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他百毒不侵!
    “司娉……宸啊!”卫芜挠了挠脸, 神色不太自然望向达奚理,“你等我会儿。”
    说着她转身和一起出来玩的同伴说了几句,面露歉意, 俏皮着说她临时有事, 一起的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笑骂她不厚道,然后放人离开。
    卫芜往偏僻的地方走了点,低声说:“大皇子,你找司姐姐?”
    达奚理见她这样就知道司娉宸找过她, 问:“她在哪?”
    卫芜左右看了眼,压低声音说:“她确实来看过我,但是她说别让人知道她来过,还说,如果大皇子找她,就告诉大皇子, 该说的话她都说了。”
    她好奇问:“这是什么意思?”
    达奚理压了下眉, 若是从前, 他只会认为是司娉宸想同他划清界限,但知道她暗中做的事后, 他明了,她知道四圣来大徵的事情了。
    就算这样也要继续吗?
    达奚理低眉轻笑一声,嘲讽自己在做多余的事, 他朝卫芜点了下头, 穿过街巷朝皇宫走去。
    二楼雅间里,司娉宸坐在窗前,撑着侧脸望向逐渐消失在人群的身影, 随即察觉隐藏在热闹街道之下的严肃气氛。
    平时巡逻侍卫全都换成了九境的戊林军, 暗中还有不少人戒备着。
    “今天我们不去杀人了吗?”见君杳捏着块糕点好奇问。
    晏平乐提着茶壶给司娉宸添茶, 见君杳立马捧着自己的茶杯够过来,银灰色眸子巴巴看着他:“我也要。”
    司娉宸端起茶杯,笑着看晏平乐面无表情给见君杳倒茶,问他:“无聊了?”
    见君杳摇头:“跟着你们一点都不无聊。”
    这话倒是没错,见君杳以为他们是去浮郄屿,却来到了大徵,五天里他们半点没歇,不是去看司娉宸以前的伙伴,就是找人来杀,也就今天闲了点。
    这么想着,他余光瞥见什么,高兴对着街道上的一人打招呼:“野叔!野叔这里!”
    街道上来往的人被他的声音吸引,都朝这边望来,见君杳发色和眼睛不同寻常,引得许多人盯着他低声议论。
    朱野见到见君杳也是惊愕不已,随即看到旁边的司娉宸,点头上楼来,对司娉宸恭敬道:“小姐。”
    司娉宸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找邵家报仇,你一人有点困难,让晏平乐帮你。”
    重新修炼后,朱野飞速破镜至八境。
    可邵家有九境坐镇,一旦对上九境,还是没有多少胜算。
    朱野还没说话,晏平乐开口:“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可是你会拖我后腿呀,”司娉宸眨眼笑着看他,同他分析,“如果晏平乐在,我就要分心来保护你,还要面对敌人,很吃亏啊。”
    晏平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莫名低落下来,她不需要他保护了。
    司娉宸继续说:“但是我需要你帮忙,朱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的婚礼受到影响延迟,我会很头疼的。”
    晏平乐一听婚礼会延迟,当即不乐意了:“婚礼不能延迟!”
    司娉宸点头:“嗯,那说好了,你去帮朱野。”
    可晏平乐又觉得不该离开她,他也不能接受婚礼延迟,坐在她身边纠结着。
    司娉宸放下茶杯,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我保证,你回来就会看到我在这里等你。”
    晏平乐盯着她没说话,目光软化下来,司娉宸捏了捏他的手,就这么确定下来,她转头问朱野:“我要的东西拿来了吗?”
    “带来了,进大徵时差点被拦下。”朱野说着低头在玲珑盒里翻找,找了会儿没找到,于是将里面塞满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上。
    片刻后,各种药材堆成小山,满室茶香混着晒干的药植清香。
    朱野终于找到司娉宸要的东西,将木盒放在茶案上,又将地上的药材收进玲珑盒。
    木盒上巴掌大小,木纹精致秀美,看不出里面放了什么,司娉宸将其放入随身玲珑盒。
    见君杳抱着茶杯看他收药材,问:“野叔,这是你买的?”
    “是姜医师要的,”朱野摸着脑门笑,“许多药材她用惯了的,在浮郄屿找不到好的替代,听说我来大徵,就托我多买些回去。”
    见君杳疑惑:“是花姨说的那个,你见到就傻笑的姜医师吗?”
