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节
定这儿是自己家,说:“你不会把私房钱藏这儿吧?”
多新鲜,余景洪:“我兜里比你干净。”
余海林上初中就知道会做饭养活自己,在楼下买菜还知道跟摆摊大姨要根葱,理财上确实比堂哥高出两茬。
他道:“那你找什么?”
余景洪省略前因后果:“借双鞋穿。”
天可怜见,他现在的经济状况居然都到借鞋穿的地步。
余海林扫过堂哥脚上破洞袜子的表情十分同情,以至于头脑发昏:“我给你拿个新的。”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余景洪:“拿来拿来。”
余海林生出一秒的后悔,还是上了趟楼,一拿还拿了俩。
余景洪大吃一惊:“你为啥有这么多新鞋?”
不应该是昨天的快递到,今天立刻穿上吗。
余海林的个性却是跟这句话完全相反,他道:“旧的还没坏。”
如此勤俭节约,真是叫人自愧不如。
余景洪反省三秒钟,点兵点将挑了双黑的,穿上之后说:“回头压岁钱分你花。”
真不愧是哥哥,余海林虚伪地笑笑:“太客气了。“
余景洪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行,那就算了。”
什么就算了,余海林反锁着堂哥的脖子:“那我跟你没完。”
长高就想造反,余景洪没什么威慑力地说两句,甩着手里的钥匙:“接你姐,去不去?”
余海林脸色一僵:“我忘了她今天回来,我死定了。”
说完拔腿就奔回房间,也不知道去收拾什么残局。
看来这个家的食物链顶端暂时没有变化,余景洪发出一丝慈悲之心:“帮你拖她两个钟,记得快点。”
也不管堂弟听没听见,油门一踩出发。
他拿到驾照没多久,平常没有练习的机会,不敢开得太快。
好在他出门早,晃悠悠地到机场还比堂妹的航班降落还早。
这个时候,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像是纽带。
余景洪左右看,第一次品出作文里最后一段升华的那种欢声笑语。
他陡然有种自己是全世界最好哥哥的错觉,见到人想着邀功。
可惜余清音只知道催:“快快快,还有十分钟加收停车费了。”
余景洪的脚步也跟着加速,一边说:“8块钱我还是有的。”
这是8块钱的事情吗?余清音忙里偷闲喘口气:“不要告诉我,不包邮的东西你还买?”
余景洪:“加上邮费也比较划算啊。”
真是夏虫不可语于冰,余清音彻底丧失跟他对话的欲望,拉这个箱子闷头往前走。
余景洪两只手都不得空,中间还下了个楼梯,比她还累得慌。
两个人坐在车上像打过一场仗,双双长舒口气。
余景洪辨认着往出口的方向开:“中午吃什么。“
余清音在回复短信,随口说:“都行。”
这世上最叫人讨厌的答案就是这个,余景洪自己决定:“你弟说实验对面有家新开的烤肉店。”
余清音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只顾着打电话。
商务人士就是不一样,派头支棱得足足的。
余景洪趁着她安静的空隙:“很忙吗?”
余清音:“还行,主要是有两个广告临时要改。“
余景洪:“什么甲方,过快年也不让人好过,没人性。”
余清音的嘴角微微上翘:“是我让员工改。”
哦,那凡事都有两面性嘛。
余景洪用自己那点急智改口,兄妹俩唠闲话。
余清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吃完饭打个哈欠:“回家睡觉。”
余景洪看一眼手机上堂弟的求助短信,说:“等会,我再买个奶茶。“
他买了奶茶买杂粮煎饼,愣生生再拖上两个钟。
余清音都在车上睡了两觉,一睁眼看到家门口还有点迷迷瞪瞪的。
余景洪已经是尽力而为,一边琢磨着堂弟到底在干嘛。
在楼梯口,他就听到叮铃咣当的声音,心想这是拆家呢。
家,肯定是没大碍的,但乱七八糟的拆得也差不多。
余清音看着自己房间地板上的包装和零件:“快递到你就跟我说装好了。”
余海林当时还以为就组装两个小柜子用不了多少时间,没想到一天拖一天现在亡羊补牢都来不及。
他尴尬笑笑:“马上,马上好。”
这家里,眼皮底下发生什么事,都瞒不过余清音。
她道:“你二哥帮你争取多少时间,我也没看你好出个啥来。”
余景洪还以为躲边上就没自己的事,袖子一撸说:“主要是缺个我,半小时,等着吧。”
很会说大话,就是实力没跟上,最后还把大人招过来。
臭皮匠反正多得很,垒起来不够半个诸葛亮。
最后还是余清音自己出手才成功。
她左看一眼哥哥,右看一眼弟弟,露出个微妙的笑容。
余景洪和余海林胸口中箭,无声地低下头,偷偷地骂脏话。
94 ? 九十四
◎童年噩梦◎
余清音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502, 回家后成为堂哥和亲弟的最佳粘合剂,到了一开房门就能看到他俩坐在二楼的楼梯口肩挨肩打游戏的地步。
大冬天的,也不嫌屁股冻得慌。
余清音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问:“你俩干嘛呢?”
