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升温

    在一个封闭起来的房间里, 里面所有的门窗都被封死了，墙壁是黑色的、门窗是黑色的，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块幕布和一把椅子。

    姜一柠穿着一袭白裙坐在椅子上, 脸上表情平静不参杂一丝一毫的情绪。不喜不悲，只是眼眸里暗淡无光像是洒了一层灰,

    幕布闪着荧光, 一帧帧闪烁而过的画面都是姜一柠心底最深处埋藏的东西。

    有小时候住的房子，有琴声、有妈妈离开时候的样子, 还有巴黎的往事。

    ......

    痛苦走马灯一样一下全涌出来, 身体像是承受了极大的重压从里面开始撕裂。痛苦、无助让她身体拧成一团, 想要求助却怎么喊都喊不出声音。周围的黑色开始旋转缓慢地向她靠拢、挤压，那种窒息的感觉几乎能要了她的命。

    ......

    她惊醒，下意识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一时还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眼尾不受控制地淌了一行泪，沾湿了枕头。

    久久她才平复, 呼吸缓和了些。

    好久没再做过这个梦。每次当她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时, 她都会梦到这个场景, 潜意识在告诉她她的身体正在告急。虽然她不断地劝服自己宽宥自己，但看来沈之诚回国的事对她而言情绪波动很大。

    这件事总该有个了断的。

    姜一柠翻了个身打算看眼时间再决定现在从不从床上起来，但是没想到原本应该有个床头柜的地方此时却是空空的, 什么也没有。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脑海里开始慢慢摸索。

    看了眼床单、被子以及天花板的水晶吊灯都和自己房间的不一样。

    难道昨晚季尘没把她抱回她的房间吗？

    这个念头，随着一声电话铃声而被证实。

    只响了一声,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姜一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竖起耳朵只听见床的正前方传来压低嗓音的讲话声。

    “什么事？我老婆还在睡觉。”

    姜一柠视力一般，但耳朵极好细微的声音她都能敏感地捕捉到。

    尤其是那个“老婆”两个字。

    她开始思考电话对面是什么人了......

    “嗯。”

    “我在家, 今天不去公司。”

    ......

    “我这个劳模还不能休息两天了？公司离了我倒不了。”

    ......

    “不去，在家陪老婆。”

    电话对面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姜一柠只听到最后季尘冷冷地回了句——

    “管好你自己。”

    听着语气，姜一柠猜测大概是白盛。如果是白钧或者是其他人，季尘大概率不会跟他们费那么多话。

    电话挂了之后，姜一柠屏着呼吸凭着敏锐的听觉感受着季尘的动态。

    他敲了会键盘、翻了几页纸、然后椅子有细微拖移地声音，像是起身......

    拖鞋发出踏趿的响声，由远及近似乎是朝着床走过来。

    姜一柠来不及思索是不是该装睡，眨了下眼睛就看见了季尘的脸，缓慢而清晰地向她靠近。

    “吵醒你了？”

    姜一柠把被子拉高，只露出眼睛在外面，“没有。”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闷闷的。

    季尘望着她眸光温柔，唇角挂着宠溺的笑容。姜一柠就堂而皇之地沉溺其中，眼睁睁地拦着季尘单膝跪上床榻，力量一沉她整个人跟着往下陷了些。

    他随后掀开被角躺了进来。顺势展臂将她搂进怀里，亲吻了下她额头，“早安。”

    姜一柠脸红躲在他怀里一动不动：“zzz...早。”

    双手在被子里揪着他的白色T恤，柔软的面料摸上去很舒服，也稍稍让她平心静气了些。

    “起床吗？”季尘揉着她的脑袋。

    “唔...”姜一柠嘟囔了几声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然后下意识往季尘怀里蹭了蹭。

    意思很明显了，还不想起。

    她确实挺累的，昨晚光是接吻季尘就像是要她命一样。

    现在嘴唇还隐隐发痛。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她不知道季尘是怎么想的，明明就快到那一步了却意兴阑珊地收手。

    最后用一个吻搪塞她。

    即使她不满足于此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送上去咬住他的唇，学他吻她时那般善用技巧。但季尘也只是回应她的吻而已。

    姜一柠突然想起，上次程澄说过的话——

    他是不是糊弄你呢？

    现在想来，她觉得他确实有糊弄的成分在。

    要么就是他有什么隐情？

    但是在车上她摸过...很正常啊。

    难道说一次是凑巧？他嘴上说着很行，但是昨晚临时刹车是又突然不行了？

    她想起很久之前夏薇提醒她说到季尘到底行不行的这个话题，出于母胎单身二十八年的好奇她后来还专门上网搜了下。

    「有那方面功能障碍的一般表现。」

    搜索结果回答最多的一条：「患者一般早上不会……」

    “......”

    她心里想着这个词，心思不由自主地集中到那个地方。心跳突然加快，她立刻停止了自己这个无耻的想法。

    摸摸看...

    算了，男人都要面子。

    尤其是像季尘这样的男人，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人生有污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尘就开始盯着她看的，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又想什么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两人拉开了点距离，隔着拳头大小四目相对。

    姜一柠有种背后编排别人的羞愧感。

    她岔开话题问：“现在几点了？”

    季尘拨了拨她额前凌乱的碎发，漫不经心道：“刚过七点。”

    才七点啊......

    这段无所事事的时间她每天几乎都是十一二点才起床，起床之后就是吃饭，吃完饭又去躺会儿看点书然后睡个回笼觉，晚餐又会送过来。

    这样的生活简直就跟养猪没什么两样......

