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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孟月与七皇子更进一步,全篇两人,可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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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皇子走的很慢。

    因为他大哥的府邸与他的府邸离的很近, 他若是走的快了,不消片刻就能回到家中。

    可他不想回去。

    正如他大哥刚才所说的,刑部没有大案子, 他的后宅也无人,这会儿天色已晚,也不适合入宫。

    那个空落落的府邸,只有他一个主子。

    回去了又有什么意思?

    他低着头,双手攥紧身上的披风, 时不时的踢两下脚下的雪,整个人也如他的府邸一般, 空荡荡, 寂寥廖。

    途径黎家门口,紧闭的大门后有嘎嘎的笑声传出,他不由顿住了脚步。

    “长风叔叔!你扔的好准啊, 刚好砸我大腿上。”

    “嘿, 那当然啦,我最近射箭也是百发百中呢!”

    黎长风哈哈的笑声中透着得意。

    黎云帆不甘落后:“我也百发百中, 睿睿,看我的雪球!”

    只听嗷的一声,黎小睿被砸中了。

    他啊啊啊乱叫几声, 口中喊着“看我的雪球攻击”、“哎呀你们怎么躲的那么快”之类的话语。

    听着这些清脆的、充满活力的童声, 他嘴角不由露出笑来。

    虽然瞧不见这三个小家伙,但他知道此时三个小家伙脸蛋上挂着怎样的笑。

    黎荞家的小崽子养的真好。

    若是他……

    他脸上的笑慢慢隐去, 又低下了头。

    若他也只是一个乡下的小哥儿, 那他和陶竹一样幸运, 他也遇见了不嫌弃他外貌对他温柔体贴的男人。

    可他不是陶竹。

    他身上背负着周家对沈家的大恩情。

    轻轻咬了咬唇,他将身上的披风裹的更紧, 抬步继续往自己的府邸走。

    但脚步比刚才更缓慢。

    他和孟月若是想有一个好结局,唯一的法子便是他大哥登基,他恢复真正的性别,然后嫁给孟月。

    可他大哥登基遥遥无期。

    而孟月……

    孟月已经追了他整整六年,孟月还有耐心吗?

    孟月只比黎荞小几个月,已经要三十岁了,黎荞的一对双胞胎活泼又可爱,聪颖又健壮,孟月瞧着小长风小云帆时,会想生孩子吗?

    孟家人催的紧,不仅在看宅子,还在相看姑娘、小哥儿,孟月顶得住这种催促吗?

    ……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他心中盘桓,他却不知答案。

    正因为如此,他才让孟月出京。

    一方面是真的为了孟家人好。

    孟月升官之后俸禄会高不少,孟家人都挺淳朴勤快,这种人家好不容易供出来一个进士,他不能因为自己让这样的人家受委屈。

    另一方面,是他想让孟月冷静一番。

    孟月从小山村来到盛京,一进京就被迫与他乱了性,自那之后就把心思花在了他身上,这对孟月不公平。

    非常不公平。

    孟月应该出去看一看外面的天地,孟月应该知道这世上不仅有各色绝美的女子,也有很多出众的小哥儿。

    像是江南,江南水乡出了名的美人多,见的人多了,孟月对他的心思说不定就淡了。

    他不会怪罪孟月,当初那件事,本就是孟月救了他,若不是孟月,他真不知道如何解身上的药。

    这些年他总是对孟月冷言冷语,若孟月在外喜欢上了什么姑娘或小哥儿,他会祝福。

    想象一下孟月娶亲生子的场景,他将唇咬的更紧,免得哭出来。

    可眸中的水汽,他根本逼不回去。

    若是当年,他阿爹没有瞒下他的真实性别,那他即便模样像男人,也能和正常的小哥儿一样成亲生子,平淡一生。

    当年他阿爹生下他之后,他眉心没有小痣,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男孩儿。

    可半个月之后,他眉心竟然冒出了淡淡的红痣。

    小痣很淡,不仔细瞧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他阿爹思量再三,最终拿药物点掉了那个淡淡的小痣,因为他若是小哥儿的话,他只能被困在后宫之中学习琴棋书画、针线、管家等技能。

    这样不行。

    沈家送他阿爹入宫是为了报恩。

    他若是被困在后宫,那如何帮助他大哥?如何查明周皇后中毒去世的真相?

