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节
他更亲近,也更听话。
因此可儿说要跟着一起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可,现在看这情况,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倒像是杜远昕和那刘奎都在哄着阿笙一般。
方才席间吃饭就不必说了,杜远昕哪怕自己都不吃,也得哄着季雨笙吃。
再看刘奎对季雨笙的态度……这还是江湖上那个大名鼎鼎,从来只听其名,不见其人的刘奎吗?
更何况,刚才明明杜远昕和季雨笙都在,可刘奎竟然只跟季雨笙汇报,且只听她的话,甚至都没问杜远昕一句!
季富昌到现在才恍然发觉,他似乎走错了路,若是想跟杜远昕攀关系,其他都是次要的……他从一开始,就该走阿笙这条路!
他这时候突然想通了,急匆匆赶去找季雨笙,却正好看到她提着包裹出来。
“父亲?”季雨笙看着他疑惑。
“阿,阿笙啊,那个,你们今天就走了吗?”季富昌擦了擦脑门的汗,问。
“对啊。”刚才吃饭时不都说了么,季雨笙看他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事,”季富昌一时想不出什么来,现下只恨以往对她关注太少,竟然想不出什么话题来,索性从衣服里拿出几张银票,“那个路上开销多,这个拿着,也好有点帮衬。”
季雨笙摇摇头拒绝,“不用了,谢谢。”
“拿着吧,出门在外,哪里不需要花钱?”季富昌只想让她收下。
季雨笙想了想,把怀里抱着的包裹解开让他看。
季富昌一看,顿时肉痛了,那里头没有别的,一沓一沓的,全是银票。
季雨笙甚至有些苦恼,“您看,我真不需要,太多了。”走到哪里都有人送银子,如今攒的太多了,她都得专门收拾出一个包裹存放。
季富昌,“……”突然觉得手中这几张银票有点拿不出手了。
季雨笙系好包裹,“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哦哦,”季富昌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他如今越急越想不出什么话题,只道,“那你没事了记得回去看看,你的院子我让人一直打扫着。”
季雨笙想了想,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院还真的挺有感情,当时走的匆忙,很多东西也没收拾到位,她肯定会回去看看的,便点头道,“行,等从西疆回来吧。”
季富昌看她应下,心里松了口气,前后看了看,“杜贤弟呢?”
季雨笙随口说,“我让他帮忙买东西去了。”
“???”季富昌心惊胆战的看着季雨笙,连话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这,这,这……真的让杜远昕跑腿去了?
二人走了没几步,迎头杜远昕走过来。
季雨笙一看他这么快回来,顿时惊讶了,“怎么这么快?”
“下次我慢点?”杜远昕笑,走到季雨笙身边和她并排走,眼睛却扫了季富昌一眼。
季富昌原本跟着的脚步突然就定住不敢动了。
季雨笙不开心,瞪了他一眼,没回话。其实她是觉得杜远昕实在是太黏人了,连一点私人空间都不给她。
以前还好点,自从……以后,真是特别明显。
好不容易遣他干点事,还这么快就回来了。
二人来到马车,杜远昕扶季雨笙坐上去后,也不管刘奎有没有跟上,直接驾车就准备走了。
季雨笙掀开帘子冲季富昌摇了摇手,“爹,我们走了。”
季富昌僵硬的笑了一下,“好,好,再见。”
季雨笙没在说什么放下了帘子,马车很快奔了出去。
季富昌目送那马车远去,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后背再次细密的一层汗。
杜远昕警告的眼神太明显,如今季富昌也不想再攀扯关系了,随缘吧,他只想保命。
因此之后他带着季雨可原地休养了几天,等她终于暂时保住一条命后,就连忙低调回了七谷镇,再不敢有什么心思。
40 榜文
云鬼医在研究后曾说, 血琅蚖应是出自西疆,而彻底激发血琅蚖的功效,还需要西疆一种特殊的药才行。
此行杜远昕的目的便是此药, 季雨笙随时会受伤的情况让他十分在意,就算他再谨慎小心, 也难免百密一疏,所以最好是能让她有几分功力,起码能自保。
季雨笙却并不在意这些, 她在意的是,依据云鬼医的说法, 西疆有不少十分罕见的药草, 也有很多能人异士, 她很想去见识一番。
他们并不赶时间, 一路慢慢悠悠的,边玩边走, 走了十来天,也没走出多远的路。
此时将入黄昏, 他们刚刚到达柳镇, 季雨笙听到外面很热闹, 掀开马车侧帘向外看去, 竟然看到路边的墙上张贴一张榜文,季雨笙眼尖的发现, 那榜文上画的的人好像有些眼熟。
主要是那花里胡哨的面具实在是太有特点了。
“停车停车。”季雨笙说。
“怎么了?”杜远昕问。
“我好像看到了个熟人。”
刘奎停了车, 她从马车上下来, 杜远昕跟着一起下来。
他们拨开人群走到前面, 才发现这是一张官府张贴的榜文,榜文上画着一个人, 那张扬的面具不是钟离又是谁?
