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精分影帝(9)
“欢迎来到《温感夏季》下半期的录制现场!”
摄影棚里, 晴姐说:“本期的主题是‘婚后生活’,为此节目组特地请来了三对嘉宾,其中包括一对在上半期配对成功的恋人。”
“在接下来的七天里,每一对嘉宾将共同居住在各自选到的小屋里, 开启甜蜜的七天自宅生活。”
“节目组准备的小屋分别为:城市小屋、密林小屋和海上小屋三种。下面, 请各位嘉宾观看三个小屋的介绍影片, 然后通过游戏的方式争夺你们的心仪小家。”
城市小屋在一幢百层楼高的豪华酒店最顶层, 上面附带泳池和空中花园, 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到整座繁华城市的全景。
罐头嘉宾甲问:“我们是需要自己做饭的对吧?那采购物资方面应该还是在城市里比较方便。”
晴姐笑着说:“是的, 不过在密林和海边附近也有新鲜的集市和鱼市,各位嘉宾不用担心。”
下面是密林小屋, 绿茵茵的树林漫山遍野, 脚下是湿润而带有清香的泥土,身处其间, 可以尽情感受大自然的美好。同时小屋也是一个北欧复古风格的天然氧吧,内置温泉与舒服。在这里, 嘉宾将体会到远离城市喧嚣的另一种静谧。
罐头嘉宾乙看了看说:“这个蛮好的,我喜欢它的壁炉和台灯的装修风格,简约又不失格调。”
最后一个, 海上小屋。
晴姐笑了笑说:“海上小屋是直接建在海水之上的, 它比较特别的地方就在于——整个房屋的所有墙壁都由单面镜替代。在屋子里的人无论是左右转头,还是仰望俯视, 都能看到镜子之外的蓝天和大海。”
余东羿含着笑意问说:“包括浴室和卫生间吗?”
晴姐耸肩说:“当然,所有的隔断都是全透明的, 只有待在小屋外面的人才无法透过玻璃窥探到里面。”
那挺刺激的。
总感觉既有一种极端的私|密性, 实则又毫无顾忌地向外敞开。
就好像在严谨的西装领带之下穿了一件黑色蕾丝花纹的细带丁字,只有最亲密的情人才能从内里窥探到那一丝隐约的淫|靡。
余东羿吹了声口哨, 问展匀伏说:“你喜欢吗?”
展匀伏还没有想好自己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余东羿,可他又不好意思直愣愣地冷言冷语,只能低声说:“随你心意就好。”
“那你可得配合着我一点,”余东羿忽然拦腰抱起了展匀伏,“不然一会儿该抢不到了。”
“什么?”
“砰!”
猝不及防地,展匀伏就被余东羿一整条地扛在了肩膀上,朝着游戏的重点线冲了过去。
晴姐笑着解说道:“随着‘两人双足’竞跑游戏的枪声响起,咱们的嘉宾余东羿带着展影帝率先越过了第一个障碍。”
展匀伏被男人的一只手臂捆住双膝的膝弯,他扒拉着余东羿的肩背和脖颈,屁股朝外,羞得不能自已。
展匀伏匆忙地拍了拍余东羿的肩膀:“喂,你放我下来。这样子像什么话……”
其他嘉宾都是公主抱或者干脆每人捆了一只脚一起蹦跶。展匀伏是个身量高大的成年男人,被余东羿当成一包麻袋似的抄了起来,实在难堪。
余东羿笑着说:“你叫声好听的我就放你下来。”
“什么好听的?”展匀伏急得耳根子都红了,“你别闹了,东羿……再闹下去丢不丢脸?”
余东羿一脚弹跳跃起,踩在了泡沫小船艇上,另外一只腾出来的手开始拉着绳索朝岸上挪。
“只叫名字呀?”余东羿显然就是故意在逗他,“那就不好意思了,一会儿还有更丢脸的呢。”
在节目开始前所有嘉宾就已经签署过合约,合约上注明了本次节目需要嘉宾接受的最大尺度,而其中一项就是法式深吻。
“翻过泡沫山和弹力球海,终于到了最后阶段。”话筒里传来紧张激烈的BGM,主持人激动地说,“在头顶的水球掉落之前,能够坚持深吻秒数最多的一对嘉宾,可以获得房屋的选择优先权以及任意支配的1千温感币。”
音响旁白说:“现在最先到达水球下的是余东羿和展匀伏两位嘉宾!”
“吧唧!”
kiss台,余东羿把展匀伏的屁股稳稳地摆在了一只大黄鸭玩偶上。
玩偶毛茸茸的,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高大,正好能将两人的身形遮住大半。
“……要要要接吻吗?”展匀伏脑子一片空白。
他刚才一直在琢磨余东羿,越想越觉得别扭,都没有仔细听游戏规则。
现在闯关游戏已经接近尾声了,余东羿全凭个人的臂力把他一路扛到这里,他实在是不好意思黑脸或者拒绝。
“嗯,”有大毛绒挡着最近的摄像,余东羿一把掐起了展匀伏的下巴,在大黄鸭的背后凑近了他,“如果不愿意的话,就换一个人出来。”
说着,男人捏着展匀伏的后颈肉,那张温软的薄唇就凑了上来。
“唔!”
展匀伏被突如其来的吻亲蒙了,根本就来不及去叫小白花。
在他的脑海里,小白花嫉妒得嗷嗷大叫:[呜呜呜你好狡猾!我也要亲亲学长啊!]
展匀伏呵斥他:[都说了几遍你认错人了!他不是你以前认识的余学长,他是余东羿的另一个人格。]
——一个蛮横色|批的野痞子。
[我知道!管他是哪个人格怎样都好!]小白花娇气地快哭出来,[我也要亲亲东羿哥嘛?你快换我上换我上!]
展匀伏惊讶:[这怎么能一样?唔……]
展匀伏脑内的思维很快就被外界暧|昧的干扰给搅乱了。
余东羿的吻技本来就高超得要命,展匀伏被他带得浑身从后背酥麻到了脊椎骨,迫不得已沉进了男人强势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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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摄像:“晴姐,有玩偶挡住了,要不要绕过去拍一下?”