    于是他还是成了大盛拥有夺位资格的七皇子。

    这是他一出生就被定好的路。

    哪怕中间出了意外,那也要瞒着世人继续走这条路。

    虽是工具人,可遇见孟月之前,这条路他走的很满意。

    不必困在后宫之中,大好河山任由他驰骋,而且还能为含冤之人主持公道,亲手惩治恶人。

    多爽多精彩的人生!

    但遇见孟月之后……

    可恶的孟月,乱他信念,在这个大傻子出现之前,他对男人的身份超满意的!

    但老天爷就是把这个大傻子送到他跟前,不仅与他有了肌肤之亲,还对他紧追不舍,把各种对小姑娘、娇小哥儿的手段使在他身上,让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甘心困于情情爱爱之中。

    可恶!

    这个大傻子若是在他跟前,他定然要梆梆给他几拳!

    越想越怒,他狠狠磨了磨牙,也攥紧了拳头,闷着头怒气冲冲的往自己府邸走。

    突然,前方传来了同样的嘎吱踩雪声,他赶紧仰了仰头,好把眸中的水汽倒灌回去。

    可不能被人瞧见他堂堂七皇子竟在悄悄掉泪珠,不然一世英名都要毁了。

    但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您回来了,冷不冷?还没用晚饭吧?快回府。”

    嗯?

    他仰头的动作顿时僵住。

    几秒钟之后,他有些恍惚的慢慢低头看向前方。

    在他三四米外的地方,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立着,夜色虽然稀薄,但毕竟离的有点远,他瞧不见这人脸上的神色。

    但五官的轮廓,的确是他刚才狠骂的大傻子……

    “你、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他愣愣的问。

    最近几日几乎每天都在飘雪,天气寒冷,再加上路滑不方便行走,因此他以为孟月得年三十甚至大年初一才能回京。

    可没想到孟月今日就回来了!

    “原本就定的今日回来,虽然雪多,但也能赶路。”

    孟月抬步朝着七皇子走去,他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盯着面前的人,垂在身侧的双手颤了好几下,这才忍下冲过去将人抱在怀中的冲动。

    整整七个月,他一走就是七个月!

    他好想眼前的人,好想好想。

    “你……”

    七皇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能任由孟月走到他跟前。

    虽然光线不清晰,但他能感受到孟月的眼神有多炙热,像是一团火,恨不能将他整个人点着。

    他立马垂下了眸子。

    想要哭,也想要笑。

    孟月的心思还在他身上,这大傻子没有被江南水乡的各色美人勾去了魂儿。

    可他看不到尽头……

    他父皇身子骨挺好,当然,他希望他父皇能够长命百岁。

    可他和孟月,难道要再熬二十年吗?

    眼泪从眼眶中喷涌而出,他立马绕过孟月抬步向前:“你还没回家吧?你先回家,你家里人肯定挂念你。而且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你回去好好歇歇。”

    “我和您一起用了晚膳再回去。”

    孟月立马抬步跟上他。

    “……”

    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又绕,最终被他咽了回去。

    他舍不得。

    他不想欺负这个大傻子。

    他也怕他冷脸太过,会真的将人给推开。

    外面的诱惑那么多那么多……

    深吸一口气,他嗯了一声,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流露出什么异样。

    等进了府,他径直朝着他的书房走去。

    步子迈的很大,也有点匆匆。

    孟月步子比他更大,始终牢牢的跟在他身后。

    等进了书房,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七皇子深吸一口气,背对着孟月停顿了两秒钟,这才准备解下身上的披风。

    但下一瞬,一个宽厚的怀抱靠近。

    犹豫了半秒钟,他站在原地未动,没有躲开。

    “您披风上落了雪,我给您拍下来。”

    孟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又低低的嗯了一声。

    一股轻柔的力道落在他肩膀上,落在他的帽子上,为他扫去身上的雪花,还伴着扫雪人的话:“您待会儿想用些什么?我想念府上的羊肉汤了。”

    “……这会儿炖汤,太晚了。”

    七皇子低声道。

    “没关系,我已经差顺子给家里人报信了,就说我有公务需要与您相商。”

    “你已不在刑部,与我能有什么公务?”

