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至尊宝和白晶晶八) (1)
鸟语清香,芳草茂盛,马儿被拴在树下吃草,舞马和青霞寻了一处灌草高密处,各自躲在一边,交换衣服。青霞扔过来一件,舞马扔回去一件,便瞧见衣服在半空中抛来抛去。
青霞穿好了衣服,把最后一件外套丢给舞马。舞马正要穿上,忽然发现自己的行止又不归自己控制了——
他的双手自行抓住青霞扔来的衣服,缓缓靠近鼻子,深深吸了一口。
呸。舞马自己都觉得这动作实在猥琐至极,又臭又宅,不堪睹视,但也没辙,这是电影原定的剧情,而舞马此刻又被剧情绑架,便是想要反抗也毫无办法,只得把那香气乖乖吸进肺里,细细品味。照实讲,真是挺香的。再吸一口。
青霞穿过的衣服是香的,这倒也还合理,此地虽处西北荒漠之中,但匪寨之中专门安了一处澡池子,每日温水不断,春三十娘和白晶晶每天都要洗澡,还得往池水上撒各种花瓣,整日泡着花香身上能不香么?
只是这大西北的荒滩上找这么些花瓣真是不容易,找不到就要挨打挨骂,搞得一众匪徒怨声载道,齐骂女人真麻烦。
舞马连吸了好几口,自是一阵神清气爽,忽听一道破空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远远飞去了。
他站起身朝远处望去,只见清清蓝天,雾气一般的白云散乱飘荡,一处高高得山崖之上,青霞抱膝坐着,仰头朝远方天际望去。从舞马的角度看青霞,她正好悬在山崖边,露着半个身子和脑袋,被一团形如莲花般的白云包裹住,显得空远而幽静。
“如果不是妖怪那有多好。”这句台词口不由心道了出来。
时至此刻,舞马已完全不由自己掌控。他绕过山崖壁,循着一条小径上山,走到山崖边,才发现这一带山崖其实并不怎么高,呈半圆的形态环绕住一片洼地,洼地里面生着一些灌草矮树。从这个角度看来,其实草木也不怎么茂密。
青霞悬于崖沿,换了坐姿,左腿曲前,右腿拖后,左手靠前撑地,右手轻轻搭在右脚腕上,挺胸抬头,面无表情,驰目望远。配合这副动作,再把身下的山崖换作白云,就有点像仙女飞天时的画面了。
忽地,青霞抬起手来,手掌青黑,便是中了春三十娘的蛛毒还未解开。掌心之中,托着一块儿系着红绳的玉佩。
“你中的毒越来越深,”舞马从青霞身后走过,蹲了下来,“再不解会死的。”
青霞忽然抬起头来直视舞马。
阳光照在舞马的身上,影子投在青霞的脸上。她淡淡说道:“解了又怎样。不开心,长生不死也没用。开心,就算活几天也足够。”
舞马撇头看向另一边,“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孙悟空,你会怎样。”糟透了,这完全不是舞马想说的话。
青霞抬起头,迫近舞马,逼视之,“我会杀了你。”
“我真的不是孙悟空,”舞马从怀里掏出镜子,递给青霞,“这块儿真的是照妖镜,你照照看就知道了。”
青霞瞪着舞马,咬牙切齿,“什么!你不是他?”
“不……是。”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怕……不过没办法。”舞马黯然低下脑袋,“因为我不希望你看到我的时候,心里面却想着另外一个人。”
“我把你给杀了!”
青霞狠狠一掌挥向舞马,眼看拍中舞马的脑袋,却停在了相距寸许处。
“来罢,”舞马已放弃抵抗,或者说这根本是没法抵抗的,“就像你说的,做人不开心,就算长生不死也没有用。”
青霞的手在半空中悬了好久,始终难以落下去,最后只好把手收了回去,捂着脑袋大哭起来。
青霞哭的可惨了,远远要比电影里面白晶晶不带泪的干哭要厉害的多。舞马透过青霞胳膊和脸颊之间的缝隙,看见她脸上有些泛红,泪水从眼角顺着脸颊滑下来,溜到脸蛋最低点啪的落下,一滴,一滴,又一滴的。
她的声音也很凄厉,舞马也不知道自己形容的准不准,有点像夜晚山林里死掉伴侣的母狼的叫声。至少给舞马的感觉是这样。
舞马身不由己凑过去,伸出手,大抵是要拍拍青霞的肩膀宽慰她。当然,走剧情的话,作为一个新手,至尊宝又把手收了回来,杵在一旁犹豫着。
青霞哭着,忽地抬起头来,抓住舞马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罢了,又趴在膝盖上,捂起脑袋接着哭。
舞马当然熟悉这段情节,他心道不好,扑通扑通跳起来,可身子仍是缓缓靠近青霞,眼瞧着要搂住她。
青霞猛地直起身子,闭着眼睛,低着脑袋就往舞马怀里钻。
明明是很干燥的西北地,可天空上好像要下起雨来。
舞马的呼吸有些困难,推开她,深吸了一口气。
青霞又把他拉了过来,又是一片天昏地暗。
雨越下越大,似乎也响起了打雷声,呼啸的风声,好像有人在天上急促的喘着气。青霞仰倒在了地上。
接下来就是剧情里面一番艰难地解开腰带的过程了。
电影里面当然没有解开,至尊宝的腰带系的特别紧,两个人折腾了好一番,衣服都快撕烂了,腰带上的疙瘩纹丝不动。
舞马咒骂:“他母亲的,是谁绑的那么紧。”这就得问电影的道具工作人员了。青霞说:“我来解!”可惜还是解不开。
舞马倒是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松了口气。
这段剧情的焦点矛盾解腰带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剩下的就该是舞马安慰白晶晶,白晶晶则说出了那段经典台词:“白天我不习惯,晚上再说。”至尊宝:“晚上也好,白天也好,你随时需要,随时吩咐。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陪着你。”二人相拥,画面定格,场景结束。
根据之前已经摸清的规律,电影画面之外的故事,舞马是可以控制自己行动的,这个时候,他和青霞才将开始真正的对手戏。
可意外的是,剧情根本没走到那一步,就被打断了——青霞忽然抬起头来看舞马,“舞郎君,你小心点,我可要使劲儿了。”
说罢,双手各抓着腰带一边,猛地往两边用力,似乎还为此动用了法力,便听一声“撕拉”响,腰带碎成了数截,在半空中飘扬散落似婚喜上撒下的礼花。
这回可好了,完事想穿腰带都没了。
舞马觉得身下窜来一阵凉风,才发现裤子也从前面被撕烂了一大口子,窗户敞亮。
他连忙要伸手挡住,青霞却扑了上来,一把摁住他的双手。
“你要干什么?”舞马皱眉。
“舞郎君,”
青霞红眼望着他,嘴角微翘,一双眼眸熠熠生辉,比过夜空明星的,
“不管你信不信,自从那日在密室之中见到你,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就开始砰砰直跳。
离开密室之后,我明明晓得你是杀死我恩人的生死仇家,却还是忍不住跟着你,和你孤男寡女住在一个院子里,随你加入大唐塔。
我曾经跟你说:我入大唐塔是为了长生,我只想要这个。可你殊不知,长生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要长生做什么?是草原上无休止的收继婚,还是被仇家盯上,誓死方休?
