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好X一个游戏16
在清玉亲眼见路加应付各路人马, 游刃有余,凌禹诺的忐忑总算消退几分。
但在这是?非之地,再加上他们虚假的‘恋人’关系,仍不?宜久留。
因面朝外, 路加第一个发现凌禹诺的到来。
他起身直奔对方, 紧紧抱住人手臂。
“我可爱的小诺诺, 你终于来了吖~你让你的小布丁一个人在这里等那么久,你要赔我, 哼!”
娇嗔语气与方才的狂放截然?相反,动作亲密粘腻逼得?凌禹诺差点忘词, 不?知如何接话。
面对一众紧盯的双眼,他终究没推开, 而是?微笑?手挽手,诚恳道歉后附耳低语, 像在说见不?得?光的甜言蜜语。
凌禹诺:“你说话稍微正常一点, 要么保持安静。”
路加捂嘴噗嗤偷笑?, “我一直很正常啊, 明明是?你有问题, 动不?动就叫人闭嘴别动装木头, 一点都不?可爱也没情调,你难道喜欢干|死鱼的类型?再这么严格, 我就要改叫你小诺诺诺了, 罚你只有名字变得?可爱。”
腔调阴阳怪气, 凌禹诺一听?便知这小心眼还记恨他。
然?时间紧迫场合危险不?好多言。
于是?, 他伸手搂过人腰, 顺势转向喧闹舞池。
“这群人,每一个都心怀不?轨, 有对我的,也有对你。我习惯了无所谓,但你不?能被?牵扯进来。因为一旦上钩被?他们咬死,今后怕是?插翅难逃。”
凌禹诺语速飞快,又生怕自己没交代?清楚补充。
“所以你之后少说话,我会找机会带你离开,或让你先提前走。车就在外面,你上去后别再管。”
路加侧过脸,瞄向凌禹诺说话时的脸。
白皙肌肤映着彩灯,红蓝绿紫频频变换颜色。始终不?变的,是?男人藏于眉间的深深担忧。
作为能力超群,生活没心没肺只担心吃饭的乐天派,路加·金亦有着难以言说的秘密们。其?中之一,便是?他有时会突然?无法?理解别人语言。
文字知道,声音听?见,却宛若与整个世界切断。
以往机械狗与他如影随形,能在他困惑时重?述让他听?懂。不?过其?中原理无法?解释。
当搭档不?在,他全靠感觉。
而此刻凭借依赖的直觉,他说出对方想保护他的心是?真。且强烈胜于自保。
“你们这对小年轻你侬我侬,偷偷摸摸说什么情话不?让我们听?呢?又是?大庭广众下互贴耳朵,又是?情侣装扮的,比我们这准夫妻还腻歪。”凌文荣摇晃酒杯,朝他们走来。
凌禹诺转身,刚开口胸前冷不?防被?一锤。
因为毫无防备,他差点岔气吐血,也眼睁睁看着另一人抢话。
“讨厌啦你!想到新?姿势这种?事情、好害羞,晚上回去再说!”
