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孔离知道?, 大师兄已深谙不要脸的精髓。

    但话不能那么说，以他化神初期的修为，可经不起化神后期的太阳真火烧。

    在陈浮和孔离师徒俩面前, 金砚寻早就不要脸习惯了。

    毕竟，他刚破壳时, 啥样子师徒俩都见过。

    那时孔离还是?个刚入门的娃娃，很爱往还不能化形的金乌崽面前凑。

    任谁被?金乌尿浇过，也没法不生出当爹的心态来，也没?哪个崽还会要形象。

    所以，金砚寻很自然地压榨孔离，“说话啊, 对着乔师妹那么能说，在大师兄面前哑巴啦？”

    直截了当拒绝，鸟崽子会炸毛, 孔离只能委婉点, “乔师妹看起来很聪明, 不好?糊弄，大师兄容我闲暇时仔细想想。”

    金砚寻下意识点头，“她?可聪明了，你想快点，实在不会，你就去?剑冢请教那几个老家伙。”

    顿了下, 他自以为不动声色摸了摸后脑勺, 又留下句话，“多?说点好?听?的, 就跟在乔师妹面前似的。”

    说完，他身影一闪, 一步跨出?去?，就消失在了树后。

    刚刚渡完成长期的天劫，金砚寻身体的暗伤被天道?馈赠治好?，修为却还起伏不休，本就需要些时日稳固一番。

    孔离：“……”他大概明白，大师兄为何被那些师祖从剑冢扔回月落院了。

    他失笑，这臭小子连醋都吃不对方向，也别怪他糊弄。

    临近宗门大比，师尊不管事，孔离忙着呢，哪儿有闲暇时间。

    灵田这边，杨晨一大早就在等乔俏。

    看到?她?，杨晨立刻上前，“乔师妹，灵田和灵种我都准备好了。”

    杨晨对在灵田算计过乔俏的事情，一直有种愧疚感。

    但他又没?机会跟乔俏道?歉，听?阿狸说起合伙做买卖的事情，杨晨比原宾同可干脆利落多了。

    北域武家是北域最有钱的世家，武家家主现如今那位夫郎，也极得武家家主宠爱，手里不差钱，底下子孙也能受惠。

    杨晨性子安静，也知天剑宗弟子都穷，不会主动露财，等?着一波又一波碰瓷的找上门。

    但租赁灵田，购买碧羽竹和雨林梗米的种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乔俏就喜欢这样话少钱多还不事逼的合伙人，她?露出?个灿烂的笑。

    “多?谢杨师兄，有劳杨师兄带路。”

    杨晨引她?往灵田去?，他给乔俏选的灵田，在金砚寻乌灵果灵田隔壁。

    那里的土地灵气充足，种出?来的灵植品相也能更好。

    路上，杨晨给乔俏道?歉，“其实我知道?，蒋凡偷取之物，乔师妹还回去不少，但阿狸钻了牛角尖，我拦不住，才出?此下策，让金师兄教导他一番，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

    他也不是空口白牙希望乔俏原谅，站在那灵田地头，他很认真看着乔俏。

    “此次乔师妹需要任何帮助，只管开口，也不必与我分?成利润，只希望乔师妹不要介怀我曾经所为。”

    乔俏能感觉得出?，杨晨确实愧疚，最让她?舒服的是?，他也确实是不想分薄利润。

    对这样实在的肥羊……啊不，是?合伙人，绝逼不能错过。

    她?笑着摇摇头，“当时我是?生气，但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若杨师兄真有心纵容阿狸算计我，就不会提醒我拿好?防护法器，也不是?什么大事，杨师兄不比再提，该分润的灵石按说好的来。”

    乔俏没?给这脾气好又任劳任怨的合伙人拒绝的机会，她?直接取出?天道?契约，“杨师兄别急着拒绝，我也不会与杨师兄客气，咱们按照章程办事，我也更好意思请杨师兄多帮忙嘛！”

