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章合一起了哈 (4)
说道。
孟璃点头如捣蒜,很配合:“是是是,这都被你发现了。”
靳时跃闭了下眼,懒洋洋哼笑了声:“真是这样,我估计能高兴疯了。”
说着,故作沉痛地叹息:“事实就是,我老婆把我忘到了九霄云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人,是我。”
“抱歉嘛,昨晚太累了。”孟璃解释,“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逗你的。”靳时跃正经起来,“我知道。”
“我下午去机场接你吧?”即便他表面好像不在乎,但孟璃还是挺愧疚的,将功补过。
而且,她还想快点见到他。
“好。”
这一次,靳时跃没有拒绝。
因为他也想第一时间见到她。
约定好后,又闲聊了几句,直到靳时跃到酒店了这才挂了视频。
如果没有出现航班延误,靳时跃的航班抵达时间是下午四点。
上午,孟璃和方倩跑了好几个区去选址,吃了午饭又继续。
临近四点,孟璃查了查航班信息,没有出现延误,她便出发去了机场。
她本来想着带上方倩一起,正好介绍方倩给靳时跃认识一下,毕竟这是她最好的闺蜜。
可方倩是个非常有眼力见儿的,即便才分开了一天,可所谓小别胜新婚,这种时候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今天跑了一天都是开孟璃的车,方倩提出在去机场的路上,她找个就近的地方下车就行。
途中正巧路过了南航的公司基地。
孟璃在专心开车,倒是方倩突然来了一句:“诶,孟璃,那是不是你妈啊?”
她说着,指了指公司的方向,
孟璃立马扭头看过去。
哪怕只是远远地,随意瞥上一眼,但刘玉琴的身影她永远都不会认错,化成灰她都认识。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踩了刹车。
猝不及防停在了路中央。
“我去!”方倩吓一跳,连忙看后面。
幸好后面没有车,不然铁定追尾。
“你........”
方倩刚开口,孟璃就又猛地踩油门,将车调了个头,开到了公司附近,距离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
刘玉琴就在距离公司大门一百米的位置,几名保安围在她面前,她凶神恶煞的表情,在说着什么。紧接着保安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外推。
刘玉琴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表情狰狞地挣扎。保安还是不留情面地拖拽。
直到这时,一辆劳斯莱斯商务车行驶至公司大门,车牌识别后,并没有直接进入,而是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个男人的一半侧脸。
一名保安立即迎上前,恭敬弯腰,对车中的男人说着什么。
刘玉琴抓住机会,猛地冲到车子前。
与此同时,车门打开,男人下了车。
孟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那儿,直至看清楚下车的男人。
她心下猛一个咯噔。认出来。
那是,靳时跃的爸爸。
刘玉琴张牙舞爪地比划,神情激愤地在说着什么。
孟璃心里慌到了极致。
来不及思考,便已经率先做出行动。
那就是迅速拉开车门,跑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璃璃爆发进度条即将拉满
40 ? 乌托邦(二合一)
◎我要和他们一刀两断◎
随着渐渐靠近, 孟璃听见了刘玉琴胡搅蛮缠的吼声。
“亲家,你说说,你儿子是不是太不尊重长辈了, 威胁我,教唆我女儿拉黑我们, 最可气的是还要打我————”
说来说去全是那些车轱辘话,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无非就是夸大其词,颠倒是非黑白,往靳时跃身上泼脏水。
孟璃知道从刘玉琴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她就是怕刘玉琴在靳政元面前乱说,所以才第一时间冲过来阻止。
谁知道下一刻, 她又听见刘玉琴说:“谁家娶媳妇儿不给彩礼的?亲家, 你看看你们家大业大,彩礼不能抠搜吧?说出去都是要招笑话的,我就要一千万, 过分了吗?”
“你儿子嘴巴上说有多喜欢我家孟璃, 结果连区区一千万都不肯给,他的喜欢也太不值钱了吧!就想白嫖是吧!”
“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相较于刘玉琴的泼辣凶悍, 靳政元就显得格外镇定自若,处变不惊, 靳时跃的气场大概就是遗传了他。身形笔挺板正,一开口便是慑人的压迫感, 中气十足:“那是你的亲生女儿。”
“一千万。”
这三个字,犹如当头一棒。敲得孟璃两眼发黑。
她脚底下一度发软。
照刘玉琴那意思, 她早就来公司找靳时跃要彩礼了, 看样子还在公司门口大吵大闹了一场, 靳时跃没如她的意,她就这样恬不知耻地守在公司门口。
而今天,好巧不巧撞见了刚出差回来的靳政元。
刘玉琴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的。
在大庭广众之下,没脸没皮地要彩礼。
她还没有彻底跑近,靳政元就像是有所察觉,撩起眼皮看向孟璃。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孟璃的心脏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一时连呼吸都困难。
刘玉琴也顺着靳政元的视线看了过来,在看到孟璃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出现啊你!小畜生!白养你了。偷户口本领证就算了,还把你爹妈全拉黑!”
刘玉琴朝孟璃呲牙咧嘴的,“你来得正好,我和你公公正在说彩礼的事,你老公连点表示都没有,你........”
孟璃跑过去,直接拽住了刘玉琴的胳膊,想带着她离开。
刘玉琴立即挣扎,大喊大叫:“你拉我干嘛!你个小畜生,小白眼狼,结了婚就胳膊肘往外拐!”
靳政元面不改色,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们。
孟璃迎上他的目光,张了张嘴,那一声“爸”就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里,根本没有脸叫出来,欲言又止了一番,她这才低着头,声音很轻很轻地说了句:“......对、对不起。”
好像连一句叔叔都叫不出来。
孟璃觉得从来没有哪一个瞬间像现在这样无地自容。
无地自容到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
她和靳时跃的爸爸,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下。
他的家人该怎么想她,她又该怎么面对他们。
公司大门口依旧陆陆续续都是进出的人,他们三人无疑是最大的焦点。许是昨天才看了一出要彩礼的大戏,对于今天老板也加入其中,所以大家便更加关注。
靳政元似乎看穿孟璃此刻的窘迫和为难,这时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迈步靠近了些,对刘玉琴态度客气了些:“你先冷静.......”
话音还未落,孟璃就死死地拽着刘玉琴的胳膊。
刘玉琴死活不走,嘴里骂骂咧咧的,孟璃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想发火,可她了解刘玉琴的性子,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和刘玉琴硬碰硬,那么刘玉琴就只会越来越疯狂,事情就更收不了场。
所以站在刘玉琴面前,深吸了口气,敛下情绪,压低声音,尽量平和的语气劝说道:“妈,事情我会解决,我们先走,不要再让别人看笑话了。”
“解决,你怎么解决!马上给钱就是解决.......”