其实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把你从晋阳城骗到草原上也是,虽然说的确很有想让你帮忙解决麻烦的需求,可心里面到底还是想见你一面的。要不然世事无常,我葬身义成公主之手,咱们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很奇怪罢,明明你是我的大仇人,对我又不是很好……”
因是青霞施了定身法,舞马完全动弹不得。当然,此刻他也无心动弹。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观察青霞的神情,看她的眼睛,听她说的话,推测她的真实想法,面无表情看着她。
青霞接着说道:“我说错了,岂止是不好!你简直憎恶我到了顶点,对我冷冰冰的,说话冷,眼神冷,呼吸也够冷,任何时候都恶声恶语,恨不得一脚将我踹到天涯海角,永世都见不着才好。
真是可恨的透顶!你越是这样,我倒越觉着有意思。越是想和你作对,跟你斗嘴,戏弄你,直想将你耍的团团转才叫痛快。
怪的是你这个人,模样生的这般好看,脑袋瓜子还聪明的要死。我在你这里耍脑筋、斗心眼儿,费劲巴拉,结果半点便宜不占,净是吃亏了。
咱们两个算是不打不相识罢?唉,你越是奸猾似鬼,我就对你越是在意,嗯……就好像是苹果树上最高的,被太阳晒的最红的那一颗——眼瞅着想吃,可就是够不着。”
青霞越靠越近,呼吸吐在舞马的面庞上。她脸上还有方才哭嚎时残留的泪水,恰好落了一滴在舞马眼睛里,冰凉凉的,
“那次骷髅院幻境,我分明有几次机会杀死你,可不知为什么,每每拿起刀我就落不下去。到最后,你被一大群骷髅围在一起,将要死了。我便把自己身上的剑丢给了你。
我分明很清楚的,在那样可怖的骷髅院里,没有武器抵挡,我也只剩求死一条路可走。可我还是义无反顾丢出去了。
那时我明着是要说服自己,倘使你死掉,我一个也不好逃脱的,但潜意识里,我心里存着一个念头:要是能和你一起死在骷髅院也挺好的。
这样一来,你是被我引到骷髅院的,你死在这里呢,我便也算是为阿跌葛兰报了血仇啦。”
“你有这种想法,倒还算合理。”舞马说。
“你听我说完——而且,咱们两个一块儿死去,就可以一块儿上路嘛。
虽说你是汉人,走黄泉路,最后肯定要去地府,要见阎王的。像你这样的冷血动物,以前肯定做过不少坏事,什么欺负良家妇女,什么杀人如麻之类的,你们汉人的阎王爷铁面无私,到最后定要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里。
啊呀,到时候油炸,火烤,蒸笼,割肉,放血,烙铁,剔骨,各般残忍的刑法通通招呼上来,管够叫你喝一壶的。你该痛哭流涕,鬼哭狼嚎,整日以泪洗面。
我呢,是突厥人,腾格里会为我指一条明路往天上去的。当然,先得由冥域王子尓其尓可汗来审判一番。比你好很多的是,我生前做了不少好事,尓其尓可汗会让我升天的,而且是天上最舒服、最快活的地方。”
“你们的冥域王子真是够宽容的。”舞马嘴角弯起。
“让你别说呢,等我一口气说完才叫过瘾呢——
那……倘使我死后不做抵抗,顺着神明指引而行,我当然会是这样一个好的结果。
可是呢,我偏不。
等冥王的使者来勾魂的时候,你看,左边是你们汉人的牛头马面,或者是黑白无常,右边是我们的布尼。我就对我家布尼说:对不起啦,虽然我本应该随您而去,可是我在汉人家地府里还有牵挂的人呢,我得去瞧瞧他,要不然他一个人在地狱里面遭罪,多可怜啊。
说完,我就很硬气地向布尼挥一挥手,然后转过头,大步走向牛头啊,马面啊,黑白无常啊,我就跟她们说:带我去你们十八层地狱,我要去看看舞马那个可怜鬼。”
“到了十八层地狱,你会发现我很坚强,一滴眼泪都没掉。”舞马冷笑,“没得热闹看。”
“我才不要看热闹。
等我到了那里,就要指着被绑在刑具上的你,跟牛头说:喂,老兄,把尔等对这个讨厌鬼使的各般刑具,给我通通来上几遍,使的力道要比对这个讨厌鬼使的还要狠一些,最好将我折磨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越痛苦越好。”
“你这又是何苦?”舞马不解道。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啊。”
青霞说道:
“要不然,你叫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我的生死仇人在我面前活蹦乱跳的,我手里握着刀子,却捅不下去?
要不然,我有何面目跟着布尼去那边的天上,阿跌葛兰在那里等着我呢,我该怎么面对他啊,我该说什么?难道要跟他说:对不起,我喜欢上了杀死你的仇人!
草原上的天堂我已经回不去了,索性跟你去汉人的地狱罢,用最厉害的折磨为我的背叛和软弱赎罪。下辈子,我可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青霞所言,直穿肺腑,动情之极。以至于舞马明明晓得她完全是在表演,也几乎以为她多多少少对自己动了一点情,否则怎么会叫人不得不相信,不得不动情,不得不生出想怜悯她,爱抚她的情绪。
青霞诉说其间,舞马曾几次被她的倾诉打动,险些软化了心肠。每到此时,他就强使自己回忆起那日在密室里,田德平死掉之后,他和青霞单独相处的情景。
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从青霞口中说出来的那些残忍又冷血的话,便是什么【我从来没求他救我】【他愿意救,便只管救他的】【愿意为我赴汤蹈火就赴汤蹈火罢】【我不会感激他,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等等,诸如此类。
这些话语像是当头泼下来的一盆冰水,浇的舞马透心凉,浑身直打颤——这样冷血、无情又奸猾狡诈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动情呢,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青霞这一番生动又深情的表演,所为的全不过是博得自己的同情罢了!他才会不会上这种低级的当。
想清楚了这一点,舞马终是清醒过来,又可以用很平和的心态去观察青霞了:
“你把诅咒解开,然后远走高飞,我们这辈子就可以再也不见。”
“迟了,”
青霞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脑袋,“太迟了,这辈子的事情全都放在这里啦。下辈子还好,可以喝你们汉人家的孟婆汤,到时候什么情呀仇呀恨呀烦恼呀,就通通全忘掉了。”
语气忽地一转,渐渐轻柔起来,“所以呢,这辈子剩下的时间不多啦,我绝不打算放过你。
舞马,你可还记得骷髅院幻境结束的那天晚上么?”