    司娉宸诧异望过来,就见朱野老脸一红,上前一巴掌拍在见君杳背上,疼得他眼泪花都出来了。
    “这种事别乱说,今晚是我为妻儿父兄报仇之日,”朱野神情冷下来,“今天邵家有一人未死,我朱野绝不收手。”
    见君杳感受到几分严肃气氛,不在说话,低头喝茶吃点心。
    随着夜色的降临,繁华的临安城变得肃沉。
    身着黑色铠甲的戊林军在皇都附近来回巡逻,整齐划一的声响冰冷沉重,燃烧的火把连成长龙,从街道这头蔓延到另一头,暗处还有潜藏在各处的九境修士。
    整座临安城仿佛在为什么做准备,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皇宫御书房里,达奚旸将手里的奏章扔在一旁,目光落到坐在桌案旁的达奚理身上,问他:“怎么一句话不说?”
    达奚理没抬头:“父皇在忙,不欲打扰。”
    达奚旸朗声笑道:“在浮郄书院待了五年,外面的空气如何?”
    达奚理终于抬眼看他:“父皇这话何意?”
    达奚旸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太子在戊林军几次惹事,朝廷不少大臣对他生出不满。”
    达奚理心头一沉:“儿臣没有……”
    “该知足了,”达奚旸面上带着笑,眼神却发沉发冷,周身不自觉散发威势,“你可知朕当皇子是何样?谨言慎行,处心积虑,先皇心思难测,其他皇子各怀怪胎,活下来都艰难。”
    达奚旸的母族官小位卑,她娘走运被先皇看中,先后生下他和达奚晖,二十多个皇子,能健康活到成年的也不过才十二个。
    他能在十二个皇子里坐上皇位,隐忍、谋略、心狠缺一不可,许是他前半生过得压抑,便对性子张扬之人格外青睐。
    他的几个孩子里,成年的只有三人。
    太子不成器,早年单明游放任不管,他身边跟的人又乱又杂,阿谀奉承的,诱导唆使的,攀炎附势的,就这么长歪了。
    三皇子最像他,低调沉默,将野心和能力藏得严实,只等着合适机会出击,可也正是像他,他才最不喜这孩子。
    而大皇子性子磊落,同他母妃一样,骨子里带着正统学派的气节却不刻板,道声君子也不为过,可心不够狠。
    达奚理对苗先生说过他对那个位子有意愿,但那只是为了让他为己所用的手段,可现在这意思……
    达奚旸说:“珏儿当太子多少年,你就自由了多少年,朕当年可没这待遇。”
    达奚理跪地,低头:“儿臣担不起太子之位。”
    “那你觉得谁能担得起?珏儿?他若真坐在这位子,朕还真是老糊涂了。”达奚旸俯视着看他,目光审视:“今天要发生什么事,听说了?”
    达奚理:“听说了。”
    达奚旸面容肃严,威势逼人:“你从朕这里救走司娉宸时可曾想到会有今天?她破镜成圣回头报仇,你的慈仁和感情让她有了苟活下去的机会,结果如何?”
    听到“成圣”二字,达奚理骤然抬头:“要杀的新圣者,是司娉宸?”
    “看来你还不知,她激活相里一族神技,破镜成圣,其他圣者不可能容忍她的存在,朕稍加引导,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地参与灭杀行动。”达奚旸沉冷道,“你好好看着,同你母妃一样的多情,给你带来的是什么。”
    达奚理眼里蓄积怒意,这世上只有他没资格说母妃,母妃爱他,胜过爱自己,他却在嫌弃这爱的多余!
    “母妃她……”达奚理刚欲争辩,还未说完,空气忽然被什么扫荡了般,身体变得凝重几分,达奚理低头捏手,他的术法使不出了。
    达奚旸却大笑道:“来了。”
    屋外头顶明月当空,群星璀璨,被月光倾洒的辉煌建筑即刻亮起灯光,整个皇宫亮如白昼,却不见平日里的掌灯守夜的奴仆。
    四位圣者站在屋顶之上,东南西北各据一方,将现身的司娉宸围在中心。
    谷梁暮神情冷怒,俯视落在地面的少女:“刺杀一国皇帝,你可知会造成怎样的影响?你身为圣者,却做出如此不顾百姓苍生之事,我们岂能坐视不管,纵容你恣意妄为?”
    司娉宸听谷梁暮这话不由一笑,她仰头看这位老人,嘴角嘲讽:“不顾百姓苍生?比起各位,我自愧不如。”
    “六国混战中的各位才是风光无限,千万人是生是死全凭几位心意,多了不得,”她歪头奇怪,“只是在旁人那里便是实力为尊,如何到了我这里,便成了莫须有的罪名?”
    司娉宸转眸看向其他几人,恍然道:“哦,我知道了,因为你们打不过我。”
    “医圣,跟她废话什么?!”剑十今天穿了身干净衣裳,他拂了拂肩上细灰,看向司娉宸的目光充满战意,“小姑娘口气狂得很啊!我倒要看你能狂到何时!”
