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4)
外，其他的消息，依然一无所知。
只能等这位传说中的长女正式在虞氏上任。
——
虞氏集团总部这几天就已经满公司在传，听闻虞董的长女会接任总经理一职，员工们都在好奇。
“听说是海外留学回来的，好像才二十来岁，很年轻。”
“原本一个月前刘总调任之后我还以为杨副总会接任，没想到这总经理一位一空就空了一个月，原来是等虞大小姐空降。”
“啊啊啊啊好想见见这位虞大小姐啊。”
也有人表达疑虑，“可是那么年轻的话能行么……”
“哎呀别多想啦，等人来了再说。”
“我倒想看看这位虞大小姐长什么样，真的很厉害么。”
这几天的虞氏总部风声不断，都在等待那位新上任的总经理到来。
……
星期一的早上，一个神色匆匆的女人手上端着一杯咖啡匆忙走进电梯，到了办公室后把咖啡放下，平了平呼吸这才去到会议室。
一看人还没到，终于舒了口气。和旁边一个相熟的主管说，“吓死我了，今天我明明起了一个大早，路上却碰上堵车，那个司机不依不饶的耽误了好长时间。好在没迟到，不然第一天就给新的总经理留下了坏印象。”
旁边那人说，“我就是怕有意外情况，八点就到公司了。”
女人抬手看了下时间，八点五十分，快九点了，也不知道那位新的总经理什么时候来。
不止是她，偌大的会议室里坐着的各位管理层时不时交头接耳，然后看向门外。
气氛有些焦躁。
时间来到八点五十八分，再有两分钟就到九点了。该不会新总经理第一天上任就迟到吧？有人这么想着。
这时，会议室两扇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保镖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稳稳地站在两边。紧接着一条细长笔直的腿迈进众人的视线，七公分的鞋跟踩在干净的地面，细长的绑带绕过白皙纤瘦的脚背，步伐大方从容，自信优雅。
下一秒，一个穿着低调典雅千鸟格西装搭配黑色长裤，身段高挑，容貌明艳的女人走了进来。
周清清在中间站定，微笑了笑，“各位早上好。”
在会议室等着迎接的众位高管第一反应就是，
新来的总经理，好漂亮！
作者有话说：
坏消息：温司屹老婆跑了。
好消息：大小姐上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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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 第 30 章
◎宝贝。◎
早上九点会议准时开始, 周清清在会议桌上位坐下，云淡风轻地自我介绍，“大家好, 我是周清清，第一天上任, 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作为周清清来公司的第一场会议, 在场的高管神色各异，特别是有人看到周清清年纪这么轻, 表情已经开始有些不以为然。
一个新任掌权者要坐稳位置, 就得和一些不服的元老斗, 周清清也一样。
根深叶茂的大家族底蕴深厚旁支无数，派系斗争层出不穷。
而一棵大树要蓬勃发展, 欣欣向荣，就要剪掉浪费营养的枯枝朽叶，才能长出新的嫩芽。
第一场会议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基本上也就是了解一下各部门工作的内容进度罢了。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西装革履, 梳着油光可鉴的大背头的客服部经理走到台前，将部门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然后并没有像之前的那几位高管一样详细介绍客服部的数据。
王长刚轻慢地笑着说, “今天是周总第一天上班，多的恐怕也了解不过来，我就不多说了吧。有需要您派人来我这里拿资料就是了。”
说着不等周清清发话，就直接回到位置上坐下。
周清清一进公司就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 且年轻, 还是个女孩子。公司的某些元老自然就坐不住了, 有的仗着自己资历深, 明里暗里不把周清清放在眼里。
周清清见状，也没说话。
这种小角色还不足够让她动怒。
杀鸡儆猴，敲山震虎，要立威她有的是办法。
三个小时的会议结束。
大家纷纷离席，一身轻松，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新上任的总经理到底年轻，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恐怕就是个空有名头的草包。
“周总监，麻烦您留一下。”
这时候一直坐着没动的周清清忽然出声。
还没有完全离开的几位高管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情况。周总监可是集团的老人了，而且她不是……
话音落下，就看见一个衣着干练，气质优雅温和，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重新回到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这时被两位保镖无情关上，阻隔了外面几位高管打探的视线。
周云妍拉开周清清身边的椅子坐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清清，你找我有事么？”
周清清也笑了笑，开口，“小姨，我们应该有好几年没见了。”
“是啊，”周云妍叹了口气，“我记得上一次见你，还是和你妈妈送你去大学入学，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毕业那会儿小姨工作忙，都没时间去看你。”
周清清弯了弯唇，“我当时没看到您，也挺伤心的。”
“小姨，我记得妈妈从小就和我说，她当时生产后情绪一度低沉无心照顾我，是您不辞辛苦熬了许多个日日夜夜把我带在身边。您以前总是把我抱在腿上哄我睡觉，那个时候你也才二十岁出头。”
周云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偏过了头去。
周清清从保镖手里拿过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这些年虞氏没有亏待过您。您的丈夫，儿子，都在虞氏担着要职，为什么还要背叛虞氏？”
周云妍翻开那份文件，看到最后一页自己的签名，忍不住捂住脸泪流满目，“我不知道这东西，这是你姨父让我签的，我不知道他会和李氏合谋……是小姨对不住你。”
“当年你爸爸和你妈离婚我是对你爸爸有怨气，但还不至于害他害了虞氏。这虞氏将来还不是你们姐弟的，我怎么会害你们姐弟。”
周云妍将资料合上，“这事是我的错，我会给虞氏一个交代。”
周清清放在腿上的白嫩手指握了握，缓了缓，最后还是硬声说，“您主动辞职，以后虞氏给您的分红不会少。”
“好，清清说什么都好。”
周云妍离开会议室后，门再次被关上，整个会议室变得空荡荡。
在温司屹身边工作时，她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他一个一个处理当初温氏公司的元老，她不懂他们的关系，也对他们的恳求无动于衷，只当个看客，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
