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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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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受苦,那便是十足的不孝了。

    “好,好,蛇军官,烦你待我走吧。”

    却倾痴楞地点点头。

    江端鹤望着她呆滞的神色,璀璨的金色双瞳终于是透露几分满意。

    这三年,你可知我是怎样度过的。

    怎么可以轻易便离开我。

    既然如此,也合该是要容许我自私一回。

    “是为了能好好护住你,他们想伤害你,若是你不能好好地待在我身边,我会不放心的。”

    语毕,他复又将却倾拥得更紧了些。

    却倾仍在思绪纷飞间,没注意他的举动,只是随手回抱上他的腰。

    她在想着娘亲,想着桉城。

    ——她又没喝上娘亲炖的羊肉汤。

    江端鹤以为她是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心满意足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回到军队中后,江端鹤已变回人类双足。

    身边则跟着一位着黑帽长袍、看不清颜面的矮个子。

    “黑蛇兄,可算是回来了,方才的‘好东西’,你可是全错过了。”

    平时常同江端鹤待在一起的半山猫士兵便说边向二人走来。

    他抬起脏污的指爪,搭上江端鹤的肩。

    江端鹤的脸上迅疾显现出蛇形,吐出信子,面露凶光。

    他最厌恶哺乳动物的触碰,瞧瞧那通体的毛,真是令蛇作呕。

    不过当然,却倾除外。

    半山猫名唤张先仁,从来便是个五大三粗的性子,都被他吓习惯了。

    “你今日怎么没直接用鳞片扎我,平时你不是……”

    “滚。”

    江端鹤果真是好人,让人走开还附赠一个字的。

    “走就走,我就是想同你聊聊么。哥几个一早上,连你的影儿都没瞧见,关心几句都不行了。”

    张先仁边向旁处走去,便歪着头多望了一眼江端鹤身后的黑帽子。

    江端鹤猛地向前一步,将身后之人掩好,金黄的蛇眼杀气腾腾。

    张先仁忙是摆摆手,飞也似地跳开了。

    张先仁走远后,江端鹤便掏出他特意带来的一只小镜子。

    很好,蛇相已经都收起来了。

    他可不能教却倾瞧见自己凶残的一面。

    大黑蛇也是讲求修养和形象的。

    而此时的尹却倾,并不曾注意到二人。

    她远远眺望而去。

    山坡上一直站着的妇人,是她娘么。

    尹却倾生在阙国边陲的桉城。

    多数孩子都不愿生在偏远的山区之中,却倾也不例外。

    可当年父亲离开时,不知什么缘由,竟多问了她一句。

    “却倾,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小却倾摇摇头。

    她没那么懂事,才不知道什么对故土的依恋。

    却倾也从来没什么高洁的情操。

    “却倾想同娘在一起。”她这样回答道。

    和娘待在一起,就能时常喝到鲜香的羊肉汤,还有烧饼可以吃,娘会不厌其烦地解答她所有疑问,娘还总是给她讲故事。

    尹戴华背上血肉模糊,双目通红,缓缓爬过来,将却倾深深拥入怀中。

    “谢谢却倾。”

    “娘,你浑身都是血。”

    “却倾,你在想什么呢?”

    江端鹤俯身,在却倾耳边,轻声问道。

    尹却倾着实被吓了一跳,眼中积蓄的泪水猝然零落。

    “却倾……”

    江端鹤面上满是不知所措。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

    却倾抬手拭泪,因着轻轻揉过而双目微微发肿。

    “嗯。”

    江端鹤总觉着有话想说,却也只是如鲠在喉。

    军队里鱼龙混杂,江端鹤到底不放心,便唤了臧禁知过来。

    臧禁知是位可变化为金雕异形的女兵。

    她身长七尺有余,身板子虽薄些,但筋骨结实,丝毫不显得孱弱。

    “禁知,烦你帮我护好她。”

    江端鹤嘱咐道。

    “司阶,您怎么不坐车?”