“谁要记得那种无聊的事情。”
“那天晚上,月亮很好,夜空很美,星星很少,”
青霞也不管舞马如何冷淡,眯着眼睛笑起来:
“我们在晋阳城郊一片荒滩上吵了一架,再往前呢,在骷髅院里,到处都是能把人染成白骨的可怖骷髅。
你三番五次威胁我,逼我保护那领路兵士的性命,说什么要是他少了半根手指头,就要取走我的性命。
你再想想你讲得这番话,简直气死个人。他的命是命,我的命便不是命么?我问你:我也想活该怎么办,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样回答的?
嘿!你说,你不在乎,说我死在那里最好。说出这种话的人,简直就是王八蛋。我当时听了,恨不得把你的脑袋一脚从脖子上踢下来,然后让狗叼走,永远回不来最好。”
“对我怀有恶意的人,”舞马冷漠的目光锁住她,“哪怕隐藏的很深很好,我都能嗅的出来。”
“你是狗鼻子么?”青霞哼哼两声,旋而想起什么,又笑了起来,
“还是那天晚上,我还记得,天色虽好,天气却是蛮凉的。
我的裙子在骷髅院里被撕烂了,两条腿光光没遮没掩的,旷野上一阵阵冷飕飕的风刮来,那风里似乎还夹着骷髅院带出来的阴森气,直往膝盖和骨头里渗。
我觉得两条腿好冷啊,冷的骨头疼。正瞅着走在前面的你,倒是穿得很暖和,心里好气的。刚想着,使个什么法子,把你身上的衣服骗过来穿穿。又或者,干脆明抢罢。
可凑巧了,我这念头方起,你就把外衫脱下来,头也不回给我扔过来啦,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让我把腿裹上。
哎吆!听了这句话,我这个小心脏,跳的可快了。整个人一下子暖和起来,腿也不凉了,走路特精神。你说怪不怪?”
“你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舞马不想再听下去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被一个这种等级的美女深情告白,不是谁想撑就能撑的下去的。舞马必须出击,赢回主动,打乱对方的节奏,找到破绽,“我没耐心听这么多。”
“我晓得你不肯相信我,”青霞抿了抿嘴,“我也从来没指望过。但也无所谓了,因为我的人生也不剩多长时间了嘛。”
“你……”
“你什么你,你看看!”青霞冲着舞马扬了扬手心,一道黑线从中指指尖穿过掌心到了手腕,又顺着手腕一直往胳膊里面延去。
“我师姐的蛛毒,可不是开玩笑的。”青霞撤开衣领,露出雪白的一角,只见那道黑线又顺着胳膊窜上来,蔓到了肩膀附近。她戳了戳自己左边的胸口,
“瞧见了罢,只要这道黑线扎进了这里,我就该上路了。神仙都没得救。”
舞马道:“你不能死。”
青霞眼眸一亮,“为什么?”
“诅咒。你的命还跟我连着呢。”
“就因为这个?……你还真是冷酷到底。”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你师姐,让她帮你解毒。”
“不必了,”
青霞再次摁住舞马的双手,“我活着也挺累的,就这样罢——舞马,你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么?”
“你今晚说了太多,大概得有几万句。”
“我下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
青霞伏下身子,“但是,这辈子,我绝不要放过你。哪怕就一次。”
舞马只当她在吓唬自己,冷笑道:“青霞,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打着什么算盘——你当我嘴硬心软,我对有亏欠的人,向来大方的很,你便想着用这种方式让我觉得亏欠。
可我既然识破你了,你觉得这种诡计还会管用么?
快住手罢!
你再怎样花言巧语舌灿莲花,再怎样软硬兼施上下折腾,到最后也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随你怎么想,”
青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说呢,不管你是真不愿意,还是假铁心肠,反正我快要死了。记住,你答应过我的,我要是死在了神旨里面,你要为我报仇的。”
看青霞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再开玩笑。
舞马知道自己今日多半逃不过这一劫了。
可他还是不肯放弃,还是要扭动胳膊,奋力去做最后的抵抗,可身上却好似压了一座大山,使他的身子丝毫都动弹不得。
“别害怕,”青霞凑在他耳旁小声说道,“今天,我没戴贞洁锁链。”
舞马愤愤看着青霞,他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有受到过这种程度的屈辱。
“我想到一个办法,”
青霞忽然直起身子,双手继续锁着舞马,“既然你怀疑我用心险恶,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让你欠我的人情。那不如这样——你干脆全不知情好了。
就当没有这件事。
或者说,其实就是没有这件事。”
怎么可能。舞马死死瞪着青霞……这都是什么奇葩逻辑。
他正打算奋起反抗,拼死一搏。
“舞马,”青霞忽地把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天灵盖上,“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好不好?”
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头顶而落。舞马尚且记得,青霞说过,白骨精的法力是阴森森的,她为了让自己舒服,专门和盘丝大仙修习了利用月光转换法力的法门。
可是,的确很舒服啊。
清凉的法力如小溪般往下流淌着……下一瞬,舞马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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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么搞的,最近每次发新章都赶上加班了。今天更是要通宵,服了。
至尊宝和白晶晶的副本快要结束了,其实我好想一章写个一万多字,一口气把副本的剧情写完好了,可是真的没时间,太忙了,码字的时候随时会被打断,根本集中不了。
希望完本前我能硬气一回,咣咣写个一万字两万字,啪叽一下发出来,震死一大片。
第140章 【15000字完结大章】我爱你,爱你一万年(至尊宝终结篇)
舞马醒来的时候,看见春三十娘坐在自己身边,额头微微有些细汗。
看四周风景,仍是在刚才的悬崖边。
“青霞呢。”舞马茫然问道。
“青霞?”
被春三十娘这么一问,舞马渐渐清醒过来,“我说错了,白晶晶去哪了。”
“青……霞是谁?”春三十娘抓着舞马的手不依不饶。
舞马无奈,试图解释青霞是谁的问题,“这就说来话长了……”可说到这里,声音便再也无法从喉咙里钻出来,就好像喉咙里装了一个阀门,现在阀门关了。
舞马只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法再说下去。
“又是不能说的秘密?”
“只好如此解释。”
“也就是说,你可以和白师妹有秘密咯,就是不能和我有。”
“额……”
“瞧你,慌什么,我不过是这么一说,其实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我才不喜欢和你有秘密,我要你有什么,就跟我说什么。”
舞马轻呼一口气,“不是秘密,只是没法说出来而已。”
“我晓得的,”
春三十娘一声轻笑,“你放心,白师妹好着呢。”
说罢,指着另一边荒滩上一团草席上躺着的青霞,“看,她在那儿。”
舞马回想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事情,顿觉脑袋有些疼,“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自己干的好事。”
春三十娘笑着说罢,帮舞马张罗衣物。
她说的含糊其辞,舞马哪里听得明白,不依不饶追问。
“你和白师妹离开盘丝洞之后,我本打算按你事先吩咐的尾随而去,”春十三娘帮他系好扣子,“却哪里晓得,你们这猪鼻子猪脸的二当家实实在在是个大笨蛋,把钥匙插进孔里面,只剩轻轻转一下,他这糙手笨脚的居然能给钥匙扳断……”
“二当家中了你那什么迷魂大法,行止都由你控制,他笨手粗脚的还不是怪你。”
“你说的这是白师妹的傀儡术罢……我的迷魂大法哪有那般厉害,不过只能迷惑人的心智而已,叫他一时听我吩咐罢了。”
“傀儡术不是造傀儡的么。”
“郎君有所不知,制造那些毫无生气的傀儡不过是傀儡术中低级的法门。修的高明了,是可以把人当作傀儡的。”
“哦……你们师姐妹两个通晓的法术还都挺有意思的。”
“郎君想不想学呢。我们师姐妹,可以轮流教你嘛。”
“难不难啊。”
“这个嘛,一看学的人悟性怎么样,郎君你天资聪明,肯定没问题。二呢,看教得人用不用心。”
“这样说,你该不会对我都有所保留罢?”
