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2 章节

    ”

    苏菀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说?出?的这句话，她只觉得这是她目前唯一能给萧霆烨安慰的一句话。

    萧霆烨笑了一下：“好。”

    这颗定心丸服下，萧霆烨一夜安睡到天亮，可睁眼第一刻，得到的消息，却并不那么美?好。

    微信里，躺着林思妍替Alfred·张传来?的消息，约他在今天中午见一面，并且嘱咐萧霆烨一定要出?现，否则后果?自负。

    萧霆烨本想找顾铮商量一下，没想到他却先一步敲开了自己的房门，告知了另一则有?些意外的消息：“杰哥，约我早午餐。”

    “SNE在这时候了，还想玩什么把戏？”

    “怎么？”

    顾铮跟着萧霆烨进了房间，觉得这节骨眼上，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对?今晚的比赛有?影响。

    “Alfred·张，要约我见面。”

    “他们两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现场猜动机，纯粹浪费时间，我们需要迅速做个决策，到底要不要赴约。”

    “爽约，可能会对?晚上的比赛有?影响，见了，又?怕被搞心态，你怎么看？”

    “我打?算，去跟诸葛打?声招呼，我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Alfred·张摆一道。

    这个时候，他总不至于真的要下毒害我，或是强制让我上不了场；再说?，林思妍会愿意当这个中间人，说?明她确认过，没这么危险。你呢？”

    “我也想去听听，杰哥，有?什么话非得在这个时候说?。”

    “行，结束之后，第一时间联系，看看他们到底开的是什么条件。”

    对赌

    刘杰和顾铮约的时间比Alfred·张和萧霆烨见面的时间要早一些, 两个亦敌亦友的人在此时相见，气氛难免有些尴尬，但顾铮还是极力地维持着表面的和颜悦色。

    “杰哥, 主教练的工作, 辛苦吗？”

    刘杰无奈地笑了笑：“以前, 我以为这个职位考虑的是峡谷里的事?，后来觉得, 可能?还需要顾及一些人情世故, 但现在看起来，或许是我天真了。阿铮，我当时, 应该听?你的, 不来蹚这趟浑水。”

    “是发生了什么吗？”顾铮给刘杰斟了杯茶。

    “一个被架空的主教练, 还要牵扯上兄弟的情分, 给不值得的人卖命。”

    “架空？”

    “SNE场上那些杂糅的操作，你觉得是我故意?的？”

    “他们五个人, 各有各的任性, 不服管, 也正常，起码, 跌跌撞撞到最后一场了，无论结果?如何, 都?不影响你们的付出。”

    “Alfred·张安排我去接洽国内的战队, 做赛训整合的事?, 你知?道了, 对吗？”

    “嗯，还有, 他跟韩国赛区的合作。”

    “季中邀请赛之后，我把谢添从国内带了出来，给李谦做一对一的辅导，给NG联系了凌恩启做顾问，从我的角度考虑，都?只是战略合作，战术上的分享。”

    “这些，我能?理解，就好像FTEW和Milky Way选择在最后时刻合作一样。”

    “但我的贡献，没有赢得应得的尊重?，主教练，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头衔，我和我的人，在SNE一直是被边缘化的。”

    “杰哥，这只是一份工作，不喜欢了，合约到期，回来便是。”

    “我签的，是对赌合同。”

    听?到这话?，顾铮的神?情一滞：“赌注是什么？”

    “如果?不拿下世冠的冠军杯，我需要在SNE无偿服务1年。”

    “无偿服务？！那你的生活和你的家庭，如何保障？”

    “待在基地，温饱尚可。”

    “杰哥，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法律援助，等比赛结束……”

    “今晚这一战，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刘杰打断了顾铮的话?，“即使法律层面能?解决， SNE也不会允许我回到国内继续从事?电竞行业，

    他们会用「打假赛」来给联合训练做包装，输掉这场比赛，我之前卖掉的这些人情资源，会成为锁链，把我困在耻辱柱上，不会有战队愿意?接触一个有前科的教练。”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我需要，Milky Way今晚的，战术布局资料。”

    在顾铮听?刘杰卖惨套消息的时候，萧霆烨已?来到Alfred·张指定的餐厅，是一间看起来生人勿进的高级西餐厅。

    因为全身心挂在今晚的比赛上，萧霆烨没想着要把心思花在吃饭上，所以随意?地穿了休闲便服出门，卫衣加羽绒服的打扮，显得格外青春，只不过，与这装饰华丽，连服务员都?西装革履的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他进门的时候，Alfred·张已?经在位子?上坐定，他身穿墨绿色的套装，坐在那抽着雪茄，俨然一副商界大?佬的样子?，若不提，你绝不会把他跟电竞联系到一起。