甚至觉得其实那些元老真的都犯了大错么？有些只是无能罢了。
她现在忽然懂得，这高高在上的位置，本身就意味着残酷和寂寞。
……
周云妍辞职的消息一出，这场杀鸡儆猴的立威戏码实在有效，都不必周清清开口，各个部门经理手上的报表全都殷勤的，乖乖地递交了上来。
谁也不想成为被开刀的第二个。
毕竟这是个连自己亲小姨都敢裁掉的狠人。
——
深城的夜晚刚刚降临，低调的宾利划破夜色，缓缓驶入虞家老宅。
庄严的大门收到指示向两边打开，没过一会儿车直直停在别墅门口。
上了一天班的周清清拖着疲乏的脚步下了车，光洁的眉头紧皱。上了一天班，和那群老东西皮笑肉不笑地周旋，都快累死她了，整个人就像是被吸走精气神一般。
她现在的怨气比女鬼都要浓！
上班上班，到底是谁发明的上班，烦死了！
她一个大小姐，为什么要天天上班啊！
一下车，
就看见管家和在老宅工作的阿姨保姆园丁穿着工作制服站成一排，齐声对她问候，“清清晚上好。”
周清清立马扬起笑容对他们点了点头。
因为她实在不喜欢走到哪里都被称呼大小姐，所以一直让大家叫她的名字就好。
进了门，张妈身上还戴着围裙，笑眯眯地走上前替孩子接过包，“清清回来啦，你等一会儿，菜很快就好了，都是你喜欢的。”
“好的张妈，爱你。”
“这么大了还撒娇。”张妈笑得眼角皱纹都挤了出来，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背。
这时候虞清珩从二楼书房下来，刚准备上前表扬自己的乖女，忽然就被人从身后用力拉开。
一个保养精致，穿着素雅中式旗袍的美妇人迎了上来，一把把周清清抱进怀里，“我宝贝回来啦，真是辛苦你了。你爸爸也真是的，一回来就让你去上班，一点也不让你休息。”
周清清在窒息的母爱里挣扎，“可是妈妈，你温暖的怀抱要让你的宝贝女儿喘不过气了。”
周云姝笑眯眯地说，“妈妈自有分寸。”
“我是怕妈妈抱不动。”
“不会，妈妈八十岁头发发白也能抱起你。”
即便是上了年纪，周云姝浓艳的美貌依然不减当年，风韵犹存。
周清清的美貌大多遗传自她的母亲。
虞清珩适时上前解救女儿，“好了好了，她都多大了你别老是抱她，要把女儿憋死了。”
周母对着女儿的温柔笑意立马就没了，怒气冲冲地看着虞清珩，“我抱抱女儿怎么就憋死了？是你要把女儿累死了吧？公司没了清清就不转了你非要她一回来就上班？”
“看看，”周母心疼地摸了摸周清清眼下的青黑，“她这段时间为了进虞氏，熬得熊猫眼都出来了，你是她爸爸吗，连自己女儿都不心疼？”
“我怎么不心疼了，我还不是为了女儿好，”虞清珩一甩袖子，“你不要老是找到机会就和我吵架好不好？”
“我找你吵架？是你自己为老不尊，一回来就让清清去处理她的亲小姨，你让别人，让外界的人都怎么看她——”周母话还没说完，周父直接转过身，“你就知道维护你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我说内鬼怎么查不出来呢，都是你妹妹干的好事！你怎么不讲道理啊，我不和你吵。”
然后和女儿说，“清清，等下来老爸书房一趟。”
周母大怒：“不许去。”
周清清头疼地捂住眼：“……”
他们两个都复婚了怎么还是动不动就吵架。
实在不想掺和他们的战争，周清清悄咪咪地拿上自己的包，狗狗祟祟地溜回了房间。
果然，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两个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了。
周清清叹气，她都习惯了。
——
吃完晚饭，周清清回到卧室，一排排的当季新款已经洗好熨好摆在了她面前。
周清清选了一套浅杏色的真丝睡衣进了浴室，上面摆放着她习惯用的各种定制护肤品。连浴缸的水都已经帮她放好调好温度。
工作了一天周清清确实是累了，做完脸部护理后阿姨又端了一杯热好的牛奶过来。
舒服地躺在床上，正准备刷个抖音，忽然门又被人敲了下，“老姐，是我。”
周清清披上外套，不耐烦地说，“有事快放，我要睡觉。”
虞松松拎着一杯奶茶，在门口探头探脑，“老姐，想不想喝？我特意给你带的哦。”
家里是从来没有这种垃圾食品的，妈妈也不允许她喝。
周清清艰难地犹豫了一会儿，“拿过来，我就喝两口。”
晚上是不能喝奶茶的，会发胖。所以，她就喝两口。
从床上下来，周清清坐在椅子上，把吸管插入杯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虞松松拿了个小玩偶在手上无聊地丢来丢去，一听就来了兴致了，“我们系和计算机系今天进行篮球比赛，我们系大比分赢了，大家热闹地出去喝酒庆祝呢！”
虞松松还在噼里啪啦地吹着他在比赛场上的英姿，“那些女生被我迷得乱七八糟，东倒西歪，鬼迷日眼的。啧啧啧，本少爷就是帅得天上有地上无，没办法，实在太有魅力了！”
“要怪就怪上天给我塑造的太完美了！所有门窗大开！”
周清清：“……”
不是，他这文学素养怎么比她还差劲呢。
“少和一些不三不四的来往。”周清清一伸手，准备撩一撩掉下来的碎发。
下一秒虞松松立马条件反射似的抱住了头，“我查过了，打弟弟也是违法的，姐。”
周清清：“？”
告你诽谤啊。
虞松松讪讪地放下手，“知道了，我没和那些人一起玩了，之前都是他们捧着我，非要和我玩儿。”
握拳生气，“没想到，竟然都是一群猪狗不如之辈！”
周清清把最后一口奶茶喝完，“……行，退下吧，我困了。”
“好嘞。”
虞松松立马快快乐乐地关上门出去。
门还没走完全关上，就听到老爸的一声怒吼，“臭小子，又去哪里鬼混了，这么晚才回来？”
虞松松：“就不告诉你老头略略略，拜拜了您嘞。”
“你再说句试试，老子打断你的腿——”
随着门被关上，那些声音也被阻隔在外。
周清清很没有气质地往床上四仰八叉一躺。
该说不说，他们家端庄严肃的正常人挺少的——也可以说，没有。
只有她，多少还有点气质。
唉。
等等！
她刚刚是不是喝了一整杯奶茶？！！！
——
周清清回家以后，除了工作忙了些，大部分的时间都非常愉快。
甚至还招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优秀助理。
没办法，当了一年多的特助，她亲自面试过的助理不知道多少，怎么判断一个人合不合适当助理这对她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扣扣’林月敲了敲，随后推开门，把论坛邀请函放在周清清桌上，“周总，这周五在金融中心有一场关于高新科技的知识论坛邀请您参加。”
周清清拿过来看了眼，这种论坛她其实没什么兴趣参加，只不过她刚上任偶尔也得去两次露露面，而且最近有个项目是关于这一方面。
“有出席的企业名单么？”
“额……”林月到底是新入职的，经验还不足，但是态度很积极，“我这就联系主办方要一份。”
等林月找主办方拿了份名单过来后，周清清看了眼，上面没有温氏的名字，便放下了心。虽然她知道温司屹本来也不会去这种论坛，但是保险起见她确定一下嘛。
当然，她也没有觉得遇见温司屹会怎么样，就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帘全部拉开，底下车水马龙，华灯璀璨。略一抬眼，就能将大半个深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安静的办公室突然被人一把推开门，陈洛淮吊儿郎当地走进来，“上回那个项目完工了，什么时候去验收一番？”
温司屹站在窗前，头也没回，“下周吧。”
