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睡着我再走
夜色朦胧, 远处偶尔传来草叶窸窣声,头顶被黑云掩照,看不见星辰月色, 只有淡淡的萤虫在黑暗中飞来飞去。
空气陷入一阵沉默。
晏平乐一开口, 别是司娉宸了,就是俩兄弟也震惊了。
不是,你刚才跟我们直拉拉问人家住哪里,在哪里吃饭, 为什么不穿蓝色裙子,现在跟人说你不认识她?
晏平乐不苟言笑之时很是冷酷,问答间话语简洁,一双黑色眼珠看人时总是冷淡漠然,面相十分具有欺骗性,所以他认真说这话时也很容易让人信服。
一时之间, 褚春渡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也许, 两人真的没什么关系。
又或许, 这位圣者徒弟对司娉宸一见钟情,将人救了被婉拒, 然后开启追人哄人之路?
但这不太像哄人啊!
褚孤舟明显也察觉出不对劲来,刚想说什么,司娉宸扭头朝他问:“怎么回事?”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晏平乐垂下的手指动了动, 气势一点点弱下来, 满脑子都是,她没问我,她问别人……
褚孤舟咽了咽口水:“路上遇到, 他说可以帮我们进小术生境, 他是圣者徒弟, 大术生境出来也是他帮的忙,况且……”
况且你们关系看着不一般啊!
但这话他没敢说出口,一抬眼,就见这位圣者徒弟方才还主动地靠近他们,现在正在用冰冷的目光瞪他。
褚孤舟:“……”我做错什么了?
他干笑两声勉强将话进行下去:“况且……好歹他救了我们,大家做个朋友嘛!”
晏平乐耳边响起邬常安给他的行动指南——
从她身边人入手!
于是立马点头说:“没错,我们是朋友。”
褚孤舟褚春渡都是一脸惶恐又受宠若惊,这人脾气不是一般奇怪啊!
司娉宸有些头疼地按了下额,虽说压着这两人帮她做事,却也不会真的将他们当做自己下属,更无权干涉他们跟何人来往交流。
她倒是没想到,那番话说出的后果会让晏平乐这样逆反,一时之间没想出两全之策。
晏平乐掏出传送阵玉符,下意识要递给司娉宸,被她轻飘飘看了眼,手立即转了方向。
褚孤舟看了看司娉宸,没说不能接,乐滋滋朝晏平乐伸手要拿,然后拿了个空……
他满脸问号望晏平乐:几个意思?
因为晏平乐忽然想起,他昨天才对司娉宸说过不给别人,所以谁也不能给。
于是就这么僵直站着。
褚孤舟和褚春渡被他这反复无常的行动弄得一懵,司娉宸哪里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得无奈道:“九回山第四个山头入口,你来。”
得了司娉宸的允许,晏平乐一身冷色陡然褪去,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兄弟俩却能明显感觉得到,他对旁人竖起的冰冷漠然逐渐消融,还是一样的寡语少语,整个人却柔和起来。
晏平乐带着几人去了最近的传送点,开启玉符经由涵虚泽,再将人送到宫宿附近。
宫宿看了好几次通天玉,司娉宸说过最多不过两天,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
总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心里琢磨了番,先躲躲,他们被发现了也不能发现我。
宫宿扛着一具黑色傀儡准备往树林里去,从后面看,像是背着尸体在夜间前行。
褚孤舟燃起火的瞬间,陡然看到一张生人勿进的脸转过来,还扛着尸体,他心头一阵狂跳,见是宫宿,抚着心口:“你准备干嘛去?”
宫宿收了傀儡,在四人身上转了圈,转向司娉宸:“你们没给我发消息。”
所以,没发消息,我没激活阵法,你们怎么出现的?
