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节
一定要让《日薄西山》拿奖。
沈亦淮淡然抿笑,真心道:“祝你们荣获金奖。”
桑虞:“谢谢。”
PanPan
两人好几个月不曾接触过,各有各的不太自在,沈亦淮顿了顿,似是在琢磨话题:“我也准备退团了。”
桑虞疑惑地仰头望他。
沈亦淮:“我打算出国进修两年编导。”
桑虞明白他不是专业编导出身,的确需要进一步的系统学习,“挺好的。”
沈亦淮又沉默了几秒钟,压低眼帘说:“有件事,我考虑了许久,还是我自己和你说清楚比较好。”
桑虞不解,他们之间,还有没说清楚的吗?
沈亦淮浅浅地深呼吸一口,仿佛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当年给你提供的《枝上春》灵感,是岑野告诉我的。”
“什么?”桑虞震惊。
沈亦淮简单几句概括完年少时的前因后果,桑虞越听神情越僵。
沈亦淮泛白的唇边有一丝苦涩:“是我以前胆小还懦弱,我害怕一旦告诉你真相,你看我的那种崇拜的眼神就没有了。”
很多时候,他比情绪来得迟缓的桑虞更加敏感,或许当年,在桑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从跳完《枝上春》以后,她落在他身上的眸光就变了,他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贪恋,他珍视,他自我催眠,认定那个奇思妙想就是出自自己。
桑虞从未想过对自身影响深远的《枝上春》,会和岑野扯上联系,禁不住走神恍惚。
而她的眼珠再度转动,余光瞥去其他地方,瞧见岑野不知何时站到了数米开外的后方,手上捧一束娇艳的月季,面无悲喜,目色深沉地盯着他们。
桑虞心脏猛地一跳,忙不迭和沈亦淮说完“再见”,小跑过去。
岑野睨了两眼沈亦淮,牵上她的手,一道掉头远去。
不待岑野开口,桑虞率先迫切地问:“我高中时跳的《枝上春》,你还记得吗?后面半截的编舞灵感是你告诉沈亦淮的?”
分明明确了答案,她还是想问他,想亲耳听他说。
岑野愣了一下,没曾想她会突然提及这茬。
显而易见是沈亦淮告知她的。
“嗯。”岑野声色偏淡,言简意赅地补充缘由,“我在学校舞蹈室外面,无意间听到过你和老师的争论。”
“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桑虞反向用力拉住他的手,急不可耐地问。
少时的岑野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判定是不切实际的妄想,“我们当时不熟。”
他直接找她说,恐怕她不会过多在意。
当年谁不清楚,班上那个最擅长古典舞的小姑娘,有一个一同长大的竹马,最听他的话,只听他的话。
桑虞缄默地耷拉眼,他们在那年青葱确实不熟。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她不知道如果那时站到自己面前,亲口诉说那些灵感的人是他,会牵动怎样一番变化。
岑野见她久久出神,轻捏了下她的指节:“怎么了?”
桑虞摇晃脑袋,她不想说,自己是因为沈亦淮提供了《枝上春》的灵感,才开始对他产生了好感。
假若当时能够得知那个别出心裁的提议源于岑野,她会不会对他……
算了,就算她高中时会因此喜欢上他,他那时也不喜欢她。
作者有话说:
马上结束了哦,后面还有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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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 天台
◎她来了,他还在。◎
剧院狭长的走廊铺了地毯, 两人的脚步连续落下,声响无一不消融在了柔软的面料里。
岑野一手抱花,一手牵住桑虞往前走,语调有些微改变:“你们刚才就在聊这个?没聊点别的?”
桑虞听着他不是酸溜溜, 却甚似酸溜溜的口吻, 抬眸斜他:“你还敢生我的气?”
