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节

    心的地上，手脚冰凉发麻，就算在手机上疯狂搜索L博士的信息，也没有一条像样?的线索。

    “滴滴滴”

    就在这时，一通匿名电话打了进来?，季晴天颤抖着手指，接了。

    是L博士的声音。

    明明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声音丝毫不显衰老?。

    季晴天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问她自己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再生。

    “因?为?我把你身体里的不死细胞全部摘除了。”

    “你……说什么？”

    L博士道：“是我的表达不够清晰吗？七年前?，你的细胞只有那么几个，还?没完全长好，我发现它?们可以互相繁殖复制，所以给了你的七年时间。现在，是我来?收获的时候了。季小姐，感谢你对社会做出的贡献，全人?类都会记得你的。”

    “那……那我怎么办？我的手怎么办？我的梦想?怎么办？！”

    “为?了大众的利益，少数人?总是做出牺牲的。季小姐。”

    L博士道。

    “为?了感谢你的付出，过几天，你的账户上会多出一笔你这辈子乃至下?下?辈子都不可能花完的酬劳。你在黄泉之下?的养父母也会为?你骄傲的。”

    “……你说什么？”季小姐愣住，

    PanPan

    “黄泉之下?……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的哥哥和医生们还?没有告诉你。那场车祸里，活下?来?的只有你自己，季小姐。”

    季晴天消失了整整一天一夜，伏笑也找了她一天一夜。

    早上开门，她飘飘忽忽地站在门口?，整个人?如同被抽离了灵魂。

    伏笑伸手想?碰她被她甩开，又被她抓住，他这时才嗅到Alpha身上有一股浓重的信息素味道。

    易感期……

    他被压倒在墙角，摔得眼前?发黑，季晴天可以说是粗鲁地咬了他的脖子。

    可就算咬出血，一个Beta能缓解她的什么痛苦呢？

    她像一只被去了牙去了爪的野兽，解开伏笑的衣服，肆意在伏笑身上掠夺着，但……什么也没法缓解。

    她口?齿不清地哭着叫着养父母的名字，一双手又有些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就算复健让她已经可以和平常人?那样?使用双手，但拳击，再也不可能了。

    “晴天……”伏笑没有反抗，忍受着痛楚，闭眼轻轻抱住住她的后?脑，“对不起，我想?等你好一点之后?，再把叔叔阿姨的事告诉你……唔…！”

    季晴天的牙齿咬穿了他的颈侧皮肤，那并不完全是本能，是发泄，是愤恨，是怨怒。

    “你为?什么……要给我打那通电话催我？”

    “你不打电话，我就不会让我爸妈开快一点，也就不会出车祸！”

    她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手在他身上报复似地掐着，伏笑一僵，想?说话又停住，然后?大腿就被狠狠钳住了。

    可Beta的身体，对于Alpha来?说，毫无魅力，毫无吸引力，也不可能解决她的易感期需求。

    季晴天烦躁地试了好几次，怎么都没办法，她无视伏笑像要哭出来?一样?的眼神，抓着他把他拽起来?，又突然失去兴趣，放倒在地上。

    大概是伏笑摔在地上的声音太沉闷，也太响亮，她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她喘着粗气，开门逃一样?地离开了。

    季晴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伏笑很清楚。

    他在她昨晚手术后?就查过很多资料，Alpha的易感期就是会随年龄增加而变得越来?越激烈的，得不到释放也会越来?越痛苦。

    更?何况，季晴天是一个手术产物。

    “你不打电话，我就不会让我爸妈开快一点，也就不会出车祸！”

    尖锐又像是孩童大哭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伏笑的嘴唇越咬越紧，越咬越紧，破皮渗出了血，他也仿佛感觉不到痛。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彻底。

    本可以陪在晴天身边的时间，他选择了用沉默的反抗态度对待她。

    他本可以教给她很多，却一字未提。

    他幼稚地想?要晴天回到当初，回到什么都没变的时候。

    而不是现在这样?，她有了完整的家庭，完整的人?生，完美的未来?。

    自己却像一个苟延残喘的废物，只能过着被别人?安排的生活。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隔阂，接受不了这样?仿佛无法交汇的人?生线。

    所以面对晴天的靠近，他选择了回避。选择了冷处理。

    那他真的是想?要晴天离自己远一点吗？

    不。

    相反。

    他想?要晴天再对自己好一点，再……靠近他一点。

    他知?道自己越冷淡，她越会积极主?动地凑过来?。

    伏笑事到如今才发现自己那么自私，自私得可怕。

    也软弱得可怕。

    在这种情况下?，他都想?要晴天更?多的一点关注。

    更?多，更?多。

    甚至，她的父母离世，其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明明他连在身体的需求上，都没法帮上晴天一点忙。

