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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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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我要怎么比得?过……”

    宋锦安极淡道,“若神志不清你?该去找大夫, 或许我该同林家老太太说说。”

    “宋五!”崔金玲猛然急喝声,拽着宋锦安的衣摆,似笑似哭,好不狼狈,“宋锦安死的时候我可快活了, 我想死人是最不必争的。可真当她?死后?我才知唯有死人我永远争不过,我甚至不曾让宋锦安知晓还有个人如此恨她?。”

    宋锦安大力?抽出胳膊, “你?也知道她?都不认识你?,你?的恨意?除了折磨你?自个还能做甚么?”

    “对, 只折磨了我自个, 害的我变得?愈来愈不像我, 我也不知晓为甚么我要同她?争, 分明,分明我同她?从未有过交集。”

    宋锦安听?不下去崔金玲的胡话, 只拧眉冲后?头追上的林家下人颔首,“告诉你?家老太太,林夫人癔症了,对我很是冲撞。”

    “是是是,改日必登门道歉。”

    “我没有说完——”崔金玲挣开下人的钳制,趴在?地上抱住宋锦安的小?腿,头遭露出如此悔意?,“我想告诉她?,下辈子若换我投胎到宋家,我未必比她?差。”

    宋锦安扭头,缓却?大力?地掰开崔金玲的手指,一字一句,“你?若在?宋家,怕已是同她?一般的下场。”

    刹那,崔金玲软瘫在?地,怔怔望着宋锦安远去的背影。

    林家下人鄙夷拽着崔金玲,没好气道,“不就是将?小?少爷抱去大夫人房里,至于天天闹?现下又得?罪人,真没见?过全燕京哪个贵妇像你?这样。”

    崔金玲也不在?乎身侧人的推搡,傻愣愣笑着,“宋锦安也是个可怜人,其?实我们都一样……早知道便不恨她?了……不恨了……”

    林家下人彼此交换下神情,忍着烦闷将?人关进屋子重重落锁。有秋姨娘的人前来指点几句,那小?厮忙不迭笑眯眯接过银子,再三保证这几日不给崔金玲干净的吃食。

    送走秋姨娘的人,小?厮才揉揉胳膊,打趣,“别看秋姨娘现下得?意?,往后?进了新夫人还不是同这位一样的下场?“

    “谁说不是呢?这些个高门大户的公?子哥有真情实意?的么?”

    “说起来,那晏家?我看也未必就是惦记着宋五了罢,不过是心里痒痒,进去后?还不晓得?会怎么样。”

    “唔,大抵都是这般的,就图个新鲜。不过两月后?晏家婚宴若咱们能跟着公?子去就好了,那场面必然能捞不少油水。”

    “嘿,这好差事可轮不到咱们。”

    “不过你?说,谢砚书会不会——”

    一听?得?这些隐秘小?厮连连怪笑,“若是真在?大婚当日闹出点甚么咱们又有的聊!”

    两人的声音逐渐模糊起来,叫竹叶的沙沙声全部盖住。

    两个月的筹备倒也过得?极快,清爽的秋风伴着,大早上的朱雀街挂满红绸子,足是场十里红妆的盛世。数不清的红灯笼沿途缀着,大大小?小?的红色荷包不要钱似得?往外撒,引得?孩童争相恐后?追在?晏家嬷嬷们身后?。

    有陛下赐婚又是最著名的青年才俊自然叫无?数人翘首以?盼,有道是牲酒赛秋社,箫鼓迎新婚。

    百景园内的宋锦安垂着眸子摸下红盖头,绣着花开富贵,四个角角都挂着流苏,煞是好看。

    喜娘乐不可支地捂嘴笑道,“瞧瞧我们新娘子,当真漂亮极了,这小?脸可真标致!”

