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节
?旁人。
她上?战场那么?多次, 还从来没有受伤后被人抱着回来过?。
如今就只是腿上?受了?点小伤。
啧,丢人。
眼前这一队士兵的视线来来回回地在她和傅司简身上?穿梭, 甚是……慈祥。
说来也好笑,顾灼居然从他们眼里看出了?慈祥。
她却还得?装作没看见,硬着头皮问他们一些最要紧的事:“那天随我上?山的人都回来没有?”
领头的那个比较有眼色,闻言便低下头抱拳道:“将军,人都找回来了?,没受重?伤。马……还有些没找到?。”
那可是战马,再养那么?几匹费钱又费劲。
“别找了?,去叫山上?的人都回来吧。”
“是。”
领头的带着他的一队人默默向山上?去了?。
此?处已临近山脚,没有嶙峋怪石,也没有虬起突出的树根,地势平缓得?多。
傅司简抱着小姑娘继续慢悠悠稳稳当当地向山下走。
两人耳力都不错,于是便听见顺着风传来的——
士兵甲:“头儿,抱着小将军的人是谁啊?”
士兵乙:“难不成是将军府的侍卫?”
士兵丙:“啧,看着不像,与顾侍卫他们的衣着不一样啊。”
士兵丁:“今早上?山前,顾侍卫到?处问,昨晚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墨色大氅的人回来,不会……就是抱着小将军那个人吧?”
士兵甲:“那岂不是小将军昨晚就被找到?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在山上?待一晚上?不回来歇着吧?”
士兵丁:“……重?点难道不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领头的听着身后的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严厉道:“咳,别学会个词就乱用,小将军的私事是你们能议论的吗?”
声音终于渐渐远去,顾灼却始终将头埋进傅司简侧颈不敢抬起来,心里数落着士兵们口中的“顾侍卫”。
怕不是军营里的人都要猜出来,她与傅司简在山里过?了?一夜。
偏偏她听见男人低笑了?下,然后凑近她耳边慢慢地重?复着:“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还状似无奈地又来了?一句:“夭夭,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做,对不起他们这些猜测,可我的名声算是毁了?,你得?对我负责啊。”
顾灼还在想该怎么?挽回自己被“顾侍卫”问走的威严,闻言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我的名声也毁了?,你怎么?不对我负责啊?”
她说完就意?识到?不对,甚至都猜到?这男人要回什么?。
果不其然,她听见男人的声音里笑意?明显:“嗯,也行。”
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顾灼伸手就想拧他的腰。
可不知是男人身上?的衣服太厚,还是他腰侧梆儿硬,总之,她没拧动。
她气不过?,张嘴朝眼前的脖颈咬了?一口,没用狠劲儿却也弄出来个不浅的牙印。
对傅司简来说,这几乎都算不上?疼,含笑道:“夭夭,你再多咬几下,被你那些属下看见,咱俩的‘干柴烈火’可就真的坐实了?。”
顾灼想不管不顾地咬他,终是屈服,嘴唇翕动了?几下便放弃。
她才不要坐实。
小姑娘的唇瓣还没离开他的脖颈,张张合合那几下就像是细细密密的吻,轻柔而温暖,傅司简没忍住抽了?口气。
他这两天属实忍得?不轻,小姑娘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能轻易打开他汹涌欲.念的闸门。
握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夭夭,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顾灼这才离他脖颈远了?,呢喃细语:“呃,我没有。”
傅司简舔了?舔后槽牙:“你最好没有。”
顾灼眯了?眯眼:“傅司简,我怎么?觉得?你在威胁我?”
“那倒不是。”
明明就是。
她挂在男人脖子上?的手臂缠得?更?紧了?些,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才开口:“就算我占你便宜,你能拿我怎么?样?”
傅司简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挑衅我?嗯?”
“你总不会把我摔下去吧?”
“我自然舍不得?,不过?……我把便宜占回来,还是很容易的。”
“切。”
傅司简在她脸上?亲了?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顾灼没放在心上?,他不会在这随时能碰到?人的路上?使那些招数欺负她的。
又遇见一队士兵,被傅司简以“小将军腿上?受了?伤,回去让军中大夫准备着”打发走后,顾灼开口道:“傅司简,你放我下来吧。”
“先抱着,看见营帐再放。”
可眼看,营帐顶都瞧见了?,傅司简仿佛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一般,一点儿要放她下来的迹象都没有。
顾灼再次提出下来自己走的要求时,便听见男人低低笑了?一声。
电光石火间有什么?念头从她脑海中飞快闪过?,她抓住了?:“傅司简,你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
“夭夭,你难道没听过?,兵不厌诈?”