    话落,他手持九华剑朝着司娉宸闪身而来,仿佛同九华融为一体,他速度极快,剑意凌冽,还未至跟前司娉宸便感知到皮肤被割裂的疼痛。
    她眨了下眼,以虚化实展开,一只大手揭开暗沉轻薄的纱,色彩鲜明起来,同时,无形的莹光瞬间覆盖了整个皇宫。
    剑十此时已经横剑而出,司娉宸抬眸目视他,站在原地不动,芙蓉衣裙犹如水下绽放的睡莲,明艳万分。
    “可逆”之下,所有术法归无。
    剑十的第一剑还未使出便以失败告终,他御风消失,落地之时急忙稳住身体,一边扛着剑后退一边朝她道:“知道你能消除术法,我们怎么可能还跟你打?你看到我们就该跑的。”
    司娉宸面不改色,将视线放在尚自清身上。
    尚自清道:“大徵死去的八人身上,只有一人的气,说明这人七大术法全修,杀他们的人不是你,是晏平乐,你只是让他们无法调气用术。”
    他摸着花白胡子说:“你的规则虽然能消除术,但同时,你也无法使用术,所以才会让晏平乐帮你杀人。”
    司娉宸低眉片刻,淡笑着问:“然后?”
    剑十已经退到一面建筑之后,声音透过红墙从前方传来:“当然用最原始的办法来杀你。”
    尚自清见司娉宸没有丝毫慌乱,心里察觉到一丝异常,司娉宸看到他们并不意外,说明她早知晓他们在此,却仍旧选择只身前往,这是她信任自己实力的狂妄,还是心中另有打算?
    尚自清不敢以往常经验来做评判,司娉宸本身就不是正常情况,她太过特殊,不仅是她掌握的规则,还有成圣的契机,都让他们无法放下心来。
    思及此,尚自清还未完全退到后方便扬声道:“放箭!”
    谷梁暮和肖知著已经退至后方,一仰头,犹如茫茫细雨般的利箭从天而降,银色箭尖泛着幽幽绿光。
    全都淬了最狠的毒。
    身着芙蓉衣裙的少女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眨眼间便被密密麻麻的羽箭吞没。
    地面血色渐起。
    这么轻易?
    尚自清抬手,掌心并未出现阵法,神技还在,说明司娉宸还没死,他不敢掉以轻心,朝着身后拉弓的戊林军大喊:“继续!”
    ……
    邵家府邸。
    沉睡在梦中的邵临文被细微的声响扰醒,他刚要起身,忽然想起太子白天提醒过,今晚临安城有大动作,让他不要夜出。
    这动静也太大了,都快闹到邵家来了。
    他不做多想,翻了个身继续睡。
    但很快他睡不下去了,梦里老有男人女人的哭声,他打着哈欠坐起,心道这梦怎么还在,然而顺着声音望去,透过半开的窗,赫然见到一片花光冲天。
    他随手披了件衣裳跳下床,一开门,灼烈的大火里两道人影犹如修罗,手起刀落便是一具尸体,倒下的全是他日日相见的面孔。
    仇家?灭门?
    他惊恐地捂着嘴准备后退,身旁忽然响起一个少年嗓音:“这里还有一个呢!”
    什么鬼?!
    邵临文震惊不已,一侧头,就见一个白发少年盯着他,银灰色眼珠在夜里发光,令人毛骨悚然。
    他再也忍不住喊出声:“你谁啊你?!”
    见君杳见他后退着想跑,上前扯着他衣袖不让人走,朝着火光最旺盛的地方大喊:“晏平乐!野叔!这里还有活人!”
    晏平乐!?他为什么要杀邵家人!
    邵临文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推人就要跑,刚跑出一步发现白发少年被他推开了,这么轻易就……没有修为!
    意识到这点,他心头狂跳,这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拉着我,我就不会被发现!
    邵临文抬手一招,一柄锋利小刀浮现在半空中,他低喝一声“去!”,小刀犹如一道流光飞向见君杳,见君杳后退着扭头大喊晏平乐,就听“镪”的一声,金属碰撞激起一串火花。
    见君杳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松了口气,连连退到晏平乐身后,晏平乐本就冷漠的目光几乎凝聚成冰,朝他怒道:“你拖我后腿!”
    他现在就想快点解决,解决完回茶楼找人。
    见状,见君杳十分懂事地往后退了几米,大喊:“这里可以吗?”