    周围的巧玉等人便也笑闹,直打趣宋锦安今儿的妆画得?值当。

    宋锦安凤冠霞帔,身着大红色蟒暗花缂金丝广绫大袖衫,极细的金丝绣有鸳鸯石榴,满当的金银珠宝掩不住她?的明亮。

    喜娘算算时辰便哄着宋锦安盖好盖头,小?心翼翼将?人扶出去,耐心叮嘱,“待会姑娘可不要紧张,姑爷那都交代好了,您安心坐在?轿子里便是。”

    盖头下的宋锦安低低嗯声。

    南街也装扮得?热热闹闹,颜昭混在?人群里神情复杂又带着欣慰地望向宋锦安步步走进轿子当中。张妈妈拽着巧玉不住抹眼泪,“瞧见?没,我们家小?五真好看,往后?谁敢欺负她?你?们可得?给她?撑腰。”

    “妈妈。”前头的宋锦安忽顿住脚步,朝后?看一眼,明是盖着厚重东西甚么都看不清,宋锦安却?觉得?她?瞧到了众人的依依惜别。

    出嫁…… 宋锦安想到,原来这便是她?的出嫁…… 算不得?喜悦也算不得?很难受,只是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

    “新娘子该走咯,莫耽误了好时辰。”

    有喜娘的催促,宋锦安不再言语,重新扭身进了轿子。那八角盖头的大红色轿子上满是和美二字,稳稳当当由车夫起轿。

    轿子晃晃悠悠路过南街的每一条大道,不少人家没见?过朱雀街娶妻的大阵仗,纷纷探出脑袋仔细瞧着。隔着面纱窗,清然面如寒蝉瞧宋锦安的轿子逐渐靠近。

    姚瑶放下手头的东西,立在?他?身侧,也探头看眼,“阿锦小?姐的轿子的确好看。”

    “你?能不能闭嘴,这么想看你?出去看!”清然登时如同踩到尾巴的猫,急喝。

    姚瑶淡定耸耸肩,圆脸挂着分漫不经心,“我若出去,待会闹大莫喊我收尾。”

    清然恨恨地扭头,咬牙切齿,“行,你?有本事。”

    说罢,他?直往主院去。

    院内极为安静,就坐着个身着红衣喜服的人面无?表情对着窗柩把玩右手中的玉扳指。

    只一眼,清然几乎魂飞魄散,颤颤巍巍扑倒谢砚书跟前,试探道,“家主,您这身是?”

    谢砚书侧目看他?,不见?喜也不见?悲,只淡淡捻着袖口复杂的蝙蝠花纹,“阿锦的大喜之日,我焉有不去的道理?”

    此话叫清然彻底傻眼,喃喃,“您若是再闹出好歹,晏家可是能直接乱棍打死的。家主莫去,来日方长?。”

    谢砚书稍垂眸,一一将?属于喜服的盘扣扣紧。他?鲜少穿如此鲜艳且繁琐的衣衫,大红色的衣衫却?不嫌浮夸,反倒是服帖于他?身,衬人神仪明秀。谢砚书站直起身,缓缓道,“来日,是个再漫长?不过的日子。”

    “家主!”清然无?措看向要踏出门的谢砚书,“您现下去了又能做甚么?阿锦小?姐不会同意?依旧不会同意?,不过是徒让自个成为满燕京的笑话。”

    谢砚书未驻足。

    清然语气更是仓皇,口无?遮拦,“家主何必呢?世间从来没有事事顺意?的道理,若强求也不成何不放手。阿锦小?姐到底给您灌了甚么迷魂汤,您为何非她?不可?”

    见?此话仍行不通,清然浑身发颤,急喝,“为何……为何?”

