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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chapter 72 “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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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有些许清光洒在阶边, 江今赴一肘搭着扶手,卿蔷看不全乎,只感觉色彩又淡又暗, 不算明亮,她弯唇打趣他:“二哥是想玩儿什么黑屋戏码?”

    不怪她想歪,江今赴实在是禁.欲得不太寻常, 他人看起来就是侵略劲儿缠身的, 近两个月不是浅尝即止,就是拿腿或别的地方, 他安分的时间一长, 她总觉得他在攒什么招,反正没有好心。

    江今赴今天却耐性很足, 被她用清媚声调勾, 也只虚眯了眯黑眸, 往下走到她身前, 配合地撩吊:“那卿卿配合我吗?”

    卿蔷确定了他在卖关子, 抬眸一笑:“乐意至极。”

    有了她的回答,就没什么需要等的了,江今赴俯身将人单手横抱起, 卿蔷的裙摆揉在他劲痩小臂间, 她伸手自然地揽住他的脖颈,红唇张了张:“你要玩儿......”骨节分明的手不轻不重地覆上她的眼,卿蔷陷入黑暗, 眨了眨, 睫毛在他掌心溜了个来回, 他步伐稳健, 坠下的纱摆跟着摇曳。

    很快到了二楼, 卿蔷察觉到自己被放下,有种失重感,她下意识地收紧手,头也跟着埋了过去。

    江今赴侧眸看她,手已经悬了段儿距离,她闭着眼难得有几分乖巧,他轻笑了声:“放心,卿卿。”

    卿蔷落到实处,但触感很玄,她像陷在了什么东西里,贴合上来的绵软感可以证明不是床也不是沙发,身处一片柔弹,她边睁眼边猜:“水床?还是编织地板——”眼前有一瞬的不聚焦,逐渐清晰后,是铺天盖地的惊艳,将她未完的话摁在唇畔。

    圆形穹顶投影银河多星,她仰头一瞬不瞬地凝望,大概是做了棱形玻璃倒挂的设计,边边角角都闪着灿艳光耀,流连辗转,璨得夺目。一时无声,才后知后觉地低头去看。

    纯毛厚织的软毯铺了满层,人一坐下就会被稍稍轻拥,几寸就会簇起一团绵乎乎的仿真云朵,雾气氤氲云盘堆砌,再远一点儿,是分开错位的磁悬浮新月灯,占了四分之一的地方,像置身云海星河,月也极昼奔来,浅蓝深紫的光辉肆意洒落,燃起一片烂漫。

    卿蔷还是有些哑,她怔怔的:“这是干什么?”

    江今赴屈起条腿,在她身侧言简意赅:“表白。”

    “表白......”卿蔷重复了遍,猛地反应过来,转头,“表白?我们不是早——”

    江今赴抬指在她唇边靠了下,眼底温柔不散:“爱你说了那么多次,还没说过在一起,我不想略过。”

    “其实二楼的图纸四年前就敲定了,只是你走了,也就一直没动工,”他低缓的嗓音从薄唇慢慢吐出,是很认真的口吻,“初见时你说的话让我动了心思,可惜那时不懂,是被你妄言引进了人世,还是因你正茂风华牵魂萦梦,只知一见不知情深,后来久别三年,我秉性难移,伪恨惑我,也犯了一阵浑。”

    “可能当时还在喜欢,顽劣的占有乘了上风,看到蔷薇开得正盛,总在想要怎么去折,要怎么才能留下你,阴暗念头层出不穷,”江今赴瞳孔漆黑,噙笑攫住她,“直到心下不舍,才懂是爱。”

    “但还是要补给你,”他逐字逐句,“卿卿,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卿蔷觉得他这人,真挺让人没话说的,瞧着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权贵,其实比所有人都周全妥帖,该差的他不会差,能省的也不会省,只要他想,他就会做,而对于她的事,他似乎就没有不想的。

