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9)
消息：[……我在洗澡。]
江述自然是相信了她编造的这个借口。
又是一句：[抱歉。]
随后，江述又发来一条消息：[你今晚不回南栀水榭，是因为祝妍表白这件事？]
“……”
顾知薇的呼吸滞住了，对着手机傻了眼。
她没想到会被江述一语中的。
最令人称奇的是——江述那木头脑袋，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真是让人开了眼了！
半晌，顾知薇口是心非地回他：[当然不是！我真的是因为明天一早要去学校报道。真诚眨眼.jpg]
江述看见这条消息时，人已经进了浴室。
从顾知薇说她在洗澡的那一刻起，他便动了泡澡的念头。
进了浴室，他在浴缸边沿坐着，等浴缸放满水。
两只手捧着手机，嘴角噙笑地给顾知薇回消息：[嗯，相信你。]
[对了，下周六晚上，爷爷让我们回老宅吃饭。]
[昨晚玩麻将的时候，他老人家给我打的电话。]
江述头一次觉得，在微信上和人聊天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以前薛盛他们给他发微信闲聊，他只觉得无趣，浪费时间。
今晚却不知怎么的，拿着手机坐在浴缸边上，和顾知薇聊微信，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
连浴缸里的水几时满了，漫出来湿了他的长裤，江述都没察觉到。
察觉到裤子湿了的第一时间，江述也是想也没想，便给顾知薇发微信说了这件事：[等会儿聊，我脱下裤子。]
手机那头因为和江述聊天，正春风满面的顾知薇：“……”
她看见男人发来的最新消息，身体突然就僵住了。
一时间，脑子短路了般，竟生出一些低俗的画面来。
33 ? 不甜才怪033
◎“非分之想”◎
五分钟后, 顾知薇收到了江述的新消息：[好了。]
可她却抱着手机，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刚才那几分钟里，顾知薇脑子里不受控地闪过各种限制级画面。
毕竟和“脱裤子”能联系起来的事件，实在很少。
[浴缸里的水满了, 裤子不小心打湿了。]江述适时补发了一条消息。
随后也顺势跟顾知薇道了晚安, 他也得洗澡去了。
顾知薇知道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觉得他今晚能陪着她闲聊这么久已经很是不易，所以也十分明事理地跟江述道了晚安。
她收起了手机, 打算回自己那边洗洗睡觉。
康晚宁送她出门的时候, 察觉到她心情回温，难免多问了一句：“祝妍那件事, 跟你家江述聊清楚了？”
顾知薇看她一眼，笑了, 没说话。
但她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康晚宁答案。
康晚宁：“江述怎么说的？”
顾知薇的笑意深了些：“他拒绝了。”
康晚宁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我想也是, 毕竟江述虽然是根不开窍的木头, 但他又不瞎。”
“有你这么一位肤白貌美的太太, 祝妍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顾知薇：“……”
虽然这话很中听，但她不想和祝妍比。
客观讲，其实她和祝妍没什么不同的，至少在江述眼里她们应该和他编写的程序的代码是一样的。
迄今为止，江述对她的所有包容和优待, 不过是因为“江太太”这个身份。
他只是在努力尽好他身为丈夫的责任和义务罢了。
“我回去了, 明天见。”
顾知薇跟康晚宁打了招呼，便头也不回地往自己那一户走。
或许是因为白天睡了太久的缘故, 她回家洗完澡上床躺下, 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闲来无事, 顾知薇去配音app挑了两个素材配着玩。
然后久违地翻看了一下之前配音底下的评论。
[百世可乐：呜呜呜, 薇薇配的明薇绝了！声音好贴脸啊！]
[星秋：是的是的，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啊！]
[温婉美丽大方迷人小妖精：评论区的各位，你们都得感谢我！这段素材是我推给薇薇的！自豪.jpg]
[欲望是莽撞的开始：回复@温婉美丽大方迷人小妖精，感谢姐妹！感谢薇薇！给大家安利年度最热纯爱漫画《蔷薇不知道》，都给我去看啊！！]
[大力士小妹：《蔷薇不知道》好像要做成动漫了，能让薇薇配明薇么？感觉她们很有缘分诶！都是蔷薇！]
[……]
顾知薇随意点开一条配音的评论区，一路看下来，又忍不住往上翻，去看配音的内容。
半晌她才想起来，这条配音是之前在舞蹈教室里随手从粉丝推荐的素材里挑来配的。
素材似乎源自一部爆火的言情漫画《蔷薇不知道》，顾知薇配的那个角色叫“明薇”，是漫画里的女主角。
这条配音底下的评论区，基本都是原著漫画的粉丝，不少人在评论区安利这部漫画，还凑在一起讨论漫画里的某些片段、剧情。
顾知薇粗粗扫过，大都是说她的声音和女主角明薇很适配。
还有粉丝在评论区@《蔷薇不知道》这部漫画的作者，让他看看“一朵蔷薇花儿”，也就是顾知薇的这条配音。
这些评论都是历史评论。
顾知薇看了几条便没再继续往下看了。
她发出了新的作品，然后习惯性地翻看一下私信消息。
在众多私信消息中，顾知薇挑了几条ID名字比较合眼缘的查看。
好巧不巧，其中有一条竟然是《蔷薇不知道》的作者给她发的消息。
[药石无医：你好，一朵蔷薇花儿。我是《蔷薇不知道》的作者“药石无医”，方便加你一个微信吗？想跟你谈个合作。]
顾知薇惊愣了几秒，点进了对方的主页，发现是一个新注册的账号。
个人介绍是个男性，简介只有一句话——暗恋成疾，药石无医。
也许是被这个人简介的那句话触动到，顾知薇回了对方的消息：[你好，方便先问一下，你想跟我谈什么合作呢？]
顾知薇抱着一半怀疑的态度，猜测对方有可能是个骗子。
毕竟一个画漫画的作者，来找她谈合作……
这种事听起来就很不可思议。
回复完对方的消息后，顾知薇便退出了APP。
她终于犯困了，躺下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南栀水榭。
江述跟顾知薇道了晚安后，便把手机放在了旁边。
他先冲了澡，然后泡在浴缸里，没来由地开始回味他和顾知薇的聊天内容。
仔细想来，他们聊的都是些琐碎，好像也没什么有营养的话题。
江述甚至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是怎么顺着那些话题聊下去的。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顾知薇说她开学以后，可能只有周末才能回南栀水榭住两天。
平日里她得住在别离公寓那边，方便每天往返学校。
这些江述都能理解，自然也没有异议。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他心里有一处总觉得空荡荡的。
好在这一切的异样，全部止于翌日忙碌的工作。
自从江述进入创异科技，他对工作的认真，对AI的热情，很快便折服了整个研发小组的成员。
连最初对他感到不服气的赵方焰，都逐渐认可了他的实力和态度，两人在实验室那边基本同吃同睡。
薛盛反倒成了给他俩打下手的那一个。
午休时，赵方焰在食堂大快朵颐。
旁边就坐着江述和薛盛。