    杨晨无法，他见乔俏确实诚心，看都没?看那契约，就留下了自己的神识印记。

    再次感觉到淡淡的天道?束缚，乔俏简直想夸爆他。

    不看合同就敢签，不支使得他团团转，都对不起他这份信任。

    两人都觉得对方是实在人，又签了契，气氛就更好?了些。

    杨晨笑着取出?两个储物袋，“这是碧羽竹和雨霖梗米的种子，我多?准备了些，他们的生长环境不同，碧羽竹喜金，雨霖梗米喜水，不如我和乔师妹分别负责一种？”

    他是?火木双灵根，又是?灵药峰弟子，对种植灵田也算有心得，很愿意多?做些事情。

    乔俏接过来，用神识一看，娘咧，至少得一千中品灵石的种子。

    她看杨晨更真诚了。

    从现在起，杨晨正式成为她以后合作的第一选择！

    乔俏谨慎，沉吟片刻将储物袋还给杨晨，“杨师兄可否先将两种灵植，不同质量的种子分别挑给我几颗？我想先试试看。”

    至于试什么，她?没?说。

    没?出?来结果之前，乔俏从来都不会急着装逼。

    杨晨准备的都是?良种，但灵药峰弟子种子多?，乔俏要求他倒是也不为难。

    他将两种灵植上品、中品和下品的种子分别挑出?来两颗，递给乔俏。

    乔俏先拿起下品碧羽竹的种子，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木灵力探进去?。

    灵植都有生机，生机越旺，品质越好?。

    她?想试试看，是?不是?能提升种子的活性，尽量让所有种子都能种出更好的灵植。

    她?木灵力才刚刚释放出?来，淡淡绿芒浮现在种子上的那一刻，杨晨胸口一紧，莫名地退后一步。

    他怔怔看向乔俏泛着绿光的白皙手掌。

    身为暴风白坎羊混血，虽然灵根资质不算上成，但杨晨血脉浓度比较高，直觉格外敏锐。

    他从乔俏的掌心，感觉到了淡淡的血脉压制。

    杨晨有些不可思议，乔俏分?明是?个人修。

    这还是?他听?阿狸说，从小世界里的妖族听来的消息，那些妖族大概率不会撒谎，字面意思。

    不等?他心头迷雾散尽，乔俏手中的下品种子有了变化。

    “杨师兄你看，现在种子的品质如何？”乔俏唇角含笑，将种子递给杨晨。

    她?能感觉出?来，这四粒种子的品质，比杨晨储物袋里那些都好。

    杨晨刚接过种子就傻眼了，“这，这……这是完美品质的种子？？？”

    他只在师尊那里见过，还被师尊当宝贝一样收着，亲自耕种，照顾都不放心让他照顾。

    乔俏抿着唇，心下大定，眼神不自觉多了抹得意。

    她?就知道?，她?有点天选……替身的潜力，牛逼那是?应该的！

    她?如法炮制，将十?二粒种子都变成了完美品质。

    而后，乔俏蹲在灵田地头，挖坑，埋种子，给碧羽竹浇灌金灵气，雨霖梗米浇灌灵雨。

    搞定后，乔俏没?迟疑，直接发动木灵力催化灵植。

    她?要确认，完美品质的种子，经她?催发，会不会都是完美品质的灵植。

    若如此，那其他活儿都可以交给其他人，种灵植她?包了。

    有修为在身，累是不会多累的。

    连杨晨都很期待，在一旁，眼睛眨都不眨看着刚埋下种子的地方。

    可是?——

    乔俏木灵力催发过去十几息，无事发生。

    以他们二人的修为，土里面种子是否在生长，都能感觉出?来。

    就，完全?没?动静。

    乔俏又坚持了片刻，好?家伙，种子里的生机飞快消失，很快就成了死种。

    乔俏心里有点不大妙的预感，严肃收回灵力。

    她?还不肯放弃，“可能是?我刚刚催发的时候灵力太汹涌，也不够温柔，我再试试看。”

    拿两个下品灵石一颗的种子来试，太浪费了。

    乔俏又道?：“杨师兄有不同品质的灵米种子吗？给我几颗。”

    练气期弟子还无法辟谷，也要给他们吃灵米来洗濯肉·身。

    刚入门的弟子受不住太大灵气，只能先从普通灵米开始，种子一下品灵石二十?颗。

    杨晨没?有那么低级的种子，一灵石十?颗的倒是?有，他毫不犹豫掏出二十几颗上中?下品质的种子给乔俏。

    “乔师妹别着急，可能是?刚才种子太少，你用不同强度的灵气试试看。”

