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节
垂头在沈娘子耳边轻语,“枝枝再往上面来一点。”
沈青枝抬眸,两眼朦胧,当真是往他身上挪了挪,两人的距离更为近,她红得将脸尽数埋进他胸口处,嘴里嘀咕道,“大人,他怎还不走?”
江聿修轻笑,“也许是不够暧昧,枝枝有什么好的介意?”
“啊?”小姑娘抬眸咬着唇瓣有些觉得羞得慌。
她……她能有什么介意?
“竟然枝枝不知,那不如这样?”
“怎样?”
“要吗?”
“嗯?”
“要吗?”他又问了一遍。
小姑娘眨眨眼,“那便试试?”
“好。”
他垂头清凉的吻落在了沈青枝的唇边,熟悉的鹅梨果清香混着梅香,让人昏昏欲睡。
沈青枝没想到他的方法居然是这么让人害臊的亲吻。
在大京,多数男人只和正室嘴唇相碰,这表示对妻子的尊重,如若被妻子撞见夫君亲吻别的女人包括妾室,都是可以上告到大理寺的。
故而,沈青枝睁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虽说仅仅只是两片薄唇贴了贴,但她仍用力缠绕住男人精瘦的腰,忍住那窒息的欢愉。
但又有一丝哀愁袭来……
这算什么……
长辈对晚辈的呵护吗?竟呵护到轻啄她的唇瓣了?
还是只是为了打发门口那人?
不管如何,总不能是因为喜爱她吧。
罢了,只当是蜻蜓点水,自己倒也是落了个欢愉。
见门口那人仍站着不走,似是要看个究竟,沈青枝眼眸眨了眨,脑海里闪现出当时扬州瘦马和那些郎君的亲密,当即咬着红唇,长长的羽睫微微颤动,“大人,您靠过来些。”
江聿修虽不知这姑娘的小把戏,但还是笑着将那张俊美的脸靠近她。
这张脸俊美英朗,沈青枝有些招架不住,顿感身子一阵绵软,心口跳得厉害。
“大人……轻点……“她仰着脖子任由男人埋在她脖颈,雪白秀美的脖颈白得晃人眼,偏生她这把嗓音清脆动听,身上那股子淡淡幽香不断传入鼻尖,江聿修差点不顾一切将她搂在怀里狠狠欺负,但到底他还是忍住了,只是红着眼在她耳边低语,“枝枝,这般可真让人受不了。”
沈青枝微喘着气趴在他肩上,两眼更显水润纤柔,软弱无骨的十指随意搭在男人墨绿官袍上,白与浓墨交相呼应,竟是暧昧到了极致。
两人这般亲昵,愣是谁看了都觉得面红耳赤,裴安也不例外,他连忙挪开视线,瞥了眼门口的白苏,冷冷道,“白苏,你可真是,舅舅在此会美人,你怎不拦着我点?”
白苏无辜地瞪眼,“我拦不住呀……”
裴安垂下眸子,嘴角轻哼一声,甩着衣袖离开了。
恰巧冬葵如厕回来,看见裴安远去的背影,忙拉着白苏问了问,“白呆子,怎的就这一会儿功夫,那小将军也来凑热闹了?”
白苏摇摇头,看了眼四周,见四下无人,连忙将主子屋里的门关上,关上前,冬葵恰好瞄见自家小姐跨坐在那当朝首辅的大腿上,像是累极了,几乎是瘫在了那人身上。
她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巴,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视线透过紧闭的木门落在了她家小姐隐隐若现的模糊身影上,“白呆子,怎么回事?他们被小将军抓了……”
“他敢和大人争?”
这回答得理直气壮,完全是以强势获胜。
愣是让冬葵翻了个白眼,可是她也不敢反驳,无奈,她一届女中豪杰竟败在权势之下,惹人唾弃。
冬葵只能咧着嘴“啧啧”两声,拉住他的衣袖往胳隔壁厢房走去,“快来继续和我讲这上京趣闻。”
“刚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首辅大人修了一座桥。”
“对对,四月桥。”
倏地,她一顿,两只大大的眼睛眨啊眨,像是发现什么新奇之事,忙拍着檀木桌惊讶出声,”是四呢!“
而这厢,沈青枝从江聿修腿上下来的时候,双腿都有些麻了,她红着脸被男人抱着送回了自己那位上。
小姑娘面子薄,忙给两人添了凉茶,将自己的杯中的那茶一饮而尽,甫喝完,就察觉到男人异样的目光,她放下杯子,好奇地望向那人,“舅舅,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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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修屈了屈那修长的食指,指着她放下的白瓷杯,薄唇轻启,“那是我的。”
沈青枝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忙朝着男人摆摆手,紧张兮兮地开口,“舅舅,我真不是有意的。”
“无碍。”他笑了笑。
恰巧此时,精致木门被敲响,那小二的进来添菜,化解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趁着小二添菜的功夫,沈青枝暗暗松了口气,真不知自己方才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居然霸王硬上弓,上的那人还是权势滔天,阴鸷狠毒的首辅大人,她真是嫌自己活得长了。
不过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一向不喜多话的自己这顿膳食期间,却问了那位学识渊博的男人许多制香方面的问题,就差拿个册子记下来了,她一边被菜辣得“嘶哈嘶哈”的,一边还要忙着点头。
而那位外人敬仰的男人,此刻也像是书院里的教书师傅一字一句地,极其认真地与她讲着这古书里的制香方子。
用完膳后,江聿修垂眸凝视着面前红着脸的姑娘,哑着声问道,“枝枝,我有哪里说得不清楚的地方吗?”
