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节
息的机会。
妈妈,我没有照顾好弟弟。
是他错了,看到弟弟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他总是慢一步。
…
林薄雪检查后无事,送进了病房里,医生给出的解释是,“情绪激动,导致眩晕。”
不算是大问题,他们只需要等他醒来,再进行进一步的全面检查。
期间有人打来电话,护工拿起手机,楚深揉了揉眉头,扫到屏幕上系臻两字,接过来,“喂?”
系臻莫名感觉声音有点熟悉,但林薄雪不会让别人拿到他的手机,谨慎道:“你是谁?手机主人呢?”
楚深只是回答道:“他晕倒了,楚渊受伤了,想过来就过来吧,地址发给你。”
林薄雪躺在床上,他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整个人完全的被困住了。
突然,他睁开了眼。
——自己站在海边的沙滩上,海风吹过他的头发,他低下头,看到穿着的是夏季的衣服,短袖配沙滩裤,还有凉鞋。
不远处,是金朝宗和容斐在海边玩,林薄雪眯了眯眼眸,正准备迈步往前走。
“哥哥。”
——很耳熟,眼看着年轻四岁的楚渊站在他面前,端着橙汁,细心的把吸管放在他的嘴边。
林薄雪没有喝,他抓住了楚渊的手臂。
下一秒,对方消失在他的面前,场景切换的毫无征兆,变成了在一条道路上。
林薄雪睁开眼,看到楚渊开着车,脸上洋溢着笑容,“哥哥,我们去领证,你答应我的求婚了啊,不能反悔。”
林薄雪眨了眨眼睛,“求婚。”
他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感到自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忘掉的每一份记忆,都像是传输一样,逐渐重新回到他的身体中。
爱无法遗忘。
在留学最后一年的冬天,楚渊踩着雪接他回家,他撑着黑色的伞,飘雪落满了整个肩膀,让人想吻了又吻。
林薄雪衣角都没有湿,只是皮鞋上沾了一些雪。
在他们租住的小小阁楼上,楚渊做了他喜欢的菜,甚至用油笔画了他的肖像画。
楚渊当时说什么。
好像是说:“我爱你,林薄雪,无论你答不答应,这辈子我不会再和别人在一起。”
他单膝跪地,仰头看着他,满是真诚。
嘴里说的话,虽然带着几分霸道,但让他心动。
林薄雪忍不住的点头,他答应了。
半年后,他们决定回国领证,见父母。
这辆车没有开到目的地,它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开始发生故障,楚渊控制方向,撞向了街角的大树。
而林薄雪看到楚渊笑着扑向了他,自己只是轻微的受伤。
两个人从这个地方分开。
后来,金朝宗告诉他,楚渊因此伤了腿。
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他都在为自己着想。
心脏断断续续的痛感,林薄雪整个人弯下了腰,他痛的站不起来,耳边是嗡鸣声。
记忆不断在脑海浮现,像是观看一个人的人生默剧。
他看着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上,在病床上醒来的第一刻,被林琮带人恶意注射了药物。
他们看着自己痛苦的反应,露出了贪婪丑陋的笑容。
模模糊糊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这可是好东西。”
“谁让他回来和我们抢呢,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万一出事了呢?”
“不会的,这里面都是好药材,最多残了,人死不了。”
他们从这一天开始分离。
——可是好痛啊,楚渊。
在梦里也好痛,他待在自己最害怕的漆黑环境里,像个小兔子一样,卷缩一团。
昏昏沉沉睡了不短,林薄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记忆像播放电影一样,它往回拨,突然回到了童年。
年轻漂亮的女人低下头,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笑容温柔,“小阿雪,妈妈的宝贝儿,上学回来了。”
林薄雪微红脸颊,穿着小校服,黏黏糊糊的抱过去,喊:“妈妈,今天雪很乖。”
林静瑜背著书包跳下车,晚了一步,被弟弟抢先抱妈妈,睁着大眼睛,“妈妈,我也要抱。”
林母幸福的眯了眯眼眸,她张开双臂,温温柔柔的说:“都抱,都抱,小雪小静都是妈妈的好孩子呀。”
林父到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正缠着母亲要今天的夸奖,父亲迈了几步过去,把林母直接抱了起来,进了屋子。
林薄雪立刻抱著书包跟上去,气的说,“爸爸坏。”
不远处,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真的是很值得的一次梦,他见到了很久没有见过的妈妈,只在记忆里存在过的妈妈。
“妈妈。”
其实,他早已忘记妈妈是什么模样。
只是看着照片,也会感觉是一个陌生人。
在这几年中,自己的人生失去了很多幸福的时刻。
他没有回忆做支撑,活的越发痛苦,如果没有阿瑾,他早就活不下去了,一个勇敢的什么都不怕的人,逐渐变成步步艰难的生存。
有很多人爱他,林薄雪想。
他走过自己人生记忆的长廊,在最终的一面边上,停下脚步,每一个回忆都值得珍惜,是人生的宝贵财富。
林薄雪推开门。
他走出了自己的心结,回到现实里,面对一切。
…
病房,系臻坐在林薄雪的床边,压低声音快速敲着键盘。
背后站着一尊神,楚深。
系臻的肤色常年不见阳光,脸上比一般人白多了,衬得也年轻,像个学生,穿着一个套头的白卫衣,“楚总,你非得站在这里看着吗?”
