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部转过后,就可以考虑做一些地方?官,积累政绩。 (17)
他之前做的?努力全打水漂了!
一边听着忽哈尔这头肥猪劈头盖脸的?怒骂,一边思索着对策——
他这边有个忽哈尔这样的?大傻逼,中原军那边,也未必没有吧。
遇到事情不要慌
你还别说, 还真?有。
郭山赶到前线的时候,整个人的脸都绿了。
邓义走后,邓义的大儿子接过了他的班, 因为邓义的嘱托, 邓绥文请马尊使?放弃车舆, 快马前行。
郭山当?即要表示反对了:“尊使金尊玉贵,怎可和一般人那样风餐露宿, 出了问题谁负责!”
马泽恩听了, 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我不金贵, 就听邓小将军的吧。”
开玩笑, 他一个马夫,还怕风餐露宿?
邓绥文听了顿时笑了起来, 意味深长地看?向郭山。
马泽恩作为最高长官, 自己都弃车就马了,底下的人怎么能不跟随呢?
以?急行军的速度长途奔袭后,不常运动?的文人, 真?的物理意义上的脸都绿了。
马泽恩常年外出赶车, 倒不觉得什么, 不过言钰在宫里从不涉及这些, 是真?有点撑不住了。
马泽恩看?着他狼狈的身?形,不禁关切道:“小言公公,你没事吧?”
言钰摇摇头,虽然面色狼狈,精神却很好。
怎么能不好呢, 一去秋色万里,长风无?阻, 是深宫里永远见不到的景象。
虽然一路车马艰辛,可放眼无?边之景,只觉心胸辽阔,无?拘无?束,若脱笼羁鸟。
看?着沿路生长在路边,因为没有修剪过,有些奇形怪状的树木山石,言钰很想带回?去一些,给?宫里的人当?纪念。
听说?北面还有特别艳丽,特别纯粹的红宝石,他也想给?娘娘带回?去一颗。
总感觉娘娘看?了,会很开心呢。
……
等大军赶到后,白城和云城的压力顿时一松,守将感激地将他们迎进去。
大军来了后,第一个就是恢复补给?线,城中终于?有了一些余粮,可以?设简宴为马指挥使?接风洗尘。
宴席上,马泽恩听着守将汇报当?时的惊险,并吹彩虹屁感谢他及时援助的时候,不禁惊叹连连。
随后兴高采烈地看?向郭山:“郭参军,当?初幸好没听你的,要不然就出大事了,邓老将军,还是您行,我敬您一杯。”
空气一瞬陷入沉默。
文官堆里的郭山嘴角抽搐,想笑不能。
邓义的裨将牛柱却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直接站起来对着他举碗道:“马指挥使?,我也敬您一杯,您和那些喜欢叽叽歪歪的人,可真?不一样啊!”
啊,夸他呢!
马泽恩顿时大喜,立刻起身?回?礼。
两人相见恨晚,知道一个姓牛,一个姓马后,顿时更加欢喜,你牛我马,缘分啊!
马泽恩穷人乍富,对上流贵族一直不怎么融得进去,如今和牛柱这样的相处还自在些。
邓义的三儿子邓绥双年少,很是少年心性,喜怒由心,见马泽恩对他们家这样亲近,不觉也喜,跟着敬起他酒来。
以?前指挥使?都是由文官担任,所以?和文官集团会更亲些,而现在马泽恩视文官如无?物,只去亲近那些武夫,不由让文官团体?心里不舒服起来,齐齐看?向郭山。
郭山被这么撅了一下,原本怒气萦胸,看?到同僚同样不忿的神色后,终于?平静下来。
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上首的马泽恩,和对座的邓义,咱们走着瞧。
……
接下来的战争,变得极为顺利,马泽恩往那一坐,比吉祥物还吉祥物,一句“都听邓老将军的”走天下。
北戎军几?次大规模攻城不成,想要断粮道反被包抄,损失惨重,想要邀战对面不出来,不由进退两难。
天气越来越冷,就算是北戎兵作战能力也大受影响,后备补给?压力越来越大。
大齐军龟缩在城里,粮草不绝,坚守不出,只要安稳挺过冬天,他们就可以?反攻了。
北戎不像大齐那样财大气粗,耗不起,若再不得功,就只能撤军了。
此次出战声势这么浩大,若是一战都没赢,灰溜溜地回?去,肯定会惹人笑话。
左谷亲王忽哈尔面上无?光,立时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勿须罗身?上。
勿须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亲王当?时若不让本将撤兵,本将早已取得白城,进退得宜,又怎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忽哈尔肥胖的身?躯转过来,看?向勿须罗,冷笑一声:“那勿须罗将军的意思是怪本王喽?”
“你当?初信誓旦旦的向本王保证定取白城,结果带着主力精兵那么多天都没打下来,还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
“若是你真?有本事,立刻攻破云城,把邓义的脑袋给?本王拧下来!”
勿须罗看?了他一眼,懒得再看?,心内却开始做起了计较。
一座城,从外向内是很难攻破的,而从内向外,就会变得很容易。
回?想着潜伏在城中的密谍传来的消息,勿须罗缓缓开口:“本将正有一计。”
……
天气越来越冷后,邓义就龟缩不出,专门防守粮道,保证物资不短缺。
就像袭红蕊担忧的那样,邓义也开始担忧起冬衣。
北国天气滴水成冰,而上面又经常搜刮军费,最后落到军中的,就是糊弄事的冬衣。
试问连厚实?的衣服都没得穿,士兵冻得手?脚溃烂,风寒遍地,又哪里来的战斗力,所以?他从不喜欢在冬天打仗。
原想着努力熬,努力熬,熬过冬天,等到开春,就可以?反击了,万万没想到,朝廷送来的物资居然是这样的!
棉甲相对于?别的甲,制作起来比较简单,成本相对来说?也比较低,所以?袭红蕊就下令极力赶至棉甲,争取做到覆盖全军。
每副甲用七斤棉花锤捣成片,缝制严实?,要害处包裹铁皮,尽量在保证温度的情况下,保证防御力。
源源不断的新棉甲,加上旧有的皮甲,几?乎覆盖到了每个士兵身?上。
士兵穿着暖呼呼的新棉甲棉靴,兴奋的无?以?复加,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因为有了抗寒能力,邓义在冬天也可以?无?顾忌地操练士兵了。
在大齐为了防止武将作乱,兵和将不见面,所以?邓义也是临时挂帅,刚接触这支军队,完全称不上有什么深入了解。
他正好趁着这个冬天好好练兵,等磨合好了,开春就反攻。
然而不知是不是他操练的成果太显著了,以?至于?北戎军又一次攻城后,溃不成军,大败而归。
城中守将见得功,连忙要打开城门追击,邓义却即时止住:“不对!不能追!”
这下连牛柱都忍不了了:“大帅,我看?北戎军中前锋已乱,是真?败,为何不追!”