    今晚，伏笑本来?是想?要放弃自己内心那点纠结，那点执念，和晴天说清楚的。

    这就好像一场命运的玩笑，在他挣扎时，命运不肯向他低头。在他决定放弃时，命运就把转机送到了他手中。

    没错，晴天又重新变回一个人?了……

    变回了，只有“伏笑”的“晴天”。

    就像最开始那样?。

    “晴天……晴天……”

    他痴迷似地喃喃着这个名字，喘气声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烫，欲望也越来?越膨大，他的手抬起来?，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轻轻一抓。

    光，就在他手中了。

    “伏笑是吗？”

    电话里的声音清晰。

    “你确定要接受变性为?Omega的手术？你的妹妹同意这件事了吗？她同不同意你都要做？哦……没有，当然可以。我随时欢迎任何实验体来?扩大我的数据库。”

    “明晚7点，我在CS研究所等你。”

    伏笑微笑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博士。”

    第 76 章

    伏笑做完手术的那天, 去?见了晴天。

    他以为她会高兴的，易感期的Alpha怎么会不想见一个Omega。

    可晴天看见他脖子上的绷带，却哭了。

    眼泪顺着眼眶一颗一颗地落下来, 她面无?表情，眼神?幽暗地问：“为什么？”

    伏笑靠近她：“为了你。”

    “就和你当初为了我一样。”

    所以, 你不能对我发怒，也不能责怪我的选择。

    我只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

    晴天明?白他的意思。

    正因为明?白, 所以一张脸就绷得更紧, 涨得更红。

    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 狠狠的一拳砸向了墙壁。

    还没完全康复的手指骨就传来咯吱咯吱的破碎的声音。

    “晴天……”也许是这反应有些出乎伏笑的意料, 他愣了一下，“晴天……呃！”

    他的手突然?被愤怒的Alpha抓住，反剪到背后，摁倒在了窗边。

    额头撞在玻璃上生疼，伏笑嘶了声，没等?他反应, 下一秒又被粗暴地抓住后颈，晴天的手在那一块反复地揉捏着，直到她真的摸到一块因为Alpha信息素而鼓胀起来的腺体。

    她的表情彻底变了。

    “……为什么？”她问，“伏笑,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疯了, 是吗？”

    伏笑偏头看向了她，那双向来柔软而无?害的眼尾闪烁着一点艳丽而尖锐的光。

    “我是疯了，还疯得很彻底。但这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随心所欲地做什么。”

    他抓住了后颈的那只手, 把晴天的手往前拉，拉到自己早就松松垮垮的衣襟处。

    滚烫的体温透过面料烧了上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马缨丹的香味。

    马缨丹，是一种?带有毒性的花。

    他们青梅竹马，情同兄妹。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Beta。

    一旦变成Alpha和Omega后，这份关系就不会再纯粹，就不会再和以前一样。

    不管是Alpha，还是

    LJ

    Omega，都?不过只是被腺体操控着本能而行动的动物。

    就比如，晴天明?明?不想咬伏笑，但还是咬了下去?。

    不仅咬了下去?，还脱了他的衣服，把他压在窗子上，像捕食者?对待一只猎物一样对待他。

    那双早已失控而没有理智的眼睛里，除了愤怒，只剩下浓浓的欲望。

    这样的事，明?明?是伏笑渴望已久的东西，可他还是在被粗鲁标记的一瞬间，感?到了害怕和不安。

    他咬唇翻过身，抱住了晴天的脖子，但晴天没有回抱他。

    如他期待的那样，Alpha只是无?视一切地将他全部占有。

    伏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窒息和酸涩感?将他的胸腔堵得密不透风。他颤抖着，用脸颊轻蹭着晴天，喃喃自语道：“晴天，从此以后，我们就真的可以在一起了吧？”

    晴天没有回应。

    过了今夜，他们的关系就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回到晴天追在他身后，叫他哥哥的那一天。

    伏笑很清楚，但没关系，这就是伏笑想要?的。

    一定是。

    就算想反悔，也不可能了。

    他已经彻底改变了这个“妹妹”。

    用自己的身体，养成了一个忠于欲望的Alpha。

    画面的最后，从两具紧挨的身体里流出了血，鲜红色一股一股地在漆黑中蔓延出一片诡谲的花海。在二人身下交织扩散。

    季晴天的手脚在之?前被路岐的激光枪击中，没有了不死细胞的她，伤口?的治愈速度比常人更慢，更慢更慢，就算用上医疗机，也不可能愈合。

    就算伏笑带着她，逃进了这个精神?空间，她的生命也不可能得救，但她的意识，却可以作?为故事被保留在这里。

    她可以在这个虚无?缥缈的幻境里，重复永远没有尽头的美妙人生。

    “晴天，外面太危险了。”