    晏平乐已经不管他去追邵临文,不过五秒,他又回来,对见君杳道:“你呆在这里。”
    叮嘱完又继续冲入房屋里,寻找新的活口。
    邵家府邸的惨叫哭声响了一夜,苏林下率领戊林军在皇宫里也射了一夜毒箭。
    天边第一缕天光泻出之时,若有似无的沉重终于消失,他捏了个术法,没有消失,说明神技已经消失,他还是谨慎地等了片刻,用通天玉联系尚自清。
    没人回应。
    苏林下心中喜悦还没冲上来,立马因为尚自清的失联生出不好的预想,接下来持续不断的联系和喊声都没得到回答。
    日头一点点悬高,夜间寒意逐渐消退,苏林下还是决定亲自去看情况,他穿过一重又一重宫门,站在最后一道宫门前,伸手推开朱红色大门,见到里面的场景一怔。
    为了这次伏击,他们几乎将所有的箭都运来皇城,同时召集数千名弓箭手,一整夜不休地射箭,此时,所有的箭横七竖八地倒插着,堆积成大大小小的箭山。
    淡绿色液体蓄积,铺了一地。
    四名圣者不见踪影,苏林下却看到一座不大地箭山底,七零八落的长箭掩盖下,隐约露出一只胳膊,布料老沉,五指胀紫苍老,上面插着十几支长箭。
    这不可能是司娉宸的手!
    完了。
    有圣者死了。
    苏林下慌忙调集戊林军搬箭时,御书房两人无声对峙着,听到外面叫喊的动静,达奚理起身,一言不发往外走。
    达奚旸沉眸冷声道:“她来了就必死无疑,儿女情长只会误事,你还不长教训?”
    达奚理顿了下,侧头道:“你配不上我母妃。”
    达奚旸怒极,抬手一挥,桌案上的东西哗啦落了一地,却在下秒,空无一物的桌案上出现一只木盒,上面木纹精致,最上方贴着一张纸条——
    “给你一刻钟交代后事。”
    字迹刚看完,纸条就从盒面脱落,同时,木盒内部咔哒一声,木盒盖子自动弹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达奚旸看着莫名出现的东西时,第一时间飞速后撤,正准备叫人来,胸膛忽然刺痛,这种痛飞快蔓延至全身,喉咙发痒,血腥气上涌。
    中毒?
    他百毒不侵,不可能中毒!
    除非是……
    想到这里,达奚旸跌撞着冲到桌案前,盯着躺在木盒里的半透明黄花。
    三生花!
    竟然是三生花!
    此时,瞥到“交代后事”四字,一时心血翻涌,“哇”地吐出血来。
    ……
    “上任皇帝想炼就百毒不侵,当时的七皇子达奚旸主动帮其试药,以此取得皇帝信任,”司娉宸低眉浅笑,“但也存在弱点,就是三生花。”
    这是单明游临死前告诉她的,三生花微毒,可入药,但对达奚旸而言,却是剧毒。
    她端起茶杯抿口茶,继续道:“达奚旸能那么年轻登上皇位,就是用的三生花杀了上任皇帝,自己取而代之。”
    朱野低头给自己绑药布,听了她的解释才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小姐让我在浮郄屿找来三生花。”
    司娉宸说:“达奚旸上位后将三生花作为违禁品,禁止入大徵,只能在别处寻来。”
    “所以你真的杀了四位圣者?”见君杳盯着司娉宸仿佛看怪物一般,他到现在还不敢置信,谁知道她昨晚是一个人对四个圣者,还打赢了!
    那可是四个圣者啊!
    晏平乐还在为此事生气,低头谁也不理,司娉宸当着这么多人面不好哄,只好解释说:“倒也不算我杀的,他们看错了,自己打自己人。”
    朱野单手将药布打结,闻言问:“幻术?”
    司娉宸眨眨眼,落在桌下的手去牵晏平乐,在他手心挠了挠,表面是回答朱野的问题,实际是解释给他听:“他们以为我神技展开就没法调气,我就装作没法调气,说来还多亏了晏平乐呢!”
    晏平乐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好歹缓和了点神色,勉强愿意抬头看她一眼,冷着脸说:“不能有下次。”
    司娉宸嗯嗯点头:“没有下次。”
    朱野看着瞬间就被哄好的晏平乐,摇头笑了笑,问:“我知道大徵哪里的红绸布染得最好,要不要多买些再回浮郄屿?”
    晏平乐一听到婚礼筹备,立马起身,就要往外走:“买!”
    见君杳也起身:“怎么个好法,我也要看!”
    朱野看着还在淌血的伤口,无奈披上衣服带路,他回头问:“小姐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快结尾啦!
    感谢在2023-06-07 21:02:50~2023-06-08 23:4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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