    “好,”卿蔷声音很轻地回了下,又怕太敷衍,眼底潋滟月与星光,她看他,笑起来,呵气如兰地软着字音,“蔷薇愿折。”

    “所以,”江今赴调子散慢,“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

    卿蔷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江今赴黑眸莫名一暗:“那——”

    “对了!”卿蔷突然站起,瞥了下话还没说完的江今赴,“等我会儿二哥。”她匆匆地跑下楼,江今赴回应都来不及,跟着起身。

    她取了东西就上来,表情有些复杂,半欢盈半纠结。

    江今赴随意倚了朵靠出口的高云,整个人看起来也松松垮垮的,往她手里睨了眼,猜出点儿什么,低笑声。

    “......”卿蔷想着一了百了,“白玉御题诗扳指带剔红盖盒,比之前送你那个......双开门玉匣年久,你把那个还我吧二哥,寓意不好。”

    剔红盒满雕遒劲缠枝,她比拍卖人员介绍还要专业,江今赴挑眉:“‘棺材’就‘棺材’,什么寓意?不是合葬吗?”

    “生同穴还没做到,我们不能好高骛远,”卿蔷义正言辞地说完,憋不太住,想着哪天也会把东西拿回来,她在他眼里弯眉笑,开了盒子,七件白玉扳指自得其位,润如凝脂,内里包金,纹饰罕见,中间阴刻一圈藏文转写梵文咒,是金玉交辉的皇家风范。

    可最让人注意的,却是被卿蔷叩在盖顶的一枚胸针。

    她惯爱拿些遗珍去当起陪衬作用的礼品盒。

    龙纹白金外壳镶嵌祖母绿与蓝宝石,内里是亮蓝绿彩的30.98克蛋面切割澳大利亚黑欧泊,光线一变,它的色泽就像河流淌过,华丽生光。

    “是我设计的,二哥,生日快乐,你祝我生世风光,灯火常伴......”卿蔷拾起胸针,两指端在它上下两侧,示意江今赴伸出手,身后月亮光线被镂空巧妙折射,他掌心浮现两行字,“那我祝你熠如灯火,生则逢耀。”

    江今赴微怔,垂眸去看,几乎一眼就看出,是她按照自己的字迹打磨的。

    彩影旖旎,卿蔷的字跟他的字间都有“颠张醉素”的淋漓,只是他偏盘龙,而她侧游龙,遒丽有锋芒,笔笔深入,不浮于表。

    他愉悦的低笑从胸腔震出,意态难免有几分珍惜,低眉敛眸,终而一叹,视线落在卿蔷脸上,柔得能让人化成水,卿蔷被他那么看着,有点儿愧疚,自觉以前可能对他太差了,她顿顿,三分斟酌:“还有一个礼物。”

    说话的时候,她面颊烫了烫,不过江今赴没发现,他忽而靠近她,指节轻叩她身侧触摸式的开关,嗓音低缠:“不着急,我也还有一件事相求。”

    星系骤熄,卿蔷被墨色包裹,她怔了怔,本能地问:“求什么?”

    “求婚。”

    江今赴又叩了下指节,两个字淡淡的,把卿蔷听懵了。

    还没等她思考,就见穹顶实施投影消散,月亮灯移开,整层楼在转瞬间换了颜色,像极了电影里的施法场景,光照起波纹,绮色顿生。

    卿蔷看见穹顶的棱形玻璃,是由一颗颗切割钻石组成,江今赴仿照阿里清真寺的钻石顶,打造了一室辉煌,是极致的圣洁与奢华。她见惯了奇珍异宝,却难免被这比星海还浩瀚的场景震慑。

    “......”卿蔷被江今赴牵起手,眼睛跟着往前方转,才发现月亮灯露出的位置有个暗厅,瑰丽的灯光四散,云朵也被染上霞色。

    方才冷谧的九天揽月于顷刻变成堂皇城堡,满屋幻彩霭霭,像万花姣艳霎时疯长,摇曳了清冷月影,颠倒俗常,她裙上的缀晶随她动光彩翩跹。

    卿蔷于此间,被他的蓄谋已久扮成了最瞩目的公主。

    暗厅暖色浮光流转,江今赴没让她进,让她在月亮灯上坐下,卿蔷倒也放心,坐在了类似于夜光硅胶的材质上,还挺舒服,虽然不太亮了,但被满屋的光反射,也没暗到哪儿去。

    一眨眼,卿蔷醒过了神。

    求婚?!

