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同

    宝言想若是真的如太子所言, 出宫开府，对她来说确实是好事一桩。她有更多的机会见到家人，不用时常去见皇后, 最重要的是, 这和梦里完全不一样……

    “算你是个好消息。”宝言道。

    萧祺彦笑笑：“那太子妃有没有赏赐给我？”

    宝言看萧祺彦：“殿下想要什么奖赏？这东宫都是你的。”

    萧祺彦凑到宝言耳边, 小声道：“我要宝言。”

    古言脸一红, 将萧祺彦推开：“这才什么时辰。”

    萧祺彦又靠过来道：“我也不是这会儿就要。”

    宝言不吱声，心道男人果然和二嫂说的一样。

    ……

    苏音音从承庆殿离开时，被告知太子和太子妃早就一起离开了。

    “谁都不在意我……”苏音音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家里果然要送八妹进宫了, 说是她嫁给太子后, 皇后娘娘身边没有人陪, 叫八妹去陪皇后娘娘。她只是嫁给太子, 又不是远嫁，她随时可以去陪皇后娘娘，只不过家里嫌弃她罢了。至于陪伴皇后娘娘这个说辞，她太熟悉了, 她不也是这么进宫的么。

    回东宫的车上, 苏音音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心里却又极不甘心。

    苏音音回到东宫后，没有来给宝言回话，直接回了自己院子，一整日都再出来。

    萧祺彦很快就得到消息, 说苏家又送了个女儿进宫。冯一来回话的时候, 萧祺彦没有背着宝言, 宝言闻言有些吃惊, 苏家倒是不死心。

    宝言没说什么，萧祺彦脸色倒是不好看。这肯定不光是苏家的意思, 母后要是不首肯，苏家几个闺女都进不来。母后的心思这般明显，显然没有将宝言和忠勇侯府放在眼里。

    宝言道：“可是今日跟着承恩公世子夫人那位八小姐？”

    “是，人今日便留下了，直接进了凤仪宫。”萧祺彦道。

    宝言看着萧祺彦笑道：“也是好样貌呢，不比苏良娣差，殿下有福了。”这个八小姐，宝言梦里倒是没有的，毕竟梦里的那个苏音音很得宠。宝言发现，梦里和现实的差别似乎越来越多。

    萧祺彦见宝言还打趣他，略用了些力在宝言脸上拧了一下：“小没良心，白疼你。”

    宝言吃痛地捂着脸：“你气什么？还拧我。我还没气呢。”

    萧祺彦见宝言这般，也不知道她是存心气他，还是心里完全不在意，不管怎么样，他心里都难受，他看定宝言：“成亲才三日，宝言就这么急着把我推到旁的女人那了？”

    宝言摸摸自己的脸：“那我可没有，殿下自己有脚的。”

    萧祺彦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宝言看着萧祺彦离开的背影，心道，莫非真的生气了？

    萧祺彦当然不是和宝言生气，他只是习惯了想事情的时候一个人待着。

    萧祺彦离开后不久，便有宫中的女官带着张嬷嬷来了。

    宝言作为太子妃，张嬷嬷来到东宫，她便有权利认命她做任何事。宝言让张嬷嬷做东宫的管事嬷嬷。

    张嬷嬷没想到太子妃这么器重自己，感觉先前收贺家的银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是沾了侯夫人爱女心切的便宜，能攀上太子妃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哪用她送礼给自己。

    毕竟先前教导了自己半年，宝言见到张嬷嬷也是亲昵的。宫中的女官离开后，宝言便叫宫女们都退下，只留张嬷嬷一人说话。

    张嬷嬷见太子妃对自己仍是像在侯府一样，心里也受用，心里发狠往后要好好为太子妃效劳。

    “嬷嬷，这几日不见你，我都想你了。”宝言笑道。

    “太子妃这几日礼数周全，奴婢都听说了，恭喜娘娘。”张嬷嬷恭敬道。

    “多亏嬷嬷教导，这不我就离不开嬷嬷，请嬷嬷过来了呢。”宝言亲昵地道。

    张嬷嬷被宝言哄得心里越发高兴，道：“奴婢多谢娘娘提拔，往后定当尽职尽责。”

    “那我可就仰仗嬷嬷了。”宝言笑道。

    张嬷嬷见太子妃这样给自己脸面，侯府又对自己大方，一颗心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张嬷嬷道：“娘娘可认过东宫里的宫女，内侍们？”

    “这两日忙，还不曾。”宝言道，“正好，也是等嬷嬷来嘛！我可是早就想好叫嬷嬷来了。”

    张嬷嬷脸上笑意藏不住，颔首道：“娘娘明早该认人了。”说着她又头往苏音音院子的方向撇了撇，声音略低道，“太子殿下还没去过那边吧？”

    宝言发现张嬷嬷如今对自己和在侯府里不太一样了。

    “还没有。”宝言道。

    张嬷嬷又道：“殿下爱重太子妃，未成亲时，奴婢便见识过了。想来殿下一时半会不会主动去那边儿。”