    傻子。

    寻借口都不知道寻一个通顺点儿的。

    “我家里人不会打探这些,只要谈及公务,他们全信。”

    孟月盯着眼前比他预想中还要瘦弱的肩膀,语气中弥漫着心疼:“您清减了不少。”

    过冬本该胖一点呀,整日在家养着,怎么还瘦了这么多?

    “最近有些忙,吃的少了。”

    七皇子抿了下唇,他抬步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免费私塾一事挺繁琐的,要耗费不少精力。”

    说罢,他喊来门外候着的侍卫,让其去厨房吩咐赵厨子炖羊肉汤。

    “现在免费私塾进行到哪一步了?”

    孟月很关切。

    他一直与黎荞徐瑛庄文保持着通信,这三人会将朝中的大小事告知他。

    当然,七皇子也会。

    但七皇子给他的回信全都干巴巴的,只说公事,还说的特别简略,一点私人感情都不掺杂。

    因此,他现在并不知道七皇子每日都在忙些什么。

    惆怅。

    “刚在各县买下宅子,正在寻合适的夫子,一个县城只有一间免费私塾,这只能照顾到少部分的人。”

    “你在乡下长大,应该明白这一点儿。”

    谈及公事,七皇子将满心的情绪全压了回去,他坐回到书桌后,翻出免费私塾的资料递给了孟月。

    孟月接了过去。

    他明白七皇子这话。

    若一个县只有一间免费私塾,那这间免费私塾肯定要设在县城。

    可是,一县之地,有的学生距离县城远,而私塾又不管食宿,那些离县城远的学生,注定无法进入私塾读书。

    就像是三柳村,步行去县城的话,得走两个时辰。

    若是一来一回,那就是四个时辰。

    光在路上就要花四个时辰,一天一共十二个时辰,那还怎么好好读书?

    更何况贫苦人家的孩子,哪怕只有七岁,那都是一个小小劳动力。

    让贫苦人家出一个劳动力专门去读书,很多人家肯定不愿意。

    而距离县城近的人家,平日里可以进县城打个零工,卖点蔬菜或其他农产品,来钱的路子比偏远地方的百姓多。

    家境自然也会比偏远地方的百姓好。

    这么一来就有些难办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在每一个镇都设一间免费私塾,可这么一来,投入的银子太多,我负担不起。”

    “也就黎荞能供得起。”

    七皇子长眉皱在了一起。

    他刚才说回来完善一下免费私塾的制度,倒也不算作假。

    但孟月听得这话,诧异的睁大眼睛:“按照原河省算,那也有一千二百多个镇子,镇上的宅子虽然便宜,但算下来也要差不多一百万两银子。”

    “没错,除了黎荞,就连大哥也负担不起这个数字。”

    七皇子长眉拧的更紧。

    “……黎兄的开支也不小,他那个孤儿院要投进去不少银子。”

    孟月也开始皱起眉毛了。

    黎荞的孤儿院设在城外,但盛京城外的田地多贵啊,哪怕是最差的下等田,一个占地一百亩的孤儿院也需要不少银子。

    孤儿院目前已经落成,里面的孤儿除了十几个三岁以下的婴儿,其他的孩子足足有三百多个。

    盛京城里城外的小乞丐,都跑去孤儿院了。

    这还只是孤儿院初建,等以后时日久了,那人肯定会更多。

    再加上学馆、医学馆的投入,而且黎荞每个月还要给善堂捐银子,给自家的伙计、长工发工钱,他光是想一想就替黎荞压力大。

    “黎荞说他准备给自行车搞一个新花样。”

    七皇子见孟月在为黎荞担忧,便将黎荞的计划讲了出来。

    前两日黎荞和陶竹过来给他送年礼,闲聊间话题转到了自行车上,黎荞说现在的自行车太过笨重,骑的久了会累。

    他正在想法子改掉这一缺点。

    这几个月来,黎荞尝试着拿鱼胶、龟甲胶等动物胶涂抹到自行车车轮上,好让自行车轻便起来。

    但效果不是很好。

    想到北湖省生有杜仲树,黎荞便嘱托黎瑜宁好好研究一下杜仲胶,看杜仲胶能不能让自行车轻便起来。

    若是可行的话,那黎荞要将以前的款式再卖一次,这么一来,黎荞又能搂不少银子。

    孟月尚不知道黎荞的计划,听完七皇子的解释,他目瞪口呆。

    还能将之前的款式重新卖一次?

