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节
京城!
宫城西门外人烟较少,一路荒凉。婉英计划一路向西,避开守备最为?严格的南大?门。
到达宫门时,婉英再次亮出皇后金印,突然间宫门处的守卫突然戒严。城墙上出现了一众架着弓弩的士兵,马匹上众人脸色一变。
领头的禁军当?即喝道:“你们看清楚,这是皇后娘娘的御用令牌!娘娘派人出城取物,谁敢阻拦!”
城墙上的守兵不再说话,只是顷刻间,城墙内涌出了许多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白?桃恍惚觉得?面前有些眼熟。
当?初在遂州,以为?被官兵围杀,她?推开阿枕独自引开追兵,被捕时也是如此。
而现在,她?再一次被围。
一切的源头,都?是半年之前,她?从杨眉手里抢了一个人。
她?很后悔。
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待在寨子里,为?什么那一日要带人下山。
“让开!”少女当?众喝道。
白?桃扯紧缰绳,一字一句狠道:“你们若不让开,我便硬闯,大?不了就是一死!”
守将当?即驳道:“硬闯城门是死罪!”
“被抓回去也是死,硬闯城门也是死,怎样都?是死!”白?桃冷笑?,“何不痛快一些!”
城门上的守将一时没了主意,接到的消息是务必拦下皇后的人,切勿伤及任何一位,没有一个人想真正见血。
守将在城门处当?值了这么久,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内心还是想以和为?贵。
“还请姑娘稍等片刻,等太子殿下驾临,我等才可开城门放行。”
一听见太子殿下这几个字,白?桃便心中一紧。
双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对峙之际,少女忽然大?喝一声:“驾!”
马儿高呼一声,扬了扬前蹄,周围的守军便警惕起来,在她?冲出去之前及时让开。
谁也不敢和疯子硬碰硬。
白?桃冲出了城门,终于?感觉轻松一些,她?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向前,回家,已经成了吊着命的信念。
马蹄声从后追来,白?桃稍稍安心,看来婉英他们也追出来了。
没过多久,身旁的马匹突然冲出,一截身子超过她?,飞速拦住她?的去路。白?桃着急勒马,才没有最终和他撞上。
“你不要命了!”白?桃喝道。
倘若两马相撞,他们两个得?同归于?尽!
沈宴清停下马,面容冷峻,自嘲道:“在你眼里,除了你的家人,其他人的命还是命吗?”
白?桃咬牙不语。
“今日,你若是从我身后离开,所有助你出逃者?,我将一一追究死罪。”
青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身后:“踩着这些人的尸骨回去和家人团圆吧。”
白?桃气急败坏道:“你威胁我!”
沈宴清平静地望着她?:“现在,下马,过来。”
一字一句,犹如命令。
白?桃攥紧缰绳:“你要杀人?!”
“你敢走,我就敢杀。”
男人的声音清晰而无情?,白?桃惊愕道:“你疯了!”
沈宴清驭使马匹朝她?靠近,轻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在她?分神?之际,沈宴清一个拦腰便将她?从马背上薅下来。少女尖叫一声,下一刻,腹部被按在光滑的马背上,她?刚要挣扎,耳边传来男人的低语。
“掉下去会被马踩死。”
他的声音冷漠又残忍,白?桃不再敢动,很快就被他拎起来翻了个面,侧坐在马背上。
青年的两臂如同烙铁一般环过她?的腰际,紧紧锁着。白?桃挣动一下,不仅没挣开,反而箍得?更?紧。
白?桃冷声道:“你放开我。”
“放你下去摔死。”
白?桃心中一紧,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
马匹一路回城,白?桃也越来越沮丧,从他手里逃出去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经过城门的时候,白?桃听见了女人的惊叫声,转头去看。
婉英已下了马,现在被人重重包围。她?手里紧紧攥着令牌,望过来,神?色愠怒。
“沈宴清!我是跟了皇后二十余年,也是你的长辈,你怎敢——!”
沈宴清感觉到身前少女的动静,手掌扣紧她?的腰际,将马匹转向婉英,好让白?桃看见婉英是怎样被抓的。
白?桃当?即挣动起来,两手被他紧紧抓住。
沈宴清压着她?的身躯,居高临下地看着婉英,冷笑?道:“你带走我的人时,怎么不想你也是我的长辈。”
婉英一怔。
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殿下将身前的扣紧,策马离开。
很快这件事便传开了。太子亲自下令封了城门,只为?将出逃的宫女抓回。
马匹一路进宫,抵达东宫,沈宴清带着白?桃跳下马。
落地时,她?差点没站稳,被人拦腰提起。下一刻,她?脚下一空,被男人扛进宫中。
像麻袋一样被扛着,当?着宫里所有侍卫和太监的面。
白?桃胡乱地踢腿,想要从他身上下来,挣扎没成功,最后只能上牙咬他。
他一身锦衣,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白?桃一狠心,咬上他的脖子。
人的脖颈处十分脆弱,若她?这一口真下了狠心,他可能真的会死。
但白?桃只是一个小姑娘,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
跳动的脖颈在眼前,她?轻轻地咬了一下,见他没反应,只能放弃。
男人带着她?一路进了后殿,将她?摔在了床榻上。
白?桃惊叫道:“你要做什么?”