    宝言想起先前她打趣太子，太子好像还生气了呢，便将这话也和张嬷嬷说了。

    张嬷嬷急道：“娘娘怎么能这么说呢？”

    宝言道：“这不是嬷嬷先前在府里教我的，要大度？”

    “礼是这么个礼，但不能这样直来直去啊！从前奴婢就发现了，娘娘您太直了！”张嬷嬷道。

    “那怎么说的？”宝言道，“他可是太子殿下，不是寻常男子。嬷嬷之前不是教过我，殿下往后会有很多女人？”

    “那也是您的夫君啊。”张嬷嬷说着，小声道，“您这样，太子殿下以为您心里没有他，不在意他呢！男人要的是，你在意他，为他拈酸吃醋，在这基础上的大度，而不是直来直去地表现不在意。”

    “哎哟，怪难的呢。”宝言道。

    张嬷嬷却神色复杂地道：“娘娘心里，难道就一点也不吃味？”

    宝言愣了一下：“我该吃味？”

    张嬷嬷神色越发复杂了，原先在侯府，她就发现了，太子妃不像旁的女子，年少怀春，时时含情。如今都和太子同过房了，竟然还这样？该不会没同房？

    张嬷嬷小声问道：“娘娘和太子殿下，同房了吗？”

    宝言脸一红，点点头。

    张嬷嬷便道：“那殿下若是和旁的女子，也做那样的事，心里会怎么想？”

    宝言认真地想了想道：“会嫌他脏。”

    张嬷嬷一声失语，感觉先前对太子妃的教导，可能出现了偏差……不过细想想，太子妃这样倒也不差，在宫里，太过痴情的女子，反而下场都不好。不光是宫里，不管在哪儿，女子太痴情，都算不得好事。

    “娘娘这话可不能叫殿下知道。”张嬷嬷道。

    “我和嬷嬷才说呢。”宝言笑道。

    张嬷嬷见太子妃果真对自己亲，心里满意，道：“等殿下回来时，娘娘可千万不要再提苏良娣和苏八小姐了。”

    “临走的时候，瞧着生气了呢，今日估计不来了，说不定会去苏良娣那呢。”宝言道。

    张嬷嬷道：“不会的，殿下爱重太子妃，会来的。”

    宝言道：“那我不说便是。”

    张嬷嬷又道：“明日娘娘见了皇后娘娘，对苏八小姐，也不要太在意。”

    “这我知道。”宝言道。

    “苏良娣肯定比娘娘更着急。”张嬷嬷道，“这事娘娘面上不在意，心里却不能没底。”

    “嬷嬷您细说。”宝言道。

    张嬷嬷便将皇后和苏家的意图，苏良娣可能做出的事，苏八小姐可能会做的事，她自己要提防的事，一一和宝言说了，说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宝言听完，长舒一口气：“真是多亏了嬷嬷，我自己虽也想到一些，总不如嬷嬷您想得周全。”

    张嬷嬷笑道：“娘娘已经做得很好，您身处这个位置，早晚都会懂的。”

    宝言觉得这话也不错，她才当了几日太子妃，便觉得自己与从前换了一个人。

    晚膳时分，萧祺彦果然又回来了，面上还是带着笑意，似乎并没有为先前的事生气。宝言倒是存了一两句软话，见太子没放在心上，她便也没说，不过上前迎他的时候，多用了一份心，脸上也带着笑。

    这样萧祺彦都受宠若惊。

    用过晚膳，见时辰还早，萧祺彦道：“累不累？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累，那便走走吧。”宝言从前最喜亲近自然，房中是关不住的，如今也只能在宫中走动了。

    萧祺彦也是知晓这性子，才说出去走走。但这个出去，总归也是在宫中，出不了宫门。

    宝言初进宫，虽有梦境，但梦境模糊，对东宫的一切还都陌生着，这般逛起来，倒也算新鲜，不过她心里明白，这新鲜过几日便没有了。

    萧祺彦始终牵着宝言的手，路过一处亭台楼阁便时便稍作说明，宝言也仔细听，会表达一些自己的看法。

    一开始宝言脸上还是带着笑，不多时，她便变得沉静了，萧祺彦再说什么时，她只会点头，不再回话。因为她逛着逛着，便觉得熟悉，似乎自己曾经在这儿待过。

    萧祺彦见宝言变得沉默，心中有所感，他将宝言的手握得更紧些，道：“这儿不好，等我们出府，到时候的太子府，一定叫宝言喜欢。”

    宝言看看萧祺彦：“真的可以开府吗？”

    萧祺彦颔首：“可以，我们回去吧。对了，东宫的陈设都是宫里依制办的，宝言是否有不喜的，直接换了便是。”

    宝言应了声，萧祺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宝言要去我房中瞧瞧吗？”

    宝言觉得看看也好，便跟着萧祺彦往回走，去了他房中。

    进到这，宝言倒是有种陌生感，四下看看，感觉与梦中太子的居所完全不像。梦里的太子，居所更华丽些，如今萧祺彦房中素雅得多。

    萧祺彦搂住四下张望的宝言，低声对她道：“今日便在这儿过夜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