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个点，家里并没有人在，连孙阿姨都外出买菜去了。

    李晚星早就熟以为常地输入密码，因为有些晕，眼前的数字微微晃动着，有些看不清。

    “滴。密码输入错误，。”

    “滴。密码输入错误。”

    第三次机器发出错误提醒后，李晚星明显感觉到身后乔疏雨的目光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这个密码锁，识别有些迟钝。”李晚星磕磕绊绊地出声解释，愈发紧张起来，手心都沁满了汗。她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谨慎地再次按下六个数字。

    “滴。密码输入错误。”刺耳的蜂鸣声响起来，紧接着，又响起冰冷的提醒，“请于五分钟后再次尝试。”

    李晚星：……

    乔疏雨：……

    李晚星几乎要哭出来，转过头去望向乔疏雨，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今天本来就不是家教时间，不算时薪。乔疏雨送自己回家也完全是出于人情，却还闹了这么大个乌龙，李晚星只觉得脸都被自己丢尽了。

    “要不你先回去吧，反正也到家了。”李晚星的背紧紧抵着大门，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

    “算了，送佛送到西，也不差这最后一程。”乔疏雨抿了抿唇，目光打量一般扫过来，淡淡说，“怕你喝晕了被拐走。早知道酒量这么差，就不让你喝了。”

    李晚星羞愧地低下头去。

    她也没想到看起来清淡的酒，竟然后劲这么高，只能勉强靠在门上，防止自己因为脚步虚浮而摔倒。只是眼前的乔疏雨站得实在是有些太近了，挺拔的阴影笼罩着她，连同香气也若隐若现地飘过来。

    不知怎的，就多了几分压迫感，让她有些呼吸不上来，手脚更加软绵无力。

    有那么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走道里起伏。

    “明天我来接你？”乔疏雨忽然又开了口，“孙阿姨那边，我也会找个理由。”

    “好。”李晚星低低应了，“谢谢。”

    “不客气。”乔疏雨轻轻点了点头，又开口说，“穿好看点。”

    “啊？”李晚星后知后觉地叫了声，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脸更红了，“那……那要穿什么衣服……”

    她平时上学基本都是穿的校服，衣服也都是妈妈购置的，以简单的学生运动风为主，自己真不太清楚怎么搭配。

    乔疏雨沉默了会，才说：“我等会进去顺便帮你看看吧。”

    李晚星心里一喜，连连点头。

    漫长的五分钟终于一分一秒地爬过去，李晚星这次总算是顺利打开了门，似乎生怕她摔倒，乔疏雨又探手过来抓住了她，踏进了屋子里。

    “到……到了。”李晚星领着乔疏雨到了自己卧室门口，想到对方似乎还是第一次进来，心里又涌上些许赧然。

    自己的房间好多玩偶，太幼稚了。

    乔疏雨倒是神色不变望着眼前洁白如象牙塔一般的公主房，踏步走了进去：“你去床上坐着。”

    说完，她走到衣柜前打了开来。

    衣柜占了一整面墙，叠放很是整齐，多是浅色为主的休闲服，且一目了然的知名品牌。乔疏雨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很快就速度地取下一件白色毛衣和一条蓝色紧身牛仔裤，稍稍犹豫了下，又选了件卡其色牛角扣大衣。

    “就这些吧。”乔疏雨回过头来，望向李晚星，“换上我看看。”

    “现在吗？”李晚星紧张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然呢？”乔疏雨挑了挑眉，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颇有些嘲讽地开口，“放心，我就算喜欢女人，也不至于偷看你。”

    说完，她避嫌一般转身出了卧室，将门重新关了上，留下身后脸色微变的李晚星。

    她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李晚星的手收了拢，下意识攥着身下柔软的棉被，垂眸望着床上的衣服，心里想。

    也是，自己这样的女生，乔疏雨怎么可能看得上？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小屁孩一个吧。

    不知怎的，李晚星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她的眼眶微微红了，勉强自己站起身来开始换衣服。

    “好了……”她的声音很轻，不过乔疏雨还是听到了，推门而入，在门口驻足了会，又去衣柜翻找出一条米色围巾，微微屈下身靠过来。

    乔疏雨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李晚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任由对方将围巾亲自系在了脖子上，又随手绕了圈，端详一般紧紧盯着她。