大抵是一大清早就给圣上讲《诗经》,后又陪着去宜山参加诗会,现又给沈青枝讲了许许多多关于香料的知识,一刻都未停歇过,着实有些疲劳,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着她的提问。
上次在兰时序,他也是忙了一整日,又大半夜的强忍着倦意讲《香经》给她听,后来送她回府的路上,忍着没说话,就是担忧她察觉到他的满身倦意。
他非天上掌管一切的神,他精力有限,却也想将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她,或许他就是个冷酷的恋爱脑??
第 14 章
沈青枝摇摇头,提着茶壶往那人茶盏中添了些茶,忙端起递给他,“大人讲得可清楚了,恕我学识短浅,在扬州时,也无人教我制香,今儿来了上京,拖大人的福,受益匪浅。”
江聿修接过她手中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午后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窗,映在了那张白如玉的俊脸上,眼角那颗朱砂痣愈发显得迷人禁欲,竟还多了一丝哀伤。
将茶盏搁在桌上,他方才开口,“茶如人生,总得要学会细品,方能尝出其滋味,学制香亦如是,闻香比制香更为重要。”
“闻香识料?”沈青枝歪着脑袋轻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给那张娇媚可人的小脸添了一份纯真的娇憨。
她总能在这人身上听到一些精辟的言论。
“是,要想学会制香,必先学会闻香,大抵是将香料种类闻个遍,熟悉之后就知晓如何制香了。”
沈青枝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人真是和传闻中的有些不同,凝神间,又想起方才那蜻蜓点水之吻,脸色愈加通红。
眨眼间,裴琳琅的生辰宴如期而至。
沈青灵一大清早便喊着后院婉娘去她院子里梳妆,沈青枝这几日去了锦玉阁多次,这才快马加鞭将这红山茶诃子裙制成,这裙子上衣胸前绣着精湛的红山茶与几片绿叶,诃子裙外着一件蝴蝶绘内大袖,那里头的雪白若隐若现,格外动人,最外面又套了件纯嫣红大袖,将一片肌肤紧紧遮住,头发盘起,只余几株微卷的发丝飘在耳边。
整个人高贵冷艳,如天仙降临,直看得冬葵眼睛都在发光。
她瞟了眼桌上莫名多出来的几株红艳艳的山茶花,忙拿着剪子”咔擦咔擦“将花朵剪了下来,冬葵透过铜镜看见自家小姐那张美丽精致的脸蛋,笑着将花儿插到了她发髻上,“小姐,咱们今儿个不戴金银珠宝,就戴这山茶花如何?”?
沈青枝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一下子变得更为美艳,方皱了皱眉头,“冬葵,总觉得穿这么艳有些喧宾夺主了。”
冬葵将头搁在自家小姐肩上,打趣道,“小姐这般动人,真该出去给那些人瞧瞧,美丽为何要藏起来呢?”
沈青枝摇摇头,纤纤玉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就会贫嘴,我总觉得穿这件出去有些不合宜,今儿个是那裴府小姐的生日,她理应是最动人的那一个,咱们可别抢了人家风头。”
冬葵皱皱眉,“可是小姐不穿这身也定会抢她风头呀,小姐天生丽质,容貌绝艳,谁能比得过?”
沈青枝摸了摸自己的侧脸,看了眼镜子里那张脸,淡扫蛾眉眼含春,任谁看上一眼都得被迷得神魂颠倒,偏生这张脸让她挨了不少骂和猜疑。
她抿了抿红唇,拿出帕子擦了擦嘴上的口脂,瞥了眼一旁的冬葵,“冬葵,快将我那件白色兰花袖裙拿来。”
说罢她就拆掉了头上那重重的发髻,又将身上那件红艳艳的大袖脱下。
冬葵有些懵,她看了眼被她丢在一旁的红山茶有些惋惜的垂下头,“新鲜欲滴的娇花没了。”
沈青枝看了眼她那张垮下来的小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婢子,来上京后仍没改掉清早采花的习惯,什么时候又喜欢上这山茶花了?还嫌我将这花浪费了不欢喜?”