“不,”晴姐摇了摇头,微笑道,“半露不露才是最叫人心痒的,你没注意到吗?余东羿是故意只遮住最关键的部分呢。”
实际上,在摄影机所能拍到的展匀伏的背影里——他那颤抖的双肩,被男人大掌扣住的后脑勺,以及话筒里传来的难耐的喘息声,都已经昭示了这一个深吻是有多么激烈动人。
晴姐感叹说:“想不到那个冷静自持、生人勿进的展影帝,有朝一日也会遇上克星——还被自己的克星给搅得那么狼狈?”
“啪!”
水球落下,余东羿适时一翻身将展匀伏笼罩在了他的庇佑之下,却还是没能抵挡得住稀里哗啦的流水将展匀伏的白衬衫沾湿。
衬衫下是清晰可见的腹肌沟壑,以及一些更吸引余东羿眼球的——若隐若现的某些小东西。
余东羿挑眉:【嚯?有福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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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游戏结束!恭喜余东羿与展匀伏二位嘉宾拔得头筹,深吻时间1分31秒,打破了所有恋综镜头前接吻时间最长的历史记录!”
晴姐笑着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余东羿:“这是海边小屋的钥匙,我在里面准备了一点小惊喜,希望你们能慢慢探索,或许会收获一些意想不到的快乐。”
余东羿笑着说:“谢谢晴姐,那我就拭目以待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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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录制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每位嘉宾更换上新的干衣服,然后自己选择交通工具前往之前选择的小屋。
“叩叩!”
展匀伏披着余东羿的外套进了他自己的独立休息室,没过一阵,休息室的门就被敲响,隔着门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有人吗?开门。”
展匀伏化成灰了都能认得出他的声音,一听到男人喊他,心里当即就咯噔一下。
他揪着刚脱下来的那一件湿透了的衬衫,匆忙地凑到门边说:“就我一个,我……我还没有换好衣服。”
男人继续重复说:“开门。”
展匀伏没有办法,只好摁掉了门锁,小心翼翼地握着门把手拉开了一条缝:“干嘛?”
“啊!”
余东羿并没有给他反应机会,如同一阵暴风一般用强悍的身体硬生生把门缝给挤开,然后径直闯了进来。
展匀伏吓了一跳,下一秒,余东羿已经压着他的身体把他摁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余东羿!”
过于逼近的距离和炙热的呼吸让展匀伏脸红心跳,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么快就与那个被他排斥了好几个月的人格产生进展,只好心虚地推攮着他。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节目组没有给你换的吗?你的行李呢?自己没有带吗?”
“这么关心我做什么?”余东羿笑了,“我只是暂时脱了上边湿透的那一件,又没全光着,你脸红个什么劲?要问穿的,那我也得先问问你啊,你在这衣服底下……到底偷偷穿了什么东西?”
“撕拉!”
电光火石间,男人毫不手软地快速撕扯掉了一块薄薄的浅肤色圆片。
“啊!”某点被圆片上的黏胶猛一下扯得又酸又痒,展匀伏吃痛得惊呼一声,紧接着又听“撕拉!”一声,余东羿把他另外一侧的圆片也给扯下来了。
“想什么呢?这是透气贴,防摩擦的。”展匀伏难堪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样的暴|徒会不管不顾一上来就这样撕人家贴肤的玩意儿?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来不及穿衣服就给这个暴|徒敞开了大门。
余东羿促狭地笑:“你今天外面穿的是真丝质的薄衬衫吧?刚我抱你的时候手感那么滑,这种面料总不至于磨到你吧?”
“明知故问!”展匀伏狠狠咬了咬牙,“我那里本来就比较容易显出来,这是在镜头前,当然要提前做点准备。”
余东羿问:“你以前拍戏的时候,也是这样做准备的?”
展匀伏说:“如果不要求裸|露上半身的话就这样。”
余东羿问:“那要求了的怎么办?”
“有什么可怎么办的?”展匀伏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坐到沙发远离男人的最角落上,“该化妆就化妆呗,好歹上点粉底修饰下大小……都是你害的!你要是再嘬下去,以后化妆都遮不了。”
“还早着呢,”余东羿耸肩笑问,“咱俩之重逢后一共才做了几次?”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展匀伏气呼呼地贴好圆片,穿上新衬衫,“你与其问我,不如问问小白花!看看他一共被你骗了几次!”
“不都是用的同一个身体嘛?”余东羿死皮赖脸地凑上来帮他扣上扣子,从衣摆一直往上摩挲到领口,“难道你醒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爽到吗?”
“都说了我跟他触感不相通!”展匀伏拍开他的手巴掌,一把夺过被余东羿的坏手解了两三颗扣子的衣襟,“你再问这种问题,就不要怪我请你出去了!”
“开个玩笑嘛,”余东羿适时道歉,再次伸出爪爪,“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就可以随便拦着别人穿衣服吗?”展匀伏气急败坏地又挡回了男人灵活的双手,“你到底还要跟我作对多久?这颗扣子我已经重新扣了五遍了!”
展匀伏边说边喘着粗气。在男人的捣乱下,他的呼吸迅速加温。再这么搞下去,展匀伏都感觉自己那里快要绷不住地到被男人发现了。
“还有更好奇的呢……”作恶多端的某位魔王再接再厉,这次干脆一把抽走了展匀伏腰上的皮带。
今天展匀伏录节目的衣着是一身西装黑裤子和白衬衫,上下两件用的都是垂坠的哑光真丝滑面,摸上去触感格外流畅。
这也导致展匀伏的那条裤子在被水浸湿透了之后,布料居然紧紧地将影帝的双腿给包裹了起来。
余东羿细心地发现,那湿透的裤子所勾勒出的轮廓,除了男人修长而紧致的双腿线条之外,还有他大腿根部的两条细带圆环。
“这是什么?”余东羿右手食指顺着黑色皮带与皮|肉相间的缝隙扣进去,勾起皮带扯了扯他大腿上的肉,“你终于想通了?准备给我来个惊喜?”