    “我们是联邦的实验品。没有人可以拯救我们，那些说可以拯救我们的人，都?死了。我知道，你不想再体验一遍又一遍失望的感?觉了。”

    “所以，与其活在那样痛苦的现实，不如，待在这里吧。”

    “这里有福祉中心，有你的养父母，有你的拳击梦想，还有，我。”

    “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害我们了。”

    晴天没有回答，虚无?的目光愣愣看了他一会，点头。伏笑就展臂抱住了她。

    他们背后的那面浓黑，化作?一只大手，转眼就将二人拽入了混沌的深渊。

    ——忘却了目的，沉浸于幻想之?人，永远不可能逃出精神?空间。

    这是飞船的领主，曾经交代给每一个实验体的话。

    ……

    四?周静了下来。

    安静得如同世?界都?消失殆尽。

    另一幅藏在这个空间最里侧的画面，如同秘密被挖掘一般，终于浮现在众人眼前：

    “博士，这些实验数据和不死细胞都?是珍贵的研究资料，您打?算怎么处理呢？”

    “我的研究，现阶段还没有彻底完成。弗兰肯斯坦，还不是最终形态……最好不要?被世?间知晓。”L博士道，“把这些保存到负七号室吧。”

    机器人：“负七号室？”

    “温家宅邸的地下深处，有一间专门为我提供的秘密研究所。”

    “我的弗兰肯斯坦们不是干了坏事逃跑了吗？警察肯定会来搜查，在那之?前，把这些东西，转移过去?。”

    “我明?白了。博士。”

    画面消失。

    周遭的黑暗渐渐粉碎，化作?数不清的光屑随风消散而去?。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是，妈妈的声音。”

    一号站在路岐和温敛身边，皱眉望着擅自在自己眼前浮现，又突然?不见的画面，半成品的人造大脑似乎无?法处理。

    精神?空间在渐渐消失，她的身体也在不稳定地频闪。

    她自己似乎并没有发现。

    “你的母亲拿我们做实验的一些证据而已。”路岐说。

    一号道：“是吗，但妈妈只是满足了那两个人类的请求。对我们做的实验，也总有她自己的道理。”

    “的确。她当然?有充分的理由。而且外面的那个你，也很清楚这件事，比我更清楚。”

    路岐说完，高压电枪举起来指向了一号的脑袋。微笑的表情，没有任何外露的情绪。

    一号虽然?称路岐为“妹妹”，但在她的脸上，当然?不可能看见任何对“亲人”的怜悯和情谊。

    弗兰肯斯坦二号是完美的、强大的，也是最符合程序设定的无?情的怪物。

    在一号倏地寒下目光，掏出自己腰间的枪之?前，嗖的一声，路岐的电击就在她的脑门上开了一个大洞。

    她仍旧笑着。

    “虽然?时间短暂，但跟你相处很愉快。”

    “下次再见，应该就是在首都?的时候了吧。”

    “我很期待，能早日见到你。”

    “领主…！”

    从精神?空间出来，守在外面的九号抱着药箱急忙凑了上来。

    是白天。

    飞船上的空气呼呼地吹着。

    刚经历过精神?空间里的那一段，过快的场景穿梭，会让人脑产生一种?眩晕的错乱感?。

    温敛不适地皱起眉，刚才L博士的那句“温家地下室”还在耳边。

    看来，温家和CS研究所的确有某种?密切的往来，他起初以为只是为了让L提供那些抑制药物。

    但什么抑制药物需要?在地下特意建一个研究所？

    温家不可能不知情。

    “路岐。”

    他叫了一声，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低得根本听不见，或许是刚从空间里出来，后颈作?痛，视野也发花。

    前方，路岐正在和九号说：“不用药箱了。”

    “不用了？”

    九号以为，领主是进去?救伏笑和晴天的，他都?准备好治晴天那身枪伤了，起码，不会让她死。

    “那，那两个人呢？”刚问完，九号心里其实就明?白过来，默默垂下眼皮道，“他们……被精神?空间吞噬了吗？”

    这是常有的事。精神?力等?级过低的人贸然?进去?，都?会有这个危险。

    他还以为，领主可以把那两个人捞回来。

    被困在精神?空间里，是一件痛苦的事。

    九号经历过，所以他很明?白，那看似是过往记忆的再现，但其实只是噩梦罢了。

    再怎么美好，这些记忆如果重放上100遍呢？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