    乔俏没?吭声，还是?刚才的步骤，给种子提升品质到完美，没?出?任何岔子。

    然后是挖坑，埋种，浇灌灵雨。

    乔俏深吸了口气，凝神静气，将木灵力转化为灵气，仔细又小心地，去?催化种子。

    然而，普通灵米种子生机消失的更快，几乎是?一接触到乔俏催化力量的瞬间，就成了死种。

    她试一颗，死一颗，毫无例外。

    等最后一颗种子也死掉，乔俏和杨晨都沉默了。

    种子少，乔俏种田不熟练，可能会出?错。

    但不可能所有种子都出错。

    杨晨就没见过致死率这么高的木灵力，难道?是?因为魔族血脉的干扰吗？

    他怕乔俏难受，小心翼翼又取出?些种子，“要不……乔师妹再试试？”

    乔俏心凉了大半，只耷拉着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摇头，“不必了。”

    她?很清楚，她想靠种灵药发家的路子，断得非常干脆，脆得乔俏心都要碎了。

    无论任何事情，到?她?这里，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

    万幸，她?没?急着吹牛皮，不然这会儿脸都要肿成不知道什么样子。

    杨晨挠了挠后脑勺，声音更小心，“要不……我试试？”

    嗯？

    乔俏来了精神，“我将种子提升下品质，与没?提升过品质的种子一起，杨师兄你都催生一下看看。”

    杨晨赶紧点头，他也这么想的。

    若乔师妹提升品质的种子能用，他能种出?完美品质的灵植，哪怕她?想做的买卖赔掉裤子，都算赚。

    等?乔俏将种子提升完品质，杨晨迫不及待种下去?，立刻发动自己的木灵力去催生灵植。

    他种植灵田数十?载，比乔俏熟练的多?，同时将灵力转化为十几股去催生，都非常轻松。

    与乔俏不同，他将木灵力注入灵田的第一瞬间，那灵植就开始飞速生长，突破地面发芽，迅速拔高。

    普通的种子还慢一些，但经乔俏提升过品质的种子，用了十?几息时间，就已经飞快挂穗，成熟。

    杨晨顿了下，按灵力多?少来看，完美品质的种子催化，相当于比正常种子少一半时间就能成熟！

    等?灵米被?剥离出?来，杨晨大喜，“灵米也是?完美品质，乔师妹你看，普通灵米竟然出现了灵光！”

    莹白如玉的灵米，每一粒都饱满如滚滚玉珠。

    一捧灵米在杨晨手心，散发着雾蒙蒙的白光，这是?一般高阶灵植才有的灵光，在二品灵药身上都难见。

    他们又试了碧羽竹和雨霖梗米。

    跟乔俏的致死率一样，在杨晨手中?，存活率也是?百分?百，而且全?都出?现了灵光。

    杨晨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乔师妹！你的灵力太厉害了，若不是?知道?你的血脉，我肯定以为你是?当康！”

    当康都不能百分百提升品质。

    就是?可惜，不知道?为啥，乔俏种不出灵植来。

    出于体贴，杨晨没?问。

    乔俏倒是没他想的那么脆弱，她?早就习惯自己的各种倒霉，反正就算有好?运气，她?也总是?差一截那个。

    在杨晨高兴的时候，她已经冷静下来想好了接下来的安排，她?还省事儿了呢。

    大概……老天爷是看不得她?累成狗，嗯！就是?这样。

    她?笑眯眯看着杨晨，“本来我还想负责灵田种植的事情，可惜……”

    杨晨立刻拍胸脯，“都交给我！”能种植完美灵植，累死他都愿意！

    乔俏轻轻啊了声，有些为难地样子，“但我原本是?想着，阿狸说杨师兄心细，禅蛊根和梗米都还得杨师兄来炮制呢。”

    杨晨笑得更灿烂，“乔师妹都放心交给我，就算我忙不过来，我也可以请我两个师弟一起帮忙，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他们可以都跟师妹签订天道契约。”

