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节
他:“你?也是。”
除了和白桥说话,白桃又和马六以及其他人叮嘱几句,这才转身?走回马车。
青年伸出手?臂示意白桃搀扶,在她进入帘帐的时候还十分贴心地提醒她小心,两个人看起来早已?熟悉彼此?。
马车驶向院外,白桥暗暗地叹了口气?。
马车里,少女的视线水平向前,坐得端端正正。沈宴清知道她压根不是等着回家,而是不想跟他说话。
“你?兄长走南闯北,最常去的地方是哪里?”沈宴清率先和她搭话,见她坐得太远,他指尖敲了敲身?旁近处,“你?坐太远,我听不清。”
白桃小声嘟囔了一句,谁都没法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她原本?就没想要回答,管他能不能听见。
沈宴清扫她一眼,没再勉强,转而道:“浥州前阵子出了点乱子。东海国边境守兵越过曲江进犯,夜袭附近村落行偷盗之事,百姓寝食难安。”
“浥州官兵懈怠多年,急需换一个将领。”眼见她转过来了,沈宴清才道,“我想,你?哥哥多年在浥州行商,熟悉地形,又能和人打交道,很合适这个位置。”
白桃才明白原来是把话埋在了这里,低下头?去:“我不知道。”
他们?家人都不会擅自为对方做决定。
“好,我会问他。”沈晏清道,“那说回来,我和你?。”
白桃抿抿唇,双膝并拢。知道逃不掉,但心底还是紧张:“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在京城留下,帮我治病。”沈宴清的语气?十分轻松,“若是治不好,就在京城成婚。”
马车如往常一般平稳地行驶,他的一句话却?如同平地惊雷,炸得白桃懵了半晌。
“成婚?”
好半天少女才犹疑地朝他眨了眨眼,想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我不和你?成婚。”少女声音渐冷,“你?好好治病,会好的。”
沈宴清垂下眸子,过了一会儿,再应她的话:“但愿。”
回到府宅之中,白桃二话不说地跳下马车,等沈宴清下来时已?经?没了影子。走得这么快,像是要逃难。
青年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他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可怕。
沈宴清没管她具体?去哪,婚姻大事如此?严肃,她和他之间还有这么多过往纠葛,她的确需要时间来接受。
青年进入书房,烛光亮起,如往常一般处理从御卫营送来的信件。门扇一声轻响,池明进门禀报:“殿下,药已?经?熬好了。”
沈宴清头?也不抬:“等她提醒。”
池明低头?领命,心中只觉得让白小姐想起来实在难。
“白小姐回房了。”池明轻声提醒,“门关着。”
沈宴清神思一顿,抬眸道:“她今日在马车上撞到了脑袋,你?让她过来拿药。”
池明领命。
让她来拿药只是幌子,其实是要提醒她来给殿下送药。
池明走到白桃的房间外,耳朵轻轻地贴在门框上。他能听见里面有变化的呼吸声,白小姐没有睡着。
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白小姐。”池明开?口道,“属下来提醒白小姐擦药。”
屋子里的白桃并不去开?门,隔着门扇问道:“什么药?”
池明回答:“殿下说,小姐撞到了头?。”
他不说还好,说起来白桃倒觉得还有点疼。不过她向来上山下城到处乱窜,受点伤实在常见,也不怎么擦药。
白桃昂着头?,语气?温和不少:“不用擦药,你?回去吧。”
池明沉默片刻,又道:“殿下的药已?经?好了,还请白小姐……”
白桃当即回答:“药好了,他自己不会喝吗?”
池明再说不出话来。他也不擅长言语辩驳,只能应付一些简单的场面,白桃随便说两句话,他就不知道怎么办。
书房中烛火映照出一个新的影子,沈宴清看见池明垂着头?回来复命,身?旁空无一人。
白桃打定主意不理他。
白日里那些话犹在耳边,什么“治不好就成婚”这种话,听起来像是委屈了他似的,她还没说愿意呢。
先前用身?份骗她,拒绝婚事,现在因为这个病要娶她,这是把她当做什么?