“这可就难说了,”春三十娘嗤嗤笑道:“先要看看郎君能不能让我满意,总让我卖力气可不行。我这一关也还好过,你埋头苦干就行。至于白师妹嘛……她素来狡猾,你光卖力气是不够的。”
开玩笑归开玩笑,听了春十三娘这番话,舞马倒是真的有些动心了。
从过往的幻境世界来看,神旨是有防作弊功能的。比如那两界山幻境,舞马苦练数年的功夫最后通通被抽走了,宇文剑雪也是如此。但这不妨碍舞马可以学会了窍诀和法门,出了神旨再学。离开神旨之后学到的法术,总不会被没收了吧。
春三十娘果然聪慧,****,呸,善解人意。舞马脑袋里念头方一转,春三十娘便一翻手,凭空变出两卷书塞进舞马手中,“郎君,这两卷书呢,一个是我精通的【迷魂大法】,另一个便是白师妹通晓的【傀儡术】,书里面口诀,法门,修习心头,一应俱全,怎么样,要不要奖励我。”
舞马收下书卷,给她额头上轻轻啄了一口。
“郎君小气。”话是这么说,春三十娘还是乐的合不拢嘴。
舞马轻抚着她的秀发,“对了,方才你还没把说话完。”
“唉……刚才讲到哪儿了?”
“二当家把钥匙扳断了……”
“哦哦,我想起来了。钥匙只有那一把,扳断就没辙了嘛。我只好让二当家的临时从洞里找来一块儿石头,修修剪剪,颇费了些时间和手脚,这才把石洞门打开。咱们两个原先是说好了,我偷悄悄跟在你和白师妹后面,看情况出手。
可等我出去之后呢,你们俩早就不见踪影啦。好在你们两个是骑马走的,我便顺着马蹄印一路寻来,远远便瞧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瞧见什么?”
“郎君想让我瞧见什么。”
“……”
“哈哈,瞧你吓的,我又不吃醋——我看见白师姐伏在你身上,将你弄晕了过去。我一瞧,这个贱人,敢对我郎君出手,简直不想活命了,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咯。等她昏过去以后,我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等你醒来咯。”
舞马满头黑线,“就这样?”
“就这样。剩下的你不是都看见了么。”说着,帮舞马扣上了最后一粒扣子。
舞马看着她,又打量自己身上一番,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抹开袖子,胳膊上有一道浅红色的印子——这道印子他刚醒来的时候就瞧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春三十娘楞了一下,“大概是……刚才碰着了?”
“别大惊小怪,”春三十娘轻轻点了一下舞马的脖子,“你这里也有的……还有,我刚才在你背上、胸口上都瞧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由此可见,春三十娘这种事情经历的太少了,这怎么可能是磕碰的痕迹嘛。不过,春三十娘既然有意隐瞒刚才发生的事,便只怕轻易问不出来真相。不妨等青霞醒过来,再与她询问一番。
“对了,白师妹身上的毒……”舞马说着,瞧向青霞,发现她身上原先有些乌青的地方此刻也消散了,脸上也恢复了从前的红润。
“哟,你舍不得了?”
“……”
“开个玩笑嘛,毒当然被我解掉了,要不然咱们俩现在得为她吹唢呐。”
舞马松了一口气,“我留她性命有大用处。”
“现在怎么办,”春三十娘帮舞马拍散粘在身上的灰尘,“我刚才追你和白师妹的时候,抓住了两头牛魔王撒下的牛虱,我猜,牛魔王很快就要找到盘丝洞了。”
对于舞马而言,这其实是好消息。牛魔王在盘丝山撒下数不清的虱子,就说明故事还在按着剧情走。
“我们回盘丝洞。”舞马说道。
“你疯了?十个我,再加上十个白师妹都打不过牛魔王。牛魔王心狠手辣,搞不好我们全都要死掉。”
“我有办法对付牛魔王。”
牛魔王不久就能找到盘丝洞,最后的大战就在盘丝洞,那么月光宝盒就该出现了,月光宝盒出现,神旨也便将结束,牛魔王也就该退场了。
这个时候,春三十娘突然明白过来——“不对,没必要冒险啊。我们干嘛非要和牛魔王硬拼硬?除非……除非你又要走了,对不对!”
“对,该到我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春三十娘紧紧抓着他,“难道你不离开就会死掉?”
“暂时还没有这个迹象……”
“因为你要去的世界有你的爱人?或者……爹娘,亲人?”
“没有。”
“因为你要回去报仇?”
“似乎……也不必……”
“那为什么非要回去?”春三十娘抱紧舞马,勒出了窒息感,“这个世界有我,还不够你留下来的理由?”
又指着远处,“而且,还可以加上白师妹嘛。”
让春三十娘这么一说,舞马仿佛被点醒了。是啊,为什么非要回到那个世界呢。那个世界对自己也不大友好,回到草原要面对始毕可汗难以揣测的心思,回到晋阳又要和李智云、李世民甚至李渊勾心斗角。真以为自己很稀罕大唐塔么。
现在想一想,他之所以离开这些神旨世界,更多的,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离开已成为了神旨的一种规则。
是因为在他从前的印象里,神旨的世界一直不是真实的世界,就好像某种通关游戏,既然通了关,就可以gameover,就要回到现实中了。
可现在看来,神旨的世界并非虚幻,刘燕芝也绝不是游戏里的RPG,这个世界有自己的世界观,有自己的奇幻瑰丽,有自己的生离死别和渴望执念……留在这样的世界里似乎也并非不可接受了。
“你跟我走罢,离开盘丝洞,咱们去一个谁也寻不到地方,隐居!”
不等舞马答话,春三十娘就拉着他的手,卷起还在昏迷中的青霞,往盘丝洞山脉外缘遁去了。
……
三人约莫往南行了百余里地,忽而看见天边竖起一道光幕。
春三十娘稍作停滞,“那是什么?”
