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初吻◎
温热的触感贴在脸上, 柳云溪顿时僵了身子。
他亲她?他想做什么?
下意识扭过脸去,只叫那红唇轻触一瞬便从面颊擦过。
“?”沈玉衡有些不解。
少女双手撑在床上, 坐起上半身,俯视依偎在身上的少年。
她抬手遮了下方才被亲到的地方,脸颊热烘烘的,做了“坏事”的少年却眼神清澈,懵懂地看着她。
皇宫规矩森严,没人教过他发乎情、止乎礼吗?
大概是真没人教他这些,他的生母过世的早,后来又拨给沈晏的母妃教养,两个儿子在膝下, 孰轻孰重,亲疏远近, 从两人不同的品性和脾气上, 就能看出梅妃的态度。
念着他无知天真, 柳云溪不与他多计较, 只轻声说:“不许乱来。”
“我没有。”少年软软地反驳。
他脑袋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单纯的靠在她身边,想和她多亲近亲近。
心下有渴望,气氛又那样暧昧, 自然而然就亲上去了。
沈玉衡趴在她肩膀上,不知该如何让她相信自己不是一时兴起。
他是活过一回的人, 这样离奇的事,说给她听, 怕是要吓到她。即便不提这茬, 他前世死的时候也才十八, 的确不是心智完全成熟的年纪。
苦恼之时, 温暖的手掌轻抚在后背,隔着单薄的寝衣,几乎是抚在了已经结疤的伤口上。
痒痒的感觉从结疤的地方一直钻进骨头里,整个后背都酥软下来。
“云溪……”他羞红着脸,不断往她颈窝里埋。
柳云溪轻柔的安抚他,将他看作一只撒娇的小狗,给他抱抱蹭蹭,故作严肃,低声道:“你年纪还小,不许胡来,记住了吗?”
“记住了。”沈玉衡乖巧应声,轻咬了下殷红的唇瓣。
年纪还小,所以不能亲近。
那等日后年岁渐长,岂不是……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了。
柳云溪为少年的听话松了一口气,却不知他脑袋里已经开始惦记日后的事。
悄声哄着他去穿衣,人却懒懒的赖在她身上不愿意起来。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温声细语。
采晴在外头响起,“小姐,家里来客人了,要请您去见一下。”
“好,我这就出去。”柳云溪应了声,搂住少年的腰,把人从身上抱了下去。
从床上站起,袖子又给他拉在手中,一时走不脱。
柳云溪回身看他,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安抚道:“乖,我得出去看看。”
“那我也去。”沈玉衡跟着下床。
她打量了一眼少年,替他拉了拉领口,微笑答:“我先过去,你先把衣裳换了吧。”
沈玉衡这才发觉自己衣容不整,羞愧着垂下手去,跑去柜子前找衣裳换。
趁着这个空档,柳云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候在院子里的采晴见她出来,立马迎上来禀报,“是宋家小姐过来了,这会儿正在园子里的荷花池边等您。”
听到是自己的好友到访,柳云溪忙出了院子,往荷花池赶去。
宋妤是个坦率的直性子,前世两人的关系也很好,直到她随着沈晏去了京城,彼此才渐渐没了联系。
在京城见多了尔虞我诈、拜高踩低,才明白真正能交心的朋友有多珍贵。
走到荷花池边,水面视野宽广,隔着盛开的或粉或白的荷花,轻而易举就看到了身着紫衣的明艳少女。
宋妤也看到了她,从石凳上站起来,欢快的朝她打招呼。
“云溪!”
柳云溪快步走过去,两人手拉着手,欢喜但:“你怎么有空过来。”
“最近家里没有大事,我自然得闲。”
宋妤牵着她往石桌边坐下,小声问,“昨天晚上我说多了话,你没有生气吧?”
“我知道你是好意,哪会生气。”柳云溪挑挑眉,“你该不会是以为我生气了,特意来道歉的吧。”
闻言,宋妤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你要是生气,那我就来道歉。若是没生气,那就谈谈生意?”