后者默默吃饭，前者则一边吃饭，一边翻看实验数据，脑子似乎就没有停歇的意思。
见状，赵方焰忍不住吐槽：“江述，你到底是人还是AI啊？工作起来不要命的？”
一旁的薛盛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念大学的时候阿树可是人送外号‘江AI’的！”
赵方焰：“？？”
“一方面呢，是女生们觉得他脸长得实在非人哉；另一方面嘛，则是因为阿树太过冷心冷肺，拒绝了前赴后继的追求者。”
“我记得有一天他一共拒绝了大概十五六个妹子，脸色都没变一下。”
“连拒绝的话术都是一样的！就跟AI机器人被设定好了程序，统一答复一样。”
薛盛越说，笑得越欢。
赵方焰则对那些追过江述的女孩子们心生怜惜。
“真是暴殄天物，白长了这脸和身材。”赵方焰愤愤，对江述是羡慕嫉妒恨。
对于他充满“仇恨”的注视，江述视若无睹，仍低垂着眼睫，认真翻看数据。
过了好一会儿，他把数据递给赵方焰，冷冷道：“这里的实际数据和预估数据对不上，吃完饭回去再仔细检查一下代码，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赵方焰：“……是，江副组长。”
赵方焰话落后，餐桌上安静了几分钟。
因为江述并没有回应他的揶揄，继续比对后面的数据。
赵方焰觉得无趣，忍不住蹙眉和薛盛当面谈论起江述来：“欸，你跟他认识这么些年了，就没见过他反常的样子？”
江述到底是人啊，不是AI，总不能真的没有七情六欲吧。
“你指什么？”薛盛吃完了，把筷子整齐放在餐盘上，两手交叠放在桌沿，坐姿端正地看着对面的赵方焰。
他一副要和赵方焰深入探讨的架势。
赵方焰自然求之不得，他就想挖挖看江述的过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黑历史之类的。
要是能拿捏他的短处就好了，总能在他的短板上赢他一次不是。
后来赵方焰发现，德智体美劳所有方面，江述几乎算是全面发展。
他只能另辟蹊径，想着在别的事情上胜江述一筹。
“听你这么说，江述这家伙，结婚之前该不会一直没有谈过恋爱吧？”
“那不是怎么滴？都江AI了，肯定得母胎单身至今啊！”
“……啧，那他的青春可有够无聊的。”
“就是说啊，白瞎了这张专门霍霍小姑娘的脸！”
说到这里，赵方焰不禁想起了当初周年晚会上遇见的那个小美女。
他记得，那晚江述扣着他的手，掷地有声地告诉他，那小姑娘是他太太。
当时那场面，赵方焰似乎隐约从江述身上感受到了一丁点的……杀气？
赵方焰不敢确定。
但这不妨碍他和薛盛聊起顾知薇，“对了老薛，你认识江述他老婆吗？”
薛盛自然认得，“那肯定啊，我们刚一起出去玩了回来呢。”
赵方焰：“？？”
他不知道薛盛和江述一起出去玩的事，只知道这两天他们两个双双请了假。
眼下薛盛一说，赵方焰顿时来气：“好啊，你们俩丢下工作跑出去玩，也不叫我！”
“合着就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呗！”
“哎呀老赵，我们这不是害怕你也走了，咱们小组没人能担重任么。”薛盛笑着哄他，各种拍马屁。
好在赵方焰这人好哄，多吹捧几句，他的气儿也就顺了。
很快，话题便拉回了顾知薇身上：“江述他老婆叫什么来着？顾什么薇？”
薛盛被他皱着眉认真回忆的样子逗笑了。
没等他笑完，回答赵方焰的问题。
一旁闷不吭声看数据的江述冷不丁接了一句：“顾知薇。”
一时间，食堂里的长餐桌上突然安静下来。
赵方焰正夹着一颗豌豆往嘴里放，这会儿动作僵住，那颗豌豆也从他筷子间掉了下来，砸在了餐桌上。
已经吃完饭的薛盛则浑身僵住，如同冻结了一般，一副见鬼的表情。
也不知过了几秒钟，薛盛和赵方焰先后回过神来。
两人的对了一眼，随后视线齐刷刷落在了仍旧低着眼帘翻看文件的江述身上。
江述神色如常，仿佛刚才加入他们对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可赵方焰和薛盛分明听得清清楚楚。
江述刚才的的确确接话了！
又过了一两分钟。
江述看完了所有的数据资料，将文件夹合上，暂时放到了一边，准备认真吃饭。
他也终于察觉到餐桌上诡异漫长的静谧，视线微抬，淡扫了赵方焰和薛盛一眼。
最终，江述的视线锁定了坐在对面的薛盛：“你打听她做什么？”
赵方焰：“……”
他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江述说的“她”指的是他的太太顾知薇。
但是他没明白……
什么叫他打听她啊？
不就是随口问了一句吗，怎么江述一副严肃以待的表情，好像随时要跟他打一架的样子。
“没有……我没打听她。”
“你放心，我对有夫之妇绝无半分非分之想！”赵方焰一语道破了江述心中的屏障。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那道屏障。
只因为赵方焰跟薛盛谈论起，一副对顾知薇很感兴趣的语气。
江述便觉得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直至赵方焰一番解释，江述心里那股烦躁感才消散。
不觉间对赵方焰竖起的冰冷屏障，也悄然碎去。
江述收回了落在赵方焰身上的视线，低头认真吃饭。
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一旁旁观了全程的薛盛目瞪口呆，目光在江述身上游来移去，他看他的眼神越发的复杂迷茫，不可思议。
他真的觉得，江述变了！
而且他的变化，似乎和顾知薇有莫大的关系！
深市戏剧学院。
顾知薇自上午报道完以后，就一直在学校的舞蹈教室里练习。
今天不同往日，陪她一起练习的还有康晚宁她们三个。
毕竟开学了，读研的日子正式拉开帷幕，大家都不敢懈怠。
不过比起顾知薇，康晚宁她们的压力肯定小一些。
毕竟研究的方向不一样。
像陈静，她考的是学硕，主要方向是舞蹈历史与文化研究。
钱朵朵和康晚宁和顾知薇一样，考的是专硕。
专硕偏重舞蹈实践，学硕方向偏重舞蹈理论，所以大家所承受的学业压力是不同的。
钱朵朵的主要方向是舞蹈教育，因为她以后想成为一名像任惠那样的教育工作者。
只不过她肯定做不到像任惠那么年轻有为，在大学里任教。
钱朵朵的目标很小，只想找一个艺术类培训机构，教小朋友们跳舞。
康晚宁则是舞蹈编导方向。
念大学的时候，学校大型活动，班里的舞蹈编舞基本都是她一手主导。
连这次顾知薇参加金桂杯的《霍元甲》编舞，也有她的参与。
所以康晚宁的志向是以后找一个比较有逼格的艺术团，做专业的舞蹈编导。
至于顾知薇，她学的是舞蹈表演。
舞蹈表演这个方向，是整个舞蹈专业里专业水平要求最高的一种。
不仅有大量的专业课要上，私下里还要勤加练功，维持姣好的身材，尽可能为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蹈演员而努力。
任惠说顾知薇在舞蹈表演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只要她自己足够努力，以后一定能成为比她更优秀的舞者。
顾知薇也为了那么一个目标，一直在努力。
中午顾知薇和康晚宁她们一起在学校食堂吃的午饭。
期间钱朵朵被康晚宁调侃昨晚夜不归宿的事。
“你可得注意安全，别为了一时爽快，搞出人命来。”康晚宁虽然打趣钱朵朵，却也不忘提醒她，不要在关键时刻被分泌出来的多巴胺迷了心智。
钱朵朵连声应下，声称自己绝对不会：“安全方面，苏震比我谨慎多了，他比我更担心搞出人命。”
“毕竟我们两个都还在求学，不能耽误彼此的学业嘛。”