褚孤舟心虚移开视线,褚春渡低头摸鼻子,俩人齐刷刷保持沉默。
司娉宸目光和善,语气真诚道:“我们找到另一种办法,所以来接你了。”
兄弟俩朝她瞥去一眼,厉害啊。
然后被往前走了一步的晏平乐挡住视线,两人收回目光,对视一眼,双方眼里透着了然。
宫宿没有怀疑,跟着四人出了小术生境,几人默契地不再提将宫宿忘了一天一夜这事。
传送阵在人少偏远处。
司娉宸察觉有人往这边来,速度很快,朝他们道:“有人来了,你们先走。”
褚孤舟三人往外走,一回头,发现晏平乐站在原地没动,司娉宸抬眼望他:“你也走。”
晏平乐不想走,司娉宸便转向褚孤舟两人:“你们朋友,你们搞定。”
褚孤舟&褚春渡:“……”
两人只能连拽带拉地带着晏平乐离开,宫宿全程低头赶路,不怎么关心身后发生什么事。
司娉宸抬手按下被夜风吹起的头发,在草丛里深一步浅一步往前方走,不过片刻跟人遇上,她一脸惊讶望向来人:“安教习!”
这附近和安驿的居所很近,今夜起了风,将不远处山头上的清雅花香带了出来。
最近书院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加上前不久查出尸鬼一事,不单是巡逻的学生增加了,教习也会不定期四处查看,遇到可疑的带回戒律组审查。
这块是安驿照看,他察觉附近有人就过来看看,瞧见是之前见过几面的小姑娘,环视了圈,然后问她:“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安驿一身暗色衣袍,不太讲究地卷起衣袖,露出结实的肌肉,面上横贯眉眼颧骨的伤疤在夜里看着凶戾吓人,一双眼睛却透着精光。
司娉宸带着点柔弱望过来,低声说:“我睡不着,忽然记起前几日经过这里时闻到花香,就来找找,没想到夜晚这里这么吓人。”
她轻轻拂了下心口:“见到安教习真是太好了。”
安驿看了她两眼,指指宿楼的方向:“没事半夜少出来,回去。”
大概是当教习训人多了,跟学生说话时也会不自觉带着点训斥的意思。
司娉宸被他说得一缩一缩的,怯怯道:“可是我想看花……”
她伸手比划了下:“就是……我觉得它很熟悉……我……”
半天没解释清楚,她放弃了般放下手,低低道:“找到花我再回去。”
安驿耐心听她说了会儿,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笑了声:“品味不错。”
察觉周围没其他人,也不急着往别处去,他指了指山头的方向,好心道:“别找了,那里就是。”
司娉宸面露感激,抬脚就要往那边去,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捏住后领拉了回来,安驿看着一脸懵然的小姑娘:“你知道那是哪吗就去。”
“去了就知道了。”司娉宸不放弃,一边整理自己的裙子一边往那边走,又被安驿扯了回来:“我让你走了吗?”
司娉宸只好老实站着:“安教习,还有什么事吗?”
安驿呵了声:“你要看我的花,还问我什么事?”
司娉宸一听,黑眸明亮:“安教习,我能……”
“不能。”安驿想也不想拒绝,“谁都能看我的花,那我还种在半山腰做什么?”
司娉宸低低“哦”了声,还是抬脚往那边走,安驿就没见过这么拧的姑娘:“我不让你上去你也瞧不见。”
司娉宸仍旧深一脚浅一脚在草丛里走,头也不回说:“没关系,我就在山下闻闻花香,反正我也睡不着。”
安驿挠了挠脖子,不管她继续去巡逻。
司娉宸走到上次见关鸿的地方,再往上走一会儿就上不去了。
上行的山道两旁都是林木,夜风之下簌簌作响。
山道上有一个简易的牌楼,阵法沿着牌楼向两侧蔓延,穿过树林,绕着山头环了一圈,仿佛一堵结实的城墙,围住整个山头。
这花香比上次的要浓郁许多,夜风将这香气送了出来,只要踏入山林,就会被清雅甜香笼罩。
她就坐在简易牌楼旁,两手撑着下巴发呆。
安驿巡视完已经到了后半夜,伸着懒腰打哈欠,打到一半见司娉宸还在,半个哈欠直接没了,弄得他上不上下不下,浑身不得劲儿。
“你怎么还在?”他有些不耐。
司娉宸慢半拍抬眼,仿佛从某种情绪中回过神来,有些怀念道:“我想我姨母了。”
安驿无语:“想你姨母来我这?”