她摆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架势,手肘搭在石桌上,身子往柳云溪跟前倾,好奇问:“我打算把茶卖到京城那边去,你觉得怎么样?”
“想法不错,北边的商路我还算熟,北上京城会途经永州,也能跟我哥哥搭上线。”
“连你都说不错,那我就走这一趟了。”宋妤自信一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提前给哥哥写封信,也好叫他做点准备。”
“明天?后天?反正就这两天,越早越好。”
闻言,柳云溪微微皱眉,“这么着急?你不是才出去了几个月吗,不休息几天?”
宋妤摊开手,随意道:“我没觉得累,只是赚到的钱不多,我爹娘总是变着法儿的催我嫁人,听得我耳朵疼,我还不如出去跑商呢。”
柳云溪没有爹娘在身边,有时听宋妤说她爹娘管她管的严,也会有羡慕。
宋家只有宋妤一个独女,她的婚事关乎着未来整个宋家的前途,也难怪她爹娘会着急。
柳云溪顺着她的话头问:“他们催你,你就没有看得上的?”
好友之间聊起婚姻之事,宋妤明显不排斥,身子往后仰了一下,撅嘴道:“有啊,但人家未必能看上我,再说了,我脾气又不像你一样好,若是婚后夫妻不睦,叫我受委屈,我想想都要气死了。”
只听她说这几句,柳云溪的嘴角便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彼此也曾聊过日后对婚姻嫁娶的心思,却是第一回 从她口中明确知晓她有中意的人。
柳云溪又问:“你都还没议亲,怎么知道婚后会受委屈?”
“只看他家就知道了,他母亲那样高傲……”跟好友说话,话语总不过脑子,等意识到说多了,才戛然而止。
“嗯?”柳云溪后知后觉,小心问:“你对贺延……?”
平时并不少见这两人在一起说笑斗嘴,竟不知道宋妤对贺延有意思。
细细想来,前几个月贺延与柳依依有了情义,那之后没多久,宋妤便南下去做生意了,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才发现原来还有这层原因在。
比起她的惊讶,宋妤本人却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只是爹娘催我议亲的时候,我想到他了而已。”
没有很多喜欢,只是人比较合适。
有过相似考量的柳云溪很明白她心中的摇摆。
反正都要成婚,找不到那个深情不寿的唯一,那就选个品性还不错的,能说上话的,一起过日子,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她对沈玉衡许下的婚约中,也有这种考量。
既然都这么想了,就该多想一些。
柳云溪替好友斟酌,“贺家一门三进士,在扬州城里也算是好门户了,贺延人不错,你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多少有些情分。只是他母亲为人刚强,你若真嫁进去……恐怕是得受些委屈。”
嫁人不比招赘,很多事都不由己。
这些隐忧,宋妤显然也明白,嬉笑着打断了略显愁闷的气氛。
“哎呀,不说这个了。人家都不一定对我有意思呢,我瞎寻思也是白费。”
宋妤随手捻了一支池边的野花,捏着花茎,用花瓣轻轻蹭蹭她的脸,顺势转移了话题。
“说起嫁人,我瞧着你和昨夜的那个小郎君很是相配啊,他是哪家的?”
花瓣蹭在脸上的触感让柳云溪无端想起方才与少年的亲昵,心中泛起波澜,犹豫道:“这不太好说……”
“连我都不能说吗?”宋妤面露苦相,却更加好奇。
柳云溪看向她,“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你听听就算了,别太认真。”
“知道啦,快说给我听听。”
在宋妤翘首以待的期盼中,柳云溪缓缓开口,“他是张家的公子。”
宋妤眨眨眼,又问:“张家?城南张家还是城北张家?我记得在你家附近也有一个张家。”
“是永盛钱庄的张家。”柳云溪很平淡的解释。
“永……”宋妤的声音顿了一下,两只眼睛登时瞪大了,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是那个,大周首富,张家?”