“我求你了。”孟璃实在害怕听到刘玉琴尖锐的声音,她的头埋得太低,几乎是恳求的口吻和姿态,“可以吗?妈,我求你。你要钱,我给你!”
正巧此时,方倩及时出现,也对刘玉琴劝说:“阿姨,有什么回家慢慢说吧,这里人实在太多了。闹这么不好看对自己也没好处,是不是?”
许是孟璃服软的态度或者那一句“你要钱,我给你”这句话终于让刘玉琴有所动容,她又看孟璃和靳政元两眼,这才趾高气昂地冷哼一声,跟方倩朝孟璃的车子走了过去。
孟璃还是无颜面对靳政元,只朝他弯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跟上了刘玉琴。
刘玉琴来了之后,就坐在了副驾驶,方倩去了后座。
刘玉琴提了一个包,这是她平常买菜用的包,从里面摸出一个水杯,拧开喝了好几大口。她准备得多妥当,知道自己大喊大叫会累,还给自己准备了水和食物。
孟璃不想在这里待一分一秒,一上车就立马驱车离开。
刘玉琴喝了水之后,也懒得跟孟璃废话,直奔主题:“钱呢?什么时候给?”
她不容商量的口吻:“一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我会给你的。”孟璃开着车,模棱两可地回答,随后便转移话题,“你回哪,家还是店,我送你过去。”
“孟璃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耍?”
刘玉琴不依不饶,“把我送回去,你又好躲起来是吧?”
她又开始骂骂咧咧,“你现在有种了,翅膀硬了,把我和你爸全拉黑,你什么意思?想彻底跟我们划清界限?我告诉你,你做梦!你想摆脱我,你休想!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天天去你男人那儿闹,我可不怕丢人,丢人的是你们!”
“我没有骗你,我跟倩倩正在找工作。”孟璃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却也强忍着,安抚道:“我先把你送回去,等晚点就给你送钱过去,行吗?如果我敢骗你,你大可以再去公司。”
这么一说,也确实有道理。刘玉琴觉得自己这回占优势,孟璃不敢再跟她耍花样。
所以也就答应了,正好在公司门口坐了快一天了,也累了。所以她让孟璃将她送回了面馆,在孟璃离开之前,还不忘又威胁一番,让孟璃和靳时跃最好快点把钱送过来,还让孟璃把户口本带上,不然她会一直跑去公司闹,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终于送走刘玉琴这个瘟神后,孟璃紧绷的弦这才稍微松缓了下来。
她脱力般趴在方向盘上,手一点点抓紧。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像是隐忍着某种难以克制的情绪。
“璃璃,你妈真的太可怕了。”方倩心有余悸,“我简直每次见她都对她有新的认知,比鬼还吓人。”
上大学那会儿,方倩见过刘玉琴几次。
每一次都是刘玉琴来学校找孟璃要钱。
说实在的,那时候才刚上大学,大家还都是十八、九岁才高中毕业的小孩子而已,基本上都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都得伸手问家里要钱,但孟璃从一入学就不停打工,非但不止如此,刘玉琴还总问她要去一大半。
上大学后孟璃不常回家,刘玉琴就直接来学校找她,如果孟璃不给钱就在学校里闹,就像今天这样,说一些“你是不是以为你上了大学我就拿你没辙了,你是不是以为你上了大学就能摆脱家里了?”这种话,孟璃没办法只好给她拿钱。
方倩每次见了刘玉琴就跟做噩梦一样,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刘玉琴简直比瘟神还晦气。
“你真的要让你老公给她拿一千万?”方倩问。
孟璃还是趴在方向盘上,摇头。
声音很轻,但不乏坚定:“不可能,死都不可能。”
“那你怎么办啊?”方倩都觉得愁,“你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孟璃没说话。
方倩给她出主意:“你干脆趁这个机会跟她断绝关系算了。我看网上有那种父母断绝关系的协议,要不然这次给她拿点钱,然后你们签一个断绝关系的协议,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没用的,这种协议,是没有法律效应的。”孟璃自嘲。
孟璃不是没有查过。
可她了解到,从法律上来讲,父母关系是永远断不了的,子女永远都有赡养义务。
孟璃早就清楚,刘玉琴肯定会扒着靳时跃吸血,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这么有钱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只是她还真没想到,刘玉琴当真是没有下限,居然跑到靳时跃的公司来闹。
她知道,刘玉琴不会善罢甘休。只要她还没死,只要刘玉琴还活着一天,她们就永远像一根打了死结的麻绳,无解。
以前她一个人受折磨也就算了,现在靳时跃也被她拖累,跟着她一起受折磨。
这个认知让她心理防线彻底坍塌,再也无法忍受的失控了起来,攥紧拳头疯了一样地敲打方向盘,发泄着。
如今把靳时跃也拉下水。
她愧疚,难受,痛苦。
也想起,刚才面对靳政元时的难堪。难堪到了骨子里。
她是真的快疯了。
有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家人,她真的快疯了。
方倩被孟璃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得不轻,她连忙坐上副驾驶,去搂孟璃的肩膀,“璃璃,你冷静点!”
孟璃像疯了一样的尖叫,嘶喊。手砸着方向盘,砸得通红,她好似感觉不到痛。
方倩便一把抱住了她,吓得都哭了:“好了好了,好了好了,没事。”
因为愤怒,孟璃在急促喘息,胸膛不断起伏。
头发乱七八糟,有几缕挡住了脸,她就像个傀儡,一动不动。没有再挣扎,呆呆地盯着某个点,看不透在想什么。
用万念俱灰来形容也不为过。
气氛寂静了不知道多久。
孟璃涣散的瞳孔终于有了聚焦点,她突然轻轻笑了笑:“我有办法了。”
方倩莫名觉得不安:“什么?”
孟璃好似彻底冷静下来,她从方倩怀里退出来,缓缓地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从后视镜中看着自己的脸,还是笑:“既然法律束缚我,那我就干脆用法律当武器吧。”
不知道为什么,方倩看她这个笑,莫名有些犯怵,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璃璃,你想干什么?你不会要做什么傻事吧?”
“我不会做傻事。”
孟璃摇头,强调道:“我要彻底和他们一刀两断。”
“那你打算怎么做?”方倩又问。
孟璃思忖了几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倩倩,我现在去找我妈,你跟我一起去吧。”
“还有,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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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璃身上带了银行卡。
这里面有她这么多年的积蓄。她单独转了十万到这张卡里。
带着卡,还有方倩,孟璃去了刘玉琴的面馆。
这个点儿,面馆生意冷清,就只有一个客人在店里坐着,孟江国在厨房忙碌,刘玉琴就坐在收银台,手里拿了一些钞票,正在清点上午的营业额。
接近门口时,孟璃停下来,将方倩拉到了一边,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方倩。
小声叮嘱道:“倩倩,你就在这里待着,用我的手机录视频,以防万一,你的手机也录一下吧。”
方倩不知道孟璃想干什么,她抓紧了孟璃的手,“你到底要做什么?”
