娘亲当人看吗?”
    她微微昂起头,眼神平静带着一次嘲弄:“好,那你听好了。是我亲手杀了你的妻子和女儿。散布谣言,说相国夫人与下人有染,说你为了权势让陈拂雪委身东厂提督的也是我。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那就为你的妻女报仇。爹爹大可以一刀了结了我,就看燕国答不答应了。”
    相国原本听着她的供认眼中怒气冲天,可最后却眼中一凛,咬牙握拳挣扎半晌,最终怒哼一声,一甩衣袖离开。
    身后传来陈拂雪冷淡的声音。
    “既然当初你妻女欺辱我和娘亲多年,爹爹都可以视若无睹,如今装聋作哑,想来也并不是难事。”
    相国身子一僵,最终没有回头,大步离开。
    门帘被撩起,露出步六孤岐通的面容。
    他走上前望着相国的背影声音清冷:“这就是你爹爹。”
    陈拂霜喃喃道:“是啊,这就是我爹爹。”
    一个自私冷漠,薄情寡义之人。
    如果他能为了自己的夫人和陈拂雪报仇,陈拂霜也会高看他一眼。
    可他却依旧为了权势低头,一如既往。
    ……
    沈乾到驿馆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在收拾出发的东西,陈拂霜坐在院子里喝茶,见了沈乾笑道:“郡主你来了。”
    “你要走了。”
    “是啊。”陈拂霜轻声道,“我想着在这帝都里活了十几年,如今走了能道别的人却只有你。”
    沈乾坐在她身旁:“草原不比帝都,衣着用度都简便些,我让人给你多带些东西。”
    “不用了,陛下也赏赐了不少东西。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公主。”
    公主这两个字在她的语调中却显得有些讽刺。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却发现一时无话可说。
    最后还是陈拂霜先开了口笑道:“当初郡主所言一语成谶,想来也是感慨。”
    沈乾弯了弯嘴角:“早知道我当初就多说些吉祥话。”
    她稍顿,觉得还是应该告诉陈拂霜,“今早鲁国公的夫人去吏部尚书府中做客,想来是给小公子定亲。”
    陈拂霜默了默,淡淡道:“去就去吧,本就利用他多些。若是他能找到好归宿,也算是美事一桩。”
    沈乾握住她的手。
    “你既然同步六孤岐通去了北燕,就不要再当自己是大赵人。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有何人为了何事来寻你,都记住以自己为重。”
    陈拂霜眼中微柔,点点头:“我知道。”
    她望向沈乾,目光坚定:“郡主,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活下去。我想,娘亲也是这么期待的。”
    第二日
    当第一缕朝阳升起之时,北燕一行人已经从皇城出发。
    步六孤岐通穿着暗红色的长服,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在队伍之中很是显眼。
    他的身后是一辆挂着红色团绣绸缎的马车。
    马车之中,陈拂霜一身大红色的华美嫁衣,凤冠霞帔,桃花红妆。
    她望着手中的护身符。
    这是沈乾带给自己的,昨日她一大早特意为自己去寺庙祈福得来的。
    陈拂霜想起当初自己在寺庙之中为了娘亲求的,却是凶签。
    她眼中浮上一层水雾,将护身符放在胸口的衣领里。
    郡主,如果你当真如释空大师所言气运好的话,那便借给我一些吧。
    我想让娘亲在天之灵能看到,我会过得很好,很好。
    比所有人都好。
    马车摇晃着起程,城楼之上,迟柔叹了口气,有些感慨。
    “没想到她当真去了草原。”
    一旁的沈乾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目光平静,仿佛在看着命运,轻声说道。
    “或许这就是命吧。”
    北燕一行离开之后,帝都又归为平静。
    锦衣卫断案,相国夫人和陈拂雪被杀一事只以山匪劫财杀人不了了之。
    然而那日陈拂霜身披步六孤岐通的披风被抱回驿馆却也有人撞见,相国又连续半月不再上朝,一时谣言四起。
    有人说陈拂霜也险些被山匪玷污,好在北燕王子及时赶到救她一命;也有人说因相国夫人平日虐待陈拂霜娘两,所以陈拂霜雇人行凶为母报仇;甚至有传言相国夫人是被许姨娘恶鬼索命,夺了魂魄。
    然而不论如何,事情的真相早已随着两人殒命,陈拂霜的离去掩埋在那日的夕阳之中。
    帝都的趣事向来繁多,很快众人就将这起凶杀有意无意的抛诸脑后,议论起另一件大事来。
    “陛下要南巡?”
