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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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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撒娇的小狼狗◎

    轻盈的雪花片片飘落, 堆积在屋檐上、院子里,浅浅的掩埋了枯萎的花枝。

    所有暗淡的色彩都被纯白覆盖, 云层之上照下来微弱的日光,在积雪的反射中,叫白日更显明亮。

    深吸一口气,凉丝丝的空气钻进肺腑,呼出来就成了一口白雾。

    落雪的寒意中,脸颊贴上来的温度格外明显,纤瘦的女子偏过脸去,稍微松了下自己搂在少年脖子上的手。

    他一脸单纯的欢喜,丝毫没有反省自己轻佻的举动。

    抬手捏了一片落在他发间的雪花, 雪花沾到指尖很快就融化,沾湿的指尖点在他眉心, 小声提醒。

    “越来越大胆了。”

    “怕什么, 你院子里的丫鬟都搬出去了, 这儿只有咱们两个。”沈玉衡抱着她往自己肩上靠了靠, 恨不得她再搂紧些,自己就能成为她在这冰天雪地里唯一的依靠。

    听了他的话,柳云溪才想起来,早在婚前几日, 院子里的三个丫鬟便都挪到别处去住了。

    家中有很多院子可以挑做新房,但她住惯了这间院子, 又觉得父亲还在世,自己不好直接住到主院去, 便依旧住在此处。

    一夜为人妇, 她并没有多少实感。

    仿佛一切如旧, 只是身边多了个漂亮的少年陪着。

    看着眼前纷飞的雪花, 细小晶莹,一片一片纹路清晰,偶尔吐出一口呼吸都能将飘在面前的雪花吹化。她放松身躯,懒懒的靠在少年身上。

    “冷吗?”

    耳边传来少年的关切。

    “没有很冷。”她仍旧看着落雪,轻笑一声,“倒是你,一直抱着我,不累吗?”

    “你那么轻,我能这样一整天都抱着你。”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少年在院中踱步,顺手还挽了一下垂在她足下的被角和裙边。

    被他抱着太过舒坦,靠着胸膛比躺在床上还要软和,柳云溪满足的喟叹一声,懒懒道:“那就这样吧,刚好我也不想动弹,耗耗你那一身力气,晚上我也能睡得安稳些。”

    初听这话,沈玉衡还当是自家娘子欣赏他的耐性和力气,渐渐才回过味儿来。

    蹙起水灵的眼睛,可怜巴巴的。

    “娘子,你不能这样~”

    一边说着,还不住用脸颊去蹭她的耳朵,要她转过脸来看看自己。

    “先前还说都听我的。”耳朵被他蹭的痒痒的,柳云溪收手捂在自己耳朵上,依旧隔绝不了耳边传来的幽怨之声。

    “那,那不一样。”

    少年反驳时还有些心虚,等念起自己的事,更多了几分可怜。

    “娘子,你不会真的想要我连新婚时都要忍着吧……我做的应该有些长进吧,难道你不喜欢?”

    他承认自己第一回 是很笨拙,粗手粗脚的弄伤了她。可大婚之前,他抽空看了些小书,昨夜瞧她也不像是有不舒服的样子,难道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少年急不可耐的想从她口中得到真实的答案,毫不避讳的坦率让柳云溪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她反手去捂住他的嘴,低头遮掩自己脸上的红霞,“回屋再说,青天//白日,哪有说这个的。”

    “不行,我就要你一个说法。”

    少年撒起娇来也不是好哄的,把人搂在自己怀里,掌心抚上爱人松散的发丝,将头低过去埋入她的肩颈,耳鬓厮磨,缠绵悱恻。

    清朗的声音混着稚嫩的可怜劲儿,惆怅低语:“我做的不好吗?”

    旁的夫妻都会光明正大的讨论此事吗?