“就算他是佯败,凭他后军阵型已乱,咱们大军冲杀出去,他们也建立不起有效反击,就算杀出二?里地,也让他们血流成河!”
闻听此言,邓义的眉头深深皱起来。
怎么说?呢,确实?很像真?败,或者说?不是像,就是真?败。
但这可是勿须罗带的兵,这一战打得完全有失他的水准,邓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此次来,得了光王世子的授意,这场仗是为皇上和宫中那位娘娘打的,他们不用掺和太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就算他现在带兵冲出去,也不过是获得一些人头功绩,可若是出了意外,那就有大麻烦了。
所以?面对这样充满疑点的败退时,邓义反复思考,还是觉得从稳出发,按兵不动?。
……
勿须罗直接放纵军队,肆意溃散奔逃。
任何情况下,大军撤退都不会放弃阵型,因为阵型一乱,就是待宰羊肉,任人宰割。
佯败在一个佯字,阵型都散了,哪还有佯字可言,那就是真?败。
所以?这一仗,他是真?败了,但他赌,邓义不敢追。
没有追兵,勿须罗就带领着溃散的大军,顺利地“逃”回?了营地。
抬头望向云城的方向,他的战场不在这里,而在另一边。
……
一石激起千层浪,邓义这么明显的“失误”,连牛柱都看?出来了,自然成了所有人的把柄。
自出兵以?来,一直被冷落在一边的文官集团,顿时群情激愤,拍案而起,围着邓义指责起来:“为什么不追!”
邓义:……
“对方败得蹊跷,恐有伏兵,不能擅动?。”
“敌军明明阵型已乱,溃不成军,哪里来的蹊跷!身?在敌营的密谍来报,敌军一直溃逃到营地,分明是真?败,连你的裨将都能看?出来,你邓义身?经百战,会看?不出来吗!”
邓义:……
此事他确实?百口莫辩,可又不能把他和光王世子的密谈公布于?人,只能道:“此确系末将判断有误,然我大齐军不擅冬战,还是等开春,再谈反攻的事吧。”
文官团体?却冷笑起来:“朝廷刚发下冬甲,邓元帅每日操练士兵,此时为何又不擅长冬战了?”
邓义:……
牛柱看?着文官团体?,集体?诘责大帅,不由心下着急。
他虽然也对大帅的决定不解,但肯定也不想看?这群玩笔杆子动?嘴皮子的,这么为难他家将军,于?是看?向上首:“马尊使?!”
马泽恩一看?这种?情况,立刻开口:“一切……”
“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是吗?”郭山突然出言打断他。
马泽恩:……
你怎么还抢我话呢?
郭山却不理会他被打断施法的震惊,直接站出来,怒目道:“马尊使?,属下尊称您一声马尊使?!既然您是一军指挥,掌管三军,肩负重责,怎可将指挥之权,全交托给?一介武夫!”
马泽恩:……
不然还交给?你吗……
但很显然,他最近已经犯众怒了,不仅是外戚之身?,还亲近武夫,简直不成体?统!
所以?文官集体?跟着郭山,一起将矛头对准了他,让他知道谁才?是军中的老大!
文官集体?“造反”,让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郭山冷笑一下,将一封书信扔到邓义怀里:“邓老将军,解释一下吧!”
邓义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等他看?完信后,脑子轰的一声,猛然站起来:“纯属无?稽之谈!”
邓家三子见父亲这个样子,不由跟着紧张起来,抢过信来看?,看?完后也不由跟着喊出声:“荒谬!”
马泽恩和牛柱一个看?不到,一个不识字,不由跟着急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而这时,郭山终于?向大家公布了真?相,他洋洋得意地又举起一封书信:“这是北戎那边的密谍传回?来的书信,你们猜内容是什么?”
“是他邓义邓大元帅写给?北戎大将勿须罗的密信!”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牛柱瞪圆眼睛,怒声道:“放你娘的屁!怎么可能!”
郭山却不紧不慢地冷笑一声:“我原也是不信的,可邓贼今天之举,正印证了此信上的事。”
“你邓大将军哪里是打不赢呢,你是不想打!”
“养寇自重,重金贿敌,难怪你邓义号称百胜将军,原来是这么和敌人商量来的!”
邓义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终于?知道自己中计了!
难怪勿须罗的行为如此诡异,他在用离间计陷害他!
可离间计最狠的一点,就在于?杀人诛心。
他之前用勿须罗和左谷亲王的龃龉,逼勿须罗退兵,勿须罗就不得不退。
而此刻勿须罗利用文官集团对他的龃龉,让文官集团攻击他,他就不得不自证清白,否则——
“马尊使?,这样的人,您觉得还能用吗?请速将邓贼押解京城论罪!”
“此乃北戎离间之计,如何可以?轻信!”
“如果邓老将军想自证清白,那么明天立刻出城和勿须罗交战!”
“此时怎么能出城?”
“如果不出,就说?明信中所说?为真?!”
邓义:……
他看?了看?以?郭山为首,言之凿凿,唇如利箭的文官团体?。
又看?了看?己方面红耳赤,怒不可遏的副将们。
最后竟然把目光投向了上首的马尊使?。
这次,该如何呢?
马泽恩现在也方寸大乱,他妹妹让他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可此刻邓老将军自身?难保,他该怎么办!
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身?边的言钰扯了扯他的衣角,对着他微笑:忘了还有两只锦囊呢吗?
马泽恩如蒙大赦,赶紧从言钰袖子里接过锦囊,趴在桌子下细瞅。
希望他妹妹写的不要太复杂,他连字都认不太全呢,看?话本都得看?带图的,太复杂了他也看?不懂啊!
然而等他展开,这个顾虑彻底消失,因为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字——
杀!
不用怕
杀谁?
马泽恩大脑一片空白。
言钰叹了一口气, 将他扶起来,看向下首正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郭山, 喝骂道:“大胆, 敌军在侧, 军情如火,焉敢在此时妖言惑众, 构陷主帅, 扰乱军心!”
闻听此?言, 邓义那边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少第一长官是站他们的。
郭山的眼睛眯了眯, 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但他今天既然发难了, 那就是要连这个马指挥使一起撅。
上前一步, 丝毫不畏惧道:“我?为参军,职责就是效忠皇上,监察三军, 凡有异动者, 立刻上报, 包括您马尊使!”
“今邓贼通敌之事罪证确凿, 按军法当立时卸下主帅之职,押解京中受审。”
“马尊使却连连包庇,不闻不问,郭某现在不得不怀疑,您是否与邓贼沆瀣一气!”
言钰大怒:“大胆!你居然还敢攀扯尊使!”