“报复。”
男人刚一说完话,整个身子便倾覆下来。白?桃感觉视线一暗,唇瓣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堵住,她?顿时瞪大?了眼睛,顿时汗毛倒竖。
他咬她?的嘴巴!
白?桃吓坏了,下意识地去推他。哪知道身前的男人身强体健,压根推不动。
沈宴清倾身上前,两臂一收就将她?困在床榻的一角。
少女眼眸中含着水雾,被他欺负得?委屈极了。为?了出宫,她?特地打扮过,穿上了宫女的时令着装,宽肩,细腰,窄袖,看起来灵动又明媚。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宫装。
青年坐起身,眸光沉沉盯着她?的唇瓣,指腹轻轻碾上去,又让人心动不已。
他从来不知道她?的腰这么细,嘴巴这么软。
他放在心上的小姑娘,为?什么要跑啊。
食髓
雕花的架子床上镂空的是几株并蒂莲, 稀疏的窗格之中能看见两个人交叠的身影。
少女睁大眼睛,捂着嘴巴,难以置信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沈宴清慢慢地别开她的手, 再一次吻了上去。
所?谓食髓知味,只是一次亲吻就足够让人血脉偾张, 每一条血脉都叫嚣着要将她拆骨入腹。
白桃被按在墙边, 感觉整个人都要?被人吃掉了,一声轻呜很快被人吞掉。
男人亦是第?一次做这件事, 做得毫无章法?, 毫无技巧。
白桃反抗不得, 心底越来越害怕, 手下用力地去推他。
半晌, 沈宴清才喘着粗气将人放开。
只是稍稍分开, 他的双手还撑在她的身侧,眸色幽幽地盯着她。
白桃内心忐忑不已,弱弱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沈宴清轻笑,伸手一点一点地触摸着她的脸颊,这样的动作不由得让白桃瑟缩起来, 她挪开脸颊, 他的手就落在了脖颈处, 一寸一寸地轻按。
“你是不是又发病了?”白桃问, “这几日没有喝药。”
沈宴清勾起唇角:“没有。”
从前清醒的时候一直克制守礼,最?终发现?她还是会毫不留情地离开。反而晚上肆无忌惮的时候, 她会耐着性子哄一哄。
何必再克制。
青年倾下身子,用手捧着她的脸颊, 两个人的额头相贴,少女的眸子震动, 但不知道该往何处退。
沈宴清刚要?再吻上去,便听见门外的动静,扭头看去。
侍卫没有进门,在外禀报道:“皇后娘娘来了。”
白桃心中一松。皇后来了,他应该会去见皇后。
下一刻,她的呼吸再次停下。
身前的男人压根没管外面的事,唇瓣碾过来。少女只顾得呜咽一声,随即很快被吞没。
直到最?后,被吻得头脑发晕,反抗不得,面前的人才稍稍松开了一些。
“我去见皇后。”
沈宴清撑在她的身侧,垂下眸子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伸手碰了碰,意犹未尽,但语气冷淡:“你在殿里好好待着。”
他随即起身,快速地走?出门去。池明低着头进来将门关上,殿中只剩下白桃一个人。
作为他的母亲,大齐的皇后亲自?驾临东宫,沈宴清不可能不亲自?迎接。
正殿外,女人锦衣华服,钗环珠铛,雍容华贵。
青年漫不经意地从长廊处走?出,在女人的注视下故意整了整衣袖,让人起疑。
姜幼微紧抿唇瓣,冷声道:“你何故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沈宴清微笑道:“母后何故跟我过不去。”
“我没料到你如?此执拗。”姜幼微冷哼,挖苦道,“扣下她的家人,压着她兄长的消息,你们父子,可真是——”
“我可以看在母后和婉英多年的情分上放婉英一马。”沈宴清直白地戳穿她的意图,“至于其?他的,母后不必再管。”
姜幼微明显地停顿片刻,望向他,眸意深深:“她压根不信任你。”
说的是白桃。
何止不信任。沈宴清心知肚明皇后在激他,但依旧难免沉默,不解道:“母后屡次出手,到底是为了什么?”