季雨笙看了榜文后道,“钟离这胆子也太大了,连官府的东西都敢偷。”
榜文中并未说他具体偷了什么东西,只说非常重要,并悬赏三万两寻找他下落。
杜远昕不甚感兴趣。若换作以前的他,说不定真的就揭榜去缉拿钟离了,可如今的他已然明白,这世上,并不是看起来公正的一方就一定是对的。
而且,一般他们江湖人和朝廷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此次钟离竟然跟官府扯上关系,还不定是怎么回事。
看到钟离,季雨笙想起来,当初钟离提前付好诊金想让她治病的事,当时她给他说了几味药,现在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也不知他去找了没有。
他们看罢正要离开,突然一旁过来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那几个汉子面露凶相,驱赶开围观人群,上前把那榜文揭了。
那揭了榜文的汉子转身就走,季雨笙顺着他的去向看过去,正看到不远处有一名年轻男子正坐在一匹大马上,接了那汉子递来的榜文。
年轻男子看到榜前众人看过来的目光,抬头傲然道,“在下乃定州孙胥安,想必诸位也都听到过在下的名号。这花面阎王钟离不仅偷盗官府之物,在江湖中更是臭名昭著,恶贯满盈,不过诸位放心,在下不出两个月,定会将他缉拿归案,还天下一个公道。”
这孙胥安模样一派风流倜傥,又是如此夸下海口,当即人群中就有几人叫好。
孙胥安见此脸上带了些满意的神色,跟大家拱了拱手,“两月后,各位且等在下的好消息。”说罢便驭马掉头,带着那几个汉子离去。
季雨笙看着他离开,这人口气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什么来头,不过嘛,这种八卦事问刘奎向来没错。
然后果然,刘奎看她望过来的目光,便解释道,“此人出身定州孙家,孙家以剑闻名,这孙胥安是新一辈里的佼佼者,从前几个月开始离开孙家闯荡江湖,专门找那些为害江湖的门派挑战,号称……”
“号称什么?”季雨笙问。
“号称,”刘奎看了看杜远昕,因为有季雨笙在,他壮了壮胆子,继续道,“号称小杜远昕,听说他本人对这个称号很不满意,曾多次公开场合表示过反对,甚至还说,还说定然不会走向歧路,要压过当年的杜公子……”
季雨笙想笑,小杜远昕这算个什么称号,她转头看向正牌杜远昕,“好像是你的追随者。”
唔,说模仿者或许更贴切点?
杜远昕,“……”看着就是个蠢货,比以前的他还要蠢。
“对了,说起来,你以前都做过什么啊?怎么会这么出名?”季雨笙又想起心中的疑问。虽然他们认识很久了,但她也只知道他当时是被朋友陷害才身受重伤掉下悬崖的,而再那之前具体发生过什么,她还真没听他说过。
“年少轻狂,做过不少蠢事。”杜远昕说,“不提也罢。”
“……你现在也没老,还很年轻。”季雨笙拽了拽他衣服,“说说啊,我想听。”
“……没什么好说的。”
季雨笙又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刘奎。
刘奎,“……”这,这当着正主的面,他也不,不敢说啊。
杜远昕转过季雨笙的视线,让她看向自己,“天色不早了,先去客栈。”
季雨笙只得暂时作罢。
三人寻了间客栈,在定房间时,季雨笙不停给刘奎使眼色,想让他定三间,可一向聪明的刘奎这次却跟木头一样,照例定了两间房。
回了房间,季雨笙想洗澡了,但想到前两次洗澡杜远昕都以“你哪里我没见过”的理由不回避,她又有点犹豫。
杜远昕岂会不知她想什么,已经跟小二交代送热水上来了。
然后果然,杜远昕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坐在床边开始翻书。
……虽然有屏风,但还是很……
季雨笙突然捂着肚子道,“好饿啊。”
“……”好歹找个有说服力的理由,这浮夸的演技,三岁小孩都不信。
“饿死了,好饿好饿。”季雨笙继续捂着肚子。
“咱们好像刚吃饭。”杜远昕提醒。
“刚,刚才没吃饱,现在又饿了。”
“……”
“来的时候,我看到街东头有一家馄饨铺子,我想吃。”这次她专门找了个远点的地方,等杜远昕跑过去,再加上店家做馄饨的功夫,回来时间差不多就够了。
杜远昕看她一眼,起身出门了。
季雨笙目送他出门,心中松了一口气,忙转到屏风后开始脱衣服,可刚脱了两件,门又响了。
她从屏风后探出头,睁大眼睛看着去而复返的杜远昕。
“刘奎去了。”杜远昕解释。
“……”当初究竟是谁出的主意,让刘奎跟着的?
