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节

    唇瓣在她脸上厮磨，慵懒尾音在这个冬天异常契合，他说：“我的姩宝，祝你生日快乐。”

    12月22日，今年农历冬至这天生日，她忙得都给忘了。

    从没提过确切日期的江岚茵好奇心加重：

    “阿肆，关于我的事，你到底记得多少？”

    “嗯……不告诉你，”季听肆蹭着她，大掌包裹住冰凉手指，“我们明天去滑雪吧。”

    江岚茵眸光闪亮，答应的爽快，“好啊，是在宁城附近的滑雪场吗？”

    “不是，我们去哈尔滨亚布力滑雪，”季听肆伸手抚弄她的发丝，“明后两天，机票和酒店我订好了。”

    “哦，你又是早有预谋？”

    “给你惊喜。”

    季听肆捏着她的下巴，吻轻柔覆盖上，他们贴近彼此，给予回应。

    抵达巅峰大厦顶端，室内暖气开的足，季听肆帮她脱掉外套搭在旁边的椅子靠背上，在服务生上餐前，捧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拉开椅子坐在身边。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精致的礼盒包装，小巧的比例，让江岚茵一度产生错觉，这里边装的不会是求婚戒指吧？

    等她拆掉顶端的蝴蝶结，一层层剥开，竟是比钻戒还要贵重的礼物。

    “这是？”

    季听肆展开粉色贺卡，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都是他用心篆刻的。

    他准备的时候有多认真，现在就有多紧张。

    “化妆品公司起步两个月，第一款以你命名的香水，还有，”拿起黑色烫金的卡片，交到她掌心，“第一笔关乎我们未来的基金。”

    “阿肆，”江岚茵失笑道：“上交工资卡是夫妻之间的事，我们还没到那步呢。”

    “你先帮我保管着，”季听肆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俗话说，男人身上的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这下你再也不能驳回‘养我’这句话了。”

    “行吧，那我就暂时保管，”江岚茵推着他，“你快回对面的位置。”

    季听肆嫌弃道：“我们又不是牛郎织女，吃顿晚饭还要遥遥相望，也太累了，我要坐你旁边，伺候你。”

    一口红酒差点因为他的话喷出来，季听肆识趣帮她擦嘴，“慢点喝，还有我的份呢。”

    “你？”想起他唯一醉酒的那次，江岚茵忍不住想笑，“喝醉酒的阿肆蛮可爱呢，我也喜欢。”

    “我没喝醉过。”

    “行，你没醉过。”

    江岚茵专心享受他的照顾，也感慨传说中的神户牛肉果然美味，贵有贵的道理。

    季听肆只买了一磅份量的蛋糕，没有要蜡烛，“姩姩，生日点蜡烛这件事，你多给我点时间，我会慢慢克服阴影的。”

    “安啦，蛋糕只是仪式，谁说缺少蜡烛就不完美了，”江岚茵切开一块蛋糕，正要交到他手边，突然想起控制饮食的人不能胡吃海喝，“为了我以后的福利，阿肆，你别吃了。”

    “啊？”季听肆明白过来，“哦，舔一口总可以吧，这蛋糕还是我亲手做的呢。”

    指腹沾上奶油，江岚茵故意逗他，“手上有一点。”

    抓着她不让逃离，在众目睽睽下，清理干净裹着蜜糕的手指。

    撩拨人的结果就是，反其道行之。

    眼见自己成为焦点，江岚茵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回到紫金山庄，开始收拾明天出发旅行所备的用品。

    江岚茵翻出几件冬衣，摆在床上着手搭配，正要询问意见，刚才站在旁边的人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阿肆，你去哪里了？”

    所有房间以及卫生间都没有，江岚茵翻开号码拨打电话，听到沙发上回应的铃声，掐断通话。

    “出门怎么不带手机？”

