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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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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允许了。

    没有价值的人会被司关山遗弃。

    在他眼里, 司娉宸唯一的价值就是拥有继承血脉的能力,他也利用这点,成功让司娉宸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达奚旸以为能掌握他的把柄。

    单明游目光悠远望向紫色花雨, 轻叹:“让你和司关山反目,这是她最终的目的。”

    司娉宸同时拥有两种神技,只要有机会修炼,未必不能强大成与司关山匹敌之人, 没有人比单枕梦更了解血脉神技的强大。

    不管司关山如何待司娉宸,单明游作为皇后,司娉宸的姨母,就有能力让司娉宸完好地长大。

    人,不是只要长大就可以的。

    被忽视、被利用、被遗弃,便会心生怨怼、仇恨, 司娉宸被推入火坑的那瞬间, 不需要任何引导, 司关山只会是她的仇人。

    单明游只用旁观。

    看着她对司关山孺慕崇拜,也看着她被抛弃后心生怨恨, 单明游以为还要对司娉宸做些语言干涉才会让她生出足够的恨,却不知她早已有了恨。

    彻骨的恨。

    司娉宸动了动眼珠,问:“如果, 我还对司关山抱有希望, 渴望被他善待,也选择帮他,单枕梦的计划就会落空。”

    单明游无声看她, 司娉宸却懂了。

    单明游会杀了她, 在她还未成长之前。

    司娉宸之所以能活到现在, 是因为不管是司关山还是达奚旸都对她有所图,她有足够的价值值得他们耐心等待、暗中斡旋。

    可单明游不一样,她只要司娉宸死,那杀死司娉宸的方式就会有很多。

    单明游不止一次想过要杀死司娉宸,测出没资质时想过要杀了她,司关山计划一步步成功进行时想过,重逢再次见到她也想过。

    但这种想法也不是很深刻。

    说到底不过是单枕梦的计划,她可以顺势而为,却不会为了这种事影响她的目标,从前她只想逃出皇宫,所以选择和司关山合作,后来她只想找人,也就无所谓司娉宸的选择。

    司娉宸垂眸低笑了声,宁愿杀了她也不会让司关山如愿,他谋划了那么多年,却败在已经死去的单枕梦手里,怎么想都是令人畅快的事情。

    也难怪单枕梦愿意留下她和司苍梧。

    这么想来,她和司苍梧也不知道谁更可怜些?

    司娉宸问:“她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司关山打败了詹月国?”

    单明游摇头:“因为詹月国的前任国师。”

    司娉宸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单枕梦是因为无法忍受詹月被践踏,但转念一想,她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反倒是让司娉宸觉得怪异。

    “詹月国国师见君在是最年轻的圣者,七大术法全修,在詹月国拥有极高的声望,”单明游说,“是他结束了单枕梦的颠沛流离。”

    “我们幼时分开各自漂泊,单枕梦继承血脉神技,靠近她的人不是来杀她,就是对她别有用心,常年经历东躲西藏和勾心斗角才能勉强活下来,然后她遇到见君在,被他收为徒弟才结束了慌乱的前半生。”

    这些事情太过久远,单明游回忆时停顿了片刻才继续:“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的相遇相知如何,但我看到她时,觉得这应该是她这一生能称得上幸福的日子了。”

    司娉宸捏起吹到她裙摆上的花瓣,放在手心观赏片刻,接下去:“然后司关山杀了见君在?”

    “若司关山能正大光明打败见君在,倒也让人看得起,可他用了歪门邪道,不仅如此,还私下跟詹月国皇帝谈判,其中的一个条件就是单枕梦。”

    这件事情上,单明游也是受害者。

    因为师尊是国师,单枕梦在皇室的地位不低,单明游为了救人去找了她,当时她心里抱了侥幸,只联系这一次,况且只要见君在一日为国师,单枕梦有庇佑,她也不会被认出。

    谁也没想到,见君在真的被杀了。

    “见君在一死,詹月国皇室抛弃单枕梦,她为了帮见君在复仇,选择隐忍沉默,”单明游叹气,“可司关山越来越强大,她又生下了你们……”

    她没法亲自杀死司关山,却可以让司娉宸来。

    司娉宸好奇问:“见君在多大?”

    单明游被她的问题逗笑,眼角笑出了细微的皱纹:“没你想得那么大,比单枕梦大不了几岁。”

    经历磨砺坎坷,又在绝望时遇到一个能给与安定和希望的优秀男子,即便这个女子再怎么心智坚硬,也免不了动心。

    司娉宸低头转着紫色花瓣玩,慢声道:“姨母说这些,是想要我原谅单枕梦?”

    “原不原谅是你的选择,”单明游道,“上辈的恩怨本不该延续下来……”

    说了这句后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也是见证和参与恩怨延续人之一,便略过继续说:“但你选了这条路,一无所知反而会让你被动失利,在这点上,司苍梧比你知道得多。”

    司娉宸终于抬眼望她:“包括单枕梦的选择?”