    这操作……

    要惹来骂声吧?

    “别人不会乖乖掏银子吧?”他比刚才还忧心。

    七皇子见状,挑了下眉梢,直接问:“如果他真让自行车变得轻快许多,那你觉得以我的身份,我是直接买一辆新自行车,还是跑过去骂他一顿?”

    “……”

    孟月眨了眨眼。

    额,他刚才是站在普通百姓的角度去考虑此事,可像七皇子这样的人,肯定是眼睛眨都不眨的直接掏银子购买。

    “现在一些小富之家也拥有自行车,这些人家肯定舍不得买一辆新的,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可以掏银子让黎荞给他们的车轮子加一层杜仲胶。”

    “你不用担心,黎荞从不为难底层百姓。”

    七皇子又道。

    “这样啊……”

    孟月恍然,随后立马点头:“的确是我想多了,黎兄做事向来周全。”

    七皇子瞧着他这副模样,又道:“你此次回京之后,多去黎府走动走动,我不便插手漕运上的事儿,但黎荞没这个顾虑,父皇对他很信任,他消息比我们几个皇子还要灵通。”

    “我不是要玷污你们纯洁的情谊,但与他走的近了,总归没坏处。”

    “我懂的,此次在外巡视,我一个毫无背景的芝麻小官能被当地官员热情招待,很大程度上是沾了黎兄的光。”

    “而且这半年来,也多亏黎兄夫夫照顾家中亲眷,我这才能在外安心办差。明日我先入宫向圣上述职,后日就去黎家拜访。”

    孟月明白七皇子的意思。

    他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他与七皇子关系不错的事只有京官知道。

    但他和黎荞是同乡同届的至交好友,这一点儿各地的地方官都知晓。

    所以,此次在外巡视,更多时候他沾的是黎荞的光。

    不过,好不容易见着面了,他可不愿把时间花在公务上。

    他放下手中的资料,双手撑在书桌上,视线有些贪婪的盯着七皇子的脸庞:“在外的每一日,我都很想您,很想很想。”

    七皇子:“……”

    他伸出右手去拿孟月跟前的资料,但下一秒,孟月的爪子抓住了他伸到半空中的手。

    他眼皮抬起,黑漆漆的眸子看向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傻子。

    今日之前,这傻子从不敢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

    出去一趟,胆儿肥了啊。

    他正想要将爪子甩开,孟月却是提前一步放了手,还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向他认错:“对不住,实在是太想您了,一时间没忍住。”

    “是吗?”

    他冷笑一声,将右手举到了跟前,因为自幼习武,他手掌不滑嫩,也瘦的没什么肉,掌心还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

    这样一双手,竟是引得这大傻子情不自禁?

    他又抬起眼皮子看向孟月:“你家里人正在给你相看成亲对象,从前你官职低,还是租的房子,登门说亲者少。现在你升了官,登门说亲的快要踏破你家的门槛了。”

    “甚至我还听说你家里人准备请大夫给你瞧瞧,他们担心你多年不成亲是因为患有隐疾。”

    孟月:“……”

    他哭笑不得,抬起手揉了揉心口,他无奈道:“您这一张口啊,吐出来的话语比外面刺骨的寒风都冷。”

    “不过您放心,我会妥善处置的。我这辈子只认准了您,除了您,我谁都不娶。”

    “……那我必须要提醒你,你和我是没有未来的。”

    虽然鼻子酸酸的,但七皇子出口的话却依旧扎心。

    “怎么没有未来?等将来大皇子登基,那我就能求娶您了。”

    “遥遥无期。”

    七皇子缓缓摇了摇头。

    “但总有那么一日的,我可以等。我不是毛头小子了,我此言不是一时冲动。”

    孟月说着双手点了点心口,一脸真挚。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不想耽误我,但喜欢过您之后,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想念很苦,异地很苦,可没办法,我只觉得您千好万好处处都好,若是不能娶您,那我娶谁都不会甘心,我会抑郁终生。”

    “而且,说句现实的,我这个年纪了,要么娶成过亲的同龄人,要么娶比我小十多岁隔了辈的,我家里人肯定不同意我娶二婚的,至于小辈,我与小孩子能有什么话说?”

