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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修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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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再不正经,我、我走了!”◎

    气氛一时间诡异地僵持着, 三人各自沉默伫立,如同三根木头,目光却十分精彩。

    陆嘉念心头一梗, 扶着额头阖上双眸,深深吸了一口气, 鼓起勇气才迎上母后的目光, 顿时又心虚地低下头去。

    母后晚来得女,自幼最是心疼她。

    此时眼圈发红,半是痛惜半是忧惧, 连责怪都不舍得说出口。

    想必是气她失了分寸,竟会与陆景幽荒唐苟且, 直到闹大了才败露。

    与此同时,又担心她自身难保,往后如何全凭陛下心意。

    陆嘉念羞愧难当,原先想好的满腹谎言,如今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事已至此, 她不忍心再把母后蒙在鼓里,毕竟她是世上唯一全心待她的亲人了。

    可帐中隐晦之事,她怕是说了, 母后要么惊得背过气, 要么当场找陆景幽拼命。

    陆嘉念窘迫懊恼地叹息一声, 幽怨地瞪了一眼陆景幽,小脸满是黑线。

    方才明明说好了,她负责透露点儿心意给母后, 等母后接受了, 再让她知晓内情。

    陆景幽只许在门外候着, 不许进来犬吠。

    谁知这家伙不仅进来了, 还说出这种话!

    就算听到了母后的动静,也不至于如此激进吧......

    陆嘉念越想越气,若非顾及母后在场,现在就想踹过去,目光愈发不善。

    然而陆景幽饶有兴致地看着,明亮眸光在她与母后之间打转,故作歉意地耸耸肩,眼神尽是纯澈无辜,仿佛只是无心之失。

    尽管如此,陆嘉念还是暗暗轻哼,一眼看到他微微颤动的唇角,似是在努力克制笑意。

    她就知道,陆景幽定是故意的!

    他一开始就不想遮掩,一步步推着她承认和接受,不留半点退路。

    如今直言不讳地让母后知道,她就再也赖不掉了。

    思及此,陆嘉念更为烦闷,不忿地错开目光,心底狠狠鄙夷一番。

    母后夹在他们中间,眼见着女儿脸色不好,以为陆景幽威胁她,当即转头怒目而视,冷冷道:

    “陛下治理天下有方,怎的行径如此荒谬?莫不是耳濡目染......”

    陆嘉念听着话头不对,瞥了一眼陆景幽阴沉面容,心下暗道不好。

    这话处处影射蕊夫人与父皇,好不容易平息的事情,再翻出来就难办了。

    趁着母后还未说出口,陆嘉念赶忙捂住,讪讪笑着挡在母后身前,推着她进了屋,哄道:

    “好了好了,儿臣有话同母后说......”

    幸好母后偏疼她,只是愤愤不平地看了陆景幽一眼,终究没有说下去。

    陆嘉念松了一口气,回眸之时双颊红晕未消,存心躲着陆景幽,赌气般不理会。

    经过他身旁时,修长手指突然拉住她的衣袖,不依不饶地纠缠许久,惹得母后频频回头。

    “陛下骗人的功夫又精进了。”

    陆嘉念使劲扯回衣料,没好气道。

    “皇姐也不是第一回 被骗。”

    陆景幽好整以暇地抬眸,攥着袖子的手指更紧了。

    “你......无耻!”

    陆嘉念想起当初可怜可爱的陆景幽,蓦然发现他从头骗到尾,把她骗得干干净净。

    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刚恢复些的脸庞又烧了起来,头也不回跑了。

    陆景幽哂笑一声,半倚着连廊下的梁柱,眸中映照出皇姐的身影。

    内室之中,母后稍稍冷静下来,但还是坐立不安,连茶水都喝不下。

    “念儿,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母后生怕她逃跑似的,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焦急地问道。

    这话问得寻常,陆嘉念却难以回答,眼一闭心一横,生涩张口道:

    “饿了许久的狼犬,定要挑最能尽兴的时候下口。“

    母后愣怔片刻,攥着手帕在屋内踱步,良久才诧异地抬眸。

    最能尽兴的时候,想必是猎物最柔弱无依的时候......