司娉宸垂下眸子有些低落:“我姨母也种花,就是这种花香,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安驿耐着性子听她说,插了句:“鸢尾花。”
“对!”司娉宸高兴道:“就是这个名字!”
“我姨母喜欢鸢尾花,紫色的,香香的,安教习,你能教我怎么种鸢尾花吗?”
安驿皱眉:“这花可不好种,娇气得很,水浇多了会死,太干了会死,种子也难发芽,要先用水浸泡一段时间,还有,这里的土不适合它生长,你要……”
司娉宸嗯嗯点头,十分认真学习,就差手里拿个小本本一条条记下来。
见司娉宸真的想种,他说得很细致,聊到土壤的时候,司娉宸好奇问:“它不适合在浮郄屿种吗?”
安驿此时已经跟司娉宸排排坐了,他挠了下脖子:“它是詹月的花,其他地方难养活。”
说到这里,他问:“你是詹月人?”
司娉宸摇头:“我是大徵人,安教习,你是詹月国的吗?”
他不怎么在意道:“现在不是了。”
那就是说以前是了。
见他对大徵没露出排斥的神情,司娉宸松了口气:“还好安教习没讨厌我,之前有人听到我是大徵人脸色就不太好。”
安驿呵笑了声:“跟你们这些小孩有什么关系。”
司娉宸感叹:“要是大家都这么想就好了。”
安驿没再说,起身拍了下灰,低头朝司娉宸道:“好了,现在花香闻了,怎么种花也知道了,回去睡。”
天边的黑暗淡了下来,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
司娉宸点头,也跟着起身,站在牌楼下看他消失在小道树林间,转身回宿楼。
司娉宸回去时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回房间的瞬间,立即察觉到有人在她屋顶,沉默片刻,有些无奈叹息,她来到院子朝人道:“下来吧。”
晏平乐熟练翻身落地,抿着唇没说话。
司娉宸说:“回去。”
晏平乐没动,只说:“你睡着我再走。”
司娉宸看他,忽然意识到不听话的晏平乐固执起来谁也奈何不了,于是不跟他拧下去,回房睡觉。
晏平乐记着邬常安说的,不要过分纠缠,会让人生厌。
他没过分纠缠,只是等她睡着就走。
司娉宸躺在床上时还很清醒,脑海里回忆单明游找的那个人的特征。
詹月人,九境,个性独特。
但这些特征都太过模糊,单单一个鸢尾花,她没法确定单明游要找的人是不是安教习。
而且,单明游似乎认为那个人会代表詹月来大徵参加四国盛会,可安教习却在浮郄书院任教。
这么想着,她心里还惦记着今天要出书院,想着睡一会儿就走,结果这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她怔了片刻,盯着腕间的黑玉珠手镯。
不对,她没有做梦。
司娉宸又在屋内巡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痕迹,仰头望向屋顶,那里已经没人了。
……
因为上次出书院遇上尸鬼和暗神一事,朱野原本想直接在书院门口接人,司娉宸考虑到还不能让暗中盯着她的人知道朱野他们,拒绝了。
好在这次没遇上意外,到了汀州后小十过来接她,少年很活泼,路上说着朱野为了她来做的各种准备,还有花不怜新设计的衣裳摆好就等着她挑。
他们没有待在汀州,而是去了一处幽静的暗室。
浮郄屿各种势力交错,能人异士也多,谁也不知道哪种神技能窥伺到什么,对于一些重要的事情,通常会布置绝音阵,杜绝被探听。
暗室里的三人正等着她,小十将人送到就出去在外面等着,单明游斜靠在椅背上,身上披了条毯子,神色不太精神,比上次见到的样子更瘦了。
