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节
,只想要老?爸幸福。
在她忍不住吸鼻子的前一秒,一件宽大?的羽绒服忽然覆到她睡袋上面。
温热包裹住大?半身。
脱掉外衣后只剩里面的单薄毛衣,景淮重新躺回她身边。
明寐的眼睛随了妈妈,尽管狐狸眼的眼型还?没有长开,但撑圆舒展的时候,漂亮得像能承下整片星空的潭。
抉择落地,心跳随着?心情逐渐平静,她没有任何前提地说了一句。
“景淮,其实……”
“有你这么一个哥,还?挺好的。”
少女柔软的话融入空气,从下一秒开始,这个冬天好似更冷了。
看似随口的一句夸赞和认可,不约而同地让两个人的心里都空掉一块。
这簇还?没绵延扩大?的火苗,由明寐率先掐灭。
对那个夜晚最后的记忆,留在湖畔。
朋友们沿湖举着?烟花拍照欢笑?,而明寐偏头?,目光穿过众人,对上清俊的少年透过绽放的银色仙女棒望向自己的深沉眼神。
手?里的仙女棒即将燃烧殆尽,银色的火花像从天坠落的碎星。
下雪了。
所有人都在抬头?仰望飘下的雪,只有他们二人维持对望,像被?时间?空间?摁下暂停键。
那个冬天明明那么冷,可是她记得,与景淮对上视线的那一刻。
自己的胸膛那么滚烫,容不得雪点驻足。
最后,她先闪开了眼。
……
再?回神,目光由涣散到清晰,眼前是景淮卧室的天花板。
明寐用手?心将鼻尖焐热,心里莫名不舒服。
她好像终于回想起了,为什么那个晚上那么难忘。
明寐轻轻从床上坐起来,偏头?往床下看去?。
是她自顾自地觉得是错的,率先把界限划清楚,不许他再?靠近半步。
她都没有认真回应过他,也根本不顾他的心情。
而是用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控制住了自己,也捂住了他的嘴。
“怎么了?”景淮温润的嗓音再?次于她身旁响起。
场景那么相似。
视觉在黑暗中逐渐适应,明寐见他缓缓睁开眼,略有迷离的眸子仰视着?自己。
景淮的眼神与那年仿若一般,只不过更成熟,好似多了几层裹着?纱的深情。
看不真切。
明寐抿抿嘴,把自己的被?子掀开一点。
故事里,躲在城堡里的黑魔女选择为一人而勇敢,那瞬间?,连凛冬的风向都仿佛被?喝令,随着?她坦率的心而变动。
明寐澄澈的眼眸里,沥青色的冰迸开裂缝,在月色映光下,好似有千万切面的黑钻。
柔韧的嗓音毫无忸怩。
“天冷。”
“你上来睡吧。”
Narcolepsy
Narcolepsy:24.
明寐的话像一枚小石子投入桃花潭, 激起?浅浅涟漪后不断下坠,在漫落千尺后掉入地底火山,焚尽于他眸底的灼热。
细软的地毯绒被他修长的指间夹着, 摩挲,景淮深沉目光带着点懒, 一点都不急:“确定吗?”
运筹帷幄的淡然是他的杀手锏,景淮会用无限的耐心和时间消耗掉她的急躁和冲动,让明寐想清楚一切以后,再告诉他决定。
他的一句反问,含着说不清的异性?之间的分寸和暗示,让明寐又开始臊得?慌。
再怎么样,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 没正经谈过恋爱的女生。
面对?的,是邀请一个成年?男人上床同睡。
手心湿黏黏有汗,明寐垂头, 黑发遮住近半白?皙的脸颊,半晌,准确却也含糊地回答:“…嗯。”
在思考自己是否做了个错决定的这会功夫,原本被月光普照的床面忽然落下一片阴影, 笼罩住了她的身子。
明寐愣了下,再抬头,温热的气息漫来,景淮的手臂已经撑到了她的身侧。
男性?气息铺洒下来,袭盖充斥。
“为什么。”景淮凑近,在黑暗中仔细注视她, 露出浅笑,“担心我??”
在夜晚, 尤其是封闭空间,人与人的对?话就会下意识地压低声音,于是在此?氛围下他沉沉好听的嗓音就更?多蛊惑性?,扰乱人心。
才不是呢,这是你的房间,我?在你这里借睡最后把你害得?感?冒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标准答案大脑已经给?出。
明寐望着景淮那多情
依誮
却只看她一人的桃花眼,开口却是:“对?,就担心你,不行?”
