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林文河在沈拂行的队伍中不算什么, 踢了也就踢了。
关键林文河背后是华清歌。
沈拂行是京市年青一代的翘楚,对他有意思的人海了去,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但凡谁转了弯去对付华清歌, 丢脸是一定的。
日子久了, 谁都知道宁可让沈拂行不高兴,也最好不要惹华清歌。
当然, 这个不要惹并不包括眼角眉梢的那些嫉恨或者冷待。
华清歌总不能捕风捉影的就去告状。
不要说捕风捉影, 华清歌是个宁肯受委屈也不告状的性子。
也正是因此, 倒意外和林文河交情渐渐深厚。
林文河这个人虽然人品不端,心机深爱走捷径, 但胜在心思细腻,对外还一直以热心且同情心泛滥的形象行走,对谁都有一份关切心。
溜着份儿还很让他交际不小少人。
不是足够聪明敏锐的人,很难察觉他热心底下的狡诈。
像华清歌, 就是林文河凭借四处钻营知道他和沈拂行似是而非的关系, 然后刻意认识了,对人家掏心掏肺。
华清歌孤傲, 人际关系不佳, 哪里招架得住林文河的掏心掏肺,很快便也对对方掏心掏肺。
一来二去就是朋友了。
在华清歌被爱慕沈拂行的人为难时, 林文河更从中调和。
也因此,沈拂行给林文河几分面子。
这面子很好使, 毕竟沈拂行是个很少看谁面子的人, 物以稀为贵么。
现在, 林文河的面子被连翩踩稀碎。
惊愕也罢忌惮也罢。
反正这下谁都知道连翩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是完全和只知道绷着脸好像和谁都不对付的, 容易内耗的华清歌不同的人。
他外向, 谁让我不高兴我就让谁不高兴。
奇怪的是并不嚣张,平常懒洋洋,不被打扰的时候无害又漂亮,还总笑,和气的很。
总之就是不能招惹,还......有点招人喜欢?
现在的卫天应对连翩就是这种感觉,不知怎么就觉得好像顺眼了那么点。
这让人警惕。
暗戳戳提醒沈拂行:“行哥,你也太护着他了,小心人上头贴着你不放。”
沈拂行看卫天应一眼,没说话。
他是偏理性的人,所有的感性都用在华清歌这儿了,还用的一塌糊涂,对其他人哪怕是天仙下凡也没兴趣。
但这话也的确起了作用。
车开往机场的路上,连翩对沈拂行道:“谢了。”
这说的是了林文河的事儿。
他挺愿意和沈拂行说话。
人都有倾诉欲,而沈拂行在感情上正处于动荡期,难免心中憋屈。
聊三聊四的,没准能说点什么。
这时候连翩觉得他可以充当一把知心话搭子——相对饭搭子来说,虽然他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一定程度内还算“先知”。
就连翩看,沈拂行的毛病在太傲。
我喜欢谁谁就得感恩爱戴的喜欢我,否则自个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当然这不影响美貌。
就是天生的上位者那种沉着脸的压迫感。
这谁敢说真心话。
谁敢舒展着灵魂和你交往?
而感情恰恰是一个让人向往和舒服了,才能长久的东西。
再说华清歌,敏感多疑性情柔弱,别人的一句话恨不能掰成八瓣分析,尤其会看人脸色,压力承受力极低。
这种人像贝壳类生物,你戳他一下他嗖就缩回去了。
只有在水质好安全宽松的环境,他才能舒服自在的将脑袋探出来。
很可惜,沈拂行生存的环境到处是高压、强权,别人有家世背景支撑,活的能自在,华清歌这种没背景的,可不得压抑想跑。
但凡沈拂行能开诚布公,坚定且柔和点,也不至于让华清歌宁肯跑到国外和别人传绯闻。
绯闻的事连翩是从娱乐新闻上搜的,事业上升期的二线艺人,大众目光聚焦,稍稍搜一下系统就一个劲儿的推送。
当然这也侧面说明了华清歌不慕富贵,这很难得。
吸引沈拂行的也正包括这一点。
原著中沈拂行养替身、左拥右抱,刻意出现在华清歌的视线。
他心里很痛苦,但看上去很恣意。
华清歌则痛苦又坦然,心道看吧,果然和有钱人在一起不会长久,还好他坚持放弃了这段朦胧的感情。
然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出意外的越来越远。
后来沈拂行无计可施,强行将华清歌困在身边......
再后来的事连翩没看到那,但想想大半本书都讲这俩人,最后应当是在一起了吧。
综上,连翩想着只要沈拂行稍稍透漏点感情世界,他就顺着开导开导,喜欢一个人多奇妙多不容易,何必你猜我我猜你。
心中所想,神情上就露出几分那种小小的期待。
红绿灯前说的这话。
沈拂行想起卫天应的话,眉心微攒:“不是为你,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一年之后两不相欠,记死了。”
侧颜干脆利落,话更是毫不容情,一丝儿缝隙都没有。
连翩:“......明白。”
感觉沈拂行好像误会了什么,自恋是霸总的通病,他已经尽力避免这种毛病,没想到外面的霸总不太与时俱进。
行吧,再看看。
回程的飞机上只有沈拂行、连翩还有卫天应两人。
至于车,自然有人送回京市。
其他人在沈拂行说要回京市时纷纷表示响应,不知是收到家里的消息还是真就这么同心同德。
不过沈拂行说不喜欢打扰。
他们看看连翩,秒懂,然后就选择了其他航班。
除了卫天应。
坦荡荡对连翩说要看着他,免得他耍什么花招。
连翩问他会不会下围棋,然后就见卫天应眼前一亮,嘚瑟道:“胆子真肥,有你哭的!”
