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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老婆婆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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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婆(33)

    凌晨两点, 俞早被饿醒了。肚子大闹空城计,梦里是一桌满汉全席,烤鸭、烧鹅、鲍鱼、大?闸蟹……全是她爱吃的。

    奈何它们都长了翅膀, 一样一样光速从她嘴边飞走了。她拼命去追,恨不得脚踩风火轮,却始终追不上。她眼睁睁看着美食离她远去, 简直是双倍的煎熬。

    骤然苏醒,满汉全席化为?乌有, 迎接她的是昏暗无边的光线, 四周暗影重?重?,看不真?实。

    全身酸疼无力, 饥肠辘辘。这种感觉很像是被人狠狠吊打一顿, 又饿了三天三夜,她现在都能吞下一头牛。

    可怜她刚下飞机,晚饭都来不及吃, 就被祁谨川逮住,毫不留情地虐了一顿。

    始作俑者还睡在身侧,近在咫尺, 她却不能拿他怎么样。她真?的好气好气啊!

    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一定得做点什么反击,不然她非得原地爆炸不可。

    俞早一把扯过祁谨川身上?的被子, 丢在一边。

    她的被子,他配盖吗?

    他不配!

    她的床,他配睡吗?

    他不配!

    她是真?想把他踢下床去, 可惜她没那个胆子。

    冻死你?!

    俞早恶狠狠地想。

    他不让她好过, 那他也别想好过。

    睚眦必报,谁不会啊!

    男人被扯掉被子照样无知无觉, 睡得很熟。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俞早感到分外无力。

    她气不过,又踢了他一脚。

    没想到这人直接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一句:“别闹,俞早!”

    俞早:“……”

    仅此一句,俞早像是被人拿捏住了七寸,瞬间不敢动了。

    她僵坐在床上?,任由?混沌的脑子恢复清明。记忆在一瞬间归位,昨晚那些暧昧、炙热,让人脸红心跳的片段齐齐涌现脑海,疯狂攻击她的脑神经。

    她恍惚听到了一个滚烫而又遥远的声音,“俞早,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她极力想去分辨这句话的真?实性,她怕自己听错了。奈何当时被折腾得太?厉害,她身不由?己,整个人又累又困,根本提不起精神。直到最后沉沉睡去,她照样没能分辨出来。

    是她的错觉吧?

    肯定是的。

    祁谨川怎么会爱她,他爱的分明是他的前女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注定会心心念念一辈子。

    就像她一样,会一辈子记着?,念着?祁谨川,将他深埋心底,化作她生命里的一颗朱砂痣,长在血肉里,永远无法剔除。

    俞早用力摇了摇脑袋,仔细去回忆,去搜寻,去拼接,试图想起昨晚更多细节。

    只可惜从?头至尾都是混乱的,两军交战,奋力厮杀,谁也不愿认输。在黑暗里无声进行,视线受阻,她什么都看不真?切。她甚至没能看清祁谨川的脸,他整个人一团模糊,像是一抹轻薄的剪影,随时都会消散。

    一切都显得格外不真?实,大?梦一场,这些都是梦里出现的场景。可惜都是片段式的画面,一帧连一帧,光怪陆离,难以拼凑完整。

    僵坐几分钟,内心沉静下来,俞早更加确定是她听错了。她太?爱祁谨川,以至于记忆出现错乱,她幻想他也爱她。

    她打开手边的床头灯,暖橙光线照亮一小方空间,她看见一堆凌乱不堪的衣物突兀地横在地板上?。她的内衣压在男人衬衫上?,裙子紧挨着?他的西裤,羽绒服又和他的大?衣盖在一起……男人的黑白灰,女人的红橙黄,深沉对明亮,撞色明显,一场无声暧昧。

    俞早的思维短暂跳脱了几秒。在她的记忆深处,最深刻的当属少年人清瘦高挑的蓝白背影。那抹蓝白色一次又一次闯入她的梦境。梦醒后,唯有怅然若失。

    时隔十年,蓝白色被黑白灰所取代。从?青葱年华跨越到而立之年,从?青涩转向成熟,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

    睡了白月光两次,该知足了吧?

    俞早也懒得去捡衣服,跳下床,从?柜子里取了家居服换上?,蹑手蹑脚地走?出书房。

    好饿啊!必须要整点吃的,不然怎么熬过漫漫长夜。

    客厅窗帘没拉,大?面积的落地窗映出外头细碎缥缈的灯火,一串一串,连绵不绝。统一高度的楼层,间距一致,像是整齐堆叠的俄罗斯方块。

    立春苑是老小区,老年人居多。凌晨两点,老人们已然沉浸梦乡,整个小区万籁俱寂。

    玻璃窗上?干干净净,不见一滴水渍,哪里像是下过雨的样子。

    可俞早分明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成串密集地拍打纱窗,四面八方凌乱的声响。难道是她的错觉?

    还是说雨下了一阵,后面又停了?