舞马摇了摇头,但是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
春三十娘望了望身后,似乎发现了什么,忙从地面上射了一道蛛丝,卷起来一瞧,里面缠着一只指甲盖儿大小的牛虱,“不好,牛魔王虱子的越来越多了。”
说罢,又独自遁向光幕边缘,在幕前停留了一会儿回来,
“糟糕,我御了一道法力去那光幕之中,结果石沉大海了。依我看来,这道光幕是进不得的,咱们换条路。”
三人便沿着光幕一侧往西行去,复行数十里,又看见一道豁大光幕横立眼前,便只好折向北去,百里之后又被光幕挡住了。这么一来,也不用再往东去,便可猜测四面八方都被光幕锁住了。
“没辙了,这牛魔王太厉害,把咱们关在光幕笼子里了。”春三十娘懊恼道:“刚才和你演戏试探白师妹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大对劲儿,浪费二三时辰,耽搁了时机,要不然早就逃掉了。”
“那能怪我吗……我昏迷着,你也不叫醒我。”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春十三娘脸颊微红,推了舞马一把,“现在该怎么办。”
“你不是法力高强,道行很深,又会自作主张么,还用我出主意。”
“郎君我错了……我方才还不是看白师妹玩的开心,倒给她逗得起痒来,所以才……现在牛魔王来了,你就别算后账了。要不然,今儿个在这儿就得送掉四条命。”
“四?”
“好郎君,那天晚上以后,我便有了……”
“有……有了?”
“嗯。”
“小……小蜘蛛!”
“知……知你个头啊。你我清风之时,我以人形相伺,生下来的自然是小郎君。”
舞马愣住了。忽然想起电影里面,春三十娘对二当家使错了催情大法之后,春十三娘就怀孕了,后来生下的儿子便是转世唐僧。
现在剧情改变,春三十娘和二当家被舞马棒打鸳鸯,舞马竟连儿子一起接了过来,真是造化弄人。不过,这部电影与转世唐僧关系不大,也没有什么可琢磨之处。唯只是舞马人生两世,头一次当爹,心中陡然浮起一股难以言明的奇妙之感,暗道:
我在末世里那么荒唐,到头来也没个儿子,韩薇说那是末世里到处都是辐射,人们为了强化身体,吃了太多强化身体素质的药物,这才绝了生育能力。这次穿入隋唐世界,我又是肉身穿越,原先可真没想到生个一儿半女的,竟然就这般意外得了。也不知这个儿子以后能否带出神旨世界。
“哎呀,你回头再高兴罢,牛魔王要追来了。”春三十娘扯他的袖子。
舞马看着眼前光幕,“你说这是牛魔王做的笼子,我看却是未必。牛魔王要有这等本事,我们根本不必抵抗了。再者说,要是他的笼子,能不晓得我们在这里么?早就该追过来了。”
“那这是……”
“我大抵猜得到,却没法儿说出来。”
舞马想起了青霞的猜测,一间漆黑的屋子里巨大的线圈在转动,数不清的线头密密麻麻——
“假使我猜的不错,这些光幕我们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倒不如迎难而上。”是了,这多半是神旨的手段,防的就是觉醒徒逃避神旨任务,以免赖在神旨世界里不走,以舞马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反抗的。
“迎难而上……”
也没等春三十娘明白过来,舞马抓着她的手,带上青霞,自己当先一步冲进光幕之中。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覆,再定神之时,周围景色全然变换,只见青石岩壁,挂墙油灯,何等熟悉的场景,不正是盘丝洞么。
春三十娘张大眼睛,望着四周,“怎么又回来了?”
“天意呐。”
舞马想了想,当即往先前的洞穴走去,吭吭哧哧,在地上挖了一个大洞,但什么都没有找到。
“郎君在找什么?”
春三十娘自身后匆匆跟了过来,舞马回头一看,发现她的身材比刚才臃肿了一些。
“月光宝盒。”
“月光?宝盒?……你先前就跟我说月光宝盒,这月光宝盒到底是什么,是哪个女孩子送给你的,怎么叫你心心念念的。”
“一个邪门玩意儿,别胡思乱想了……你肚子怎么大了?”
“大概快生了。”
“怎么会这么快的。”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头一次生。”
说话间,春三十娘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渐渐鼓成个圆鼓鼓的包。
舞马清楚记得,原先在电影里面,将到春三十娘生产的时候,至尊宝已经找到月光宝盒,可为什么自己还是一无所获,难不成是剧情被改变的原因?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不一会儿,二当家慌慌张张跑过来,“不好了,牛魔王来了,快逃吧。啊,三十娘,你的肚子……”
“哎呀,”春三十娘在地上打滚,“不行,我要生了……”
二当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三十娘啊,你怀了谁的孩子,我也喜欢你啊。”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情况很不妙。
这可不是拍电影,是真实的西游世界。牛魔王真的会吃人的,而舞马又没拿到月光宝盒,没有时光倒流的本领,倘若被杀死就是真的死了——须知,在电影的剧情里,青霞和春三十娘都逃不过被牛魔王杀死。
“死舞马,你发什么呆啊,我要痛死了。”春三十娘滚到舞马脚跟前。
是啊,绝不能发呆了。不论如何,得尽快帮春三十娘把孩子生下来。这样一来,至少春三十娘可以和牛魔王抵挡一番,拖延一点时间也好。
“二当家的,”舞马站起身来,“你把来人引开,我带三十娘生孩子去。”
“你个王八蛋!”
二当家哭着跑掉了。
舞马抱起春三十娘,才想起青霞还躺在地上昏迷着,现今也顾不着理会了,把她安顿在一处角落藏起,自己带着春三十娘往盘丝洞深处去。
生孩子哪里是件容易事,更何况春三十娘还是个法力高强的蜘蛛精。
舞马抱春三十娘走在半道上,蜘蛛精的法力便开始不受控制,浑身震荡不已,倏地一道法力窜出来,把舞马撞飞了出去,整个人撞在墙上,浑身都快散架了。
那道法力也不消停,到处乱窜,引得舞马和春三十娘两个人在洞里面撞来撞去,好不难受的。
忽地,两人撞在了一处,便听春三十娘喊了一声,“哎呀,要出来了。”
舞马心头一紧,连忙趴下去,伸手往春三十娘身下堵去——他这是要捂住孩子的嘴,至少要遮掩一下哭声。舞马记得,在电影里面,就是因为婴儿出生时那一声啼哭,把牛魔王给引了过来。
舞马的手堵的挺及时,可婴儿啼哭到底传了一些出去,却不知有没有被牛魔王听见。
不一会儿,二当家穿着一身袈裟,胸口别着一束紫花,从外面跑了过来,“帮主啊,我兜了一个大圈子,把牛魔王引开了……啊,生下了……”
春三十娘用布把婴儿裹起来,抱在怀里乖哄,皱眉看二当家,“你穿成这样干嘛?”
二当家颠颠儿走过来,“虽然你不爱我,还跟别人生了儿子,可我还是爱你的。你那么喜欢唐僧,我就穿成唐僧哄你高兴咯……哎呀,这孩子真可爱,真是随她娘了,来让奶妈抱一抱……咦,为什么是奶妈……”
舞马心中一动。剧情似乎又开始往原先的轨道上靠拢了。虽然二当家与这个孩子全无关系,可他依然出现在了这里,还用了电影里春三十娘赐给他的奶妈的称号。须知道,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谁让他做奶妈的。
“三十娘,”二当家的望着春三十娘,动情说道:“我觉得做不做神仙,能不能吃到唐僧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几个人以后能够一起好好生活,一起把孩子带大,不要像我和帮主一样当山贼……你那么想要唐僧,干脆儿子就叫唐三藏好了。”
话到此处,忽从洞外传来一声冷哼。
春三十娘忙道:“谁?”