郭山昂首挺胸, 丝毫不惧。
虽然这样一来,就彻底得罪马泽恩了, 但他马泽恩算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什么也不懂,字都?认不全的马夫,面对他和所有文官团体又有什么办法。
越这个时候,越不能害怕,而是要?居高临下地?把?他吓住。
他当然不会真的把?邓义押到京中受审,闹到京中,该出事的就是他了。
所以他要?趁这个天高皇帝远的时机,联络文官,一起压住马泽恩,逼邓义出战。
所有文官一起施压,马泽恩怎么会不妥协,而只?要?邓义输一场,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马泽恩这个什么也不懂的草包,怎么对抗他们文官联盟,难道他还能杀了他不成?
马泽恩低头看向?毫无顾忌与自己对视的郭山,终于知道要?杀谁了,毫不犹豫伸手从签筒里抽住一支令箭,扔到地?上:“推出去斩了。”
令箭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异常清脆的木质声音,所有人都?在这一声中陷入沉默——
什么?
在场的人都?愣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郭山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你说什么?”
马泽恩抬起身子,看向?他:“我?说推出去斩了,没听清楚吗?”
郭山缓缓瞪大眼睛:“马泽恩!你敢!”
那有什么不敢的。
前世的光王世子,和今世的这个傻缺可不一样,当然不是说他前世就不傻缺了,只?是前世他第一反派的地?位,比今世更稳固一点。
林瑶身为开局第一恶毒女配,和女主分别嫁了两个世子,作为第一对照组,自然要?和男女主从头比到尾。
光王世子和男主相比,颜值比不过,智商比不过,品性也比不过,但他有一点能比过,那就是他真的是夺位大热门?。
前世白怜儿还是个大恋爱脑子呢,又没开天眼,肯定不会像她一样,一进宫就锋芒毕露,直接从后宫杀到朝堂,老?皇帝过继幼子扶持太后的心,自然也没有那么坚定,所以光王世子比今世还要?风光。
尤其是在萧南山被林儆远扳倒,崇文帝不得不对群臣低头后,光王世子的风头更是一时无二。
老?皇帝失势,新相爷是他岳父,他还有那么多个位高权重有权有势的岳父,将来登基的舍他其谁。
林瑶什么也比不过女主,还生了个女儿,非常没面子,就想在这方面找回场子,向?女主炫耀自己嫁的好老?公,将来肯定会当皇帝。
评论区自然一阵发笑,女主也无比怜悯地?看着林瑶,自古能苟进夺位决赛圈的,都?是能苟的,宁琮这么招摇,早晚自爆。
果然,那场弥天大败就发生了。
没有人能为那么惨重的结果负责,所有人都?开始争相甩锅,最?后这个锅,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死?人身上,邓老?将军一下子从战无不胜的“天将军”,变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老?皇帝震怒,封掉了邓府,将邓家人女眷没官,男子流放。
光王世子原本为了抢功,才抬出自己岳父挂帅,现在忙不迭地?把?邓侧妃休掉。
被休掉的邓侧妃和邓家无数女眷不堪其辱,纷纷悬梁自尽,一代将府,就此?烟消云散。
被毁灭家园的百姓,急需要?一个宣泄口宣泄怒气,邓家所有人,便成了这个靶子。
直到某一天,邓家一个在那场战争侥幸活下来的家将,一刀宰了郭山,才将当年导致战败的真正罪魁祸首公之于众。
邓家一家都?是老?皇帝下令处决的,他怎么可能自打?脸,承认自己判错了,于是咬死?不认。
没人敢为邓家平反,除了男主和林儆远。
在男主和林儆远的共同运作下,千辛万苦地?找齐了证据翻案,崇文帝才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他昏君的名声也锤得更死?了。
评论区因为这个,怒骂老?皇帝是昏君,也开始对渣爹改观,认为他虽然于小节有损,但于大义无亏,不是个好父亲,却是个好宰相。
对妻女忽视,在封建社会那种环境下,也是无可避免的事,古代男人就是不管内宅事的,原主作为相府千金,当初闹得也着实难看了些。
对渣爹都?改观了,对男主的观感当然就更好了,评论区都?在哭他的大义,女主也一样。
她透过层层表象,看清了其下的真相,真相就是郭山也只?是个替罪羊,真正的原因是光王世子太嚣张了,遭了某些人的忌惮。
而某些人是谁呢?
当然是会被威胁地?位的人了。
想到这,女主很沮丧,为了争权夺利,居然将天下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中,这个世界真是烂透了。
或许能改变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逻辑简直严丝合缝,要?是袭红蕊不是当事人,她也要?跟着评论区一起为含冤的忠良流泪,怒骂老?皇帝的昏庸,然后被男主和林相的大义折服。
可不巧,这两个大义之人的“金刚怒目”,她都?见识过。
两个爱着天下苍生,国家社稷的人,却不能给两个卑微小女子一条活路,难道她和小姐这样的人,不在天下苍生之列吗?
既然慈悲之心都?是假的,慈悲之相又怎么会是真的,袭红蕊从来不觉得那俩玩意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说前世老?皇帝在对群臣失势后,十分忌惮有无数个好岳父的光王世子,她是信的。
但一个主人家会因为忌惮管家和侄子,就在自家房子着火的时候,阻碍别人救火,来打?击管家和侄子吗?
他只?是老?了,不是傻了,干什么用这种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手段。
这种阴沟里的手段,真让人熟悉啊。
站在高处后,总能让人看清许多东西,所以明?知道是必败的阵容,袭红蕊还是尽量维持了原样。
要?问为什么——
她害怕换了人后,都?不知道该杀谁了。
……
郭山瞪大眼睛看着马泽恩,不敢置信道:“我?可是皇上钦定的参军,你敢杀我?,你是想造反吗!”
马泽恩也是第一次杀人,本来就很紧张,没想到还有人和他犟嘴,不由拍着桌子怒吼起来,以掩饰自己的紧张:“我?还是皇上钦定的指挥使呢,我?说的话到底有没有人听!”
“我?都?说了三遍让你们杀了他,杀了他,为什么没人动!”
文官群体还处在震惊中,牛柱已经反应过来,牛大的眼睛一眯,上前拽住郭山的领子就把?他往外?拖。
郭山被像小鸡崽一样拖出去后,才反应过来马泽恩居然是来真的,不由惊恐道:“马泽恩你敢!你这是造反!造反!”
在大齐,文官机构就是用来监督武将的,如果参军被杀,那么都?不需要?找证据,就是事实意义上的谋反,邓绥文瞪大眼睛急冲出去:“牛柱!且慢!”
牛柱听到声音,看了一眼身后,又看了一眼郭山。
郭山已经被吓坏了,口不择言,一口一个“造反”。
本来牛柱听到少将军的声音,确实准备慢一些来着,但听到这些话,眼神又瞬间?变冷。
所以当邓绥文赶过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一颗脑袋斜飞出去。
邓绥文看着那颗滴溜溜落地?的脑袋,气得直接上去给了他一杵子,莽夫!
牛柱却非常无所谓了,反正杀都?杀了,真痛快!