    单明游:“开始或许不知道,但神技之间会有影响,他大概察觉到了一些,我意外的是,他没有告诉司关山。”

    单明游回想教司苍梧的经历。

    他们并不会见面,司娉宸经常往返将军府和皇宫,带去皇宫的东西又多又杂,随便什么东西覆上司苍梧的气,两人就可以在梦里相见。

    那时候单明游经常睡不好,一个是在梦里劳神,另一个是孔雀翎损耗了身体。

    “他的华胥一梦并不稳定,”单明游说,“他杀心重,最开始学习时在梦里失控杀了几个人。”

    司娉宸想起五岁以前,在她的努力亲近下,她和司苍梧的关系虽不至于深厚,却也能算是友好,后来他随司关山打仗回来,便一改先前冷酷模样,对司娉宸温和友善起来。

    直到她落水司苍梧旁观,她才意识到司苍梧是想她死的。

    那时候他应该知道了自己是有血脉神技的,有几分是因为害怕司关山放弃他,又有几分因为单枕梦迁怒于她。

    忽然记起什么,司娉宸问:“传闻是真的吗?神技只有女子能继承?”

    这个问题,单明游没有回答,只说:“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根拔除不了的刺,旁人触不得见不得,却时刻哽在心尖无法忽视。”

    司娉宸垂眸,那就是真的了。

    血脉神技只能女子继承,那么司苍梧……

    单明游转向司娉宸:“你很聪明,不管答案是什么你都会猜出,你可以打败他可以杀他,但不要用这个来战胜他。”

    司娉宸将手心的紫色花瓣放在桌子上,下刻就被风吹走,她抬头直面单明游的对视:“我做不到。”

    “不管他有多少苦衷,有多少值得旁人怜悯的地方,这些都与我无关,我能活到今天不是因为他人的善心,也不是他们大发慈悲放过我了,我没有感受过的东西,凭什么让我施与别人。”

    她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是轻柔的,说的话却丝毫不动摇:“必要时,我不介意用任何手段击溃他。”

    单明游注视她许久,似乎再次见到她不曾知道的一面,又在思索,是哪些经历让她变成这样,最终只能在心里叹一声,问她:“你在三千微尘里中使用过神技了吧,如何?”

    空中飘荡着紫色花瓣,她伸手抓了一瓣,放在桌上后食指轻点,那点紫色瞬间变得纯粹鲜明。

    很快,这种变化向外蔓延,木质桌子、草棚子、狐裘、花田,视野里的色彩逐渐明艳起来。

    她望向单明游:“现在还做不到范围收放自如,用于攻击的手段也很单调。”

    可单明游却直接激动起来:“化虚为实!”

    司娉宸问:“那是什么?”

    单明游看着她低低笑了声,那点笑容有一点点放大,极为畅快般,笑到最后剧烈咳嗽起来。

    司娉宸收了手,四周颜色一点点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这时单明游已经不笑了,随手擦掉眼角笑出的泪:“很好,好得很。”

    单明游笑着解释:“华胥一梦是神技第一层名字,只能作用于梦境,单枕梦是第二层虚实交替,第三层化虚为实,传闻中可做到改变世间规则。”

    司娉宸点头示意我在听你继续,单明游却没说下去:“但太久未出现过,没人知道它是怎样的。”

    司娉宸疑惑:“姨母也不知道?”

    “很多东西在数百年的东躲西藏中消失,”沉默片刻,她伸手拉住司娉宸的,冰凉的手指在她手心划了几道,写完收了手拢在狐裘里,“有机会去见见,或许能得到你想要的,能帮一帮就帮一帮。”

    单家人四处逃窜,分散后很少会相互联系,也是避免一人发现,其他人也被找出来。

    这个地方是单明游年轻游历时遇到的,只当做普通人路过,却一直记在心里。

    司娉宸:“我知道了。”

    单明游换了个话题:“看到褚家兄弟,你没有很惊讶。”

    在褚春渡给她发消息时司娉宸就想过,来时看到他们的态度也确定,他们确实是单明游的人。

    司娉宸没说话,单明游道:“要不要继续用他们取决于你。”

    司娉宸:“姨母呢?”

    单明游眼里浮现出恨意和冰冷,却又被满目紫色覆盖,渐渐归于平静:“万事没法两全,我现在也没精力再去找人、报仇,这样就好。”

    她花了二十年去恨,剩下的时间要再浪费在这种无可奈何的事情上,未免过得太可悲了。

    那些仇恨还在,她只是选择了更为重要的事情。

    两人聊了许久,后来提到达奚珏,也说到达奚理,直到司娉宸的通天玉频繁亮起,褚孤舟问她们谈话何时结束。

    司娉宸朝单明游挥挥通天玉,示意有人在催促,便道:“那我改日再来看姨母。”

    她起身刚要走,单明游忽然说:“每天下午来。”

    见司娉宸望过来,她多说了句:“褚家兄弟会跟着安驿学习,你也来,我听他们说你只会跟傀儡打,这算哪门子学习?”