余东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展匀伏的面子是怎么也绷不住了。
展匀伏死鸭子嘴硬,这种场景下,他愣是想通了也只鼓着气说没想通。
于是展影帝板着脸僵硬地解释说:“那是防滑衬衫夹,绑在大腿上的,防止衬衫起皱纹……”
至于他在选购时究竟挑了多久才挑中这一条黑色皮面、银白锁扣的款式……那些隐秘的心绪都被展匀伏做贼心虚地给吞进肚子里去了。
“那真可惜,”余东羿压低了声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道,“……你下回能不能特意为我穿上一次?”
展匀伏呼吸都被耳朵上那一股灼热的气息打断了,他胸膛猛得一颤,跳起来说:“你想得美!自作多情!流氓!混蛋!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光着上半身的男人被某个脸红成猴子屁股的影帝推推攮攮塞到了门外。
“嘭!”门关上。
余东羿无奈地耸肩,一转身拉伸了一下胳膊,就听见门又被“嘎吱”拧开。
展匀伏没好气地把备用短袖砸到他胸膛:“穿上衣服吧!男菩萨!”
那件短袖板式宽松、型号XXL,闻起来有一股子洗衣液的馨香,胸膛那处的衣料还被撑得鼓鼓的,洗过之后有些变形,明显是影帝平时自己经常穿的。
余东羿接过衣服笑了笑:“那你可得多管管我,这样以后就只给你一个人看了。”
展匀伏愣了愣,紧接着像一只受惊的河豚一样嘭起来:“谁要管你?我只帮学长挑过衣服!你别想在我这里代替他!”
余东羿问:“让我做你余学长的替身也不可以吗?”
展匀伏心脏嘭地跳了一下,然后脸红地羞涩说:“替身也不行!”
哪儿有主人格会自己心甘情愿地主动给第二人格做替身的?他要是跟两个人格都浓情蜜意的话,那他自己成什么人啦?滥情的大零花?
小白花说:[我就很愿意主动给你当替身呀。]
小白花:[所以快让我见见东羿哥吧?哪怕让我做你的替身也可以啊。]
展匀伏恨铁不成钢地说:[闭嘴吧。]
“嘭!”
再度砸上门,展匀伏用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门。
他想起门外面那个流|氓人格的余东羿,又想到曾经那个温柔得令他如沐春风的学长,不由感到胸口又酸又胀。
“唉。”展匀伏捂着胸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到底应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他不是不想和好的,只是那个痞痞的人格骨子里带着一股邪性,还总是不爱按照套路出牌,老把他弄得心里火辣辣地在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展匀伏甚至在想,但凡那家伙不要逼得那么紧,他就可以像从前对待余学长那样,主动凑上去,然后把主动权掌握到自己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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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海边的路线需要嘉宾自己规划。
一下楼,展匀伏就发现男人身后停着辆私家车。
“从哪儿弄来的?”展匀伏问。
“你老板给我的。”余东羿说,“准确地说,是你老板借给他弟弟以后没来得及往回要,他弟弟顺便把钥匙留给我了。”
节目组正在车内后视镜上安装摄像头。
“你室友他……好像很关心你的样子,”展匀伏摁掉话筒酸了他一句,“上次录节目也是他送你过来的?”
“嗯,”余东羿从展匀伏手里接过行李,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里,“他很有趣。”
想到一尘不染的出租屋,展匀伏吃味地说:“他也帮你洗衣服做饭吗?”
“衣服倒不至于,但饭他做得很好吃。”
“跟我比起来呢?”
“你又没给我煮过饭,”余东羿揪了揪他脸颊上的肉,“别忘了,我可不是你余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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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匀伏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吃醋、前后矛盾的样子很讨厌,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在车上偷瞄余东羿。
男人一路手握着方向盘,车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照到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更显得男人的面容英俊如铸。
一想到当初就是这个恶劣的人格为了使他免受牢狱之灾,不惜背负恶名远走高飞,展匀伏就迫切地渴望能敞开心扉地好好跟他谈一谈。
他想问问这个野痞子人格究竟是什么时候就诞生的?痞子人格之所以被学长分裂出来,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善良的余学长实在舍不得伤害他?
可惜有摄像头和话筒在场,这些隐晦的话题总不好得直接吐露。
“盯我多久了?怎么还气鼓鼓的?怪我逗你?”余东羿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不了我下次先跟你说了再闹行不行?”
“说了也不行!”展匀伏移开视线望向窗外,局促地说,“哪儿有人一上来就那样……”
男人甚至连一个吻也没给他,就先扒掉了他的胸贴和腰带。下手那叫一个快,半点儿容他羞耻和缓和的余地也不给。
“好好,那让你先来总可以了吧?”余东羿像个好好先生似的哄着他。
快到海岸边,路过一家大型超市,展匀伏说:“停车。”
余东羿从驾驶座上下来抽了根烟,转头就见展匀伏拎着大包小包的生鲜蔬菜塞进了后备箱里。
余东羿笑着说:“你可别跟我说这些东西煮出来没我的份啊?”
