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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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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晋江独发

    “温恋舒, 你是在避孕吗?”

    魏长稷这句话说完,似有什么魔咒般似的,一遍遍回绕在脑海, 钻心刺耳。

    温恋舒嗫嗫的攥着手,揪住围着身的衣裳。

    可衣裳只要那么大?,腿却是?很长。即便温恋舒极力蜷缩,小腿自?脚踝的地?方还是?露着, 烛光之下,莹白发?亮。

    她坐的地?方是?个长塌。

    铺着蒲席,摆了小案。

    其上放着立春早前?准备的甜茶。

    如今她在这边,魏长稷在那边。

    温恋舒想要解释, 可嘴不听心的呼唤, 关键时候像是?被缝了针似的,除了喏动再没别?的变化。

    而魏长稷……

    他给自?己倒茶,再喝茶。

    然后再倒再喝, 以此来回, 循环往复。

    除了杯子和?小案的碰触,盥洗室再没别?的声音。

    温恋舒见?过很多时候的魏长稷,或疏朗带笑, 或怒目而气, 不论那种,总是?带着活气。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让温恋舒察觉到他的烦闷。

    烦闷到, 他甚至都?不曾看她一下。

    温恋舒心里一痛。

    总觉着,是?自?己把他逼到这个地?步。

    温恋舒按住他的手, “魏长稷,你听我……”

    说字未曾出口, 魏长稷却突然抬头,眼睛措不及防落到她身上,让温恋舒骇了一跳,他有些不想听她那些解释。

    又或许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生平头一次,他竟也有了不敢的东西。

    魏长稷抿着唇,用力抽出手,“不必。”

    温恋舒微愣。

    未曾想到,魏长稷却是?连她的解释都?不要。

    “我来问,你来答。”至于她的那些或伤人,或甜蜜哄骗的话,他且都?不想听。

    不听,也就不知道。

    不知道,他就能继续哄骗自?己,跟她走下去。

    “什么时候开始的。”魏长稷道。

    温恋舒多想当听不懂,可惜啊!她听得懂。

    听得懂,也就更觉对不住他,“我们?……第二?回的时候……”

    因为新婚他做的实在迅猛,温恋舒反应过来,翌日很怕很快会?怀孕,但又不好请大?夫避,所以用了嫂嫂这个方法。

    姜锦竹自?生过双胎,身体一直不好。

    但吃药会?损伤姜锦竹根本,故此朝大?夫问了这么一个法儿。

    虽说挡住的概率不是?百分百,但这么些年,竟真叫姜锦竹给躲过了。

    温恋舒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

    未曾这才几次,就被魏长稷发?现。

    “第二?回吗?”原来那般早,她果真是?不喜他。魏长稷唇角讥讽,“可曾有想过告诉我?”

    那么犹豫那么一瞬,都?算温恋舒待他良善。

    温恋舒却咬唇……

    她能说些好话去消弭魏长稷怒火,但事实是?,她不想骗他。

    “没、没想过。”

    有过犹豫,但从未考虑告诉他。

    一边觉的魏长稷会?生气,另一边,她又觉的自?己能调整和?接受,总而言之,是?她的错。

    温恋舒认。

    “对不起?,我……”现在已经愿意?生了。

    后面半句话没出来,魏长稷却似被什么刺激了一般。

    看着她坐在那里,即便衣不避体,然而简单的金簪挽住一头乌发?,容貌惊艳就让人动心。

    她是?高?贵的,他却出身卑贱。

    她是?好看的,他却粗鄙不堪。

    此时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未曾把话说出来,魏长稷却能想象,“我”字后面追随着什么。

    【“我不愿意?。”】

    【“我不想生。”】

    单是?想想,都?感觉人要窒息。

    脑袋欲裂之间,不知怎的,魏长稷想起?大?婚那天,听见?席上有几人背对着他议论,其中包括当初在宫宴上,看温恋舒眼神痴迷的吏部侍郎。

    他吃醉酒了说——

    “魏长稷,配不上她。”

    彼时魏长稷一脸淡定略过去。

    他以为自?己不气。

    毕竟配不配得上的,那吏部侍郎说的也不算,谁说的都?不算,唯一能做主的——是?温恋舒。

    谁知温恋舒看着温顺,却赠于他这么大?份精细。

    他原以为不在意?的那些话,却无?知无?觉的留在了心中,就待有朝一日时机恰当,准确无?误的插进他的心。

    魏长稷也是?这时候才知道……

    原来便是?当了将军,在喜欢的人面前?,也会?败的溃不成军。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偏偏,成了这样的自?己。

    魏长稷:“对不起?什么?”