“下周？哟，工作狂魔什么时候也对工作不热衷了？”
这么简单的事竟然要拖到下周？
陈洛淮啧啧了两声，把手上的一叠资料摔到桌上，“啧啧啧，你这位助理，来头可大着呢。”
“虞氏集团虞清珩的长女，虞——哦不，周清清，她跟妈妈姓。十二岁她妈妈跟虞清珩离婚，她就去了国外，再也没回国直到进了你的公司。不知道为什么，虞清珩把她的身份捂的密不透风。”
一想到这些陈洛淮就忍不住叹了声，“所以这周清清来你身边，一开始就是别有目的。你们温虞两家早些年一直水火不容，她想做什么？”
温司屹望着远处城市上空的景色，沉默许久。
虞家的大小姐，周清清。
原来如此。
别有目的……温司屹沉下眼，这一年多，她偶尔的小算计，她的态度突变，她满嘴的谎言……他不是看不出来。
只是她一生气，不管不顾地发脾气，他就觉得头疼，一步一步往后退，直至妥协。
甚至觉得，只要她高兴就好。
只要她高兴，他可以不计较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算计。
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许多画面，她明明不服气还要忍气吞声的样子，她困到在公众场合不管不顾睡觉的模样，她生气炸毛的样子……到最后，她对着他装委屈，和他闹，虚情假意的样子。
陈洛淮到现在为止还是觉得惊叹，竟然能有人把温司屹耍得团团转。
话音一顿，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朱熊推开门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温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先放着吧。”
“好的。”朱熊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又继续说，“对了，有一场高新技术的知识论坛，主办方想邀请您出席，我已经给您回绝了。”
说完正要转身出去。
“等等。”温司屹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
“告诉主办方，接下邀请。”
朱熊低头查看了下温总这一周满满当当的工作行程，哪里有时间去参加一个小小的知识论坛？疑惑地说，“需要我代替您出席么？”
“不必了。”
温司屹转过身，声音平静，“我亲自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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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 第 31 章
◎露面。◎
收到《深色》送来的邀请函时, 周母又让人给周清清送了一排最新款的礼服进来，任由她挑选。
作为虞氏大小姐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周母对此事格外看重, “这是我乖女第一次露面，一定要艳惊四座, 把所有人都比下去。”
拿了一条桃粉色的礼服往周清清身上比了比, 觉得太幼稚。又拿了一条天蓝色的，觉得设计不够好看, 选来选去, 觉得哪件衣服都衬不上她女儿的容貌。
“没关系, 我们清清随便穿一件都好看，什么漂亮的礼服在你面前都只是陪衬。”周母一脸骄傲的说。
周清清早就习惯了。她妈妈就是这样, 把她从小夸到大，怎么夸都夸不够。
更夸张的是，她以前听小姨说, 她两岁那年刚学会说话，她妈妈抱着她去公园里炫耀了一圈, 逢人就夸她会说话了，搞得她好像不是两岁会说话而是会背唐诗三百首一样。
《深色》作为深城一流的女性时尚杂志, 这场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不仅邀请了娱乐圈的当红小花, 实力影后，还邀请了多位豪门千金名媛到场，而周清清自然是最先收到邀请函的那一个。
她其实也不太想太高调太过被公众关注，可是作为虞家的长女, 她老爸已经在全天下公告她回国了, 她不可能不露面。
……
慈善晚宴当天, 周清清乘坐一辆加长劳斯莱斯来到晚宴会场。
一下车, 走过红毯就被穿着礼服的礼仪小姐引领到签名板上签名。由于周清清之前没有露过面，没有人知道虞氏大小姐的长相，所以当周清清在签名板上签上周清清三个大字的时候，连礼仪小姐都没反应过来。
而这时，周清清已经将笔还给礼仪小姐，往内场走去。
进入内场，里面已经到了不少人。三金影后，当红小花，多得是大荧幕上的熟面孔。有相熟的，便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聊天。
而更多的，便是陪在那些豪门贵妇，千金名媛身边谈笑风生，说到底这慈善晚宴就是个大型名利场。
周清清穿着一身淡雅的裸粉色挂脖晚礼服，露出纤瘦白嫩的肩膀和手臂，肤白如玉。微卷及肩发恰到好处地被挽在耳后，软白的耳垂上简单挂着一副珍珠耳坠。
仙气脱俗的长裙，融合了她明艳五官的浓欲，赋上一层清纯。宛如清晨浓烈绽放的玫瑰之上点缀着清透纯洁的露珠，清艳交融。
她一进来，宴会厅内就有三三两两的人看了过来，除了从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因为并不认识，所以也没什么很大反应。
只有……
杨笑怡穿着一袭黑色掐腰连衣短裙快步走了过来，比起周清清的清艳，今天的杨笑怡倒像是一只高高扬起头颅，蜕变重生的黑天鹅。
一见到周清清，她整个人都笑得甜甜的，“清清，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当初身为周助理的周清清说要捧她，那个时候的杨笑怡并不是完全敢相信的，心里存了很多疑惑，不知道周助理要怎么捧她。
可是那个时候她太绝望了，找不到出路，所以周清清递来的一根稻草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尽管带着许多忐忑。
而她完全没有想到，周助不仅仅是周助，她竟然还是……得知她身份的那一瞬间，杨笑怡至少整整愣了五秒，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喜悦。
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她经常演的古装剧里的主角遇到奇遇，以为命将绝却碰上了武林第一高手把她救起来还要传授她武功的那种，惊喜！
周助是她的贵人，她也会努力的！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杨笑怡保证。她知道走到绝境之后的绝望，更知道善意的可贵，“前天我去面试了一个大导的女二号，导演对我很满意，没问题的话应该可以拿下这个角色。”
“那等你的好消息咯。”
周清清有个表哥是开娱乐公司的，所以帮杨笑怡解约不是什么难题，她既然说了要捧她就不会食言。
……
另外一边李佳媛正在炫耀自己手上的一串手链，有几个人围在她身边吹捧。一个刚刚火了一把的女明星说，“哇塞，佳媛，你这条项链好漂亮，应该很贵吧？”
而李佳媛也看了那电视剧，可是她是男主的粉所以看这个女明星额外不爽，‘嗤’了声，直接羞辱让她下不来台，“不会吧，你这么没见识？这条手链上百万当然贵了，你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吧？”