陈静夹了一块牛肉，认可地点点头：“可以，你男人的思想觉悟挺高。”
她一本正经的评价，逗笑了一旁的顾知薇。
于是乎，康晚宁和钱朵朵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顾知薇身上。
钱朵朵：“知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拿下江述啊？”
“人生苦短，咱们这个年纪，就该多尝尝男人的滋味，放纵自己。”
“你赶紧的吧。”
顾知薇：“……”
她突然不太想搭理钱朵朵。
总感觉自己一个已婚人士，和她一个未婚人士，仿佛搞反了人设。
康晚宁更是无情打击：“算了吧，知知家那位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她想体验那种快乐，难哦。”
没等顾知薇反驳，陈静又开口了：“那可说不定。”
陈静话落，康晚宁和顾知薇、钱朵朵都震惊了。
三个人齐刷刷看向她，等她后话。
结果陈静继续吃饭，一副自己刚才没开口说过话的模样：“这个酱牛肉味道不错，你们的吃不吃？不吃给我。”
说着，陈静就去夹康晚宁餐盘里的酱牛肉。
结果被康晚宁用筷子拦下了，两个人就这么突然地进行了一场“筷子大战”，顿时把顾知薇诧异不解的思绪分散了。
午饭后，顾知薇决定回舞蹈教室继续练习。
康晚宁她们则打算回公寓睡个午觉，毕竟下午还有课，得养足精神。
四人走出学校食堂后，在外面的林荫道分别。
顾知薇往舞蹈教室的方向去，还没到教室，她就看见舞蹈教室门口站了几个人。
其中包括学校领导，以及顾知薇的导师任惠。
就在这时，任惠也看见了顾知薇。
远远地便跟她招手，扬声唤她：“薇薇，快过来！”
顾知薇愣怔了几秒，小跑着上前去。
近了，顾知薇听见任惠对校领导和其余几个看上去不像是校内人士的人道：“各位领导，这就是顾知薇。”
“宣传片的事，你们找她可真是找对了。”
“顾知薇是我手底下最优秀的学生，她的专业能力在同龄人里绝对算得上是独领风骚。”
任惠莫名其妙地一阵吹嘘后，她看向顾知薇，声音压低了一些：“打你手机怎么没接啊，没带身上？”
顾知薇点了下头，“忘在更衣室了……”
话落，她也问任惠：“任教授，您找我有事？”
顾知薇多少猜到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不然这个点，任惠不可能给她打电话。
而且她没接电话，任惠还带了这些人跑来舞蹈教室找她。
果然，任惠点了下头，随后正式将面前几位介绍给顾知薇认识：“这位是咱们张校长。”
顾知薇认得张校长，他老人家给她颁过奖。
“这几位是深市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专程来学校找你的。”任惠笑着说完，再看顾知薇。
她一脸不解，有些莫名：“找我？”
顾知薇确实不明白，电视台的人来找她做什么。
但很快，任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解释了一下。
原来电视台的人来找顾知薇，是为了文旅局那边派发的宣传任务。
他们需要拍摄一个宣传片，而这个宣传片需要邀请各行各业的专业人士出镜，围绕“深市人杰地灵”这个主题，去拍摄一些宣传片的素材。
之前深戏的宣传视频在网上走红，顾知薇也因此被电视台那边的领导相中，想邀请她参与宣传片的拍摄。
这不，电视台那边专程挑在开学这天，赶紧过来和顾知薇见一面，聊一下这个事情。
希望能早点定下来。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顾知薇有些局促。
虽然她从小到大，参加了很多比赛，在无数个舞台上跳过舞，不存在怯场这个问题。
但让她在镜头底下按要求摆拍或者跳舞，这还是人生头一回。
顾知薇心里难免没底。
何况之前学校拍摄宣传片，任惠就以练习任务重为由，替她拒绝了。
这一次虽然是帮市里的宣传片……
顾知薇自己仍是做不了主的，还得看任惠怎么说。
“顾同学放心，咱们宣传片拍摄不是公益性的，文旅局那边会给咱们拍摄经费。”
说话的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
任惠介绍他，说他是电视台那边委派的这次宣传片拍摄任务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名字叫李恒，是一位出色的导演。
之前的作品都是一些公益广告，风格偏唯美、治愈，非常温暖人心。
在和李恒导演聊过以后，顾知薇听从了任惠的安排，决定这周抽三天的时间，配合电视台那边拍摄一些视频素材。
给市里拍宣传片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李恒导演他们走之前，还约了顾知薇晚上一起吃饭。
说是还要去邀请学校里一位老师，到时候叫上顾知薇，大家一起吃个饭。
因为后续拍摄任务，可能需要顾知薇和另一位美术系的老师合作拍摄。
一起吃饭，也好让他们彼此熟悉一下。
顾知薇和任惠一起送走了校长和电视台的人。
回舞蹈教室的途中，顾知薇打听了一下那位受邀参加拍摄的美术系老师的身份。
任惠恰好知道：“你应该认识的，以前你不是上过他的选修课？”
顾知薇狐疑了片刻，脑子里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她顿时恍然。
不过语气还是有些不确定：“难道是美术系的程江南教授？”
任惠笑了：“是啦，就是你们心目中最英俊帅气年轻有为的程教授。”
话落，任惠想起学校里的学生们私下里对程江南的一些说法，不禁打趣了顾知薇两句：“程教授可是不少女学生的梦中男神，你跟他合作拍摄，可以饱眼福了。”
顾知薇也认可程江南的颜值。
在她心里，程江南那张脸大概也就仅次于江述而已。
只不过，程教授和江述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程教授儒雅温和，平易近人。
无论长相还是穿着打扮，都是偏斯文那一挂。
在学校里还挺受学生们喜欢的。
以前顾知薇上他的选修课时，也很喜欢他。
因为他教学不算严格，上课从来不会点名。
学生们有什么难题，哪怕是下课后去打扰他，他也会耐着性子讲解。
就连康晚宁都说，程江南教授是从书本里走出来的文雅公子。
温柔有礼，有点忧郁气质，很像小说里那种对女主爱而不得的深情男二。
34 ? 不甜才怪034
◎“又湿又软”◎
深市的九月, 总算有了几分秋意。
晚上七点左右，顾知薇接到了任惠的电话，说是电视台的人已经订好了餐厅，让她们现在就过去吃个饭。
顾知薇先回别离公寓洗了个澡, 任惠说回到公寓楼下来接她。
但顾知薇没想到, 来接她的人不止任惠, 还有程江南。
顾知薇穿了一条淑女风的蓝色连衣裙，长发挽在脑后, 妆容也偏文静的风格。
在夜幕下, 她只身站在公寓楼下一盏路灯底下，静静等着任惠来接她。
约莫等了十几分钟, 顾知薇看见一辆白色奥迪车从前面路口转过来。
她当时便觉得那车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那辆白色奥迪徐徐在她面前停下,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 露出程江南那张美如冠玉的脸来。
顾知薇惊愣了几秒, 神情有些呆。
便是这时, 后座的车窗也降了下来，任惠探出一只手来，招呼顾知薇：“薇薇，快上车。”
顾知薇终于反应过来，颔首跟程江南打了招呼, “程教授。”
