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节
她?显然觉得?不错,每个菜都?尝了不少, 到最后还得?沈宴清把控着她的食量,劝道:“后面还有, 不必着急。”
白桃嘟囔:“我这不会是最后一顿吧。”
她?说时又往盘子里夹了一筷子, 显然就是最后一顿,她?也打算吃饱再走。
这反应让沈宴清不由得?想笑, 他道:“若是最后一顿, 哪有这样?的规格。”
白桃侧头去看他:“那?你怎么不动筷。”
青年卷起了长袖, 却只是将盘子递到她?的面前, 回答道:“我并不惯外面的吃食, 故而在?府中?已经吃过了。你放心, 他们不敢动手脚。”
白桃若有所思,原来他还要防止别人在?菜里?下毒。
沈宴清看着面前的小仓鼠,还忍不住问道:“如果是最后一顿,你还能吃得?这样?欢快?”
“为什么不能?”白桃语气十分从容,“再怎么可怕, 也不如在?你身边可怕。”
沈宴清不气不恼, 赞同道:“说得?也是。”
这番对话让人听了都?暗暗心惊。二皇子到底带回来的是什么丫头, 居然能和?殿下这样?说话。
他们在?京泡得?太久了, 却没想过这只是寻常好友之间?的简单互怼,默认新来的丫头性子刚烈, 极其大胆,又勾得?殿下如此纵容, 可见心思深沉。
等她?一顿饭吃完,有婢女呈上?来茶水。沈晏清抬手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腮帮子, 引来一阵斜眼?。
“漱口,擦手。”沈晏清示意她?。
虽然遂州出身的白桃没有这样?的习惯,但人在?外,她?还是很听劝,乖乖地漱过口,又从婢女手里?接过帕子将手擦净。
待做完了这些,沈晏清才朝她?伸手:“回去。”
白桃瞥一眼?他的掌心,没明白他是要做什么。
沈晏清没有告诉过她?,眼?下应该配合地搭上?他的手心,对外示意二人亲密的关系。
手心在?空中?僵持片刻,小姑娘不解风情地看向他,沈晏清的脸色僵了僵,最后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试图将场子找回来。
念及进入醇香楼之前他说一举一动有人看着,白桃纵然有满腹疑惑,也什么都?没说。
等上?了马车才开?始兴师问罪。
“今日?之事,都?是给外头做样?子?”白桃问。
终于被猜到意图的沈晏清心情好上?不少,青年身姿舒展,靠在?车厢上?,眼?带鼓励地看向小姑娘。
白桃知道他是黑心的,猜到真相以后无波无澜,心道至少她?还是吃了一顿好的。
但是不说点什么,她?又感觉很吃亏:“你们京中?人待人都?是如此?即便是一顿饭,也要弄这么多弯弯绕绕,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到了毒物,人就没了。”
沈晏清点头道:“所以总需要人试菜。”
“但是你一点都?没吃。”
“请你吃饭没这么多意思。”沈晏清眼?见着要被她?误会,耐心解释道,“只是看个态度。”
“我这次回京,有诸多人不满,但大多数人都?不能明言。他们在?试探我,我也在?试探他们。”
“对外,你是二皇子从外带回来的贵客,对你的态度如何?,便是对我的态度如何?。”沈晏清朝她?笑道,“所以今早那?些人,你就是不高兴全打一顿,也无妨。”
白桃听得?半知半解,但总归知道自己是在?被当作他用来试探的棋子,一时之间?,觉得?有点感慨。
“我岂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白桃轻哼一声,也不想辩解什么,问道,“两个月之内,你要复仇?”
这回轮到沈宴清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快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颇为欣慰地道:“算是吧。”
费了这么大的劲,白桃终于明白了他的目的。
让自己一个外来的人到京城给他做靶子,帮他试探其他人的态度,那?么最基本?的保证她?的安危是必然。
想通了这一点,白桃总算明白他说的同一战线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反倒让沈宴清有些捉摸不透。
青年思索了片刻,出声问道:“在?想什么?”
白桃抿了抿唇瓣,无奈地笑笑。
这下转而让沈宴清猜不透了。他想如果白桃足够聪明,猜到他的这些打算,多少应该有失落、害怕或者提防的情绪。
眼?前这样?不明意味的笑容,反而让人不由得?去想她?是不是心底在?盘算什么。
车厢内一下就陷入了沉默,小姑娘扭过头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似乎全然没有往外说的意思。
但除了沈宴清,她?在?京中?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她?若有疑问,不告诉他,还能告诉谁?