柳云溪点了点头。
她也不想说的煞有其事,可沈玉衡只在外人面前说过这么一个身份,自己又不想瞒着好友,只能这么跟她说了。
宋妤激动的厉害,许久才回过神来,着急的拉住她的手,苦口婆心道:“云溪,一定要跟他成亲,你要是不跟他成亲,庙里的财神爷都不答应。”
活生生的一个金元宝都送到跟前了,这要是不收进囊中,得后悔死。
就是不谈钱,只谈美色……
少年从池对面走来,宋妤顿时失语,为那衣着翩翩的红衣少年,看直了眼。
在她不算礼貌的注视中,少年走到了桌前,一路走过来,视线完完全全的落在柳云溪身上,似乎是发现了她这个陌生人的注视,余光瞥向她时,露出了些许不悦的神情。
柳云溪没有注意到少年微小的情绪转变,看他走过来,关心问:“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吃过东西了吗?”
“吃过了。”沈玉衡站到她身边,眼神低下来,眉目间皆是温顺。
柳云溪起身,对他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宋妤。”
宋妤慌张着站起身,憨笑说:“张公子,昨夜是我唐突了,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沈玉衡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没什么表情。
少年的疏离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柳云溪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少年才别扭着对陌生的女子点了下头。
介绍完好友,也该介绍一下他。
柳云溪又对宋妤说:“妤儿,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
闻言,少年乌亮的眸子缓缓睁大,因为被陌生人抢走云溪而郁闷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比起少年的暗自窃喜,宋妤的反应就大多了,她先是张大了嘴巴,继而大笑起来,“你奶奶给你定亲了?她可终于干了件人事儿。”
柳云溪赶忙抬手捂住她的嘴,以防她把这件事嚷的满府都知晓。
小声解释:“不是我奶奶,这件事我还不打算让她知道,除了我和他,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还得是你,真把我当朋友!”
宋妤悄悄凑到她身边,顶着少年莫名带刺的眼神,悄悄说:“但是定亲这事儿,没有长辈做主,你自己做决定,若日后有变数,不太好收场吧。”
柳云溪温声答:“我已经写信告诉父亲和哥哥了,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不打算宣扬此事。”
“那就行。”宋妤拍拍胸脯,“你放心,我嘴巴可严了。”
柳云溪本想多留好友一会儿,只是身边被冷落的少年总是有意无意的露出些可怜兮兮的情绪来,叫她无端生出些愧疚来。
宋妤也是个聪明人,知晓了两人的关系,自然不会多打扰他们,就此告辞。
分别之时,柳云溪邀请她:“过几天我要去江州一趟,你若是不喜欢待在家里,不如与我同去?”
好友还没应声,身旁的少年就着急的抓住了她的袖子,小声念叨:“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柳云溪温柔的拒绝了他。
“为什么?”沈玉衡不解。
柳云溪伏到他耳边,小声说:“过关口的时候要查验身份。”
若随着商队一起过关,必然会在关口留下身份痕迹,那沈晏想要找到他,就会是轻而易举。
她的提醒让沈玉衡绷紧了心弦。
他只能乖巧点头,“那我不去了,我在扬州等你。”
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也好,他也有些事要处理,若云溪在身边,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反倒静不下心了。
三天后。
柳云溪与宋妤一同前去江州,随行带着采晴和秀心,除了几个家仆外,还添了两个护卫。
看着两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柳云溪还有些怀疑——这是沈玉衡给他找来的护卫,看着老实能干,可相貌平平,放在人堆里也不起眼,不像是武功高强的样子。
直到上了路,才发现两个护卫的体力与常人相差甚大,旁人走五里路便累的直不起腰来,他们却像没事人一样。
这两人,该不会是秘阁的密探吧?