    她记得,陆景幽夺位那几日,念儿不知所踪。

    待到回来后,一切都安定下来,而陆景幽出乎意料的宽容,不仅放过陆氏皇族,还准许她住在慈宁宫。

    她以为是陆景幽识相,亦或是担忧天下动荡,用善待旧皇族来博取名声。

    但后来眼睁睁看着他如何处置仇敌,手段狠厉果决,心底并非没有怀疑过。

    陆嘉念这么一说,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倒是能解释得通了。

    母后沉下脸色,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如儿时般拍打着后背,郑重道:

    “念儿,你听着,什么都没有你自己重要,母后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一生。

    若是陆氏皇族的尊荣与体面,必须牺牲你才能周全,那母后绝不同意!哪怕是抵上残躯,也不会让你委屈至此。”

    闻言,陆嘉念杏眸酸涩,眸光晶莹闪烁,绵软地靠在母后身上。

    相较于父皇当初的冷漠心狠,母后是她为数不多的慰藉,无论前世今生,都未曾消减分毫。

    她仰头望着母后,乖巧地展颜一笑,孩子般蹭了蹭,打趣道:

    “母后多虑了,有你在这儿坐镇,他哪敢委屈了我?”

    “胡说,方才还凶巴巴地看着你呢,瞧着不是好人。”

    母后一本正经地蹙着眉头,沧桑眸中泛起浅淡哀伤,叹息道:

    “况且,听说你父皇惨死牢狱,他就在旁边看着......”

    忽然提起这件事,陆嘉念一时未反应过来,咬着唇瓣看向一边。

    母后与父皇是结发妻,就算明白他罪有应得,也不可能毫无念想。

    她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提起过,当初是她看着父皇服毒自尽的。

    陆嘉念耳畔响起父皇临终前的那句话,仿佛恶毒诅咒,只要能报复陆景幽,宁可连亲生女儿也搭进去。

    前世的她兴许会心软自责,但今生父女之情尽了,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

    “母后,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日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陆嘉念脸色微变,柔声安慰了母后几句,俏皮地眨眨眼,哄道:

    “母后放心,下回他再敢凶我,女儿也不是好欺负的!他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

    “嗯?那你说说,他是什么人?”

    母后被逗笑了,刚把涌上来的眼泪收回去,探究地问道。

    “他呀......是个黑心肝的骗子。”

    陆嘉念认真思忖着,眉梢眼角不自觉染上笑意,眼底神采潋滟温和,嗔怪般轻哼一声,道:

    “幸亏比从前好多了,否则早就让他冻死在雪地里......“

    她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前世今生走马观花般从眼前闪过,悄无声息地交织在一起,不由心生感慨,沉浸在思绪之中。

    母后在一旁静静看着,兴许是打量出几分心意,刚要出声又咽了下去,终究没有打搅。

    良久,陆嘉念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懊恼地一拍脑袋,抿唇低下了头。

    “罢了,你这孩子,我是愈发看不明白了。”

    母后无奈地摇着头,爱怜地抚摸她的发顶,坚决道:

    “但陛下绝非善类,你要万事小心,不许再不清不楚的。”

    话已至此,陆嘉念算是明白了,母后这是不愿点头了。

    她还想争取一下,但母后疲倦地靠着软垫,语重心长地嘱咐一通,让人送她出去。

    陆嘉念只好离开,心烦意乱地拨弄着花草。

    她知道母后说的对,是为了她好,曾经她也这么想过。

    但如今迈出了这一步,她还是想坚持一下。

    今生的一切因她而改变,比如陆氏一族、陆景幽还有无数人的命运轨迹。

    那她为何不能随之而变,掌握自己的结局呢?

    这么想着,她精神好了不少,脚步轻快地走出了院子。

    陆景幽依然等在门口,一看到她就下意识拉过手掌,不由分说地扣紧十指。

    他眼尾上扬,看起来心情不错,唇角扬起欢愉的弧度。

    陆嘉念撇撇嘴,别过头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责怪道:

    “早说了你别开口,现在好了,母后不会点头的。”

    “是吗?”

    陆景幽浑不在意地扬眉,身形与她贴的更近了,肩头紧紧靠在一起,俯身道:

    “朕倒是觉得恰好相反,不如打个赌,若是她松口了,皇姐就依了朕。”

    陆嘉念蓦然侧眸,稍稍一想就知道要依他什么。

    无非是从前的要求,昭告天下,相伴身侧。

    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了,想要倔强地反驳几句,底气却没之前足了。

    情愿搬入金銮殿的是她,求母后成全的也是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贪恋起来。

    陆嘉念不肯承认地遮掩着,赶忙拉开一段距离,手指却没有放开,轻声道:

    “那要看陛下的诚意了,除此之外,还必须办妥一件事。”

    在陆景幽灼灼如炬的眸光中,陆嘉念较真起来,正色道:

    “这么久了,陆言清还是不知所踪吗?”

    听罢,陆景幽舒出一口气,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

    “他藏得太好,尚且没有找到,皇姐至于如此担心吗?”