    臧禁知声色清冷,也恰好生得一张符合声音质感的玉面。

    “留给她坐的。”

    江端鹤眼神落在一旁的尹却倾身上,目不转睛。

    “是。”臧禁知应道。

    尹却倾听说自己要同臧禁知一起坐车,连忙咧开嘴,满面带笑。

    “金雕姐姐,我记得你,你的翅膀好漂亮的。”

    臧禁知冷着脸,并没应答。

    她本人其实并不看好这种将个人感情带进正事的行为,但身为江端鹤的手下,臧禁知绝不会反抗他,但自然也不会与尹却倾过于亲密。

    她才不会同江端鹤一样,太看重那些无用的情感。

    江端鹤见状也并不高兴。

    方才见了他,倒都不曾这样笑。

    不过,却倾笑起来。

    确实是极美的。

    这时候他便又怨怪起自己语言上的匮乏了。

    尹却倾已与臧禁知一同向马车队走去了。

    “姐姐,我是尹却倾。”

    “嗯,我知道。”

    “姐姐,你该说,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嗳,不是,我是问你叫什么!”

    却倾佯作生气状,说道。

    “臧禁知。”

    “禁知,真好听。”

    有什么好听的?

    臧禁知将头偏向一边,不去看她。

    “金雕姐姐,你们都会飞会跑,为什么还要坐马车?”

    她真是有很多问题要问,嘴不带停的。

    “会累。”

    臧禁知的回答十分简短。

    “姐姐,你带我飞过去吧,我好久没见过你的翅膀了。”尹却倾突发奇想道。

    “嗯。”

    在远处望见一道金光乍现之时,江端鹤才骤然想起。

    忘记告诉臧禁知这件事了。

    “啊——不用这么高啊!”尹却倾在天上喊道。

    真是的,老喜欢做这么惹眼的事。

    不过吓她一次也好。

    被旁人吓过,才会知道他对她有多好。

    “老兄,笑什么呢?”

    “啊?”江端鹤故作镇定道。

    3 梦中的烛台

    昏暗中的房间中,四周仿佛都在错乱中轻轻摇晃。

    尹却倾睁眼时,正对上一盏烛台。

    烛台是描金制的,因着有些掉漆而隐隐泛黑。

    台架上,安置着五只参差不齐的红烛,其中有一只已经将要燃尽,蜡油滴落后凝固,在烛架下结成色彩由浓转淡的绯色珠帘。

    尹却倾双眼迷蒙,只依稀望见一些景光。

    那烛火不住地晃动着,明晃晃的,照亮她眼前世间的一叶角隅。

    时或黯然昏黑,什么也看不清。

    说来倒也奇怪,这一明一暗的变化,不像是微风轻拂所能造成的。

    猛烈而急促,却也不比地动山摇似的,那般有井然有序,况且观望四方,仿佛也并不会顷刻间便坍塌陷落。

    她所倚靠的一切,似是风雨飘摇,仿若顷刻间,便会破裂,四散而去。

    却倾只觉着周身似是有滚滚热浪,一遍一遍席卷而上。

    从腹部直撵过胸前,再全然泼洒在面上。

    她仍是有些看不清。

    也不知是谁,把房间的灯火通通熄了,单单留下一只烛台。

    真是的,一点也不考虑却倾。

    在夜里,她的眼神一直不大好。

    “看……看不清。”

    尹却倾一开口,便觉着嗓子眼里像是刀割一般的疼,又干又紧,还颇有几分生涩。

    大概是太久不曾使用了吧,她这样想道。

    话音刚落,那烛火忽然不再反复消失了。

    孱弱而飘忽不定,却不再被黑暗所侵蚀掩去。

    烁烁烛光,渐渐晕开一小圈,似是一星星的墨点子。

    不知怎么,尹却倾望着那片光晕,总觉着很安心。

    那角隅处的光亮,有些像是她,在这顷刻间便沉浮的乱世里,脆弱飘游,却坚持守着自己的一小部分光。

    “你想看什么?”