周遭安静了一瞬,爆发出阵阵起哄调笑?。
“看不?出来啊,凌董事平日里冷冰冰无欲无求的,原来还对内真热情如火。”
“哎!老话不?都这么说的么,表面越高高在上禁欲的,一旦开窍了,凶猛得?连老虎都招架不?住呢。”
“喂喂,这可不?行啊凌大老板,你上班时间都在想什么。”
凌禹诺强忍咳嗽,无法?为自己辩解半句,转头‘深情’与恋人对视。
路加一手捧脸扭捏撒娇,“那就说定了,先陪我在荣哥这玩够补偿我,小诺诺诺诺。”
凌禹诺:“······”
被?叫做荣哥,凌文荣高兴得?哈哈大笑?,看起来对识相又有趣的路加格外欣赏。他不?禁插话道。
“来,既然?你的小布丁都发话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你不?也能放松一下,省得?越来越像木头没情趣。而且来都来了,你再走我可要跟客人罚你。”
一心一意逃离反被?猪队友坑,凌禹诺最终沉着脸,坐到游戏桌旁。
他实在没心情假笑?了。
“人我刚刚已经介绍过,这些都是?我好友,洁雅一起来的都是?你公司的人,小诺你应该有印象。”凌文荣背靠沙发,指了一圈座位。
偌大圆桌被?侍者重?新?摆满酒杯,两到三?人同?坐一张弧形沙发椅,共有九人在位。
何洁雅罕见地没跟凌文荣黏在一块,左右是?她美艳可人的女?omega好友。
“我们正准备要玩下一轮新?游戏,禹诺你来得?刚刚好。”何洁雅手中洗着牌,探头对主位上的凌禹诺打招呼。
她嘴唇丰厚五官深邃,棕卷发垂挂与浅粉吊带相辅相成,勾勒出曼妙曲线。
然?她视线尚未与凌禹诺的对上,一个身影迅速闪出,挡在他们之间。
路加脚踩沙发,他右手抓樱桃左手撑椅背,与凌禹诺面对面姿势极尽夸张。
“这樱桃是?我家里自己带的哦,小诺诺诺你也尝尝,啊~”
凌禹诺:“······”
莫名其?妙被?沙发咚强行喂食,凌禹诺不?禁脖子后仰,将人轻按回原位。
‘坐要有坐相’的严厉教训溜到嘴边,他及时改口。
“我不?爱吃,买来是?给你的。”
“真的吗?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哇~”
欣喜又感动,路加扑去搂住他脖颈,还不?忘把樱桃塞自己满嘴。
可怜凌禹诺像被?八爪鱼缠住,窒息无法?动弹,哪里来得?及理会别人。
搭话被?阻碍,何洁雅面不?改色,有说有笑?洗完牌,便开始解说游戏规则。
‘一二三?我做过你没做’,是?抽鬼牌与另种?整蛊游戏的结合体?。
一副牌留下数字、字母与鬼牌,混进二十七张无字空牌,一轮九人必须各抽一张。
若抽到数字,则由?最大一方说出某件自己没做过的事,所有数字小于他的必须诚实回答是?否做过。做过的人得?惩罚,喝下等量杯数的酒。
抽到KJQ,在数字难分上下,或皆为空牌时当新?数字。红桃大方块,梅花大黑桃,KJQ递减,但都小于任意数字,罚酒数等价1。
至于鬼牌,则是?整场游戏中的究极王者。
抽中它,能在游戏中提出任意要求,哪怕是?任意改换顺序,阻止、命令谁受罚,乃至本场作废。
听?完规则,凌禹诺不?禁蹙眉。
游戏旨在出糗整蛊,迫使人灌醉难堪,果?然?印证他的不?妙猜测。
“那我们按逆时针。我之后是?安登,大家没异议吧。”
桌边无人反对,凌文荣率先抽出一张,是?空牌。
游戏就这样正式开始,一圈抽取来井然?有序。何洁雅抽到了最大也是?唯一的红桃8。
“为什么我是?2!”
抽到最小数字,路加怒不?可遏,摔牌而起。
好在凌禹诺眼疾手快将他揽腰拉回,将闹剧扼杀。
“没想到是?我起头。那我先宽松点,不?然?等会儿要被?指责喽。”何洁雅思索片刻,抿唇在红桃牌上印下一吻。
“唔——我还没跟人深吻超过五分钟。”
这顿时引得?满堂哄笑?。
“凌文荣你不?行啊,怎么能让嫂子过得?这么无趣,婚后要逃你远远的了。”
“这是?不?到时候没发挥好吧,要是?等那个期来了······”
被?标记或药物临时控制后,omega通常不?再敏感体?虚,弱不?禁风,体?质会对应标记者有微小提升,以抵抗别人信息素的侵扰。也只有在释放期,才会对标记者渴求服软。
左右有意拿凌文荣打趣,他则笑?着打断不?堪的话题。
“你们别光顾着聊这事啊,先说自己有没有干过呗,别忘了在玩游戏。”
起哄声停,数字牌的人接连回应。
“很遗憾我没有哦。”
“我没有。”
“哎,我也没,我倒是?想啊。”
对话题无感,凌禹诺现在才出声答道。
“没。”
“有哇。”
由?于异口同?声,凌禹诺起初以为自己听?错,直到众人目光逐一聚焦到他这。
更准确的说,是?他身边。
路加·金晃荡着两脚,自觉端起两杯酒一饮而尽,坦然?补充,“其?实是?二十分钟啦,还是?三?十分钟来着的,太投入我都没仔细算。昨天晚上。”
放下酒杯,他忘我回味着。
“真的是?,蛮横又霸道的,一直高强度冲击不?停扫荡嘴|里,我塞牙缝的肉都被?吸出来了,唉,好害羞。”
惊掉下巴的人包括凌禹诺。他忘了伪装,脱口而出问,“你、你跟谁?”
