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节
没再理睬, 他才不会告知, 他夜不能寐的原因, 是在思索自家老婆什么时候允许他同塌而眠。
他退出微信,转为去搜索其他,输入的全部和舞团相关。
——
末伏告一段落,几场萧瑟的秋雨接连洒落,大街小巷的梧桐不复盛夏的青翠,日渐向暖柔金灿过渡。
南城正式入了秋。
桑虞的右脚满打满算休养了两个月,去医院做完复检,终于能够随心所欲地跳舞。
正式回归舞团这天,她接到通知,中午十二点半到位便好。
岑野破天荒地起了大早,去外面完成一个小时的晨跑,喂完团子,便到厨房忙活。
桑虞自然睡到九点半醒来,下至一楼,率先钻入鼻腔的是满屋浓郁的蛋糕香。
她寻着香味,哒哒跑进厨房,一眼瞅见中岛台上,有序摆放了好多新鲜出炉的纸杯蛋糕。
“你怎么想起来做这个了?”桑虞讶异。
蛋糕还没做装饰,岑野正在一边打发奶油:“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想吃?”
桑虞一讷,她昨晚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好像是刷到一条烘焙视频,提了一嘴好久没吃纸杯蛋糕了。
她正好比较饿,端起一杯抹茶味的,舀着吃:“但你这也做得太多了。”
大概估计,有三四十杯。
“外面的桌子上有牛奶和煎鸡蛋,去一起吃了。”岑野提醒,“这些蛋糕,吃不完的,你下午带去舞团给同事。”
只吃蛋糕容易噎到,桑虞回身去餐桌端来了热好的牛奶,一面喝,一面看向那些有意做多的蛋糕,没来由地想笑。
以前只有桑家胜和赵秀珍才会给她团里送一些东西,有意无意地帮她搞好同事关系。
而且做纸杯蛋糕这种事情怎么那么像……
桑虞咽下一口牛奶,围着他说:“我表姐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正在读幼儿园。”
岑野打发好了奶油,装入裱花袋,逐一妆点蛋糕:“嗯?怎么了?”
桑虞:“她平时就爱给我侄女班上的同学做小蛋糕,你这有点像我……”
她一个“爸”字还没脱口,岑野娴熟挤着奶油花的双手一顿,指尖蹭了一块挂在裱花袋尾端的奶油,抹到她嘴角:“嗯,你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微凉的触感在唇边漾开,桑虞惊怔,想去舔掉那块奶油。
岑野快速俯身,薄唇轻轻擦过,替她解决了:“挺甜。”
桑虞:“……”
今日不止纸杯蛋糕,岑野还在午时,准备了一桌好菜。
餐桌一角摆放一束花开正艳的月季,以及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桑虞坐上桌,疑惑地望向那两个盒子。
岑野说:“复工礼物。”
“现在可以拆吗?”桑虞惊喜地问。
岑野点点头,桑虞打开一看,两个盒子里面装的大同小异,都是她日常训练离不开的体服。
国外大牌的定制款,价格不菲,只不过一套是保守的纱衣,一套是修身吊带,大尺度地露背,只有几根欲盖弥彰的交叉细带。
桑虞瞅瞅这两套风格各异的体服,又瞧向他,略有狐疑。
“一套在家里穿,一套去团里穿。”岑野漫不经心地解释。
桑虞装作认真地挑选了几番,抱起露背的那一套:“好,我下午就带这个。