有人说附和，“哎呀，一个小明星，能有什么见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女明星的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却也不敢反驳。
因为在这种名利场里，地位低的人没有任何话语权。
李佳媛就在那儿开心地欣赏自己的手链。
这时候有几个人从她们身边经过，小声说，
“唉，你听说了么，听说这场慈善晚宴，虞家的千金也会来。”
“哇！真的么？！！！”
“天呐，虞家大小姐？听说她很低调的，最近才从国外回来。”
“确实低调，那可是虞氏的千金，顶层中的顶层豪门千金！不是我说，这满场的名媛，她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好么。”
几个谈话的人走过，谈话声也逐渐减少。
朋友一看李佳媛面色不好，试图安慰说，“要我说，我还是觉得佳媛你也不差。而且如果能和温氏联姻，这虞家大小姐也比不过你。”
没想到这话直接踩中了李佳媛的痛点，恶狠狠地瞪了朋友一眼。
本身就气不顺，李佳媛不耐烦地转过头，忽然眼睛一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嘴角立即露出隐秘的微笑。然后立马起身往前面走去。
周清清刚和杨笑怡一起坐下，就听到噼里啪啦重重的高跟鞋声从身后传来，还没转头，就听到了李佳媛熟悉的尖刻声音，“哟，这是谁啊，不是那个说要我好看的——已经离职的周助理么？”
看了眼她身边的杨笑怡，嘲讽之意满满，“傍上一个女明星来这慈善晚宴？这也太low了吧？”
她身边的朋友顿时附和地嘲笑起来。
李佳媛不屑地指着周清清，和几个女明星说，“我和你们说，就这个人没有公主命却有公主病，只要是高级一点的场合，她都想蹭呢。”
杨笑怡虽然在娱乐圈已经习惯了长袖善舞，但是碰见老板被嘲，她觉得她有必要作为一个忠心的员工站起来为老板奋勇作战，“你说什么呢——”
话音落下，就有一位好心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打断了她慷慨激昂的输出，“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慈善拍卖快开始了，请各位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坐吧。”
李佳媛顿时得意了起来，转过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等李佳媛走后，那位服务生这才一脸为她们好的表情，“那位是李家的千金，得罪不起的。”
憋屈的杨笑怡：“……”
谁说的？！
晚宴结束后有一个慈善的拍卖环节，是《深色》杂志发起的《山区贫困女童的助学计划》，当晚拍卖收到的捐款全部都会作为慈善基金帮助贫困山区的女童上学。
慈善晚宴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李佳媛在第一排坐下后，又往旁边看了周清清一眼。
这场慈善晚宴，主办方会将名人捐赠的东西拿出来拍卖，比如明星捐赠戴过的珠宝，运动员穿过的球衣等等，而此次来参加的都是娱乐圈有点名气的小花影后，以及世家豪门的名媛贵妇，或者是各个企业的女高管。
拍卖会开始，第一件是一个运动明星捐赠的球拍，全场被一个企业高管以一百万的价格拍下，接下来又拍了几个，然后是一位影后捐赠的手镯，价值在几万左右。
李家和这位影后有点关系，所以李佳媛直接叫价拍到了八百万。比起满场的三百万五百万，到目前为止是价格最高的一位，出尽了风头。
李佳媛春风得意不已。
而接下来是杨笑怡捐赠的一条钻石项链，价值高了不少，可是由于杨笑怡咖位不高，之前还被传封杀了一段时间，没多少人愿意给她脸面。
拿上来之后也只有寥寥几番叫价，只堪堪叫到了一百万。
李佳媛不屑地撇撇嘴，周清清费尽心思攀上的竟然就是个十八线，真是笑死人了。
“一百万第一次，一百万第二次——”即将落槌时候，坐在杨笑怡身边的周清清忽然举牌，平静地说，“两千万。”
满室哗然。
两千万，直接翻了几十倍。
李佳媛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周清清拍了两千万？！
就在这时，拍卖师激动昂扬的声音响起，“两千万一次，两千万二次，两千万三次，成交。本次拍品由——”
卡壳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才确定，“由虞氏集团周清清女士拍下。”
虞氏集团？……李佳媛瞪着眼还在思考周清清什么时候去了虞氏集团打工。
结果等拍卖环节结束后，《深色》总编辑这时候上台致谢，然后笑容满面地伸手示意台下某个方向，“在此，我为大家特别介绍一下本次的特别来宾——虞氏集团的千金，周清清女士！《深色》也非常感谢您百忙之中抽时间对我们此次公益活动的大力支持！”
总编话音落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直很低调的周清清身上。
目露惊讶。
原来这位，就说传闻中刚刚归国的虞氏大小姐！
而这也是周清清以虞家大小姐的身份第一次公开露面。
这时候一道追光灯打在周清清身上，明亮的光影落在她精致浓烈，优越分明的脸上。冷艳的美貌如火如荼，又如雪山之巅般高贵神秘。
在满场的注视下，周清清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落落大方站起身，“谢谢《深色》这次的邀请，虞氏这么多年一直也致力于慈善公益，对于《深色》为山区女童的捐助活动特别感兴趣，也觉得特别有意义。”
“之所有会拍下杨小姐这件拍品，是我了解到这是杨笑怡小姐最困难的时候留下的一件珠宝，这也代表了她坚持到最后一刻也从未放弃的精神，正如我们虞氏在慈善这条路上的坚持不懈和决心。”
全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周清清从容坐下。
做慈善本就有有益于企业形象，虞氏每年都要花很多钱在慈善项目上。而且周清清确实觉得这个慈善项目很好，第三，顺便也能为杨笑怡复出造势，一举三得。
大概是感受到了左边传来的灼热目光，周清清似是奇怪地往旁边看了眼，顿时撞上李佳媛和她几个朋友苍白而惊慌的眼神。
歪了歪头，然后慢吞吞地，笑了下。
得到了那几个人更加苍白的反馈。
李佳媛愤恨地转过头，到现在她也不敢相信，手指紧紧抓起到指尖泛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一时不知道是有些慌张还是愤恨。
周清清，竟然是虞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
而这时，李佳媛身后传来一阵热烈小声的讨论：
“哇，原来她就是虞家大小姐，好漂亮啊！其实她一进来我就注意到她了，她真的是很低调啊，一点也不张扬。”
“真的，而且这满场，其实最有钱有势的就是这位虞家大小姐，我觉得她回国这深城第一名媛的位置肯定要让座了。结果人家反而低调的要命，原来真正顶级豪门反而不会到处显摆。”
“人家是真正为了慈善而来的，所以才一直很低调，这才是真正的有格局好么。”
然后一个女明星声音大了些，像是故意说给某些人听一样：
“对啊，不像有的人，就差脸上没写着自己家里很有钱了。但说实话，这李家比虞家差了不止一截，也不知道在显摆什么，格局真小。”