“当然没你的份,”展匀伏瞪了他一眼,“我只做给自己喜欢的人吃。”
除非余东羿把学长叫出来,否则他就等着饿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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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拍摄没有摄影师跟班,纯粹是金色飞贼球加车里的直播器,远程导演偶尔会通过微信发消息提醒他们某些必要的时间节点。
在晚饭饭点儿之前,二人终于登上一艘快艇,抵达了那间透明的海上玻璃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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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海中小屋在架设在一片碧蓝的浅滩海水之上,人踩在那玻璃地板上,就好像是回到了四面都是游鱼的水族馆。
海水清可见底,展匀伏新奇地望了望那些在珊瑚里游走五彩斑斓的小鱼。
“我饿了宝贝。”余东羿像一只大浣熊那样从背后扒拉着他。
“饿也没用,我不会做给你吃。”展匀伏暗示他说,“你要是识相的话……”
“知道,”余东羿笑了笑说,“也该换人出来溜达溜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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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匀伏满怀着期待进了厨房,洗菜,切菜,处理海鲜,炖汤……
等他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才发现海中小屋已经焕然一新。
是余学长。学长将他俩的行李从后备箱里拿了出来,收拾摆放好,又勤勤恳恳地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套,甚至还打扫了一遍客厅和卧室的卫生。
餐厅的桌子上摆了一只瓷瓶,瓶子里插了一支含苞待放的香水百合,是学长从车里拿来的。
正值黄昏,红澄澄的阳光毫无保留地荡漾在了粼粼的波涛里。
闻到若有似无的花香,展匀伏感到愉悦极了——
因为他的学长不再像那个流氓痞子一样大咧咧地敞着臂膀,反倒是换了身浅色的宽松居家服,就这样以多年前闲适的模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学长,”展匀伏凑上去拥抱他,环住他的腰,“该吃饭了,我做了你最喜欢的那几道。”
“哦?”余学长欣喜地闻了闻鲜汤逸散出来的芳香,不由莞尔道,“还是咱们云福最了解我。”
余学长在影视电影学院学的是导演专业,他对中外许多知名的影视作品都有极其深刻的见地,尤其是有关镜头语言的一些想法,每每都令展匀伏敬服不已。
“没想到这五年来出了这么多优秀的作品呀?”饭后,余学长系起围裙和他一起在水池边洗碗,一只手里捏着海绵,另一只手去牵他说,“没能亲眼看到你的处女作首映,是我的遗憾。”
“不用这样,”展匀伏的手伸在碗池的白色泡沫里,感受到男人的手指缓缓穿过他五指的缝隙,与他紧扣,不由地说,“学长要看的话,现在也还来得及。”
于是洗过碗后他们就相携一起去了负一层的放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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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映室自然也是被海水包裹起来的。
室内灯关闭,阴暗中幕布降下,投影仪一打开,炫彩的光就从四围的海水中隐约折射出来,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仙境。
他俩相互依偎,看完了一场悬疑电影《浮沉》,也就是帮展匀伏摘得影帝桂冠的那部作品。
“这里,你的神态转变非常细致,包括嘴角和眼尾细微的一些处理都很棒,”余东羿说,“但如果是为了表达主人公在努力拼搏之后却发现所奋斗的一切都是虚无的空洞的那种绝望的话,或许你可以尝试将情绪的爆发点再往自身内扣一些,而不是处理得像被谁辜负了一样。”
展匀伏垂下视线说:“……当时我是想到那个他背叛我的那一天来做的诠释的。”
如果要通过自己的切身感受来展现一无所有的绝望和懊恼,没有什么比在美梦中一觉醒来发现事业和爱情统统毁于一旦更能触动他的。
“抱歉,”余学长珍重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是我做的不对,没能从他手里保护好你。”
展匀伏问:“如果学长你也像这部电影里的主人公一样,浮沉半生却发现所要追寻的秘密实际上只是一个谎言,你会怎样做呢?”
“他要寻找的乐园,其实也并不一定就只能是浮空岛吧?”余学长说,“即使从地下城千辛万苦地来到了所谓的浮空城,牺牲了所有的同伴,却发现那个被他们想象成伊甸园的浮空城其实只是一座废墟,这也并不意味着他所努力的一切就是白费的。如果是我的话,光是站在浮空岛废墟上的那一刻,就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找到真正的乐园了,毕竟——”
“出生在乐园里的人们并不知道他们所活着的地下城就是人类世界仅存的最后的乐园,有时,只有离开才能看清楚离开之处。”
展匀伏想到那个离开他五年又与他重新再遇见的痞子余东羿,不由问说:“哪怕你已经失去了爱人、朋友,又被全体地下世界的人们视为恶敌,你也觉得这样是值得的吗?”
“值得,”余学长一副坚定而确信的神情沉声说,“因为他已经达成了同伴的夙愿。前往乐园浮空岛是与男主结伴的所有人的执念,他们一生的信仰就在那里。从这种意义上来讲,那些怀有夙愿的人在踏上浮空岛的上一秒主动选择牺牲,将仅存的机会献给主角,这种奉献是一种伟大。而这些牺牲的人被瞒在鼓里死去,没能知道乐园其实是一座废墟的真相,未尝也不是一种命运留给他们的宽容和善良。”
“至少在选择逝去的前一刻,他们都还是满怀着对乐园的憧憬和希望的。”
“可背叛终究是背叛,”展匀伏说,“女主为了让男主逃避来自地下仇敌的追杀而刻意编造出了这么大一个谎言,她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而男主却不得不被骗着接受了女主对他的好意,在前往乐园的路上吃尽了苦头。女主从来没有问过男主想不想接受这样的苦难。”
“哪怕明知问了也会被拒绝?”余学长问。
“哪怕会被拒绝。”展匀伏说。
“哪怕明知不这样做自己的爱人就会被仇家杀死?”余学长问。
“哪怕明知爱人会被杀,”展匀伏说,“我不接受所谓的‘为了你好’的言论,对于我而言,即使要死,死在挚爱的人的注视之下也远远要比被挚爱的人背叛然后苟活下来要来得好得多。”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余学长牢牢地抱住了他,将展匀伏深深揉进怀里,“抱歉,云福,让你受委屈了。”
419:【明明是攻略完了想临走之前来个大的然后拍拍屁股跑路,有什么好幡然醒悟的?】
余东羿:【嘘,宝贝。正感动着呢。】
果不其然,展匀伏鼻头一酸,忽然就在余东羿怀里哭了。
他哽咽地问:“学长,那个人格他……是为了面对我而诞生的吗?因为你既想保护我,又舍不得伤害我。”
“或许是这样吧,”余学长用指腹擦去了他眼尾的热泪,“不哭了,想听我弹一曲钢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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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小屋的玻璃高顶上单独隔出了一个琉璃瓦的架空层,上面孤零零地摆了一架纯白色的三角钢琴。
余学长穿着一件白色棉麻的长袖,赤脚踩在斑斓的琉璃阶梯上,直至跟着旋转的阶梯迈向最高处。
下一刻,如流水般的叮咚声从钢琴的黑白键之间倾泻而出。
男人的指尖轻盈地在琴键之上跃动,就好似神明在拨弄黎民的心弦。
事实上,漫天璀璨的繁星和明亮的月光透过琉璃顶降落进来,与钢琴奏出的清朗乐声融为一体,男人就像置身于天堂。
展匀伏在螺旋纹的透明楼梯之下仰望他,听着耳畔的流畅的音乐,只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梦境一般。
他的耳蜗发痒,连带着浑身也酥麻了起来。
展匀伏呼吸滚烫,缓缓地,他也迈上了前往高顶的台阶。
那件松垮地坠在男人上身的长袖领口有几条系带。
展匀伏不顾妨碍男人弹琴的手臂,居然大胆地跨坐到了男人身前,与他面对面。
轻轻地,展匀伏一伸手,就扯掉了男人衣襟上的绳带。
余东羿的领口松散开来,薄薄的棉料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扒开,那手缓慢而细致地摩挲他胸膛的细致的肌理和紧密的肌肉。
隔着表层充满张力的皮肤,血管的脉络之下,是一颗勃|勃跃动的强劲心脏。
余学长勾了勾嘴角:“你这样挡着,我要分心了。”
下一刻,展匀伏捞起男人衣料的下摆,将他的上衣从头褪下。
琴声先是变得迟滞而缓慢,到此为止突然断掉一截。
余学长被衣料胁胁迫着高抬手臂,当臂膀从空中落下时,他已然被脱掉了上身唯一一件衣服,赤|裸着胸膛和脊背。
“学长弹好你自己的,”展匀伏痴迷地用视线扫过光影笼罩下的一切,手掌和指尖仿佛触及到了来自深海的另一具灵魂的温度,“我的琴在这里。”
像是抚摸着脊椎动物的骨节一样,展匀伏的手指颇具力道地摁过余某脊椎骨上的每一个凸起,顺延着朝向末端,直到尾椎,某种战栗的刺激令他好似听到了一声从胸膛传出的轰鸣。
静谧的海浪声中,两个近乎透明的灵魂就交叠在皮质的钢琴椅上,吱呀一声,像即将交汇的两道狂暴的龙卷风,自然开始碰撞。
余学长温和又不失强势地问他:“前奏弹了这么久,不想进入到正题吗?”