    她还没细想,厅内传来了动静,原以为江今赴出来了,望去才发现是两只鹦鹉飞闯过来——

    暗色蓝羽绚烂,一展翅就流光溢彩,显得神秘不凡,卿蔷对这玩意儿没兴趣,不过还是认得的,紫蓝金刚鹦鹉幼鸟,她不怕,就是更懵了。

    为什么要弄两只鸟?

    没等她满头问号地琢磨出个答案,那两只鸟颇为彬彬有礼地站在不远处,紫蓝金刚的喙是弯的,它们也还没长成巨大体型,瞧着可爱又绅士。

    卿蔷本能地点了个头。

    就见两只鸟亦步亦趋走过来,一鸟一边,衔起了她的裙摆。

    卿蔷一怔。

    不久前她讲述父亲时的场景涌上心头,被季姝消息打断后,江今赴状似无意地勾了她句——

    “小鸟衔礼服,你接着说。”

    那么早?卿蔷红唇微张,心脏像被捧起来,鼓鼓涨涨。

    江今赴低冽唤她:“卿卿,过来。”

    卿蔷盈盈起身,鹦鹉跟着腾空,让她叠纱起舞,刚进暗厅,头上有了些许重量,江今赴双手捧握着什么,站在她身侧给她戴上了。

    正前方便挂了铜镜,她望见自己发旋处多了一顶皇冠。

    红钻的卷轴式冠冕,蔓叶柔敞,连珠耀动。

    卿蔷看了眼,难以抑制地评估,主钻三十多克拉,D色3EX,看透光,想必净度也完美,都达到了钻石鉴定的最高级别,不仅如此,其上镶嵌的钻石大概都可以替换。

    “二哥,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她不禁问。

    赏玩价值太高,她都想摘下来给设计部的人拍过去研究新品了。

    江今赴不答反问:“喜欢吗?”

    卿蔷:“喜欢。”

    江今赴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当即单膝跪地,指骨翻开了手里绒盒,他眼睛黑亮,要勾不勾,像晃动月光的清湖:“一套的,也戴上好不好?”

    第73章 chapter 73(正文完) 你有一笔惊绝色,写我贪求万万迁。

    他接二连三地出招, 浪漫层出不穷,饶是卿蔷,也招架不住, 她缓了缓,深吸口气,江今赴跪在她的身前, 两侧小鸟训练有素, 低低飞着,让流淌青玉光芒的裙摆半包围他。

    卿蔷低头的速度很慢, 但喜悦不受控制地滋生, 她一双清眸满是璀璨微光。

    红钻的色调也分很多种,其中纯红是最上品也最稀有, 世上没有超过5.11克拉的成品, 但显然难不倒江今赴, 戒托被造成船形, 银钻铺满船身, 纯红与紫罗兰钻缀了星点,而同样罕见的红紫色调分层镶嵌于中,蔷薇花完美无暇, 栩栩如生, 火彩在切割工艺下淋漓尽致。

    是让人看了眼就想私藏的自然奇珍。

    卿蔷没回话,忍不住拿起来看,在指尖捏着转了一圈儿, 瞟见了内里的字, “今赴刺玫”, 刻在青藤那场光轨烟花秀的图案上。

    “又一年了。”卿蔷轻声出口。

    江今赴会错意, 以为她是嫌太快, 掀起眼皮仰望她,一字一句:“第六年了。”