岑野改了眼色,几分凌厉:“你敢。”
桑虞憋不住笑出声,换了另外一套保守的。
饭后稍作休息,岑野打包好纸杯蛋糕,将桑虞送至舞团门口。
桑虞伸手要去接过纸杯蛋糕,让他回去时,遇见了同样赶来上班的尚瑾一。
这位新人高扎丸子头,不施粉黛,如旧活泼热情,大老远就在和他们打招呼:“嗨,桑虞姐姐,你终于回舞团了,我可是日盼夜盼啊。”
“这位就是姐夫吧?真的好帅哦。”
自从上回在同一个地点,因为她在父母面前闹出的戒指事件,桑虞对她有形容不出来的怪异感受,回以浅淡的,疏离的微笑。
岑野约莫瞧出她不乐意和尚瑾一单独走,没把纸杯蛋糕交出去:“我送你上去。”
桑虞颔首,如常同他十指相扣。
尚瑾一不便当电灯泡,嘿嘿一笑,夸了句“姐姐和姐夫的感情真好”,就跑去前面了。
岑野把桑虞送上位于三楼的练功房,朝里面瞥了一眼,到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沈亦淮。
他正好朝门口望来,两人视线短兵相接。
岑野没有特别的反应,很快收回眼,捏了捏桑虞的指节,小声告知:“下午来接你。”
桑虞笑着回了好,进去同大家分发蛋糕。
空缺两个月,好不容易可以再次回到熟悉的场地,和大家一块训练,她自然而然地成了全场焦点,被一群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他们一边夸蛋糕好吃,一边七嘴八舌地表示欣喜。
沈亦淮的反应很淡,瞟过她带来的蛋糕,没有拿一个品尝的意思,仅仅对她说:“欢迎回归。”
“谢谢沈导。”桑虞只当他是寻常同事。
顾及到她许久不曾参与过正儿八经的排练,整个下午的练习任务不重。
中途休息的十来分钟,小秦率先举手提出:“我们晚上聚餐吧,庆祝桑虞姐痊愈归队!”
立马有人附和:“好啊,必须要庆祝。”
“我举双手双脚同意。”
“桑虞姐会去吧?”
同事们的盛情难却,桑虞答应了:“去,我请客。”
她随即给岑野发了消息,知会晚上要请同事吃饭。
cen:【行,餐厅订了没?】
清汤小鱼:【没。】
两分钟不到,岑野发来了一条高档酒店的预约截图,并提醒:【结束了马上说,我来接你。】
【不要喝酒。】
桑虞瞧着后面这条叮嘱,回顾自己喝醉后的表现,听话地应下了。
训练结束,桑虞去淋浴间冲了澡,换好常服,在窗台边缘收拾背包,无意间瞥见楼下,团长和副团长的车相继开出去。
她没当一回事,但身侧的小秦酷爱八卦:“他们应该是去应酬的,肯定又带了尚瑾一。”
正值饭点,领导外出应酬,桑虞还能理解,但和尚瑾一有什么关系?
“姐,你最近不在团里不知道,”小秦飞速为她解惑,“他们这段时间出去应酬都带尚瑾一,听说她喝酒可厉害,还会讨大佬欢心。”
桑虞对应酬无感,团长他们带谁出去都和她没关系,听过即忘。
却不料岑野特意为她预订的酒店会和领导们的选择撞上。
桑虞等人方才下车,步入酒店大堂,就碰见了团长齐志扬一行人,当中果真有尚瑾一。
她不似中午见到时的清新脱俗,应该特意为这场宴席打扮过,衣着大牌吊带裙,妆容精致繁琐,经过打理的长卷发散在身后,又纯又欲。
齐团做东宴请的是几位投资方,李氏来的代表还是良久不曾露过面的李高。
双方对上目光,谁也没有想到,或多或少地泄露惊异。
有一位姓张的投资人眼尖,认出人群中的桑虞:“齐团,这位是你们的桑首席吧?不是说脚受伤了?”