男人的一只手还越过展匀伏的臂弯拂在钢琴上,敲击出零散的、舒缓的悦声,另一只手已经颇有力量地掐住了……
展匀伏许久没有这样紧张过,羞涩和激动让他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但一想到面前这个就是他深爱了半生的恋人,忍了忍,展匀伏说:“……别托着我,你不要动,我自己来。”
就像多年前强忍着青涩引|诱学长的形态一样,到如今,展匀伏再次将主动权夺回了自己手里。
他弹琴的节凑越来越激烈和紧凑,直到升入曲子的最巅峰那一刻,恍惚间,展匀伏好像看见了余学长冲他轻笑。
那是一个醉人的轻笑,既有洒脱不羁的自在,又有深情极致的宠爱。
展匀伏看到他额角浮起一层细密的薄汗,还有更大滴的汗水顺着他的下颚滑过,坠落到男人的锁骨和酮|体之上。
这些汗水都是为他而流的。
一想到这个,展匀伏的心头就隐秘地窃喜起来。
他感觉自己身上被男人触碰过的每一寸肌肤好似都被点燃了。男人只要轻轻碰一下,就会不由地感到颤栗不已。
后半夜海上下起了雨,波涛汹涌。
小屋静静地矗立在浪涛中,像一个沉默的巨人。
外头是狂风骤雨,静谧的屋子里,温暖而潮湿地气息却不断带动着两人呼吸交缠,直至黎明风雨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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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余东羿久违舒适地躺在床上,懒懒地伸出手臂往身旁一摸,却不小心摸了个空。
身侧的床单是凉的,怀里的媳妇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就坐了起来。
余东羿随便找了张床单在腰上系了系,去飘窗旁搂他:“怎么起那么早?一会儿要开摄像头了?”
展匀伏没搭理他,只是闷着头地抽烟。
他抽的是那种细烟,味道不重,奈何过了肺还实在抽得太多。
余东羿瞅了一旁满满当当当的烟灰缸,还有几颗被抽空的电子烟的油|弹,不由皱着眉头说:“又在生什么气了?”
“这是什么?”
展匀伏砸出来一份文件,冷嗖嗖地看着他。
——是余东羿故意装在包里的精神鉴定文件。
难怪他郁猝了,余东羿耸肩讪笑着说:“如你所见。”
展匀伏阴恻恻地说:“你根本就没有精神分裂!”
“是没有。”余东羿坦然承认。
展匀伏问:“昨晚的学长也好,现在的你也好,这些都是装出来的?”
“倒也不算装,”余东羿把从他手里夺走了烟嘴自己吸了一口道,“你可以理解为我本来的性格就是这样。”
——温柔的时候优雅绅士得不得了,一到了床上就化身虎狼。
展匀伏问:“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是我骗你的吗?”余东羿忽然狡黠地笑了起来,“不过是在你年纪还小的时候一直忍着没对你出手,你还真以为我就是那个冰清玉洁的好好学长了?再说了,是你自己胡乱瞎猜我有精神分裂,后来明知道那个乱下定论的医生张创不靠谱,你还自欺欺人地要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格,那我可不得就陪你演下去了吗?”
“你!你是故意让我看到这份报告的?”展匀伏猛地一愣,这才意识到原来余东羿之前试探他的那些话居然是真的。
原来那个余学长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副人格,只是他瞒得太好,一直只让展匀伏看到了学长表象上清白温和的一面而已。
“是啊宝贝,怎么样?在两个人格之间劈腿玩得刺激吗?”余东羿一笑,“要不是你昨晚眼巴巴地凑上来,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然我还得再陪你多玩玩替身梗呢。”
“混蛋!”
展匀伏气得满脸涨红,整个人胸膛快速起伏起来。
他下意识地想逃避,抬腿就要走,余东羿赶紧上去把人扣住摁在了地上。
“跑什么?”余东羿俯撑在地上,手臂就挨着展匀伏的耳边,“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
“我只是原谅了你当年的那件事!”展匀伏粗喘着气说,“咱俩做了那么多回!你都向我求婚了!为什么还要扮成余学长的那副样子瞒着我?就连你以前抽烟的事我都是现在才知道。难道坦诚相见不好吗?”
“这不是怕破坏了我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嘛?”余东羿俯视着他说,“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反正咱俩以后都是要扯证过日子的,虽然逗你很有趣,可是再这样束手束脚地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展匀伏怒瞪他:“你想怎样?”