顺着声音瞧去,却是青霞持剑站在洞口,冷眼瞧了过来,“我们可真是冤家路窄。”
“你想怎么样。”
“先前在山崖上,”青霞望着春三十娘,“是你打晕我的?”
“当然咯。”
“为什么?”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你又不肯跟我合作。对了,你中的毒我帮你解了,不用谢我了。”
“呸,毒也是你下的,”青霞冷哼一声,瞧向舞马,“我看你早晚倒霉在女人肚皮上。”
春三十娘挡在舞马身前,“我们家男人轮得着你来教训吗?”
“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家男人?”青霞说着,瞧向春三十娘怀里婴儿,“孩子是你的?”
春三十娘挑了挑眉毛,很有些得意,“没错啊,我跟至尊宝生的。”
“胡说,哪有这么快的。”
“不信你问至尊宝嘛。”
两人一起瞧向舞马。
舞马没道理说谎,点了点头。
青霞脸色变得很难看,“很好,很好。”
说着,转头从洞外冲了出去。
春三十娘追了两步说道:“生什么气啊,迟生早生都一样的。你也会有这一天的!”
说完,转头去看舞马,见他脸色沉沉,弱弱拉住他的袖子,“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没事儿,我只是,越来越看不透你这位白师妹了。”
春三十娘见他没有责怪自己,连忙上前搂住他,两边脸蛋亲了六口,“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
二当家的捂住脸,“哎呀,我要长针眼了。”
……
不一会儿,舞马又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青霞去而复返,冲进洞里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快,快逃,”青霞脸色惨白,“牛魔王,牛魔王追来了。”
话音未落,便听一阵桀桀笑声,牛魔王带着一群黑牛怪杀了过来,“孙悟空,你个王八蛋,敢偷我老婆,我今日扒了你的皮。”
二当家连忙挡在春三十娘身前,“我来保护你。”
“你算是那块儿蒜苗,凭什么保护我?”春三十娘把二当家的扒拉到一边,“我倒要看看,谁敢扒我夫君的皮!我把他塞进茅坑里。”
“谁也不许动至尊宝一根头发,除非从我白晶晶尸体上踩过去。”
牛魔王嘿笑:“就你们两个,我跟你们师傅喝花酒的时候,你们两个连尿泥都没玩儿过。别废话,把唐三藏交出来,我叫你们死的舒服。”
“滚开,”春三十娘把二当家的一脚踹开,把婴儿塞进舞马怀里,抓着舞马的衣衫,将他丢到远处,“郎君,把儿子带走,把他好好养大!”
二当家的从地上爬起来,“三十娘这么关心我,我爱你一万年啊。”
两个女妖怪冲向牛魔王,牛魔王怒道:“孙悟空,你有种就别躲在女人后面!”
“我有种没种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舞马没有心情跟他纠缠,心想牛魔王都冲到洞里来了,月光宝盒再不出来,就肯定有问题了。
洞内开阔处,白晶晶、春三十娘已经和牛魔王还有一众牛怪打了起来,那些小牛怪倒是不值一提,牛魔王道行真的很深,两个女妖精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勉励支撑一番,只怕很快就要败倒。
舞马知道自己待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容易被牛魔王抓住当人质,倒要拖累两个女妖怪,索性抱着婴儿,再次向先前埋藏月光宝盒的山洞溜去,打算最后搏一次。
“帮主啊,你去哪里?”
“我去找月光宝盒。”
“骗人,你明明是要跑掉。你个没良心的,三十娘为你生了儿子,你说走就走,不管人家死活。”
“你懂个屁!”
舞马匆匆溜到山洞里,好生找了一番,双手挖的满是鲜血,到底还是没看见月光宝盒。便寻思,神旨是绝不会不给觉醒徒活路的,月光宝盒肯定不会凭空消失,多半是给人先一步拿了去。
那么,到底被谁拿走了。洞里面一共四个人,二当家的不熟悉情况。春十三娘也没道理闲着没事干到处打洞玩儿。
唯有青霞,她和舞马一样,也是带着神旨任务来到这个世界的。甚至,这个神旨世界本就是因为她的青油灯本命妖怪而设置的,自己不过是个路过蹭神旨的,青霞更有道理知道月光宝盒的存在。
是了,月光宝盒早就被青霞拿走了,她却一直瞒着舞马。
也不对,没道理啊。青霞若是拿了月光宝盒,多半就具备了通过神旨的条件,可为什么她隐忍不发?
难不成,她想就这么耗下去,一直耗到自己对她生出好感?
舞马想起之前在山崖上,青霞按住自己的双手,嘴巴缓缓凑了过来,难不成那就是她的杀手锏么?用那种献……身的法子,赢得他的好感?
不大像。
现在也没时间多想了。最当紧的,该是尽快找到青霞,把事情问清楚。
舞马略作思量,把婴儿藏在洞内隐蔽处,自己又一趟跑回先前激烈打斗的山洞里,正赶上青霞和白晶晶被牛魔王一叉子打飞,朝他撞了过来。
青霞方好压在舞马身上,两个人一块儿摔倒在地上。
舞马抓着她的领子,“说,是不是你把月光宝盒藏了起来?”
青霞一脸茫然,“什么月光宝盒,听都没听过。”
“不可能,一定是你拿去了。老实拿出来吧,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帮你对付义成公主。”
“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快从我夫君身上起来。”春三十娘推了青霞一把,青霞挪屁股,从舞马身上下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那也不能让你占便宜。”
“好像谁稀罕。”
此刻,两个妖精都受了重伤,皆知劫数难逃,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弯了弯嘴角,似乎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哎呀,你们笑什么笑,牛魔王追过来了!”二当家远远喊道。
两个妖精抓起舞马,一齐往洞外匆匆逃去。
眼看要逃出洞去,牛魔王气势汹汹追了上来,“唐三藏呢?把唐三藏给我交出来。要不然,你们都得死!”
春三十娘忽然转头去看青霞,“师妹,我知道你喜欢我家郎君,我倒不妨把他让与你,可你万万要记得,帮我把儿子养大!”
说罢,转身冲向牛魔王。
却还没行几步,青霞忽地追了上去,拉着她的衣衫,轻笑道:“你想拉我下水,给你儿子喂奶擦屁股洗尿布,真是做梦。你的儿子,你自己养罢!”
说着,便将春三十娘整个人往洞外甩了出去。
下一瞬,青霞朝舞马靠了上来,冲他眨了眨眼睛,“舞郎君,我没有骗你。”
“骗?什么?”
“你猜。”
“别浪费时间。”
“有一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嗯?”