“张总没认错,她的脚才康复。”对方估计来头不小,齐志扬讲话客气,“今天才回来的。”
“巧哦,相逢即是有缘,大家一起吃吧。”张总大腹便便,上下打量桑虞,色眯眯地提出。
桑虞几不可查地拧了拧眉。
“可以啊,他们全是舞团的人。”齐志扬一口应下,招呼桑虞等人:“你们都来。”
尚瑾一跑了过来,热络地邀请:“桑虞姐姐走吧,齐团发话了,我们一起去吃。”
如此场景,对方还是团里最大的领导,纵然大家再不情愿,谁也不好不给颜面。
沈亦淮见桑虞踟蹰,上前低声说:“一顿饭而已,不碍事。”
若是自己一个人遇上这种尴尬还好办,随便找一个借口就溜了,但此刻身边跟有太多人,是她带小秦他们来的,总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桑虞犹豫须臾,只得同意。
三十多号人乌泱泱地去了一间大包房,分成两桌坐。
桑虞和沈亦淮自然被齐志扬安排到主桌,陪投资方。
她是真的不喜欢和那些满身铜臭味,道貌岸然的投资人接触,尤其还有李高在场的情况下,她全程默默不语,低头吃菜。
奈何有人要打搅她,依然是那位眼尖又话多的张总。
他手持一杯红酒,隔空向她示意:“桑首席,会喝酒吧?”
桑虞当然会,但她绝对不会和他喝:“抱歉,我酒精过敏。”
这样的推辞,张总显然听过不少,没有轻信:“我运气这么差,又遇到一个过敏的?不会是不想喝,诓我的吧?”
桑虞神色寡淡,不动如山:“我没有必要骗你。”
哐当一响,张总扔了酒杯,猩红酒液四溅,显而易见的不悦。
齐志扬赶忙招呼服务生擦拭桌面,发话:“小桑,人家张总肯和你喝,是看得起你,你就陪张总喝两杯。”
桑虞如常是原本的态度:“我酒精过敏。”
餐桌氛围顿时冷却僵硬,沈亦淮正要出声缓和,斜对面的尚瑾一抢先站了起来,举杯甜笑:“张总,桑虞姐姐不能喝,我能喝啊,我替她敬您一杯。”
话毕,她先干为敬。
爽快主动的年轻美人总算是转移走了张总的注意力,他怪异的审视眼眸落向她:“哟,这位小姐是?”
齐志扬为其介绍:“进团不久的新人,叫尚瑾一。”
一桌人的目光从桑虞聚集向尚瑾一,旁边一直没吱声的副团长适时开口:“张总,您看这位新人是不是和我们小桑有点像?”
张总探寻的视线在桑虞和尚瑾一脸上来回扫,赞同地说:“有几分像,不过你的妆太艳了,俗。”
他说的是尚瑾一,后者非但不恼,反而讨好卖乖地说:“张总我记住了,下次再来见您,我一定向桑虞姐姐看齐。”
耳闻这些对话,桑虞胃部泛起了不适,满桌可口佳肴都索然无味。
后面几乎都是如此,一有投资人想找桑虞喝酒,尚瑾一都抢着喝。
她还乐呵呵地说:“我是桑虞姐姐的小迷妹嘛,能够替她喝两杯,我求之不得。”
桑虞不太舒服,给她使眼色,发微信消息,叫她不必这样。
奈何尚瑾一视若无睹,照旧游走在几位投资人之间,推杯换盏,满脸堆笑。
沈亦淮约莫瞧出了桑虞心中的疙瘩,小声说:“你不用管,有些人喜欢做这些。”
桑虞抬起眼眸,深深地看了看尚瑾一,又瞅向齐团和副团长。
他们同样瞟着尚瑾一的方位,凑头悄声讨论,约莫对她甚为满意,嘴角都挂有笑。
桑虞眼帘耷拉,走神地挑着面前的一盘菜,尽量屏蔽掉那些虚与委蛇,各怀鬼胎的喧嚷。
可惜纷扰过甚,总能飘进来一二。
“齐团这位新人找得好啊,上道。”
“齐团就该多找几个这样的,多懂事。”
“现在有的年轻人就是恃才傲物,我还是喜欢小尚这种拧得清身份,谦逊有礼的。”
“摆正自己的位置才能走得长久,这年头,人才济济,还有谁不可能被取代?”