    柳云溪羞得不知如何反应,只听他在自己耳边接连不断的低吟,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奶狗,哼哼唧唧的要惹人怜。

    她最是心软,哪里招架得住。

    清清嗓子,“没有不好。”

    “那为什么不喜欢?”少年好奇的追问,带了一丝质问的强硬。

    在他的坦率面前,自己越是避讳反而显得在意那事。

    柳云溪深吸了一口气,强装平静,“我也没说不喜欢。”

    闻言,少年微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明眸善睐,脸上又绽放出笑容,头上都快冒出耳朵来了。

    “那就是喜欢了。”

    他开心的不得了,抬起眼来,“我知道了,娘子刚刚是故意逗我,对吗?”

    柳云溪都要分不清他是真傻还是借故调笑她,叹一句,“到底是谁在逗谁啊?”

    少年笑得欢喜,又把脸凑近,亲亲她的嘴角,“我就知道娘子最疼我。”

    跟他讲不明白。

    只瞧他开心的模样,白雪落进领口里,似乎也不觉得冷,小脸白嫩嫩的透着粉色,像是春日的花开在了冬天一般。

    是错觉吗,总感觉今年的冬天比往日要暖。

    她摸摸他的长发,撩着那一截烫金的发带在指尖绕啊绕。

    互相依偎着,任白雪落了满头。

    飘扬的雪断断续续下,下半天又吹上半天的风,到第三天又下起小雪来,地上的积雪渐渐没过脚踝。

    柳府里,下人们各自去杂物房领了扫帚,一起到园子里扫雪。

    秀心指挥着几个家仆,“你们先去把主路扫出来,小路就先别扫了,下这几天雪,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

    剩下不少人集中在杂物房前,青娘不急着吩咐他们去做事,而是认真叮嘱。

    “府里今年发卖了不少奴仆出去,咱家小姐和姑爷很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尤其是冬天,小姐体恤咱们劳累,没有吩咐太多活计,我只叮嘱你们空闲了就去休息,别对内对外说些不该说的话,给自己惹上麻烦。”

    秀心随即开口对众人道:“先前厨房里几个多嘴的妈妈跟外头的人串通消息,竟敢算计咱家小姐,如今事情查清,她们几个也被尽数打了板子赶了出去。”

    先前和余氏、柳依依牵扯较深的人,早已被用各种方法打发了出去,还能留在府上的,都是自己人。

    即便是自己人,也要时刻警醒,以防有哪个不安分的会再生事。

    青娘:“说清此事也不是吓你们,只要你们恪守本分,这些事儿便轮不到你们头上。”

    “是。”众人规矩应声。

    “都散了吧。”

    众人散去院中打扫,秀心凑到青娘身边,热切问:“青娘,一会儿出去逛逛吗?”

    “你没事做了,竟有闲心出去。”青娘关上了杂物房的门,才往园子里去。

    秀心跟过来,轻松道:“早上我去给小姐送账本,小姐说这两天雪下的漂亮,府里没什么事的时候,咱们出去逛逛也好。”

    听罢,青娘才露出笑来,“小姐待咱们是真好。”

    “可不是吗,你要不要去?”

    “去。”青娘应了声,才又问,“那采晴呢?”

    “她呀,一早就跟小姐出去了。”秀心一边走,一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那丫头昨晚不知从哪儿收到了一封信,看了之后就一直在傻笑,真是着了魔了。”

    青娘年纪大些,猜测:“少女怀春的年纪,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不知道,下次逮她来问一问。”

    两人边走边聊,刚进到园子里还没走多远,就被人喊住。

    “你们两个停一下。”

    二人停下脚步,侧身一看,园子被雪覆盖着白茫茫一片,衰败的枯枝都挂上了晶莹的白雪,雪色中极易分辨出柳明川一身松翠色的披风,正向她们面前走来。

    “给大少爷请安。”二人行礼。

    柳明川走到近前,抬手示意她们起身回话,问:“见没见到你家小姐?”