姜幼微轻笑:“为了不让你们后悔。”
“她不爱你,你做再多,她依旧不爱你。”女人语气温和而残忍,“你能困她一年,五年,能困她一辈子?她兄长的事,你能压下一时,能压下一辈子?”
“浥州军的将领,可是你选出来的。”姜幼微呵笑,“换句话说,是你把她的兄长送上战场,如?今她的兄长下落不明,也有你的原因。”
“母后!”沈宴清蹙着眉打?断。
姜幼微略胜一筹,笑道:“把我的婉英送回来。”
“至于小姑娘,早日把她送回家,兴许她感念你的好。若是真困她个三五年,她的命也就到头了。”
女人说完便在仪仗的簇拥下潇洒离开,沈宴清捏紧拳,暗自?喃喃:“她会爱我。”
青年双眼通红,十分笃定?:“她必须爱我。”
门扇突然被打?开,缩在床榻上的少女抖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惧意。
她从前不会如?此,是因为沈宴清把最?凶狠的一面、最?肮脏的手段、最?偏执的心思全都藏了起来。然而现?在,因为她的一次莽撞而全线崩溃。
没关系,人在这里就好。
沈宴清走?到床边停下,眼见少女刻意别过去目光,他的语气也十分冷淡:“你的猫,不要?了?”
白桃当即一惊,连忙道:“回回在哪里?”
沈宴清冷笑一声,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把猫一起带走?。
他为她寻遍京城的猫舍,在东宫里专门为那只猫设置住处,她却借着猫的事跑掉,沈宴清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白桃见他不语,心底也有点慌了:“你不会为难一只猫吧。”
这时候她的胆子反而又大了,高声道:“你说清楚,你要?把回回怎么样?”
男人转过身来,周遭的气息骤然带上了压迫感。白桃不自?觉咽了咽唾沫,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
青年走?到她的身前,倾身靠近她,开口道:“猫,在皇后那里,自?己去要?。”
白桃愣住,朝他眨了眨眼睛。
“但我不会让你去。”沈宴清补完后一句话,看着她的目光从茫然变为愤怒,继续补充道,“母后的人,再别想踏进东宫一步。”
白桃被他的一番话气得憋红了脸,愤愤道:“你这样关着我有意思吗?我哥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青年很明显地停顿下来,眸光变暗,骤然间狠厉。
“那又如?何。”
青年的眼睛里带着肆无忌惮的疯狂,冷笑道:“只要?我不点头,你便绝无可能从这宫中出去,无论?跑多少次我都能将你抓回来。”
他忽然垂下目光,伸出手慢慢地摸上她的袍子,弄得白桃毛骨悚然,一躲,便叫他趁势抓住了脚腕。
“又或者?,把这双腿舍了,你就哪里也去不了。”他似乎认真地思虑起来,“毕竟挑断脚筋也不会死。”
白桃惊叫一声,赶忙把自?己的脚腕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大骂道:“你真是疯子!”
沈晏清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平静道:“我若要?强留你,办法?有很多,不会如?此好吃好喝地供着,什么都随你。”
少女被这番无赖的话气到,觉得可怕又委屈,她吸了吸鼻子:“为什么非得是我?”
青年的眸光一动,垂下身来,温声道:“半年前你抢下我,如?今我留下你,十分公正。”
折子一封一封送入东宫,里面的话大同?小异。指责他动用权力只为了一个宫女,也有指责他身为太?子强抢民女。其?中言辞之激烈,好似白桃是他们家的女儿。
实际上,他们连白桃的面都没见过。
北凉进犯和浥州的事一句不提,生怕被委托什么重要?的任务,更怕被送到前线。
这便是大齐的朝臣。
沈晏清挑了几个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削职待查,御卫营经营这么多年,手上的把柄实在太?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些问题可大可小,通常这些把柄沈晏清不会翻出来。
但现?在,急需打?掉几个出头鸟。
很快,讨伐太?子最?严重的几个人因贪腐被革职待查。朝臣人心惶惶,风向很快改变,不断有人上书为沈宴清说话,试图讨好。
没过多久,朝廷又恢复了表面祥和。
天色一暗,门外便传来侍卫的通报:“殿下,内监来送药。”
门外只有常佑一人端着药壶。那位小姐如?今被关在殿中严加看守,送药这种事只能落在常佑的身上。
每一回见到太?子,常佑总是心中忐忑。
一年之间,太?子废而又立。原本?的太?子殿下虽然看着疏远,但待人还算亲厚,不会为难下人。而现?在的太?子殿下冷若冰霜,手段狠戾,与之前判若两人。
也难怪。经历那一番巨变,能有几个心性不会变化的呢?
“进来。”里面的青年开口。
常佑赶忙回过神,垂着脑袋将药壶端进去,放置在一旁的案上。
“下去吧。”
常佑福了福身,在外等着。太?子似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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