句句没提桑虞,却是句句都在点她。
她再也在这张餐桌坐不下去,借口去上洗手间,出了包厢。
直至大伙吃得差不多了,散场离去,她才重新出现。
岑野早给她发过消息,等在门口,桑虞和同事们打过招呼,和他上了车。
她满腹的郁郁不乐写在脸上,岑野一眼便知。
他没着急开车,揉揉她的脑袋,关心:“聚餐聚得不开心?”
桑虞瞥向外面,尚瑾一跟随齐志扬等人走出酒店,李高凑去了她身侧,似乎在交换联系方式。
她转回头,如实说:“就是突然遇到了领导和投资人,被劝酒了。”
岑野眉心轻动,凑近嗅了嗅她:“喝酒了?”
桑虞晃晃脑袋:“一个新同事替我挡了。”
岑野眼眸追随她先前的目光,瞅向窗外,一个装扮华美的女人上了李高的车:“中午在舞团门口碰见的那个?”
桑虞点点下巴,心口堵得慌:“他们都说我们很像,还叫她‘小桑虞’,你觉得像吗?”
“我又没关注过她。”岑野是真的对尚瑾一欠缺印象,准确来讲,其他女人在他眼中都一个样,只有能确定性别的大致轮廓。
他捏起眼前人小巧易碎的下颌,笑了:“我老婆独一无二,谁也比不了。”
桑虞被他哄得咧了咧笑,但一晚上积攒的郁结还是有。
她默了默,期待地问:“我回去想喝酒,可以吗?”
岑野松开她,给她和自己系好安全带,准备开车,闻此稍有一顿:“醉了怎么办?”
桑虞毫不犹豫:“醉了有你啊。”
岑野牵动唇角:“你对我还挺放心。”
桑虞:“当然啊。”他可是她的老公。
岑野:“可我对我自己不放心。”
桑虞一怔,戒备地看向他。
岑野玩味地笑了笑,启动了大G。
话虽如此,回到家中,岑野还是顺着她的意,开了一瓶酒,不过是低度数的果酒。
考虑到桑虞晚饭没吃两口,他做了快手炒饭,让她填填肚子,才肯给她酒杯。
两人洗完澡换了家居服,端着酒具,坐去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室内的灯光穿透玻璃,向花园蔓延,浅薄地散在枝叶繁茂的粉色龙沙宝石上。
团子摇着尾巴,依偎到桑虞身边,脑袋不断地蹭。
她撸着乖巧粘人的小猫,闷闷地喝了两杯,嘀咕:“其实我很喜欢这个舞团,也很不喜欢。”
她喜欢里面的一些人,相应的,很不喜欢里面的一些人。
岑野坐姿闲散不羁,手中摇晃着和她一样的酒,认真听她娓娓道来:“我毕业那会儿,有好多舞团想签我,比南城歌舞团好的不少,开出的薪水都很高,但我觉得这个离家近,还有……”
话到一半,她讲不下去,仰头灌了几口。
岑野却听到了弦外之音,还有沈亦淮的缘故。
当年她进这家舞团时,沈亦淮已经在了。
桑虞捏紧酒杯,满目凄凄,委屈地瞅向他:“我就是不想应酬,不想陪投资人吃饭喝酒,我错了吗?”
岑野反问:“你觉得违背本意,去做那些,你会开心吗?”
桑虞坚决摇头:“肯定会很难受。”
“那你就没错。”岑野果断道。
桑虞一瞬不眨地盯着他,在他坚定炽热的眸光中,重重地点了下头。
果酒的度数再低,也经不起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灌,她脑袋逐渐沉重,变得晕乎,看他成了重影:“为什么有两个岑野?”
岑野莫奈何地一笑,坐过去,拿掉她的酒杯,揽过她的肩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