他可不?知道昨天晚上有这事?
“难道你忘了吗,小诺诺诺。我们家的,全自动口腔清洗机。”
凌禹诺:“······”
前半句凌禹诺心跳骤停,后半句心肌梗塞。
最惊险的过山车都没这刺激。
凌禹诺:“那根本不?算是?——深|吻好么。”
路加双手捧脸撅唇,对他巴眨眼:“那你要教我吗?现在?超过三?十分钟的?”
因莫名压力恶寒,凌禹诺迅速端起那盘樱桃,拔掉果?蒂塞人嘴里。
“吃东西不?说话。”他忍无可忍回应。
“哈哈哈!”目睹这幕的凌文荣捧腹大笑?,感慨着,“连我们大名鼎鼎的凌禹诺都拿你没辙,怪不?得?怪不?得?。”
心灵上遭受打击,第二轮凌禹诺比之前还沉默。
盯着自己抽中的目前最大方块9,他头脑转得?飞快,思考脱身对策。
“为什么我又是?2!”情形再演,路加吹胡子瞪眼,不?甘扭头,“诺!我跟你换!”
“哎,这可不?行,”凌文荣连忙制止,“就算你们再如胶似漆亲密无间,也不?能换牌作弊啊。”
与此同?时,最后一位omega蕾贝卡亮出牌,“我是?Q,看来这局要凌先生发话了。”
凌禹诺无心游戏,略微一想道,“我从没动手做过饭。”
话音刚落,他在桌下的右脚被?重?重?一踩。正中脚趾。
剧、疼!
这下又怎么回事?
勉强控制住表情,他就听?凌文荣谴责道。
“说谎可不?对,小诺,我可听?你的小布丁说,你天天在家给他做夜宵吃的。”
冒虚汗的凌禹诺总算明白一旁傻笑?的家伙为何要踩他。
彼此信息不?对等,要露馅了。
在他抵达前,想必凌文荣他们用尽法?子在他的‘情人’口中套话。不?管他们相不?相信,他与路加·金是?同?居恋人。
而按路加·金张口就来不?过脑的德行,恐怕早说遍各种?毁他形象的恩爱事迹。
“抱歉,我厨艺欠佳,所以不?太好意思说自己会做饭。”凌禹诺巧妙应对,偷偷抽回疼到发麻的脚,搂住眷侣的肩,“但他不?嫌弃。”
“嗯嗯!我不?嫌弃~”
路加顺势依偎,小鸟依人。
“两位感情好得?真让人羡慕啊。”蕾贝卡赞叹,好奇地问,“不?过路加先生,您在哪工作呢?也是?金霁名下企业的员工吗,我都没见过你?”