孟璃安抚般拍了拍方倩的手,“没事的,你就放心吧。”
方倩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孟璃抱了她一下,无奈地笑了笑:“哎呀,我只是进去给她送钱而已。”
方倩点点头:“好。”
孟璃在离开前,又特意叮嘱了一句:“无论发生什么,我叫你的时候你才能进来。”
说完,孟璃走到店门口,推门进去。
她下意识望了一眼挂在墙角上的一个摄像头,没有红光闪烁。
她知道店里的摄像头早就坏了,刘玉琴又舍不得花钱换新的,看来一直都还没换。
听到开门的动静,刘玉琴眼也没抬,只象征性说道:“欢迎光临,想吃什么,桌上扫码点餐。”
孟璃走到收银台前,叫她:“妈。”
刘玉琴听到声音,眼睛总算从钞票上抬起来,看了看她。
“我来给你送钱。”孟璃说。
一听到“送钱”两个字,刘玉琴脸上瞬间挂起笑容,有些意想不到:“居然这么快?你男人不是死活不给吗?”
她将手中的钞票放回了收银机里,随后朝孟璃摊了摊手,“拿来。”
孟璃将银行卡递给她,“这里面有十万块钱,是我工作这么多年攒的。一千万实在太多了,我没脸跟他开口,而且,他也没有义务出这一笔钱,你想要钱,我给你。”
顿了顿,她补充道:“就像上次说的,买我的人身自由。”
上次,刘玉琴想把她嫁给那个水产男,对方的彩礼答应给十万,她当时就说了如果是这样,她可以给刘玉琴十万,买自己的人身自由。
“就十万?十万就想把我打发了?”刘玉琴一秒变脸,“你没脸跟他要钱?那你有脸跟他做什么?跟他睡觉,让他白睡你?”
刘玉琴的话不堪入耳,店里唯一的客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皱了皱眉,朝她们看过去。
她也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妥,继续尖酸刻薄:“他没有义务给钱,他把你睡了,怎么没有义务?孟璃,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贱,不想办法问他要钱就算了,还自己倒贴,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便宜货,没出息的东西。”
不过即便如此说着,她还是将这张银行卡收下,没有还给孟璃,咄咄逼人:“我告诉你,孟璃,一千万,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突然又想到什么,“现在不光你要给我一千万,你还要给你姐姐拿一笔钱,是你把她的婚事给搅黄了,你就该补偿她。”
孟璃知道刘玉琴无耻,只是没想到刘玉琴这么有本事,每一次都会刷新她对“无耻”的认知。
果然人都是贪婪的,永远喂不饱,永远没有得到满足的那一天。
得寸进尺,没完没了。
刘玉琴像是反应过来,嗤了一声:“还买你的人身自由,你是想用这点钱,来跟家里断绝关系是吧?孟璃,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小畜生!我生你养你,就十万块打发我?!”
“生我养我。”孟璃冷笑,“你除了把我生出来,你哪一点尽到过做母亲的责任?就连生我,你都不情不愿,不是吗?那你又凭什么要求我这么多?”
“你有种再说一遍?”刘玉琴没想到孟璃会突然忤逆,她几乎是立马扬起胳膊去教训她。
这一次孟璃没有再畏惧,而是扬起下巴,眼也不眨一下,不卑不亢:“你打,你最好打死我。不然我照样说。”
“你扪心自问,从我出生到现在,你给我花了有十万吗?我从大学开始打工,我不仅要负担我自己的学费生活费,我还得给你拿钱,你说你要开店,我省吃俭用,每个月给你拿一半的工资,你能开这个店,有一大半都是我出的钱吧?平常家里的生活开销,我就不说了。我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有一天还你所谓的生养之恩,来堵你的嘴。这么多年,零零总总加起来早就不止十万了吧?我也该还清了吧?我对你,对这个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至于你说的彩礼一千万,我很明确的告诉你。”孟璃一字一顿,“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他给你一分钱。”
“孟璃,你!”
“如果你还是要闹,那我就跟他离婚,我自愿净身出户。”孟璃态度不容置喙,强调道:“彩礼的事,你别想。”
“啪————”
那一巴掌终究还是落了下来,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
力度大到孟璃的身体都踉跄了几下,猛地撞到了收银台上,眼前发黑了一瞬,连耳朵都出现了短暂的耳鸣声。
一旁的客人都吓了一大跳,自然听到了刚才孟璃说的那番话,于心不忍地说了句:“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为什么非得动手。”
“吃你的面,管什么闲事!”刘玉琴失去理智,想也没想就朝客人大吼,“我管教自己女儿,你插什么嘴!”
客人脸色难看,砰的一下甩开手中的碗,“屎一样难吃的面,比屎还一言难尽的老板,破面馆迟早倒闭。”
客人站起身,愤愤不平地就走了。
孟江国察觉动静,从厨房中走出来,无奈地叹了声:“你又在闹什么?”
“你给我滚滚滚。”刘玉琴朝孟江国吼。
随后指着孟璃的鼻子骂道:“你就是个小畜生,我给狗扔块骨头都知道冲我摇摇尾巴,你连狗都不如,白眼狼,我不生你,你哪来的今天,你还能嫁入豪门?你嫁进豪门就知道嫌弃家里了?我就不该生你这畜生,你怎么不去死!”
她一边说一边戳着孟璃的额头,还想扇她巴掌。
孟璃却忽而出手拦住她的手腕。
“不该生我,”她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快要结冰,“那你杀了我吧。”
她看见收银台上有一把收缩的美工刀,正巧不用拿出自己包里那一把了。
她顺势拿起收银台上那把收缩美工刀,滑出锋利的刀片,递向刘玉琴,她刻意放轻了声音,“既然这么后悔生我,那你杀了我吧,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她手里拿着刀,渐渐朝刘玉琴靠近,还是轻声重复:“杀了我吧,你杀啊,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她的神色出奇的平静,像是麻木了,眼神呆滞空洞,却又莫名有一股狠劲儿,刺激着刘玉琴,“我告诉你,我反悔了,别说一千万,十万,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孟璃定定地看着刘玉琴这副丑恶嘴脸,喃喃般:“妈,是你逼我的。”
她说着,另一只手去抢刘玉琴手中的银行卡。
刘玉琴总算回过神,第一时间就是去推孟璃,想护住银行卡,“你给我滚......”