    为何要去场注定无?果的局,为何要步步作茧自缚。

    “为何您说对宋家是憎恶是不甘。您带着恨意?要宋家最后?的血脉日日夜夜活在?愧疚和不安当中,您一边爱着阿锦小?姐,一边要她?被仇恨折磨。您那时说走不出阴霾的会是宋家女,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对自己的补偿。可如今,真正困在?其?中再也走不出的究竟是谁?您所谓不死不休的恨折磨的不仅是前世的她?,还有两世的您。”

    语至最后?,清然颓然掩面,“家主,从始至终真正日日夜夜活在?仇恨和愧疚中的,只有您。”

    前头的人影微顿,谢砚书墨发束成高冠,倒依稀能见?几分少年俊朗。良久,他?抬手接过树上坠下的一片落叶,放在?掌心慢慢握紧。秋风送凉,于他?周身掀起细小?灰尘,他?眉目间染着点释然,淡淡道,“她?用十载教我向善爱人,我用三载教她?向恶恨人。我们都妄想教会彼此,只是我学的比她?慢,关于如何爱人这个道理我到现在?也未完全学会。然阿锦已能很清醒地知晓要如何厌恶我。”

    “家主……”清然茫然看着谢砚书清隽的脸。

    在?清然的视线中,谢砚书张开手掌,风刮走那片落叶,他?的掌心便空无?一物。

    “我曾在?上元节那天失约,现下,我想去赴场她?另许他?人的约。”

    风走叶落,眼前人消失在?视线中。

    清然失去浑身力?道呆滞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白芍听?到动静寻来,不解看他?眼,“为何至今不向家主坦白小?小?姐的事。”

    身侧人的追问叫清然回过神,脸色苍白扯出个笑,“你?觉得?以?家主现下的情况,希望再次落空后?又会如何?”

    “所以?——”

    “所以?我想等查明带走小?小?姐的是何人后?再禀告。”

    闻言,白芍叹口气,双手拢在?袖子口,看向南街热热闹闹的接亲队伍,“许久没有这般热闹。”

    劫轿

    宋锦安坐在轿子里, 垂着眸子看?着手上漂漂亮亮的红珊瑚手串。

    外头车夫忽抱怨声,“要落雨?”

    “怎么搞的,今儿下雨?”

    宋锦安便侧耳, 听得三三两两的人忙去晏府报信, 心下明了,当?真?是赶上雨。

    明是算好的黄道吉日,不?知?缘何飘起小雨。闹得晏家众人急急忙忙将露天的台面拆去换个地儿。

    宋锦安坐在轿子里淋不?到雨,只能从车夫的脚速中?判断雨落得大不?大。哼哼唧唧的唢呐声吹得分?外卖力,宋锦安听着觉耳熟,才忆到燕京人家娶妻都吹的这曲子,她当?年难产时也听到过。

    曲子忽高忽低, 吹的人该是中?气十足,一口气不?曾断, 真?叫宋锦安听出其中?的调调,不?禁凝神去细听着。

    先是有人唱到“天搭鹊桥人间巧奇,一对鸳鸯恰逢新禧”,后?是“葭月欣逢合卺时,关雎赋就共熙熙”

    宋锦安听着听着, 轿子兀的颤一下,她便坐直想不?起方才唱到哪里。

    外头?一干人大眼瞪小眼, 如?遭雷击般看?向打?横冒出来的谢砚书,吓得各个不?吭声。还是喜娘胆子大些, 拧着眉头?喝道, “莫挡道, 这是晏家新娘子的花轿。”

    谢砚书没急着说话, 反倒是朝这边又走近些。

    “你——你要干甚么?以为这段路没有路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 我们这一行送嫁的人可?都不?是好惹的。”

    那奇怪的动静总算叫宋锦安反应过来,是有人劫轿子,会是谁?须臾,一个名字就跳出来,在她脑海里不?断翻着。

    “谢砚书。”宋锦安在荒谬过后?觉着以他的性子做出如?此行径委实?意料之中?。

    喜娘大喝声,拍着大腿不?住囔囔,“杀千刀的,你个浪荡子,这花轿你也敢动!”