    “只有您,我知道您的喜好,您也知道我的。咱们一块谈过很多案子,您手把手教我做官之道。”

    “无数个长夜,咱们两人作伴,我与您有说不完的话,即便话说完了,只要您在我眼前任由我瞧着,那我就是高兴的。”

    “只有和您成亲,那我余生才能快活。”

    七皇子:“……”

    这一番剖心的表白,他不是第一次听到。

    这几年每当孟家人催婚催的急了,他都会让孟月好好做抉择,每一次孟月都会表白。

    很认真的表白。

    今年孟月离京之前,也拉着他说了大半宿的话,离开他府上时,还掉了两滴泪。

    现在孟月历练归来,依旧是这样的表白……

    他垂下了眸子。

    没有回答。

    但眸中的泪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滚烫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立马趴在了桌子上,将脸颊埋在袖子里,不想被孟月瞧见。

    孟月离开的七个月里,他很不习惯,非常不习惯。

    因为在这两三年中,孟月几乎日日都到他府上报道,他已经习惯了有孟月相伴。

    那些没有案子需要他烦恼的冷清长夜,因为有孟月在,所以孤寂没有找上他。

    孟月离开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失眠。

    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他都被思念困扰。

    困扰的多了,他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

    在旁人看来,是他拿捏住了孟月,但其实随时能放手的那个人是孟月,不是他!

    孟月可以从这段关系里抽身,娶亲生子,但他去哪里再寻一个能容忍他外貌还能苦等他六年的人?

    所以不是他拿捏住了孟月,是孟月拿捏住了他。

    他的忐忑要比孟月多。

    他害怕孟月追累了不肯追了,转身娶别人去了。

    他害怕孟月经受不住家里人的催促而相亲。

    他又做不出报复打击的事,到那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月抱着旁人儿女双全。

    他太害怕了。

    所以随着孟月回京的日期临近,他心情很是低落。

    刚才他大哥说起皇位一事,他不想听这件事,便起身离开。

    这会儿听着孟月又一次的表白,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全变成了泪水从他眼眶中涌出。

    他怎么就是这个命……

    孟月没想到七皇子竟突然哭了起来,瞧着七皇子哭的一抖一抖的肩膀,他手足无措了片刻,而后忙绕到了桌后,一手扶着桌面,一手扶着椅子扶手,在七皇子跟前蹲了下来。

    “我说错话了吗?您别哭,您要是心里不舒服,那您揍我吧,我不该惹您掉泪。”

    他语气中带着焦急,可他这话一出,七皇子哭的更厉害了。

    他顿时更慌乱了。

    “您、您……那您先哭吧,等您哭完了再揍我,我绝对乖乖站着不喊疼。”

    七皇子听着这话,心里更来了气。

    刚才还敢抓他的手呢,这会儿倒是君子起来了。

    他吸了吸鼻子,抬起了脑袋。

    只犹豫了半秒钟,他伸出手抱住了眼前之人的肩膀。

    既然、既然是他这被这个大傻子拿捏住了,那他不能白白被拿捏。

    他得狠狠享受这人的服侍。

    即便将来这人拍拍屁股娶别人去了,那他好歹享受过,他不亏。

    他太想这个大傻子了。

    太想太想了……

    他手微微颤着,去解孟月的扣子,而孟月已经傻掉了,大脑空白一片。

    这、这什么情况?

    一直到身上的披风被七皇子脱了,他这才回神,伸出手按住七皇子比他小了一号的手,他深吸一口气,好让冲到脑门的血流回去。

    他低沉沉的问:“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

    七皇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红通通的眼眶里还盛着泪花:“你不是一定要娶我吗?既如此,咱们这会儿行房有何不可?”