而孟璃自己拿着刀的那只手也随之一转,对向自己,顺势攥紧了刘玉琴伸过来的手摁在她拿刀的手上,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刘玉琴自己的手同时也在发力,就这样,美工刀直直地捅进了孟璃的左小腹。
刀子刺破衣料,穿进身体。
鲜血在一瞬间流淌而出,浸湿了衣服,还有她和刘玉琴的手。
一滴接着一滴往地板上落。
刘玉琴被吓傻了,手下意识往后抽,没想到刀子就这样被她抽出了孟璃的身体。
孟璃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往后退,像轻飘飘的羽毛倒向地面。
门外有惊恐的尖叫声。
她尝试着挣扎起来,吃力地开口:“倩倩,倩倩.......”
就在这一秒,她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沉重又慌乱。
她没有力气回头,只是往后伸手。
下一刻,一阵风从身边掀过。
她的手落入一个宽大而温暖的掌心。
她没多想,还以为是方倩。
“倩倩,快报警.....我妈,要杀我......”
随着艰难地抬头。
猝不及防的,闯入了靳时跃猩红而阴鸷的双眼。
41 ? 乌托邦
◎靳时跃,我不想跟你离婚◎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靳时跃握住了孟璃的手。
她和刘玉琴的手是一起握着刀的, 许是刚才刘玉琴拔刀时,刀片划过了她的手心。
靳时跃的手也被鲜血染得通红。
“啪嗒————”
刘玉琴手中的美工刀落地,似乎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 整个人都呆住了。
靳时跃似乎被她的鲜血刺红了双眼,他的瞳孔在急剧地收缩, 刚才她那句“我妈要杀我”瞬间蒙蔽了他的理智。嘴角和面部肌肉在抽搐,唇齿间似是碾磨出一句, “我替你杀了她。”
大脑是空白的,什么都想不到,愤怒已经将他彻底淹没,说着的同时,靳时跃已经站起身, 一把捡起了地上的美工刀, 将刀片滑到了最顶端,紧握着刀柄,刀尖上还在淌血,
他大步朝刘玉琴冲过去, 扬起胳膊,锋利的刀尖闪过刺目的光, 落刀的速度快到来不及捕捉,直直地朝刘玉琴刺过去。
孟江国从厨房中跑出来, 看到这一幕,立马大喊了一声:“快住手!”
刘玉琴也回过神来, 尖叫着往旁边一躲,那把刀子滑过她的头发丝儿, 她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刀尖就这样扎进了墙壁。连墙灰都刮下来了一大片, 被戳了一个很深的洞。
也是在这一刹那, 刀尖与墙壁剧烈相撞,刀片断裂。
而靳时跃这次是动了真格,是真的打算置她于死地。
刘玉琴躲开了,但因为太害怕,整个人都瘫软地倒在餐桌上,她想跑,却腿软得跑不动。
“是这个小畜生陷害我!是她自己捅的!不关我的事!”刘玉琴吓得脸煞白,她抖着声儿大喊。
下一秒,靳时跃又捡起那一半断裂的刀片徒手握在手中。
一口一个小畜生的叫她,靳时跃往常那些刻进骨子里的教养绅士与从容,统统被他尽数抛在一旁,化作最残暴的野兽,被情绪操控大脑,那双眼睛嗜血一般狠戾,“看来只有死人才能学会闭嘴。”
说着的同时,他再一次将刀尖对准刘玉琴。
“啊————”
“靳时跃!不要————”
刘玉琴惊恐的尖叫声和孟璃气若游丝的呐喊声同一时间响起。
“不要,靳时跃。”孟璃说一个字都费劲,还是阻止:“你别这样,千万不要这样......”
如果靳时跃动了手,那这一切全都毁于一旦了。
迅速下坠的刀尖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停在刘玉琴的眼睛几公分的距离,刘玉琴大惊失色,目定口呆。就连呼吸都好似消失了。筛糠似的发着抖。
刀尖上的血珠源源不断,一滴滴,滴到了她的脸上,她眨都不敢眨一下。
刘玉琴忽然想起那天靳时跃说的那句———
“那我做她的利器,做她的刀子,斩断这狗屁血缘。”
“刀子是会沾血的。”
孟璃朝他伸手,声音弱到根本听不清,她像是委屈到了极致,泛着哭腔:“靳时跃,我好疼…”
她的这句“我好疼”像是唤回了靳时跃的理智。
在孟璃要倒地的那一瞬间,他一把甩开刘玉琴,刘玉琴被甩了出去,撞到了收银台的桌角,痛得她直吆喝。
靳时跃扔掉手中那断裂的一截刀片,及时将孟璃搂进怀里。
孟璃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染红了她的衣衫,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就连嘴唇都几近透明。
她奄奄一息地缩在他怀里。
“没事,别怕,别怕,我在.....”
与刚才暴戾残狠的他完全不同,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摸了摸她有些发凉的脸,“别怕,我们去医院。”
她好轻。
身体轻,声音轻,呼吸也轻。
可偏偏,靳时跃这时候却有点抱不动这么轻的她。
因为他浑身都在发抖。
手抖,腿也抖,将孟璃抱起来,正要迈步,小腿却发软,一度使不上力,膝盖往下一跪,踉跄了一下,幸好他眼疾手快用胳膊撑住了一旁的餐桌。
他在急促的喘息,依旧将她抱得很紧,去吻她浸满冷汗的额头,低喃:“别怕,别怕......”
他一直在说,别怕。
不知道到底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闭上眼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才抱着她重新迈步,迅速往外跑。
方倩早已哭成了泪人:“璃璃….”
看着靳时跃将孟璃抱出来,方倩下意识跟上去,而这时靳时跃沉声吩咐:“报警,麻烦你留在这里等警察。”
方倩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好好!”
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又折回到店里。
店内遍地都是浓稠的鲜血。
刘玉琴刚才被靳时跃的疯狂举动吓得不轻,而且靳时跃甩她那一下力道实在是大,疼得刘玉琴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快碎了,趴在地上好半天起不来。
孟江国也是受了刺激,瘫坐在椅子上,呼吸急促,脸色难看。高血压犯了。
方倩将刚才拍好的视频完整保存,又对着事发现场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找了一根塑料袋将地上断裂的刀片和美工刀的把手部分装了起来,用另一根塑料袋将收银台上的银行卡装了起来,放进包里。
既然孟璃冒了这么大的险,那么她就一定不能让孟璃白挨那一刀。
紧接着,方倩就打了110,“喂,我要报警,我亲眼目睹有人把自己亲生女儿捅伤了,地址是.........”
“你个臭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
刘玉琴听到方倩在报警,也不顾疼痛了,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龇牙咧嘴地朝方倩跑了过来,想要去抢她的手机,方倩连忙跑出面店,利利索索说完地址后,又喊:“你们快点过来!我怕这个杀人凶手恼羞成怒把我也给我杀了!”
刘玉琴大吼:“是那个小贱人小畜生自己捅的!是她男人刚刚要杀我!你不都看到了!”