    手指划过屏幕，面部识别解锁，唤醒那段季听肆缠着她录密码的日子。

    这人为什么在她面前毫无秘密可言，甚至很迫切的把整个自己无条件交付给她。

    江岚茵咬着唇，她猜测关于自己的事，季听肆肯定像记菜谱一样做过统计，可乱翻别人手机涉及隐私，违背道德的行为，她干不出来。

    锁屏，手机丢回原来的位置，偌大的房间只剩她自己。

    要不，趁人没回来，看一眼？

    一目十行，很快就忘掉了。

    理智打不过好奇心，江岚茵趴在沙发上，解锁屏幕，滑动页面寻找可疑软件。

    【恋爱时差】

    是这个？

    她屏住呼吸，点进去。

    翻到最开始的位置：

    2013年10月8日，晴天。

    有个小天使出现在我身边，结束了我被霸凌两个星期的高二生活，她很漂亮，笑起来像冬日的暖阳，她看到我很害怕，嗯，的确该害怕。

    2013年10月9日，晴天。

    今天打听到小天使的名字啦，她是高二六班的江岚茵，人缘很好，那是必须的，因为她长得漂亮。

    2013年10月12日，多云。

    在校门口的交叉口，我遇到了小天使，她居然主动找我，问我最近有没有被校外的人欺负，她真的是一个非常体贴的同学！更开心的是，她一直记得我！

    2013年10月16日，阴。

    今天才知道，每到晚饭过后，在校广播念《青春?理想》的人是江岚茵，她的声音真好听，原来我们班很多人跟我一样，都很欣赏她，开心！

    ……

    2013年11月8日，阴。

    小天使喜欢喝芒果汁，喜欢吃薯片，草莓味奶茶，还有猫耳朵。猫耳朵是我理解的猫耳朵？

    2013年11月16日，晴。

    今天在操场旁边的道路遇到了她，扎着马尾的她好漂亮，她好像冲我笑了，可我这样的人，不配与她对视。

    2013年11月11日，小雨。

    隔壁二班的魏浩然在光棍节这天送巧克力给小天使，害她拉了两天的肚子，魏浩然，那个总超过我一名的同学，我记住你了，以后请你去下边待着！

    2013年12月1日，晴。

    上月的月考成绩超过魏浩然两分，经过二班时，我听到他在点我的名字，你小子很嚣张，尽管放马过来。

    2014年1月20日，冰雹。

    本次期末考试超过魏浩然二十六分，我很满意，再接再厉。

    ……

    2014年4月11日，暴雨。

    今天知道小天使申请了走读，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太危险了，所以我准备跟着她，看她安全到家再离开。拐弯的时候她摔了一跤，一定很疼吧，我好想上去搀扶，可我怕自己的样子吓到她。

    2014年4月12日，小雨。

    今天又是安全送她回家的一天。

    ……

    2014年5月6日，晴天。

    今天是校庆十周年，小天使除了主持节目，还唱了一首《蜗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撑着叶片往前飞’，江岚茵，你是天使，不需要靠叶片飞，因为你自己就有翅膀。

    2014年5月7日，生气！

    今天有两个同学给小天使递情书了，烦，好烦。不知道高中生不能早恋吗？影响别人学习安的什么心！

    2014年5月8日，巨生气！

    为什么又来一个！

    2014年5月9日，开心！

    小天使一个都没答应，她喜欢什么类型呢？道明寺？还是花泽类？总之，不是我这样的大胖墩。

    2014年11月28日，小雪。

    最近天气多变，小天使感冒了，路过他们班级，看到贴着她名字的热水壶，拎了下是空的，嗯……从今天开始帮她打热水。

    2014年11月29日，中雪。

    小天使好像还不知道有人帮她打热水，以为自己记错了，哈哈怎么这么可爱。

    2014年12月1日，晴。

    今天听到她朋友叫她姩姩，是小名吗？真好听，姩姩，姩姩，念念不忘。

    2014年12月22日，晴天。

    今天居然是小天使的生日，我到学校超市逛了圈，买了支金色钢笔，趁大扫除的时间放在她书桌上，希望她会喜欢。另外，今天收获一颗红樱桃！是小天使丢掉的，被我捡回来了，就当怀念她的秘密吧。

