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节

    祖宗，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已经联系公司公关部在想办法了，你就别给我闹脾气了好吗。你现在在哪？我早上起来就没见到你人了，你出去，好歹也交代一声啊。”

    “我跟孤影在一起。”萧霆烨回答道。

    “下午的AL的比赛，你不回来看了？”

    诸葛端口中的AL是今年从外卡区杀入夏秋赛季常规赛的一匹黑马。

    每年KPL的参赛席位是固定的，一只新的战队想进入KPL的方式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俱乐部参加每年的赛会考评，通过各种综合评分，被判定是否有资格进入春季赛的32强席位，而另一种方法就是通过外卡区的厮杀获得夏秋赛季的升降级赛的16个席位之一。

    通常，一个有强大资金支持的俱乐部，都会选择参加赛会考评，这就相当于是花钱买席位，而技术过硬的野生战队，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就会参加外卡赛区。

    外卡区参赛的门槛比较低，不需要有专业的俱乐部背书，只要你自己组一个5人的战队，外加一个行政工作人员，去赛会注册一个战队名称，交每人5000的报名费即可参加，很多电竞爱好者为了过一过职业的瘾，也会在这个时候与好友组队尝鲜。

    外卡区的预选赛是车轮战加淘汰制的比赛，会在4月前两周筛选出16只队伍进入外卡区的复赛，凡是进入这个赛段的队伍，可以获得6万的赛会奖励，很多职业打工人就是为了这个奖金来打比赛的。

    复赛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积分赛，而真正的技术比拼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积分排名前8的队伍，在6月的每周末与春季赛跌落下来的8支队伍进行第二阶段的挑战赛，争夺8个进入夏秋赛季的席位。

    从挑战赛开始，KPL官方会给予专业的赛事直播，选手们的待遇也基本上与正规职业联赛相当。野生队伍能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它们没有没有系统性的训练，最后都会沦落为那8只春季赛落败队伍的垫脚石。

    不过，今年外卡区，一只叫做□□ League的野生队伍格外引人注意，他们没有自己的俱乐部，甚至名字都是在参赛的那天现取的，如中文注册名「大龄收容所」所描述的，他们最小的队员也已经22岁——这在现有的KPL战队里，属于高龄选手。它的可怕之处是在于，所有队员都是KPL曾经的职业选手，他们因为各自的原因暂别过赛场，而就是这样「专业」的路人队伍，从外卡区预选赛开始一路赢到挑战赛，成为史上第一只在外卡区没有败绩的新队伍。

    之前常规赛抽签，AL没有与Milky Way分在一组，李龙和诸葛端也没有特别去研究它，而现在看这趋势，AL可能会成为今年KPL季后赛的一只强劲队伍，他们的比赛和过往数据是值得认真观看的，这道理萧霆烨不是不懂，就在孤影睡回笼觉的这段时间，他已在电脑上尝试寻找AL在外卡区比赛的所有视频。

    “我会跟我的辅助一起观看比赛。”

    萧霆烨此话一出，诸葛端也没办法反驳了：“那，行吧，外面下雨，晚上早点回来，别感冒。”

    萧霆烨关掉诸葛端的语音，而苏菀的微信信息恰好在这个时间进来。

    苏菀：那个，我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空，我做了一些糕点。

    苏菀特地挑在下午的时间给萧霆烨发消息，她觉得在这个时间，他应该是醒着的，并且不忙，但她的信息发出去，萧霆烨却没有回。

    苏菀：如果没空的话，也没关系，我只是问问。

    这第二句话刚发出去，苏菀家的门就被敲响了，她看向了墙上是时钟，这个点，她不知道是什么人来敲门，想着可能是自己在网上超市买的一些食材，于是她起身，站在门前酝酿了一段时间，探向了猫眼，发现门外竟是萧霆烨。

    她有些惊喜，打开了门：“你怎么……”

    “我今天早上来的孤影家。”

    孤影起床后饿的慌，本想问问萧霆烨吃什么外卖，可他洗漱完毕就发现萧霆烨不在小房间，于是他大喊：“烨哥，你吃什么？我要点外卖了，我好饿。”

    一转眼，他就看见自家大门敞开，萧霆烨在对面门口站着，而在萧霆烨的前面还站着苏菀，孤影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向苏菀打招呼：“苏小姐，中午好。”

    苏菀看向萧霆烨，问道：“没吃午饭？”

    “嗯。”萧霆烨点了点头。

    苏菀把两人都请进了屋：“那个，我不知道你们会来，年糕，可以吗？”