    她伸手推开一半窗户,夜风迎头直吹,干冷如刀割,空气干燥,感受不到丝毫水汽。

    雨后的城市绝非是这个样子的。

    很显然,那段雨声是她的错觉。而祁谨川的那句话同样也是她的幻觉。

    他不可能会爱她。

    俞早把窗户关上?,又拉上?窗帘,隔绝掉浓沉如墨的夜空。

    出门十多天,大?小姐天天靠外卖过活,也不知道冰箱里有没有吃的。

    拉开冰箱门,出乎意料,冰箱居然是满的。只可惜全是啤酒饮料,没一样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唯一一盒面包还过期了。

    大?小姐生活技能为?零,俞早不在家,她根本想不到去填充冰箱。

    底下冷冻那层倒是有两袋速冻饺子。一想起饺子下锅,煮熟后乌突突,还带着?点惨白,肉馅没准还有腥味儿,她瞬间就失去了食欲。

    所幸大?小姐存货充足,俞早从?茶几抽屉里翻出一大?堆小零食,其中?还有两盒自热小火锅。

    这小火锅可算是救了她急,大?半夜连外卖都点不到,她差点就要饿肚子。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珊瑚绒的家居服非常保暖,整个人包裹严实,室内又开了空调,也不会感到冷。

    慢慢撕开包装,加热她的小火锅。

    加热包过了水,迅速沸腾起来,突突直响。

    俞早举着?筷子,眼巴巴盯着?袅袅雾气,那殷切的眼神像极了小动物在守护自己的过冬食物。

    此情此景,她免不了开始心疼自己,被祁谨川盘剥不算,还要饿肚子。大?半夜一个人煮自热火锅填饱肚子,想想都辛酸。

    她拿筷子恶狠狠地戳着?空碗,边戳边骂:“祁谨川大?混蛋!”

    骂完一句不解气,她又想开骂,谁知身后冷不丁冒出一道沉凉威严的嗓音,“我竟不知道俞小姐对我怨气这么大?呢!”

    骂人的话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俞早头皮一紧,猛地回头,看见年轻的男人姿态悠闲地杵在书房门口,一脸戏谑的表情。

    俞早:“……”

    ——

    祁谨川是被冷醒的。

    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一下子走?进了雪域高原,眼前白茫茫一大?片,漫天风雪弥漫。越走?越冷,越走?越冷,双腿如灌铅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牙齿直打抖。吹出来的气瞬间凝结成冰,头发、眉毛遍布冰霜。

    倏然转醒,他才发现自己缩在床边,身上?裹着?单薄的浴袍,而被子则堆在床的另一侧。

    没盖被子,难怪会被冷醒。

    他根本没意识到是俞早故意扯掉了他的被子,他以为?是自己睡着?时把被子踢掉了。

    偏头一看,发现俞早不在床上?。屋里亮着?一盏床头灯,光束晕暖柔和,衬得整个空间无比寂静。

    他迫不及待跳下床,都顾不上?穿鞋,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书房。虽然知道这大?半夜俞早不可能离开,毕竟这里是她家。可内心竟还是慌乱无措,怕她又像上?次那样一声不吭跑路。

    门一拉开,客厅吊灯透亮,一切尽收眼底。俞早穿着?毛绒绒的家居服,一个人坐在茶几前煮自热火锅。

    柔软厚实的珊瑚绒,火热惹眼的大?红色,落进眼里十分喜庆。俞早把脑袋藏进帽子里,背朝祁谨川方向,帽子上?缀着?两根长长的兔耳朵。

    这副形象委实可爱,祁谨川不自觉勾起嘴角。

    上?一秒觉得俞早可爱,下一秒就听见这姑娘咬牙切齿骂他是大?混蛋。

    她一边骂,一边愤恨地戳着?桌上?的空碗。若他是那只碗,此刻早已千疮百孔。

    这怨念究竟有多深,她下手这么狠。

    这姑娘外表乖顺,性子温吞,骨子里也是非常记仇的。

    他不顾俞早风中?凌乱的表情,自顾迈步走?过去,沉声问道:“你?就吃这个?”

    背后骂人,却被当事人抓包,这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俞早现在真?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她埋着?脑袋,不敢看他,支支吾吾道:“我……我饿了。”

    男人不禁拧起眉毛,“这都是垃圾食品,不健康。”

    祁谨川向来最自律,从?来不碰这些重?油重?盐,香精色素荧光剂一大?堆的垃圾食品。

    俞早摊摊手,语气无奈,“家里只有这个,没别的吃的。”

    他下意识伸手想推眼镜,手指碰到鼻梁骨,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戴眼镜,眼镜还搁鞋柜上?放着?。

    难怪俞早的脸在他眼里这么模糊。

    他迈开长腿走?去玄关,取来眼镜戴上?。眼前的世界一瞬间变得明亮开阔起来,俞早的脸在他眼中?放大?,分外清晰。

    祁谨川走?到俞早身旁,“挂面有吗?”

    俞早歪头想了想,“有的。”

    半个月前刚买了一筒挂面,她就煮了两次,还剩一大?半。宁檬不爱吃面食,她很少煮面条。一般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不愿烧菜,煮碗面对付一餐。

    祁谨川扬起声线,“放在哪里?”