    ……

    2015年6月2号。

    第一张跟小天使的合照，虽然是我偷偷拍的。江岚茵，高考加油，祝你心想事成，旗开得胜！

    翻到高考结束，返校填报志愿的当天。

    他说【等到凌晨一点，她为什么没来学校，到底出什么事了？】

    然而当天晚上，季听肆就顺着从前的道路来到她家楼下。

    笔记里写着，他等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亮灯，确认家里有人才回去。

    字里行间中，记录着当初只有他自己存在的点点滴滴，作为一个被纪念被深爱的主角，隔了这么多年才知道，江岚茵抽出桌子上的面巾纸，早就丢满半个垃圾桶。

    暗恋好苦涩，他居然能坚持那么久。

    正准备往下翻看，大门“叮”一声开了。

    季听肆抱着沉重的快递走进来，“姩姩，快来帮我一下。”

    江岚茵心虚地遮盖手机，擦掉眼泪，装作无事发生，脚步飞快上前迎接。

    “你买的什么？”

    “制作圣诞树的道具，”季听肆揉揉酸疼的胳膊，注意到不对劲，走上前捧着脸问，“不会是找不到我哭了吧？”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会没了你不行呢。”

    季听肆捏着她的下巴，温柔轻哄：

    “取快递下楼之前看你在卫生间，想着很快就能回来，下次我去任何地方一定先给你报备，让你安心好不好？”

    “好。”

    手臂圈住他的劲腰，脑袋靠着胸膛，视线飘在落地窗处，肉眼可见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舞着，江岚茵感叹一声，走到窗户边，手指隔着玻璃细细研磨。

    季听肆来到她身边，停下脚步，从后抱着她，“宁城的大雪落地即化，不能堆雪人，明天我们去看更为壮观的雪景。”

    “好。”

    灼热的温度和雪松香把她包围，感受那道结实有力的心跳声，江岚茵抬手伸向腰间的手，与它们十指相扣，她转过头，身高不足，吻落在下巴上，甜蜜在二人之间浓郁的化不开。

    “阿肆。”

    “我在。”季听肆垂头亲吻红润唇瓣，填满对她的爱。

    江岚茵目光灼灼看着他，认真道：“如果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的话，你去我家提亲吧。”

    季听肆微微扬眉，心脏跳动的更为猛烈，“这么说，我还要再等一年。”

    “嗯，感情需要磨合期，”江岚茵转身，晃着他，“好不好嘛？”

    “这个，”季听肆觑着眼角，故作迟疑，“结婚关乎着两家人未来的幸福，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哼，”江岚茵推开他，气呼呼地转身走掉，“不提了，不……”

    身体突来的腾空感阻断她后边的话，季听肆似有威胁之意，把她抛离手臂，又落入怀中，“愿不愿嫁给我？”

    “阿肆！”

    没有等到回应，继续方才的动作，似有惩罚之意：

    “赌气的话不能轻易说出口，听到了么？”

    江岚茵搂着他的脖子，虽然安全感满满，可任何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经历这些，都会害怕的，她胡乱点头，应和道：“听到了。”

    他霸道且强势地要求：“再讲一遍你刚才的话。”

    “我说，”江岚茵舔舔唇，声调里掺着怪用的撒娇，“明年这个时候，你去我家提亲吧。”

    视线在空中交汇，季听肆唇角勾出弧度，眸光迸射出火花，抱着她朝卧室走去，留下余韵悠长的回应：

    “就这么说定了，我未来的老婆。”

    寒露之日与卿相识，一别还未夏至。

    阔别经年，你我心如故。

    夏至相恋，冬至相爱，至此绵长。

    ——季听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