“在骷髅院幻境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青霞笑道:“假使我顺着神旨安排的故事死掉,你身上的诅咒就不会被触发。”
青霞说罢,一掌拍在舞马的胸口,将他人击出洞外,“舞马,记住你欠我的。”
石洞门紧跟着匆匆落下,眨眼便要砸在地上。
“接着!”洞里传来青霞的声音,又从洞里扔出个东西来。
舞马连忙伸手接住,东西还挺沉的。拿在手中一瞧,是个两开青石盒,上面斑痕累累,一侧写着般若波罗蜜,正面一半写着回到未来,另一半写着时光倒流,自然是月光宝盒了。
舞马此时还有些发愣,一时间想不明白,青霞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把月光宝盒交给自己。
石洞门已然落下,只听见里面低低传来一句“再见”,便将所有的声音隔绝了。
正百般不解之时,舞马头顶虚光一晃,眼前忽然闪过一道活灵活现的影像,只见——
盘丝洞口,阴阴沉沉,石洞门疾疾落下,青霞从怀中取出一方石盒,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深深凝望一眼,才往洞外丢了出去。
她伏下身子,侧着脑袋,眼瞧见舞马接住盒子才算安了心,冲着洞外说了一句话。又自言自语喃道:“至尊宝走好,白晶晶可要退场了。”
舞马忽觉心口骤然一痛,好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却不晓得这是为什么。
青霞跌倒咕隆跑到洞门边,把机括一转,从里面拔出一把长条石头钥匙,捏在手中,注入法力,钥匙便碎成了粉末。
稍许,牛魔王飞窜而至,一头撞在了石门板上,磕出脑袋上一个大包。
“贱人,开门!”
“开不了,”青霞一摊手,掌心里面的石粉全撒了出去,笑嘻嘻道:“你瞧,神仙也开不了。”
“贱人!”
牛魔王痛哼一声站起来,气急败坏举起叉子,一击便将青霞穿心而过,将人扎在墙壁上挂了起来。
鲜血四溅,沾的到处都是。
青霞闭上了眼睛,嘴角却还带着笑。
……
神旨影像至此消失。
二当家的抓住舞马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白晶晶姑娘真是个好人呐。”
舞马不动声色,心中暗自琢磨:自己方才看到的影像,一定是发生在盘丝洞门另一头的场景。
按照这一道影像的暗示,算计方才石洞门关上的时间,此时此刻,青霞想来已经被牛魔王钉在石壁上死掉了。而舞马呢,没有受到诅咒的影响,仍然好端端活着呢。
想了想,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之前,看着影像的时候,他的心被揪痛那一下,许就是诅咒牵连的干系。
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他终于明白青霞说那一句:“舞郎君,我没有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青霞顺着神旨安排的故事死掉,诅咒就不会被触发,舞马便不会死掉。
经青霞这般提醒,舞马才隐约想起很久之前,在骷髅院幻境时的一些细节……似乎是在自己和青霞一起往骷髅大殿里面冲的时候,青霞差一点被骷髅和尚杀死,那个时候领路的兵士,也就是后来被舞马收为管家的阿土狼,救下了青霞。
现今仔细回忆一番,在青霞濒临死亡的那一刻,舞马好像的确没有生出那种被一双大手抓着,快要窒息的滋味,也没有头顶立着一把悬刀眼看就要砍下来的感觉。
那个时候,因为危机四伏,心弦紧绷,舞马没来得及细想,倒把这一茬儿忽略过去了。没想到,青霞却留了心眼儿。
也可由此猜测,田德平诅咒一定是相互作用的。舞马这边有头顶悬刀的滋味,青霞那边便一定有举刀砍头的感觉。也便是如此,青霞才能借着骷髅院幻境中遇到的生死危机,推测出来化解诅咒的办法。
等此刻沉下心来,仔细回思,舞马也终于明白青霞这一番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青霞恐怕是在舞马来到突厥之前,就想好了怎样解掉舞马身上的诅咒,以此来换得舞马帮她报仇雪恨。
只不过,这样解掉诅咒的办法,到最后一定要牺牲青霞自己的性命,所以那时在青霞的营帐里,她才会千方百计想让舞马先答应她的请求。
可是……又奇怪了,为什么青霞不将一切摊开来说呢。
舞马想了想,不禁要怪自己愚笨——想来,青霞一定摸透了他的脾性。
青霞一定晓得,对于她的一切,所言所行,舞马都是充满警惕和忌惮的。所以,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是出自青霞之口,哪怕是开诚布公,舞马也一定会充满疑虑。更何况,解开诅咒是要青霞牺牲自己的性命,舞马怎么可能相信嘛
于是便有了那个晚上,青霞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舞马,便索性将舞马拉进神旨世界来,之后循循诱导,使得舞马在大漠里许下先前那个誓言——【若是青霞死在神旨之中,而舞马好端端活着出去了,舞马便要在能力足够的前提下,帮青霞报仇雪恨】。
再于是,便有了今日,青霞牺牲了自己,成全了舞马。
当然,青霞一定也有赌的成分。她赌的是,她不仅救下了舞马,还救下了春三十娘,这便算是让舞马欠下了天大的人情,等舞马离开神旨以后,他不为她报仇一定会良心不安的。
舞马又想起了,先前在断崖之上,青霞压在他的身上,双手按着他的双手,那一番看似真情的告白。
她说出深情款款说出那些话,所为的究竟是什么呢。既然她打定主意牺牲性命来换取舞马兑现承诺,就完全没有必要去作这种告白的,更完全没有必要向舞马献身啊。
难不成,只是为了让舞马心头再添一番愧疚?
不对,青霞了解舞马的,他可不是这样容易心软的人。做出那种事,青霞带给舞马的,更多的应该是羞辱和反感。
舞马沉下心来又想了想,被青霞压在身上那个时候,他的确是很反感的。可如今青霞死掉了,他心中又真真切切泛起了一丝亏欠感,想自己对她是否真的太过冷血。难道,这种心情也被青霞算计在里面了?
舞马心里面不停地涌起乱七八糟的念头。
和青霞相识以来的诸般情景,她活灵活现、活泼可爱的神情,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舞马眼前晃过。
还有她说的各种各样,深情的,狡黠的,冷血的,温柔的话语,也在舞马耳边轮番回响。
舞马手里的月光宝盒开始嗡嗡作响。
伴随着宝盒的震荡,舞马隐约感受到一股来自此世界之外的召唤力量,还有来自这个世界的排斥之力加诸于身,仿佛随时要将他带离这里。
月光宝盒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是的,月光宝盒找见了,神旨也将结束了。
舞马将要离开这个神旨世界。而青霞将永远留下来。永远。
身旁传来春三十娘哽咽的哭声,她扒在洞口的石门上啜泣着,“白师妹,白师妹,你怎么这般糊涂!”
舞马走上前去,春三十娘转身搂住他大哭起来。
“你不是说,你和白晶晶一直是死对头么。”
“同门师姐妹,又是前后脚拜在师傅门下的,一起学艺,数不清的日子,哪里会有真正的死仇。我只不过是恼恨她天赋比我强,师傅总是夸奖她学得快,学得好,害得我在师傅面前没面子罢了。现今她为了救我而死,我自然伤心的很。
其实,回头想想,她其实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反倒是我一直在找她的麻烦,是我对不起她。
倘使时光能够倒流就好了。我便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将她救下来!”