然后才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车里, 和任惠一起。
顾知薇完全没想到任惠会和程江南一起过来。
上车后，任惠稍作解释, 顾知薇才明白。
原来是程江南主动给任惠打的电话, 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任惠自然不会拒绝, 反正大家都是从一个地方出发, 也顺路。
所以她就给顾知薇打了电话，让她在公寓楼下等着。
“程教授，这次拍摄任务其实挺艰巨的，你在拍摄过程中，可要多多关照薇薇啊。”
“她可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任惠笑着开口，想着给程江南打声招呼，到时候他俩进组拍摄，也有个靠谱的人帮她照应一下顾知薇。
驾驶座的程江南也笑了笑，声音温和低磁，“我会的，任教授尽管放心。”
说话时，车在红绿灯路口停了一下，等绿灯。
程江南也借机抬眸，透过后视镜，朝后座看了一眼。
目光淡淡从顾知薇脸上扫过，又悄然收回。
顾知薇并未察觉到男人状似不经意的视线。
她只是乖巧地坐在任惠旁边，抿唇浅浅笑着，礼貌得体，看上去很文静。
但是了解顾知薇的人都知道，她的文静内敛仅限于在不熟的人面前。
说得好听有些叫文静，说得直白一些就是拘谨放不开罢了。
去餐厅的途中，任惠时不时会和程江南聊两句。
话题很跳跃，从工作聊到生活，甚至个人感情问题。
“程教授今年多少岁了，有30了吧？”
车厢内太安静了，难免会让人觉得尴尬。
所以任惠一直都在找话题。
程江南性格很好，温沉随和，有问必答。
哪怕被揣度年龄，他也温声笑语：“明年就30了。”
任惠恍然地点点头：“其实程教授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要不是一早给你打上了同事的标签，我可能会觉得你是咱们学校的学生。”
程江南：“任教授说笑了。”
“唉，这男人三十一枝花是真有点道理的。”
“程教授身上就是有一种岁月沉淀后温柔忧郁的气质，应该蛮吸引小姑娘喜欢的。”
“成熟稳重的男人，是比青涩懵懂年轻气盛的男孩子更招人喜欢哈。”
任惠说这话时，视线朝顾知薇看去，似是寻找认同。
然而顾知薇却只是笑笑，没有表态。
在她看来，无论是年轻气盛的大男生，还是成熟稳重的男人，都各有千秋。
不过是人生一场修行，一段经历。
就比如程江南，他肯定也年轻气盛过。
而那些年轻气盛的男生，历经岁月磋磨，说不定也能变得成熟稳重。
顾知薇知道自己的思绪又跑偏跑远了。
只听见任惠继续打听程江南的个人情况，比如问他谈女朋友了没。
那语气，似乎是打算给程江南介绍一个女朋友似的。
而驾驶座的程江南在谈到感情问题时，明显变得话少了一些。
或许任惠身为局中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顾知薇作为这辆车上唯一的旁观者，却是看得真切些。
她突然想到之前江述开车时，让她不要跟他讲话，因为不安全。
顾知薇心下一动，也拉了拉旁边的任惠：“任教授，让程教授专心开车吧，安全第一。”
任惠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确实问得太多了。
她顺着顾知薇的话下来了，跟程江南说了一声“不好意思”，便转头和顾知薇聊了起来。
“薇薇，你现在开学了，都住别离公寓这边吗？”
“是啊，方便往返学校嘛。”
“那你老公也跟你一起住在这边？”任惠问得直接。
顾知薇噎了一下，想提醒她车上还有一个程江南在。
结果任惠见她眼神飘向前面驾驶座，读懂了她的意思，却一脸不在意：“没事，程教授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你放心吧，他不会对外胡说八道的。”
“是吧，程教授？”
程江南再次被cue，表情僵了一下，随后才沉沉“嗯”了一声，表示他不会对外宣扬顾知薇已婚这件事。
顾知薇：“……”
她拿任惠直来直去的性子实在没办法，回答了她的问题：“没有，他住南栀水榭那边。”
“为什么？你们是夫妻，应该住在一起才对。”
“年纪轻轻的就分居，不利于增进夫妻感情。”
任惠知道顾知薇和江述是协议结婚，但那又怎么样呢。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走过流程，在民政局登记过，受法律保护的夫妻。
没有感情，可以培养感情。
但是夫妻分居，这可一点也不利于他俩培养感情。
任惠觉得，顾知薇真是个傻丫头。
还是年纪轻，不懂得如何高速有效地捕获男人的心。
暗恋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她却还不知道珍惜机会，有效进攻。
真是看着都愁人。
顾知薇当然也知道分居不好。
但她和江述有过一年异地分居的经历，对于分居早已习惯。
何况，现在的形势比以前好多了，至少她和江述都在同一座城市，要是想见面，她可以随时回南栀水榭。
闲聊了一路，总算到了吃饭的地方。
程江南提醒了一句，也打断了任惠和顾知薇聊天。
电视台那边定的吃饭的地方是深市一家星级酒店。
平日里来这边吃饭的，都是各大企业高层，摆的也都是应酬局。
所以到地方后，任惠便知道，今晚这饭局，可能参加的人还不少。
也许是电视台那边把此次受邀参与拍摄任务的嘉宾，都聚在了一起。
事实证明，任惠的猜测是对的。
因为她和程江南、顾知薇一起进入酒店包间时，竟然看见了自己老公。
以及……他身边跟着的江述。
顾知薇也呆住了，她跟着任惠进入包间。
第一眼就发现了江述，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或是出现了幻觉。
直到她看见和江述一起的郭进。
顾知薇终于相信，眼前的一切，即现实。
江述和郭进他们，也受到了深市电视台的邀请，参与了这次市宣传片拍摄。
其实不止他们，还有其他企业也受到了邀请。
只不过这些企业的参与方式是技术方面或者资金方面的一些支持。
也算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合作，毕竟能够参与深市宣传片的拍摄，也算是无形的为自己的企业、品牌等做推广和宣传。
江述自然是给宣传片提供技术支持来的。
他也会出镜，需要将创异科技的一些产品融入宣传片中，自然而然地进行推广。
以防整个拍摄过程中，产品出现什么技术方面的问题，所以创异科技干脆派了江述过来。
主要是他外在形象优越，又有技术傍身，到时候拍摄现场出现任何意外，他都可以随机应变，第一时间解决问题。
当然，郭进本来就是想让江述成为深市科技圈新生代最有名的存在。
这次市宣传片，不失为一个能让他在圈子里崭露头角的机会。
“人都到齐了吧，大家都入座吧。”文旅局副局长发言后，偌大的包间里，突然就安静下来。
大家逐渐分散，在包间里几桌酒席间挑选了合适的座位。
顾知薇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跟着任惠、程江南，在受邀参与拍摄的嘉宾们那一桌落座。
她和江述就隔着一个过道，江述他们那桌，是各大受邀企业的高层。
个个西装革履，和顾知薇他们这一桌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顾知薇不确定江述有没有注意到她，因为他全程都没朝她这边看过一眼。
倒是郭总，似乎注意到了任教授，夫妻俩还隔空笑了一下，似乎是打招呼。
“坐吧。”温沉的男音突然在顾知薇身侧响起。