“我真的笑死了，那个李哪里比得上虞大小姐啊，她是怎么敢嘲笑虞大小姐没有公主命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啊不会吧，她这么酸的？天呐，眼睛嫉妒得都发红了吧，好好笑。”
李佳媛听了后银牙差点咬断。
而她身边几个朋友此时低下了头连话都不敢说。
因为说什么，都意味着要得罪周清清——那位尊贵的虞家大小姐。
……
慈善晚宴结束后，周清清回公司还有一点事情，因为人太多，所以两个保镖一直簇拥在身边。
杨笑怡一想到李佳媛脸上那五颜六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的表情就好笑。
没错，她就是喜欢打脸的那种感觉。现实中的打脸，比电视剧里演起来可爽多了，毕竟之前在电视剧里她都是演被打脸的那一个。
傍上金主爸——姐——，傍上金主妹妹的感觉真好。
而且今天晚上的造势，足够她风风光光复出了！
“对了清清，你和那个李小姐是什么过节啊？”她也想听听豪门恩怨。
周清清也最喜欢说八卦了，不吐不快，“我跟你说我真的——”
结果话没说完，她们刚走过，就看见李佳媛一行人从洗手间里出来，直直碰上了。
勾了勾唇，这不是有好戏看了么。
李佳媛刚刚补好的妆，在看到周清清的一瞬间脸上又白了白，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太没面子，绷着脸，“你，司屹哥知道这件事吗？”
周清清本来都打算走了，闻言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威胁我呢？”
李佳媛努力抬起下巴，恨恨不已：“我警告你别太得意。”
“是么，”周清清叹了口气，眼睛眨了眨，“至少，我在你面前就可以足够得意了，你说对么，”
又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么，李——小姐。”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你的恶毒愚蠢，付出代价。
想起那天晚上周清清对她说的这句话，李佳媛面色一瞬间苍白如纸。
杨笑怡适时地在一旁配音，“哦哟……啧啧啧……吓坏了。”
……
等上了车，杨笑怡还没从恶毒女配的戏份里脱离出来。
听到她的评价，周清清顿时转过头，不服气，“什吗？恶毒女配？这不太符合我的气质吧？”
“我不是演的大义凛然的正义女主角么？”
杨笑怡摸了摸鼻头，跃跃欲试地说，“难道没有人告诉你……”
“？”
“您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漂亮恶毒臭脸女反派的气质么？”
“……”
大小姐不高兴了：“谢谢，二度封杀。”
实话实说的杨笑怡：“……”
反派，大反派！
——
参加完晚宴，回到公司里以后，清清又投入到接下来紧张的工作之中。
到了十二点，才堪堪工作完。
刚刚入职，公司里有很多的业务她需要熟悉上手，本来就是最忙的时候。她也是抽时间才去参加那个慈善晚宴。
至于李佳媛说的那番话周清清并没有放在心上。温虞两家本就是对家，知不知道又怎样？而且她和温司屹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很快时间到了周五，周清清看着那封知识论坛的邀请函神游，下一秒林月就过来敲了敲门，“周总，可以出发去参加知识论坛了。”
“好。”周清清立即起身。
正午的阳光灼烈，连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的反射光都能晃得人眼疼。
十月份的天气还是热的，所以一进会场，主办方就提供了冰镇的依云矿泉水。
见到周清清进来，主办方负责人立马拿着宣传单过来，“请问您是虞氏集团的代表么？”
周清清笑着伸出手，“您好，我是虞氏集团的周清清。”
负责人一听连忙指引她到前排就坐。
同时忍不住摸了摸额头上热出来的汗，又有些担心，他们这次给温虞两家都发了邀请函，本来温氏都已经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打电话接下了邀请。
业内都在传温虞两家势同水火，基本上不会在同一个场合出席，他原本还在担心要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现在看到虞氏来的是一位年轻的经理，心下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
年轻人或许会和气一点，少一点针锋，火药味不会那么浓吧。而且这两年两家的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僵持了。
想了想本来想提前和周清清说一声，但是又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于是把涌到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把手里的宣传册给了一份给周清清，“周总，您先看看。”
周清清接过来，点了点头说，“好，谢谢你。”
“那我先去忙了。”
负责人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周清清拿起那份宣传册翻开，认真地看了一遍目录，然后翻到自己感兴趣的页面。
下午两点二十，会场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不少人过来和周清清打招呼。说多了话，嘴巴都有些干了。
两点半正式开始，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要开始，所以大家都不再到处走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会场内渐渐安静了下来，有的人专心的翻着自己手里的宣讲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周清清抬手看了下时间，快到两点半了，负责人竟然还没有过来坐下，也没有要开始的意思。
这时候负责人过来和她解释，说还有一位没有到场，还要再等等。
周清清点点头应了声，没再开口。来这种场合的都是大忙人，偶尔迟一会儿都是常有的事。
实在无聊，便拿出手机决定玩一会儿游戏。
沉浸灵活地旋转着欢乐球球，眼看着分数一点一点快速增长。
忽然，原本安静的会场突然躁动了起来，隐隐传来惊讶和倒吸冷气的说话声。
周清清对这份热闹没什么兴趣，连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旋转着跳动的球球，眼看着分数要达到新高。
这时候身边原本空着的位置忽然慢条斯理地坐下一个人，余光中只看到男人笔挺干净的西服裤腿。
然后，她闻到了熟悉的，带着隐晦侵略性的清冷木质香。
周清清手里的球球直直撞上砖红色方块。
game over。
作者有话说：
很努力写到他们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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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 第 32 章
◎谈谈。◎