    萧霆烨拉开Alfred·张对面的那张椅子?坐下，只叫了一杯热水，看样子?并?没打算好好地吃这餐饭。

    “有话?直说，我要赶着回去准备比赛。”

    “也不差这一个小时的用餐时间。”

    Alfred·张笑了笑，喊服务员给萧霆烨递上了餐牌。

    “在国内待久了，习惯了中餐，你的西式米其林，吃不习惯。”萧霆烨不留情面地拒绝道。

    “随你吧，既然你想速战速决，那我可以给你个痛快，今晚的比赛，你赢不了。”

    “打场外舆论战，我确实没有你厉害，但，王者峡谷里的事?情，我想我还是能?靠自?己的双手，拼下几分话?语权；

    除非，你想把我按死在这，让我上不了场，那样的话?，消息被公布出来，你怕是也不好看。”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玩那种低级的手段。”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这餐厅开足了暖气，可大?概是这个时段，用餐的人不多，空旷的室内聚不了多少暖意?，再加上他们谈话?的内容针尖对麦芒，冷得萧霆烨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衣服，他低头喝了口热水，等着对方把条件开出来；

    只见Alfred·张把放在一侧的ipad解开屏幕锁，递了过来，封面才?刚入了萧霆烨的眼，他的神?色就僵在了那。

    那上面，是他之前在北京的地铁站，救下社?恐发作的苏菀的照片。

    “苏菀，中国传媒大?学，数字媒体技术，大?四在读。笔名「桃桃」，是王者荣耀的首席皮肤插画师，也是，你的正牌女?友。

    你说，这个消息公布出去，是立单身人设的Fire Lightning塌房的速度比较快，还是她的其他过往被人肉出来的速度比较快？”

    Alfred·张平缓地说出这一段信息，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萧霆烨脑子?里的丧钟，他早该想到的，Alfred·张从来都?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睚眦必较的人怎会真的愿意?把赌注压在公平竞争上。

    “Alfred·张，你应该知?道，如果?这些照片公布出去，我堵上萧家人的声誉，也会跟你周璇到底的吧？”

    萧霆烨咬着后槽牙，忍着最后一丝冷静。

    “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我只关心今晚的冠军杯会被捧在谁的手里。”

    Alfred·张手中的雪茄头被他嘬得忽明忽暗，呼出的烟气迷茫在他的四周，像是给他的这张脸贴上更难以捉摸的丑恶标签，时刻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即使Milky Way这一次拿不下冠军，还会有下一次，我永远都?会挡在你想要颠覆电竞的路上。”

    “有些东西骗骗自?己可以，说出来，就会丢人现眼了。我不怀疑你想跟我作对的心，但你因为电竞惹出这么多高调的舆论漩涡来，你家里人，没给你下最后通牒吗？”

    这一句反问，让萧霆烨的沉默震耳欲聋，所有的节奏都?被牢牢地掌握在对面这个人手里，他聪明，但是却?不如商人会玩手段。

    正在此时，餐厅外恰有一群举着标语的示威人士高喊着口号经过，乌泱泱地一片填满了落地窗外原本干净而宁谧的街道。

    Alfred·张的整个身子?凑近了桌子?，举着雪茄的手指点了点窗外的方向：“你看，这些爱闹事?的底层人，多愚蠢；

    以为喊几句无伤大?雅的口号，罢几天性质主义的工作，就可以反抗得了资本家的剩余价值压榨？最后，过不下去的，也都?是这些自?以为是的人。”

    萧霆烨明白Alfred·张这话?在指桑骂槐，但自?己心里燃起的怒火却?没办法在这个需要谈判的时刻发泄出来。

    “你只是想我输，想我认错，想我承认自?己不该反抗你；我愿意?低头，这场比赛之后，无论输赢，你让我无条件离开电竞圈，远离游戏行业，不插手你任何的暗箱操作，我都?可以答应你，或者，你希望，毁掉我，也行，但别对苏菀下手，她是我的底线。”

    “年轻人，谈判，得在双方力量相对平衡的时候，可现在，你拿什么跟我抗衡？”

    “拿我手上，你试图操纵比赛的证据。”

    这个关键时刻，林思妍踩着高跟的过膝靴，一袭红衣，站在了萧霆烨的身后。

    “林思妍？你该不会以为，我们的那些谈话?录音，能?对我起到什么实质性的震慑作用吧？

    你要记住，那天，我们吃的那顿饭，本就是两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资本在探讨怎么更好地利益化电竞，把我供出去，你也一样完蛋。”