“就像你说的那样,咱俩坦诚相见呗?”余东羿手一滑就把展匀伏一身衣服皮给剥掉了,熟练得像是个对这具身体浸|淫多年的老客,“正好昨天晚上没做够?要不然趁着这点儿功夫再来一回?”
“余东羿!”展匀伏恼羞成怒地呵斥了他一声,却被男人的一个深吻亲得晕头转向。
他总是拿这个家伙没办法,死皮赖脸的余东羿可比从前那个任由他纠缠的余学长难对付多了。
不管在什么场合下,他都能被这个人给制服得死死的。
“乖,媳妇,再做一次。等做完了一会儿老公出去给你买早饭啊。”
展匀伏就被他半哄半骗着,又不小心跟着余东羿沉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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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阳升起的时候,余东羿亲了亲累晕过去的男人,自个儿开了金色飞贼骑着快艇去岸边买早餐。
海中小屋在一滩浅湾正中间,四无遮拦。
余东羿特意买了个保温箱,将从岸边早市上买到的豆浆油条还有烧麦都装起来,骑了十五分钟快艇,这才折返回家。
“嗡!”
快艇的涡轮在海面上搅出一条长长的白浪尾巴,余东羿停下来拴好绳索进家门,才发现家里的男人在门口等他。
“是我,东羿哥,”小白花龇牙笑了笑说,“他有些害羞躲起来了。”
“那感情好,咱俩一起吃吧。”余东羿搂着小白花进到屋子里,两人融洽地相处,尽兴地吃了一顿美餐。
小白花不会做饭,家里的食材囤满了冰箱却总不好得随意浪费。
中午,展匀伏跟小白花换班出来煮了两碗海鲜面。
“嘭!”的一声,展匀伏把色香味俱全的面摆在桌子上,然后当着余东羿的面冷冷地发出了一声:“哼!”
紧接着人就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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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东羿是又无奈又好笑。
下午他陪着小白花一起晒着太阳在躺椅上看书。
到傍晚,展匀伏又出来做了好一顿丰盛的晚餐。
余东羿倒是想逮着机会和展匀伏说说话,可惜这家伙实在躲他躲得紧,除了做饭什么时候都不肯跳出来见见他。
夜里,终于关闭了摄像头,余东羿抱着小白花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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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想,大半夜里,忽然“噼里啪啦”一阵,余某人捂着屁股嚎叫着醒来。
是展匀伏越想越气,接连好几巴掌把熟睡中的余东羿给打醒了。
“宝贝啊,”余东羿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在床上,“你知道深更半夜打一个壹的屁股会受到什么惩罚吗?”
“那你就罚我啊,”展匀伏眼睛珠子黑而深邃,扯着他的衣领仰视他说,“到天亮为止,罚我今晚补偿你啊。”
余东羿笑了:“可我才刚刚睡的小白花……”虽然只温和地做了一次,还有余地再……
“我不管,”展匀伏主动凑上来吻他,“他有过的我也要,一次也不能差。”
余东羿被他挑拨得火气上来,只好从善如流地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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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东羿以为展匀伏这样报复性地索取爱意对他而言一份意想不到的意外之喜,却没想到,在接下来接连四|五天里,某影帝无止尽的渴望几乎把他余某人给掏空。
卧室的大床、浴室里的浴缸、阳台上的躺椅、客厅的沙发、负一楼的影室以及琉璃高顶上的那架钢琴……
他们趁着夜里摄影机关闭的时候征服了这座小屋里所有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展匀伏压抑的轻声呼喊,滴落了余东羿的汗珠。
在最后一天的夜里,余东羿累瘫之后实在没招,只好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展匀伏身上说:“真不行了宝贝,你们俩就不能互相让一让吗?”
这样让他一口气伺候两个,老黄牛都耕不动了。
“让了啊,”小白花温驯地上来亲亲余东羿的脸颊,“主人格和我商量好,每来一次就换一次人格的。”
余东羿顿时有种被安排好的感觉。
“到我了,”展匀伏的主人格跳出来说,“休息好了没?继续。”
余东羿感觉自己坠落进了一个没有底的深渊。
他丧了气,懊恼地把脑袋狠狠地往下砸在对方的躯体之上。
男人像豹子一样张开嘴,试图愤恨地对猎物咬一口,试图用尖锐的牙尖撕扯那充满弹性的肌理,可等真的将猎物擒在口中,又无奈地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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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夜里,又一次酣畅淋漓的狂风暴雨,床上的男人突兀地抬起头来表白说:“我爱你,老婆。”
一个不合时宜却阔别已久深情告白。
男人声音低沉,爱语里夹杂着几分醉意,想要把人搅弄进漩涡里。
展匀伏在他身下躺着,冷漠地说:“说爱我也没用,继续做。”
“……”黑暗中,男人良久地沉默。
余东羿:【媳妇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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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度过了醉生梦死的七天——
白日里两人温馨和谐地同居相处,一起游泳健身、品尝美食,偶尔还会在阳台上吹拂着海风相拥午睡。
到了夜里,犀利的夜风卷起了阵阵海浪。
有时海风过于强烈,展匀伏被风吹得不小心摔到了坚硬的地面上。
他的侧脸贴着冰凉的玻璃地面,面部的肉被挤得扭曲变形。
屋子里的暖黄色的地灯散发出微弱的灯光,借着光望向小屋底下的海中世界,展匀伏仿佛感受到游鱼和海浪都在肆无忌惮地注视着被男人恣意摆弄的他,不由一阵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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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节目的收官录制,余东羿才听晴姐说:“啊啦你不知道吗?展影帝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已经联系海上小屋的主人把这栋房子给买下来了。”
房子价值好一个亿呢,他倒是花钱半点儿也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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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一结束,节目组和所有嘉宾分道扬镳。余东羿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在横店的出租屋。
展匀伏前后脚地追着他进来:“收拾东西吧。”
“什么?”出租屋里,余东羿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一扭头就猝不及防地看到这个甩也甩不脱的跟屁虫。
展匀伏说:“我下一部戏在海市,你先搬到我在海市公寓里去住。等选个好日子,咱俩就领证结婚。”
余老牛被榨得有点头皮发麻了,只好讪笑说:“别介,我在横店还当着群演呢。”
“大太阳底下穿那些脏兮兮的戏服多辛苦?跟我走,一个月五十万。”
“展总好霸道哦,”余东羿掐起了展匀伏的下巴凑上去吻他说,“才给这点儿?你知道我一个吻值多少钱吗?”