    “也是?,你那样高?贵,我却只是?个奸/生子,即便如今做了夫妻,你也从来没有瞧得上我。”

    夫妻应该怎么相处?

    魏长稷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事,都?会?顾忌温恋舒的情绪。

    但自?打成婚温恋舒想做什么,却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她没有新嫁娘对未知的惶恐,归根结底,不过不在乎。

    不在乎魏家怎么样。

    也不在乎是?否应该去融入。

    跟温恋舒在一起?,本就是?他追着捧着她的时候多。

    甚至至今他都?不确定,温恋舒偶尔流露出的温柔,是?对他的施舍,还是?有过那么点动心。

    但都?不重要了,今日他听不下去,也不想听。

    魏长稷:“你怎么会?想要我的孩子?我又怎么配让你去给我生孩子?”

    说到最后,魏长稷唇角微扬,头一次以居高?临下审视的态度,几分戏虐的瞥了眼温恋舒。

    夹在的几分笑意?……

    也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

    温恋舒拧眉,不甚愉悦的盯着他。

    她觉的魏长稷此言过于讥讽,不甚好听,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在看到魏长稷伤心的眼神那刻,不敢反驳。

    因为总觉得自?己此时若出口一句,魏长稷就会?被刺激的发?疯。

    “我先走了。”魏长稷站起?来,抻了抻衣,明知温恋舒不喜他做这个动作对着她,怕把灰弹到她身上。

    但顿了一下,魏长稷还是?做了。

    朝外看了看天色。

    温恋舒蹙眉,黑漆漆的天,他又去那儿?

    想完耳边就听魏长稷道:“我今日不会?回来,明日也不会?回来,或许接下去的许多日,都?不会?回来。”

    温恋舒一下抬头,心虚都?忘了。

    眼中就剩对魏长稷这句话的忍耐和?憋闷,“你此话何意??”

    生气到分房吗?

    魏长稷却不怕她气了,嘴上说着为她着想的话,态度却头一次不咸不淡,“有些事情你既不想跟我做,倒也不必如此……”

    说着魏长稷眼睛往她腿间看了一瞬。

    意?有所指声音复杂道:“如此将就。”

    瞬间温恋舒往下拉了拉衣裳,面上飞过一层红云羞色。

    “你对我虽不喜,我却毕竟为你丈夫,往后,你就当好你的魏夫人,想要什么,直接说,能给你的,我尽量给。”说着魏长稷却是?笑了笑,“咱们?就这样互相忍耐的过下去,谁也别?再耍些隐瞒对方的小手段。”

    他什么样的人,温恋舒知道。

    不就是?好色粗鄙,贪图她牡丹之貌?

    而温恋舒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有数。

    自?尊高?傲,唯利而行,这不就温恋舒想要的吗?

    既有魏二?夫人之名,助她救助叔父,却又不必跟他行夫妻之事。看在她要忍耐他一辈子的份上,他给她就是?。

    温恋舒看向?魏长稷。

    自?然看到了他脸上的倦怠,眼底的疏离。

    便是?当初在庆阳王府,他们?言辞之间针锋相对,魏长稷对她都?不曾有过这么淡漠的时候。

    温恋舒忍不住鼻子发?酸。

    习惯真的让人害怕,这才多久,她竟受不了他无?情。

    “魏长稷!”