    “还是说,你今后还打算去娶旁人?”

    “我不会!”

    孟月听得这话,瞬间提高了音量反驳,还抬起手发誓:“我这辈子只娶您,若是我娶了别人,那就叫我惨死街头。”

    “发这么重的毒誓做什么?就算你娶别人去了,那我也不会怪你。”

    七皇子说着扯了扯嘴角,但眼眶里的泪更汹涌了,他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指戳了下孟月的额头:“是我想你了,要你服侍我。”

    孟月:“!”

    要不是七皇子抱着他,那他真的能蹦跶三米高。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七皇子是喜欢他的,七皇子虽然嘴巴上带着刺,但心里早就接受他了,他就知道!

    承认了,七皇子终于承认心里有他!

    七皇子也在想他!

    巨大的喜悦在他体内游走,他想要大笑,但是,嘴角刚刚翘起,他注意力又被眼前人吸引。

    七皇子哭的双眸红红,鼻尖红红,脸颊也红红,而且俊美的脸庞上竟还带着委屈之色!

    他立马伸出双手圈住了七皇子的肩膀,心疼极了:“您别哭,我也天天都在想您,快想疯了。”

    “那你还犹豫什么?”七皇子语气已经带上了怨念,还忍不住又不轻不重的戳了下他的额头。

    这大傻子竟然不愿意?

    “咱们成亲之后,才能行周公之礼,不然,对您不敬重。”

    孟月努力忽略咚咚咚仿佛在擂鼓一般的心跳声,认真解释。

    “傻子,我是皇子,这种事只有我占便宜的份,你只管好好伺候我便是。”

    七皇子说着,干脆直接捧住他的脸颊亲了下去。

    磨磨蹭蹭的,是不是男人啊?

    这一亲,瞬间将孟月压抑了多年的本能给亲出来了。

    喜欢一个人,又怎会不愿意与对方更近一步呢?更何况他和七皇子始于一场酒后乱性。

    但他原想着今日能拉一拉七皇子的手,那就是一大进步了,可没想到七皇子竟是……

    七皇子对他的想念,一点儿都不比他少。

    这七个月里七皇子心中的苦,也不比他少。

    怪不得瘦了不少。

    在盛京的这段时日,他得督促怀里人好好吃饭。

    不过,等躺到书架之后用来午休的小床上,他没空想其他的了。

    前所未有的幸福充盈了他全身,让他忍不住也落泪。

    追了这么些年,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终于与他两情相悦了。

    真好。

    腊月二十九,孟月以及家人一大早就拎着外地特产登上了黎家的门。

    与黎荞许久未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他此次出巡,在微青县码头待了几日,这算是他这个差事最大的便利了,能见一见老乡。

    在黎家热热闹闹的吃了午饭,他和家里人离去。他下午还得去看宅子,若是合适,那今日就交定金。

    孟月一家子离开之后,黎家人继续置办年货。

    今日没有飘雪,黎小睿黎长风黎云帆三个小家伙准备去找盛时毓玩滑板车。

    滑板车在盛京已经火了好几年了,可盛时毓身为小皇孙,在他们未去大运河上滑冰之前,竟是没有自己专属的滑板车!