    灵药峰，没?人会对完美品质的种子、灵植不感兴趣，杨晨不愿意泄露乔俏的秘密，也想照顾自家师弟。

    乔俏沁凉的心窝子总算是舒服点了，她?倒不介意别人知道?，比起能让金乌掉毛，这才哪儿到?哪儿。

    最占时间的活儿都被杨晨揽过去?，从灵田出?来，乔俏回了万象峰。

    回乌啼院时，她?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月落院。

    金砚寻不在，她?住在万象峰，总有点不太自在。

    当初说住到?万象峰来，是?金砚寻要贴身监管她?，现在连偶尔被监视的感觉都消失了。

    她比万象峰弟子还自在。

    她?遥遥看了眼剑冢的方向，有点想念金砚寻了。

    毕竟……咦呜呜，原材料还不够啊！

    在乌啼院咬着笔头，计算完备货的数量，妥妥地供不应求，她?有种自己要大把往外扔灵石的焦虑感。

    去?灵田时，她已经跟杨晨打听清楚了。

    宗门大比，练气期弟子最多?，筑基次之，金丹和元婴期都比较少，化神期不参与。

    全是一对一的对战，第一轮，基本上每天能十?几组，产生优胜者后，再次分?组对战，直到?产生前三?名。

    前前后后加起来要一个月左右。

    前来观礼的宗门，差不多?半个月后，就开始陆续到达天剑宗。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乔俏用三?天时间写好需要执事堂配合执行的事情，还有需要执事堂提供的物资，亲自给那位刘师叔送了过去?。

    过后，她?给阿狸发传音符催促一番，去?了藏书阁。

    金砚寻没?回来，招待外宗弟子有执事堂，售卖有杨晨，她?只负责当个招牌和背后的负责人。

    眼下她能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剩下的就是?每天按照排期表，定期夺命催，再祈祷下金乌崽能尽快回来。