她大胆又直白?的回复,使对?方的目光有短瞬的木顿,随后,景淮眼角绽开,笑意温柔深入,“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那就,睡吧先。”说罢,明寐在床上往旁边挪,想给?他腾出一半地方,这时,手腕倏地被握住。
两人迥乎不同的指纹错落相贴的瞬间,摩擦出了透明的火花,静电般酥麻顺着血管脉络直逼神经。
明寐呼吸稍滞,瞧向他的目光都乱了。
景淮握着她的手腕却没再靠近,指腹摁在腕子跳动脉搏的位置,忍着想摩挲的欲|望,有些想将她此?刻慌乱的神色收藏起?来。
那必将是舍不得?任何人窥探的,惊世骇俗的,旷代绝作。
这颗心脏,已经多久没这么乱频的跳过了。
“明寐,”他平复鲜少不淡定的情绪,微笑毫无破绽,问:“我?帮你治病,你考虑一下我?,好不好?”
……
窗外?天幕泛起?鱼肚白?,阳光升温灼地,窗帘一分一寸透着明亮。
太久都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手机闹铃开始震动的时候,明寐还有些不愿意醒。
崇京的冬天很干燥,但?卧室里的湿润度刚刚好,一晚睡下来都没觉得?嗓干,她哼哼着翻身,差点翻进景淮的怀里。
明寐从惺忪到瞬间瞪大了眼,视线里,男人还熟睡着,呼吸平稳,舒展的眉眼没有任何动弹的迹象。
即使他皮肤白?皙气质温柔忧郁,却从不缺少半分男性?荷尔蒙,那藏在衣服下的结实身材一点水分都没有。
但?是。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景淮睡着的时候,总给?她一种异常脆弱的感?觉。
明寐看了眼手机,都十一点了,对?着他小声叫:“景淮。”
“景淮?”
“十一点了,你今天没事干吗?”
叫了好几声对?方都没反应,要不是还在呼吸,她真要怀疑这人还活着没,明寐手肘撑床一点点挪近,凑近他的脸,近到能闻到淡淡香味,感?受到鼻息。
景淮睡着的时候,眼梢竟然是有些上扬的,不同他人,不管睡多久,他的嘴唇都始终红润饱满。
这样看上去……还真有些像童话里的睡美人。
睡得?还真是毫不设防啊,明寐看着他想。
要是躺在身边的不是她,换成任何一个女流氓,那他还跑得?了?
不过看着他这幅样子,突然就能理解为什么学校里那些女生那么痴迷垂涎了,确实是祸水美色,就算是她这么看久了也忍不住……
想到这儿?,明寐自己一愣。
草,忍不住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突然清醒,忍着想给?自己两嘴巴的冲动,明寐从床上爬起?来,几秒钟后,又返回去凑近,抬起?手来很轻很轻地在景淮侧脸上“打”了一下,连声音都几乎没有。
“狐狸精,揍你。”她瞧着被打还依旧熟睡的男人,禁不住弯抖唇角。
明寐翻身下床,收拾去学校,留他一个人在卧室继续睡。
……
人休息好了,精神头足,神清气爽,看什么都顺眼。
明寐走进校园,看天是蓝的,看花是美的,看人是善的,一路哼着小调到教室。
进教室时,她瞧见班上一堆男同学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课题。
有人还在白?板上列公式画图计算,讨论得?热火朝天,明寐一边走瞥了眼白?板上那些东西,在走过他们桌边时慢慢停下。
她一停下,那些男生不由自主都闭嘴了,纷纷抬头看明寐。
她的气场太足,又因为缺觉没好脾气,所以平时在班里男同学们根本不敢搭话,虽然明寐是第一名,但?他们也不敢主动来问题,更?别说邀请一起?讨论了。
明寐站在他们桌边,低头短短瞅了一眼,然后撂一句:“死脑筋啊都。”
“切个角度,换条路线,这题简单得?小学生都会解。”
她一说,这群百思不得?其解的理工男瞬间眼睛冒光,凑上来问:“怎么做?你看懂了?”