    俞早指指厨房方向,“在碗橱里。”

    见他转头走?向厨房,她忙问:“你?要煮面吗?这么晚了多麻烦,还不如吃自热锅。”

    男人脚步不停,“我不吃垃圾食品。”

    俞早:“……”

    不吃拉倒,她一个人吃,垃圾食品多香啊!

    前方背影一顿,冷冷丢下话:“你?也别吃,等会儿吃面。”

    俞早:“……”

    她揉了揉扁平的肚子,“可是我好饿。”

    “那就吃一点。”祁医生终是不忍心她饿肚子。

    祁谨川很快就在厨房忙开了。

    灯光昏黄,男人的背影清瘦挺拔,站在灶台前忙活,竟不会让人觉得违和,反而特?别居家。

    都说外科医生的手最金贵,他那双握手术刀的手此时此刻居然在为?她煮面。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俞早期待祁谨川的面,她就没了吃自热锅的欲望。任由?它从?沸腾到静止,她始终未曾动筷。

    这人动作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已出锅。

    没有青菜,葱花,面上?只卧了两颗荷包蛋。

    看见金黄焦香的荷包蛋,俞早颇为?意外,“我家还有鸡蛋?你?从?哪里翻出来的呀?”

    刚才她翻遍冰箱也没看见有鸡蛋,不然何至于吃自热锅,她早煮面吃了。

    祁谨川坐到她对面,施施然回答:“厨房碗柜里还有一打鸡蛋。”

    俞早:“……”

    天,她早就忘记有这打鸡蛋的存在。她也根本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买的。

    她狐疑地盯着?汤碗,“不会坏了吧?”

    “放心没坏,坏掉的鸡蛋不是这个色的。”祁谨川递给?她筷子,“吃吧,大?不了咱俩一起食物中?毒,医院我有关系。”

    俞早:“……”

    呵呵,这人多少是有点搞笑天赋在身上?的。

    俞早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了,撸起袖子开吃。

    即使没有青菜和葱花点缀,这碗汤面的味道照样很棒。她搜刮完面条,还喝了好几口汤,这才搁下筷子。

    胃里充实了,整个人都鲜活了。食物的力量无比强大?。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祁谨川的动作也很快,俞早炫完一碗面,他也落了筷。

    他推了推眼镜,慢悠悠问一句:“吃饱了没?”

    俞早来不及回答,及时打了个饱嗝。

    他垂眸微笑,“看来是很饱了。”

    俞早:“……”

    只见男人曲起右手手指,轻轻敲扣茶几表面,气定神闲道:“俞早,咱们谈谈。”

    俞早:“……”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回到她出国旅游前的那天早晨。

    两人安静吃完一顿早餐,祁谨川也是主?动提出要和她谈谈。只不过那通谈话最终没能进行到底,被医院的电话给?打断了。

    俞早总算相信什么叫做因果循环了。该她受的,她躲也躲不掉,不在今天,就在明天。

    女人条件反射绷直脊背,坐得板正,双手自觉放在膝盖上?,犹如聆听老师教诲的好学?生。

    见她这么认真?,祁谨川不禁失笑,公然调侃:“别紧张,我不训你?。”

    俞早:“……”

    你?人怪好的嘞!我还得谢谢你?是吧?

    男人很快收敛神色,不紧不慢开口:“俞早,我这人很保守的,你?睡了我,你?就得对我负责。”

    俞早:“……”

    麻蛋,又来了!

    张口闭口对他负责,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这么玩不起呢?不就是睡了一觉嘛!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矫情的。她一女的还没嚷嚷着?要他负责,他倒是先讹上?她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关键是她怎么负责啊?她也负责不起啊!

    俞早头疼欲裂。

    早知道他这么玩不起,她那晚就不睡他了。看看,这就是贪图美色的下场。

    关键这事儿有了一次不算,还有第二次。经过昨晚,那就更说不清了。两人之间拧了一股麻绳,剪不断,理?还乱。

    “我没钱。”俞早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瘫,一副破罐子破摔,彻底摆烂的姿态。

    祁谨川:“……”

    祁医生真?是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下不去。这姑娘当真?不怕死,在他雷点上?疯狂蹦迪,专戳他肺管子。

    男人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脸部肌肉横跳,气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他重?重?吸了口气,咬紧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还真?把我当鸭了?”

    他跟她谈感情,她居然跟他谈钱。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自己没钱,她可真?有能耐啊!

    俞早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不是您老一直强调自己是鸭吗?她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负责嘛?”

    睡都睡了,还不止一次,一切板上?钉钉,时间又不可能倒流,她能怎么办?

    祁谨川目不转睛望着?对面的人,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惊人的话:“结婚吧!”

    俞早:“……”

    “你?说什么?!”俞早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要多震惊有多震惊。

    结婚?她没听错吧?

    是她耳朵坏了,还是祁谨川疯了?

    男人的神色分毫不变,平静如初。他慢条斯理?地复述一遍:“俞早,咱俩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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