拎着脑袋走进帐中,直接扔在地?上,乐呵呵道:“尊使,已经行?刑完毕!”
马泽恩也被吓了一跳,这么快的吗?
看着那颗鲜活的脑袋滚到脚边,后知后觉的马泽恩,终于升起一股真实的杀人感,不禁开始头脑发晕,手脚冰凉。
怎么都?没个人劝他呢,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来几?个人求情,说点“阵前斩将于士气不利”之类的话吗?
就算郭山不是武将,武将不给他求情,文官咋也不求呢!
啊!头好晕!头好晕!
文官集体:……
你就看他们现在敢动吗……
大齐重文抑武这么多年,文官已经习惯性的不把?武将当回事了,现在看着滚到地?上的这颗头颅,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虎狼堆里。
仅有的一丝“傲骨”,让他们强撑道:“你们这是……”
言钰却直接反客为主,冷笑一声:“几?日前,马尊使截获一封密信,是军中某人写给勿须罗的,言称必有计赚邓将军出城。”
“原还不知此?贼是谁,没想到今日就露出了马脚。”
“马尊使慧眼如炬,已将此?贼诛杀,而你等此?前附和此?贼,必为此?贼同谋!”
“来人,将这些人扣押起来,细细盘问,若发现有通敌者,立刻索拿京中问罪!”
文官群体:嗯?
然而他们抬头,就只?对上言钰阴柔的面容,他脸上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格外?阴森。
……
转瞬间?,情势逆转,而马泽恩这边,显然比郭山还要?狠得多。
邓义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抬头问:“马尊使,现在该怎么办……”
马泽恩被那个人头弄得浑身发虚,瘫在椅背上,有气无力道:“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
邓义:……
“末将说的不是这个,末将是说,等回京以后,该怎么跟陛下交代。”
啊?交代?
马泽恩现在感觉自己的大脑格外?迟钝,根本无法思考,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言钰。
言钰便微笑着将最?后一个锦囊递给他,马泽恩哆哆嗦嗦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
不用怕,你是国舅。
人生在世
他是国舅?他是国舅?他是国舅?
对, 他是国舅。
马泽恩放空大脑,镇定心神,昂首挺胸地看向下首, 掷地有声道:“不用怕, 我是国舅!”
邓义及他身边一众人:……
沉默许久, 邓义缓缓抬头:“既然如此,那末将明日想带兵出城, 不知可否?”
“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
“那末将想向国舅请调军令, 青州边境一线, 边郡军马听调听宣, 不知可否?”
“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
“末将还想向国舅请便宜行事?之权, 战策不上请,军报不上奏, 不知可否?”
“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将在外君命都有所不受, 不用总问我!”
邓义看着马泽恩,这大概是他被拍桌子吼得最开心的?一次,躬身抱拳:“末将得令!”
然而应完令后, 立刻一改恭色, 对着马泽恩道:“末将马上就要去前线筹备行军, 请马尊使督促好粮草供用, 而现在的?大军数量,末将觉得还不够,请上边再调拨一批。”
马泽恩也不懂他说的?是啥,但有人吩咐他干事?,可比他自己发?号施令安心多了, 立刻点头表示:“你?放心,你?放心, 我这就给我妹妹……哦不是,给皇上写信。”
听到这,邓义终于再无一点表示,有你?妹……哦不是有皇上在,就安心多了。
从马泽恩这要走所有调兵令信后,邓义转身出账。
看着他大步而去的?背影,大儿子邓绥文?快步赶上去,不敢置信道:“父帅,你?想干什么!”
邓义头也不回:“你?跟为父出战这么多年,不知道吗?”
邓绥文?看着父亲的?背影,不禁有些悲从中来:“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儿子才为您担心,父帅,人人都道您是常胜将军,可儿子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常胜将军,一个人打了一辈子的?胜仗,只要最后败一次,就足以抹杀前面?的?所有,父帅,您输得起吗?”
邓义蓦然停住脚步,是的?,他输不起。
胜败乃兵家常事?,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他居然输不起了。
是从背叛冯相那次开始的?吗,毕竟从那天起,他开始成为文?官口中无情无义之人。
可他该怎么跟别人说呢,他是一个将军,需要的?并不是情义,而是一个可以安安稳稳打仗的?环境,永不用担心的?后备补给,和完全自主的?掌军权。
这些冯相都给不了他,但萧相可以。
这就是他的?第二?条重罪了,屈从奸相。
但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是奸相,很久很久之前,萧相也并不是奸相来着。
那时萧南山因为耿言直谏,被流放到绥州,而他因为年少气盛,打死?了本地恶霸,被判刺配绥州,他们就是在那时相遇的?。
和众人常规印象里的?萧南山不同,那时的?他只是一个落魄的?中年人,就算处境不怎么好,也会乐呵呵地对他说:“要不要我教你?读书识字?”
邓义那时候和所有年轻人一样,对敢于直谏的?“忠臣”有天然好感,很快就和他相熟了。
萧南山作为一个老?师来说,真的?很优秀,他最初对兵法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他,如果没有他,他或许一生都只是一个蒙昧小卒,所以他也从来不觉得跟着萧南山有什么不对。
只是这之后,萧南山开始一点点变了,邓义说不好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但没关系,他也开始变了。
百战百胜的?背后是什么,谁能知道,他只知道萧南山在的?时候,是他一生最顺遂的?时刻。
可人都会老?的?,萧南山是,他也是,那该怎么办呢?
于是他终于将目光,落在了自己小女?儿身上。
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所有人都在质问他为什么要往这条路上走,就是没有人肯给他一条新的?路。
而现在,恍惚间,又有一条路摆在了他面?前,这条路似乎比“奸相”萧南山还要邪。
邓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命,总是遇上一些让人诟病的?“恩主”,难道他这辈子就注定了不能和好人混吗?
可这总归是一条路啊,谁会嫌身后的?路多,所以他要干了!
邓绥文?知道他父亲不做决定则已,一做决定,那就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但他还是担忧道:“父帅,你?怎么能确定,一旦输了,被放弃的?不是咱们?”
所有人都有退路,只有他们被放弃时,没有任何代价。
邓义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很像我,不过只像一半的?我。”
像的?是后来那个忧心忡忡,顾前顾后,举棋难定的?他。
可这怎么能怪他这个儿子呢,他大儿子一直见的?,就是这样的?父亲,所以他学到的?,也都是这样的?顾虑。
邓义仰天长叹:“知道为父当年手刃恶霸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听他这么说,邓义的?三?个儿子顿时齐齐看向他,小儿子没什么顾虑,直接问:“什么?”