很快展匀伏就知道余东羿的吻有多昂贵了。
两个人深吻结束,不小心闯入的郭渡野捂着眼睛唏嘘地小声说:“哎你多亲一会儿呀!五百块钱一秒呢!真是浪费!”
展匀伏这才注意到原来屋子里还有人,一想到他俩就那样旁若无人地站在冰箱旁边接吻,还吻得浑身都快出汗,他不由红着脸说了声:“抱歉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郭渡野连忙摆手,“我还饱眼福了呢。”
展匀伏好奇问:“……你刚刚说五百块钱一秒是什么意思?”
“哦,这是咱横店群头对接的富婆姐姐们给余东羿开的一口价儿,”郭渡野挤眉弄眼的说,“后来富婆又来片场找过东羿哥几次,说亲别的地方还有另外的价钱呢。”
一听这话,展匀伏错愕地看向余东羿:“你怎么……”
他也曾经拒绝过这种包|养的提议,却还是头一次见有金|主开价是按秒计费的。
“影帝放心,是东羿哥冰清玉洁、不苟言笑,才搞得横店的富老头和阿姨们都把价格哄抬起来了,”郭渡野笑道,“要不是他火起来以后一直守身如玉的话,叔叔阿姨们也不至于那么缠他。”
展匀伏越想越觉得余东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生拉硬拽,最后终于缠着余东羿跟他搬去了海市。
至于那个守身如玉的余东羿为什么会突然转变念头答应了他呢?
是因为展匀伏说:“海上小屋我已经买了,另外账上还有现金一个亿,等结了婚就是夫夫共同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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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美好的软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展匀伏在海市的公寓叫云畔豪庭,大平层最顶楼。
余东羿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下楼去豪庭的会所里游泳,除了健身就是看看书,打打游戏,再研究几部电影打发时间。
因为日子过得太清闲,余东羿甚至还养了一只哈士奇。
每天展匀伏拍完戏回家之前在车里给他打个电话,余东羿就牵着哈士奇在楼下的绿化带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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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庭的花坛和喷泉池边多了一个牵狗的帅男人——一道引人注目的□□。
有天展匀伏停了车出来,看见余东羿在藤蔓的架子下和一个小姑娘聊天。那小姑娘手里也牵了一只哈士奇,两人相谈甚欢。
豪庭的隐私和安保做得特别好,展匀伏带着余东羿住这儿不怕被偷拍,可却也挡不住这只花蝴蝶到处招风。
告别了小姑娘,牵狗回家的路上,展匀伏问说:“那是隔壁那栋家的小女儿吧?”
“嗯呢。”余东羿一手扯着狗子的链子,一手握着展匀伏的手。
展匀伏问:“她们家原来不养狗的。”
“啊,”余东羿理所当然地说,“她问了问我家大福是不是公的,隔天就牵了一只母的过来。”
展匀伏憋气地鼓了鼓嘴:“你给这只哈士奇取我的名字就算了,还想让他配种吗?”
“怕什么?只要咱家另外一只小云福不胡乱去外边配种不就好了嘛?”余东羿随口说。
“什么意思?”展匀伏说,“你在怀疑我出轨吗?”
“这都金屋藏娇多久了还不结婚?难道你就不想给我个名分了吗?”余东羿侧过头来吻了吻他。
展匀伏一低头,才发现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是余东羿刚才趁着他吃醋的时候套上来的。
最是温馨的归家晚景,两人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枚戒指就已经将展匀伏的心给紧紧拴牢了。
“这样一点也不浪漫。”展匀伏摩挲着手里的戒指说。
“不喜欢吗?”余东羿笑着说,“婚都已经求过一次了,你要是还想再来,十次百次我都能求得了,保证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咱媳妇求婚。”
关键是要先把证领了,等分到影帝一半的家产再说。
展匀伏感动得落了泪,然后破涕而笑了,他说:“那咱们先说好,你什么时候给大福做绝育,我就什么时候带你去领证结婚。”
“好嘞媳妇。”余东羿抱起他来转了转圈,暗含深意地说,“自己家的小舔狗,怎么能随便拿去给别人配了呢?”
“你才是小狗!”展匀伏气愤地推攮了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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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生活一如既往地甜蜜,出于影帝身份的原因,余东羿和展匀伏没办婚礼,而是俩人一起相约去欧洲度了个假。
相较于曾经几位情人,在余东羿这里,展匀伏无疑是最熨帖的几个之一。
工作上,展影帝勤勉刻苦、谦逊有礼,闲下来的时候还总是认真钻研演技。
生活里,展影帝喜欢无时无刻不黏着余东羿,他帮他做饭、洗衣、喂狗,作为回报,到了夜里的时候,余东羿就得彻头彻尾地伺候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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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海度蜜月的时候,展匀伏曾问他:“当年如果李温成没有谋划着要害我,那你在向我求婚之后应该也就不会做下那些事情然后逃走了吧?”
“差不多。”余东羿说。
419:【但攻略对象好感度已满,该登出副本还是要登出的。】
展匀伏继续问:“所以在求婚成功以后呢?你会选择像现在这样暴|露本性,还是继续扮成余学长然后骗我一辈子?”
“那就要看你喜欢哪样的了?”余东羿笑着说,“要是你和小白花都更喜欢那个救赎你们的学长,那我就只好继续忍着当你的好好学长喽?毕竟只是不能耍流氓而已,这点儿小不自在,洒家还是能受得住的。”
“那我呢?”展匀伏不由问,“一个是现在你眼前的我,还有另一个是会冲你撒娇的副人格,你更喜欢哪个?”
“非得我选啊?”余东羿望着他,“你俩就硬要比个高低?”