    “好。”萧霆烨替孤影做了回答。

    虽然只是简单的煮年糕，苏菀还是力求做的精致一些，她将香菇切片，午餐肉切丝，鲜虾切丁，过油煸炒后加入白菜杆煮汤，再加入切片的年糕和小白菜，最后起锅的时候，再在上面加上切条的蛋丝，萧霆烨和孤影才双排了一局的时间，苏菀就带着年糕的香味从厨房出来了，托盘上还有牛奶冰糕当饭后甜点。

    孤影被香味勾的更饿了，放下手机就不客气地吃起来：“哇！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你小厨娘了。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煮年糕了，好鲜！”

    苏菀只是在一旁坐着，微笑着也不说话。

    “你在FTEW的时候，也自己做饭吗？”萧霆烨看似无意地问道。

    苏菀摇了摇头：“他们有专门的营养师和厨师，每天中午会有工作餐。”

    “其实我们战队也有，只是烨哥不喜欢他们做的东西。”孤影一边吃着年糕一边说。

    “你多久去一次FTEW？”萧霆烨不知道FTEW对插画这件事的安排，他以为苏菀像以前在Milky Way一样，画到一个阶段才去交一次差。

    “每天。”

    “每天？”萧霆烨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看着苏菀。

    “FTEW有规定，所有与战队相关的创作内容不可以带离基地，所以我都在基地的电脑上画画。”

    “FTEW还有人在基地？我看他们队员的直播，不是季中邀请赛之后就放大假了吗？然后领队还在庆功宴上食物中毒，进医院了。”孤影将年糕吃的干干净净。

    “嗯。只有Perpetual在。”

    萧霆烨听到这话，神色有那么一刹那地改变。

    “哇，好满足！”孤影在喝完咸香的年糕汤后，补了两口牛奶冰糕，这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的感觉，让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溢出幸福感，他看了看手机：“烨哥，2点多了，常规赛快开始了。”

    “嗯，你先去隔壁把投影架好，我吃完就过去。”萧霆烨像是刻意放缓了进食的节奏，等着孤影先行离场。

    孤影扫视了一眼正低头慢条斯理吃年糕的萧霆烨和端坐在他对面的苏菀，似乎明白了什么，很识相地就起身把单独相处的时间留给他们：“好，那，我先过去了，我把门给你留着。”

    萧霆烨听着孤影关上苏菀家的门，才开口问道：“你跟顾铮，相处的如何？”

    “他，很客气，好像，对你很好奇。”

    “我？”萧霆烨没想到话题竟在自己身上。

    合理的妥协

    “他问过我，私底下的你，是怎么样的，和他有什么不一样。”苏菀如实回答。

    “你怎么回答的？”萧霆烨对顾铮怎么看自己并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苏菀对自己的感觉是什么。

    “你，更倔强一些，有很多不可妥协的条条框框。”

    “那他呢？”

    “他，愿意为了大局放弃自己的坚持。”

    “只相处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就了解到他的放弃了？”

    “我只是，听他说了他为了配合战队的需求，从射手位转到打野位的事，觉得，应该是这样。”

    “我的妥协，只对合理的事开放。”萧霆烨回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抬头，目光仍注视着眼前被他挖去一大半的冰糕。

    “那，樱桃，也是你的妥协吗？”苏菀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去问一个可能会惹萧霆烨生气，并且他可能都不会回答的问题，“你如果不想说……”

    “她不是。”苏菀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萧霆烨就给出了答案，他听到问题的那一刻，甚至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为什么你觉得我会为她妥协？”

    “我只是，看到了，热搜，而且听Perpetual说，即使是在FTEW基地，她也仍然只为你加油。”

    “如果每一个认真喜欢的我的粉丝都需要我用以身相许来报答，那我宁愿不要人气。”

    “可是樱桃，她不只是个粉丝呀，她在各个方面都几乎无可挑剔，长得好看，聪明，即使是在插画师的行列里，她也是佼佼者，如果你们……会有很多人支持。”

    虽然「在一起」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苏菀却没有办法这么轻易地说出口。

    萧霆烨听到这样的话，有些生气，他放下了手里的小勺子，看着苏菀，语气有些重：“你是来帮她当说客，还是你也是那个不可能成真的CP的CP粉？”

    见萧霆烨的脸上有一些怒气，苏菀急忙道歉：“对不起。”她低下了头，不敢再去触碰萧霆烨的目光。

    “我不喜欢被安排，尤其是来自键盘侠的臆想。”

    “我只是觉得她和你，有些地方很像，只是为了心里的一个目标，可以付出所有的努力。”

    “如果只是努力就有共同点的话，那我觉得她可以和任何一位KPL的选手适配。”

    “可是，她让自己变得更好，就是为了站在顶峰，让你看见她。”