在刘玉琴说这句话之前,方倩就挂了电话,将手机放进包里,还真别说,刘玉琴这浑身是血面孔狰狞的样子还挺吓人,方倩忍不住往后退,但态度依旧强硬:“你别狡辩了!我录了视频,是你拿刀捅了孟璃!你就等着吃牢饭吧你!”
周围乱作一团。
本来市场这一片,人流量就大,刚刚面馆里动静又闹得不小,围观群众也多。当靳时跃抱着满身是血的孟璃离开,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纷纷往一旁躲。
还有人往面馆那儿凑,站在面馆门口,议论纷纷。
“哎哟,简直疯了,没想到刘玉琴这么狠,连自己女儿都杀。”
“你看见啦?真的是刘玉琴干的?”
“是呀是呀,我刚才就听见她在店里骂骂咧咧的,我还以为又在骂她男人呢,刚刚我出来扔垃圾,就看见她在打她女儿,然后两个人不知道咋的,她就拿刀捅了人家!”
“就是就是!我也听到了,我还听到她女儿说给她拿十万块钱,她就开始骂人了,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哟。”
“那是她小女儿吧?明明都是双胞胎,为什么对大女儿那么好,对小女儿这样啊?每次提起她大女儿就夸得天花乱坠的,小女儿没一句落着好的。”
“她对她那个小女儿别提有多恶毒了,卖水产那个张瘸子,上次在她店里吃面,跟她开了个玩笑,说给她拿十万块钱把小女儿嫁给他,没想到她还真答应了,张瘸子是什么人呐,吃喝嫖赌就没一样落下的,还是个残废。”
“她前段时间还嘚瑟呢,恨不得整个市场的人都知道她小女儿嫁了个富豪,刚才那个就是她那富豪女婿吧?”
“我听到她管人家要一千万彩礼呐!”
“天爷,一千万!想钱想疯啦?”
“没要到呢这不是,没要到彩礼就捅她小女儿.......”
门口站了一群阿姨,她们都是在这市场里做生意的,方倩听到她们的议论声。
于是连忙走过去,求助道:“阿姨,我已经报了警,等会儿警察来了,能请你们把你们刚才说的话也跟警察说一遍吗?”
———
靳时跃抱着孟璃上了车,本想将她放在后座,可她的伤口在淌血,她如果在后座的话,他就没有办法替她按伤口。
所以只能将副驾驶的座椅放平,将孟璃小心翼翼放在了副驾上。
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伸过去紧紧按在她的伤口上止血,然后她的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流淌而出。
车内全是血腥味。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刺目的鲜红色。
车子疾速飞驰,在川流不息的车道不停变道超车,闯了无数个红灯也毫不在意。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孟璃躺在座椅上,眼睫轻颤,阖着眼,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
原本还钻心的疼痛感,可这会儿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了,已经麻木了,连他一直摁着她伤口,她都没有感觉。
但她还是努力抬了抬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背。
她能感觉到他手背上的血管在跳动,他的手在颤抖。
她像是安抚似的,摩挲了两下他的手背。
“马上到医院了。”靳时跃踩油门的同时,侧头看她几眼,冷汗从他的额角不断往下滴,声线都是绷着的,“马上....”
“靳时跃.....”她气若游丝地叫他。
“我在。”他仓皇地点头,“我在。”
“我知道我妈问你要钱,”她说话时,断断续续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拖下水。”
“别说了,孟璃,不是你的错。”
“我本来....想跟你离婚的,这样我妈就不会抓着你不放了.....”孟璃的声音越来越弱,像根本听不到他说话,没有意识地喃喃自语道。
靳时跃喉咙一紧,心脏密密麻麻的痛,痛得他无法承受,痛意刺红他的眼睛,一开口哽咽得语不成句,“孟璃...我求你,别说了.....”
飞机落地后,他将手机开了机,正要给孟璃打电话时,正巧靳政元的电话就来了。
靳政元告诉他,孟璃的母亲在公司门口闹,被孟璃带走了。
然后他给孟璃打电话,没想到是方倩接的。他问孟璃在哪里,方倩支支吾吾了半天,他这才觉得不对劲,又严肃地问了一遍,方倩这才说:“孟璃说要和她家里人彻底一刀两断,我也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
没想到,等他赶来时。
她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而现在,她居然跟他说,“但是我舍不得,我不想跟你离婚。”
“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我想试试,或许这一次我可以摆脱他们了.....”
她艰难地扯了扯唇角。
像极了小孩子求夸奖那样。
42 ? 乌托邦
◎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任何人。◎
到医院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 靳时跃这一路不停地超车、闯红灯,到最后差不多不到十分钟,抵达医院。
他在去医院的路上就已经给医院打过电话了。
车子一到医院门口, 医护人员便立马冲了上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将孟璃小心地抬到了担架床上,争分夺秒送往抢救室。
靳时跃下了车追上去。
孟璃浑身是血, 躺在担架床上。在她说完不想跟他离婚那句话后,就已经昏过去了。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一丝生气。因为担架床的快速移动,她的胳膊无力地坠了下来, 手心中有一道划伤,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指尖一滴滴往下落,所经之处全是她留下的痕迹。
靳时跃很想跑得快一点。
可脚底是软的,那种小腿使不上力的感觉又出现了, 双腿像是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完全不听使唤。直至下一秒双膝一跪,重重倒地。
担架床离他越来越远, 孟璃也离他越来越远。
那一股恐慌漫无边际,将他淹没, 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飞行员在航班运行过程中一定要保持稳定的情绪和专注力,不能有任何强烈起伏以免影响飞行。
如何调整情绪, 这已经是飞行员的必修课,这一点他早就铭记于心。
可在来医院的路上, 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慌, 浑身都在抖。
这一刻也是如此, 他脑子一片空白,像是丧失了思考能力,不知所措地在原地,看着她,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
蒋昭英和靳政元赶来医院的时候,靳时跃正瘫坐在抢救室门口。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双膝曲起,佝偻着身子,头微垂,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身狼狈,即便身上的制服是深色,好似依旧掩盖不住那血液的颜色,他的手搭在膝盖上,指尖在滴血。
蒋昭英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她连忙跑过去,蹲在靳时跃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时跃,你怎么回事?”