    陆嘉念的不安愈发逼近,直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但偏生无法解释。

    她扒拉开陆景幽的爪子,使劲点了点头,又吩咐了好几句才罢休。

    此时,连绵群山苍翠欲滴,茂盛树木隔绝出一个个山村,遮挡住偏僻宅院。

    陆言清攒够了路费,一路雇了快马,从人迹罕至的小道回了越州。

    为了掩人耳目,他深夜赶路,白日歇息,风雨无阻。

    小半月后,他终于到了越州地界。

    第一件事不是回家看望爹娘,而是安顿了怜玉,独自一人叩响了越州统领的府门。

    越州陆氏一族式微,好在家中子女还算争气。

    大统领刘洪生颇有野心,暗中提拔重用,帮衬不少。

    他当初能风光进京,大多也是刘洪生的计划。

    为的就是把他推入陆氏皇族,成为他的耳目。

    不过他心有成算,面上谦卑恭敬,实则想利用刘洪生,早晚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陆言清一路上思绪飞转,此番他在京城丢尽颜面,搞砸了最重要的一环,想必刘洪生早已厌弃。

    不过据他所知,统领府谋士甚少,他是最得力的一个。

    他还算有几分把握,想了满腹筹谋,打算将功补过。

    看门小厮不认得他了,冷落许久才不情不愿地通报。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大门才应声打开。

    陆言清用面罩遮住脸上伤疤,身姿风度如之前般儒雅,扯出讨好的笑意走了进去。

    宅院内,一个魁梧身影远远走来,衣衫华贵,奴婢见了他都要卑躬屈膝。

    这种待遇,除了刘大统领之外,当初只有他一人了。

    他记得刘洪生身形健壮,半年未见已然不太清晰,以为远处之人就是他,心下暗喜。

    只要刘大统领愿意见他,他就有扭转的希望。

    陆言清咬紧牙根,逼着自己卑躬屈膝,朝着那个身影跪下去。

    谁知,膝盖刚刚弯起弧度,看清来人却是一怔。

    那根本不是刘大统领,而是他的亲弟弟陆言风。

    当初大统领有意在他们之间选一位,陆言风心机城府都不如他,自然讨不得好。

    后来,他不负众望,做事妥帖受到重用,恩惠整个陆家。

    族人对他众星捧月,相较之下,弟弟陆言风总被训斥,处处抬不起头。

    他生怕弟弟拖后腿,不愿美言提携,仇怨自此结下。

    “原来兄长还活着,怎的这么狼狈?”

    陆言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从残废的手臂开始打量,一路扫过满是伤口和茧子的手指、风尘仆仆的旧衣,还有不堪入目的面容。

    他“啧”了好几声,嫌弃地后退一步,嗤笑道: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脏了刚擦过的地砖。”

    陆言清双眸通红,满腔愤恨却无能为力,身形支撑不住般微晃,不愿接受地质问,道: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大统领的意思?”

    闻言,陆言风忽而大笑起来,阴恻恻盯着陆言清,发狠地提起他的领口,森冷道:

    “你觉得呢?我坐在你昔日的位置上,是大统领亲自请来的,难道他会费心神见一个废人吗?”

    他重重地将陆言清摔在地上,欣赏着他跌入谷底的模样,痛快地围着他踱步,踹了一脚道:

    “再不滚,我可就喊人了。”

    陆言清气虚体乏,好一会儿才支起身子,沾了满身泥巴,眸光尽是不甘和怀疑。

    他想同大统领见一面,亦知陆言风的性子。

    只要他卑微恳求,这个弟弟定会被取悦,摆着架子不肯放下,把他带到刘洪生的面前。

    可他并非人偶般毫无尊严,向来只对才干与权势低头。

    陆言风远不如他机敏,全凭着他落难飞上枝头,难道他也要跪地磕头吗?

    这半年来,他历经世态炎凉,为了今日处处忍耐,神经如琴弦般紧绷。

    每当忍辱负重之时,他几乎快将牙根咬碎,疯狂与冷静全在一念之间。

    陆言清浑身发颤,文弱身躯似是能被风吹走,猝然泛上一阵疲惫。

    他眼眶湿润,逼着自己试了无数回,还是做不到对手下败将丢弃一切。

    他踉跄着站起来,脸色惨白地扶着墙壁,一步步艰难地走到了门口。

    门外是熟悉的街道,怜玉还在客栈等他回去。

    这样也好,他已经疲惫至极,有怜玉陪着,回家苟且偷生,以后从长计议。

    陆言清好似失了心神,眼底一片死灰,脚步愈发迟缓,险些被门槛绊倒。

    “哦对了,我忘记提醒兄长了。“

    陆言风悠悠出声,一路跟随过去,凑近耳畔低语道:

    “你的那封家书,落在了我手里,天干物燥,已经成了灶膛中的灰烬了。

    族中长老觉得你犯下大错,恐受牵连,将你从族谱除名,永世不得踏入陆家。”

    残忍的话语飘散在风中,陆言清听得一清二楚,却又好似没听到,脑海中一片空白。

    没了一席之地,没了家族亲人,那他还剩下什么?