楚深五官上是一贯的温柔,淡淡道:“快点吧。”
系臻低头翻了个白眼,然后,就看到被子的幅度动了。
林薄雪睁开眼,一激动差点忘了腿上的电脑,“雪,终于醒啦!我等好久了。”
楚深抬手扶稳,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屏幕上的ID号,合上了电脑,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林薄雪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板上。
他四处张望,神情焦急的跑出门,所有人都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
“楚渊呢?”
室外温度低,林薄雪一出门就吹了冷风,他虚弱的捂着嘴,咳了咳,系臻跑过来,抱着衣服,给他披上外套,“在二楼呢。”
“别急,我陪你一起去。”
林薄雪眼圈泛红,他说,“系臻,我全部想起来了。”
82.“乖一点,等你醒过来…”
短暂的安静后,系臻扶住了他,眼眸透着认真劲儿,还有真诚的欢喜,“雪,你终于想起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搀扶,像对待一个易碎品,“我们慢慢走,我送你到门口,楚渊还没有醒呢,你放心,他不严重。”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林薄雪揉了揉眼睛,声音温柔,手指往上拽了拽,披好外套,肤色仍是苍白如纸。
林薄雪的身体还很虚弱,两个人走到电梯口,坐电梯去楼上的病房,一个长廊,距离并不近,系臻后悔没有要来一个轮椅,太心疼了。
林薄雪摇头,温软的眸中透着坚强,大衣衣角微微卷起,“我撑得住,我们边走边说。”
系臻只能陪着他一起,照顾好他。
期间,系臻尽量提起他的心情,给他解释了这半天多发生的事情,包括松曼进警局,他从燕市飞过来的事情,现在还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系臻脚步一停,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突然想起来了,“医生说,你需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还有,你儿子知道你们住院了。”
系臻摊了摊手,“你姐姐在哄,订的晚上飞机。”
“我知道了。”林薄雪微微摇头,“还是等结束吧,现在时间不够,你帮我看着阿瑾,我还有事情要做。”
病房门口,站着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他西装革履,手腕上带着刚拍卖不久的腕表,价值千万,面色却是很憔悴,旁边守着两个保镖,寸步不离。
看着不像照顾,反倒像是在监视。
林薄雪认识他,这是楚英泽,楚渊的亲生父亲,他在回国前,拿过照片给他看过,这个人并不是慈父,也不是负责的人。
林薄雪目不斜视的走过去,气息微冷,保镖恭敬的拉开了门,楚英泽抬头审视,又一言不发的低下头。
系臻没进去,只是抱着双臂站在了门口守着。
——病房内,林薄雪走了过去。
楚渊躺在床上,腹部缠着一圈绷带。
林薄雪扫了一眼,重新盖上被子,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在记忆里,他似乎很少见过楚渊这么安静的样子,上一次还是在他公寓,楚渊服药过多,被他拉去洗胃。
其实,林薄雪以前就很喜欢楚渊,他喜欢楚渊的小心思,喜欢他给自己设下的一个又一个的局。
“学长。”小学弟总是乖巧的喊他,眼眸漆黑,像个真诚的小狗狗,穿着他喜欢风格的衣服,不着痕迹的挤走林薄雪身边藏有心思的人。
一步步埋下陷阱,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林薄雪生长的环境并不简单,什么都大致明白,在第n次听到楚渊的“恶行”后,他看着跑来告状的同学,有些烦躁。
林薄雪醉意渐浓,掏出手机喊来了小学弟,并且当着对方的面,吻上了楚渊,声音伶仃好听,头低垂,撞到楚渊的怀里,“乖一点,别做这些事,我照样喜欢你。”
楚渊眼眸凶狠的瞪着同学,变脸飞快的哄人,“好的,哥哥。”
四年前,林薄雪心甘情愿的走进去关上门。
拉楚渊一起,在这场爱里沉沦。
四年后,林薄雪低下头,吻上楚渊的唇瓣,他嗓音霸道,眸色泛着沉静,“乖一点,我等你醒过来,就原谅你。”
原谅你,一个人瞒我这么多。
原谅你,一个人受伤生病。
——楚渊,我们重新开始。
林薄雪只坐了几分钟,就出来了。
门口的楚英泽抬头,终于问出来了想说的话,“等一下,你就是林薄雪?”
