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止太宰治, 五条悟也被惊到了。

    他想象了下15个小鬼头围绕着自己的画面，忍不住抖了抖。

    “大叔，那么多小鬼, 你就不会觉得吵吗？”以前五条家的几个小鬼跑过来围着太宰治转他都觉得烦。

    织田作之助道：“还好, 孩子们都很懂事，不怎么吵闹, 而且大一点的孩子也会主动照顾年龄小的孩子。”

    “尤其是龙之介，每次都会把罗生门变成滑梯和秋千的样子让孩子们玩耍, 大家都很喜欢他, 每天最期待的就是龙之介回家。”

    “感觉孩子们对他的喜欢都快超过我了。”

    听到织田作之助这么说, 几人不由将目光转向了一脸凶恶表情的芥川龙之介。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光看他的脸感觉是会用罗生门毫不犹豫把人捅成肉串的长相，没想到居然是个带娃高手。

    注意到他们的目光突然集中到自己身上，芥川龙之介一脸警觉，凶巴巴地瞪了回去：你们要干什么？！

    哇！这样一看更凶恶了！

    明明行为反应都像是横冲直撞的野犬……是被这个奶爸驯服的吗？

    太宰治不由赞叹：“织田先生还真是厉害啊！”

    “？”突然被夸奖，织田作之助有点疑惑, “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但我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了，侦探社的大家都要比我厉害的多。”

    “织田先生就不要妄自菲薄啦！”

    “并没有妄自菲薄, 相比侦探社的其他社员，我总是上班迟到，看到大家能每天准时上班我真的觉得很厉害。”织田作之助想要叹气。

    太宰治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理由：“那织田先生为什么总是迟到, 是被孩子绊住手脚了吗？”

    “不是的, 孩子们都很听话, 不会打扰我上班。”织田作之助摇摇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在上班路上被人拉住, 不是突然想找我聊天, 就是想让我帮点忙。”

    太宰治不理解：“如果不想理会, 拒绝不就好了？”

    “这正是我所烦恼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有用，就算试图开口，也会被人打断，不然就是被无视。”

    “你这也太老好人了，”太宰治吐槽，“完全被人拿捏住了啊！”

    “但我是认真地想要拒绝的。”

    太宰治给他支招：“你下次碰到这种事就这样做……”

    于是织田作之助像个好学生一样认真听讲。

    不知不觉间，聊天气氛变得很不错。

    五条悟：警觉！

    好在孤儿院虽然在东京，但是是位于东京与横滨的交界线边上，开车很快就到了。

    太宰治遗憾地停下了和织田作之助的聊天。

    他似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他成为朋友了。明明面无表情，还是一脸沧桑大叔的样子，但只要和他聊天就有种莫名的治愈感呢。

    下车后，五条悟警惕地占据了太宰治左边的位置，隔开了走在左边的织田作之助。

    孤儿院内，一个漂亮的金发少女正在陪几个孩子玩耍。

    中岛敦自然地叫道：“爱丽丝小姐——”

    爱丽丝抬起头，蓝眼睛里印出几个来客的身影，走在中岛敦身后的人是——

    爱丽丝：？！

    爱丽丝：“林太郎——！！”

    爱丽丝边喊边飞速跑进了屋子，屋子里一阵“叮呤咣啷”的声响。

    披着白色外套的中年男人匆忙跑出来，确认真的是太宰治后不敢置信地叫出声：

    “太宰！你还活着？！”

    森鸥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见过十四岁的太宰治，自然不会认错。但太宰治的死志有多么强烈他再清楚不过，他也不认为太宰治会假死。

    可现在活生生的太宰治就在眼前，还是最崇敬他的中岛敦带来的，他更不觉得中岛敦会弄错他的太宰先生。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死而复生？！

    意识到将要触及一个禁忌的区域，森鸥外按捺住自己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不管如何先进来吧！”

    他对身后的金发少女道：“爱丽丝酱，拜托你去泡点茶了。”

    中岛敦理解森鸥外的心情，一坐下就解释了太宰治的情况，关于如何做到死而复生的事则被他隐瞒了下来。

    听着中岛敦的诉说，森鸥外仔细观察着眼前失忆的太宰治，周身原本萦绕不去的阴郁感已经消失不见，漆黑无神的鸢色双眼重新出现了亮光，他看着世界的眼神也不再那么的无趣厌恶。

    森鸥外对这些变化的震惊不亚于看到太宰治死而复生。正是因为了解他的学生，他才明白这变化是多么的巨大！

    太宰治的孤独是与生俱来的，他不觉得单单失忆就可以让他变成这样。

    森鸥外看向坐在太宰治身边的白发少年，他正无聊地拨弄着太宰治的手指，而太宰治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显然已经习惯了。