    基础课结束后就可以选修教习的课,司娉宸这几天准备开始选课修,有专人教更好。

    这天后,司娉宸开始跟着安驿修炼。

    安驿修五行、阵法、御物、拟兽四种术法,教的学生也千奇百怪,对付不同学生,他喜欢用最直接的方式来教人。

    比如阵法,便将你困在阵法里,直到能解开为止,困阵还好,杀阵就比较麻烦了,一面要躲避攻击,一面要研究阵法字诀阵眼。

    三人学习的主要方向不同,安驿教一人时,另外两人也要一起。

    比如司娉宸习阵法时,褚春渡和褚孤舟便跟着她在阵法里逃窜,两人对阵法一知半解,只能等司娉宸解开,好在她的“苍天有眼”专克阵法,很快就能解开。

    单明游也知道这点,就让安驿给司娉宸加高难度,褚家俩兄弟叫苦连连,继傀儡王后,他们又开始了狂跑的体验。

    褚春渡修御物,三人便在漫天飞舞的器物中挣扎求生,最惨的是褚孤舟,他主修御兽,不属于攻击性术法,每天都在躲闪、逃跑中度过。

    后来知道司娉宸也在修五行,于是她的学习内容多了一样,学习五行灵技。

    于是上午研究五行灵技,下午学习阵法,晚上到了宿楼后处理朱野的消息,宫宿也会定时讲述他在做什么。

    偶尔达奚理也会来消息,他每天除了修三千,还要忙存真镜和孔雀翎的事情,并没有太多时间看司娉宸在做什么,只以为她在修教习的课,根据她的修炼方向建议教得不错的教习。

    司娉宸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朱野发来的消息,她提供的名单已经开始了,现在只是死一两个人,没有人察觉出来,等后面死的人修为被废的人多了,便会逐渐引起注意。

    尸鬼的消息也很有限。

    这几年来大家虽然知道有尸鬼组织的存在,却隐藏得很深,也是最近才开始明目张胆行动起来。

    头顶忽然有气流动,司娉宸察觉的瞬间眼里露出一抹笑来,推开窗棂朝外面道:“进来。”

    晏平乐灰头土脸从屋顶跳下,司娉宸刚要拍掉他黑衣沾上的木屑,一抬眼瞧见他黑瞳里一闪而逝的红色,心头陡然一跳,司娉宸喊:“晏平乐。”

    “嗯?”他神色如常看她,尾音微微上翘,带着询问的语调,见她不说话只盯着人,便弯腰凑到她跟前,让她看得更清楚。

    司娉宸抬着他的下巴注视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刚才的红色仿佛是她的错觉。

    虽然知道他不会被鬼气污染,可确定他做的傀儡就是鬼气后,还是忍不住心颤,目光扫到他的神情,微微一顿。

    偏圆的眼睛微微眯了下,眼瞳漆黑明亮,仿佛下巴被挠得舒服的小狗,带着点享受和信赖。

    司娉宸将人拉下来,晏平乐配合着低头,抬手拿掉他头上的木头花,又一点点擦净脸颊和脖颈,后退着招他进来。

    女子房里带着幽幽暗香,晏平乐进来的一瞬怔然片刻,束手束脚跟着她来到桌前,直到他面前推过来一杯热水,才低头看人。

    司娉宸坐在桌前捧着脸颊,目光示意了下她身旁的椅子,眉眼含笑问:“刚出来?”

    晏平乐点头坐下,捧着热水刚喝一口,轻柔好奇的声音接着传来:“着急出来见我?”

    一瞬间,滚烫热意顺着杯壁染上心尖,长时间干活而粗糙开裂的手指后知后觉刺痛起来。

    他缓慢放下水杯,低头的瞬间眼珠动了动,再次望过来时神情带着小心翼翼的认真:“嗯,着急见你。”

    司娉宸已经洗完澡,头发披散在背后,带着点平常见不到的懒洋洋,她单手撑着侧脸看他会儿,另只手伸过去拉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裂口。

    细微的痒让晏平乐想躲,又强忍着这种感觉,手指不自觉动了下,在红润柔软的指腹上划了道,像是在勾搭对方一样,可他本人却无知无觉,还认真看着对方,黑眼清明纯粹。

    “为什么着急见我?”司娉宸问。

    晏平乐顿了下,倾了下身,靠近她一点小声说:“很想见你。”

    司娉宸轻缓问:“是只想见我,还是想见我,也想见褚春渡,也想见褚孤舟?”