她听过?,她还很熟。
顾灼总算知道方才傅司简那句意?味深长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他要将便宜占回来,确实不用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她。
他只需要抱着她走回山脚下的营帐,就足够众人浮想联翩地猜测他们有多关系匪浅了?。
顾灼倒也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与傅司简的关系,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但是看傅司简,一副要昭告天下的模样。
她十分?后悔,她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的。
她明知道,在“厚颜无耻”这件事上?,她根本比不过?傅司简。
“你、你卑鄙。”
“夭夭,你现在最好的做法是把脸藏起来,我可以跟他们解释是你身体乏力。”
“那你为什么?不能把我放下?”
“抱着你比较舒服。”
……
顾灼此?时被他抱在怀里,就像一条任人摆布的鱼,挣也挣不脱。
便只能如他所说,将头埋进他侧颈,不让人看见她的脸。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点掩耳盗铃了?,难道营中的士兵还能不认识她身上?这件绛色的斗篷。
就算它已经脏兮兮的。
可总要比她再看一次那种慈祥的来来回回在她和傅司简身上?穿梭的视线要自在。
傅司简看着小姑娘贴在他侧脸的发顶,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他觉得?她在这些事上?,有时候迟钝得?厉害,就像现在。
她这样紧紧地贴着他,恨不得?钻紧他怀里,看起来可比方才与他亲密多了?。
一看便知道,他与她,关系不同寻常。
正合他心意?。
他不过?是想让这些人知道,小姑娘已经有他了?。
可他没想到?,小姑娘还能更?合他心意?。
顾灼是偶然间睁开眼才看到?,方才她在傅司简的脖子上?咬出来的牙印,不仅没消,还在那浅浅的凹凸不平四周显出越来越深的红痕。
她居然咬得?这么?用力吗?
怎么?傅司简都不喊疼的。
顾灼心疼归心疼,当务之急却是让这个痕迹尽快地消下去,不然被人看见,她真的说不清了?。
姚云和玉竹的话又清晰地响在她的脑海:
“将军,你可不能霸王硬上?弓啊。”
她不是,她没有啊。
病急乱投医这种事,总是脑子滞后于行动的。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舔.舐了?几下,仿佛这样抚慰着,便能奇迹般地让它消失似的。
端详了?会儿,好像,确实有些效果?
其实,只是晶莹的水渍染在麦色的肌肤上?,填在那些小小的牙印凹陷中,模糊了?红痕与周边肤色的分?明感。
她又凑上?去,温热的呼吸填满她与男人脖颈间的缝隙,更?轻柔地用舌尖细细扫过?牙印的轮廓,一圈一圈,将每个角落都照顾得?周全?。
倒是折磨得?傅司简浑身一麻,险些手一松将怀中人摔下去。
更?紧地握着她的腰和腿弯,享受却又难熬,傅司简几乎已经没了?脾气。
他听见小姑娘沮丧的声音小小地抱怨着:“怎么?还消不下去啊?”
便又要凑近他,继续方才那一番动作。
傅司简没工夫去思?考她要把什么?“消下去”,却不能再任由小姑娘这样作乱,只得?捏了?捏她的腰间软肉,哑着声音道:“夭夭,方才有人过?去。”
这才惊得?顾灼从男人脖颈间抬起头,他们居然已经进了?山脚下这处营帐,她还看见有士兵小跑着朝他们过?来。
那、那岂不是都被看到?了??
她刚刚,都做了?什么?啊?!
顾灼要疯,甚至想再咬傅司简一口,比上?一次还要用力。
“你、你……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小姑娘脸都皱成一团,眼角都泛起水意?,懊恼又生?气,噘着粉唇控诉他,声音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司简几乎要克制不住亲上?去,从她扑闪着的桃花眼到?他肖想已久的红唇,全?都印上?他的痕迹。
祛寒
最终, 却也只是?安抚地蹭了蹭她的发顶:“我挡住了,没人看到。”
“真的?”
“真的,不骗你。”
他哪会让别人看见小姑娘那副模样。
士兵已经到了他们近前, 看着两人气喘吁吁道:“将军, 大夫已经在等着了。”
傅司简朝他点了点头:“走吧。”
那士兵转过身带路,缓了缓剧烈的呼吸, 才有心思琢磨起别的。
他方才跑过来时,好像是?远远瞧见, 这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
那话怎么说来着, “打情骂俏”。
啧。
不一般。
傅司简抱着顾灼,随着那士兵进?了一间营帐, 大夫已经提着药箱在候着了。
营帐中提前准备了炭盆,比外面要暖和得多。
他将小姑娘放在简陋的床榻上, 便给?大夫腾了位置。
大夫打开药箱, 在塌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小将军, 伤在哪了?”