    成个婚好像人失踪了似的。

    第一天见不到,第二天也没见到。

    这都三天了,依旧不见人影。

    明明是在家中招赘,却总看不到妹妹的人。难得一家子团圆,见不到人心中便觉得空落落的,好像自家妹妹是被妹夫拐跑了。

    秀心回话说:“小姐和姑爷去城南道观上香了,顺路赏一赏雪景。”

    闻言,柳明川皱起眉,“家里这么大的园子还不够他们赏的,偏要跑到城南去,也不怕冷。”

    正说着话,柳朝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插话说:“大哥不知道吗,今天城南的道观那儿有庙会,很多人都过去了,应该挺热闹的。”

    他起得早,四处逛了一圈,这会儿瞧见有人在说话,便凑了上来。

    看到弟弟过来,柳明川摆摆手让丫鬟们下去了。

    “你去哪儿打听的,我竟不知道。”

    “晨起去菜市逛了一圈,买了一尾鱼回来做红烧鱼,顺路听来的。”柳朝很快适应了家里的生活,只是仍旧不习惯被那么多人服侍,经常早起去找点事做。

    落雪的天气办庙会,又美景又热闹的地方,最是容易吸引年轻男女。

    他记得,那个小姑娘是最爱热闹的。

    冬日无事,距离年底还有一个多月,就算是给自己找些消遣……

    柳明川想了一下,往前院走去。

    柳朝问:“哥哥要去哪儿?”

    “去逛逛庙会。”

    “大哥别是去找姐姐他们吧。”

    “不找他们,随意走走。”柳明川没有回头,柳朝也没有跟上来。

    他只是有些好奇,自家大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凑热闹了?

    ——

    道观里外打扫的很干净,观里偌大的空地上有很多摊贩进来摆摊,摊子多了,一直延伸到大门外去,门前一条宽大的路都摆成了热闹的长街。

    来逛庙会的人多了,求签占卜的也跟着多起来,道观三处门,人进人出,比逢年过节还要热闹。

    马车停在人少的地方,沿路走过来,听着周遭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柳云溪感叹:“下了这么大的雪,庙会竟然还能这么热闹。”

    采晴在旁边扶着她,接话说:“就是因为下了雪,才要出来逛逛啊,等化雪的时候,路上就没有现在这样干净了。”

    小丫鬟一边说着,眼神已经被前面的糖画摊子给吸引过去了。

    柳云溪看到她直勾勾的眼,低笑一声,从袖里掏出些铜板给她,“我记得你喜欢吃糖,去买支糖画吧。”

    闻言,采晴两眼冒光。

    “谢谢小姐!”接了铜板便往糖画摊子上去了。

    看着采晴极其简单的满足,她也觉得开心,正望着她的背影,身后却有一道声音幽幽响起。

    “一个小丫鬟喜欢吃什么,你都能记得。”

    “我跟她们一起长大,在一块儿都十多年了,自然记得。”柳云溪淡淡说着,侧过脸来看到少年吃味的鼓着腮帮子,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她不明所以的笑了声,试探问:“一支糖而已,你也想吃?”

    “那样甜腻腻的东西,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少年瞥着视线,走到她身边,不动声色的牵住了她的手。

    柳云溪轻轻挑眉,垂眼看了下他在马车上好不容易捂热的手——原来是为了这个。

    存心的小动作很讨人喜欢。

    她回握住他的手,温柔的问:“那你喜欢什么?”

    少年这回没有反驳,转过眼神来,眼底是掩不住的喜色,努力压着嘴角,“我说了,你现在就能买给我?”

    瞧他满怀期待、要人疼爱的表情,柳云溪就忍不住想逗他。

    “永盛钱庄应该比我有钱的多。”

    少年睁大了乌亮的眼睛,急切道:“你买给我的,跟我自己买的怎么能一样呢。”

    两人牵手并行。

    柳云溪捏捏他的手,“那你说说看吧,我给你买。”

    得了她的许诺,沈玉衡立马抬起眼去四处看,快走到道观门前,目光被一个投壶的小摊吸引过去。

    “我喜欢那个。”他指过去。

    “嗯?”柳云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只玉雕的小狗,玉料很一般,是黄白色,但那只小狗雕的圆润可爱,巴掌大小的玩意儿,引得很多孩童在摊前驻足,没想到他会喜欢这样的物件。

    她微微一笑,走过去给了老板十个铜板,换了十支箭。

    “一次十支,若能投中八支,便能任意挑一只玉雕。”

    听完老板的介绍,她捏住箭尾,连个大喘气都没有,轻而易举便将十支箭投了进去。

    耳边传来少年的惊叹。

    “娘子好厉害!”