沈宴清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她?的身上?,又悄无声息地移开?。
青年的小动作全然收进了白桃的眼?角余光之中?,她?故作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佯装没有看到他时不时瞟来的目光。
即使是心中?有疑问,他也不肯主动询问。
临到下马车时,白桃先掀开?了帘子,便见满带探究的视线向她?扫来。
少女唇角轻扬,当即将车帘拉下,转过身看向沈宴清。
“很难受吧?”白桃问,“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在?想什么?”
被拆穿的沈宴清脸色一僵,当即以拳抵着下唇,低咳一声,沉声道:“你这是何?意。”
白桃一偏头,就能看见他的耳廓处已经浮上?了红晕。
她?不打算再拆穿他,只道:“其实今天的事极其简单,只要你告诉我,这是你复仇计划的一环,让我好好配合你,没有什么会不成的。”
“我既不用担心你到底在?想什么招数来对付我,你也不会担心我中?途跑掉,只要你履行诺言两个月后放我回去就好。”
“可是现在?,一路来京这么久,我不仅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还要提防你会不会反悔要了我的命,这是你愿意见到的吗?”
沈宴清沉默良久,沉声道:“我不会要你的命。”
白桃冷笑一声,下了车。
过了一会儿,沈晏清才接着走下马车,没有看见她?的影子。
方才小姑娘故意把他晾在?一边,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
如此大胆。沈晏清想,她?怎么就敢不搭理他,还敢提前走掉。
青年面色沉沉,周遭的侍卫一下子就能感觉到殿下如今心情不好,至于原因,自然和?那?位白姑娘有关。
一行人自觉地随殿下路过书房,没有询问,直到抵达小院。
小院的门关得?死死的,守在?外面的奴才把头埋得?低低的,但在?留意院子里?的动静。
白小姐从外面一回来就关上?了门,二殿下赶来的时候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两个人必然是闹了别扭,甚至是白小姐再给二殿下脸色。
这些人早已打听过白小姐不好惹,可敢在?皇子面前拿乔的人,他们还在?真没见过。
时已七月,已是暑热之时,众人却觉得?十分寒凉。
“开?门。”沈晏清冷声道。
这当然不是说给里?面的人听的,是吩咐外面的人去开?门。
一旁的太监屈着身上?前推门,推不动,方知道从里?面锁上?了。
小太监心里?着急,连忙道:“白小姐,殿下来看您了。”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外面的人心急如焚。
小太监试探性地往外看一眼?,就见二殿下面色沉沉,小太监们慌忙退开?,就见侍卫上?前,二话不说地踹开?门。
“嘭”的一声,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小太监们赶紧将头埋下,还来不及喊息怒,就见二殿下已经带着人进入屋中?。
他们自然不敢跟进去,便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做什么?”
里?面先传来的是女声的一声惊叫,接着是二殿下低语。二殿下的声音一向低沉,听不清里?面的声音。
很快,侍卫从里?面走出来,将门虚掩。那?门锁已坏,里?面的动静轻易就能传出来。
然而,里?面的声音却骤然被什么遮挡似的,让人听不清楚。
外面听墙角的小太监心中?一跳,默默地将这些事项全都?记下。
不仅是这位白姑娘不好惹,外放回来的二殿下也早已和?从前不同。从前的谦谦君子,如今却自带着骇人的威压,犹如阎罗。
更可怕的是那?位白姑娘似乎并不是自愿来到府中?,而是被人强迫,稍有违逆,便有这么大的阵仗等待着她?。
这下,京中?的这些人要重新考虑如何?对待这位流放回来的二殿下。
而在?屋中?,白桃被堵在?角落里?,宽大的掌心盖住了她?的嘴唇。
小姑娘水灵灵的眼?睛望向沈宴清,还朝他眨了眨。
等到侍卫悉数退出屋外,面前的手掌撤去力道,白桃这才靠近沈宴清,小声地问道:“这也是戏吗?”
沈宴清朝她?点点头,耳廓却不自然的红了。
给外人看的戏是一半,他不太想说,方才的确是很生气,让人踹门的时候情绪并没有作伪。
但一进来听见她?的惊叫,他便有些懊悔,再怎么说,这样?的冲动也会吓到她?。
回想起之前白桃对他说的话,沈宴清这回选择坦白:“这样?他们就知道,你来京并非自愿,要责怪也应该是责怪我。”
白桃嘟囔:“本?来也不是自愿。”
两个人之间?距离极近,虽然青年撤开?了手臂,但整个身子还在?她?的身前,热气弥漫,极有存在?感。
少女伸手欲将他推开?,哪知道下一刻身前的人再度贴了上?来,以指尖抵着唇瓣示意她?不要说话。
白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一紧。
她?仔细地听外面的动静,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听见。
小姑娘眼?睛很亮,看向人的时候没带上?一点怀疑,只是低声问道:“怎么了?”