说着的同时,检查般摸了摸靳时跃的身上,直到看见他手心上的那一道深深的刀伤。
“哎呀你的手受伤了。”蒋昭英心疼得不得了,“赶紧跟我去包扎。”
蒋昭英小心避开他的伤,去拉他另一只胳膊,想将他拉起来,靳时跃却毫无反应。
过了好半响,靳时跃这才像是元神归位,他摊开手掌心看着那道血痕,是刚才徒手抓刀片时留下的。
当时他并不觉得痛。如若蒋昭英不提醒,他或许还不知道自己也受了伤。
手心中的伤口挺深,能看见翻出来的一层鲜红又模糊的血肉,迟来的疼痛从伤口一股一股地往心口传,痛得他好像快要承受不住,紧紧皱起了眉。
那孟璃呢。
她该有多疼。
他失神地盯着。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
沉默许久的靳时跃,终于开口,“我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嗓音很哑,低低的没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听上去挺平静,可嘴里却说着如此狠戾的话语。
“她妈,她爸,还有她姐......伤害她的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们从对她的辱骂、打压到如今的涉及生命。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地触碰他的底线。
他小心翼翼珍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凭什么被他们如此对待。
如果能让她摆脱困境,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任何事。
“你冷静一点。这种时候别乱了方寸。”
靳政元皱了皱眉,然后去护士站找了护士过来给靳时跃包扎伤口。
靳时跃这一副宛如行尸走肉的模样,蒋昭英眼睛一下子就湿了,心痛难忍,她一把抱住了靳时跃,晃了晃他的肩膀:“时跃,妈妈跟你讲,人在做天在看,他们一定会遭受到惩罚的。”
“妈.......”
一句话像是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刚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便已经哽咽难言,所有的情绪像是瞬间开了闸,一发不可收拾,他埋下头,手心捂住自己的脸,肩膀都在颤,“那我又该怎么办?我现在还能怎么办?”
“我宁愿躺在里面的人是我......”
靳时跃什么都不怕。甚至不怕死。
唯独害怕失去她。
他根本无法想象那些最坏的结果,对他来说该是怎么样的地狱。他根本承受不了。
同时也后悔至极。
如果他早一点赶过去,如果他没有答应她来接他,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蒋昭英和靳政元都愣住了。
这还是靳时跃从长大以后,他们第一次看见他哭。
哭得像极了那个只有小时候才会在他们面前流露出无助的小孩子模样。
靳时跃从来都是从容淡漠的性子,做事有条不紊、沉着冷静。
可此时此刻,他泣不成声,字里行间都是恐慌和无措。他瘫坐在地,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如今缩成一团,没有往常的一丝光鲜,只剩下不堪的狼狈与破碎,他低着头,眼泪一滴又一滴地往下砸,与地面上的血珠混为一体。
“孟璃她不会有事的,儿子,你听妈妈说,她一定不会有事的.......”蒋昭英也哭了,心疼得不得了,抱住了靳时跃,“菩萨一定会保佑她的。”
这样浅薄的安慰,对于靳时跃来说,显得无力极了。
然而抢救了接近八个小时,紧急手术后,孟璃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她伤得很重,左小腹那一侧的器官均有所损伤,虽然现在暂时脱离了危险,可还要时刻观察,不能掉以轻心,随时都有感染的可能。
失血性休克,目前还没有苏醒迹象。
重症监护室外。
“儿子,你听妈的话,先回去换身衣服,现在留在医院也没用,重症监护室咱进不去,”蒋昭英劝说道:“你得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能照顾好孟璃,是不是?”
靳时跃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崩溃痛哭。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盯着那道沉重的门。
与其说他冷静了,不如说他已经麻木了。
三魂七魄仿佛全被抽空,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
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蒋昭英说的这番话。
靳政元站在一旁也连连叹气:“你妈说得对,现在时间太晚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医生不是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吗,应该不会有事了。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她醒过来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是啊。”蒋昭英满面愁容,随即双手合十作了两下揖,“菩萨保佑我们孟璃平安无事。”
“我回去帮孟璃拜拜菩萨,菩萨一定会保佑她的。”蒋昭英又去宽靳时跃的心,“一定会没事的,儿子,你放心。”
靳时跃还是没说话。立在这儿没动。
他不说话,蒋昭英和靳政元就这么陪着他。
不知道过去多久,靳时跃终于有了动静,他缓缓转身,一开口,声音哑到了极致:“我回去。”
“好好!”
蒋昭英猛地松了一口气,“我让张姨去给你做饭......”
“不用。”
靳时跃转身时又流连忘返地望了几眼紧闭的监护室大门,这才迈步往外走。
靳政元立马朝蒋昭英使了个眼色,抬抬下巴指了指靳时跃的背影,示意她赶紧跟上去。
蒋昭英立马会意,连忙跟上了靳时跃,“儿子,妈陪你。”
许是刚才靳时跃说的那番话太让人始料未及,所以他们还真的怕靳时跃一个冲动就做傻事。
靳时跃没说话。
蒋昭英跟着他去开了车。
靳时跃的车就停在了医院门口,当时还着急,下车时连车门都没关。
车里遍布着血迹,触目惊心。凡是路过的人都会多看几眼,唏嘘几声。
他毫不在意,上了车。
车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甚至是有些刺鼻。
蒋昭英自然是要跟上的,她本想让靳时跃坐她的车,可靳时跃已然率先上车起了火,无奈之下,蒋昭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副驾驶上全是血,所以蒋昭英坐上了后座。
看着眼前这骇人一幕,她心里发怵,却也不由自主红了眼眶。
这都是什么事。
靳时跃启动车子,迅速驶离,车速依旧很快。但他好似变回了往常那个情绪稳定冷静沉着的靳时跃,全程没有说话,沉默而专注地开车。
蒋昭英本来以为他会回花园洋房。
可没想到靳时跃开车回了她和靳政元所住的园林。
“儿子,你不用送我回来。”蒋昭英连忙说道,“我跟你回去,不回这儿。”
“妈。”
靳时跃终于开口,他的面孔隐在了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模糊不清,只能听见声音:“我来祈福。”
蒋昭英怔了怔。
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祈福。
对靳时跃来说,该有多么绝望,才会走投无路选择寄托神灵。
蒋昭英和靳政元很信风水这一说,在买这座园林时,请了大师看了风水。有了大师的建议,所以他们设了风水局,专门在园林里建了佛堂,供奉了佛像。
不论大小事宜,他们也常去祭拜,对此从不马虎。
然而在这样一个家庭下长大,靳时跃却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甚至长这么大,他也从来没有踏足过那个佛堂。
而刚才,他竟然说,他来祈福。
为了孟璃。
蒋昭英带着靳时跃来到佛堂。
佛堂里供奉着各个佛像,烛光跳动,香火缭绕。
靳时跃迈过门槛,来到佛像前,屈膝跪上蒲团,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向神佛许愿。
————愿佛祖保佑我妻孟璃,健康平安,
我愿独自承受她所有苦痛换她一世顺遂无忧。