春喧站在她身侧,时刻关注她的状态。
沈老不怎么讲究地坐着,翘着二郎腿儿抖啊抖的,见司娉宸进来,呵呵笑着说:“人来了。”
暗室里没有任何声音,他这话一出,四周仿佛有什么将声音吸收了般,短暂又响亮。
这里什么都没有,不大的空间只有几张椅子,司娉宸望着暗室中间的空椅子,应该是给她的。
司娉宸没过去,朝着室内的人喊:“姨母,陌水我拿来了。”
说着从玲珑盒取出一只小玉瓶。
单明游点头后春喧过来拿走玉瓶,对着头顶的石灯看了眼,在明亮的光线下,液体从白色玉瓶里透出点绿来,她点头示意没问题。
单明游仔细观察眼前的少女,她安安静静站在门前,目光平静,对自己的打量不闪不避。
好半晌,仿佛要将眼前沉着冷静的少女和记忆里懵懂乖巧的女孩区分开,她知道司娉宸最紧迫的是什么,直接道:“我已告知沈老该如何解禁修印。”
见司娉宸听到这些神情仍旧淡定,轻抬下巴确认般问:“你确定要解?”
司娉宸反问:“姨母觉得我不应该解?”
“应不应该解禁修印不是我说了算,”她将下滑的薄毯往上拉了下,“那你应该知道,你神技还未完全激活,他们还能处于旁观状态,倘若你真掌握了神技,处境要比现在危险。”
单明游说得没错。
他们知道她身怀神技,便都怀着要将她收在自己羽下的打算,因为还未完全激活,双方都还有余地,达奚旸用毒药控制她,司关山想用感情拴住她。
可如果他们知道她的神技被已经掌握,就无法在两者之间平衡,一旦知道她偏向一方,另一方就会抱着“不能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的想法,她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但现在的平衡只是暂时的,选择最终都会摆在她面前,被一方保护另一方暗杀,是一眼都能望到的结局。
可这样一来,她永远都处在被动地位,生死为人所控。
她不接受由别人来决定她的结局。
司娉宸说:“我以为姨母见到这样的我,就已经知道我的选择。”
单明游轻笑了声:“是啊,这才是我单家的女孩,你可比你哥哥强多了。”
单家的女孩,能活下来的,无一不是心智坚定、聪慧过人的。
司娉宸但笑不语,在春喧的示意下,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沈老在一旁斜坐着抖了半天腿,终于等两人说完了,伸着懒腰起身,朝着司娉宸走来。
懒散的步子每前进一步,脚下便生出无数雪白阵线,阵线朝着暗室四周蔓延,走到司娉宸面前时,整个屋子都布满密密麻麻的雪线。
他的态度带着点放浪不羁,伸手撸了下袖子,露出略干柴的皮肉,向司娉宸伸出一指,在即将靠近额心的瞬间,无数雪线收拢到指尖。
这个动作让司娉宸下意识想要逃离,理智却将她定死在椅子上。
明亮刺目的光亮让司娉宸忍不住眯起眼睛,即便黑眸被刺出水雾,仍旧不肯闭上眼,睁眼见无数雪线没入她额头。
大脑剧痛的瞬间,她恍惚想起,在婴孩时期,单枕梦也是这样,施展无数阵线没入她脑海。
很快,她痛得没法思考,只剩一片空白。
沈老收回手时,司娉宸已经昏迷过去,春喧上前将人扶起。
察觉沈老神态不对,单明游问他:“怎么了?”
沈老摇头,绕着失去意识的司娉宸观察了圈,摸着脑袋奇怪:“她的精神不仅一个人动了手脚。”
单明游神色冷下来,嗤笑:“达奚旸这狗东西……”
春喧侧了下脸当做没听到,沈老听着还点头:“确实不是个东西,连狗都比不过。”
单明游盯着闭眼的司娉宸看了会儿,问:“她现在如何?”