“要比的,”展匀伏无比认真地注视着他,“我想知道,你诚实地说。”
“那就不好意思了,”余东羿狡黠一笑,把买来的薰衣草花束塞进了展匀伏的怀里,伸展着懒腰说,“其实我更喜欢小白花。”
漫步在一片淡紫的花田小径里,展匀伏嗅到花束的芬芳,不由酸涩地点头说:“你喜欢他就好。”
余东羿轻快自由地走在前面,听展匀伏这话总感觉他语气有些憋闷,于是扭过头来看他问:“你吃醋了?”
“没有,”晴空之下,展匀伏摇了摇头,恬淡地对男人回以一笑说,“他也是我的一部分,你想选择跟哪个在一起我都没有遗憾。”
那一刻,为了扬起一个看起来发自真心的微笑,展匀伏自觉他已经用尽了毕生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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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余东羿今生最后一次见到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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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离开花海,展匀伏靠在余东羿的肩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长途客车到了目的地,余东羿拍拍展匀伏说:“喂,旅店到了。”
男人一睁眼望向他,那双澄澈的瞳仁中显露出来的却是干净的崇拜之情。
余东羿笑了:“你怎么出来了?你俩不是商量好明天才换班的吗?”
小白花愣了愣,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他感觉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涌出来,那种融会贯通的通透感,就好像已经凭空学会了不少的厨艺和演技一样。
当晚,两人相拥而眠。
深夜里,小白花因为没有安全感醒来,发现余东羿摸黑开了主人格的电脑,正在查他的邮箱。
最新的一封邮件来自医院的精神科医生,附件是一份诊断报告。
报告上写着,展匀伏身体里的两个人格已经在慢慢融合了。只要有其中一个人格选择退让,另一个人格很快就能稳定地占据身体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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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格展匀伏选择了牺牲自己,成全余东羿和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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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在电脑面前,昏暗的房间里只有莹莹的电子白光投射到他的脸上,那份报告上生冷的文字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东羿哥,你还好吧?”
小白花期期艾艾地上去,从背后环住了余东羿的腰。
“没事儿,”余东羿侧过脸来蹭蹭他,“怪我多了句嘴,害他把话当真了。”
傻老婆。
确实人格融合对展匀伏的身体健康有极大的好处,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余东羿也不见得就能狠得下心来对两个人格的其中一个挥手告别。
沉默了一阵,余东羿揪揪小白花的脸蛋说:“他练了这么多年的那些演技你还会吧?国内还有一部戏没拍完呢。”
“会,”小白花点了点头,“就是以前没自己试过,怕有点生疏。”
“别怕,”余东羿抱住他,亲吻他的额头,像是在怀念地亲吻某个已经逝去的恋人,“我多帮你练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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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余生总得找点儿事做。
自打从原先展匀伏的主人格主动选择让位、与小白花融合的那天起,余东羿就开始整天地撺掇起自个儿的事业了。
他捡回了导演专业的书籍,重新回电影学院复学参加考试,最后从科班毕业成了个正儿八经的小导演。
要成为一个独立导演,在外整合制片人、资方的资源,在内调节摄影、服装、美术和制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余东羿钻研了好些剧本和摄影技巧,不停地拍,不停地跟组学习,不进组的时候也在自己拉片。
有时候忙得来不及回到豪庭,余东羿就会吃上一顿由展匀伏助理送过来的饭。
不用说,那饭是小白花亲手做的,色香味与曾经主人格的手艺相差无几。
·
四十岁的时候,余东羿琢磨着自己已经积攒够了资历,于是掏了掏展影帝小白花的兜兜,花钱投资了一部电影,自己当制片人和导演,还请来了展影帝担任这部电影的男主。
是的,余东羿从原编辑和导演那里买断了《浮沉》的版权,改编剧本撰写出了新的一部电影——《浮沉2》。
这是一个集商业片与艺术性于一身的大成之作,讲述了故事主人格在发现乐园是一片废墟,经历了绝望之后带领地下的人类重新站起来的故事。
在《浮沉2》电影的开幕式现场,当着所有的嘉宾和直播媒体的面,余东羿拉起了展匀伏的手,公布了两人的婚姻关系。
罐头网民甲:[天呐!这两人原来都已经结婚啦?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在一起!我还以为当初恋综上那个是余东羿为了出名特地买的剧本呢!]
罐头网民乙:[余东羿自从参加过温感的恋综之后就再也没有上其他节目了吧?既然不走流量路线,买恋综剧本对他又没有什么好处!反正他现在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导演啦!]
罐头网民丙:[是啊!余导的前几个作品我都看了呢!花钱花得绝对值!]
制作组精良的妆造和特效、演员杰出的演技以及由余导亲自操刀的剧本都使得《浮沉2》成了一部不折不扣的捞金大作。
仅仅上映三天,《浮沉2》的票房就已经突破了全球的最高票房记录,其导演和演员更在之后的几大电影节上斩获了无数奖项。
罐头网民丁:[最佳剧情、最佳导演、最佳配乐、最佳演员……《浮沉2》绝对会载入世界电影史的史册的吧?]
罐头网民戊:[这种大开大合的叙事结构里却嵌套了一个非常深情细腻的故事内核,当代除了余导和展影帝还有谁能做到?夫夫同心其利断金啊!]
罐头网民己:[呜呜呜最后的桥段感动死我了,四刷五刷的时候我都还在哭!]
·
有了《浮沉2》一部赚够了养老钱,余东羿终于停下了奔忙劳碌的日子,宣布收官。
恰逢此时,展匀伏也宣布息影退圈。
影帝息影的头条足足在热搜第一的位置上挂足了三天。粉丝的花束沿着他们公司门外摆满了一条街。
·
这个世界余东羿的身体只比展匀伏大了一岁,晚年的两人相依相伴、白头偕老,同样是两个快乐的小老头。
一直到最后送别小白花,又目睹着老伴下葬——
墓园里,孤零零一个人的余老头落寞地站了一阵,才说:【走吧。】
419:【这次不埋起来了吗?】
余东羿:【直接死遁吧。到处都是监控的也不大方便。】
419:【审判庭那边传来消息说邵将军——也就是展影帝的灵魂已经跨时间线投胎了,请问还您需要回审判庭看看吗?】
余东羿说:【没什么好看的,还是赶紧启程吧。】
不然一会儿傻媳妇的灵魂该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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