    千辛万苦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陆言清登时觉得自己可笑极了,所有的谋划都是一场美梦。

    但是,一切原本不该这样。

    如今他所求不多,只要一处容身之所,怜玉相伴身侧,就知足了。

    好像无论他贪心与否,善良与否,都没有活路了。

    陆言清蓦然抬起头,怨恨无比地凝视着陆言风,不知哪来的力气,猛扑上去压住他,拳头狠狠砸下去。

    他又准又狠,虽然很快就被陆言风反杀,但还是将他打得鼻青脸肿。

    “你疯了!在大统领府中动手,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陆言风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指使几个小厮制止住陆言清,报复地踹了一脚,故作怜悯道:

    “兄弟手足一场,我不杀你,兄长最好死的远一点,免得大统领看了糟心。”

    说罢,他抹去脸上的鼻血,气恼地阖上门,命人再不许理会陆言清。

    街边人来人往,陆言清一人狼狈地倒在地上,惹得行人纷纷侧目,连孩童都嘲笑贬低地啐一口。

    他麻木地望着辽阔天地,天气晴好,微风阵阵,唯独遗弃他一人。

    陆言清越看越是不甘心,深埋心底的仇恨与抱负,倏忽间如火焰般燃了起来。

    星星点点的光亮在眼底亮起,他咳出几口血,跌跌撞撞地回去了。

    一进门,怜玉就笑意盈盈地迎上来,看见伤痕时心疼不已,细心处理一阵,轻轻吹气道:

    “言清哥哥,谁欺负你了,还疼不疼?”

    温软身躯倚靠在他的心口,陆言清冷静了些,摸索着她的脸庞,温声道:

    “不疼了,玉儿也歇息吧。”

    怜玉半信半疑,再次不放心地检查一遍,这才舒展眉头,安然睡下。

    二人挤在一张狭小的床榻上,怜玉习惯地抱住他的手臂,小小的身躯贴了上去,乖软地蹭了蹭,翻了个身,喃喃道:

    “我、我睡不着......”

    陆言清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搂着她道:

    “玉儿想听故事吗?”

    感受到怜玉点头,他轻笑着继续道:

    “那就讲’背水一战‘吧......”

    从前他讲故事很无趣,玉儿没听几句就睡着了。

    这一回,他讲得绘声绘色,生动投入,好似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怜玉听得出神,困极了还撑着眼皮,直到夜半三更,实在撑不住才睡下。

    陆言清低下头,吻在了她的额头上,自言自语道:

    “是时候背水一战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披衣起身,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客栈。

    一道黑影在街角闪过,眨眼间行至大统领府后门,悄无声息地进去了。

    自从上回闹剧之后,陆嘉念心底反而踏实不少,一切如常地待在金銮殿中。

    不过其他的.......就很难说了。

    夜半三更,屋外时常传来细微的动静,再也无法忽视。

    陆嘉念心有余悸,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咬破唇瓣也要闷在喉咙里。

    甚至因为太过小心,在攀上顶峰的关键时刻,硬是让某位陛下戛然而止。

    她倒是无所谓,只有陆景幽的脸色从愠怒到疯狂,最后变成委屈巴巴。

    移居金銮殿是为了掩人耳目,怎么现在反而更惹眼了呢?

    加派人手守着也不是事儿,一墙之隔,就算是心腹之人也放不开。

    况且,这不明晃晃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陆嘉念没了办法,一连好几日将陆景幽拒之门外,趁此时机严加防范。

    果不其然,还没入夜就抓到几个宫人。

    威逼利诱之下,大抵还是因为谣言的缘故。

    不过看他们支支吾吾的样子,似乎还有牵连,是否与朝政相关就不得而知了。

    但仅仅是这些,就足以说明问题很严重,非常严重!