她的问题,也代?表在场所有不?知情者的困惑。
能与金霁集团凌禹诺相识,定然?非富即贵,再者就是?了不?得?的隐秘大人物。
可这自称路加的古怪人他们谁都没印象。各自的消息网有限,亦查不?明其?来历。
“他是?自由?职业者,我偶然?跟他有交集,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凌禹诺总算抢在前回答。
“哦?”凌文荣展现出极大兴趣,往前坐了坐,追问,“那你们这是?认识多久了?你可别嫌我多管闲事烦啊,我这回是?先替老头子打听?,你总不?能连他老人家都瞒着吧。”
祖父名号被?搬出,凌禹诺自知敷衍不?过,开口道。
凌禹诺:“我们在——”
路加端起酒杯,头往边上紧贴。可藏于对方身后的手,却直捏人家后背,硬是?打断解释。
他那追念深沉的神情,看得?众人一愣一愣。
“还需要问么。在你们出生以前,我们俩的命中注定的缘分就结下了,这种?痴缠分离,遥遥相待的故事,真让人想配杯安戈洛。”
他手边确实又多了几个空酒杯。
路加陶醉舔嘴唇:“啊,一不?留神又多喝了三?杯,谁让你整天管着我,不?让出门不?让买东西呢,小诺诺诺。以后要对我宽松点哦。”
半小时不?到已浑身上下中招,凌禹诺再度佩服起他的忍耐力,夺过对方酒杯。
“少喝酒对你身体?好。”
他视线再淡淡一扫,空杯哪止三?个。明明十几杯有余。
感情别人勾心斗角玩游戏,就这人光顾喝酒又各种?找借口。
名酒安戈洛算是?上乘烈酒,一般身体?素质强的alpha也撑不?过三?瓶。他眼前这家伙恐怕早到上限了,还没醉也是?神奇。
这会儿,路加凑到他耳边傻笑?。
“这的安戈洛好纯,我店里都是?兑水后又灌废酒的。既然?他们请客,免费的我一定要喝够才能回去。”
凌禹诺无言以对。
“好了,既然?这样,这局先作废重?开。不?过因为小诺的错误先例,我们必须加大游戏难度,用作警戒。”凌文荣打断了二人对话,提出新?要求。
向职工要来简易测谎仪,全程佩戴。
金属仪器状如手环,中间闪烁蓝光,处于静待状态。
“说谎可不?是?优良品德,我们认真对待游戏,遵守规则,才是?对桌上所有人的公平。”
作为提议人,凌文荣立刻佩戴表态。他的死党克里附和?着。
“没错,现在若说谎被?发现就加三?倍罚酒。你运气可真好啊,凌先生,躲过一次惩罚了。本来要喝二十七杯。”
手环由?凌文荣一一发去,他不?知想到什么,眯眼笑?着回原位。
动手洗牌时,他神态陡转,沉重?叹道。
“你们不?知道,我这外甥自小运气就好得?没话说。我姐那事你们都听?过吧,说是?实验事故身亡,唉,其?实是?跟姐夫俩人不?知怎么想的,竟跑到最危险的劣等区附近散心,结果?······被?那该死的匪徒所害。手指耳朵寄到我们家里勒索,按约定送去赎金,岂料别说是?活人,连尸首至今渺无音讯。”
凌家夫妻双双毙命,曾是?惊动举国上下的大事件。
当时报道称二人是?在研究最新?开发的秘密能源时发生意外,实验室爆炸。但参与讨论的人大部分不?信真相如此简单。
“当时我家那老头子急得?团团转,到处奔波托关系寻人。就他那铁石心肠一样的人,茶不?思饭不?想,头发一夜白了不?少,我真是?两边揪心。”
情真意切,亦扬顿挫,凌文荣不?愧是?说故事的能手,再加上爆炸性的揭秘,听?众无一不?是?竖起耳朵,认真倾听?的。
“等过去半个多月,连老头子都快放弃找了,谁知我这外甥竟奇迹般的出现,还是?主动联系到他。在曾经的劣等区,现在的不?可言说之地。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所谓不?可言说之地其?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禁区尼赫尔。
当然?,它之前名声也没好多少。
而十多年前,年幼的凌禹诺到底是?怎样在那生活的?靠的是?什么?