    “又或者,你还想看清什么?”

    江端鹤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声调一向冰冷,而今却染上几分异样的沙哑,还有些粘性,透出难舍难分的迷恋和依存。

    江端鹤一直以来的声音,都是淡淡而冷漠的。

    唯有对着却倾时,能添上几分情绪色彩。

    可那对于却倾而言,仍旧少去几分暖意。

    她一直以为,蛇都是这样冷血而缺乏对感情的理解与体会的。

    反正自己也记不清人名,干脆便叫他蛇将军好了。

    曾经的自己是这样想的。

    嗳,蛇……将军?

    曾经的自己?

    ……

    “却倾,你怎么了?快醒醒!”

    尹却倾一睁眼,便见到一张苍白不带一丝血色的脸。

    他生得眉眼凌厉,上挑的蛇眼之中,虽为金瞳,却总有种鲜血侵染过度的杀戮之气。

    可现如今,他双眼雾蒙蒙的,也不再全是淡色,而照映出一点星黑的光亮。

    毫无缘由的,却倾就是知道那一点,是他眼中的自己。

    “江端鹤?”

    却倾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三个字。

    江端鹤?对了,是方才梦里知道的,他的名姓。

    “却倾,你记住我的名字了?”

    虽说生得稍嫌凶相些,江端鹤的下巴倒是曲线柔和,冲淡许多面上的妖气。

    不过这倒是让却倾有些迷惘。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平时待人冷淡,遇着她时,却总是温温柔柔的。

    不管了,却倾想不了太复杂的事。

    她也自认为自己的身份,从来便无需承担这些个弯弯绕绕的碎心思。

    “我,咳咳。”

    却倾复又开口,只觉着嗓子有些痒。

    “却倾,来,喝点水吧。”

    江端鹤抬起一只白玉茶盏。

    尹却倾接过茶盏,为江端鹤缓缓扶起身时,眼神不禁飘忽向四周。

    这,不正是她梦中的场景么?

    旁的都被那一片漆黑掩过,只有那一盏光亮微弱的烛台。

    只是那一盏烛台上的花烛,颜色与梦中的不同,是淡淡的浅朱色,且只是安置于其上,并不曾点燃。

    可她,从未来过此处。

    “怎么了,却倾?”

    江端鹤长眉微颦,神色中满是担忧。

    方才被臧禁知带回来时,却倾便已经睡着了。

    江端鹤将她好安置过后,本不愿叨扰到她。

    怎知她脸色渐渐涨红,口中不断发出几声细碎的音调。

    方才因着担心,江端鹤都不曾多想。

    现在回忆起她方才的样子,莫不是……

    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可以想那种事!

    江端鹤简直想给自己一肘击。

    不过已经发着热的地方,越是击打,也不过愈发滚烫。

    江端鹤思绪纷飞的这一刻钟的时间里,尹却倾已经完全接受了在梦里梦见奇怪事物的事。

    她双手捧杯,小口小口地轻呷几口。

    “你手好小。”

    江端鹤耐不住,将所思所想说出口。

    却倾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双手握着的杯盏。

    “我怕掉在地上,总是不小心。”

    “能注意这些,只说明眼下却倾已是很小心的人了。”

    江端鹤俯身,凑近她说道。

    尹却倾不禁向床后退却。

    他的靠近只会让她想起方才梦中的事。

    那可不像是什么好梦。

    她尹却倾可是很聪明的,这点小伎俩骗不了人。

    “金雕姐姐呢,怎么没瞧见她?”

    江端鹤没料想到她会问这个,立刻便沉下脸。

    她怎么总是关心别人的事。

    就不能把心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吗?