    他笑得开心,得了玉雕小狗握在手里,被一众孩子仰望着羡慕,就更开心了,眼睛在摊子上乱转,又指着挂在上头的坠子说。

    “我还要那个。”

    那是个石榴红的琉璃坠子。

    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他既然喜欢。

    柳云溪又付了十个铜板,在老板喜气的笑容和路人围观的注视中,稳稳的投中了十支,箭身连一点抖动都没有。

    众人惊叹,沈玉衡更是欢呼:“又赢了,我的娘子果然技艺超群!”

    一对璧人郎才女貌、恩爱非常,只玩了一会儿,摊子上便聚集了好多人,老板乐不可支,忙去取下了琉璃坠子双手奉上。

    “这是您的坠子。”

    “多谢。”柳云溪双手接过。

    两人走出人群,站到一旁,沈玉衡迫不及待地看着她:“快给我戴上。”

    难得见他孩子气的一面,柳云溪微微俯身,将琉璃坠子给他系在腰带上,果然与他的红衣十分相配。

    笑问:“就这么喜欢?”

    沈玉衡俯身拉起她的手,欢欣道:“这是娘子给我赢来的,我喜欢的不得了。”

    柳云溪直起身子,正要同他再往道观里去,身侧却响起并不和善的声音。

    “真巧了,这不是柳家小姐吗。”

    她转过脸,礼貌应声,“原来是许公子。”

    来人是个娇养的贵公子,衣着鲜亮,装饰典雅,相貌还算端正,只是眉宇间看着人总透出些嫌弃的蔑视,一瞧就是个纨绔子弟。

    沈玉衡对来人很没好感,收起了笑容,在她耳边低声问:“他是?”

    柳云溪小声回:“城西许老板家的儿子,叫许文,他妹妹就是那个对贺延有意的许家姑娘,你应该在喜宴上见过。”

    两人当着自己的面窃窃私语,许文看在眼里很是不悦,嘲讽道:“数日不见,还以为柳小姐在忙什么大生意,没想到净玩这些不入流的垃圾玩意儿。”

    瞟了一眼漂亮少年手上的玉雕,和腰间挂着的坠子,冷哼一声。

    “这些东西低廉的很,不过几文钱的玩意儿,柳小姐竟也好意思往人身上挂。”

    柳云溪温声回应:“东西不在贵贱,喜欢是最要紧的。”

    柔和的态度并没有换得对方的好脸色,许文似乎是故意找茬,抓着一点便要做大文章。

    “我家做玉石生意,最听不得柳小姐这样的歪理,值钱就是值钱,不值钱就是不值钱,难道会因为谁嘟囔几句喜欢,残次品就成了宝贝?”

    见多了无故生事的人,柳云溪不急不躁,微笑着说:“庙会热闹,许公子大可去别处逛逛,何必揪着这些物件不放。”

    许文的视线从少年撇到她身上,看到她腰间挂着的针脚粗拙的香包,立马回怼。

    “不过是想给句忠告,柳小姐是做大生意的人,身上戴着这样廉价的一个香包,也不觉得寒酸,当心被人看轻了。”

    “你说什么?”沈玉衡瞬间冷下了脸,一个箭步就要冲出去。

    柳云溪伸手拦住他,气定神闲的面对许文,也有样学样,戳起他的痛处。

    “那日我大婚,还记得令尊是带着许家妹妹前来赴宴的,人人都夸许家妹妹为人亲切,只是……怎么不见许公子?”