沈老隔着衣布挠了挠腰,摆手道:“老夫出马,小事儿,都是小事儿。”
单明游不客气揭他老底:“小事还花了十天才学会?”
“诶诶,”沈老摸着脑袋嘀咕,“你怎么跟单枕梦一个样,玩笑都开不起了。”
单明游轻轻呵了声,沈老指着人道:“没事,她神技都能用了,这东西迟早没用。”
单明游皱眉:“你除掉也是顺手的事。”
“非也非也,这小姑娘她想破开自然会破开,不想破开,你开了她要是受不住……”沈老摇头,“不好说。”
单明游忍不住又骂道:“达奚旸这混账东西!”
……
司娉宸醒来时脑袋还有阵痛,她按着太阳穴起身,发现四周一片陌生,屋外的春喧听到动静进来,笑着说:“司小姐,你醒了。”
司娉宸点头,在她的帮扶下起身,春喧说:“这里是娘娘的住处,司小姐不舒服可以多躺会儿。”
见司娉宸执意起身,春喧也不阻止。
还未出门便听到屋外有交谈声,她听着有些耳熟,春喧道:“今日姜医师来了,司小姐小时候见过的。”
话音刚落,司娉宸踏入院子,单明游躺在树下的躺椅里,姜素琴正在帮她看诊。
姜素琴曾在幼时为她治病调养身体,后来的两次资质检测也是在她手里进行的。
许多年未见,她的面容并未有太多变化,倒是周身气质越发温柔,从前司娉宸便觉得她像水,山间小溪般柔和舒服,如今却像一汪大湖泽,平静又有力量。
姜素琴收起单明游随意放在地上的白色玉瓶,朝来人笑着说:“司小姐还记得我吗?”
司娉宸想了下,点头:“姜医师。”
姜素琴笑得温和:“司小姐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帮司小姐看看。”
她面色柔和,说话也带着能抚慰人心的力量,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单明游斜斜瞥了眼司娉宸,她的面色不算好,便直接道:“给她看。”
司娉宸此时脑海里却是,姜素琴是谁的人?
以前她以为姜素琴只是宫中女医,所以才会帮她探资质。
若姜素琴一直是单明游的人,那么在破庙里,单枕梦对她下了禁修印又给了她致命一掌后,能让司关山及时赶到并救她的命,姜素琴无疑是最关键的一环。
单枕梦即便是死了,也能配合单明游将司关山骗得团团转。
这两个女人……
司娉宸突然就好奇起来,单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家族。
手背上的一点凉唤醒她的思绪,低头看时姜素琴的气已经进入她身体里,司娉宸能察觉到气在她体内游走,片刻后消散不见。
姜素琴眉头微微蹙了下:“司小姐的身体太过疲惫,神经时刻处于紧绷状态,是不是休息不好?”
司娉宸眨眨眼没说话,姜素琴见惯了不听话的病人,毕竟躺椅上的这个就是。
她笑着说:“那我给你开一剂助眠的药吧。”
说着起身,收拾了下东西回屋准备写张单子让春喧拿药。
司娉宸没打算在这里多待,问:“神技怎样才算完全掌握?”
单明游闭着眼懒洋洋道:“这种事,时间到了你比我都清楚。”
司娉宸就不再多言,朝着屋外走去,小十守在外面,见到她过来接人。
没多久,姜素琴将写好的单子递给春喧,让她去外面抓药,待到院落只剩两人,单明游微微睁眼问她:“你刚才皱眉是看出了什么?”
想起方才探到的脉象,姜素琴轻蹙眉头,觉得这个消息对她们有些残忍,许久才道:“她也中了孔雀翎。”
单明游骤然睁眼,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咬牙低喝道:“这狗东西!活着到处害人!”
好半晌她平复情绪,深吸口气,重新躺回去,闭眼道:“陌水只有一份,这是她的命。”
姜素琴低低叹了声,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16 22:59:17~2023-03-17 21:01: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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