    “我是在求婚,你可以不嫁,但不能不戴。”自相矛盾的一句话,他那点儿占有跟控制仿佛又冒了出来,卿蔷睨他好笑,起了演他的心思。

    “我戴不戴,不由我做主吗?”她微微柔柔地反问,眼睛又打量起钻戒,像是在权衡利弊一般。

    “我都由你做主,”江今赴却答了句让人意外的服软,他眉目耐性不减,单膝跪地抬头看她,晃也不晃,有了温驯的意态,“卿卿,我们纠葛六年,恨来恨去于其外,我早就等不了了,只想换个名分。”

    “但于内,我求的是你这一生,如果你一生不嫁,我就一生等你。”

    卿蔷垂眸,低声问:“若我下一秒就要嫁呢?”

    “那我下一秒就娶,”江今赴字字清晰,“哪怕末日也要娶。”

    卿蔷懂了,说白了他们这个地位,枕边人的位置太多人盯着,江今赴是在给她保证,将此生许她,而她想不想结婚他也摸不清,所以提前了求婚,她收了戒指就一切随心,想结不必等他再求,也杜绝了去想他不愿意娶的可能。

    “抬手。”卿蔷说。

    江今赴照做,他眼窝盛了淡光,卿蔷看了他一会儿,问:“江今赴,你爱我吗?”

    江今赴:“我爱你。”

    他不犹豫,口吻虔诚,只是攥着戒指紧了些,漆黑的眸子似寒潭深沉。

    “那礼尚往来,”卿蔷不再逗他,眉眼弯起了媚意,骄矜伸手,“我也爱你。”

    那年立夏,爱意雏形,此间疯长,再无尽头。

    虽错过数年,但幸得爱恋盛大,既至死不渝、图谋为我,那风月冥冥情意所趋,与你缠绵早已奠定。

    月光渐浓,山林影曳,城堡内光如撒金,卿蔷逗着两只小鸟,指上戒指烁光流转,她随口问:“哪个训鸟师?何晚棠最近挺迷这个,我推荐给她。”

    江今赴拎起四个翅膀放进笼子,听这话哂笑声:“她雇不起。”

    卿蔷眼睛跟着他的动作:“她还雇不起?我替她雇呢?”

    “只有你能雇起,”江今赴掠过她眼,看出她不是明知故问,关住笼子,淡声道,“我亲自训的。”

    “......”

    卿蔷怔了半晌。

    江今赴今晚,实在是砸了钱、费了心、还卖了身,让一场浪漫无人能及,她心跳难捺,被他身影拢住,难得多此一举地问了句:“为什么?”

    江今赴戏谑凝她,猜出她所想,故意缠了几分让人心颤的哑音:“对于你的事儿,我只想经我之手。”

    卿蔷没什么抵抗力了,阖眸吻上去,他却只轻轻碰了碰,卿蔷抬睫,尾音上翘:“还维持清心寡欲的人设?”

    江今赴晦涩如潮起的眼睛出卖了他,但他仍没懂,克制寡淡着嗓音提点:“不是还有一个礼物?”

    他一说,卿蔷才想起来。

    但就现在这个粘稠的氛围来说,她有点犹豫,斟酌片刻:“我可以送,但你要记得下周有个宴会,把握好分寸。”

    江今赴是怕她又半路跑下楼,现在一听,眉骨微动,来了兴致,散懒地应了声,放人走了。

    等的时间有点长,两只鹦鹉在笼子里踱步几个来回,估计知道任务完成,扇了扇蓝紫色的翅膀就睡觉了,江今赴好奇什么能让他失了分寸,斜歪着身子靠在沙发背,目光直直地落在门口。

    人出现那一刻,生理比心念先有了反应。

    卿蔷换了南附的校服,不是新买的,是她收在家里的,保存得当,一点儿没旧。

    江今赴眯了眯眸,尖锐的喉结上下滚动。

    她身段儿没变,只是更加丰盈,多多少少有几分禁.忌.感,纯白色的衬衫有了弧形,藏红花格领带搭在她挺翘,浅灰色的百褶裙垂在她膝盖上,头发也拿发带扎起了高马尾,一双狐狸眼明媚,她好像回到了张扬又骄傲的青春。