    沈乾擦着脸上的水滴,“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
    她这些日子心无旁骛的同迟柔学习泅水之水,成日只泡在阳陵侯府上,如今知晓小皇帝要南巡倒的确很是好奇。
    原著里一直是以女主的视角来写,并没有提到过南巡一事。
    这次听闻小皇帝不仅要亲自南下,还造了大量宝船龙舟,要后宫妃嫔及官宦家眷一道南巡。
    大有乾隆游江南的架势。
    迟柔吃了块西瓜:“也不是什么新奇事,去年工部就召集了不少能工巧匠造船,原本是以战船的名义建造,如今看来却是为了游玩。南巡一事重大,大臣纷纷反对,相国甚至请求九千岁劝诫皇上。不过九千岁对南巡一事并不反对,说是陛下本该南下巡查,威慑百官,以示爱民之心。”
    沈乾了然,九千岁本就是佞臣,最喜欢跟大臣们对着干,南巡这种热闹他自然是能掺和就掺和。
    “不过这些统归是前朝的事情,我倒是希望能去南巡。”
    迟柔兴奋道,“乘水路去江南,多好玩啊。我许久没去江南了,那里风景如画,小桥流水,炊烟人家。姑娘公子们都是吴侬软语,儒风雅致,你若是见了也一定会喜欢的!”
    沈乾笑眯眯:“这么说着我倒也是很期待。”
    虽然这么说着,但沈乾对这次南巡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离她及笄只有三个月,南巡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小半年,这么算来她的命劫便是在南巡之时。
    然而不等她对这事发愁,便又有了一件当下发愁之事。
    她感冒了……
    许是下水时没注意入了寒气,沈乾从阳陵侯府上回来便得了重感冒,只得窝在府里治病,等到南巡出发的前一天风寒才好些。
    入夜,她喝了药后绣了会儿帕子正要入睡,放下针线时就见一阵凉风吹来,屋子里便多了一道身影。
    沈乾被风激得打了个喷嚏,赶紧裹好被子,有些无奈:“都督您下次来提前同我说声,我给你留个门。”
    九千岁撩开床帘脱了靴子斜窝在床边,动作熟练的犹如在自己房中。
    他拿起一旁的帕子翻了翻,嫌弃道:“郡主的针线活可真是万中无一。”
    沈乾嘿嘿一笑,举起帕子,露出上面的大眼睛的海绵宝宝:“刺绣这个东西,绣得再好也无非就是鸳鸯蝴蝶山水画那几样,千篇一律,不如别出心裁来得好。”
    九千岁将帕子放在脸上,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道:“明儿帮咱家绣个。”
    沈乾歪了歪脑袋:“都督想绣什么花样?”
    “春宫图。”
    “……”
    沈乾想起之前春宴上他向诸葛鸿提的也是春宫画,原本还以为是为了羞辱他,现下看来这人的品味就是如此奇特。
    “都督想要,长平自然能绣,只不过学艺不精若是美人没绣出来绣了个凸眼歪嘴的妖精,都督可别怪我。”
    帕子下传来淡淡的声音:“多日不见,郡主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那都督差人办事也得看下实际情况嘛。”
    沈乾嘟着嘴,敛去眼底的狡黠。
    她也只是想试探试探九千岁如今对她能容忍多少,没想到话音未落,就感到脸上落下一块白意,天旋地转之间人就已经被压在了床上。
    她的脸上遮着帕子,瞧不清九千岁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贴近的身影。
    “咱家倒是忘了,郡主还未及笄,不曾知晓男女之事,自然绣不出春宫美人来。”
    说到最后,九千岁的话音微挑,似乎带着一阵勾人的酥麻轻笑:“不妨一试。”
    两人贴得极近,沈乾才闻到他身上沾染着一丝酒气。
    “都督你喝酒……”
    还未说完,声音便被唇上的柔软所吞噬。
    沈乾呼吸一滞。
    她隔着帕子瞧不见九千岁的模样,却能够感到他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尖,还有……
    唇齿间的温热。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滞,沈乾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下唇微痛,她吃痛嘤咛一声才回过神来。
    面上一凉,九千岁已经扯了帕子,桃花眼水漾如媚,低下身子瞧向她,声音轻沉含着引诱。
    “感觉如何?”
    他眼眸微垂,仔细审视着身下人的神色。
    没有厌恶,却也没有情动羞涩,反而是有一丝……纠结?