“不敢。”岑野能一直牵她的手, 不被她甩掉已然心满意足了,“永远不敢。”
他将那束鲜花递给她, 她捧过, 习以为常地低头嗅了嗅,在大同小异的花香间, 记起了那个默默送过她好几年花的“C”。
这两次演出结束,好像没再收到他的花。
不清楚他是不是太忙了,亦或是对《日薄西山》不感兴趣,不再追着她的舞剧跑了。
“又想什么呢?”岑野觉出她的走神, 立时问。
桑虞抱紧喜爱的花卉, 随口说:“没什么,想到了一个粉丝。”
她粉丝众多,又是出了名的宠粉, 岑野没有多想,带她去卸妆换衣服,回家休息。
桑虞没再和他因为一开始的“骗婚”闹脾气,听完沈亦淮那番话, 她忽然觉得他们能跨过十年的间隔, 于渺渺人世不期而遇, 一步接一步地走到今天, 诸多纠葛, 诸多缘由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唯有他此刻牢牢牵住她的手,而她深深眷念这份温度。
两人回到家,闹腾了大半个晚夜,关在门外的团子应该是被他们的动静惊到,不时用爪子扒拉房门,不时在客厅跑酷,弄得哐当响。
然而主卧里的两人谁也无法分心,暧昧的粗重呼吸缠绕在一块儿,迷乱的气息肆无忌惮地盖过原本的雅致香氛。
桑虞额头和身上全是热汗,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她在不断的喘息呜咽中散去一身力气,泪眼朦胧地看他锁骨处的纹身,那抹朱砂红愈发艳丽了。
她还听见他附在耳边,用喑哑低沉的嗓音说了好几遍:“补昨晚的。”
次日不用工作,桑虞自然睡了一个懒觉。
她睁开惺忪的眼,仰面看了看岑野,他眼睫低扫,还在安睡。
她纤弱的手臂圈紧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贴得更近。
岑野早就醒过,回笼觉睡得不沉,感受到她的小动作,不自觉地弯起唇角,亲了亲她:“老婆早。”
“早。”桑虞依旧窝在他怀里,不愿起来。
岑野由着她抱,倏忽想到一茬:“你那天拿回来的购物袋里面的衣服是给我的?”
袋子没有封口,他不经意地瞥见里面是男装。
桑虞蹭着他的胸膛,把领口都蹭低了几分:“嗯嗯,《日薄西山》火了,打算送你的礼物。”
岑野笑了:“为什么买西装?”
桑虞脱口而出:“想看你穿啊。”
她那天独身迈进男装品牌店,逛到西服区域就走不动路,情不自禁地想象那些挺括又禁欲的款式,被他宽肩窄腰的身形撑起来的画面。
岑野捏一下她软乎的脸蛋,“你怎么老是给我买我不常穿的?”
之前有浅色的家居服,现在又是正装。
“因为只能穿给我看。”桑虞难为情地咕哝,“你要是经常穿,我还不买了。”
他那般惹眼的样貌和身材,穿去大街上,不是招蜂引蝶吗?
“哦?这样啊。”岑野唇畔噙笑,拖腔带调地说,“你想看我什么时候穿?”
桑虞缓慢地扇动眼睫,莫名觉着他这句问得别有深意,昂头盯了他几秒,先把自己的双颊盯烫了。
她赶忙松开他,踢掉被子下床,习以为常地藏进卫生间。
桑虞完成洗漱,准备去衣帽间找衣服换,先碰见了从那边过来的岑野。
他身上已然不是慵懒随性的家居服,换成一套黑底暗纹的正装,内搭的白色衬衫不见丝毫褶皱,纽扣全部扣好,领口绕过一圈深色领带。
桑虞一讷,仓促停下了步伐,直直望向他。
岑野被西装裤包裹的修长双腿往前一迈,不苟言笑地站到她跟前,曲指正了正领带,眸光是一以贯之的冷沉,可细细探究,暗藏了几分轻佻,实属是斯文败类模样。
“你怎么换上了?”桑虞亲自在商场挑选出来的大全套,自然一眼认出,“今天要出门办正事吗?”
“你不是想看我穿?”岑野平常不会出席需要用上正装的场合,不习惯领带的束缚,忍不住扯了两下,“好不好看?”
“好看。”他高大健硕的身形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桑虞都不敢多看,以免受不住诱惑,一早起来就又扑去他身上。
因此她即刻催促:“你快脱下来。”
岑野眸光微闪,意味隽永地打量她须臾,快速扯下了领带,松散衬衫纽扣。
桑虞要绕过他,去往衣帽间时,手腕忽地被他拉住,继而那条细长的领带便缠到了她腕部。
“你做什么?”
桑虞还陷在茫然中,已被他拥住,推回了一旁的大床。
“好看就该多看一会儿。”岑野跪到她身侧,利索地用领带捆绑了她的两只手,压去头顶。
不多时,桑虞才知道这套西服最扰人心乱,让她招架不住的穿法是他上衣仍旧一丝不苟,裤子却混合她的真丝睡裙,落去了地板。
——
《日薄西山》在苏城的首轮演出顺利,后面陆续开启各个城市的巡演。
桑虞和岑野绕了小半个中国,在又一年初夏,绕回了南城。
走到家乡,两人不用再住剧组安排的酒店,带着团子回了自己家。
这届莲花杯的举办地点就在南城大剧院,距今仅剩两个月,到时候会派团里功底最强的A卡进行现场演绎,《日薄西山》当然是桑虞去跳。
叶明芝为了保证她的最佳状态,这个月没给她安排太多场次。
桑虞乐得清闲,除去日常练功,与岑野回去陪伴双方长辈,都蜗居别墅。
这个日光充沛的午后,桑虞在练功房跳完舞,下楼冲洗过,又哒哒地跑上三楼,去书房找岑野。
她跳舞之前他就说过,下午会码字。
书房的门虚掩,桑虞敲了几下,没得到回应后,推开了一些门缝,脑袋伸进去左看右望。
奇怪,内里除了陈设还是陈设,没见着人。
桑虞刚想把门带上,去楼下找找,活泼的团子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窜出来,逮住机会就朝里面冲。
她来不及阻止,毛茸茸的一团已经飞奔进去,跳上书桌,又跃上了书架。
眼看着桌面上的摆件遭了殃,桑虞急忙进去,一面扶起倒地的物品,一面呵斥:“团子,下来。”
玩得兴致勃勃的团子哪里肯听她的?