    后?头?的话喜娘还未说完,宋锦安已觉着一点凉气扑进轿子中?。隔着盖头?,宋锦安没有动弹,只捏紧手指。

    谢砚书神情恍惚瞧着宋锦安身着喜服的模样。不?合时宜的,他觉着自?个订的这套喜服同阿锦的并不?完全匹配。袖口处的花样不?是同一株,倒是有些扎眼。

    “你给我滚出来!你再这样莫逼我——”喜娘的话僵住。

    一柄阴森森的大刀抵在她腰间,喜娘忙挂上笑意,“哎呀,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做甚么?”

    风影将喜娘捆着往前走,只扔下句,“接着起轿。”

    动也动不?得叫也无处叫的喜娘几乎要吓晕过去。再往前几里路,迈过这处无人的小山脉便是朱雀街,若是晏家看?到花轿子里坐着一男一女,不?得将她这个喜娘骂死。各种念头?闪了又闪,喜娘恨不?得这雨再大些,直接将今儿的路全堵死才好。

    轿内谢砚书睫羽发梢上都挂着雨珠子,随他颤睫便晃晃悠悠地抖着。他宽大的身子塞进来也并不?逼仄,反倒是驱散了几分?轿子内的湿气。不?请自?来的,谢砚书递上枚锦盒,“上次一别后?,你连递信的机会也不?许我。可?今儿你大婚,我该来送份贺礼。”

    宋锦安从盖头?里吐出两个字,“出去。”

    谢砚书垂着眸子,轻声哄骗,“虽说先前我的提议你不?允,然我较之晏霁川姿色更甚,将我一同收下并不?吃亏。”

    “谢砚书。”宋锦安掀开罩得发闷的红盖头?,一双点着淡粉色胭脂的杏眼清清冷冷,与那一身的红些许不?符,“你一定?要这样么?当?年你娶妻我可?是未有过一句话。”

    骤一听这话,谢砚书抬眸,定?定?看?着宋锦安漂亮不?像话的面,“那当?年你醋么?”

    “你——”宋锦安的话同做派一时间卡顿,深吸口气,复道,“曾经你高高在上而?我一无所有之时你尚且逼迫不?了我的心意,如?今沦为一无所有的是你,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还能再看?你一眼?”

    “阿锦,我并非一无所有,我还有一条命。”

    “所以呢,你想叫我亲手杀了你,还是留你这条贱命为我效力?”宋锦安淡漠一笑,再不?欲同他多说,“你的命在我这并不?值钱。”

    “可?是这条命可?以任你驱使。”谢砚书猛出手,执拽住宋锦安,迫使她伸手掀开锦盒,露出里头?张薄薄的纸。

    上头?写着的卖身契几字惊心动魄。

    谢砚书在宋锦安不?可?置信的眼里慢慢道,“既然侧夫你不?愿意允我,那做你的侍卫或家仆呢?”

    “痴人说梦。”宋锦安挤出几个字,觉叫他拽着的肌肤滚烫无比,欲用力抽回。却未料到谢砚书的力道如?此之大,她强拽不?开便扭身要推,然一下因反力跌倒谢砚书怀中?。

    明是突然的碰撞磕得他旧伤口崩裂,谢砚书竟死死圈住宋锦安,单右手扣住她后?颈。

    “让我待在你身边,冷落也好,折辱也罢,阿锦,你不?是很恨我厌恶我么?那你打?我,骂我,罚我做个奴隶日日伺候你们,只要不?是这般无视我。”

    宋锦安忽觉她所说种种不?过是在对牛弹琴,半分?也进不?到谢砚书脑里,厌倦地,“我不?像你那般无耻,做出上述变态的行径。我也最后?次劝你自?重,往后?我绝不?再留情面。”

    闻言,谢砚书却眼尾发颤,那本就叫红色喜服照应得泛红的眼更是触目惊心,他字字含冰,压着宋锦安朝车壁上靠,“甚么叫做不?出那些事?,那是因着你不?够厌恶我。”

    “怎——”

    猝不?及防,宋锦安只觉眼前一晃,谢砚书的唇便覆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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