    所以，是这个人带来的变化吗？

    森鸥外心中感激。

    他拉回了坠下深渊的太宰治。

    森鸥外盯着他的复杂眼神太宰治自然也看到了，他直接就问了：“这位森院长，以前的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当过你的老师，教导过你一段时间。”森鸥外想起从前不免唏嘘，“不过你早已经青出于蓝了。”

    “据说我是港口mafia的前首领，你是我的老师，该不会也当过mafia的首领吧？”太宰治半是打趣半是询问地道。

    芥川龙之介听了立刻警惕地瞪着森鸥外。

    他这个弟子依旧那么敏锐呢！森鸥外暗道。

    他仗着太宰治失忆毫不心虚地摆摆手：“怎么可能，我只是区区孤儿院的院长，哪里有能力统领那么大的组织，不过是机缘巧合下才教导过你罢了。”

    芥川龙之介收回瞪视的目光。

    “哼！”太宰治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呢，他在这大叔身上嗅到了老狐狸的气息，“森院长未免太过自谦了。”

    “哈哈，哪里哪里，是太宰君太看得起我了。”

    森鸥外打了个哈哈应付失忆的小弟子，又问中岛敦：“敦君，怎么突然想到来孤儿院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总不至于是特意跑过来告诉他太宰治复活的消息吧，他还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脸。

    中岛敦说明来意：“森院长，我是来拿之前放在地下室的东西的。”

    “来拿你留在这的那些宝贝？”森鸥外打趣地道，从身上拿出一串钥匙递给他，“你知道地下室的钥匙是哪个，自己去拿吧，我就不跟过去了。”

    “好的森院长。”中岛敦接过钥匙就去了，芥川龙之介和织田作之助也跟着他一起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森鸥外、太宰治和五条悟。

    森鸥外重新挑起话题：“这位少年怎么称呼？”能让太宰治改变的能人他也是很感兴趣的。

    五条悟言简意赅：“五条悟。”

    五条悟的冷淡显然打击不到森鸥外，他继续问：“五条君是怎么和太宰君认识的呢？”

    太宰治下意识竖起尖刺：“森院长不会是那种连弟子交友都要管的人吧！”

    “呜呜太宰君~”森鸥外见状假哭，“老师只是想关心一下你嘛~”

    这是什么品种的中年油腻大叔哇！太宰治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

    “太宰君~”森鸥外继续恶心他，“你以前明明什么都不会瞒着我的~”

    别以为失忆了他就好忽悠了，太宰治皮笑肉不笑：“人老了就是喜欢幻想，森院长还是不要沉浸在一些虚假的记忆中比较好。”

    森鸥外哽住，他才四十岁，哪里老了！

    太宰治还要继续扎心：“森院长做孤儿院的院长想必也没什么钱保养，要是需要什么老年保健品尽管开口，就当做弟子的给您养老了。”

    森鸥外：“……谢谢，不需要。”

    太宰治怼回了森鸥外就舒服了，中岛敦他们也回来了。

    中岛敦手里拿着一个铁质的盒子，盒子还上了锁。将盒子放在太宰治面前后，他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开锁。

    “咔哒”一声，盒子打开了。

    太宰治往里一看，里面放了手表、项圈什么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书也有好几本。

    中岛敦从中拿出一本递过去：“这是您交给我和芥川保管的‘书’。”

    太宰治和五条悟下意识伸手去接，两人挨着彼此的同时碰到了‘书’。

    无数世界的记忆一瞬间涌入两人大脑，包括太宰治失去的这个世界的记忆。

    他们仿佛经历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但在现实中却只过去了一瞬间。

    可太宰治还是被这些记忆惊得愣在了原地。

    尤其是织田作就在这里，回忆起一切后，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明明应该不会再见了才对。

    太宰治有一种逃跑的冲动。

    就在他整个人处于混乱之中时，织田作之助居然突然冲到他身边。

    太宰治：！！！

    他吓了一跳，但织田作之助的目标不是他，他未卜先知般抓住了凭空出现的一只手，那只手的目标正是太宰治手中的‘书’！

    是天人五衰的果戈里！

    果戈里被抓住手后完全显露出身形：“哎呀呀~被发现了，果然想在预知能力者面前偷东西很难呢！”

    “不过能找到费佳一直想要的东西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书’就下次再来拿吧，再见了各位~”