白桃心底愤愤不平,早早地吹灯睡下。
他要治病,自己喝药。白桃才不惯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白桃再度感觉如同腾空云端,身?下空空荡荡。她惊醒,睁开?眼睛,又见熟悉的容颜。
只是几个弹指的时间,她人已?经?从自己的房间到了主屋,身?体?躺倒被?放置在主屋的榻上。
少女眸子冷冷,与青年炽热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青年爬上床榻,整个身?躯封掉唯一的去路,回身?将白桃抱了个满怀。
早在白日他就想这么做,看见白桃和白桥亲密地拥抱,沈宴清心生羡慕,无比渴求也能有这样的待遇。
但很明显,白桃连去书房送药都不配合,更?别说要抱一下这么亲密的事。
白日的沈宴清尚有理智,不去强求,夜晚的沈宴清却?会因为她的拒绝而病发?。
更?加渴求拥抱和安抚,渴望连带白日里的缺失的那一份一起补齐。
白桃任由面前的青年抱着,过了一会儿又不耐地催促道:“好了没,我要睡觉了。”
她压根就不想见到他。
身?前的青年身?形一僵,忽然?间收紧手?臂,将她揽紧。白桃被?这莫名?的气?息笼罩,不禁伸手?去推他,哪知道弄巧成拙,他越抱越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融进身?体?。
今夜起,白桃才知道他全身?上下的肌肉这样硬,都硌得她生疼。
“咳咳……你?!”白桃不由得喊道,“轻点!”
面前的青年稍稍松了一些,却?还是将人抱紧,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像是委屈似的。
白桃实在想不出办法,最后像给狗狗顺毛一样摸着他的后背,一面还哄道:“乖,我在,不走。”
这样几句话过去,面前的人终于安定下来,把脑袋枕在她的肩膀,轻轻地抱着她。
两个人气?息相融,十分亲密。
然?而白桃心中却?觉得十分怪异,如果不是这场病,他们?之间哪有这么熟。
黑暗之中,少女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起来。”
手?下,她只是轻轻地推沈宴清,怕把他激怒适得其反。
青年的发?丝蹭到着她脸颊,摇头?不肯。
白桃知道这时候最不能心软,还是推他,故意数落道:“起来,你?重死了。”
青年失落地昂起脑袋,闪着亮亮的眼睛,等待主人的指令。
白桃心里想着,他兴许是遭了报应,从前说了那么多谎话,眼下却?是单纯好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要抱。”白桃让他后退。
青年眼巴巴地望着她,手?臂绕过她的臂弯,怎么也不肯松手?。像是有了逆反心理似的,沈宴清拿他的下巴去蹭白桃的脸颊。
这么近的距离,白桃呼吸都停滞了,罪魁祸首却?尤不满足。
不够,怎么都不够近。
青年直起身?子用嘴唇轻轻触碰她的额头?,忽然?勾起唇角,心底生出了一种莫大的满足感,好像找到了什么快乐的办法。
白桃的思绪绷成一线,额头?再次落下湿湿软软的触感,他在认真亲吻她的额头?。
她反应过来,猛然?伸手?将面前的人一推,眼前的人防备不及,“嘭”地一声,身?体?已?撞向床架。
白桃回过神来,人已?经?退到墙边,斥道:“你?做什么!不可以这样。”
青年慢慢地爬起来,脸庞看不清楚,他垂下眸子,很清楚地感觉到被?嫌弃了。
身?体?上的痛算不得什么,他感觉很难过。
下一刻,白桃看见面前的犹如兽类的眸子沉沉地望向她。
青年单手?绕过她的后背,稍一用力,就将她捞但身?前,咫尺相隔。少女的肩膀被?按住,他强硬地亲吻她的额头?,完成方才未完之事。
白桃不敢触怒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沈晏清也察觉到她身?体?紧绷,不由得停下来,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缓解她的紧张。
可是这么近的距离,白桃实在难以呼吸。
沈晏清只好松松地抱着她,但他的手?臂绷直,随时准备发?起新的攻势。
见他好像停下来,白桃这才轻松一些。
这份喘息没有多久,留给她的休息时间不长,面前的青年便再次贴过来,两个人额头?相抵。
这件事他之前也做过,她应该不会讨厌吧。
白桃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少女莹润的眸子里显出一点水汽。
沈晏清心都软了,迫切想要和她亲近。他一路亲吻,眼睫、脸颊,鼻尖,还有唇瓣,下巴,脖颈,露在外面的地方全被?他蜻蜓点水地试探了一遍。
其中五处她会发?抖,分别是额头?、眼睛、嘴唇、脖颈和耳廓。
在他试图咬她的耳朵时,白桃终于躲开?,抓住他的衣领,双手?横在两个人的身?前,怒道:“你?要这样折磨我?”
青年微顿,摇了摇头?,欢喜地凑近她的脖颈,吸一口软香,低沉的声音满足道:“喜欢。”
在他人面前说不出的喜欢,夜里可以肆意表达。
“胡说什么。”白桃别过头?去,闷闷地道:“你?以后的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
面前的人不说话,还是很高兴地用鼻尖蹭她。
白桃无奈,也不知道现在说的这个话他能不能听懂。不过,兴许他以后也不止一个夫人,吃亏的还是她。
在她思索间,面前的青年满足地抱住她,不动了,打算就这样入睡。
白桃被?折磨得没了脾气?,只能由着他如此?。他的呼吸安静,似乎已?经?陷入沉睡,而白桃经?过这么一折腾,脸还是热的,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了。
她木木地回想昨晚的事,池明让她去送药她拒绝了,不会那个药他就没喝吧。
这也太任性了。
白桃不得不想起黄昏时分他说的话,对于成婚这件事,或许他是认真的。
少女昂着头?看着面前的帐顶,身?旁滚烫的热度透过衣衫传了过来,十分清晰。
白桃想,难道她要在一条路上栽倒两次吗?