沈宴清没说话。
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是突然被人推开?心底不悦,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人按在?了墙边。
这话当然不能说。
“方才外面有人。”沈宴清面不改色地道,“有人一直在?听我们的动静。”
紧盯
有人一直在留意他们的动静。
这个事实让白桃先是一惊, 接着她乖乖地缩在手臂之下,一下也没动?。
过了一会儿,她才试探地问:“需要我做点什么……要不喊两句?”
沈宴清:“……”
青年?眯了眯眼睛, 思索她话中的含义。
“怎么?喊?”他还真敢问。
“你?不要过来?或者救命?”
“……”沈宴清神情茫然片刻,突然笑了, 当即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若真让她这么?喊, 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说到底,沈宴清到底还是京中皇子, 有些事情还放不开。
他回身眼见门已?经被关上, 才松开白桃, 慢悠悠地走到窗边, 又?将窗子给?阖上。
屋子里就暗了一半。
白桃不明所以, 就见他在屋子里转了转, 然后开口道:“屋子里没多少东西。”
她才住下不久,自然没什么?东西。
沈宴清点点头:“也好?,今日换一个住处。”
白桃的思?绪卡了一下,疑惑道:“为什么?要过去??”
沈宴清抬了抬下巴,让她看向门。
门口还有些木块和碎渣, 昭示着这门生前的惨烈。
白桃脸色僵硬, 想起来她进来之前在里面上了锁, 没过多久连门带锁一起被毁了。
除非白桃夜里入睡不上锁, 否则她必然得要换间屋子。
她压低声音问:“会不会有点太过了?”
白桃觉得这小院环境清幽,夜晚清凉, 很?适合入睡,如果不是今早有人来打扰, 她能一口气睡一整天。
“你?稍作准备。”
沈宴清对白桃说完便走到门外,指了门边的两个小太监, 示意:“帮白姑娘把东西搬到前院去?。”
小太监连连应声时,白桃已?经追了出来,试图挣扎:“我就住在这里挺好?的。”
青年?定定地看向她,漠然道:“由不得你?。”
说完,他摆摆手,十分潇洒地离开。
这姿态,若不是白桃看到他耳廓还红着,知道他全在硬撑,恐怕早报官了。
就是不知道报官能不能管得了。
白桃刚收拾完包袱,小太监就忙不迭凑上前,讨好?道:“姐姐,奴才来帮你?拿。”
还不等白桃说话,另一个立马冲上来,争着道:“奴才来。”
白桃第?一次见小太监,不由得打量他们一遍,小太监年?纪不大,估摸着与白桃一般,细胳膊细腿,说话还柔柔的。
在遂州,这些人都得是她的弟弟,哪有让弟弟干活的?
白桃抄起包袱走出门,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地跟着,连连道:“还是奴才来吧,若是二殿下看见小姐亲自拎包袱,恐怕要怪罪奴才的。”
两只麻雀一直围着白桃叽叽喳喳,甚至堵住了她的去?路,白桃绕过他们的身躯向前走,几个人就这么?纠缠着抵达前院。
一进入院中,身边的小太监当即哑了火,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跟在白桃身后。
前院是沈晏清的居所,自然是遍布侍卫,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看起来是有些吓人。
主宅之中走出来一个穿着棕衣带甲的侍卫,恭敬地走到白桃面前:“请白姑娘跟属下来。”
白桃拎着包袱跟着他进入屋中,扫视一眼,便问:“殿下住在哪里。”
“一墙之外就是殿下的住处。”侍卫回答,“再过去?是殿下的书房,未经殿下允许,不可入内。”
白桃点点头,又?问:“殿下有没有说为什么?让我住在这里?”
离他的住处这么?近,岂不是会经常见面。
侍卫回身朝白桃歉笑,也不知道原因。
白桃只得先?住下。
算算日子,她已?经离家将近一个月,不知道剩下的一个月里她能不能回家。
原本以为就住在隔壁,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谁知道换了住处以后,沈晏清依旧没怎么?见过白桃。
重新回朝以后,沈晏清宵衣旰食一如往常。
天还没亮他就起身,而邻近的大门紧闭,小姑娘还没起。晚上他回来时夜色已?深,庭院的灯熄了一半,留给?沈晏清的是一座安静的园子。
就这么?过了几日,沈宴清觉得有点不对劲,像白桃这么?年?纪不大的姑娘,怎么?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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