倘使时光能够倒流……倘使时光能够倒流……
舞马手里紧紧握着月光宝盒,心里反复喃着这句话。
恍然间想到:春三十娘提醒的好啊,有月光宝盒在手,时光当然是可以倒流的,青霞的死也就未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只是,他凭什么要救下青霞。这个女人活过来之后,诅咒岂不是又要缠上自己了。
凭她这么多心眼儿,这么多算计,又还有敢于对她自己狠下杀手的悍劲儿,舞马其实很难永远对她占到上风的。
可若是不救下她,舞马就要永远承着她这份救命的恩情了,永远都要怀着这份歉疚感了,永远都要难以忘记,之前在悬崖上,她按着他的双手,缓缓向他靠近的画面了。这些,将纠缠他一生一世,一辈子。
更何况,青霞身上,还藏着那么多秘密,那么多疑惑,那么多不解之谜,他其实一直抱着极大的好奇心在探索,在挖掘,在解谜呢。
现今青霞死了,就像是一部精彩绝伦的侦探悬疑电影到了即将揭秘的时候,忽然停电了。不,应该是忽然有人告诉舞马,这个世界上,关于这部电影的所有底片都被销毁了,舞马再也看不到大结局了,这让人怎么能忍受得了。
舞马举起月光宝盒,让从天而降的月光照在宝盒上面,脑海里想着宝盒的咒语。
他忽然想到,会不会,青霞早就算到了这一切——她算到了宝盒可以倒转时光,算到了舞马对她怀着好奇,算到了舞马对她怀着歉疚,所以一定会用月光宝盒逆转时光,把她救下来呢?
如果是这样,那青霞算的也有点太狠了。
想到这里,舞马略微迟疑了一下。
又不知怎么,他耳边忽然响起青霞先前寒毒发作时,对他说过的那些可怜巴巴的话——“别,别丢下我……丢下一次就够了,我害怕。”
到了这种时候,这些话语居然这般应景,又这般清晰,仿佛是此时此刻,青霞的幽魂穿越了山洞,穿越了冥界人界,凑在舞马耳边说出来的。
月光宝盒的震动越来越急促,盒身上的光芒也越来越闪耀。
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舞马高高举起月光宝盒。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他决定解开那些藏在深处的秘密,决定不要为此一生愧疚,决定靠着自己的直觉向前走。
就算这个女人再狡黠,再高深莫测,再怎样算计他,他也要把她复活过来,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查个清清楚楚。他既然知道了解开诅咒的办法,那就还有能力去完成第二次。他能救活她,就还能杀死她。他能做到的。
他学着至尊宝,把月光宝盒打开平放在地上,月光照在宝盒上,一道红芒,一道黄光交替闪过。
他站起身,朝着天空中的明月一声怒喝:
“菠萝……什么玩意儿忘光光了……”
说罢,连忙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宝盒上的咒语——他脑子要比至尊宝好的多,当然不至于忘掉,只不过是为了更加贴近剧情,提高成功率而已。
“是般若波罗密……”
舞马站起身来,一手指向天空,
“般若——波——罗——蜜!”
便听轰隆一声巨响,自宝盒射出一道红光将他整个人拢住,远处传来二当家缥缈的声音——“哇……升仙了啊!”
紧跟着,便觉见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面抽走了什么,一阵天翻地覆的晕眩。
再清醒时,便觉见整个人踩在了空处,直往地下落。
落在地上时,跌跌撞撞的,差点摔了一跤。
抬头再看,青霞一掌拍到他的胸口,将他朝着洞外击飞了出去,“舞马,记住,你欠我的。”
舞马落在洞外,洞门飞快落下,月光宝盒被扔出来。春三十娘趴在门上开始哭泣。
“白晶晶姑娘真是个好……”
舞马一把甩开二当家的,“好你个头。”
“般若——波——罗——蜜!”
“哇,又升仙了……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时光倒转,再睁眼时,青霞一把将春三十娘丢出洞外:“想拉我下水,给你儿子喂奶擦屁股洗尿布,真是做梦。你的儿子,你自己养罢!”
说罢,又凑向舞马,“舞郎君,我没有——”
舞马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没有骗我。”
青霞瞪大了眼睛,“你……”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想说,你在骷髅院幻境的时候就发现了,假使你顺着神旨安排的故事死掉,我身上的诅咒就不会被触发啊。”
“你……”青霞一脸被雷劈中的神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欠你的,我欠你个大香蕉啊。”舞马说着,拉住青霞往外跑。
“啊!我明白了,”青霞身子一震,“宝盒上面那句话,原来是真的——时光倒流,你是从未来回来的,怪不得……怪不得……”
“怪什么怪,”舞马冷笑:“你不是早就算计好了么,我会回来救你的。”
“王八蛋!”
青霞脸上一僵,挣开他的手,“你走!”
“你想清楚了,”舞马说道:“月光宝盒只能用一次,这回死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那真是……太好了,”青霞一掌重重拍在他的胸口,“你欠我的就是欠我的,欠着罢,永远也还不掉!”
这一掌,可要比之前两次重的多,舞马觉得自己严重受伤,快要吐血了,撕心裂肺的痛。这绝对是青霞故意的。
舞马被拍出洞门口,重重摔在地上,洞门将落未落。
他忽然想起什么,趴在地上,冲着青霞大喊,“快,快把月光宝盒扔出来。要不然你死定了。”
青霞满脸惨笑,冲他摇了摇脑袋,洞门越落越低,里面传来青霞黯然寂寥的声音,“舞马,我要你这辈子都记着我——”
说着,一声凄厉惨叫,大抵是被牛魔王从背后一叉子贯穿了,一道鲜血从石门夹缝里撒了出来,刺眼极了。
混蛋。
舞马用力拍了一掌石门,拍得掌心生痛。
他心想月光宝盒还在,只是被隔在石门另一头了,自然可以慢慢想办法拿回来。但青霞……隔得时间太久恐怕要出问题的。
在他的记忆里,月光宝盒要么只能倒回很短的时间,要么就得退回五百年前。
等自己再次拿到月光宝盒,恐怕短时间的退回根本就见不到青霞了。
退回五百年前呢,青霞大概还没有附在白晶晶身上,沧海桑田,变幻莫测,再加上自己这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世上会不会再有青霞还是两说呢。
不行,现在就得拿回月光宝盒。
他猛地站起身来,正要想办法溜回洞中,却远远瞧见,先前自己喊咒语的地方,月光宝盒静静躺在地上。
他顾不上思量月光宝盒是怎么从青霞怀中跑到这里的,又或者是时间法则的神奇魔力使得这个宝盒一直就待在这里,又或者,是时间的错乱让同一个空间同时出现了两个宝盒,又或者……是管理神旨的王八蛋神仙的恶作剧。
舞马顾不上想清楚了。
他疾奔起来,用足球场上铲球的动作滑了过去,“般若——波——罗——密!”
“哇,又,又……升……”
“升你个头!闭嘴!”
再落地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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