这是必然的事。
原著中卫天应是个围棋爱好者,还拿过国际大奖,也只有在下棋的时候他才会坐得住,如同老僧入定。
可巧,连翩也精于此道。
于是上飞机前卫天应就弄来了一副围棋,摩拳擦掌要给连翩好看。
连翩没想着给卫天应好看。
没那么托大。
如果真胜过卫天应当然好,胜不过但他也不差,有实力的对手总是会让人尊重,尤其卫天应这种沉迷围棋的。
沈拂行不动声色,但他不觉得这是巧合,连翩在投其所好。
调查过他们?
按时间算,回京市后他派去调查连翩的人应该会有眉目,他倒要看看连翩什么来历。
四个小时的飞机。
两局半棋。
前两局连翩赢,他实力稍胜卫天应,大概托了前世爷爷和父亲都是围棋高手,一家子时常切磋的福。
第三局过半飞机降落,随意道:“这次算平手。”
卫天应:“不行!”
他记性好,当下就说记住了棋盘走势,又拍照留痕,发誓要和连翩分胜负。
其实卫天应并不是输不起的人,他实力是好但人外有人。
但连翩......
总之飞机起飞前信誓旦旦要让对方好看,结果一整个行程都是他在搜肠刮肚,不至于输很惨,但就是赢不了。
难受,还脸疼。
不过看连翩倒又添了三分顺眼。
有这能耐,坐得住,人还聪明,不赖么。
连翩成功让自己的生活环境上了一个档次。
和心术不正让人讨厌的林文河不同,卫天应不算太坏,又是沈拂行的发小,真正的好兄弟。
要总看他不顺眼,说话夹枪带棒,应付倒容易,但懒得应付。
现在好了,小青年臊眉耷眼,说话也软和了。
然后连翩就受到了沈拂行开门见山的问询:“我们以前见过?”
连翩:“远远见过,你们众星捧月,听人说过两句。”
沈拂行:“所以答应的那么快?”
连翩眉宇微展:“没错,我家算有点小钱,但也怕人惦记,要不是认出你们,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胡说八道的话在他准备用围棋按住卫天应的时候,就已经想好。
严丝合缝。
说起来特别顺滑,特别真诚。
沈拂行没再说话,但那种隐隐的压迫感倒没了。
原来如此。
他当然有的是手段让眼前的人答应做他男朋友,陪他演戏,但对方答应的太快,太享受,难免让人疑惑。
这天晚上连翩住酒店。
酒店当然是最高规格,毕竟沈拂行身家在那儿,犯不着委屈“自己人”。
当然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知道连翩也根本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这头不满意,没准转头自己就换地方了。
传出去不像话。
酒店环境不错,但连翩不是很喜欢。
这地方再好再干净再舒适,总给人一种飘着的感觉,不利于灵魂舒展。
联系沈拂行:“男朋友,给换个地方住?”
沈拂行名下房产很多,这都是小事,问连翩要住什么样的,别墅、大平层或者有什么装修风格的之类。
连翩:“市中心,要院子,有花有树有小金鱼,能晒太阳能遛弯。”
这指向性可太强了。
沈拂行:“......我考虑考虑。”
连翩:“虽然不知道你要我做什么,但好的居住环境让人身心舒畅,你也不希望我走出去蔫头蔫脑让人觉得是被虐待了吧。”
蔫头蔫脑?
沈拂行想起连翩蔫头蔫脑的场景。
就一回。
人从车后座醒过来,脸发白头发蓬乱,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就那也不难看。
想远了。
他是个很有决断的人,考虑几秒钟就回复了:“可以。”
正好他也要很多人看看自己到底对新欢有多重视,不止让华清歌看,也是让家里人看。
当天上午,连翩搬家。
正正经经的四合院,外面看普普通通,门头也不大,推门而入四平八稳有山有水。
山是假山,水是小池塘。
京市隆冬季节,院子落一层薄雪,清肃又端正大气的感觉扑面而来。
房子里面倒暖意融融。
地方不小,花草树木但凡不太大的里面都养着,有鱼缸,小金鱼游的很畅快。
是个养生的好地方。
最妙的是书房,窗下有软塌不说还有躺椅。
连翩试了试,舒服极了。
他眉开眼笑,压根将带他来的沈拂行忘在后头。
一路看连翩对满屋子奇珍古玩视若无睹,倒是对躺椅最钟爱的沈拂行:“......”
没什么想说的。
有点酸。
那躺椅他也喜欢,这是他修心静气的地方。
酸意让人不太想让已经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人那么快乐,尤其那快乐太目中无人,让他感觉自己像个房产中介。
沈拂行:“地方还行?”
连翩眼皮都没撩:“挺好。”
沈拂行:“我也觉得挺好,东厢和西厢,选一个。”
连翩看过去。
这家伙站在窗下,窗格子仿古代窗纸那种,透亮和朦胧结合的恰恰好,让他有种长身玉立岁月静好的俊俏。
一直挺好看。
此刻么,凭空生出几分碍眼。
他友好建议:“沈少财大气粗,这样的产业多得是,要不您移驾别处?”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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