“我这当长辈的,一直没能替长姐补偿照顾他,实在有愧。来,小诺,这一杯我敬你,我自觉不?配缅怀逝者,但我和?他们一样,希望你今后能继续受命运眷顾,一生幸福美满。”
探究,窥视,意味深长的打量,一时间凌禹诺又成为众人聚焦的中心,却不?似往日,是?被?视作人中龙凤,个中翘楚。
凌禹诺一言不?发,摩挲冰凉手环。
故事开始时,他早就在心里冷笑?了。
这男人,自然?不?配缅怀亡者。
尽管当时年纪小,可他依然?记得?,当年到底是?谁在他父母出发前兴致勃勃上门,分享一个看似绝佳又安全的新?提案,说要趁祖父大寿准备一个惊喜。
对亲人没有防备,他父母答应帮忙在度假路上顺道去勘察。
于是?,双双成为枪下亡魂,至今尸骨下落不?明。
他在外逃亡流浪最终归家,回家当日他有意装睡,又目睹终身难忘的一幕。
这自诩长辈的男人,悄悄潜入房间他房间,确认真是?他后露出恶意又惋惜的嘴脸,冷哼声阴冷如蛇。
‘竟然?真活下来了’
自那起,他的生活中频频出现无法?解释的‘巧合意外’。走路时会有车辆失控撞来,在训练场的专属仪器损坏险些叫他丧命,进军|校时就他的宿舍水箱内检测出毒素物质,差点导致他神经坏死······
一直到现在,到当下为止。
恶意仍于黑暗中紧盯他不?放。
凌禹诺垂头轻笑?,端起酒杯,再抬眸神色温和?。
“我想,我并非被?神明眷顾而幸运,是?我父母在天有灵,庇佑我不?受奸人所害,逃离歹人毒手。那两人行的端做得?正,若有来生,必定会比那谋杀者圆满千倍万倍。您说是?么,舅舅。”
没料到他会如此回应,凌文荣顿了片刻才与他互敬。
游戏在测谎仪上场后继续进行。
重?开的第二轮抽牌结束,又是?一人的怒吼响彻上空。
“为什么!!——”
路加瞅着手中的牌,难以置信。
“我又是?最小的!”
凌禹诺探头瞟一眼,不?由?得?感叹对方手气。
在一溜789中,唯独这人的2格外突出。
“那么,这次是?我。”安登声音低沉,思索许久后嘴角扯动,“我从来没,玩过死人的头颅。”
暗黑话题马上引起何洁雅的不?满,她嫌弃皱眉,抱怨道,“真是?的,怎么尽出这种?阴森森的话题啦,每回都是?。我连杀小动物都见不?得?,哪里敢动这种?晦气东西,过。”
“我也没有。”
“也就安登会说这种?话了,你自己可别先骗我们啊。对了,我肯定没做过。”
······
清一色回答下来,又轮到凌禹诺两人这。
“没有。”
“人家这么可爱善良,绝对没有做过的吖~”
话音刚落,某种?刺耳声响彻四周。
“滴滴滴滴!滴滴!——”
警报来自路加的测谎仪,蓝光成了高频闪烁的红灯。
没等别人追问,他就先小慌乱地掰弄手环,碎嘴嘀咕。
“妈呀,这真的能测谎的吗?!这么灵?该死,早知道我就直接说是?了。”
众人:“······”
四周又陷入诡异的死寂,唯听?警报声震耳欲聋,最终停歇。
大抵是?次次下来已经习惯,凌禹诺内心诧异迷惑,面上风平浪静,保持相依的亲密动作。
蕾贝卡打破沉默,十分体?贴问道。
“你是?不?是?刚刚理解错安登的话了。玩标本头骨或模型,都不?算的哦。”
路加连忙摆手,“没没没,人家绝对没理解错啦。真的就是?之前,我去野餐时不?小心就那样这样,嗨!谁知道他头那么容易断啊,但是?光头摸起来,唔,手感还是?不?错,当球踢好顺滑——哎呀,这样说出来好像不?太好哈,那我认罚,我喝酒吖。”
说完他特地看向凌禹诺,得?到点头同?意才欣然?端出六杯,一一喝光。
若忽略刚才细思恐极的发言,他现在看起来是?多么乖巧纯真的伴侣。
这场游戏,在莫名森然?的氛围中继续。
一次次抽到数字牌,到第六轮时凌禹诺捏着梅花6牌角,内心咯噔。
虽然?不?是?每次抽中最大牌,但每轮他必参与问答。
所有人中,只有他和?路加出现这情况。
舞池吧台人声鼎沸,混杂犹如蚊虫嗡响,凌禹诺闷热感逐渐严重?,没忍住扯松领带透气。
持8号牌的克里轻叩桌面,发话道。
“好,我要说命题了,我就正经点好了。我从没唔——在生意往来上耍手段,欺瞒过别人。”
作为抽中数字的一员,凌禹诺轻哼放下牌,心道果?然?如此。
这场游戏,就是?专门针对他的。
从工作,私人生活,再到过去经历,无一不?在令人厌恶的窥伺,试图找到他的破绽与弱点,以及深藏地|雷的‘禁区’。
但也是?因为这样,才显得?更为低级无趣。
对着发问人拉里,凌禹诺投以坚定真挚的注视,笃定道。
“我从没有过。无论什么生意往来都讲究诚信,我自然?不?会对我的客户有所隐瞒,刻意误导。”
有人不?自觉屏息等待,有人目光瞥向他闪烁的手环,可警报始终如他们一样沉默,没有触发。
“果?然?是?我们家的天才,老爷子花费半生心血打下的江山交给你,当之无愧。”凌文荣鼓起了掌,“还——”
然?凌文荣一句话才起头,某个‘地|雷’先炸开了。
沉默的路加猛锤桌面,力道虽是?最轻,也把周遭人吓得?一激灵。
“为什么!为什么我又是?最小的2!”