邓义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我当时什么也没想,那时的?我太年轻了,年轻到容不得想那么多,在脑子反应过来前,身体就已经做了。”
包括他后来扫平西羌王庭,其实?都没想多少,反正就是见人就打,见打就赢,见城就破,非常轻松自在。
是到后来,他才开始越想越多,大概他真的?老?了吧。
邓义抽出长刀,平静道:“为父已经五十八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大概是为父最后一次上战场。”
“为父的?这一生,该在此刻落下最后一笔,辉煌的?开始,也当有个辉煌的?结束。”
邓绥文?看着父亲脸上宁静的?表情,终于完全了解了父亲的?心意,抱拳道:“是,父帅!”
邓义依次看了自己几个儿子一眼,又看向前方,目中一片坚定——
既然勿须罗使计迫他出城,主动?出战,那他这个战,还出定了。
让所有人看看吧,此刀尚未老?去!
……
袭红蕊很快就收到言钰传来的?已诛杀郭山的?信息,不禁冷笑一声,果然如此,这一次,可没有别人有理?由让郭山跳了吧。
看完之后,很快丢在一边,杀一个郭山,袭红蕊还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当她看起别的?东西时,却着实?被吓到了,邓义和她再要十万大军!
袭红蕊:……
她这么积极的?又提供军需,又杀人的?,其实?只是被前世那一场战输怕了,这次决不能重蹈覆辙,但邓老?将军,好像产生了一些误会……
看着他册子上索要的?那些东西,很显然,他是想搞一波大的?。
袭红蕊一时噎住了,现在该怎么办,跑去跟他说,您老?人家误会了,好好打,稳着点,别打输了就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这样一来,她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就都半途而废了,邓义也得鸡血到一半,被突然嘎了脖子。
稳是够稳了,但邓义刚捧出来的?一颗心,也要缩回去了。
他肯定会觉得,什么玩意,浪费他感情!
袭红蕊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左右为难。
此战是她封后至为关键的?一步,不能出一点问题,而前世的?战局又那么复杂,一个不小心,邓义那老?将也要栽跟头。
现在这种情况,只要不是大输,袭红蕊都能兜住底,而一但加大筹码,那要是翻车了,可得把?她翻死?,甚至不翻车,只要无功,都会让林儆远那边,瞬间找到攻击她的?把?柄。
袭红蕊情不自禁又想起了那个四年之限,今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大半年,所以只剩三?年小半了!
她要是在皇后这一步翻车,那真是要把?她翻死?啊!
袭红蕊在自己的?屋子里打转,几乎要把?地砖踏破,直到某一刻,灯烛突然爆出一声“噼啪”声,让袭红蕊瞬间清醒。
她在想什么啊!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现在不是想战事?的?时候吗!
她在出征前,给她大哥的?第一条锦囊妙计是什么?
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
结果现在她自己倒跟邓老?将军掰起手腕来了!
她想干什么,她是觉得自己比邓老?将军都懂打仗了吗,她明明屁也不懂啊!
袭红蕊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懂打仗的?人别瞎逼逼这句话?,也得包括她自己。
一颗过于“聪明”的?脑子,有时候也真会坏事?啊!
意识到这点的?袭红蕊,一边痛苦地按下她那颗“聪明”的?大脑,时时要冒出的?“质疑精神”和“忧虑精神”。
一边把?秦行朝连夜薅起来,让他把?邓老?将军想要的?一切东西,用最快的?时间准备出来,送到前线。
而这十万大军,当然必须通过皇帝了,袭红蕊毫不犹豫跑到崇文?帝面?前咋呼,不好了!前线吃紧,敌人好凶,顶不住了,快再派十万过去吧!
整条战线都是袭红蕊和秦行朝一手经手的?,袭红蕊说吃紧,那就是真吃紧,老?皇帝也很在乎这场仗的?输赢,毫不犹豫又加了十万。
这倒不是袭红蕊故意不想跟皇帝说实?情,只是说了,皇帝估计也不敢赌,他要是自己产生了退意,那谁都掰不过他,还是把?他忽悠下去吧。
就这样,袭红蕊完全搞了一个欺上瞒下,将边关所有信息,和朝中人隔离开来。
袭红蕊已经可以想到,如果这次翻车,她将会是什么下场了。
但没关系,她还有一件秘密武器。
袭红蕊信步走进?一间秘密房间,哐当一声就跪下,然后给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王母娘娘……凡是能拜上的?神仙,挨个磕头。
“当初说了,您只要赐信女?一个儿子,信女?就满足了,再无所求,然而现在信女?还是连一个儿子毛都没见着,既然如此,您必须答应信女?别的?要求!”
“不管是谁,只要是帮信女?赢下这局,信女?从此之后,必然只拜您一个,让您独享香火!”
“为了防止不知是哪位大神显灵的?,信女?从现在开始,每天拜一位,等传来喜讯那天,拜到谁,就是谁显的?灵!”
“求求了,不管是谁,快快显灵吧!”
袭红蕊拜的?无比虔诚,但她身边的?如意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害怕……
……
在作妖和作死?之间,袭红蕊选择了作法,自从做了这个选择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好多了。
突然加增十万大军这件事?,当然不可能隐藏动?静,所有人都很紧张。
为什么增兵,这场仗打得那么难吗?
对于这些人,袭红蕊都是统一说辞,对,很难打,打得很激烈,对方很猛。
而以林儆远为首的?势力,却感觉很不对劲。
他们安插在军中的?人突然集体断了联系,这很显然不是正常情况,然而战时又不可能勇闯边关,探听军情。
于是纷纷开始责问起来,为什么军报如此模糊,布防图呢,作战书呢,为什么不上报!
袭红蕊:什么?还有那种东西呢?我都不知道啊!
连我都不知道,那我大哥就更不知道了,你?们等等,我这就传信告诉我大哥,让他把?那些东西都备齐了啊!
好不容易一来一回,消息传回来了,马泽恩却在书信中告诉大家,邓元帅出去打仗去了,他不会写那些东西,等邓元帅回来再报吧。
众人为之绝倒,你?开玩笑呢?
林儆远为首的?势力,立刻找准这个由头,极力上报,马泽恩实?在不堪指挥使一职,请派一个新指挥使去。
袭红蕊那能同意吗,当即和崇文?帝闹起来,崇文?帝也不可能在这个据说打得很激烈的?关头,让林儆远的?人插进?去,麻利地回绝了他们。
但他这个大舅子也太坑爹了吧,连奏报都写不清楚,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弄得他对战局都一脸蒙。
就知道打得很激烈,打得很激烈,到底怎么一个激烈法啊!
马泽恩汇报上来的?危言耸听但完全没有重点的?军报,把?崇文?帝都吓到了,连忙让人去问郭山和那一帮子文?官监军,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啊!连个奏报都写不明白!
然而一个来回后,回他的?却是惊慌失措的?袭红蕊,袭红蕊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支支吾吾道:“皇上,我跟您说一件事?,您可千万别生气……”
崇文?帝正全身心牵扯在战局上,一看她这副样子,立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你?先说怎么了。”
袭红蕊:……
支支吾吾半天,终于绞着手指,很艰难地开口了:“就是……就是那个……我大哥把?郭山给杀了……”
崇文?帝:……
啊?