天光从窗牖漏出,青年长睫颤颤,睁开?如宝石一般的眼睛。视线所落处,是一个面容沉静的少女。
昨日放置在桌上的汤药一直到凉了以后让池明倒掉,入睡之前,沈宴清就已?做好准备,心想大约会再次发?病。
昨晚的经?历慢慢浮现,沈宴清的思绪一瞬间空白,视线转向少女纯净的面容——全想起来了,连带当时的心境。
自幼读书明理的沈宴清,清醒的时候绝对做不出来这些事。
少女还在沉睡之中,青年两手?撑在她的两侧,呼吸时能察觉到她的羽睫颤抖,像是脆弱的小蝴蝶。但恐怕她昨日睡得不好,两臂环在身?前,明显的自我保护姿势。
沈宴清暗暗地唾弃这种孟浪,可心底愉悦却?暗暗涌起。
青年俯身?贴近,蜻蜓点水地在她额心落下一吻,心跳如雷。
明明知道她睡得熟,但沈宴清还是极快地起身?,生怕她突然?醒来,他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落地棱镜中,青年男子面容俊美而冷淡,不紧不慢地披上外袍,扣上腰带,如往日一般满身?威仪。
只在转身?时,才能看出耳尖露出了一点红。
催促
天?色微明, 下过?早朝以?后,马车一路驶出宫门。
马车之中,依然?是池明就昨夜到今晨从各处递来的消息一一汇报。
“城西小院传信, 白二少爷说考虑好了。”
浥州的事紧急,原先给白桥的也是两日之期。
“去城西小院。”沈宴清毫不犹豫。
红日初升, 偏僻的小院再次迎来熟悉的马车, 然?而院中一片寂静,无人迎接。护院的禁军想要?上前敲门叫人, 被沈宴清抬手拦下。
“再等等。”
今日下朝时?辰早, 没有料想他们并未起身。不过?, 白家人原也不是贪睡之人, 再等个一两刻时?间, 他们就会醒来。
白桥怎么也想不到, 他昨天?晚上随口的一句话,这么快就把人招来。
他腿上有伤,近日又没有忙事,便一如往常地慢悠悠起身,哪知道一出门屋子就傻了眼。
院中的官兵整齐地排列, 站在最前面的青年?男子头戴玉冠, 锦衣华服, 身形如竹, 气宇不凡。视线落在白桥的身上,像是等候已久。
“您这是?”白桥不解, 面前的气势倒像是要?将他押进牢里似的,“抓我?”
沈宴清被误会也不气不恼, 解释道:“是来和白二少爷说浥州之事。”
“原来如此。”白桥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改为戏谑的笑, “殿下这么忙,还能?亲自过?来。”
他来不来其实都在白桥的算盘里。
那句“考虑好了”这句话模棱两可,没有明说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浥州这件事白桥知道的消息寥寥,没法判断这到底是坑还是别的。
白桥打算的是,如果沈宴清亲自来,那白桥就同意?去。如果他只派人来问,那说明他原也不怎么重视浥州的事,白桥便会拒绝。
沈宴清开口问:“白二少爷可要?先用完早膳再说?”
白桥心底惊讶,却?不显露出来。心思转了一圈,一面想把面前这个人再晾一会儿,另一面又觉得这恐怕真是什么急事,不好耽误。
“不用了。”白桥抿唇。
“好。”沈宴清一改往日的冷漠疏离,面色温和道,“那我们去大厅说。”
白桥眉尾一跳。
沈宴清一动,院子里的人便为他腾出一条路来,白桥迟疑片刻,跟上前去。
大厅的制式与原先白家宅院类似,入门便是待客的一处,放置着一张方桌和两侧的扶手椅。
沈宴清转过?身来,示意?白桥:“请坐。”
白桥心里嘀咕,这弄得还有模有样的。
他没怎么客气就落座,身旁的青年?男子也一并落座,过?了一会儿,便有官兵呈上茶盏,沈宴清一抬手,其他人便识趣退下。
等这些人走后,白桥不紧不慢地揭开茶盏,便能?发现选用的是上好的茶叶,碧绿清透,凑近还能?闻见?清新的茶香。
诚意?很足。
“白二少爷放心,我十分?看重这件事,选择白二少爷亦是深思熟虑。”沈宴清看出他的心思,缓缓开口道。“当初在遂州时?,其他人总会因为你们是山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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