她的思绪瞬间从江述那边拉了回来，视线也随之落到了右手边的程江南身上。
男人已经替她拉开了实木的餐椅。
顾知薇受宠若惊，最终在程江南温沉柔和的目光下，她落了座：“谢谢程教授。”
程江南笑笑，在她右手边落座了：“不用客气。”
话落，他想到了什么，问顾知薇：“你哥近来还好吗？”
顾知薇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程江南他啊，不只是她曾经选修课的老师。
在这之前，他还是顾知薇的大哥顾尧野初高中时期的同学。
其实顾知薇对程江南的记忆很少。
因为程江南是大哥顾尧野初高中同学兼班长，所以她小时候见过两面。
但时隔这么多年，顾知薇虽然记得他，却也从来不敢攀这层关系。
就连当初上程江南的选修课，顾知薇也从未主动跟他提起过自己是顾尧野的妹妹。
程江南亦没有提过。
顾知薇还以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
毕竟当初那为数不多的两次碰面，她还是个小鬼头。
和程江南也只是客客气气做过自我介绍罢了。
顾知薇没想到程江南竟然记得她是顾尧野的妹妹。
而且今晚竟然主动提了起来。
“顾知薇？”程江南抬手在女孩眼前摆了两下。
顾知薇回了神，视线也重新聚集到他脸上，微微一笑：“我哥他挺好的……刚和我嫂子度蜜月回来。”
程江南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因为他明明就知道顾尧野和江静月刚度蜜月回国，不久前，他们才在初中同学聚会上碰过面。
程江南方才不过是明知故问，没话找话罢了。
他想，迂回地和顾知薇增进一些关系。
至少打破她心目中，师长和学生这层固定关系。
其实客观上讲，从顾知薇大学毕业那一刻起，他们就算不上是师生关系了。
如今她是深戏舞蹈专业的在读研究生，而他是美术系的教授，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师生关系”，已经不会对彼此造成任何影响。
对于程江南而言，这就仿佛是打破了他心中最后一道禁忌。
那些悄然暗动的心思，像雨后春笋一样，悄无声息地冒出头来。
以至于他今天听说顾知薇也要参与市宣传片的拍摄时，第一时间答应了电视台那边的邀约。
席间，文旅局的领导和电视台的领导，相继发表了简短的讲话。
顾知薇因为练舞运动量比较大，干饭的时候还是挺专心的。
好几次被左手边的任惠提醒，让她注意控制饮食，可不要在比赛前这一两个月，把自己体重吃上去了。
顾知薇这才克制一些，多吃青菜少吃肉。
程江南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接了任惠的话：“任教授也不用这么严苛，依我看，顾知薇她应该是吃不胖的体质。”
“平时运动量大，要是饮食上再苛待自己，当心哪天晕倒在舞台上。”
他的声音温和带有春日的暖意，还噙着笑，是真的很好听。
程江南半开玩笑的帮顾知薇说话，引得任惠多看了他几眼。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具体又说不上来。
不管怎么说，这顿饭，顾知薇并没有苛待自己。
她吃完以后便在座位上等饭局结束。
期间偷偷朝江述那边看了几眼，始终没能等到他回头，视线也没有对上过。
为此，顾知薇有些沮丧。
所以后来文旅局的领导和电视台的领导挨桌过来跟大家举杯时，顾知薇也发泄似地喝了两杯白的。
一旁的程江南看她喝了两杯白酒，眼神微微诧异，还有些担忧。
但他没说什么。
倒是任惠，担心地看着顾知薇脸上肉眼可见地红晕，有些急：“你这丫头……喝白酒哪能喝这么急啊，你看你都上脸了。”
顾知薇压根儿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只知道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声音像是浸在水里一样朦胧不清。
再后来，顾知薇感觉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看东西居然出现了重影。
脑子也晕乎乎的，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意识也在流失。
晚上十点多，饭局终于结束。
江述喝了两杯酒，觉得有些口干，便喝了一杯白水。
离席的时候，他第三次将视线落到顾知薇那边。
恰好看见她被任惠，以及她右手边那个男人从座位上搀扶起来。
其实饭局开始之前，江述就注意到了顾知薇的存在。
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几时进入包间的，但他猜到，她应该是受到了电视台的邀请，要参与这次市宣传片的拍摄。
介于场合原因，江述并没有去找顾知薇，跟她打招呼。
毕竟郭进和任惠全程也没交流过，夫妻俩各坐一桌，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里觥筹交错，如鱼得水。
何况刚才文旅局的领导还拉着江述聊了几句，似是对AI方面感兴趣。
江述见对方是真的对他的专业领域感兴趣，所以陪聊了很久，也没空和顾知薇打一声招呼。
显然顾知薇也一样。
她只顾着和任惠，以及她左手边那个男人聊天，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个念头像是一颗火种，埋在江述心里，暗暗灼烧着他，令他隐隐感到不适。
直至此刻，看见顾知薇摇摇晃晃站起身后，一把拂开了上前扶她的任惠，整个人身形不稳地跌进那个男人怀里。
江述心里那颗火种，蹭的一下，像放烟花一样炸开来。
他没等郭进和领导们打完招呼，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挪开了椅子，长腿阔步朝顾知薇他们那边迈了过去。
程江南并未察觉有人靠近。
他的注意力都在喝醉酒的顾知薇身上。
她刚刚才将任惠拂开，身子一歪，眼见就要摔倒。
所以他上前半步，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帮她稳住了身形。
“薇薇，你这丫头……”任惠被拂开后，顿感头疼。
她知道顾知薇喝醉酒以后很疯，会性情大变，甚至六亲不认。
但她没想到她会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去扶她。
而且眼下，顾知薇还靠在程江南的怀里。
且不说一会儿被江述看见了，容易产生误会。
就说程江南那人，他一向不喜欢被异性触碰来着。
顾知薇就这么倒在人怀里，要是引得程江南不快该怎么办。
任惠心下火急火燎的，只想赶紧把顾知薇从程江南怀里拉出来，再好好跟人赔不是。
没想到，顾知薇喝醉了酒那么叛逆，不让她做什么，她就非得做什么。
死活赖在人怀里，不肯出来……
“薇薇，你乖啊。”任惠温声哄着，欲尝试着再次上手拉她。
程江南见状，挡下了任惠的手，温和一笑：“算了，没事。”
“我扶她去车上吧。”
任惠诧异了两秒，有些迟疑：“程教授你可以吗？”
“嗯，交给我吧。”程江南应了声，看上去稳重靠谱，很有说服力。
于是任惠妥协了，打算跟他一起下楼，先把顾知薇弄上车再说。
怎知就在这时，一只男人的手凭空探入了两人的视线。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深得手控党芳心。
快准有力地抓住了顾知薇一只胳膊。