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立刻暴怒:“他为什么要杀了他!”
袭红蕊立时捂住耳朵,一脸痛苦道:“因为郭山污蔑我大哥谋反,我大哥一怒就把?他杀了……”
崇文?帝:……
啊?
“郭山为什么要说你?大哥谋反?”
袭红蕊捶了一下手心:“臣妾也不知道啊!”
崇文?帝烦的?来回踱步,又转身问道:“那和郭山一起的?其他人呢?”
袭红蕊:……
“他们和郭山一起说我大哥谋反,我大哥就把?他们都扣下了,不过这些都没杀,没杀,真没杀!”
崇文?帝:……
那他是不是还得感谢他手下留情?
瞬间暴跳如雷道:“看你?大哥干的?好事?!我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的?让他去!”
袭红蕊抱着头,任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等他骂累了,才期期艾艾地抬起头:“那皇上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啊!凉拌!
崇文?帝当然不会觉得马泽恩要谋反,但他把?文?官团体扣的?扣,杀的?杀,消息传回来,朝堂肯定得炸锅,到时候更不好弄。
于公?于私,他和马泽恩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不管他干啥,他都得帮他兜着。
谁敢想啊,现在边关那边,就邓义那一个能挺事?的?了!
然而事?到如今,骑虎难下,他唯一的?指望就是邓义能来场大胜,把?所有不利于他的?地方都盖过去。
所以就算看着那让人眼前一黑的?奏报,他也不敢再派文?官去,只能给邓义传旨,你?给老?子好好打!
就这样,面?对朝臣越来越激烈的?要求战报共享,崇文?帝也装作不知道,你?说什么玩意,风太大,没听清。
就这么一天天熬着,一直熬到了春放,连崇文?帝都挺不住了。
到底咋样,你?倒是给我来个准信啊!
就在崇文?帝暴躁的?要杀人的?时候,边关终于传来了一个清晰的?消息——
“报!大捷!”
直到此刻,老?皇帝一颗揪着的?心才彻底落地,大捷就好!大捷就好!不管是什么样的?大捷,他都可以交代下去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后,忙问是什么样的?大捷。
传信兵听他发?问,激动?的?难以自持,声音颤抖道:“邓……邓元帅率大军连克六州,直入燕平地界,攻下了大雁关和壶口关!”
一时间全场俱寂,崇文?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什……什么?
baby我呀
大雁关和壶口关, 顾名思义?,就是群山掩映中,一处险要的关隘。
大雁关四周山高万仞, 飞雁难度, 而壶口?关收势狭小, 若壶嘴收住往来通路,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
古语称外族, 皆称关外之人, 就是因为历朝历代, 都依山川之险, 驻守大关,挡住北方游牧民族南下, 而大齐很神奇的边境无关。
这是一个一直困扰大齐的历史遗留问题, 因为种种原因,在建国之初,大齐就失去?了对北面十几个州的控制。
这一下不?仅失去?了北方大面积的养马地, 也失去?了对北方游牧民族的天然屏障。
从此之后北方铁骑只要想南下, 就一马平川, 畅通无阻, 而大齐只能凭黄河这一处天险,一线布防。
固国不?以山川之险,而以血肉之躯,可以想见,大齐的边境压力有多大了。
所以大齐历代帝王, 做梦都想把?燕、平州收回来,因为只有收回大雁关和?壶口?关这两处大关, 大齐在北面四方大敞的壶口?,才算是盖上了盖。
但?在太宗时?期,都已经打到?关下了,却因为种种原因,战局全?线崩盘,大败特败,被北戎逆风翻盘。
那一战直接把?大齐打得一蹶不?振,从此之后,收服北方十几州的口?号喊的是当?当?响,却连个毛都没碰到?,只能年年岁币贿和?。
现在他听到?了什么?攻下了大雁关和?壶口?关?
这样开天辟地的大事?,只要生活在大齐的人,就没有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所以就连传信兵都激动得热泪盈眶,报信的声音一直在抖。
“马指挥使与邓元帅一直按照陛下的命令坚守城池,操练士兵,等待春至天暖反攻,不?承想北戎大将勿须罗收买了参军郭山,阴使诡计,挑拨马指挥使和?邓元帅的关系,极力鼓动邓元帅出城迎敌。”
“马指挥使念及陛下坚守的军令,驳斥了他,郭参军便开始指责马指挥使谋反。”
“马指挥使自认问心无愧,却不?想这人在阵前妖言惑众,扰乱军心,先后构陷主帅和?总指挥,必为居心不?良,便直接下令杀了他。”
“而这时?,邓元帅上请,既然勿须罗使此计阴害他,不?如将计就计,反遂了他的愿,让他自食恶果。”
“马指挥使一时?踌躇不?能决,陛下您命他坚守城池,邓元帅却说机不?可失,两两相权,无法?取舍。”
“邓元帅便立下军令状,言称此战必定得功,不?成便提头来见。”
“勿须罗使的诡计,乃一朝一夕之事?,等郭山身死的消息传出去?,就没用?了,而陛下您又远在天边,插翅也传不?到?京中,马指挥使犹豫再三?,想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说,遂决定让邓元帅主动出兵。”
“勿须罗自以为得计,诈败以引我军深入,万没想到?我军趁此机会,集调边线所有军马,空防以实军,分兵两路,强势压之,使其诈败变为真败,并且射瞎了北戎左谷亲王的一只眼睛。”
“经此大败,北戎军心大乱,领军的将帅失和?,军令难一,互相掣肘,邓元帅便趁此机会,分而化之,势如破竹,连下十三?城。”
“攻下晖城后,眼瞅着?燕平在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邓元帅便速速传信,让马指挥使请援京师,再援军十万,并请调原边防的守军驻守攻下来的城池,继续推进,就这样一鼓作气,打到?了燕平地界。”
“趁敌军连连败退,来不?及筑防之际,一鼓作气,攻下了大雁关和?壶口?关!”
“如今邓元帅派兵填充关口?,并且亲自带兵驻守壶口?关,稳固边防。”
“但?因为战线拉得太长,后方不?稳,所以请京中再援!”
话音一落,满殿哗然,众人这才知道最近几天前线都发生了什么。
邓义?他干了什么?他空防以实军!
空防以实军什么意思,就是他把?所有守军都调去?了一线,直接和?北戎那边硬刚!