柳云溪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她招沈玉衡入府,并没想着能从他身上得到多少好处,没想到他竟舍得把万中挑一的密探派给她使唤。
就当做是他的陪嫁丫鬟,她会把这二人当自己人用的。
——
夏日的燥热一日复一日的堆积,偶然一场阴云遮天蔽日,闷了三四天都没落下一滴雨来,清风吹过,空气中添了几分清凉。
转眼两个月过去,扬州城外茂密的小树林中,一片土坡被踩踏的光秃秃的。
土坡之下是长满了杂草的烂草席,每一张草席下都是一具无名的尸首,被嫩绿覆盖,沉沉的死气之中也能长出生机来。
一具尸首从土坡上滚下,将草席上新生的嫩芽压垮,紧接着,是一具又一具。
或是面目全非,或是断手断脚,还有几个身体都烧焦了,个个死相凄惨,一起被拉到此处,丢进乱葬岗中。
站在坡上的少年眸色凛冽,每有一具尸首被丢下去,他都会在心里默念此人的名字,数一个数。
直到所有的尸体都滚下去,手下人收了手,他心里的数也数到了十一。
一个都没落。
六个是沈晏派来找他的人,剩下五个则是安插在秘阁中为他们接应的人。
这些人在经过了瓜州之后,行踪已经被秘阁的人抹去,进入苏州地界,也就是当初沈晏乘船遇刺的地方,便被分开,各自灭口。
是他要确信该杀的人都杀干净了,才要手下把尸首运过来,给他看过,再一起烧干净。
沈玉衡对手下抬了下手。
张进往尸坑里丢进火把,不一会儿便烧起熊熊大火。
有密林作遮掩,浓烟没有飘出太远,即使有几缕烟被人注意到,在乱葬岗点火,也是在寻常不过的事。
遥远的距离外,形形色色的人进出扬州城,守城门的兵士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间瞄见了远处的密林中冒出一缕烟,见是乱葬岗的方向,只觉晦气,忙扭过脸去。
坑里的火像只狂躁的猛兽,吞噬着所有触及到的肉身,空气中散发着焦糊的气味,未干的血迹被烧成漆黑。
面朝着火坑,少年白皙的肌肤被火焰照得通红,他眼神冷漠,早已不把生死看在眼中。
他和沈晏之间始终有一道线。
沈晏控制着他的一切,让他的心只能躲在封闭的暗室中苟延残喘。
如今,他杀了沈晏的人,才感觉到一丝爽快。
“其实,他们并未发现您的踪迹,就算放回去,也说不了什么的。”张进低声道。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少年声音冷淡,眉目间的威严不容置喙。
林间吹来的风将浓烟吹散了些,更将火势吹的凶猛,不过片刻,火光中便只剩漆黑的焦炭。
高处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一人从身后的树上落下,无声无息。
“何事?”沈玉衡没有回头。
“柳小姐回来了。”来人回禀。
听到是柳云溪的消息,他急忙追问:“到哪儿了?”
来人低眉估算,答说:“这会儿应该进城门了。”
进城门了,那岂不是一会儿就要到柳府了。
得知她今日回来,他本想在城门内迎她,如今计划被打乱,沈玉衡忍不住恼怒,“怎么不早些来报。”
“您放在她身边的那两个密探,很得柳小姐看重,几乎就在她眼皮底下,抽不出身来递消息。是我在外望风的时候,看到了柳家的车队,才知晓。”
密探汇报了自己的所见所知,沈玉衡才没再深究。
催促手下们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该回去了。”
“是。”几人齐声应答,施展轻功,消失在了林中。
——
连日的奔波,舟车劳顿,柳云溪坐在马车里都感觉身子要被颠散架了。
这一趟去江州,把心心念念的十几条船买了下来,又雇了几个人替她把船保养起来,再过一阵子就能将船送到扬州来,有了船,南边北边的水路便都走得通了。
马车在府门外停下,采晴扶她下马车,柳云溪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今日的天气很好,天上一丝云都没有。已是夏日的末尾,将近入秋,空气中吹来的风添了些许凉意。
走进府门,庭院中一切如旧,王伯早早的等在门边,向她汇报这两个月府里发生的大小事。
柳云溪听来听去,多是些琐碎的杂事,便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张公子?”