随后，在任惠和程江南诧异之际，顾知薇被那人拽出了程江南的怀抱，落入了他的臂弯。
与此同时，低沉清冷的男音如刺骨的风雪，劈头盖脸地砸在两人身上。
“不劳费心，我送她回去就好。”
程江南和任惠都觉得男音熟悉。
两人先后转头看向已经将醉得站不稳脚的顾知薇揽入怀里的男人。
江述那张冷沉俊朗的脸，令他们两人愣怔了片刻。
随后两人神色各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任惠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说话都差点不利索：“……是江述啊，你来得正好！”
“薇薇她住别离公寓，你送她回去吧。”
江述颔首点了下头，视线默默挪到了一旁的程江南身上，难得对一个感觉有些眼熟的陌生人产生了好奇：“这位是？”
任惠见状，急忙介绍：“这位是程江南，我们学校美术系的教授。”
“程教授，这位是江述，他是薇薇的老公。”
程江南也点了下头，朝江述伸出了手：“你好。”
江述看了他一阵，改单手揽着顾知薇，腾出右手来，与程江南握了手：“你好。”
程江南礼貌地笑了一下：“那顾知薇就交给你了。”
江述嗯了一声，一贯地冷淡。
再后来，程江南跟任惠打了招呼，先走一步。
任惠也和郭进一起离开了，走之前不忘叮嘱江述把顾知薇送回别离公寓，这样方便她明天起床后早点到学校。
江述应下了，带着顾知薇下了楼，去地下停车场上了车。
因为了喝了酒的缘故，江述叫了代驾。
在等代驾到来的时候，他带着顾知薇在车后座静坐着等。
期间顾知薇歪着脑袋靠在江述肩头睡觉。
江述则一直在想程江南那个男人。
他觉得他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知过了多久，江述感觉腰上环上两条手臂。
低头一看，是顾知薇抱住他的腰，脑袋也更严实地贴在他胸膛，还一阵乱蹭。
蹭得他心里烧灼，生出莫名的燥意。
顾知薇却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手摸到了男人腰腹的肌肉纹理，顿时爱不释手，越发过分。
本来思绪清明的江述呼吸越来越乱，频频滚动喉结，下颌微抬，仰头深呼吸。
他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来压下心中暗涌的躁动。
直到顾知薇在他怀里轻喃了一声他的名字。
江述滚烫干涸的心里，似迎来了一场春雨，心脏被淋得又湿又软，似有什么东西，在被催化。
突然间，江述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想起来在哪儿见过程江南了。
回国那晚，和顾知薇重逢的时候。
她似乎就是从那个叫程江南的男人车上下来的……
35 ? 不甜才怪035
◎“楚楚可欺”◎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玻璃突然被敲响, 是江述叫的代驾到了。
代驾师傅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询问江述行程。
男人思考了片刻，想到任惠的再三叮嘱, 他沉声道：“别离公寓。”
江述原本打算将顾知薇送回别离公寓后, 他再让代驾送他回南栀水榭。
但到了别离公寓楼下, 夜空却开始飘起了雨。
江述并不知道顾知薇住在公寓哪一户，他的车在公寓楼下停了半个小时之久, 全程都在用手机打电话, 找人联系顾知薇的几个好朋友。
最初，江述通过薛盛要到了苏震的电话, 然后联系上了苏震的女朋友钱朵朵。
得知钱朵朵和苏震已经正式同居，不再和顾知薇她们一起住在别离公寓这件事。
随后钱朵朵把康晚宁的手机号给了江述, 让他联系康晚宁。
兜兜转转一大圈, 江述成功联系上了康晚宁。
把顾知薇喝醉酒, 以及他们现在在公寓楼下这件事告诉了康晚宁。
电话那头的康晚宁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却支支吾吾，似有什么盘算：“江述啊，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
“你是想让我接知知回公寓是吧？”
江述沉沉嗯了一声。
却听康晚宁惋惜道：“实在是对不起啊，我和陈静都不在别离公寓，我俩在外面玩儿呢, 现在下雨了……也没办法及时赶回去。”
“……”江述一时无言。
就在他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时, 手机里传出康晚宁提建议的声音：“那什么，江述啊, 要不你今晚把知知带回南栀水榭吧。”
“她喝醉了, 一个人还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事, 得有个人看着她才行……”
江述往怀里的顾知薇看了一眼。
她这会儿已经安静睡着了, 手还搭在他腰间，之前被她一通乱摸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江述暗暗吸了一口气，考虑到顾知薇明天上午还有课，从南栀水榭赶到学校，路上要耗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他向康晚宁打听了顾知薇住哪一户，以及她的入户密码。
康晚宁听江述说他今晚会宿在顾知薇的公寓里，顿时替顾知薇高兴不已，忙不迭把公寓入户门的密码告诉了江述。
反正顾知薇和江述本就是夫妻，名下财产定然是算夫妻共有财产。
那顾知薇的公寓自然也就是江述的公寓。
他今晚宿在别离公寓方便照顾醉酒的顾知薇，这有什么问题？
康晚宁觉得没问题。
所以她挂断江述的电话后，美滋滋地拿起了一旁的薯片撕开，心情极好地继续追剧。
洗完澡出来的陈静显然见证了她忽悠江述的全过程，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你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明明她俩就在公寓里，康晚宁却骗江述说她们不在。
偏偏江述对此一点怀疑都没有。
“我这也是为了知知的幸福着想。”
“她上次喝醉酒都敢凶巴巴地让江述履行夫妻义务。”
“……虽然江述那根木头会错了意，但是！喝醉酒的知知比清醒状态下的知知，主动百倍千倍！”
“我觉得她应该抓住机会，和江述更进一步。”
反正都喝醉了，要是不趁机对江述提一些她平日里不敢提的要求，那酒不是白喝了么。
康晚宁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对。
要是顾知薇以后和江述成了，她就是他俩最大的功臣！
非得让顾知薇把她给供起来不可！
江述让代驾把车停在别离公寓楼下，这一单就算是完成了。
他在车里等了一会儿，见雨势还是不见小，便脱了西服外套，盖在了顾知薇头上。
但这样做，也只能保证顾知薇的头不会被雨淋湿。
所以江述下车后，抱着顾知薇健步如飞，尽可能快速地进到了公寓楼里。
但他跑动的时候，似乎惊到了怀里的顾知薇。
刚进电梯，江述就感觉她在他怀里动了两下，伸手便要扯下盖住脸的西服外套。
还发出不舒服的呜呜声，细若蚊蝇。
顾知薇拉下了遮住脸的东西，却被电梯顶上冷白的灯光刺了一下眼睛，歪头便躲。
她的脸埋进了江述怀中，鼻息间钻入淡淡的蔷薇花香，又带点薄荷的清冽。
味道很好闻，令顾知薇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一些。