“在腿上。”
顾灼将左腿微微转了一些,大夫就瞧见那破破烂烂沾满血迹的裤腿。
正拿了剪刀要划开裤腿时,冷不防被站在身后的男人按了下肩膀:“先等等。”
傅司简见那士兵还在帐中等候吩咐, 揉了揉额角:“你出去守在帐外, 别让人进?来。”
士兵倒是?个懂规矩的, 闻言先是?去看顾灼,见她点了点头, 才转身出去。
在帐外守着时, 他也回过味儿来。
那个男人, 该不会是?嫌他杵在那儿看小将军换药吧。
呃,就十分无语。
士兵出去后放下帐帘, 傅司简才拍了拍大夫的肩头:“你继续。”
而?后,就被小姑娘瞪了一眼?。
顾灼当然知?道傅司简为何让人出去。
她觉得这男人从山洞回来后,醋劲儿越发不再?遮掩。
不仅如此,被她瞪,傅司简竟只是?挑了挑眉。
得,无耻劲儿也懒得遮掩了。
大夫将裤腿剪开,露出包扎着伤口的布,已经被血染了一大片,中间点点鲜红。
他小心翼翼解开看了看,用干净的布巾沾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晾凉的开水去擦拭清洗,没一会儿,盆中的水也不再?清澈。
傅司简只看了一眼?那再?次崩开的伤口,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转头去看小姑娘,正巧看见她低头躲开他视线的动作。
像只小鹌鹑。
她也知?道心虚!
顾灼自然知?道。
她看见傅司简皱起眉头的一瞬间,就猜到他肯定?会生气,会温柔地看着她,会用心疼又无奈地口吻问她:“夭夭,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严重?”
她十分心虚,仿佛她是?个骗人的小孩。
但她又在心里弱弱地反驳:她其实也没有怎么骗傅司简吧,实在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才那么一点点血,伤口也不太大,还没他自己腰上那道伤重呢。
这种小伤,她受过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顾灼觉得她被傅司简拿捏得死死的。
方才她躲开他视线的时候,甚至都?生出不敢再?受伤的想法了。
他成?功了。
不过,顾灼当了会儿鹌鹑,倒是?没等到傅司简出声。
她抬头去看,他还依旧皱着眉头,眼?睛都?不眨似的盯着大夫给?她处理伤口。
她瞬间就明白,傅司简顾着她在军中的威严。
他好像,总是?待她这般周全妥帖。
大夫细细清洗了顾灼腿上的伤口,见愈合得还不错,那布上大片的暗红多是?早已干了的血迹。
“小将军没伤着骨头,伤口崩开的地方不算严重,再?上些药,这几日注意着不要沾水,很快就痊愈了。”
顾灼听见前半句时,还有功夫对?皱着眉的傅司简挑挑眉,意思是?“你看,大夫都?说不算严重。”
她觉得他能?看懂。
可她听见“不要沾水”时,愣了一下,再?顾不得与傅司简争论伤口严重不严重这事。
因为,她想洗澡。
她甚至开始后悔,怎么就让傅司简也听见这话了呢。
方才应该让傅司简跟着那士兵一道出去的,现在倒好,她想偷偷洗澡,他肯定?会拦着。
要了命了。
大夫低头从药箱找药时,听见傅司简问道:“你瞧瞧,这药可使得?”
将自己的药放在塌边,大夫拿过傅司简的药闻了闻,又捻在指尖一点尝了下,皱着眉头开口:“这药……”
傅司简见大夫这反应,紧张起来。
他给?小姑娘腿上用的,就是?这个药。
这是?他离京时太医给?备的金疮药,还备了些解毒丸什么的,自从上次他在客栈被下了迷药便一直随身带着一些。
那天上山寻人前,他猜到小姑娘可能?会受伤,也可能?因为风雪和伤口引发高热,便又从军中拿了能?治温病的药。
他嘱咐着其他上山寻找的人也从军中拿了类似的这两种药,以防谁找见顾灼却不能?及时给?她治伤。
只是?他这金疮药该是?比军中的要好些的,怎么这大夫是?这副神色。
这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其实大夫只是?有些疑惑。
他师父的祖上是?被皇帝送到军中的太医,后来便在北疆安了家。
手上的药有些像师父曾经给?他看过的金疮药的药方,用料极其珍贵。
军中自是?找不齐那些名贵药材的,是?以军中的金疮药改了其中几味药材降低了成?本。
用在普通的伤口上止血是?足够的,只是?生肌愈合的效用打了折扣。
这药该是?只有宫中才有,不过说不准是?皇上赏下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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