即便他浑身血污之迹,心却虔诚至极。
他在这佛像前长跪不起,从黑夜到黎明,再至黄昏傍晚。都不曾起过身挪过步,没进过一滴水,没吃过一口食。
像是固执地守着自己最后一丝慰藉,以此来证明那一句“心诚则灵”,愿神灵庇佑,赐予他奇迹。
一天一夜过去,香火燃到尽头又被续起。从未间断。
靳时跃还是闭着眼,双手合十,不停地叩拜,不停地默许心愿。
直至,静谧的氛围被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
他倏尔睁开眼。
莫名的,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
心跳就这么突然乱了方寸,快得无法计量,他忍着紧张和不安,摸出了手机。
是靳政元打来的。
他不由自主手握成拳,心跳加重一下下砸着胸膛,竟然有些疼。
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接听。
“喂。”一开口,声音嘶哑,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他害怕,恐慌,紧张,又期待。所有复杂情绪全都汇聚在一起。
下一秒,靳政元如释重负的声音传来:“孟璃醒了,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顿了顿,靳政元又说:“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她想见你。”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宛如拯救他于水火。
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去,铺天盖地的狂喜和庆幸将他砸中,他竟然有些头晕目眩。
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瞬间脱了力,肩膀往下塌,身体晃了两下,幸好他胳膊及时撑地,这才没有摔下去。
他闭着眼睛喘气,然后再一次挺直腰背,庄重地叩了三个响头。
这才起身。
双腿好似已经失去知觉,站起的一霎那又重重地跪下去,他咬着牙,尝试了好几次才重新起身。
迫不及待赶去医院。
然而到医院时。
孟江国和孟晶也在场。
作者有话说:
看了看评论,我看到有说靳的行为脱离人设了,那么我想问在大家心里靳是什么人设呢?对此我只能说或许还没把这本文看明白吧,文中很多很多处细节都能说明靳的爱本身就偏执,他可以为了孟璃不要命,从最开始在海里不要命的为孟璃捡鞋子,相信大海涨潮了有多危险大家也知道,那一次孟璃说他就是个疯子,他的确是。然后就是为孟璃打猥琐教授,将对方打进医院,还对孟晶说如果再有下次他可以选择收起他的教养,刘玉琴在孟璃出租屋要打孟璃,靳出面阻止,并且说如果刘那一巴掌落到了孟璃的脸上,那么那一声阿姨都不会有,刘说难道他还要打她不成,他说也不是不可能,然后在公司门口靳对刘玉琴说过一句他可以做孟璃的利器和刀子斩断血缘,而刀子是会沾血的,这些话的言下之意想必大家也都能理解吧。他爱孟璃爱到可以做任何事,做那些在外人看起来超出他给人的印象之外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说他愿意做孟璃最忠诚的奴仆和信徒,这不是说着玩的。要说他的人设是什么,他的人设就是唯孟璃主义者,说白了就是深情忠诚大狗勾,谁敢动孟璃他就咬谁,所以我不认为有所脱离。然后还有说他在看到孟璃受伤不先送医院的,文里也强调了他已经失去理智,我相信看到爱的人被如此伤害没有人会不失去理智的,再者他拿刀刺过去那一瞬间顶多也就十几秒几十秒而已,孟璃一喊他就醒过神来,几乎没有时间差,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夸张哈,跟刘玉琴战斗个三天三夜不顾孟璃死活。
43 ? 乌托邦(结尾新增)
◎跪下,向我道歉◎
孟璃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在靳政元的安排下转去了vip病房。原本环境安静的vip区域,此刻门口却站着孟江国和孟晶这两位闲杂人等,由于蒋昭英和靳政元在场, 一向跋扈的孟晶也不敢再嚣张闹事,只说想见见孟璃, 有话对她说。
蒋昭英看着面前的孟晶,一张和孟璃一模一样的脸, 不得不说,在孟晶出现的那一刻,蒋昭英也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孟璃在病房里躺着,她还当真以为面前站着的是孟璃本人。
当初跟靳时跃去刘玉琴店里提亲时, 刘玉琴说过她还有个大女儿, 她们是双胞胎,长得一样。
蒋昭英没想到会这么像。
对着这样一张脸,很难没有动容, 可是在孟璃昏迷期间, 孟璃的闺蜜方倩来过,和她讲过孟璃家里的事情, 说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人,对待孟璃有多刻薄。
听了孟璃这么多年都被家里不公平对待的事情后, 蒋昭英面对孟晶时,态度也强硬了起来, 毫不通融:“她刚刚醒过来,这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请回吧。”
孟晶明显还想在说些什么, 就听见从不远处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循声望过去, 只见靳时跃迅速走来。
他还穿着那一身制服,深色的外套看不出痕迹,可白色的衬衫已经被血染得通红,血迹已经干涸,他的衣衫也皱得厉害。
脸色苍白,眼下一片青黑。一身的狼狈和憔悴,不修边幅极了,哪还有往常的从容和稳重。
孟晶看到这样子的靳时跃,诧异了一瞬。有些没反应过来。
尤其是他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看一眼都让人胆寒。
靳时跃面容阴沉,眉目间满是阴翳的戾气,他大步流星走过来,阴恻侧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孟晶身上,毫不客气道:“自己滚,别等我亲自动手。”
孟晶的脸色瞬间一变。
没想到靳时跃一上来态度就这么恶劣。许是他现在这浑身是血的模样太过慑人,莫名的让她想起了上次在江城,靳时跃说的那句————“这次我的教养让我只是换个位子这么简单,如果有下次,我也可以选择收起我的教养。”
她心惊胆战,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这时,孟江国出声:“我就跟孟璃说几句话,我个当父亲的,来看望自己女儿,不为过吧?”
靳时跃冷嗤一声:“这时候想起她是你女儿了,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蒋昭英算是明白了,但凡沾上和孟璃有关的事,靳时跃就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往常,只要不触及底线,他待人永远都是谦逊有礼,哪里会有如此锋利不饶人的一面。
很明显,孟璃就是他的底线。
蒋昭英生怕靳时跃又做出什么失控之举,连忙挡在了靳时跃的面前,提醒道:“孟璃说要见你呢,赶紧进去吧。”
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病房门,将靳时跃往里推。
靳时跃进了病房,正巧与孟璃的目光相撞。
此刻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她鼻子里插着输氧管,身上连着各个监测仪器。脸上毫无血色,就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好似睁眼都是一件吃力的事情。
但是在看见靳时跃的那一刻,她立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轻轻朝他抬了抬手,明明虚弱得要命,还是故作轻松:“Hi.”
她还有心情跟他皮。
靳时跃又心疼又欣喜又无奈还有点生气,一时间心里五谷杂陈。
靳时跃走过去。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就传来孟江国的喊声,“孟璃,爸有话对你说,就说几句,不影响你休息。”
靳政元出声阻止:“这里是医院,注意场合。”
孟江国置之不理,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似的,又用一种沉痛的口吻喊道:“孟璃,你当真就那么狠的心,连自己的亲妈都要告进监狱里去!那可是你的亲妈啊!”