这个时?候,但?凡北戎军有一个人反应过来,集中兵力,转而去?攻那些空城,就完犊子了。
但?能迅速作出这个应对策略的勿须罗,发不?出声音。
邓义?逮着?机会,把?勿须罗往死了捶,用?最大的努力,消耗他黑火军的一切有生力量,而对于左谷亲王忽哈尔,就温柔多了,只让牛柱戳瞎了他的眼睛。
经历大败又痛失一目的忽哈尔大怒,直接命人绑了勿须罗,要不?是别人求情?,差点杀了他,又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于是勿须罗就算看得再清楚,也只能干着?急,而忽哈尔是什么呢,忽哈尔是个大傻逼,有一个傻逼统帅做对手,这仗打得就会很舒心。
原本大齐军是不?擅长冬战,也不?擅长主动出击的,但?忽哈尔生生给大齐这边打出了自信。
正?所谓战胜如破竹,战败如溃水,忽哈尔被越打越鸡血的齐军,一路打,一路撵,直撵到?大雁关外。
忽哈尔败了一路,被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跑到?大雁关下叫门。
大雁关的守军能有什么办法?,那可是左谷亲王,谁敢不?给他开门,然而这一开门,可就关不?上了。
邓义?这一路来,可以说是越打越富,收缴了无数战马后,组织精骑兵,一人三?马,杀得北戎溃军只敢仓皇逃窜,不?敢回头。
将这边杀到?胆寒后,留下一队从后线边防调来的守军驻守大雁关,转头又千里奔袭,一鼓作气,拿下了壶口?关。
到?了这个地步,邓义?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之前打得太快,战线拉得太长,背后空虚,那些攻占的城池,但?凡有一个从后面叛乱,前后夹击,腹背受敌,都会打得他很难受。
而丢失大雁关和?壶口?关这两处大关后,北戎那边肯定也得发疯,不?计代价也要攻回来。
从此刻起,就到?了转攻为守,巩固全?境的时?候。
收复了大雁关和?壶口?关后,大齐边境原本的很多边防就没用?了,邓义?直接调这部分人镇压打下的城池。
而朝廷新援的十万大军也已经赶到?,邓义?命自己的大儿子驻守大雁关,自己亲自坐镇壶口?关,等着?北戎大军的疯狂反扑。
崇文帝听着?传信兵的详细汇报,目瞪口?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马泽恩来的信里,一直说打得很激烈,打得很激烈,可不?激烈吗,都打到?人家老巢去?了!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让邓义?把?军报给他报一下,马泽恩却总跟他说,邓元帅出去?打仗去?了,找不?到?人,可不?是找不?到?人吗,他都打到?大雁关去?了!
哎呀我去?!崇文帝知道所有真相后,后知后觉地捏了一把?冷汗,他们真敢!
空防以实军,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指挥使和?主帅,都干不?出这种发疯的事?。
但?邓义?和?马泽恩两个,一个是真敢打,一个是真敢同意!
原本军中的文官组织肯定会阻止,但?你猜怎么着?,马泽恩把?领头的参军给杀了!
就这样,军中一颗清醒的脑子都没有了,直接打出这么离奇的战局。
这中间但?凡有一点失误,满朝大臣都得抬着?棺材跳脸指责他。
但?你猜怎么着?,他们赢了,哈哈哈哈哈!
崇文帝一开始听消息时?,震惊得不?知东南西北,然而等他反应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立刻把?嘴都给笑咧了。
那可是燕平啊!知道打入燕平,攻入大雁关和?壶口?关是什么概念吗?
太宗皇帝都没做成的事?,被他做成了!
有了这样的功绩,等下地见历代先皇的时?候,太.祖得把?太宗皇帝踢一边去?,让他坐过来。
而原本他靠他爹当?皇帝,现在他爹得抱着?他大喊,儿子!牛逼!儿子!牛逼!啊哈哈哈!
崇文帝乐得快抽过去?了,满朝大臣却集体?晒干了沉默。
无论是诛杀参军,还是空防实军,都是可以将那两人一起送上军事?法?庭的弥天大罪。
但?你猜怎么着?,他俩打下了燕平……
有了这样的功绩,别说杀个把?参军了,就是马泽恩想一天骑着?一个参军上殿,崇文帝也只会拍手叫好,骑得好!骑得好!
而邓义?不?要说空防实军了,就算他叛国,崇文帝都会笑着?原谅他,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吧!我不?会怪你的!
崇文帝简直乐得找不?到?北了,转圈告了一遍祖宗后,一路小跑进袭红蕊的宫殿:“红儿!红儿!朕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当?得知大军收复燕平的时?候,袭红蕊手中的茶盏倏然滑落,瞪大眼睛:“当?真?”
崇文帝嘴都要笑咧了:“当?然是真的!”
袭红蕊顿时?也惊喜的上天,放肆尖叫,和?他抱在一起共同欢庆胜利。
不?过笑着?笑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推开他,水润的眼眸气势汹汹地看向他:“那皇上您之前还训我!”
崇文帝正?乐得合不?拢嘴,早就把?之前的事?忘光了,咧着?嘴笑道:“我有吗?”
袭红蕊却不?依不?饶,跺脚道:“当?然有了!一天训一次呢!”
她?身边的人闻言也纷纷附和?:“就是,皇上您之前天天来训我们家娘娘呢。”
“把?我们娘娘都训哭了。”
“枉我们娘娘那些天,天天给大军烧香拜佛,乞求大胜,哎,皇上您根本不?知道!”
崇文帝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样子,缓缓回忆起一些当?时?的情?形,看着?袭红蕊使劲噘起的嘴,不?由大笑,乐颠颠地上去?哄:“好了好了,是朕错了行不?行,朕给你赔礼道歉了!”
袭红蕊却来劲了,根本哄不?好,越哄越来劲。
但?现在别说让崇文帝哄一个小女子了,就是让他出去?裸奔三?圈他都愿意。
这真的没办法?用?科学的方式解释了,自从他把?袭红蕊娶进宫后,就越来越顺利,到?现在,连燕平都打下来了,你就说还能怎么样吧!
果然,他就知道,他家红儿就是他的小福星,有她?在,什么都不?愁了,哈哈哈!
袭红蕊装腔作势的装了好久后,终于装不?下去?了,翻过身去?,和?崇文帝一起笑成一团。
夫妻俩合伙笑了一天后,袭红蕊一推他的肩膀,娇嗔道:“臣妾早就说了嘛,我大哥能行!”