“对?啊明寐,快给?我?们讲讲。”
“你看看他又画图又摆弄,半天啥也没搞出来。”
明寐从小就擅长理工学科,因为很喜欢那种攻略难题的成就感?,更?喜欢在大家还都抓耳挠腮的时候自己却易如?翻掌的装逼劲。
她看着这帮男同学求知若渴的神色,勾起?嘴角,仰下颌,精神力充足时狐狸眼会盈着自信而傲气的光。
明寐伸手,“笔来。”
身边男同学跟侍从似的递笔到手里,明寐转身,把上一位同学写的东西框起?来留下,长发荡着黑色的尾浪。
她的眼神从容,字迹漂亮飘逸,难题在手中迎刃而解。
原本在课间有些嘈杂的班级一点点安静下去,到最后,她在台上解,大家在台下记。
听着背后的那些讨论和写字声,明寐越写越来劲,眼里的光愈发旺。
以前怎么不知道,在学校还能这么有意思。
……
手机被随意扔在地板上,毫无前兆开始震动时惹得?木地板引起?一阵共振,把原本不大的震动声音波及得?更?吵耳朵。
突如?其来的噪音,划破了房间原本的安静。
景淮身上的褐色背带裤留着色彩不一,深浅区别的颜料痕迹,是平时画画就会穿的工服。
他握着画笔偏头,瞥了一眼手机上亮着的来电人,半晌,又扭回头去调色,就那么随它振动,置之不理。
手机振了一遍,停了,过去十几秒后又开始闹腾。
电话打到第三遍的时候,景淮一抬手,直接把画笔投进水桶里,扑通一小声溅出来,然后俯身过去捞过手机接通。
他把手机开免提,放在一旁小凳上,语气轻悠悠:“什么事。”
对?方没有因被怠慢而产生任何情绪,语气尊敬,“小景老师,景老请您过阵子回一趟家,为下半年?的巡展准备。”
调色板上静置了一大坨纯白?颜料,景淮盯着手里这纤尘不染的白?,口吻散漫,连伪装都懒得?:“父亲巡展,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方一时语塞,明显不知道怎么把这不能捅破窗户纸的事说清楚,“您……”
“小景老师,这是您父亲对?您的认可。”
“他不知道吗?现在外?面的人都批判我?的画没有灵魂,只会炫技呢。”景淮笑了,低沉笑声细碎又愉悦,继续说:“父亲驰骋艺术界几十年?,我?怎能让他到了收穗的年?纪也被称为炫技之人啊。”
助理沉默了,被他这笑眼刀子噎得?没话说。
随着电波的沉默,景淮也一点点淡去笑意,唇角勾着,眼却冷得?吓人。
一滴血红的颜料坠入纯白?,蔓延,污染了这片粹。
他拿起?手机关掉扩音,放到耳畔。
景淮扬起?喉结,缓解长时间绘画的僵硬,喟叹半声笑道:“你直接告诉他吧,我?不会再给?他画了。”
“哪怕放弃所有,我?也没关系。”
“张助理,你知道吗?”他缓缓睁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话中意味深长,“因为我?现在,在做很重要,更?重要,最重要的事。”
“人总得?不管不顾这么活一次,对?不对??”
说完,景淮直接挂断电话,然后随手把手机关机丢掉,手机在光洁的木地板滑出一段距离后停下。
偌大的,经过改造的画室重新归为平静。
他盘着腿坐在地板上,周围零落着颜料,水桶,各类工具画笔。
时间交由他支配,传声的介质被限制,藏在家里的这件画室仿若是他为自己打造的溺水鱼缸,不许他人观赏,也拒绝所有拯救。
景淮把调色盘放在地上,双手搭在膝上垂着,略有弓腰,缓缓抬头,仰望着面前这副巨大的还未完成的作品。
窗外?一束光投下来,从画布顶端射下来,像施舍于他眸中的天光。
巨幅画布下,弓腰坐着的人略显出渺小。
景淮仰着头,与画中浸在色彩轮廓中的人对?望,目光愉悦又惝恍,像个舍命的,病态迷恋的,虔诚的信徒。
……
傍晚时分,明寐上完了今天所
依誮
有的课往学校外?走。
睡得?好就是不一样,半天紧锣密鼓的课程上下来竟然没有任何疲惫,反而跟教授们讨论到了更?多有用的东西。
冬季天黑得?早,刚五点半,外?面天边就昏黑了,路边的街灯早早亮起?,学院路周围热闹拥挤。
路灯的光是昏黄色的,灯下推小卖车的大叔手里的烤地瓜显得?成色更?好,冒着诱人的热气。
石板路上迎接着所有人脚下鞋底踩出的乱音,敲打着这个季节的干燥,等?待着震响雨雪的那天。
明寐吸了吸鼻子,才发现自己这外?套没有帽子,想着要么买条围巾,要么换个羽绒服。
“明寐。”
她在繁扰声中准确听到了景淮的声音,从穿梭人群中望去。
他穿着毛呢大衣,高瘦身材如?衣架子似的,外?面一身黑,唯独脖颈处圈了一条暗红色的毛织围巾,在阴沉的冬里那么显眼。
对?视犹如?心电交融,下一刻,景淮向她走去。
明寐就站在原地,目光淡然,不知怎的,竟有些享受见他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就专注向自己走来的这一幕。
“冷了?”景淮在她面前站住,低头把自己的围巾扯下来,在手臂圈了两圈,给?她戴上。
他的体温经由围巾毛絮暂存,然后传递给?她,暖得?明寐浑身舒展。
“还好。”她把围巾调整了下,瞧着对?方低垂好看的眼睛,“你怎么来了?”
“路过,想着看看能不能碰上你,一起?回去。”景淮把手抄进大衣兜里,回头看了看附近车站,“走吗?”
明寐点头,率先抬腿往车站走去,他慢悠悠跟着。
他们住的小区交通很方便?,公交地铁都有直达的站点,学校附近的车站几乎都要拥挤一些,但?今天竟然人烟稀少,他们上车以后,后排还有空位。
公车上蔓延一股汽油折腾的味道,熟悉又亲切,明寐挺喜欢。
她坐下,戴耳机听音乐,瞧着窗外?街景,随公车沿着线路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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