    沈乾摸了摸被他咬破的嘴唇,沉默片刻:“我重度风寒,会传染。”
    九千岁听到这话原本愉悦的面色微顿,他想过沈乾含羞嗔怪,或是虚伪奉承,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开口说话能噎死人。
    沈乾也觉得这话在如今暧昧的气氛之下太过煞风景。她明显感受到九千岁胸膛的起伏,看来自尊心是受到了伤害。
    她连忙接着说道:“人家也是时刻担心着都督的身体,若是因为我让都督感染风寒,长平心中有愧。当然,虽然我鼻塞耳鸣,但是都督吻技高超,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九千岁听着她话里明显的辩解奉承,嘴角渐渐裂开,露出一个寒彻心骨的笑容。
    沈乾瞧着他眼中渐起的寒意,觉得自己要小命不保了。
    当下心一横,抓起他的衣领猛得仰头亲了上去。
    九千岁倒是来者不拒,顺势搂过她的肩膀,咬上她的嘴唇。
    这一吻绵长缠柔,萦绕着月色和淡淡酒香。
    良久,沈乾觉着自己喘不过来气了,才缓缓松开手,又将九千岁被揪起的衣领小心翼翼的抹平,咽了咽口水,闷着鼻子轻声道:“都督感觉如何?”
    一声轻笑响起,极其悦耳,九千岁眉梢轻扬。
    “不错。”
    “都督教得好。”
    “郡主也算是天资聪颖,活学活用。”
    见哄好了大变态,沈乾纠结片刻,还是小声道:“如今午夜风凉,都督可得小心保养身子。”
    你要是得了风寒可跟我无关。
    九千岁轻哼一声:“咱家若是得病,那便割了你的肉入药。”
    “……”
    提裤子翻脸不认人说的应该就是他这种。
    沈乾哂笑:“若是能于都督有利,便是以命相赠,长平也是心甘情愿。”
    九千岁听到这话,却不似以往挖苦嘲讽。
    他轻摸着沈乾的头发,眼帘低垂喃喃着,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在告诫她。
    “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三更已过
    九千岁离开之后,沈乾却睡不着觉。
    她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发呆,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余温和淡淡的酒香,柔软又细腻的触感像是月夜下做的一个美梦。
    她实在不清楚九千岁是什么意思?
    想找对食了?
    虽然原著里没提到九千岁有对食,但是宫中太监找对食很是寻常,更何况是他呢。
    沈乾咬了咬嘴唇,倒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这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真的很对她胃口。
    像这种绝代风华的美人,又有才情有谋略。若不是阉人,无论是在朝堂为官,还是于江湖漂泊,都定是众星捧月,受万千爱慕。
    可惜了。
    原著里虽然没有对九千岁的过往多加描摹,但也提到过,他十五岁入宫,内宫沉浮十三年,如今实际也只有28岁,比她虚岁正好大一轮。
    十五岁才进宫……
    一般都是穷苦人家实在养不起孩子了,或是自己无依无靠,走投无路,才会进宫谋一条生路。
    可以九千岁的才情,怎么也不至于吃不起饭啊。
    便是卖身去官宦人家当个小厮,也比断子绝孙来得合算。
    沈乾叹了口气,都怪那狗比作者,她能得知的信息太少了。
    捂着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丢掉,沈乾仰面倒在床上,摸了摸嘴唇。
    不管怎么说,这条大腿应该算是抱上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及笄之日,她心里也有了些底气。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的。
    ……
    第二日一早,沈乾便被如意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收拾打扮,便随着定北王和王妃乘马车前往运河。
    一路上,各家的马车后面都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倒有了现代过年回老家的既视感。
    运河边上已经满是官员家眷。
    小皇帝早已按捺不住上了船,各家都随着司礼监的安排分配船只。
    龙船之上,除了小皇帝和他的内宫,便是定北王府与淮南王府的家眷同住。
    沈乾到了房间,见众人都在收拾东西,便起身去船舱看看风景,顺便去九千岁那乘热打铁刷刷存在感。
    正巧遇到端着汤药的敬宝往楼上走,便笑着迎上去。
    “宝公公,你这怎么拿着汤药啊?身体不适吗?”
    敬宝见来人是她,笑道:“不是奴才,是都督不知怎么的微感风寒,奴才便煎药给都督送去。”
    九千岁,感冒了。
    沈乾:“……”
    算了她还是不去凑霉头了,此时若是见了她这个罪魁祸首,九千岁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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