脊背僵了僵, 她怔了秒然后直接把手机关上，状若无事地抬起头直直看着台上。
最后一位重要人物到场，活动这才正式开始。
主办方请来的主持人在台上口齿清晰绘声绘色地说着开场白, 给大家介绍这次知识论坛的主要内容。
通过话筒传达出来的洪亮声音传下来，从周清清左边耳朵进去又完好无损地从另外一边耳朵里出来。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话说完, 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而在前排中心的几个位置却像是被屏蔽在这份热闹之外, 打不破几近凝固的气氛。
其实周围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大概只是因为她旁边坐着的是温司屹, 就让她觉得好像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周清清挺直腰背。
从刚才温司屹坐下来开始, 除了和主办方负责人沟通了两句, 除此之外，就没再听到他开口, 视线也从未往她这里看。
脑海里闪过各种想法，最后只剩下他怎么会来参加这种知识论坛。
她静静的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思绪重新放回台上。
主持人声色昂扬地介绍完了以后, 接下来上台的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企业家，他在台上大谈特谈目前高新技术的发展与创新, 显然也很有激情。就是带着一点口音，然后长相很像她之前上语文课的一个秃头老师。
这就导致了周清清听得十分艰难, 而这也不是她感兴趣的类目。所以越听越觉得催眠, 背往后靠在椅背上努力强撑着，才没有睡着。
也不怪她想睡。
这些天她每天工作到凌晨，一天的生活特别简单，起来就去上班, 上班回来就去睡觉, 连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
仿佛又回到了她当特助时工作最忙的那段时间。
睡不够！完全睡不够！
而且, 她现在比当温司屹特助时还要忙, 开不完的会，批不完的文件，签不完字，关键是，还不能摸鱼。
不过这次周清清再想睡，却没有任性，而是很□□的挺到了最后。甚至台上的人讲到精彩处，还伸出手恰到好处的鼓了鼓掌。
至于旁边的温司屹，她鼓掌时，眼角的余光也能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云淡风轻的拍了拍。
像是听得很专注。
论坛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周清清没有试图和他打招呼，而温司屹也从未往她这里看一眼。
他们中间透明的空间仿佛像是隔着分明的分界线，绝不越界一步就像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周清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知识论坛，或许是碰巧，或许是其他原因，她分辨不出来。
大部分的时候，除非有心试探完，否则她很难看出温司屹的心思。
但是她现在可没有兴趣知道他为什么来，等论坛结束她就直接拜拜了。
两个小时的知识论坛结束，周清清一边鼓掌一边站起来，正开心地想着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主办方跑下来热情地邀请周清清和温司屹一起上台合影。
周清清：“……”
她为什么要和温司屹合影？她才不想和温司屹一起合影！
还是面无表情地上了台。
很快在雷鸣般的掌声下，终于结束了这一尴尬时刻。
来参加这个知识论坛是她今年做的最后悔的决定。
周清清露出八颗牙齿的商业微笑下了台，然后和主办方打了声招呼就脚步匆匆地准备离开。
没走两步，有个科技公司的高管走过来和她热络地寒暄，这种场合周清清也不太好无情拒绝，便停下脚步和他交流了两句心得体会。
互相交换了名片以后，和他礼貌道再见。
林月跟在她身后，接下了男人的名片，然后低下头正准备查看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就在这个时候，嘈杂的会场内不知道是谁把喝掉的矿泉水瓶没拿走，被路过的人碰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地往地上滚。而周清清走得太快，没看清脚下，七厘米的鞋跟一个不小心踩在圆润滑溜的水瓶上，脚下一个打滑就失控地要往前栽去。
而林月正低头查看行程压根没注意到，抬起头时惊恐地睁大眼睛时早已经来不及去接住老板。
周清清闭着眼暗骂一声。
谁，是谁要谋害本小姐？！！！
本以为少不了会栽倒一下出个丑，没想到下一秒，一只冷白修长的大手往前伸出稳稳握住了她的手臂，微微一用力便把她拉起来站好。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线低冽的磁性嗓音，“小心脚下，周小姐。”
周清清：“……”
她这是什么狗屎运气？
低着头站稳了以后，周清清这才抬眼看了看身前的人，飞快地从他掌中抽出手臂，然后淡淡的，生疏而礼貌地笑了下，“多谢，温总。”
时隔一个多月，这还是两人从那天的生日宴分别后第一次对话。
其实周清清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再见，本来还以为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见面的。
其实她现在的情绪很复杂，说心虚确实有一点儿，因为最后那段时间，她确实利用了他。
周清清从小到大，说不上十分善良十分坦荡，但至少她从没有很阴险地去利用过一个人，那段时间她也是纠结过的。
但下定了决心，她就会去做。
离开温公馆以后，至于温司屹是什么反应，是愤怒还是生气，亦或是无所谓，她没有想过。
也没有时间去想。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便示意身后的林月跟上，从温司屹身边直接走过。
林月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快要走出会场时这才疑惑地说，“周总，我们接下来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她怎么看行程表上没有呢，难道是她记错了？
周清清脚步一顿：“？”
林月眨眨眼，“我看您走得这么快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呢。”
周清清：“……”
她有走得很快么？没有吧？没有！
女强人都是很忙的好吗，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她平时也是这么争分夺秒的，不只是今天！
好吧，她确实有点心虚。
主要是她这人平生没做过什么坏事，也是第一次这么利用人。若是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她就能泰然自若地面对温司屹，但是现在，算了，和他说句话都觉得……心虚和尴尬。
以及，她觉得她和温司屹现在已经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总之，先走为妙。