在沙发和?凌禹诺腿上轮番打滚,他随即一跃而起,脚踩桌沿,直指对面安登。
“喂你,你等会儿必须抽得?比我小!敢比我大,我就把你的纹身皮扒下来,给我最爱的小诺诺诺做皮包。”
被?盯着后背发凉,安登·邦德文再也装不?了孤僻阴沉,他急得?眼睛发红,高声直喊。
“这我怎么可能控制的?而且为什么是?我!”
路加·金理直气壮,不?容反驳,“你看起来比较衰,最适合做垫背的了。如果?我倒霉,那比我倒霉的人,必须要有!不?然?都统统陪我下地狱。”
简直蛮不?讲理脑子有病!
一般情况下,谁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种?冒犯话?
愤懑畏惧交织,安登下意识看向凌禹诺,期望关系中的支配者会管管那疯子。
谁料凌禹诺对他淡然?一瞥,对路加柔声教育。
“你脚不?能踩桌子,这很不?礼貌。”
安登:“······”
不?礼貌在这吗?!
眼看路加气势汹汹真动怒,何洁雅第一个站出来打圆场。
“路加先生,你别激动,牌都洗过了,顺序是?不?能按意愿改动的啦。”
对方瞪她一眼,竟真不?追究了,如泄气的皮球栽倒,瘫在凌禹诺身上脑袋挨脑袋,轻蹭撒娇。
“真的不?能吗?要是?可以的话就好了哦,是?吧,小诺诺~~搞得?我都不?想玩了。”
凌禹诺若有所思,余光扫向桌面。
因为刚才的捶桌乱蹬,空酒杯翻倒,使用过的纸牌凌乱散开。
唯独中央那一叠抽取牌,纹丝不?动,整齐如初。
凌禹诺嘴角牵动,微笑?一闪而过。
他轻拍对方后背安抚。
“当然?可以。只要是?你想要,无论什么我都会替你做到。”
像是?被?这话说动,不?满抱怨的人微微一怔,脸逐渐泛红。
并在极度羞赧之下,挥掌拍向他后背。
“讨厌啦你!说这种?话好让人亢奋把持不?住的好吧啦!”
动作之大,用力之猛,竟使身为alpha的凌禹诺颠了颠往前飞去,扑倒一片空酒杯。
那全都是?路加喝出来的。
酒杯似多米诺骨牌一一倒下,叮铃哐当作响。
最后不?偏不?倚,撞翻那叠纸牌。
见桌面彻底混乱,凌文荣神色微变迅速起身。但他却没能快过凌禹诺。
“实在对不?住,我跟他这样小打小闹习惯了,让你们见笑?了。”
凌禹诺咬牙强忍疼痛,眼疾手快收起桌上的牌,重?新?洗牌的手似蝴蝶翻飞,利落又漂亮。
新?洗过的牌被?他放回原位,他亦入戏转头,嗓音低沉舒缓,令人耳朵发痒。
“下次不?能这样胡闹,知道了么,这次由?我替你洗牌道歉,我们继续游戏。不?然?我可要罚你,回家后,单独的。”
路加陷在沙发椅中捂脸笑?扭得?像条虫,期待不?已,“好~~单独的惩罚我嗷!现在我要继续玩了!”