    去?藏书阁，乔俏是?想查看一下宗门关于上古植物或者奇闻异志的玉简，她?还是?想弄清灵根的异样。

    即便有系统，她自己也有赚钱的本事，却都得依赖统，或他人。

    这不符合乔俏的生存观。

    她?可以苟，可以咸鱼，怎样她?都能过好?，关键是?，她?得有自己赖以生存的手段。

    以前，她?能说服投资人投资她?创业，凭的不是?她?比别人更拼，而是凭她做的事情对别人有用，并且无可替代。

    放在修仙大陆，想要活得好?，也是同样的道理。

    一般木灵根修士对打架擅长的少，她?也不喜欢这种劳心劳力的活儿。

    只能提供完美品质的种子，也就是?现在她?还被?金砚寻护着，不然，也就是一辈子在灵药峰提纯种子的命。

    进了藏书阁，乔俏直接往上古奇闻的书柜那边去?，头顶的蓝天白云都没?工夫欣赏，一门心思想查清楚，自己到底可以做什么。

    乔俏没?看到?，她?一进藏书阁，本来还窸窸窣窣小声说话的弟子们，瞬间就没?了动静，全?都暗戳戳看过来。

    但，谁也没敢上前。

    乔俏和那陈姓弟子在执事堂发生的事情，这几天足够传播开来了。

    连同金砚寻金乌的身份，宗门上下也差不多人尽皆知。

    她?和金砚寻坐传送阵离开，不止一个人看到?过，大家也就清楚，这几年乔俏是和金砚寻在一起。

    不管是?看金砚寻的面子，还是?乔俏在执事堂那番彪悍的表现，总之，弟子们的疯病算是?不药而愈。

    不愈不行。

    那陈姓弟子听说被自家师父抽了顿狠的，直接关去?了静思崖。

    北域人修少，混血和妖修多?，虽然推崇实力，却也不喜欢搞排挤那一套，在欺压同门弟子这方面，除非原因特殊，天剑宗绝不会容忍。

    无执法堂的要求，对其他弟子来说，无论乔俏血脉如何，她?就只是?，也只能是天剑宗弟子，不容人随意欺辱。

    尽管没?有人上前找乔俏麻烦，但天剑宗弟子的八卦本性不变。

    在她?神识沉浸在玉简中?时，好?几个传音符纸鹤欢快飞出了藏书阁。

    从乔俏一踏入藏书阁，胡天就知道?了，他在后面茅草亭子里，坐摇椅上啃五彩锦鸡，也看到?了那些传音符。

    “啧……还是欠收拾啊。”胡天哼笑，也没?管。

    他比那刘长老还喜欢看热闹，反正藏书阁有他的幻力结界，也不怕打坏了。

    自从乔俏洗掉一条灵根后，她?没?跟人动过手。

    胡天很想看看，若她?跟人动起手来，以他马上合体期的天狐血脉，是?不是?能看出点这女娃娃的秘密来。

    好在那些传音符还真没叫他失望，等?他拿出?第二只五彩锦鸡，才一口啃在肥硕香甜的鸡腿上，就听?到?了藏书阁外头的动静。

    胡天耳朵微动，手中?的鸡瞬间消失，身影一晃，直直出现在藏书阁屋顶上。

    他隐藏了身影，没?人看得见他。

    但很多人都看到了离宵峰大师兄陆炜，脸色不善，拦住了要离开藏书阁的乔俏。

    灵药峰和执法堂都没义务保守秘密，蒋凡修为倒退，非说是?自家师姐所伤，也传开了。

    “乔俏，小师弟被你用鞭子抽掉了两个小境界，如今还心魔丛生，金丹不稳，这便是?你想要的？”听?到?陆炜开口第一句话，大家都抽了口气。

    不是吓得，是?兴奋的。

    虽然没?搭起来，但当面对质也够刺激。

    筑基中期打落金丹后期修为，要实锤了？

    乔俏从藏书阁查到了些思路，急着回去?试验，没?工夫听?陆炜说废话。

    她?一声不吭，绕开陆炜就要走。

    “乔俏！”陆炜用金丹大圆满灵力撑起屏障，堵住乔俏的去?路。

    他满脸震惊和悲伤，“伤害同门师弟，不尊师兄，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愧疚和反思？你以前分明不是这个样子！”

    乔俏张了张嘴，想怼回去?。

    然，她?神识一动，蓦地发现在藏书阁台阶下，螭龙绕柱后，执法堂的于涛和一个陌生修士站在那儿。

    乔俏看不穿那陌生修士的修为，对方至少是?元婴期。

    她顿了下，慢慢抬起头，看向陆炜，突然笑了。

    “大师兄，你每次以偏心为名的教导，都让人特别恶心，你知道?吗？”

    陆炜脸色大变，指着乔俏，“你——”

    “你不是?要听?我解释？好?！我就给你解释！”乔俏一手拍开他的动作，另一只手指尖用木灵力幻出?木锥，狠狠扎在掌心。

    嘶……扎太狠，乔俏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不就是?演戏？

    在其他人吸气吸得更来劲儿时，乔俏流着泪，依然倔强笑得讥讽，“你敢说，蒋凡从来没?伤过我吗？他仗着自己的血脉和天赋，用火灵力伤我的时候，你看到?过不止一次，你有为我做过一次主吗？现在你又凭什么来替他要公?道?？”

    陆炜露出?心痛神色，“所以你是承认——”

    “我承认我用鞭子抽了蒋凡那个傻逼！”乔俏哭着喊出?声，顺手扔出?一个鞭子，“若他下次还在宗门内肆意攻击师姐，我还敢抽他！”

    陆炜心下一定，想用灵力压住乔俏不让她说话。

    但乔俏提前踉跄着后退几步，激发了自己的护身玉佩，“只有蒋凡会发天道誓言吗？我也会！”

    “你——”陆炜捡起鞭子，发现只是?个普通凡器，想斥她?说谎。

    乔俏却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恶心死人，又不是他陆炜的专利。

    她?脚下狠狠一踩，足下出现一个木灵力构建的天道?法阵。

    她?将灵力运转在喉间，声音几乎能响彻整个藏书阁。

    “我乔俏在此向天道?发誓！我从未想过害离宵峰蒋凡！”她?只想把傻逼打醒，好?歹是?个寻宝鼠。

    “即便同门师弟不曾尊敬过我这个师姐，师兄待我不公?，师尊视我为蝼蚁替身，但我乔俏所作所为，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悔！”打的就是?他，从很早之前就想了。