    李晚星觉得整个世界都像是凝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疏雨才重新直起身来：“差不多了。”她将手插进外套口袋，开口告别，“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明天我照旧家教的点过来。”

    李晚星不知道该说什么，愣愣地点了点头。

    乔疏雨起步走到门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过身来，望向李晚星：“先睡一觉，醒来记得好好学习。”

    说完也不等李晚星反应，已经关上了门。脚步声渐渐远去，不曾停留，消失在了视线里。

    李晚星一屁股坐回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般，倒在了被子上。她怔怔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鼻间酒气依旧，香气依旧，甚至连那身影面容都似乎隐隐浮现起来。

    说不出的挫败感从心底涌上来，等回过神来时，泪水已经从眼角滴落。

    第二天，李晚星吃完午饭就早早就候在家里。

    乔疏雨果然如约来了，不早不晚，刚刚踩了点。她推了书房门进来，就对上了李晚星有些紧张的目光。

    “作业都做完了吗？”乔疏雨并不急着提出门的事，只是照常问话。

    李晚星点了点头，身上穿着昨天对方挑选好的衣服，乖巧得像是一只小狗狗。

    乔疏雨在一旁坐下来检查，李晚星又小声说：“你布置的作业也超额完成了。”

    闻言，乔疏雨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原本给了一张自制试卷，因为难度比较大，允许她只做半张，没想到竟然整张都写满了。

    “昨晚没睡？”她问，“就这么激动吗？”

    李晚星咬了咬唇：“下午睡了一觉，晚上就有些睡不着了。”

    事实上，她一整晚都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乔疏雨的脸。躺到半夜，实在是躺不下去，索性爬起来开始继续刷题，一直到凌晨六点才溜回卧室。

    眼看对方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李晚星唇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笑容：“这次做起来还挺顺，正确率还行吧？”

    “有点进步。”乔疏雨并不吝啬于夸奖，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放下了试卷，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过来，“就当奖励了。”

    “这是什么？”

    李晚星好奇地伸手接过来，并不重，耳边听到乔疏雨回答：“不值钱的小玩意。”

    她拆开袋子，从里面滚落几个可爱的发饰和别针。

    “你的头发要先重新弄下。”乔疏雨的目光落在李晚星的头顶，端详片刻，“你转过来。”

    李晚星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想，对方不会是要给自己编头发吧？

    然而乔疏雨的话，李晚星也不好拒绝，不然显得好心当成驴肝肺似的。她只能听话地转过身去，心如擂鼓，忐忑不安。果然，很快感觉到对方微凉的手指贴着头皮抚过去，撩起了她的头发。

    像是电流窜过身体，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不受控制地微微颤了颤，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外套衣角，感觉像是被点了穴，动也不能动。

    乔疏雨却并不大在意，手上熟练地捋过李晚星略有些深棕色的头发，指尖轻巧翻飞。

    短暂的片刻，对于李晚星而言，却漫长得像是几个世纪。她能感觉到对方清晰的温度与触感，动作温柔地捋过她的头发。即便是自己的亲妈，也没这么给她梳过头发。

    噗通。噗通。噗通。

    在这寂静里，李晚星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有些过分，生怕被对方听到。

    没多久，身后就传来对方略有些轻快的声音：“好了，去照照镜子。”

    李晚星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有些发麻，半晌才撑着椅子站起来，佯装自然地拿出镜子照。

    对方就像是一个魔术师般，侧辫俏皮地结成个小小的麻花，被服帖的夹在耳边，发梢还多了几个毛茸茸的小发夹，可爱得过分。

    正打量间，镜子里跟着探过来一张脸。

    “喜欢吗？”乔疏雨目不转睛地望着镜子里两人的倒影，浅色的瞳孔里像是有雾气一晃而过，很快又隐于暗处。她的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显然是很满意的模样。

    自己的身体被*控的感觉又来了。

    李晚星几乎是用了全部力气，才控制着面部表情，艰难丢下一句：“谢谢。”

    今天对方身上似乎又喷了刚开始见面时的那款香水，冷淡中夹杂着一丝侵略，仿佛蛰伏在暗处的野兽，等待着将人的灵魂一点点吞噬殆尽。

    她的脑子乱成一团，眼睁睁看到镜子里的脸如突然出现一般又突然消失，只剩下有些陌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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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苏州突发疫情，每天都在排队做核酸，导致写文时间有点紧张，可能会偶尔没办法日更，敬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