分别时那样依依不舍,没从管家口中听到些有关他的事,也没见他出来迎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王伯微微皱眉,寻思了一会儿后回答说:“这些日子没见小公子出来走动,倒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来过几回。”
是柳依依身边的宝珠。
“她来做什么?”柳云溪不解问。
王伯:“老奴也不知,只是听几个邻里说,曾在后门、侧门那边见过她,只在外头站着,没有进府来。”
多半是柳依依叫她来打探消息。
自己家里没那么多消息给她探听,柳云溪摆摆手,“叫人时不时去后门侧门看一看,再见到她,直接轰走就是。”
“知道了。”
听完了王伯的回禀,柳云溪感觉周身疲惫,遣散了身后跟随的下人,就往后院去。
采晴和秀心跟着马车去侧门挪行李,她独身一人进了园子。
一路上不见少年的身影,心中竟生出些落寞来。
真猜不透他的心思,明明前些天还跟她写信呢,如今她回来了,沈玉衡反倒不见人了。
走在长廊下,身后渐渐有脚步声传来,不断向她靠近。
“云溪!”
伴随着一声欢快的呼唤,猛然有人扑上来抱住了她的后背,双臂环在胸前,将她紧紧圈住。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柳云溪不自觉动了动肩膀,蝴蝶骨触到的肌肤并非记忆中那般柔软,多了很多分量,结实了不少。
她反握住他的手腕,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这才看见那张令人心动的容貌。
两个月没见,少年无数次在书信中诉说自己的思念,直到真正见面,她才发觉,自己认为短短的两月,对少年来说有多漫长。
他长高了。
如今已经到她眉毛的高度,不用再仰起头来看,轻易便能与她平视。
身体也壮实了些。
虽然隔着衣裳看还是很清瘦,但胳膊和胸膛明显结实了,先前做的新衣,彼时穿着还很宽松,此时再看,才彻底服帖合身。
她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眼底满含笑意,正欲倾诉,却见他缓缓把眼睛闭上,脸颊不断贴近。
水润的红唇越来越近,柳云溪不自觉吞了下口水,紧张之下,抬手挡在了面前。
“等等。”
话音刚落,手掌变被他握住,拿了下去。
面前不再有遮挡,一双盈满星光的眼眸深情的望着她,细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声音低哑道:“不等了,我满十六了。”
“什么时候?”柳云溪有些惊讶,一边问着,感受到身前压来的胸膛,不得以后撤躲避。
“上个月。”沈玉衡微笑着答,亦步亦趋的抵过来。
退了几步,身后抵在柱子上,退无可退,柳云溪不得以正视面前的少年。
强装镇定道:“怎么不跟我说,明明写了那么多信。”
若知道他过生辰,自己就算赶不回来,也得给他带件礼物才是。
即便她努力转移话题,也化不开少年眼中浓厚的深情。
他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柱子上,困住她,不许她逃。
精致的脸颊不断凑近,直到鼻尖抵着鼻尖,近到彼此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感受到气息喷洒在肌肤上的温度。
“我想亲口告诉你。”沈玉衡低声作答,伏上来吻住了她的唇。
柔软的唇瓣夹杂着炙热的呼吸吻上来,湿热的触感,缠绵的轻//吮,像一团细小的火焰,渐渐揉//开了她僵硬的身躯。
他吻的青涩,却极为有耐心。
唇瓣揉着唇瓣,气息撩拨着气息,柳云溪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汪温泉里,屏住气息,几乎快要溺毙。
“唔。”她没忍住吐了一口气,微微张开的唇被少年含住,一只灵活的舌钻进口中,掠夺了她全部的呼吸。
她快要窒息了。
柳云溪猛的抓住他后领,躁动中不小心扯到了他的头发。
小小的疼痛并没有让沈玉衡知难而退,反而抬//膝将她抵在了柱子上。
刚才还带着温柔试探的轻吻变得急躁,少女招架不住未婚夫突如其来的热情,心脏涌出的热浪蔓延到四肢百骸,腰身酥软的直不起来,不断往下滑去。
沈玉衡托住她软绵绵的腰,睁开眼睛,恋人绯红的面颊映入眼帘。
他浅浅松口,留给她喘息的空档,低笑说:“许久都见不到面,这回你得好好补偿我。”
柳云溪大口的喘息,头脑方才恢复了一丝清明,耳垂便被一丝吐息烫热,少年的声音低哑,似一只蛰伏的野兽。
“今晚,我能去你房里吗?”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