季雨笙认命了,破罐子破摔,在屏风后脱下衣服泡进浴桶,然后认真回忆了一下,她和杜远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好像刚开始是她给他把脉,确认他因为筋脉受损严重,那方面也不行了,所以就被她划入安全范围,哪怕偶尔同屋睡觉,也没觉得有什么……
难道就因为这个,给了杜远昕错误的暗示?
季雨笙胡思乱想中,一抬头发现杜远昕已经来到她面前。
“……你,你干什么?”季雨笙吓得沉进水中,扒着浴桶沿慌乱看着他。
杜远昕丢开衣服,“一起洗。”
季雨笙慌乱道,“我还想吃……”
杜远昕已经吻住她,“让我亲亲,想吃什么都给你。”
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再忍就是圣人了,他给了她这么多天去适应,已经足够了。
从浴桶又到床上,季雨笙最后不得不向他求饶。
她从上辈子到这辈子真是一点这方面的经验都没有,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子都这么……强悍,反正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杜远昕亲亲她,沉哑着声音道,“笙笙,总要习惯的,不要拒绝我。”
季雨笙此时无瑕说话,她的确需要做好准备去习惯,只是那需要时间去调整,可他呢?根本不给她时间和空间去适应。
哪里是她拒绝他了,分明就是他逼迫的太紧。
“你不要太过分。”终于逮到空隙,季雨笙带着哭腔向他控诉,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沁着泪水,似乎只消轻轻一眨,就能掉下来。
“笙笙,别哭,”他抱住她,去吻她的眼睛,“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不哭。”
季雨笙本来没想着哭的,可被他一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开始掉,她觉得有点丢人,把脸就埋在他胸口了。
杜远昕抱着她,心都给她哭化了。
这个时刻,他想,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第二日一直到午时,季雨笙才起来吃上馄饨。
吃的时候,莫名带着点心酸。
她感觉自己都不能直视杜远昕了,具体说是,不能直视自己了。
她以前总觉得在她和杜远昕的关系中,她是照顾他的那个角色,就像照顾鲁卡一样,现在突然有种反过来的不适感和别扭感。
那种感觉就像,你一直把他当儿子,可突然发现有一天,得反过来叫他爹。
“在想什么?”杜远昕看她纠结的模样,问道。
“在想咱俩的关系。”
“咱俩什么关系?”
“儿子还是爹,这是个问题……”
“???”
“咳,”季雨笙忙转移话题,“这个馄饨真的很好吃。”(从昨晚到现在跑了不下三趟馄饨摊的刘奎表示,可真是谢谢您的夸奖了!)
杜远昕看她一眼,“儿子虽好,不过我更喜欢女儿。”
“……”季雨笙被馄饨给呛了,他果真不是故意的么?
吃饱了后他们就重新出发了。
刘奎对于杜远昕和季雨笙要去西疆这件事的原因,心痒已久。
他不敢问杜远昕,只有意无意地问季雨笙,“季姑娘,咱们去西疆是要做什么去?”
季雨笙说,“采药去。”
刘奎惊讶,“……采药?”
季雨笙点点头,“听说那里的稀有药草很多,我想去见识见识。”当然,还因为需要找到血琅蚖的药引。
刘奎转头看了看杜远昕,他丝毫没反驳的意思,明显就是默认。
他不敢相信,最近武林中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杜远昕这么一个响当当的人物,竟然是为了陪季姑娘去采药才去西疆?
又或者拿这个做幌子,其实是为了其他事?
41 神医
可若果真只是拿采药做幌子, 怎么会季姑娘想往哪就往哪,想休息就休息,甚至半途改路往别地方去了, 杜远昕也从来没反对过。
刘奎琢磨不清,然后在第四次因为季雨笙又要改路后, 他也放弃琢磨了。
即使杜远昕真的有什么目的,看季姑娘这态度,以及杜远昕的纵容, 这目的什么时候达到还真说不好。
此时就是,他们临时改路准备去涿州。
正常往西疆的方向, 根本不会途径涿州, 只因季姑娘听说, 涿州有一位神医, 她想去拜访一下。
而且一般从寅镇到涿州,也就三天的路程, 他们却硬生生走了半个月。
但凡季姑娘听到点感兴趣的,他们都会改路去看一看, 这西疆之路漫漫……刘奎深深觉得, 就是自己想多了。
又不免觉得不可思议, 最近武林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几乎所有的英雄豪杰都参与了,身为武林第一人的杜远昕竟然还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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