她忙着呢，哪里有多少时间去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刚刚走出会场门口，呼出一口气，就看见一个会场的工作人员抹着额头的汗跑过来，“周总，请稍等，您走错了，不是这个方向。”
周清清往左看了看，往右看了看。这个大厅确实很大，而她的方向感又稍弱，她走错了？
这时候工作人员立即说，“请您跟我来。”
周清清想了想，便跟在他身后。
这个时候那个工作人员说，“还好叫住您了，不然到时候领导肯定怪我办事不周。”
周清清安慰他，“没事儿，我自己也能走出去。”
最多多绕两圈罢了。
“不是的，大家都在等您，是我没有做好工作，万一您走错路了多耽误时间呀。”
周清清已经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正要开口，就看见那个工作人员对着前方的一群人招手，然后转头和周清清说，“周总，好歹赶上了。包厢设在凌跃华庭3301，我带您一起过去。”
周清清：“……？？”
等等，她什么时候说要来参加饭局？
一眨眼的功夫，主办方的几个负责人就快步赶了上来，“周总真是抱歉，怠慢不周，还请您多多海涵。”
“……”
没有怠慢，挺好的真的。
一抬头就看见朱熊躲闪的视线，然后目光偏了偏，撞上了温司屹平淡的眼神。
他气定神闲地站着，连神色都不曾有过变化。
要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被算计了，那她在温司屹身边这一年多就白待了。
腹黑，从来都是不动声色地算计人的！
当然，她这个时候也可以说她不去临时反悔，反悔的事她也不是没做过。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说不去，她现在代表的是虞氏的脸面不是她周清清的，突然反悔好像她怕了他一样。
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呵呵笑了下，“没事儿，是我走错路了，走吧。”
——
饭局的地方不远，十分钟后到达主办方订的地方，前方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酒店门口缓缓停下。
司机下车打开后车门，紧接着一条被西装裤包裹的笔直修长大腿下了车，温司屹在原地站直，缓缓推了推高挺鼻骨上的金丝边眼镜，然后直接往门口走去。
林月虽然成绩优异，但是毕竟还是刚刚毕业的新人，经验还不够老道。
但是她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周总和前面那位大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
想了想疑惑地问，“周总，您和那位是什么……关系？”
这时候周清清的司机也停了车。
她从车里下来，闻言停了下，“说来话长，很复杂。”
是对家。
也可能是，债主。
……
出席饭局的都是一些行业精英，集团高层。更别提，此次连温氏的太子爷以及虞氏的总经理都亲自出席，这天大的脸面，所以主办方负责人曲宗订了一家高档餐厅的VIP包厢，尽心尽力地精心招待着。
随着服务生的指引，周清清走进了包厢。
主办方负责人连忙请她到中间上位就坐，而她旁边坐着的，就是温司屹。
周清清：“……”
有时候她真的很难理解，难道这些人是没有听说过她们家和温氏的过节么？怎么这么没有眼色一直把她往温司屹跟前凑。
内心吐槽了一大堆，周清清面上不显，脸上挤出了一个商业假笑，慢吞吞坐了下去。
所有人都坐下以后，曲宗便让服务员拿了一瓶上好的酒过来，然后起身要为温司屹和周清清两人倒酒。
刚倒完温司屹面前那杯，等要帮周清清倒酒时，还没等她说话，就听到温司屹平静地开口，“抱歉，她不喝。”
偌大的包房里忽地一静。
在场刚才还在小声耳语谈话的一群人顿时停了下来，打量的视线纷纷往上位看过去。
一会儿看着温司屹，一会儿又看向周清清。
鸦雀无声，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温虞两家的传闻谁不知道，之前看曲宗把他们两位安排坐在一起都觉得惊讶和不可思议。
还有人觉得曲宗这个老油条怕是年老脑衰，看不清形势了。
可是温司屹仅仅一句话，就让在场的人品出一番不同的意味出来。
众所周知，这位温氏的太子爷是出了名的薄情寡欲，不近女色，更是从未听说他对哪个女人有意。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曲宗闻言手一顿，然后立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是是，我真是老糊涂了，周经理一位女士，恐怕酒量不佳，我不应该倒酒的。”
话说完，便招手让服务员上了一杯鲜榨果汁上来。
而从头到尾，周清清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在她身上打量的视线都变得探究起来。
好像她和温司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
别太会脑补了我说。
还有，他凭什么替她做决定啊？！
周清清表情也称不上不好，然而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用，给我倒酒就好，我最近喜欢喝酒。”
这摆明了就是要驳温司屹的话。
包厢气氛一滞。
若说刚才是令众人震惊，那现在就是惊吓。
连曲宗都左右为难了起来，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温司屹。
而温司屹却也看不出有被反驳的恼怒，神色淡淡没再反对。
曲宗便拿着酒壶给周清清倒了一些红酒。
一点小插曲过后，饭桌上重新恢复了谈笑风生，谈着今天的高新技术话题。
曲宗也算是人精了，总是恰到好处的把话题引到坐在上位的两位身上，“温总周总，您两位觉得呢？”
温司屹浅浅喝了一口酒，勾起唇角，“都还不错。”
周清清正待开口，对面忽然有个人似想起来，惊讶地问，“对了周总，您之前一直在国外么？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您？”
周清清虽然之前当温司屹特助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但是今年回国后，也陪温司屹出席过几次公开场合，有觉得她眼熟的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她如今实在不太想和温司屹扯上关系，扯了扯嘴角，“你认错了吧。”
温司屹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这话一出，那人也没再继续问，挠挠头以为自己真的认错了。
而这话题一开，饭桌上大家也都不再聊公事，开始闲聊。
周清清对这些话题都不感兴趣，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其中有个人大概是喝得有点多了，说话也开始没把门起来，站起身端着酒杯向周清清敬酒，笑嘻嘻地问，“周总，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和温总两人之前见过么？私下里关系是不是很好？”