    “为了别人设定自己的人生梦想，多么可笑，我不会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

    “可能在你眼里，将希望寄挂在别人身上，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可是，很多无助的人，之所以成为你的粉丝，就是因为他们在你身上找到了光，为他们在迷茫的人生中指引方向。”

    “你觉得樱桃是这样的人？”

    “我，我不知道，只是，我觉得她对你的追逐，让她变得更好了。”

    “她不缺光，甚至是活在聚光灯下，我充其量只是她追光路上的一个盲点，她只是想把这个角落补上。”

    “可我觉得，她对你，不是赌气，是认真的。”

    “我从未给过她任何暗示或者回应，也没想过要成为什么人的光，每个人，做好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很在意我跟她的关系？”

    “没，没有，我只是……”

    苏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确实是关心萧霆烨与樱桃的关系的，但如果只是作为一个吃瓜群众，在萧霆烨回答完第一个问题时，就应该不再继续追问了，即使是作为朋友的立场，这样的对话也着实有些越界。

    “对我来说，她与别人，没有区别，我跟她的关系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意外，工作上的交集。”萧霆烨这话算是给苏菀做了交代，他吃下最后一口冰糕，问道：“我的点心呢？”

    “你，等我一下。”苏菀经萧霆烨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是自己发微信问萧霆烨今天有没有空来取点心的，她把厨房里装好盒的蛋黄酥拿了出来，递给萧霆烨，“我多做了一些，给大家的。”

    “下次，不用这么麻烦。”

    “嗯？什么？”

    “不用管别人。”

    事实证明，萧霆烨也确实没管别人，这两大盒的蛋黄酥，在孤影家看比赛的时候就解决掉了一小盒，孤影蹭着光吃上了，而剩下的，萧霆烨全数带回了基地自己的房间，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苏菀做了蛋黄酥这回事。

    ※※※※※※

    顾铮是个行动派，在苏菀离开的那天，他答应苏菀要收集战队其他的喜好，仅仅只隔了一天，他就已经把资料整理好了，等苏菀再上班的时候，文件已经放在了她工位上。

    “你跟Fire Lightning也会讨论他的专属皮肤的设计细节吗？”顾铮给苏菀递过去一杯茶。

    “谢谢。”苏菀赶紧起身接过，“我问过他几次，但他，对皮肤的事，不太感兴趣。你好像，对他很感兴趣？” 苏菀很少见地反问了顾铮。

    “为什么这么说？”顾铮借着去接水的名义，转身离开，他的回答里有一些心虚。

    “因为你，一直问我关于他的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他多一点，知彼知己。定制皮肤的进度如何了？”顾铮顺势换了一个话题。

    “按照策划部的要求，8月底需要提交上色定稿和英雄动作的分镜图。但是因为换插画师的原因，我被额外宽限了2周。我会在下周末前把所有英雄的上色初稿画出来，然后再与你进一步商讨细节。”

    “其实，如果时间来不及的话，你不必要为了满足每个人的喜好画这么多个英雄。”

    过去的几周，顾铮观察过苏菀画自己的三个英雄的皮肤和特定动作稿，她一刻不停歇地坐在电脑前画图，工作量非常的大。

    苏菀摇了摇头：“我还是想，做到至少自己是满意的作品。”

    顾铮拗不过苏菀的执着，也就只能随她去，唯一不变的是，只要苏菀在FTEW基地，顾铮一定呆在她可视范围内，陪着她，可苏菀依旧与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就算是共进午餐，也很生份，除了工作内容，从不主动与顾铮攀谈。

    ※※※※※※

    8月底很快就到来，在这过去的两周里，萧霆烨没有与苏菀联系，在基地里也始终保持着与樱桃的距离，樱桃开直播，几次希望他出镜打个招呼，都被他直接拒绝，就连樱桃的粉丝都觉得樱桃是又一次拿热恋贴了Fire Lightning的冷屁股，要不是易星帮忙兜着，活跃樱桃直播间的气氛，以及战队其他人帮忙拍摄一些日常物料，恐怕就有人出来骂萧霆烨了。

    在赛场上，萧霆烨努力拿下所有可以拿的MVP，但是拒绝接受赛后采访，身体力行着自己的抗议，在这种氛围下，关于萧霆烨和樱桃的八卦渐渐平息了，大部分的人终于是懂得把目光转移到讨论萧霆烨出神入化的技术上来。

    常规赛在八月最后一周的周末结束，而苏菀也在常规赛的最后一天终于把所有的英雄上色初稿搞定。

    “Perpetual，所有的皮肤上色稿，我已经统一放在桌面的定制文件夹里，等你们下周开完会确定通过具体的英雄，我才开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