    许文顿时沉默了。

    柳云溪抿起唇,随意道:“先前我听令尊说过几句,担忧许公子如此傲慢不羁,如此脾气若不改一改,家中生意真不知要交托谁手了。”

    说起自己的事,许文明显没了方才的嚣张,“这是我家的事……”

    看着来势汹汹,原来是个外强中干的蠢材。

    “娘子,别家的事自有他们去操心。”沈玉衡侧身搂过她的腰,带着人往道观门前去,阴阳怪气道,“咱们可不是会对旁人指指点点的长舌之人,走,咱们去别处。”

    被人贬损,许文心中更气。

    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讥讽少年。

    “哼,还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呢,沦落到给人做赘婿的境地,真没出息。”

    “少爷理会他们做什么。”身旁的小厮小声安抚。

    越是有人替他说话,许文反而更理直气壮起来,对着二人的方向喊。

    “我就是瞧不上柳云溪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儿,女子就该在后宅呆着,等着相夫教子,怎么能出来抛头露面!”

    “父亲总爱训斥我,还说日后要把生意交给妹妹管,一定是跟柳家来往的多了,受了柳云溪的蛊惑。”

    “说她几句还是轻的,等我发达了,日后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话说出嘴了,心里便觉得痛快,哪知几乎是一瞬间的空档,走在前头的少年便逆过来冲到了他面前。

    许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少年结实的一拳打在脸上,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小厮吓得帮忙到他身边蹲下,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许文捂着生痛的脸,看着少年,不可置信道:“你,你敢打我?”

    沈玉衡拍了拍袖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同看一只待宰的鸡,“刚才不是叫嚣的很得意吗,再叫两句我听听?”

    只有鸡鸭才会喜欢高声叫喊。

    声量越高,死的越快。

    “你……我……”许文看着他仍旧握紧的拳头,恐惧之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少年俯下身去,揪住他的衣领,低声道:“既知我是张家的,就该知道我一句话就能让永盛钱庄再不做许家的生意,你家那些贵价的玉石若没人买帐,就跟路边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你敢……”许文被强迫着抬头看他,结巴着说,“你不过是张家的儿子,又不是钱庄的正经老板,还能自作主张?”

    沈玉衡低笑一声,“不如试试。”

    “玉衡,别伤了他。”

    柳云溪及时赶过来,刚到他身后,少年便松了手,任许文重新摔回地上。

    他拍了拍手,扶住她的后腰要她转了方向继续往前。

    乖顺道:“我有分寸,娘子不用担心。”

    身后的许家小厮见人走了,这才敢上去把人扶起来,“少爷,您没事儿吧。”

    “滚。”许文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吵闹的声响没有传进柳云溪耳中,她被少年扶着后腰直往前走,只能侧过脸问他一句,“你刚刚跟他说什么了?”

    沈玉衡低下脸来,悄声说:“瞧他嘴贱,吓唬他两句。”

    瞧他顽皮的样子,真像个孩子。

    柳云溪松了口气,才说:“这位许公子很不成器,在许家也不受待见。我平时与他父亲的来往多些,倒是很少见他。”

    “见他做什么,晦气。”少年露出轻蔑的表情。

    扶在她后腰上的手缓缓挪到侧腰,顺势搂上了她的腰肢。

    落雪迷人眼,即便两人靠得近一些,举止亲密些,也不会被太多人注意,即便有擦肩而过的看到了,也只会感叹小夫妻感情好。

    今日前来求签的夫妻多的数不清,他们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对。

    个把月的时间,少年的身量又抽高不少,个头已经比她高出半掌,搂着她的腰,歪头往她身上靠。

    喃喃道:“以后你出门都把我带在身边吧,我不想让那样的货色败坏你的心情。”

    “见的人多了,说什么的都有,我不听便不会生气。”她心境平和,看向少年的时候却面露忧心,“倒是你,刚刚那么冲动,实在吓到我了。”

    “我七岁学骑射,十岁习武功,还收拾不了他?”

    “我是怕你把他打死。”她戳戳他的心口,“李先生说过,做大事的人,要沉得住气。”

    沈玉衡还想再反驳两句,可看到她眼中的期许,抿唇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都听云溪的。

    为少年的乖巧感到舒心,柳云溪正要夸他两句,身旁有路人走过,她正要侧身躲避,就觉得腰上一股力拉着她往身旁的少年身上倒去。

    身形不稳,肩膀撞在了他胸膛上。

    在雪中停步,她抬头看他,对上一双纯真澄澈的眸子。

    轻咳两声,偏过视线。

    胸膛还挺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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