    江今赴知她耀眼,不过总觉得她穿上校服带了些凌驾感,难以言喻的暗.瘾被她冷欲肆意撩拨。

    卿蔷心里也愈发没底,尤其在看见立墙镜面她跟他同框后,余光很难不去注意。他一身正装革履,交叠在一起的双腿修长,脊背挺拔得很,领口散乱,像即将出笼的野兽,惊涛骇浪的侵略牢牢锁住她。

    他还是坐着的,像在什么运筹帷幄的交易现场。

    卿蔷活了二十多年,就没体会过自取灭亡的心悸感,今儿是头一回,但她的字典里没有后悔,挑了眸尾,娇俏生媚:“那我呢?二哥也要经一经手吗?”

    她纯艳的反差惊心动魄。

    卿蔷话音刚落,没看清江今赴的动作,下一秒就被欺身压在云上。

    “卿卿,”江今赴眸色下撤,深得看不出情绪,他抑着嗓音,“你是真的不惜命。”

    是还算客气的警告。

    卿蔷嘴上向来不让,回了一句:“二哥,就怕是我的身子会要你的命。”

    “是吗?”江今赴倏地一笑,“那就试试。”

    这句话成了卿蔷最后听清楚的话语。

    相敬如宾得久了,她差点儿忘了,江二这人骨子里是带点儿疯的。

    钻石成顶璀璨也朦胧,那月亮银盘柔软,陷下又回弹,城堡里不止有公主,还有被碾.尽.花.液的蔷薇,抵死缠绵太夸张,只是身影不分,含糊又相融。

    熟睡的幼鸟被惊醒,展翅飞至笼端,暗厅外的婉转哭.啼被掀至展柜,对上它们难为情地捂了自己的眼,可惜失力,没能支撑太久,鹦鹉只懂看白皙分明的蝴蝶骨,觉得她若是生出翅膀,能比它们飞得更高。

    婆娑暗香,卿蔷未免太过不懂,在深欲过重下,她媚态天成,告饶反是又燃了一簇火,她只能浇灭。江今赴看触听,她哪儿都绵软:“卿卿,公开好不好。”

    他用词温柔,动作相反,斜了一瞬,卿蔷失声,被逼得清醒。

    她指腹使劲儿摁在他后劲,声不成调,但努力清晰:“江今赴,你听清楚了,我特别爱你,不是谁都会和我有这样的六年,只有你,所以你别怕了。”

    她最不想他没有安全感。

    那么一次就记到了心上,可惜理智挡着总不好出口,这阵儿趁着汹涌狂潮了却心事。

    江今赴青色血管的手背攥紧,腕处筋骨微凸,好似有片刻停滞,但她都没感觉到就更乱了。

    堃明山昼夜交替,城堡内的灯火通明却久未中止,星与薄雾,晨与露,禅躲鸟,叶躲骄阳,反复三天,卿蔷真是看见江今赴都会下意识地躲了,身体后怕的本能压都压不下去,她声息轻弱,没什么好气:“二哥,你是求婚,不是跟我踏进爱情的坟墓了。”

    江今赴薄唇滚出愉悦的笑:“你招我。”

    她敢做敢当,但总有话说:“我还让你有分寸。”

    “还不够分寸?”江今赴淡谑。

    “什么分寸?”卿蔷被酿了三天,思维全往偏了想,一下就对上线,掀了掀唇角,“分、着、寸、上?”