看着这张没心没肺的笑?脸,享受一词突然?浮现于凌禹诺脑海。
但或许,更多是?因凌文荣暗含愠怒的注视。
“来,舅舅,我们继续开始吧。”他装作不?知道,摊手示意。
第七轮进行中,众人一张张抽完开始亮牌,除了凌禹诺的空牌竟全是?2。
对此,还没表态的某位欣喜异常,肩膀因憋笑?猛抖。
最后实在没忍住,叉腰狂笑?。
“哈哈哈哈!你们终于都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吧!”路加颇为得?意,高高举手秀出方块9,“这次你们一个也别想逃,都给我喝。嗯,我该说什么好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绞尽脑汁,想到最佳命题的路勾起嘴角。
他往后一靠撩发翘脚,藐视目光如在天俯瞰蝼蚁,说道。
“呵,今天,我没穿内裤。”
虽然?很不?适宜,凌禹诺还是?没忍住,捂嘴别过脸‘噗哈’笑?出声。
这下可好,真没得?逃。
除非他们谁也想当一个引人侧目的怪疯子。
圆桌旁七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但都尴尬端起酒杯。
觉得?喝酒画面没意思,凌禹诺转头,视线在自己‘伴侣’腰下停留许久,忍不?住问,“你不?是?都穿我衣服了么。怎么没把那也穿上。”
被?问后路加更高兴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拍大腿,“啊哈、嘎哈哈!对呀,所以我、我穿了你的泳裤哈哈哈哈!”
“噗、咳咳——”
喝酒的凌文荣猛然?一呛,咳嗽不?止。
对此,凌禹诺第一时间给予关怀道。
“喝酒请小心点啊,舅舅。毕竟人生难以预料人心更难计算,万事皆是?惊喜惊吓并存,稍微没把控好就极易失控脱轨。这是?我多年经营以来的经验总结,希望对您有帮助。”
男人擦拭酒渍,笑?容相比之前少了胜券在握的从容。
第八轮接着进行,这轮最大牌的,依然?是?梅花9路加。
“让我想想,哈!我吃饭从来没用过餐具!”
测谎仪压根没响,对他的质疑也失去意义,在咬牙皱眉灌酒的一行人中,持有空牌的凌禹诺悠然?自得?。
第九轮,路加·金看着自己的红桃9合不?拢嘴。
“我就知道还是?我。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说‘我从来没穿过衣服上厕所’。”
······
游戏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凡是?凌禹诺必定为空牌,最大数字非路加·金莫属,其?余人只有喝酒的份。
桌上的空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增多,酒量差的几个omega已是?昏昏欲睡,无法?继续。最开始被?灌过酒的克里,又瘫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了。
等不?知第几轮,甩着红心9的路加如鹤立鸡群,再度狂笑?。
路加:“哈哈哈哈!国王又是?我!你们统统给我跪下舔鞋,这群猪一样的愚民。”
眼看对方盛气凌人但错得?离谱,凌禹诺拽过他手腕提醒,“你弄错游戏了。”
仰头了会儿天花板,路加一哆嗦,点头嘀咕,“哦哦,对哦。不?是?这个游戏。那——那是?要脱衣服了吗?我脱我脱。”
凌禹诺沉默,按下对方欲要解开衬衣的手。
他架起人,作势要离开。
“看起来他已经喝得?烂醉了,恐怕今晚我只能让各位扫兴,先带他回家。”
“等等。”
不?出所料,凌文荣叫住他。
“他醉了没事,我让服务员送他去休息室躺着。再说,我们很少有这样放松的聚会,现在难得?兴致高涨,你不?应该留下继续吗。”
语气不?及最初委婉,强硬得?气势汹汹。
而揽着神志不?清的路加,凌禹诺也不?再掩饰情绪,冷笑?抬手。
手腕翻转,将他两指间的纸牌展示给剩下清醒的人。