    如今状况一言难尽,众人怀疑她有奸夫,却不知奸夫是谁。

    明眼人看得出她与陛下的情意,却不敢猜陛下会成为奸夫。

    若是有朝一日,有人发现陆景幽这般荒唐,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陆嘉念思忖良久,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满脸的无奈愁苦。

    然而陆景幽每夜都来,起初还礼貌地翻窗,现在直接翻墙进门,熟门熟路。

    她合理怀疑,这家伙完全没担心过,甚至还有点期待。

    陆嘉念忍无可忍,当即把窥视之人处置了,气呼呼冲去御书房。

    入夏之后,天气闷热许多,蝉鸣高亢嘹亮,听得人难以安定,原本慌乱的心绪更难平静。

    御书房的大门敞开着,架着一扇写意山水屏风,隔开屋外纷扰。

    轻薄雪纱之后,桌椅的棱角若隐若现,手执狼毫沉思之人也辨得出身形。

    兴许是得了示意,无人阻拦陆嘉念,她畅通无阻的走进去,轻咳一声,伫立在陆景幽面前。

    “皇姐......”

    陆景幽眸光一亮,低沉地唤了一声,起身迎了上去。

    他毫不避讳地揽过她的腰,逼近几步抵在桌角,手掌隔在中间,不至于磕疼了她,贴近摩挲道:

    “第四个晚上了,皇姐终于想起朕了?”

    陆嘉念轻呼出声,惊讶地将他推开,生怕被人看见。

    毕竟只隔着屏风,朦胧之中更是难以言喻,被人看见了百口莫辩。

    听见他说的话,陆嘉念话头梗住,抬眸嫌弃地瞥了一眼,耳旁风般没听到。

    陆景幽纯澈眸中难掩得意与欢悦,连装都装不像了,唇角不知不觉间勾了起来,如狼犬看到猎物般两眼放光。

    若是背后有尾巴,定是要摇得飞升不可。

    陆嘉念看不下去,蹙着眉头后退一步,双手挡在身前,以防万一他扑过来。

    她仔细一算,确实是四个晚上。

    但也就四个晚上嘛,又不是四年,好像很久没见过似的。

    况且......这话听着奇怪,仿佛深闺怨妇,数着日子盼丈夫归家。

    陆嘉念强忍着上下打量一眼,更嫌弃了,撇撇嘴以示不满。

    奈何陆景幽不依不饶,长臂一伸再次捞入怀中,温热的身躯紧紧相贴,熟悉的感觉肆意扩散。

    陆嘉念浑身一机灵,赶忙打住他荒谬的行为。

    她没忘记今夜正事,用食指抵住他的薄唇,郑重其事道:

    “陛下,我想搬回漱玉宫......呜呜......”

    话说了一半,陆景幽就按捺不住地张口,齿尖使劲咬住她的手指,不客气地厮磨。

    陆嘉念被迫停下,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好不容易抽出来,鄙夷地在他身上擦拭干净,拉着脸道:

    “金銮殿太显眼了,陛下不是不知道。”

    可是陆景幽好似一点也不想听,生怕她消失般抱得更紧了,几乎要融入骨血。

    他不甘愤懑地在颈窝下口,细碎的吻落在面容上,微哑的声音中尽是躁动,喃喃道:

    “皇姐答应过朕的,不能这么快反悔.......”

    陆嘉念闷哼一声,按住他乱蹭的脑袋,羞恼地揉乱鬓发,小声道:

    “谁反悔了!难不成陛下喜欢让人看?”

    见她真的有些生气,陆景幽才依依不舍地抬起头,纤长眼睫颤动着,凝视着皇姐的杏眸。

    确认她当真不是反悔之后,他才好受一些,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忍俊不禁道:

    “这些治标不治本,皇姐搬去漱玉宫,照样有人看。”

    他顿了顿,故意吊着胃口,欣赏皇姐懵懂担心的神色,幽幽道:

    “不如去凤仪宫吧,这样无人敢看了。”

    陆嘉念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锤了陆景幽的头。

    凤仪宫是皇后居所,她大摇大摆住进去,意味不言而喻。

    尽管她当初说过,只愿接受最尊贵的位置,可这也太突然了,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

    “不行,陛下再不正经,我、我走了!”

    陆嘉念断然回绝,灵巧柔软的身躯从他怀中滑出来,直奔大门而去。

    “皇姐,早晚要搬进去的。”

    陆景幽拦住她的去路,认真地扶着她的肩膀,眸光灼灼如华,忽而一闪,沉声道:

    “若是皇姐不答应,此处也是个好地方......”

    陆嘉念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眸,扫过肃穆庄严的御书房,连连摇头。

    可他似乎不理会,动作愈发放肆,动静引得门口侍从忍不住偷瞄。

    作者有话说:

    陆狗:养心殿共有二百五十块砖石,朕四个晚上全部抚摸过无数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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