这话问得隐秘，但在场的明眼人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周清清眉头一皱，红润的嘴唇脱口而出吐出生硬的一句，“不认识。”
众人更加奇怪。
有人暗地看向温司屹。
刚才这位温氏太子爷的举动，可不像是和人不认识的。
包房里沉默两秒，
温司屹眼睫垂下，指尖摩挲着酒杯，“现在……是没什么关系。”
得到这样的回复，众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而这时，周清清也觉得这场饭局她已经待够，起身准备离开，“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曲宗刚笑着想答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线低沉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嗓音，徐徐道，“去哪儿？”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偌大包房里顿时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眼，诡异的死寂下来。
周清清背着他，脚步一顿。
曲宗等人手上还僵硬的拿着酒杯，一时之间不敢动作，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从头顶洒下的灯光落在他高挺的鼻骨上，黑白分明，温司屹坐在位置上，修长手指曲起在桌面不轻不重地敲了敲， “麻烦诸位，先行离开。”
平淡的语调却透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包厢里的人非常识趣的拿着自己的外套和公文包快速离开，不一会儿所有人走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他们两人。
而这时候两个服务生像是收到指示一般走进来手脚麻利地将包厢门严实用力关上，不留一丝余地。
空间再次幽静的封闭起来。
沉默而压抑。
门关上的声响像是直直地撞上周清清的神经，令她拿着包的手指忍不住握了握。
他什么意思？
温司屹往后靠在椅背上，他最近工作很忙，诚如朱熊所言，行程安排得很满，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四小时。
没有一丝弧度的薄唇透着清晰的冷感，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金丝边眼镜，神色难辨，“周小姐，公事谈完了，我们来谈谈私事。”
作者有话说：
清清：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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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第 33 章
◎相亲。◎
谈谈……？
周清清僵着身子背着他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冷声说，“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事可谈？”
不必转身，周清清也能知道, 他现在的表情应该称不上愉快。
虽然早就知道他今天来这里绝对不是碰巧。
但现在是干什么，知道被她利用了, 所以过来找她算账么？
不过她现在可不是周助理, 而是周清清，再也不会忍气吞声了。
静默两秒。
“没有？”
温司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不介意一件一件地说给你听——”
“……”
周清清立即把手里的包放下, 站久了也累了, 找了个位置坐下。
转过头，明亮的灯光下, 不期然对上他淡薄的眼。
停了一秒，她便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周清清今天依然是一身职业打扮，上身是一件烟灰色西服, 下身一条九分黑色长裤，露出白嫩纤瘦的脚踝, 微卷的披肩长发散落在肩膀，盈盈灯光下, 雪肤红唇, 微扬的狐狸眼里缀着浅浅流光，一个多月不见依旧美得张扬跋扈。
只是看着温司屹时没什么好气。
温司屹漆黑的瞳孔暗了暗，垂下眼，薄唇轻启, 带着若有似无的嘲弄, “虞家大小姐屈尊来给我当了一年助理, 还真是看得起我。”
意识到她所有的行为都是虚情假意, 全是为了利用他，温司屹自然是怒的。
在他一次次为她忍让，做好所有的准备，做好决定之际，她忽然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她细心编织的骗局。
他这一生，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戏弄。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独独没有想到，虞家的大小姐会屈尊过来给他当助理。
温虞两家自祖辈就开始针锋相对，她来他身边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而以往她那些怪异的行为也有了解释。
周清清也知道她的所作所为确实算不上太道德，提起这件事，她确实是有几分心虚的，
“我来你身边当助理是我爸爸要求的，这一点骗了你是我抱歉。但是我当你助理一年多，也没做什么事。最多，就是想破坏你和李氏的联姻避免威胁到虞氏，还没破坏成功。”反而被李佳媛戏弄。
“从你提出辞职又要复职起，从那个时候，你就开始在骗我，对么？”
周清清慢慢解释，
“因为你一直没有答应温李两家联姻的事，李家为了促成和温家的联姻，和虞氏的人合谋从虞氏偷了一份资料出来，我要拿回这份资料，没办法接近李氏，就只能通过你才有机会。”
温司屹缓缓确定，“所以你算计我，故意和我闹不是吃李家的醋，而是为了让我带你去生日宴，这样你才有机会拿回那份资料。”
她沉默半晌，吐出一个字，“是。”
亲耳听到她说出这个答案，偌大的包厢里安静下来，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死寂灰败的味道。
温司屹自嘲似的轻哂了哂，沉下眼，
“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不计较你的利用和冒犯？”
没有起伏的语调却能让人感到刺骨的冷意。
周清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所以他今天过来，真的是来和她算账的。
喉咙动了动，她细白的手指紧紧握起，
“所以，你要和我怎么计较？”
叫所有人出去来威胁她么？她长这么大又不是吓大的。
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从来没有做对温氏有任何不利的事，在你身边工作一年，也还算兢兢业业，甚至经常被你批评得一无是处我都忍了。”
“所以为了一次利用，也没有对你造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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