小丑脸涂油彩笑?容夸张,脚踏尖头鞋,滑稽地在行摘帽礼——他抽到了唯一一张,最大的鬼牌。
“Red Joker。很遗憾舅舅,您的热情和?好意我只能心领了,谁让这位跳梁小丑好像在对我说,我这适应性差的人就该有自知之明,呆在合适的地方。”
指桑骂槐不?避讳对方被?激怒后的阴沉笑?脸,他朝一众鞠躬示歉,搂着醉鬼离去。
踏进通道那一刻,才总算因安静氛围和?新?鲜空气得?救,凌禹诺不?敢松懈,反加快脚步往外走。
令他诧异的是?,他身边的人忽然?又步伐稳健,挣开他自个蹦跶。
“怎么样?我今晚表现很好吧,我们慷慨善良又富裕的凌老板,考虑一下。”路加摩挲着两指,讨钱的意图不?言而喻。
确认对方眼神清明,凌禹诺收回手,保持半米社交距离。
他点点头,“确实,多亏了你,我才能发现那牌藏有玄机。”
那牌应是?内含感应芯片的魔术牌,只会在洗牌切牌时根据外界压力大小、施力点,触碰次数改变牌面,质量外形与普通牌无异,可若一堆叠加,会因相互作用出现微小的‘粘黏’效果?。
自家工厂不?曾生产,但着手调查过类似商品,他很快联想到并使用成功,篡改牌面。
一听?好像有戏,路加契而不?舍凑近邀功。
“所以咧,我是?不?是?超棒。所以那个、那个加班薪资——”
经过安检口取回手机,他们小声谈话刚好到大门口。
发觉外面有人影晃动,凌禹诺条件反射伸手一揽,继续扮演着亲密情侣。
并无情拒绝道。
凌禹诺:“算上你之前多次故意伤害我,我的精神损失费和?药费,用你的加班薪资抵扣。而且,我可没听?说过,哪个雇主会忍耐雇佣者对自己又踩又掐又锤胸口,恶言侮辱还诋毁的。”
再有下次,合同?解除。
从中听?出警告,路加一震挺直背,正经回话。
“好的老板,是?的老板。”
若丢失这等绝妙的赚钱渠道,他可不?亏大发了。
感应门缓缓敞开,门外景象顿时让两人双双愣住。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沙滩公路如今停满车辆,里外聚集着治安员与记者,水泄不?通。
一开始还没人注意到他们,都围在岔路口附近,可后面很快有记者认出凌禹诺那张极具辨识度的脸,震惊大喊。
“那是?金霁集团的凌禹诺?!”
“什么?谁?”
“真的是?凌禹诺!”
······
霎时间,人群调转方向,乌泱泱的一片涌来。
但在他们带着闪光灯和?问题抵达前,恭候已久的助理一招漂移挡在中间。
“凌先生,快上车。”
荆一鸣焦急喊着。凌禹诺应声坐进后排,引擎同?时发动,成功载着他们逃离这片‘丧尸大军’。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几辆车对他们穷追不?舍。
在车里,荆一鸣疯狂抄近道飙速,喘着气道。
“那边刚才发生了车祸,虽然?无人伤亡,但出事故的人正巧是?谁您知道么。”他罕见对上司打哑谜。
凌禹诺眉头紧锁,“郝元祺?”
“没错。”荆一鸣遏制不?住心中愤懑,“那件事后您让他回家长期修养,没想到他今天竟偷偷来公司。您前脚刚进,他后脚就到,我目睹全程,能肯定他是?故意往监视仪器撞,但他却对媒体?解释说自己的手因工伤不?灵活。”
凌禹诺头隐隐作痛,捏着眉心轻叹,“现在更大的问题可能不?再是?他有没有故意撞车了。”
而是?他被?数量如此之多的媒体?,目睹从清玉带着一个人出来,举止亲密。
说到这,凌禹诺才发觉身边过分安静,于是?转头看去。
刚才精神十足,无法?无天的人此刻捂嘴捂肚子,像只虾米蜷曲身体?,脸色铁青。
路加:“唔呃——抱歉,我好像又怀孕了,是?五胞胎,我马上要生了。”
凌禹诺:“······”
助理虽没吱声,但阴影发作心中惊恐,驾驶地车辆在道路上歪歪扭扭,行出一个妖娆S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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