察觉到她似乎又安分了，江述这才腾出手按了楼层。
随后，电梯缓缓上升，到了顾知薇住的那层。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江述按照康晚宁说的，找到了顾知薇住的那一户。
他输入了入户门的密码，门便应声而开。
进了屋，江述便把顾知薇抱去了客厅沙发上。
这是他第一次到顾知薇住的公寓，借着玄关冷白的灯光，一路磕磕碰碰，才将顾知薇安安稳稳放在沙发上。
江述拿走了盖在她身上的被雨打湿了的西服外套。
折回玄关处的鞋柜前，拿了拖鞋。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被雨水淋得水迹斑驳，衣服紧贴着他的身躯，肌理若隐若现。
那种湿潮黏腻的感觉，让江述觉得颇不舒服。
但他顾不上收拾自己，先将顾知薇的粉色拖鞋拿去沙发那边，小心翼翼替她换上。
期间，顾知薇醒了过来。
她还是头晕眼花，憋闷难受。
一睁眼，四周都是昏暗的静谧的，好像身处地狱一样。
但顾知薇能感觉到，有人在动她的脚。
下意识的，她用脚蹬了那人。
随后便对方单手抓住了脚腕，死死控制住。
再然后，顾知薇听见了一道熟悉的男音，清冷低磁。
“别动。”江述蹙眉，低眸看了一眼沙发那头已经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一脸不高兴的顾知薇。
莫名的，他想到了刚才在酒店包间里，她趔趄不稳，靠在程江南怀里的样子。
连任惠扶她都被拂开了，仿佛只有那男人怀里能让她心安，卸下该有的防备。
越想，江述心里越是堵得慌，一口气在体内乱窜，令他感到空前未有的难受。
所以他刚才说话的语气，隐约掺杂了一点个人情绪。
连江述自己都没有发现。
顾知薇却像是听出来了，当即便停歇下来，不再乱动。
乖乖的，直到江述给她换完鞋，去扶她进卧室。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吐？”江述看顾知薇睁着眼睛，便询问了她几句。
没想到顾知薇人是醒着，但脑袋却还混沌着，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他提的问题。
只是仰头看着昏暗环境里的江述，自顾自地扬起唇角灿烂地笑，露出白皙整齐的贝齿来，一副夸张惊讶的语气：“我是上天了吗……怎么看见神仙了？”
江述：“……”
他起初不太理解顾知薇的话意。
但她接下来的举动，生动地诠释了一切。
顾知薇虚眸望着男人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俊脸，总觉得他在晃动，离她忽远忽近。
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惹恼了她。
于是顾知薇抬起手，猛地捧住了江述的脸，力气大得，似要把他的脸挤扁。
江述之前被顾知薇踹了一脚小腹，便坐在了大理石的茶几上。
方才把顾知薇扶坐起来后，他俩便面对面看着彼此。
只是江述身高优势，坐在茶几上也比顾知薇高出许多，需得她微仰小脸才能更全面清晰的端详他的容貌。
在顾知薇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那一刹，江述的思绪啪的一下断掉了。
脑子里只剩下皑皑白雾，茫茫一片。
顾知薇捧着男人的脸，借力跪坐在了沙发上，倾着身子欺近。
她徐徐直起身，跪爬着压上了江述的腿。
身子摇摇晃晃，还需江述扶着她的腰才能稳住。
可即便如此，顾知薇还是达成了目的。
她终于高出了江述一截，低下眼眸，居高临下地垂望他。
一双杏眼弯着弧度，笑得像是两弯月牙。
顾知薇黑白分明的杏眼水光濯濯，眼神朦胧，很醉人。
江述看着她的眼睛，眼里亦逐渐有了醉酒后的迷离……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下，江述甚至能听见顾知薇的呼吸声。
一呼一吸，循环往复……他心中越发局促，呼吸也逐渐乱了分寸。
“顾知薇……”江述磁声，单手扶在她后腰，另一只手悄然捉住她一只手腕。
他原是想将她从腿上抱下去的，却不知为何，捉顾知薇手腕时力道没控制好，弄得她皱眉喊疼，整个人干脆跨坐在了江述腿上。
全程不过短短数秒，却在江述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呼吸微滞，修长的上半身往后仰了一些，却也挡不住顾知薇欺近的呼吸。
她那只落在他脸侧的手已顺势下滑，沿着他的下颌、脖颈，掌心覆上了他的胸膛。
那一刻，江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
紧接着，心跳声如狂风吹落的雨点，噼里啪啦，乱无章法……
顾知薇坐在男人腿上后，又一次落了下位，但她这会儿也不去看男人的脸了。
视线努力集中在她右手手掌下那方寸胸膛。
她感觉掌心下是湿透的衣料，白色的衬衫，被雨水打湿后呈半透明装，手感又凉又湿。
可没过多久，顾知薇便觉得掌心下捂住的那片肌肤在发烫，烫热湿潮的感觉令她情动不已，思绪一浑，便仰头重新对上了男人拉开些许距离后朝她斜斜望过来的视线。
刹那间，旖旎如同绽放开的烟花，噼里啪啦爆出火星，滋滋溅在彼此心上。
顾知薇的脑袋仍是昏沉的，她无法分清现实和梦境，甚至无法思考任何多余的问题。
所以她所言所行，都是没过脑子的。
这一点，江述再清楚不过。
他早就见识过顾知薇喝醉酒的样子。
可是，当顾知薇撑着他的胸膛欺近，白皙漂亮的脸悬停在他眼前，小嘴微张，柔声微哑地问他：“江述……你会接吻吗？”
……江述还是被她震惊到了。
他的心跳快如野马奔腾，浑身的血液，也在刹那间滚烫沸腾起来。
客厅没有开灯，只入户那边的廊灯亮着，冷白灯光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微弱得如同萤火。
偏偏昏昧的环境里，最易酝酿出旖旎的氛围。
江述甚至觉得屋内的气温升高了不少，否则他怎会浑身发热，口干舌燥。
连思绪都快被烧融了。
好半晌，寂静昏暗的室内，才响起江述哑欲的声音：“……顾知薇，你醉了。”
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只隐隐觉得，不能再放任顾知薇继续坐在他腿上，趴在他怀里，还离他这么近……
说话的时候，他们的呼吸都能交融在一起。
顾知薇没有否认。
她是醉了，所以才会做这么荒唐的梦。
竟然梦见了江述，还是湿.身.诱.惑版。
她低垂眼帘，认真端详男人嫣红的薄唇，觉得很诱人。
呼吸不免又急促些，眸色醉得深浓如墨，胡话连篇：“江述……你要是……要是能像程教授一样温柔就好了。”
顾知薇喝醉以后，记忆变得很差。
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不久前才发生过的那些事，见过的那些人。
思绪本来就是混乱，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才照过面的程江南。
想到席间程江南状似不经意间无微不至的关心，顾知薇便觉得，他真是个温柔稳重让人可以安心依靠的好男人。
这是顾知薇作为一个被关照的女孩子，所做出的，对对方最客观的评价。
她客观地觉得程江南是个不错的男人。
然后忍不住想，要是她最最最喜欢的江述也能像程江南那样，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地对她就好了。