小家伙仿若成了精,清楚她不好够到高处,没几下就跳到了高处,得意洋洋地冲她摇尾巴。
桑虞:“……”
“你快下来,小心晚上没肉吃。”桑虞脱掉鞋子,打算站去凳子上抱它。
怎料它又一个跳跃,飞去了另外一边的架子上。
这回它落脚不稳,蹬开了好几本书,依次摇摇晃晃,砸向地板。
桑虞站在椅子上,俯瞰下方散落一地的书纸,又仰头盯它,无可奈何到哀怨。
团子和她目光一致,宝石一般璀璨的蓝眼睛在那些书籍上过了几圈,好似明白自己闯了祸,讪讪地跳下去,躲出了房间。
桑虞被它一连串动作逗得发笑,莫奈何地摇了摇头,回到地面,穿上拖鞋,替逆子收拾残局。
落地的四五本书有些被迫翻了页,桑虞逐一合上,再找纸巾擦拭干净,重新放回书架。
她捡到第三本,是一个厚实的笔记本,墨色封面关合,但从中飞出来了一截纸条。
纸张泛黄,显然是被岁岁年年消磨得褪了本色。
桑虞本来没有多想,可是瞟眼过去的纸条内容较为熟悉。
不是上方的文字,而是字迹。
她自从大学毕业后,很少会用手写,写出的汉字没多大改变,和学生时代一样工整稚嫩。
桑虞认真地注视了那张露出来半截的纸条一会儿,感觉的确是自己所写。
根据老旧纸张判断,约莫是多年前的产物。
书房算是岑野在这个家的私密空间,其中全是他的珍藏。
而他这份隐秘中,居然还有她的痕迹?
桑虞狐疑,打开了手上的笔记本,小心取出纸条,好好地看了看那些文字:
【老师说的话,不能全听全信。】
读到最后一个字,她的记忆匣子霎时找见了钥匙,联想到前年岑野提过的,她在高一时,偷偷给他传过一张纸条。
同时联想到高一,那个他被物理老师当众辱骂的情景。
她便是在那节课上,给他写过这张纸条。
桑虞没曾想当年的一时兴起,居然会被他收藏于此。
她不由弯起唇,轻轻抚摸纸条,想把它夹回原处。
可垂眼时,瞥见这页笔记本上的内容是:
【今天学校的天台上有你偏爱的夏风,偏爱的落日,可是你没来。
但没有关系,我应该还会喜欢你。
桑虞,毕业快乐。愿你一生坦途,一生被爱。】
看到末尾,龙飞凤舞写出的自己的名字,桑虞怔了又怔。
她清亮的眸中荡漾不解,将这段话反反复复,翻来覆去地读。
的的确确是写给她的。
再细看右下角的落款日期,是九年前的六月八号。
是他们高中毕业那一天。
桑虞对那个夏日印象深刻,她也约了一个人准备表白,同样无人赴约。
几乎是同时,她意识回到那一晚,走在寂寥无声的校园,于后面望过的岑野孤独的背影。
她当时就有猜测,他是不是也在这个青春即将散场,各奔东西的特殊日子,痴等一个人。
桑虞心下如同在经历一场八级地震,抱着笔记本的双手都在发颤,没忍住往后翻了几页。
这是岑野昔年的日记本,她曾经好奇过,一个大男人的日记会写什么。
当下她终于获知了答案。
他的日记,字字句句,桩桩件件,无不是她。
看着看着,桑虞眼圈泛红,视线模糊,颤颤巍巍地将纸条和日记本整理好,放回老地方。
再闷头冲出了书房,跑去了楼下。
桑虞鬼使神差地围绕这栋别墅,房前房后地转了一圈。
她第一次踏进此处,便直觉奇怪。
这里完全不符合岑野的个性和审美。
先前,岑野码完字,摸出手机点了下午茶,奈何小区外面的道路因为一出车祸堵了,外卖小哥送不进来,他只得走出去取。
岑野拎着桑虞偏爱的那家下午茶回来,意外地见到她愣怔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正面直对院子里,那株花开繁盛的粉色龙沙宝石。
不像是赏花,更像在发呆。
岑野把下午茶放到茶几,走过去打了一个响指:“看傻了?”
不料桑虞猝然转身,不由分说,扒拉开他短袖的领口,直视左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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