冬葵忙摆手摇头,圆润娇白的小脸上满是无措,“冬葵没有怪小姐的意思……”
沈青枝也没再与她多言,拿上那白色兰花袖裙就穿了起来,她生得娇艳,这纯白袖裙恰如其分得将那艳压住了点,她穿白色有种楚楚可怜的气质,倒是怜人得很。
当即她满意地点点头,余光瞥见桌上那朵红艳艳的山茶花,她嘴唇勾起,“冬葵,舍不得这花就帮我插在头上吧。”
冬葵见状,连忙揉了揉眼睛,笑着拿起桌上的花快步走到坐在桌前饮茶的小姐身边,“小姐,我帮您把这花插后面,不会那么引人注目的。”
沈青枝点头,应了声,“好。”
今日乃未来皇后生辰宴,皇宫上下一片欢腾,裴琳琅坐在铜镜前任由皇贵妃给她梳着妆,这贵妃娘娘一靠近她,一股浓浓的香味便扑面而来,裴琳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有些难受得揉了揉鼻子,抬眸问,“娘娘,您这身上这香味倒挺浓?”?
那贵妃拿着梳子替她梳了梳乌黑的长发,盈盈一笑,“裴姑娘,《清平调》里有句词,是这样说的,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您还小,可不懂得这其中入骨的滋味呢!”
裴琳琅嘴角抽了抽,真不愧是这小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说起诗句来一套一套的,连这番羞人之话她都能用诗词给她解释。
“我不懂那谁懂?”她问。
那贵妃红了脸,将头低了低,在她耳边轻言道,“自是与妾共赴这云雨巫山的陛下懂。”
裴琳琅握紧拳头,冷静地朝她笑笑,“嗯,我懂了。”
她眼睛眨了眨,忍住心里头那阵子涩意,复又开口,“贵妃娘娘如此受宠,真应该让陛下给您买罐兰时序的香粉用用,您这味道过于浓烈了。”
那贵妃嗤之以鼻,“笑话,竟有香粉比这宫中秘术研制的香还要香?”
裴琳琅点头,“确是有。”
那妃子嗤笑,“裴姑娘,大抵是说笑呢?”
裴琳琅笑笑,“那可是首辅大人都说好的铺子。”
那妃子连忙挺直了身子,问道,“铺子在哪?我倒是听傅甄提过一嘴。”
似又想起什么,她忙问道,“傅甄和你舅舅那亲事怎么样了?”
那厢在为着香料这事争执,沈青枝这边也在为香奔波。
兰时序门口,沈青枝将自己精心制作的香薰铜球放进鼻尖闻了闻,这是她研制多日的香球,用木樨、橘花、带露水的茉莉花研磨制成,按照古书里的方子,制这香时,还得需“蔷薇水浸之”「1」,故而沈青枝起了几个清早去寻这露水和蔷薇水。
这香球着实费了好些功夫才制成,她日日夜夜的在此研习制香术,连带着也许久未见首辅大人。
他也忙,两人便通过这兰时序的掌柜的通书信,在江聿修的指点下,沈青枝这才将这香研制成功。
她将这份珍贵的礼物放在了紫荷包里。
到了一处偏冷的宫殿后巷,沈青枝便撞见了沈青灵挽着她那帮闺中好友迎面而来,皆是些贵族家的千金小姐姐,一个个的
弋?
眼高手低,看人都用鼻孔看,特别是沈青灵,被沈如令养野了,目中无人。
彼时看见清婉动人,美若天仙的庶妹,一股气就从心底涌了上来,又想着在那群贵女面前耍个威风,当即上去就甩了沈青枝一个巴掌,静谧的后宫,只听见“啪“一声响起,随后沈青灵朝那张脸上呸了下,“贱人,人家生辰日你穿白衣,晦不晦气?赐你的衣裳不穿,穿这些破布,是想让人说我们侍郎府的闲话吗?”
沈青灵偏爱鹅黄杏色,今日着一件鹅黄短袄搭杏色长裙,衣裳面料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却是扭曲之极,那一巴掌下去,她手也火辣辣的疼,此刻伸出手,任由丫鬟帮她用湿哒哒的帕子冷敷着,娇惯得很。
沈青枝被她一巴掌打懵了,纤细柔弱的身子摇摇欲坠,乌黑长发散在脸上,遮住了那大片的红,她抬眸看向她,以及她身后那群看好戏的高门嫡女门,捂住脸,凝眉问道,“何时穿白衣也成一种罪了?是姐姐定的罪吗?上来就是一巴掌,妹妹是不是可以去官府上诉了?”
她眼神冷静,多日不见,竟多了一丝慎人的凌厉,倒和那高高在上的首辅有些相似。
沈青灵屏住呼吸,摇摇头,一把掐住她纤细的下巴,盯着她楚楚可人的眼眸,嗤笑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和你那娘一样下贱,这种场合也只配穿白色了。”
沈青枝的脖子被她狠狠攥在手里,方觉要窒息了似的,她狠狠抓住沈青灵的手臂往下拖,却是使不上力,只能张着嘴拼命呼吸,身旁的冬葵看自家小姐苍白的唇瓣,吓得用力去拽她的手腕。
偏生沈青灵一个用力将她狠狠踹了一脚,冬葵当即小腹被踹得生疼,她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家小姐被掐得喘不上气来,大声喊着,“快来人了,我家小姐快被掐死了,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可惜这群高们贵女没一人敢上前去帮她,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
偏僻的冷宫幽暗寂静,一片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恍惚间,沈青枝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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