崇文帝笑了一天,终于有点笑累了,喘口?气,理智开始逐渐回归。
你还别说,还真是,但?凡换一个人当?指挥使,都打不?出这种效果。
就像崇文帝不?相信马泽恩会谋反一样,他也不?相信郭山会叛国,但?既然邓义?“将计就计”之计真的奏效了,那就说明郭山和?勿须罗的串通,确实是真的。
郭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呵。
崇文帝此时?是真的感到?有些恼怒了,郭山是他和?袭红蕊千挑万选,派去?“辅佐”马泽恩的,却不?承想还是被钻了空子。
至于是谁做的手脚,崇文帝都不?用?细思,此人真是豺狼之辈,就算是萧南山,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做手脚。
如果是一般人面对这样的暗手,恐怕无论如何都要受到?牵制,结果马泽恩乱拳打死老师傅,直接把?他杀了。
而偏巧他的主帅又是邓义?,怎么说呢,这个人是真能打啊,能打到?有没有指挥使和?文官集体?,都没那么重要。
甚至崇文帝怀疑,没有的话,他是不?是会打得更好……
明悟了这点后,崇文帝越发觉得,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仿佛有鬼神相助般的梦幻大胜,但?凡其中出现任何一个差错,都不?可能达到?如今的效果。
不?管是袭红蕊还是她?大哥,都是有一把?子运气在身上的,这真的是任何人都无法?复刻的东西。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守住燕平六州,打下不?算什么,守住才是最要紧的。
大齐和?北戎在北面大面积交壤,大雁关和?壶口?关就相当?于咽喉,谁踩住了,就是踩住了对方的命脉。
对于大齐来说,攻下这两关,相当?于有了进可攻退可守的门户。
而对于北戎来说,有了这一关,他们才有了随时?南下的资本,同时?有了这一关,他们才能拥有关内关外的大面积农耕地。
北戎起家之所以那么快,就是因为他们同时?拥有游牧基地,也拥有农耕基地。
现在直接失去?一半大粮仓,又被扼住了咽喉,北戎那面肯定要不?死不?休了。
袭红蕊听到?这,也收敛了笑容:“现在全?国上下,都当?以战事?为重,全?力支援邓老将军。”
“不?过拓土需要武功,守土却需要文治,臣妾觉得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两人相视了一眼,最后不?约而同地说出了那两个字——迁民。
别问为什么
燕平地界, 关内关外十几州,原本都是中原人,当然很盼望着大齐的王师能打进来。
但大齐这一打就打了快二百年, 连根毛也没打下来, 这么长的?时间, 都不知道换了几代?人,戎治已根深蒂固。
就算其中还有仍思?旧主的?, 大多数也在北戎和大齐之间摇摆不定, 留着?就是一个隐患, 所以最好的?选择, 就是迁民, 使北民入南,南民入北, 彻头彻尾的大换血。
这可不是一件小工程, 光燕平六州大概就能有三十多万人,再加上?新?调的?南民,几十万人口的?大迁徙, 就算是平时都是一件伤筋动骨的?事, 更何况现在是战时。
崇文?帝一想到这就很烦:“要不等战事平定?一下, 再想迁民的?事。”
袭红蕊却毫不犹豫拒绝道:“不, 快刀才能斩乱麻,如今正是重刀挖疮之际,一次疼个够,反而好过一刀又一刀的?凌迟功夫。”
崇文?帝撑起下巴,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但现在北面的?战事已经够掏空国库了,再单出一线做这么大工程……
袭红蕊安静下来, 沉思?了好一会,莞尔一笑:“未必不可,其关键处,在人心二字。”
崇文?帝听她这么说,稍微来了兴趣。
袭红蕊抱臂,确实,现在需要考虑很多现实因素,一个决策再正确,再有利,现实条件跟不上?都白扯,几十万人口迁移,并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完成的?事。
但她现在不一样,她现在有一件最有利的?东西,那就是新?打下来的?六州之地。
要说对百姓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当然是土地了,土乃立身之本,然而对于大齐绝大多数百姓来说,有一片立身之地,都是一件令人奢望的?事。
大齐和历朝历代?不一样,大齐前所未有的?不抑制土地兼并,允许土地自由买卖。
刻意抑制都阻挡不了土地兼并,不抑制那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大齐无田百姓非常多。
对于无田百姓来说,能过下去的?,就去地主家?租田当佃农,或者直接上?门?当雇农,过不下去的?就去当兵。
这也是为什?么大齐财政每年都为冗军冗费发愁,大齐摒弃了历朝历代?的?征兵制,而采用募兵制,以前强制征兵,现在朝廷花钱募兵。
这样一来,有产的?百姓不用负担兵役,美滋滋,无产的?百姓去军队领低保,有口吃的?,至少不是活不下去。
无产的?百姓越来越多,军队的?数量也越来越多,数量是越来越多,但战斗力吧,不好说。
裁兵的?事也别想,裁了这些无地百姓就会造反,就这样一直滚,一直滚,一直滚到不堪重负的?地步。
但这些都是根植于大齐立国之本上?的?问题,就算尾大不掉,也没办法解决,只能看着?雪球越滚越大。
现在突然多了一个转机,那就是凭空而出的?这六州之地,袭红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六州土地全部?收归官有,特行地法,禁止买卖。
从?南方?调无产百姓来北地,来了就可以按人头分地,免除三年赋税,可以继承,可以租赁,但不可以转卖地契,户绝则收官。
禁止买卖,虽然一定?程度会限制土地的?经济性,但也可以从?最大程度上?杜绝兼并之事。
一旦开了买卖这个口子,普通百姓基本不可能保住手里的?田的?,刚收回来一片地,不能让它立刻加入滚雪球环节。
除了南方?的?移民予以分田外,还有另一部?分重要的?人,就是现在正在边关打仗的?士兵。
军队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凡能活得下去的?,谁愿意去军队领这个低保。
领着?低保,刚刚够一口吃的?,还要给朝廷卖命,说菩萨谁是菩萨。
既然如此,分田,重启军户制,无战时期散归于民,战时应征入伍,守土安邦。
自己家?全部?财产就在背后,敌人一打进来啥都没有,你就说拼不拼?
有利益才有动?力,有了家?产后,北戎兵要是打过来,那些军民得先急眼。
崇文?帝听着?袭红蕊说的?陷入沉默,分田励战当然是很好的?激励策略,但问题是这样一来,那些当兵的?世?世?代?代?居住在那,自主性太大了,他?们要是造反怎么办?
袭红蕊:……
大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得先吞下来,才能考虑造反的?事?
未来有可能造反,和现在马上?被北戎打回去,哪个更严重,心里没点数吗?
这样的?咽喉要地,北戎但凡不是傻子,都得玩命打回来,你往那放一群混军饷的?,咋守。
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问题,那就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解决呗。
任何初衷好且有效的?制度,最后毫无例外的?都会从?另一个方?向演变成弊端,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等它成为弊端的?时候,换掉它或解决它,而不是一开始就不用它。
等吞下来后,随便你把大齐那套防止造反的?经典套餐搬过来。
大齐在这方?面太有心得了,无限分权,将所有部?门?切割分化?,军政分离,互相对立,互相监督,无法连成一片。
再加上?三年换一批地方?官,屁股刚坐热就调走了,基本不可能出现专权大吏。
军中无常将,兵将不见?面,小统领架空大统领,也不可能出现一呼百应的?边将。
至于百姓,谁不想过安生日子,但凡能过得下去,谁会跟着?造反啊。
造反的?事,眼瞅着?是没影的?,但在固防的?效果上?,肯定?立竿见?影。
而且冗军冗费这个大雪球,也不能一直在那放着?,好不容易打下一块新?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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