    她逐字逐顿,没顾忌自己媚冶稍涩的声调,说完才看见他沉暗一分的视线,也是无语了:“您真是身体素质好。”

    江今赴不以为意:“都是攒的,”见她还离他特远,他勾了下唇,“真不动你了,再来去不了宴会了,”他有谱,不过也生了别的主意,“不去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卿蔷听这个词唇珠都麻,他问她什么快慢深浅,还有地方姿势,都要带这么个词,而且问完就咬着她,也不让她回答,这东西真的听几遍是温柔,听多了就是恐吓。

    卿蔷笑起来:“好啊,把那‘棺材’送去义卖吧,反正快要换真的了。”

    江今赴也是逗她,听到这么个答案笑得不行,到底没再惹人,尽职尽责伺候了四天,到了宴会当晚,卿蔷才算恢复了。

    她挑着送来的高定,心思却不在上面,瞥了眼江今赴:“不一起走吗?”

    江今赴换衣服的动作一顿,才扣了一个扣子,卡在人鱼线的位置上,那儿还有抓痕未消,在卿蔷眼波潋滟。

    “不了。”江今赴最终回绝。

    卿蔷没再强求,她想他有什么打算,她都配合,权术家庭出来的,大概还是喜欢玩儿权的。

    宴会在中合举行,半慈善性质,至于另一半儿,估计是冲着她跟江今赴的关系来的,毕竟季家倒牌,掀起的风波太大,背后是他们两手操控,有心人细查就能查到。

    大不了再演一出就是。

    卿蔷蹙眉,心下烦躁。

    单语畅打来电话,她接通,那边儿的语气很震惊:“不愧是你们啊卿卿。”

    卿蔷没懂:“什么叫不愧是我、们?”

    “啊?!”单语畅更惊了,“你没看娱报吗?”

    “我怎么也该看财报吧。”卿蔷怀疑她没睡醒。

    “你快看看!”单语畅是行动派的八卦王,叭叭叭给她转来一堆消息,嘴上也在讲解,“就那次,沈封结婚那次,不是有人带着明星去了吗?正好有个最近当红的娱乐小生,狗仔想拍他恋情蹲在地下车库,结果拍到了你和二哥!”

    “你俩太出挑了,狗仔以为你俩是退隐超模呢,标题起得贼夸张!热搜现在都没下去。”单语畅说完砸吧了下嘴,“我现在在中合园林跟你打的电话,你不知道刚我一进去,人唰一下全围了上来,任邹行那几个也差不多处境,趁你和二哥没来都想摸个准信。”

    “......”卿蔷瞳孔微缩。

    “喂?喂?”单语畅听不见她声音,纳闷了会儿,慢半拍地反应,“卿卿,你不会不知道这事儿吧?”

    “我不知道。”卿蔷终于有个能答的了。

    “靠!那二哥不是先斩后奏?”单语畅都能想明白,“沈封那婚礼都是去年的事儿了,他为什么当时不放?肯定是有人压着!同理,现在放了也少不了人安排,我还以为你跟二哥商量好的。”

    “他没跟我商量。”但卿蔷觉得她说得在理,“单姐,挂了,我审审去。”

    她被瞒着又不像生气又说审,单语畅表示不太理解他们之间的情.趣。

    卿蔷还没拨出电话,江今赴的不打自招就来了——

    “卿卿,别生气。我手下的人前些天被派去做了别的事,忘了盯着他,落了个百密一疏的后果,你今晚不要过来了,我会周旋过去。”

    卿蔷看笑了。

    她算是知道了,他怎么那么轻易就打消了不让她来晚宴的心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摁了语音,柔声能让人销魂夺魄:“二哥,你是百密一疏,还是逼上梁山,我就不多说了,不过确实疏了,疏在你早知道有人手里握着我们的东西,而我不知道。”

    随后便关了手机,信息不接,电话也晾着。

    她就是寻思还挺有劲,他怕她不想公开,她怕他不想公开,阴差阳错让他愧疚心虚次,还怪爽的。

    中合的气氛没那么松快,江今赴到了后所有声音都消失殆尽了,他压着眉眼,冷得骇人,视线像利刃,撞上就能见血封喉似的,一身散漫劲儿散了个劲,比他刚回国那段儿时间还骇人,暖光觥筹的中合气压降在冰点下。

    任邹行被单语畅打发来吃瓜,没敢触霉头,跟原余悄声透露:“玩儿脱了,表白求婚公开,前两项迷惑卿姐,为的就是最后这项。”