    他眨了下眼,认真思索这两者的区别,说:“都想见。”

    还挨在一起的粗糙手指轻轻蜷了蜷。

    司娉宸感受着对方的纠结和茫然,歪头笑了下,就听他又说:“最想见你,他们可以不见。”

    司娉宸扑哧笑出声,调笑道:“不是朋友嘛?可以不见朋友了?”

    他没听出话里的玩笑意思,反而点头:“你最重要。”

    司娉宸慢慢收敛了笑,视线低垂盯着手上的裂痕,外溢的一点血液已经干涸,要清理掉血痂才能涂药。

    “下次不用急,你什么时候出来都能看见我。”

    司娉宸起身去取玲珑盒,也就没看到她撤回手的下刻,晏平乐不自觉伸手追逐她的,却被柔软的发丝触碰到。

    乌黑的发丝在半空中轻微晃动,橘色光晕下显出一抹温柔来,让他瞬间失去思考。

    身体下意识的举动比他思想更快。

    发丝从指尖滑落的瞬间,他两指并拢,夹住了一缕青丝,一根发丝嵌入食指裂口,细细的痛忽然剧烈了下,可心里却升起了一种隐秘的欢愉。

    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能呆呆看着那抹停留在他手间的墨色。

    司娉宸本是想起身去拿玲珑盒,忽然察觉一股细微的力道,侧头便看见晏平乐对她头发呆愣的样子,她又坐了回去,撑着下巴观察晏平乐。

    似乎开了点窍。

    司娉宸弯眉浅笑:“晏平乐,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晏平乐漆黑眼珠望过来,忽然就惊醒过来,触电般松了手,然后垂下头不说话。

    司娉宸歪着脑袋去看他,头发晃啊晃的,晏平乐无意识追逐过去,一下子和她对视上,纯黑眼珠颤了颤,又缓慢别过头去。

    司娉宸便换个方向继续歪头看他,柔柔喊他:“晏平乐。”

    晏平乐不说话。

    司娉宸继续喊:“晏平乐。”

    晏平乐勉强低应了声:“嗯。”

    司娉宸就问:“你在做什么呢?”

    晏平乐不回答,司娉宸便一直笑着看他,他被逼得不知道怎么办,好半晌只能睁大眼睛抬眸,小声说:“我……我是登徒子。”

    即便他额角开始冒小细汗了,司娉宸还是没放过他:“可是我问的是,你在做什么?”

    晏平乐露出点难堪的神情,声音更低了:“玩你的头发。”

    司娉宸笑眯眯捧着脸问:“好玩吗?”

    晏平乐抬了下眼,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从喉咙里溢出低低的“嗯”,还没更多地感受这种未知的情绪,然后司娉宸离开了。

    她生气了!

    心跳猛地停了一拍,他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办,再抬头时司娉宸已经过来了。

    她手里拿着玲珑盒,自然地将他的手拉过来,从玲珑盒里取出药膏和清水,动作轻柔地洗掉细小的木灰,将外层血痂清理掉。

    晏平乐顺从地任她动作,方才停掉的心脏一点点平缓下来。

    司娉宸一边抹药膏一边对他说:“你不是登徒子。”

    晏平乐茫然地眨眨眼,就见她从温柔的光晕里抬头,笑得轻柔温软:“因为我允许了。”

    心间好像再次开了花,噼里啪啦的,和见到墨兰开花那次一样,他怔怔地感受着这种久违的情绪,抿唇掩盖内心的剧烈,低声问:“你还会允许其他人吗?”

    司娉宸轻笑出声:“不错,长进了。”

    处理了一只手,她又低头处理另一只,墨发柔顺地垂在背后,几缕因为她的动作滑到肩头,晃动时差点碰到药膏,司娉宸刚准备抬手撩开,晏平乐先一步伸手。

    大手虚握着拳,手背别开阻碍视线的发丝,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心情很好,于是追问道:“会不会?”

    司娉宸仰头佯装想一会儿,看见晏平乐紧张又认真的样子,有些为难说:“嗯,说不好。”

    方才还高兴得圆圆的眼睛瞬间垂下来,凑近她问:“为什么说不好?”

    司娉宸这会儿已经低头,正在帮他手指抹药,晏平乐不泄气继续问:“为什么?为什么?”

    司娉宸笑着说不话,他就垂眸问:“你还会允许谁?”

    “那你呢?”司娉宸涂完抬手,放下药膏洗净手,也不管还被他半拢着的头发,浅笑问他:“如果有人允许你碰她的头发,她的脸颊,她的手,你会不会碰她?”

    晏平乐回答很快:“不会。”

    司娉宸又问:“那为什么我只能允许你碰,不能让别人也碰呢?”

    晏平乐怔住,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司娉宸说:“什么时候你想清楚了,我就只允许你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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