    她腰上的肉都肥了一圈。

    然后就突然想起昨晚自己看到的身材，又想起每次吃饭时他总乐此不疲地夹菜给自己，还美名曰——

    “多吃点，还能再胖点。”

    她下意识张开手掌在被子里偷偷摸了一把，指腹轻轻划过。

    嗯...紧实平坦、沟壑分明，腰上一点多余的脂肪都没有。女娲到底是怎么造人，怎么有些人天生脸蛋好看身材还好？

    季尘忽然笑了，也捏了她一把：“嗯？刚睡醒就占我便宜？”

    “你这人怎么一点亏吃不了啊！”姜一柠腆腹往前缩，不满地嘟囔着。

    “你误会了，我这个人最爱吃亏，吃亏是福。”说着，握住姜一柠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放，“老婆，请摸。”

    “......”姜一柠的手抽了抽，拳头捏紧了。

    这人...怎么以前也没发现是个显眼包啊？

    “昨晚不是说要送我回自己房里吗？”她昨晚实在太困了，又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

    “我去看了，你的床太小了。”他不咸不淡地补充道，“不够我们俩一起睡。”

    “......”谁信啊！姜一柠幽幽地看着他，“谁说要和你一起睡了，你又不是没自己的床。”

    季尘有些使坏，用力地把她往自己怀里兜了下。两人瞬间贴在一起，胸贴着胸体温对流着，语气有些幽怨。“确认关系的第一天，你就舍得让我独守空床吗？”

    “多残忍啊。”季尘语气委屈却又带着笑意。

    放在腰上的手又箍紧了，似是想把她折断在怀里。

    姜一柠下意识屈膝抵着却不料被季尘禁锢住，制止了她不安分地乱动。

    耳廓被瞬间被染红，被他调戏得腿软手软的。

    “可以退货吗？”姜一柠仰头看着他，撅了撅唇，“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不！行！”季尘咬着牙，冷脸厉目的像是要吃人。

    话落，迅猛的吻落下带着攻击性，急躁又蛮横地深入口中裹挟着津液，湿黏黏地纠缠不清。

    姜一柠的舌尖感受到一股薄荷味的清甜，像是他浴室牙膏的味道。

    姜一柠分神想着，他起了个大早还抽空刷了牙？

    准备工作齐全就等着她醒过来吗？于是使坏故意咬了下他的舌头，他吃痛地退了出去。

    季尘松开她，语气有些不善：“你想谋害亲夫？”

    姜一柠反驳他：“我这是合理捍卫自己的领地和主权，你入侵太多次了我有权拒绝！”

    况且——

    光亲不做假把式！

    两人目光胶着，明明在对峙却好像还拉着丝。

    季尘穿着再平常不过的白色T恤，浓眉黑眸轮廓深邃。

    半晌过后，季尘勾了勾唇，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昨晚怎么不见你说不要？”

    “......”

    “那、那是......”姜一柠含糊其辞，突然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她怎么说不要？浑身都被亲软了，他还好意思说？

    于是乎故意似的地来了句：“怕你自卑。”

    “嗯？”季尘扬眉悠悠地看着她，“展开说说。”

    “......”

    姜一柠无言。心想，这个人还真是比她不好糊弄点！

    “你还是身体比嘴诚实点。”季尘没头没尾地来了句。

    “............”

    姜一柠听懂了，但是选择已读不回。

    可季尘什么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她感觉腰上的手掌往下移了点，耳边就传来缱绻的声音，“昨晚就很诚实。”

    “等等……现在是白天。”姜一柠按住他行动的手指，红着脸。

    “白天怎么了？”季尘手上动作停住哄她，“乖。”

    “……”

    滚热的掌心，真实的灼热感。

    她瞬间脸红了，吞了吞口水，身体紧张地缩着。

    季尘沉默不说话，只是看她的眼里充满了潮红。

    而后手掌压着她的后脑，不由分说地再度吻上去。

    动作不自觉地放柔，细细地在她唇上辗转着。

    带着奉如珍宝的姿态小心翼翼地磨着。

    姜一柠噙着眼泪。

    “别...别...”她甚至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有些言不由衷。

    “别什么？不要吗？”季尘的唇贴着她的耳垂，毫无原则地诱哄她。

    姜一柠咬着唇不说话，手指抓着他的衣领。

    他唇角上扬，像是得到默许似的。

    一场游戏一场贪欢。

    ......

    看着怀里瘫软的人，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唇角，然后浅尝辄止地离，“我觉得你挺喜欢的？”

    姜一柠泪眼婆娑着，还没缓过劲儿，避重就轻地揭过这茬。

    “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不去，”季尘吻了吻她的眼角，“今天在家服务老婆。”

    姜一柠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要不要再确认一下？他有没有......

    借着方才还未消失的温存抬手摸上去，季尘闷闷哼了声。

    随后不由分说地把她的手拿开禁锢在自己的胸膛上，眸色沉了沉，声音喑哑，“姜一柠。”语气里满是威胁。

    应声而起的，还有电话铃声。

    刺耳的在房间里回荡。

    姜一柠抓住时机轻咬上他的手臂，趁机溜之大吉跑回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得巨响，似乎想掩盖某人的羞燥。

    姜一柠躲进房里，靠着门缓缓坐下试图让自己平静。

    然后回忆了一下刚触碰的感觉。

    就还……挺正常的。

    应该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