    突发状况让太宰治立刻清醒，他下意识唤了最信任的人的名字——

    “悟，抓住他！”

    五条悟的速度快到果戈里连发动异能都来不及！

    “咚！”

    果戈里倒在了地上。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一定没能预料到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一拳揍晕吧。

    太宰治松了一口气。

    五条悟回身路过织田作之助身边。织田作之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反抗地被他撞了下，碰到了太宰治和‘书’。不是他不想避开，只是预知到的画面告诉他，就算他躲开，也会被五条悟换个角度撞到。

    因为没有危险，织田作之助就干脆顺了他的意。

    下一秒，他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虽然依旧没能做出什么表情，但双眼中流露出了明显的震惊之色！

    太宰治没有想到织田作会突然靠过来，被碰了个正着。

    他慌张地移开挨到他的手，想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他身边。

    织田作之助还沉浸在那些记忆中，看见他要离开，下意识喊了他的名字——

    “太宰！”

    太宰治听见织田作之助喊自己的名字，回身想要扯出一个自然的微笑，牵起的嘴角却很僵硬：“织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织田作之助听到他的称呼呼吸一窒：“……再叫我织田作吧太宰。”

    太宰治惊讶地看着他，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织田作之助认真地回视他，眼睛眨也不眨。

    那眼神就好像自己对他有多么重要一样……可是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是在碰到自己后吗？

    太宰治想到了一个可能，猛地转头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正在一旁悄悄关注他们，看到太宰治转头，赶紧扭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那心虚的样子简直不打自招。

    太宰治眼前一黑：他们果然都获得了自己的记忆！

    看着太宰治眼睛一翻仿佛快要窒息的样子，织田作之助担心的扶住他：“太宰，你没事吧！”

    “治！”五条悟见他这样也担心地跑了过来。

    太宰治低下头紧紧抓住五条悟的手臂：“织田先生，能让我和悟单独待会吗？”

    织田作之助沉默地松开手。

    太宰治立刻拉着五条悟去了另一个房间，还不忘关上门确认别人听不见。

    “悟，是你做的吧！”太宰治抬头质问五条悟，“织田……织田先生有预知异能，不可能意外撞上来的，是你经过他身边撞了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并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事，我不希望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是友人的付出换来的！”

    “治！你冷静一点！”五条悟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像安抚炸毛的小猫咪一样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背。

    “你说的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个大叔的感受？如果你们的处境交换，你会怎么想？”

    太宰治身体僵住了，五条悟说的没错，是他擅自决定了一切，可是……

    “可是这才是织田作本该有的生活，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他就不会死，我只是让一切回到了正轨。”太宰治将头埋进了五条悟怀里。

    “这不是什么正轨，你只是害怕他会死，就像无数个平行世界的他一样死掉，所以你拼尽全力改变了未来。”

    五条悟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就像安抚着他温柔却胆怯的心。

    “他的结局已经被你改变了，你就不想享受你努力的成果吗？”

    太宰治闷闷地道：“可是我和他不是朋友，只有平行世界的我们才是朋友。我只是窥探了平行世界的我的记忆，擅自把他当成了朋友而已。”

    “你能在知道平行世界的记忆后就把他当成朋友，为什么觉得他就不会？”

    五条悟不由想起太宰治记忆中他们唯一一次见面的场景，尽管已经听那个大叔说过了，可看到后还是好气，他忍不住咬牙切齿：“要是他做不到就说明他不配当你的朋友！那正好，你有我就够了，我一个就能顶千千万万个平行世界的他！”

    太宰治伸手反抱住他：“悟，谢谢你。”

    五条悟“哼”了一声：“我就是不爽你为他做了那么多，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而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我先说好，不管他怎么样，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只能排在我后面！”

    就算这样说五条悟还是很不爽：“要不是我们最终会离开这个世界，他想排我后面都没门儿！”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恢复记忆了！

    同时碰到书和宰也会获得宰的记忆是私设啦，就是想写五条猫猫一边吃醋一边安慰慌乱的太宰猫猫，明明不爽织田作也想让太宰猫猫得到他该有的友谊的样子，真的可靠又可爱！

    而有这样的五条猫猫在身边，哪怕是胆小的太宰猫猫，也可以鼓起勇气面对一切了吧！

    感谢在2023-04-23 00:53:23~2023-04-24 17:1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日月 50瓶；知卿 32瓶；Y 20瓶；随风去、洛君 10瓶；雁点青天字一行 7瓶；LEILEILEILEI～ 5瓶；水夜星清あ、evina 2瓶；长青静、我爱诡秘、55255511、篂橼、linainvers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