余海林半回过头:“二哥说等你忙完去吃火锅。”
余清音一早上在房间里剪视频, 键盘和鼠标用得虎虎生风。
她甩甩手:“非得蹲这儿等?”
余景洪也回过头, 和堂弟几乎是脸对脸,有点不自在地脖子后仰:“本来是谁输了谁进去叫你的。”
怎么, 自己的房间是什么龙潭虎穴吗?
余清音小小翻个白眼, 顺手把头发扎好:“那走吧。”
没有暖气的室内,每一块瓷砖都散发着寒气,她在家都穿着羽绒服, 换个鞋就能走。
男生更没啥好收拾的,大家一窝蜂钻进车里。
余景洪车还没开出巷子口, 迎面跟他三婶狭路相逢。
范燕玲骑着电动车。
她打开安全帽的前盖:“又上哪去?”
余海林摇下车窗:“我们中午出去吃。”
爱上哪上哪。
逢年过节路边摊最红火的日子,范燕玲跟妯娌卖烟花炮竹和对联红包正是忙不过来的时候, 哪里有空管孩子,摆摆手:“车开慢点。”
一家人错身而过, 余清音才想起来有件事忘了做。
她拍一下大腿:“我没擦楼梯扶手。”
年年春节前的大扫除,都是自建房的噩梦。
余海林跟着倒吸口凉气:“糟, 我没洗阳台。”
很好, 大家一起完蛋吧。
余清音头疼地捏捏鼻梁:“不管了,回来再说。”
亡羊补牢, 该挨骂还是跑不了。
余家姐弟吃完火锅就赶回家干活,只差给大厅的地板抛光。
就这, 范燕玲还是不太满意。
她晚上到家挑剔地四处看:“明天再扫一遍。”
一遍都够余清音累的, 她深觉得人还是要自我解放才行, 又一次提出:“找个阿姨来弄吧。”
还阿姨, 这都什么习惯。
范燕玲有所有农村妇女的朴素,常常以吃苦为美德,横眉冷竖:“说出去被人笑死。”
到底谁会来笑这种事,余清音真的无法理解。
但她两辈子的生活经验告诉她企图改变大人的想法,只会加剧自己人生的痛苦。
她咬咬牙:“行,再扫一遍。”
大概是看出她极度不悦,第二天余海林起得比鸡早,任劳任怨地用他妈抹布擦地的标准干活。
余清音双手环抱,背靠着墙站立一侧:“余海林。”
连名带姓,大为不详。
余海林慢吞吞地回过头,手上一点不慢,表情大有骂我我会哭的意思。
余清音有点想笑,嘴角往上扯。
她的眉目有别样的柔和:“最近有啥想要的?”
圣诞老人成精啦!
余海林控制自己的眉飞色舞,咳嗽两声:“那我得好好想想。”
想着吧,余清音是花钱的人,难道还能比他急吗?
她道:“二楼扫了没?”
余海林才要摇头,听见动静看向门口。
余胜舟一进门就看到堂弟半跪着,眨眨眼:“不至于行这种大礼吧。”
余海林下意识想把手上的破抹布丢过去,看到堂嫂宋欣茹顿住手,莫名有点尴尬,毕竟论起来大家真没见过几次面。
余清音招呼:“大嫂你慢点,地板是湿的。”
宋欣茹大着肚子,自然是万分小心。
她借着丈夫的手,慢慢在沙发上坐下,长舒口气:“又给踩脏了。”
余海林反应不慢:“没事,地本来就是用来踩的。”
说完piaji又跪下,一声脆响叫人侧目。
余清音都替他觉得疼,心想这个弟弟是蠢到看不下去了。
她给客人倒水,说:“大嫂,你们什么时候放假的?“
等会,问的是你们,怎么只叫一个人。
余胜舟:“不是,我这么大个人你看不到吗?”
余清音理所当然:“这个家的男人太多了,看得人心烦。”
这话说的,余胜舟:“看男朋友就不烦了?”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提他。
余清音:“真是多亏你天天惦记他。“
宋欣茹憋着笑:“我们刚刚出小区看到你男朋友了。“
他们夫妻在省会工作,放假先回市区的公婆家,才住一晚上,又得回老家过年。
余清音恍然:“岳阳他二姨住你们隔壁栋。”
别人家的事情,知道得还挺清楚的。
余胜舟:“你二姨住哪知道吗?“
余清音沉默两秒:“我没有二姨啊。”
重点是这个吗?余胜舟眼睛一瞪:“找揍是不是?”