那她或许也不会觉得暗恋他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
感觉就像是……
在等一棵冷冰冰的铁树开花。
顾知薇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悲伤里。
暗恋一个人，爱而不得，无计可施的消极情绪，缠绕着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再也看不清江述的脸了，不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只咬唇呜咽着，抽抽搭搭：“程教授真的好温柔一男的……吃饭的时候，他还给我剥虾来着，呜呜……”
最终连顾知薇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念叨起程江南的好。
或许是因为饭局上，江述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恰好和坐在她旁边细致入微的程江南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顾知薇又舍不得说半句江述的不是……只能用夸程江南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委屈和不满。
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她的情绪完全被放大了，说话毫无逻辑性，更像是无脑地发泄。
她不知道，她对程江南翻来覆去那几句夸赞，在江述听来，有多刺耳。
顾知薇娇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在他面前夸赞别的男人……
无端激得江述满腔愤懑。
他自觉平日里从不与人攀比，对人对事，也向来心平气和。
听顾知薇所言，那位程教授确实是个温柔稳重的好男人。
按理说，她夸他，理所当然。
可江述就是觉得她夸他的字字句句都带刺，听得他心情激荡，理智渐失，只想堵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江述……”
“唔——”
顾知薇的声音被捂住了。
男人落在她后腰的手强势有力地握住了她纤细的后颈，只微微施力，顾知薇的嘴巴便主动压上了他微张的薄唇。
唇瓣相贴，呼吸相缠，淡淡的酒味和接吻的甘甜，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昏暗中，逐渐充斥江述的呼吸。
他确实不会接吻，只凭借着满腔不悦，硬生生撬开顾知薇的唇齿，如同肆意奔涌的洪水猛兽，吻得又重又急，还带着要将她吞入腹中的狠。
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到后来，江述只能松开与她十指相扣的右手，撑在茶几台面上，以支撑身体的重量。
另一只手依旧扣在顾知薇脑后，无意识地抓.揉她柔软如绸的发，指腹温.柔.有.力地摩.挲着，怎么也填不满欲.望的沟.壑。
顾知薇被亲.得脑子都发昏了，缺.氧得厉害。
她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便推了推男人坚硬如铁的胸膛。
可江述却像是魔怔了一般，直起身来步步紧逼。
最终，他坐直了身体，撑在茶几上的那只手得以解脱，揽住了顾知薇不.盈.一.握的腰，将她往怀里拢.紧。
落在她脑后的手掌也越发加重力道，以便他吻.她时，越来越.深，似要卷走她口中最后的一丝甘.甜。
……
不知过了多久，顾知薇尝到了些许铁锈的味道。
她唇瓣吃痛，像是被利器划破了口子。
抵在男人胸膛的手又开始推他，这一次，连推带捶，却因为身子软.得没有力气，显得欲.拒.还.迎一般。
但好在这一次，江述放过了她。
他也尝到了铁锈味，理智终于回笼了些。
呼.吸.分.离的刹那，江述的气.息很不稳，胸.膛急促起.伏着，一双眼睛浑.浊.藏.欲，像个要吃人的魔鬼。
他只松开了顾知薇鲜.红.娇.艳的嘴巴，并没有与她拉开距离，呼吸仍旧若即若离地交.融在一起。
江述随时都能再亲上去。
顾知薇闭着眼睛，眼角还凝着没干的泪。
她的唇.瓣嫣.红.胜.血，带着被狠.狠.欺.负过的红.肿。
嘴角被亲破了皮，有一点血迹。
她这般楚楚可欺的模样，有种花叶凋零的破碎感。
直看得江述喉结滚动，眸色染.欲。
36 ? 不甜才怪036
◎“欺负了她”◎
昏昧的室内, 容易孕育暧昧。
江述觉得，这会儿连空气都是甜口的。
他很想……
很想再亲顾知薇一次。
毫不温柔的，与她口中夸奖的那个男人完全背道而驰的，狠狠地亲她。
江述活了二十几年, 从未有过一刻现在这样叛逆的心理。
但理智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思绪回笼以后, 江述澎湃的心潮逐渐平复过来。
顾知薇身软无力, 嘴唇微疼，被他揽入怀里时, 表情还气呼呼的。
只不过她困得很, 生气也闭着眼睛，梦呓般骂了一句：“死虫子……”
江述：“……”
他虽然很不想听懂顾知薇刚才那句骂言, 但他没理解错的话，那句“死虫子”是在骂他？
因为他刚才“咬”了她。
刹那间, 江述似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逐渐意识到, 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在冒犯顾知薇。
虽然他们是夫妻, 但趁人酒醉, 欺负对方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礼数。
若是顾知薇醒来，想起这件事，她会是如何反应？
江述心里莫名有些后怕。
他完全想不出来顾知薇会是怎样的反应。
深夜寂静，时间不知流逝了多少。
江述还坐在茶几上, 顾知薇则坐在他腿上, 窝在他怀里睡觉。
等江述从杂乱的思绪中抽身出来时，顾知薇的呼吸已经倾向于均匀平和, 她彻底睡着了。
江述愁得眉头紧皱, 感觉到顾知薇的手略微有些凉意, 他才将她打横抱起, 去找主卧。
随后江述花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安顿好顾知薇。
替她擦了脸和手，还翻到了她家里的医药箱，给她嘴角小小的伤口上了药。
想来嘴唇的红肿，明天早上应该就能消下去。
只是顾知薇嘴角破的那道小小的口子……
江述很纠结，该如何解释。
还有那个吻。
如果顾知薇明天醒来后全然不记得今晚发生的一切。
他需要提醒她吗？
“……”江述心里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像一片荒芜的杂草园，他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打理。
就在这时，江述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
他在顾知薇家里找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回到主卧，坐在她床边，守着她睡觉。
期间，江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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