    “若是?我誓言有假，让我从此修为不得寸进，心魔永远不除，再无轮回可能！”

    待她因灵力而带着回音的空灵声音停下，天上瞬间照下一束光，从乔俏头顶落下，与阵法融合再一起，都隐去?了痕迹。

    所有人都惊了，连执法堂被陆炜叫过来的于涛和他师父，都有些心惊。

    既然乔俏敢立誓，那就证明，陆炜前面的话全是虚伪之言。

    于涛和师父对视一眼，再看陆炜就多了些不喜。

    蒋凡只发誓说乔俏抽了他，却没?发誓自己修为因乔俏而跌落。

    乔俏定定看着似是也被震住的陆炜，脸色悲伤。

    但只有陆炜能看清，她?眼神中?的笑意明显极了，“大师兄，这个解释你满意吗？若是不满意，我还可以继续发誓。

    我从无害人之意，无论你和小师弟认为我做了什么，我都是?真心实意为了小师弟好?，你呢？”

    你来这里找我麻烦，是?为了小师弟好?吗？

    你陆炜，有过真心实意吗？

    在某个瞬间，陆炜眸底红光大振，很难说是?被?恶心的，还是被乔俏给气的。

    他垂着眸子遮住眸底异色，沉默了会儿才抬起头。

    他看着乔俏长长叹口气，似是?失望悲伤至极，“你以为的好?，也许就是?伤害，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不想与你争辩这些，但，离宵峰容不下——”

    “我明白大师兄的意思。”乔俏仍旧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这句话我想还给你，你以为你对我的好?，真的不是伤害吗？”

    有本事就立个誓呗，修仙大陆立誓可不是过家家。

    陆炜当然不会立誓，他只浑身一震，身形晃了晃。

    乔俏可不想看修仙界影帝诞生，她?从储物戒中取出精英弟子牌扔给他，“今天你来拦我，所为何事我也清楚，不过觉得小师妹更优秀，想让我让出?精英弟子牌，十?几年的照料之恩，不论真伪，你若直说，我不会拒绝。”

    陆炜拧眉，“不是——”

    乔俏指了指天，“要不大师兄也发个誓，不是?为精英弟子牌而来？”

    陆炜：“……”

    她?唇角讥讽更甚，眼神余光发现了留影石的亮光，她?下意识调整了下自己的侧脸，微微抬起下巴。

    “大师兄为谁好?，我不在乎了，从师尊带你们在我筑基那日扔下我的时候，我就不在乎了。

    我不配成为精英弟子，我可以放弃，只求你们看在过去十几年的情分?上，不要再来伤害我。”

    她?捂着胸口，调整角度，让眼泪将落未落地挂在眼眶，保证留影石影响凄美到?家。

    不是?乔俏戏瘾大。

    留影石只要传开，往后离宵峰谁也别想继续恶心她?，即便顾正卿出?关，也别想再跟过去?那般，轻易拿着师尊名头来压他。

    乔俏确定录清楚，也就没兴趣再跟他废话。

    正事那么多?，跟陆炜论长短？那她才是病的不轻。

    乔俏绕过陆炜，脚步轻快往灵药峰那边去。

    她想看看杨晨那边，顺便找他帮个小忙。

    结果，陆炜是?没?再留她?，可有人出声叫她。

    藏书阁里看热闹的，有个符箓峰的师姐，看了乔俏那凄美的表演，心疼到?比她?眼泪还凶。

    她?小跑几步，光叫乔俏还不够，还给了乔俏一个拥抱。

    “乔师妹你别难过！”那师姐哽咽着安慰她。

    乔俏不难过，就是?快被波涛汹涌憋过去了。

    那师姐相信乔俏的天道?誓言，也相信乔俏只是被师兄弟伤了心，没?心思修行。

    她?揽着乔俏，咬牙切齿看了眼陆炜的方向，“离宵峰没?人心疼你，师姐心疼你！走，师姐陪你一起修练，你早晚会突破！”

    乔俏：？？？

    你是?心疼我，还是跟我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