靳时跃皱起眉,怒意浮现。
转身往门口走。
孟璃连忙拽住他衣角,说:“让他们进来吧。”
靳时跃回头看她,凝重严肃的神情已经表明了自己不赞同的态度。
孟璃说:“我也有话要跟他们说。”
顿了顿,又嬉皮笑脸地拽了拽他的衣角,像俏皮的撒娇:“你还在这里呢,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靳时跃无奈,只能同意。
孟晶和孟江国走进了病房。
孟江国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孟璃是什么样子后,刚才那理直气壮的埋怨态度倒硬生生被灭了个一干二净。
他没想到孟璃居然伤得这么严重。
病床旁的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莫名让他心里发慌。
“璃璃.....”
“别这么叫我。”
孟江国刚刚开口,孟璃就打断,她似是嘲讽地笑了笑,“有什么话直说吧,这个时候这么叫我,未免太虚伪了一点。”
说来真的可笑。
孟晶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刘玉琴不是宝贝囡囡就是晶晶的叫,到了她孟璃这,不是小畜生就是小白眼狼,要么连个称呼都没有,能够叫她一声全名,好像就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
而她和这个所谓的父亲,可以说她长这么大,他们父女俩好像连说话的次数都少得可怜,突然叫得这么亲密,她浑身的不自在,甚至涌上来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她如此一针见血,孟江国脸上倒有些挂不住了。
他也不卖关子,直说:“你妈前天就被警察带走拘留了,看守所里什么环境你想必也清楚,她怎么可能受得了,昨天接到电话,说你妈受了刺激,中风了!她现在还瘫在医院里动不了!医生说能不能恢复正常都难说,保不齐以后连生活都难以自理了!”
孟璃轻飘飘反驳:“我难道不是躺在医院里动不了吗?爸,我差一点就死了。”
孟璃说完又是自嘲一笑,她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还指望孟江国心疼她不成?
要不是为了刘玉琴,估计他们所有人都巴不得她死了。更别说来看她了。
“中风了,那以后判刑的时候或许还能少判几年吧。”孟璃面无表情说道。
“孟璃,我早知道你这个人狠起来比谁都狠,我没想到你能狠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亲妈都要告,你这是大逆不道!”孟晶说话的同时,下意识往病床跟前靠,靳时跃也往前走了一两步,凌厉的压迫感沉沉往下压,孟晶心里直发毛,又不动声色往后退,但嘴上没服软,说道:“而且我听爸说,妈说了那是你自己捅的!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想陷害她?”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继续按正常流程走下去,让法律来定夺。”孟璃不怎么明显地点了点头,又说:“正好我现在醒过来了,警察也该来找我做笔录了吧。”
“你放过你妈吧,这次你就放过你妈吧。”孟江国见孟璃态度如此坚决,彻底慌了神,“她再怎么说是你妈啊!”
这种话孟璃已经听烦了,“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不放过我,她一直都在逼我,要逼死我她才甘心,爸,你不是从来都看在眼里吗?”
孟江国被说得抬不起头,无颜面对,叹气道:“是,是是是,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你妈对你不好,我们家对你都不好,你心里苦,爸都知道.......”
“但你妈好歹给你了生命啊。”孟江国着急得很。
“我肚子上这一刀已经让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条命,我已经还给她了。”孟璃毫无动容,“这么多年,我给家里花的钱,早就比你们花在我身上的钱多得多,我不欠你们。”
“是,爸知道,你妈管你要了很多钱,包括这次要彩礼,”孟江国慌不择路,“你妈这次的做法的确太过分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她再去纠缠你,可以吗?”
“你在她面前还有话语权吗?”孟璃嗤道。
“孟璃,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妈?”孟晶实在听不下去,直截了当问道。
孟璃盯着孟晶看。
看那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微垂着眼睫,好长时间都没有动静,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终于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孟晶,妈真的对你很好,从小到大,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想着你念着你,我跟她说我想学钢琴,她骂我不知天高地厚,你说你想学钢琴,转头就给你买,你新鲜劲儿过了放在那儿落灰都轮不着我,这样的例子太多了,都说不完。”
她的声音很轻,语调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像是在叙述一件普通寻常的小事。
孟晶皱了皱眉,不明白孟璃这时候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
孟晶刚发出一个模糊的单音节,孟璃就打断,不容置喙。
“也对,你得到了妈那么多的偏爱,也是时候展现一点自己的孝心,替她做点什么了不是吗。”
孟璃笑了笑,是冷的。
“那就,跪下。”
“替她向我道歉。”
孟晶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事情,瞪大眼睛,“你疯了!”
“我还没说完,”孟璃的笑越来越深,“有件东西你也该还我了吧。”
“我的清白,我的名誉。”孟璃一字一顿道,“当初音乐盒我替你背了黑锅,音乐比赛我替你拿了一等奖,还记得吧?”
“那么现在,我要你公开表明,让认识你的人都知道,那个音乐盒是你孟晶偷的,而当初的一等奖是属于我孟璃的。”
44 ? 乌托邦
◎你想看我死吗◎
前面那一句“跪下, 向我道歉”就已经够让孟晶无法接受的了,没想到孟璃居然还把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重新翻起来,让她将真相公之于众。
“孟璃, 你想得倒挺美的。”孟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眼神中满是嘲讽, 傲慢地嗤道:“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真相就是音乐盒是你拿的, 一等奖是我拿的!”
孟璃早就料到孟晶不会这么轻易就妥协,她也不着急,只是用一种无奈又可惜的口吻对孟江国说:“爸,你看到了,我已经给了机会了, 是孟晶执迷不悟, 不领情,这就不能怪我了。”
她叹了口气,强调道:“等警察来找我, 我会如实相告, 并且我手上有证据,我相信这个案子处理起来, 会比流程快许多。”
孟江国一下子乱了阵脚,“哎哟, 孟璃,爸求你了行吗, 你妈真的会死在牢里的!”
他着急得手足无措,“晶晶不跪, 爸给你跪, 爸来跪!行不行?你放你妈一条生路吧!”
说着, 孟江国就颤颤巍巍地屈膝往下跪,“我们一家子对不起你,爸向你道歉!”
孟璃表情未变,冷漠得像冰窟:“爸,你没必要这样,没有用。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其实比起刘玉琴和孟晶,孟江国还算尚存那么一丝人性。即便他大多数都是旁观,至少没有和她们一起同流合污,还知道会喊出一句“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来制止,即便依旧不痛不痒,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这辈子懦弱无能,被刘玉琴打压,没想到关键时刻,会为刘玉琴做到这地步。
“孟璃,你想把爸也给逼死是吗!这就是你这个亲生女儿做出来的事情!”
“那你呢?我已经给了你选择,你这个亲生女儿的孝心也不过如此吧,爸妈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看爸代你受罪啊?”孟璃轻描淡写反问。
孟江国回过神来,他又连忙站起身,去拽孟晶,“晶晶,你就跟你妹妹道个歉吧!”
孟晶目瞪口呆,“爸,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
“你以前做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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