不敢不敢,余清音哪里敢在他头上拔毛。
她道:“哥,你要是看他不顺眼,干脆去揍他一顿。”
余胜舟第一反应:“我工作还要不要了。”
考上公的人就是觉悟高,余清音都想问一句我跟工作掉进海里你救谁的疯话。
她道:”那你在义愤填膺什么?“
余胜舟:”表演一个哥哥对即将泼出去的水的不舍。”
他大概觉得自己很幽默,摸着下巴笑。
余清音头略低,看着堂哥提早中年发福的肚子:“哥,有点油腻了。”
这倒霉妹妹,还是泼出去算了。
余胜舟屈指敲她一下:“看来今年不用给你红包。”
别啊,谁会跟钱过不去。
余清音一脸谄媚:“多多益善,少少不拘。”
她摆出这幅样子实在不符合性格,反而眼角眉梢透出三分的可怜,像只窝刚被掏空的松鼠。
余胜舟:”注意胎教。“
想起即将出生的小侄女,余清音眼睛一亮:“我买了好几件漂亮的小裙子。”
做父母的对孩子的性别没有要求,只希望ta健康快乐,但她怎么就笃定是女孩子。
余胜舟:“万一是儿子呢?”
余清音:“男孩子的衣服没啥好挑的。”
又道:“不行留给我女儿。”
婚都没结的人,想什么女儿。
余胜舟:“是儿子我也叫她穿上。”
又道:“海林小时候也穿你衣服。”
这种黑历史,好歹避开人提啊!
余海林几乎是咆哮:“我被逼的!我也不想扮丫鬟。”
余清音有一段时间最爱的电视剧是《野蛮公主》,披着被单就开始演,假装有大拖地的长裙摆。
余海林就是那个提裙摆的人,穿着性别和尺寸都不合的旧衣服。
必要的时候,两个哥哥既可以是太监也可以是护卫。
余胜舟虚长几岁,当时已经有青春期的羞耻心,将此列为暑假的最大酷刑。
可惜,所有抗议都不管用。
余清音我行我素,现在乍一想:“对你是挺不友善的。”
知道就好!余海林重新蹲下来,跟瓷砖上一块没人注意的污渍作斗争。
余清音看他额头都挤出三滴汗,说:“你就地滚一圈都比这样擦干净。”
余海林哼哧哼哧一早上,很是维护自己的劳动成果,小声嘟囔:“就你会说。”
怎么不大声点,余胜舟撺掇:“大哥在,大哥给你撑腰。”
拉倒吧,余海林换个方向,徒留背影不说话。
宋欣茹摸着肚子笑:“不是说你在家是单方面的霸权主义?”
余胜舟:“现在全球一体,咱们不说这个了。”
怪会给自己拉大旗的,宋欣茹切一声,扭过头跟小姑子说话。
她们俩是真的聊得来,往那一窝就是数不清的家常。
余胜舟心想妹妹就是长大了没这么黏哥哥,蹲在堂弟边上:“还有抹布吗?”
余海林就等着他开口,一点都不带客气的,递过去:“你拿这个。”
余胜舟干活的水平只是马马虎虎。
他是独生子,家境又富裕,从小都有阿姨照顾,结婚之后想要夫妻的私人空间,才养成一点自己做卫生的习惯。
没一会,余海林就挑三拣四:“哥,你用点劲。”
余胜舟用他讲过的话:“就你会说。”
余海林霎时被噎住,哼唧哼唧大半天才说:“中午吃什么?”
余清音对折腾三餐很有想法,她一到家就把那些平常被她妈束之高阁的餐具全翻出来洗一遍,这会说:“大盘鸡和水煮肉片行不行?”
其实她也没征求谁意见的意思,早把菜单定下来。
但余海林还是一下子支棱起来,骄矜地点点头:“行吧。”
还给他拽上了,余胜舟:“都是辣菜吗?”
余清音可比他会照顾人:“还有白灼虾和上海青。”
又说:“大嫂爱吃木耳,再炒一个。”
说起木耳,还有个人爱吃。
余胜舟左右看:“景洪呢?”
余景洪家在隔壁,在这儿找他做什么。
余清音:“你现在过去还赶得及替他擦楼梯。”
擦什么?余胜舟假装自己听不见,后脑勺都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由此可见,擦楼梯扶手确实大家的童年噩梦,经久实难消退。
95 ? 九十五
◎朋友◎
上了大学, 有些碰面好像成了一年一度。
余清音初三约了朋友们在高中母校旁边吃炸串,顺便见一见男朋友。
岳阳是开车出的门,在街上兜了两圈没找到位置停, 只好给女朋友打电话:“我把车停远一点再过去, 稍等。”
余清音擦擦嘴:“别折腾了, 我过去找你。”
她挂掉电话:“十分钟,马上回来。”
陈艳玲正在讲八卦, 揶揄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半小时回来也行。”
哪有这么夸张,余清音推她一下,拎着包往外走。
她走到巷子口就透过半开的窗看见人, 不知怎么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叫名字。
倒是岳阳先注意到她,把车停在别人车位的后面摆摆手。
余清音坐上副驾驶, 先从包里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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