    林思妍的出现显然不在Alfred·张的意?料之内，只不过，他虽然生气，脸上却?没有一点惊慌。

    “Alfred，我对萧霆烨的心思，你不会不知?道，什么游戏产业，什么电竞资本，我都?可以不要，唯独见不得别人毁掉他。”

    “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你拿自?己的未来去赌他对你的回心转意?，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我可以退一步，保全Fire Lightning的形象，只对苏菀下手，这样的话?，你会不会愿意?做个明哲保身，袖手旁观的人？”Alfred·张

    “站在我的立场，即便他不接受，我也会永远站在支持他的这一方，在我这，他天生就比别人，多一票。”林思妍

    Alfred·张吸了一口雪茄，将摆在桌上的ipad收走：“即使我愿意?保证今晚的总决赛是公平竞争的环境，你也没办法阻拦我在赛后，对你，或者苏菀下手。”

    “你敢！”

    听?到苏菀的名字再一次被提及，萧霆烨的自?控情绪终于冲破了上限，他奋力地一掌排在桌子?上，震得所有的杯盘碗筷瑟瑟发抖，碰撞在一起发出不规则的尖叫，周围的服务生或是顾客不由得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侧目。

    “不如这样，萧霆烨，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知?道，你是数据处理高手，我给你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我手上，关于你和苏菀的资料，被存在暗网上的某个数据库，我设定了发布时间，是今晚7点，开赛的时候。

    从现在开始，你大?概能?有不到6个小时的时间，去找到它，如果?成功删除，那么永绝后患，如果?失败，那你就想想赛后怎么亡羊补牢吧，至于峡谷里的事?，我卖林思妍一个面子?，不干涉。是选择安心比赛，还是选择寻找资料，随你。”

    一石二鸟

    Alfred·张留下这一石二鸟的计划就信步离开, 只留下林思妍和仍旧没回?过神的?萧霆烨。

    “萧霆烨！时间紧迫，你不能在这里继续坐着晃神。”

    林思妍晃着萧霆烨，希望他快点振作。

    在这短短几分钟里, 萧霆烨的脑子里迅速搭建出几种可行的?破题方案, 要争分夺秒地赢下这场豪赌, 不是不可能，只是, 靠他一个人没办法完成。

    “林思妍, 我知道Alfred·张手上那些照片，是从你这泄露出去的?，但我现在不想跟你计较, 6个小?时, 靠我一个人是找不到那些东西的?, 但牛津的?实验室和我导师手下的?那些研究员齐力协作, 有超过90%的?可能，我还需要门萨俱乐部里那些数据高?手和匿名黑客的?帮忙；”

    萧霆烨抬起?眼, 看着林思妍, 炽热的?眸子里有她无法拒绝的?光, “以上提到的?所有人，只有你可以帮忙联络, 所以我现在需要你的?一个承诺，你, 是站在我这边的?。”

    “Promise。你好好比赛, 找数据的?事交给我。”

    “Alfred·张不会把鸡蛋都放在同个篮子里, 如果非要做选择, 我要你答应我，先保下苏菀。”

    “萧霆烨, 你！”

    “答应我！”萧霆烨提高?了声音，眼眶被震得殷红，是林思妍从未见过的?那种坚定。

    “好。”

    3点，萧霆烨归了队，表情?冷峻；借着买咖啡的?名义，他跟顾铮交换了各自午餐获得的?消息。

    “截下Alfred·张手上的?资料，你有几成把握？”

    “如果林思妍不背叛我，90%。”

    “那剩下的?10%是？”

    “如果Alfred·张把东西备份在了离线的?设备上，除非他肯自己销毁，否则，永远是隐患。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些东西，在接入互联网的?那一刻，就会被捕捉，不会流传到大众视线，但我需要你找烟姐去帮忙盯着，以防万一。”

    “好，她在媒体区，我跟她当面沟通。苏菀那呢？”

    “她跟曾琰待在一起?，回?来的?路上，我跟曾琰交代过，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从杰哥和Alfred·张现在的?反应来看，至少今晚的?比赛，SNE的?胜利是无法被保障的?。”

    “希望如此?，别有意外，各凭本事。”

    5点，竞技馆里，粉丝开始入场，樱桃提着一筐子的?应援棒和灯牌在指定的?位置坐下，她的?声音和身体都是颤抖的?，这不是她第一次看Milky Way的?现场比赛，也不是第一次组织粉丝应援，但在世冠的?决赛现场，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因为室内开足了暖气，大家纷纷除去了厚重的?外套，露出了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