    “她,不知道!”他寒声道。

    仿佛臧禁知若是即刻便死了,都同他毫无干系。

    “你肯定知道!”尹却倾冲着他笑道。

    “哼哼,你可不会骗人,我看出来了。你平常都是盯着却倾的,一说谎,就不敢看着我了!”

    江端鹤面色一滞,目光便呆呆地落在却倾身上。

    她的可爱和单纯,总是毫无费力。

    “不能骗却倾哦,却倾看出来之后,会难过的。”

    “好,不骗却倾。”

    江端鹤点点头,面上浮现浅浅的微笑。

    跟却倾待在一起,总觉得每天都是春夏之交般的温暖。

    他们蛇类最喜欢暖和的事物了。

    “臧禁知在靶场。那里太危险,你待在这里等她便是了。”

    江端鹤还是很好哄的,一个微笑便能换一句实话。

    “啊?我还想去看看她的翅膀呢,她飞起来的时候好帅,却倾就不会飞,也不敢飞。”

    尹却倾趴在石桌上,懊恼道。

    此言一出,江端鹤才勾起的嘴角迅疾垂下。

    “有翅膀就那么好?”

    却倾听过他的话,久久失神。

    阙国领土虽算不上是幅员辽阔,但资源丰沛。

    因此一直被笼罩在铎朝的阴影之下,每年都须得上缴高昂的税金。

    不过他们的脆弱是情有可原的。

    阙国贵族多可变幻出羽翼,却极少见有修御出尖牙利爪的。

    他们的翅膀大多覆有色彩斑斓的羽毛,并以翅膀的美貌和华丽作为高贵的象征,根本不会用羽翼进行战斗。因此力量脆弱而缺乏锻炼,光是用于逃亡,已可堪称是费命了。

    尹却倾的父亲便有一对翅膀,色彩绚丽,举世无双。

    他就是用这对翅膀,永远离开了却倾和娘。

    尹戴华其实也有翅膀,只是却倾已有很多年不曾见过了。

    最后一次见到时,戴华已然被砍去部分翅骨,六翮被生生拔去,鲜血淋漓。

    那时的事,却倾记得不怎样清晰。

    只依稀记得,娘的羽毛是,是什么颜色来着?

    照常理而言,却倾也该是可变幻出一双羽翼的。

    在这片大陆之上,约莫有六成的人可以幻化出异态。

    所谓异态,便是各式各样的生灵形态,猫、狗,亦或是杏树、海棠木,都是可以的。

    就理论而言,得此能力者,才可修习法术。

    大多生异形者,只能显出部分特征。

    唯有佼佼者,才可完全化为生灵形态,于他们而言,修行起法术,便更是事半功倍。

    由于刚出生的婴孩无法控制法术,许多自出生时便显现出部分原型。

    比如双臂上生有浅浅的羽毛根子,亦或是天生便带有雀鸟类的尾羽,总之多少会显出一些特征。

    从前的事却倾都记不得了。

    但是娘一直告诉她,却倾从出生起便只是最普通的人类孩童模样,没有什么特异。

    “不,有翅膀一点都不好,却倾不要。”

    尹却倾面向江端鹤,神色严肃,很认真地说道。

    却倾不想要翅膀。

    羽翼瑰丽如华彩的父亲,只会离开却倾。

    娘不过有一双浑然赤色的翅膀,便受了重伤。

    她只想做这世上最平凡之人,在边陲小镇同娘过最简朴的日子。

    从前那样便好了。

    江端鹤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大概是想安抚却倾,他领着她来到窗边。

    “在那。”

    却倾朝其伸手所指方向望去,果真便瞧见一对深褐色的翅膀,在阳光下显现出夺目的金色。

    “真是她!”却倾笑道。

    江端鹤则趁着却倾不注意,环抱住她,轻轻将下巴放在其人头上。

    “知道你恐高,我特地择了这处居所,修筑在山间,不过二层,还可观赏一部分城中风光。这些年一直放着,静候你的到来。”

    “哇,她飞得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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