    原余没忍住竖起根大拇指,“佩服”二字被江今赴眼刀遏在喉咙口,硬是没秃噜出去,又压低声音跟任邹行对话:“我觉得没事儿,总不能一直地下恋吧,二哥都藏了多久了,跟见不得光的小媳妇似的。”

    “砰”一声,他面前的酒杯被滑过来的酒杯撞倒,好在躲得快,不然关键部位被淋湿就丢大份儿了。

    江今赴眼里没有温度,漆黑一片,原余在嘴前比了个叉:“不说了不......”

    侍者从外拉开门,打断他的话,众人目光瞬间汇聚过去,一道曼影恍若未觉般走进。

    江今赴稍怔。

    卿蔷绝艳如常,在逐渐扩大的窃窃私语声里处变不惊,波浪边的露腰裙显她高挑,她眼眸微掀,议论声消散大半,扫了一圈儿后,视线停在江今赴身上。

    片刻,无数人猜测下一步的走向,她却只是抬了抬手,鲜红戒指闪过一瞬,衬她胜雪瓷白,无比吸睛,落在某人眼里,那是鱼钩。

    他曾说再把鱼钩抛到他面前,他直接把她拽下水。

    现在她启唇无声,对他说:“拽我啊。”

    厅内不少人看到了那个口型,没有猜出来的,声音大起来:“说什么了?这两位到底什么情况?”

    “是挑衅?会不会要开撕了?”

    “可是那个视频,卿家那位就戳着江家那位的肩训,不说是打情骂俏,也有点儿亲密了吧。”

    嘈杂得很,江今赴却低低笑了声,周身气压像岩石杯里融化的冰块,弥散融成了澄净的水,他松松懒懒站起身,迈步走去,站定在她身边,顿了几秒,骨节突出的手扣在了她细腰上。

    原余应景地嘟囔:“要开屏了。”

    在被惊到的死寂里,他这声不大不小,相临几人听见,任邹行无语:“快少说两句。”

    卿蔷被江今赴力度带过去些,也习惯靠着他了,看起来像被箍在怀里似的,她笑意不真切,几丝柔情绰态:“怎么安静了?”

    “卿小姐,误会——”有人机灵,想先撇清。

    “是误会吗?”江今赴掀了掀眼皮,怠倦声调低沉,夹了冷意,不算高,却让人忽视不了,“我和卿小姐耳鬓厮磨,各位还想听细节?”

    “不是,”卿蔷却出声否认,她握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是未婚夫。”

    满座哗然。

    扔下了掀起波涛的称呼,卿蔷与江今赴就走了,单语畅几人又被团团围住,叫苦连跌,却在心底也为他们欢呼,一路太难,兜转往复,终是诞生于心计里的爱胜于心计。

    初夏夜的风轻柔委婉,卿蔷额前发乱,江今赴止步帮她拢在耳后,四目相对时,不由自主地停了动作。

    “可能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那就再强调一遍,”卿蔷细语轻言被风揉散在江今赴耳中,“江今赴,青川无尽,鸿日无极,独你惊鸿。”

    你明白了吗?世间万物,我最爱你。

    江今赴抚在她脸侧的手颤了一下,碎发撩在她眉间,他低下头,轻缓地吻在她唇上:“我与卿卿同意。”

    那年风月差错,临摹缱绻,我知爱如云山,连绵不绝,你当是浮生梦短,不长好景,却依旧款款颦笑,引我心潮,于是摘下虚无命数,坠毁宿仇高悬,终是红尘动情丝,意兴声声已依侬,再回望,只一句——

    你有一笔惊绝色,写我贪求万万迁。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完啦~番外除了卿江日常,还想写高中if,但有点纠结是按原文设定让他们在卿卿优毕就相见、还是来一个世交的平行世界,可以在评论选一下,1是原文设定2是平行,然后副cp几对有想看的吗~也可以在评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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