    魏长稷要走,温恋舒抓住他。

    即便明知自?己衣不避体,双手都?伸过去。

    似乎这次他要真走了,往后就真像魏长稷形容的那般,夫妻淡漠,煎熬忍耐。

    “曾经我去庆阳王府取嫁妆回来的路上,你质问我——能不能叫你一次……如今我叫了。你也说让我害怕了哭,扯不到就叫,你不理你就撒泼无?赖。”

    闻言魏长稷一时错愕,没曾想被自?己下了套。

    自?然。

    也是?温恋舒聪明,理智。

    即便这种时候,也懂得拿捏他。

    还是?他们?的矛盾,没有让温恋舒真正难过。

    “撒泼无?赖,我许是?不会?。”她的生长环境,也从未见?识过那等时候,唯一荒唐的文姨娘和?计姨娘打架,她也不敢上……

    因为肯定的打不过魏长稷。

    温恋舒深吸一口气,“但我知道,我且不想叫你离去。”

    魏长稷轻笑,“那你觉的如今这样,我还有留下的必要?”除了没有大?吵大?闹,他们?已撕了最后一层伪装。

    彼此对对方什么心思,早已心知肚明。

    温恋舒不喜欢他。

    为避子嗣做到这种地?步……

    他是?个男人,难道继续在这把骨头丢到地?上,给她继续踩?

    温恋舒眼神不避不退,“为何没有必要?事情没有解决,就是?你留下的最大?的必要。”

    温恋舒一向?是?个果断的人,也可以说狠。

    她决定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就是?去喜欢推动她人生悲剧的魏长稷也愿意?。但她不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局势,就算衣不蔽体,也要拉住魏长稷掰扯清楚。

    她避孕,没有不想不想要他的孩子。

    只是?因为母亲因她而死,从小负担着生母性命过于沉重。

    也是?因为目睹过嫂嫂生双生子,两回产婆都?断言熬不过那日。

    生命的降临很美好,意?味着生命的延续。但生命的降临也是?沉重的,它用一个个脆弱的姑娘铺路。

    母亲究竟有多伟大?,温恋舒暂且没有体会?过。

    如今她不过初为人妻子,才十七岁,想象不到,也没勇气,去拿着这条尚且眷恋人间的性命,去孕育生命。

    想着温恋舒闭了眼,再睁开带着股一鼓作气,“魏长稷,我是?有避孕,但我避孕是?因为……”

    “你不用说。”

    魏长稷打断她。

    “我要说,我避孕是?因为……”

    “不要说!我叫你不要说!!”

    魏长稷怫然一下,挥落桌上茶盏。

    因为什么,无?论什么理由,都?遮掩不了他是?魏长稷,她不愿为他承受一份重量。

    他转身走了。

    温恋舒呆呆坐在原地?。

    盖着的衣裳差一点滑落,摇摇欲坠挂在她茫然的腿上。

    温恋舒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门,有些无?措,有些酸楚,又有些呆滞的想——方才,魏长稷是?吼了她?还朝她丢了杯子?

    她眨眨眼,后知后觉害怕。

    立春走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这样六神无?主的她。

    金簪挣落了地?,满头乌发?凌乱,苍白的面颊上嘴唇咬着,眼睛竟有几分湿润。

    立春惊了一条,明显听到方才这里的争吵。

    她走过去,正欲说话。

    却在蹲下去的那瞬,忽然瞳孔微震,“夫人,你流血了?”

    却原来杯子摔碎的那瞬,碎屑乱溅,其中一个划过温恋舒腿上的肌肤,流了些许鲜血。

    “奴婢先给您上药。”

    温恋舒不说话,像个木偶一样。

    明明伤口根本不大?,当药膏抹上去的时候,温恋舒却忽然没忍住,抓着衣裳,憋住声音,悲痛万分的开始无?声痛哭。

    “夫人……”立春不知怎么劝。

    寻常矛盾,尚且能让人理智,但夫妻生气,原本就没有道理可言。纵使夫人避孕有错在先,但二?爷对夫人又喊又摔杯,最后伤了夫人,也着实过分。

    “立春……我好疼啊……”

    立春却明白,其实不是?疼。

    只是?夫人极需要,给这场哭泣寻个借口。

    这一夜温恋舒哭了半宿,魏长稷在书房练剑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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