林薄雪语气平静,眸子异常淡漠清冷:“是,有事吗?”
楚英泽说:“怎么不多陪陪他,楚渊是因为你受伤的。”
林薄雪听着就想笑,“楚先生,楚渊为我挡刀没错,想杀我的人是您的妻子,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干干净净的,您是不是异想天开了?”
林薄雪声音越发冷淡,“这个世界上,做错事没有要逃避的道理。”
“有些事情,法律无法定性,但错了就是错了。在我看来,你才是事情的罪魁祸首,是你出轨,是你娶了松曼,也是你不在乎自己的孩子,任由楚渊被欺负着长大。”
“你…”楚英泽颤着手指。
林薄雪坐在系臻借来的轮椅上,他言语犀利,一点不留情的批评着比他大许多岁的“长辈”。
“楚渊在我眼里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像曾女士,是你造成他年少叛逆,如果没有反抗,一味的任由打压长出来的孩子,就不会是楚渊。”
这个世界上,楚渊只有一个。
系臻推着轮椅,没看气急败坏的老爷子,他悄悄的说,声音不低,动作是小心的,表演欲满满,“楚深让人压着他,在这边呆了一夜了,不让走。”
楚英泽黑着脸,僵坐在塑料椅子上。
林薄雪手指敲了敲扶手,轻喃,“也是,我说呢。”
瞧着,怎么看也不是个反悔的人,自私到这种地步的人,只会把失败的原因推到别人身上。
系臻撇了撇嘴巴,推进电梯,“楚深说,要他赎罪,现在他们公司已经没有楚英泽什么事儿了,今天最后的挂名都抹掉了。”
林薄雪微微支起下巴,软白的指尖泛着一股愉悦,他突然笑了笑,说道:“我要去警局一趟,陪我去吧。”
系臻没直接点头,像个小秘书一样,一样一样数着,“我们先回病房,你要把衣服换上厚的,还有吃饭,楚深订的粥在保温桶呢,你要喝完。”
“等做完这些,我再让你出门。”
林薄雪弯了弯眸子,“好,我答应你。”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只有保存好体力,才能打一场胜利的战争。
半个小时后,系臻抱着保温杯坐上汽车。
楚深在前面开车,林薄雪坐在后面,他拿过餐具里的硅胶吸管,直接喝,是最简单养胃的白粥,胃部逐渐变得暖暖的。
他们其实有了人选。
一个最不可能的人—楚风。
关于事实,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楚深说:“表面上看是楚麟,但是楚麟我了解,他没这种想法,并且四年前,他十几岁,更没有这个能力。”
“你不如直接说,楚麟是个废物。”
“他还是有一点用的。”楚深神情温和,手指敲了敲车窗,一副斯文做派。
隔着一条街的对面正是警/察局,楚麟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上,显得可怜兮兮的。
系臻无语的掀了掀文件,做的很干净,看不出什么端倪,直接问,“你待在楚风身边,有没有感觉不对劲过。”
“我们接触不深,现在想一想,有点儿问题。”
林薄雪揉了揉手指,他想了想,说,“如果放他身上,他本人我其实不了解,表面是一副草包花心的样子,找的情人我很清楚,是最普通的一类,会争宠心机不深。”
如果是这个人,那他隐藏的可以说是很深,选的情人,也是糊涂短见的,摸不透楚风的想法,只知道争。
楚深转了一圈,停在门口。
他拉开车门,语气温柔,“走吧,下车。”
系臻抬头,他扶着林薄雪下来。
楚深对楚麟招了招手,楚麟抬脚就想跑,奈何生存的本能让他老老实实的走过来,裤子上还沾着灰尘,实在不像出门就狐朋狗友围着的楚家小少爷。
“哥…我妈她疯了。”楚麟哭着说,“她说就是她干的,然后一会儿又说你们找不到这个人,人已经走了。”
楚深退了一步,面不改色的掏出纸巾,让他擦了擦脸,只是道:“放心,她说的都是假的,现在精神不正常,而且你母亲干的事情是违法的,如果她一个人背的话,估计出不来了。”
楚麟第一次独自处理事情,就面对这么大事儿,整个人心情萎靡不振,“哥,我知道了,林先生,我向你道歉。”
“我母亲的事情,我会好好劝她的。”
林薄雪摇头,眸色淡淡的,“暂时不需要。”
他和系臻一起往警局门口走,“我等下去见她,你去把你查到的东西交给警/察,松曼说的没错,楚风会跑的,不过以他做事的性格,会在我们面前出现一次再走。”
按照自己对神秘人的了解,对方精神不正常,他喜欢看一个人受伤,受苦,反复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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