    好可怜哦。

    简直不敢置信。

    现在小皇孙放了假,那他们仨可得领着小皇孙好好感受一下滑板车的魅力。

    这个新年,黎荞和盛鸿都挺开心。

    瑞雪兆丰年,这个冬天下了不少雪,虽然气温也有冷的不能上街的时候,但幸好田地里的庄稼没有被冻坏。

    甚好。

    但黎荞还惦记着高志远说的大旱灾,新年一过,他便密切注意暨北省各地的天气。

    现在他家的田地遍布整个暨北省,他想知道暨北省各府的天气状况,任谁都不会怀疑。

    与此同时,这个冬季,他还在悄悄的用异能制作水球。

    他可以将很多水凝聚成球,这个技能很好,他可以把水先储存起来,若是哪里干旱了,他到达当地之后,可以将这些水球悄悄投入某些水井之中。

    高志远小册子上所说的旱灾是连生活用水都保证不了的大旱灾,若真是如此,那只要有一口井还在供水,百姓的吃水问题就有能解决。

    其实他这个法子很笨。

    很有可能也无用。

    陶竹看他为这件事犯愁,不止一次建议他不要再关注此事。

    高志远说的大旱灾,应该只波及到了一个府或者是两个府,这个范围很小,就算是这一两个府的庄稼全旱死了,那朝廷也有能力赈灾。

    咳,这话虽然听着无情,但也是实话。

    这种小范围的旱灾,在大盛几乎每隔几年都会出现,谁让大盛土地广袤呢。

    至于百姓缺生活用水,这个也能解决,可以号召周边的府、县、乡镇送水过去,反正现在各地都铺了灰泥路,来往很方便。

    况且,因为黎家的田地遍布整个暨北省,黎家挖的河沟也遍布整个暨北省,那么多水利工程在呢,高志远上辈子所听到的那场大旱灾,这辈子不一定会达到那种程度。

    总之陶竹只有一个意思:

    怕他辛苦,怕他瞎忙活。

    因为他若是去暨北省的话,那得经过盛鸿的同意,就算是暨北省当真发生了那种程度的大旱灾,可盛鸿怎会派他前去视察呢?

    大材小用啊。

    陶竹的话很有道理,但由外地送水这事,实际操作起来不现实。

    这个世界想要用运送清水的话,只能靠木桶。

    这得送多久?

    管他有没有用,他先把水球准备上。

    反正对他而言也就是顺手的事儿,还能顺便修炼一下异能。

    他异能快要突破八级了。

    很快到了元宵节,今年的元宵节依旧热闹。

    黎家人浩浩荡荡的,全家一起出动看花灯。

    黎荞眼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精准捕捉到了孟月一晃而过的身影。

    而且孟月身旁还跟着一人,他虽然只瞧见那人的衣角,但他能确定,和孟月在一起的必然是七皇子。

    不对劲啊。

    自打孟月此次回京,他和孟月已经聚了四次了,每一次孟月都红光满面的,一点儿都没有离京前的惆怅和痛苦。

    咋的?

    孟月和七皇子的关系有了进展了?

    当天晚上,哄睡两个小崽子之后,他便和陶竹八卦、啊不,是关心,关心起孟月七皇子这对璧人来了。

    陶竹今日没瞧见七皇子和孟月,听完黎荞的话,他瞬间睁圆了水眸,啊?

    这两人有进展?

    “应是打开了心结?”黎荞摸着下巴猜测,虽然是疑问句式,但语气却是很肯定。

    陶竹闻言,眨了下眸子:“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们俩现在谈的是地下恋情?”

    他对黎荞上辈子所待的那个世界很了解了,能精准的说出不少专有名词。

    “是好事。”

    黎荞语气很肯定:“距离大皇子登基还有七年,现在两人早早谈了起来,那就少受七年苦了。”

    “……”

    陶竹沉默了几秒钟,心情有点沉重。

    这辈子盛鸿手头宽裕,不会穷的需要拍卖自己的私家珍藏,也很注重养生,更有黎荞这个得力帮手。

    盛鸿的寿命,肯定要比上辈子长久。

    这么一来,七皇子和孟月的这段地下恋情,肯定要比七年长久……

    那孟家人心里头得多苦啊。

    孟家人催促孟月不成,误以为孟月身子有问题,孟嫂子怕孟月不配合,更怕孟月真的有隐疾会被大夫泄露出去,所以在初八那日,请他演了一场戏。

    因为七皇子府的陈大夫在他家。

    范圆圆怀了身孕之后,他找上七皇子,将他怀孕时的为他安胎的陈大夫请到了府中。

    虽然女子和哥儿有区别,但陈大夫医术精湛,两者皆可诊治。

    陈大夫的嘴巴肯定要比大街上那些药铺里的大夫严实,就算真诊出孟月有不能被外人所知的隐疾,那也不会泄密。

    于是,初八那日,孟家、庄家、徐瑛沈画来他家聚会时,他趁着陈大夫给范圆圆例行号脉时,打着关心众人身子的旗号,让陈大夫给在场所有人都号号脉。

    孟月的身子自是没问题的。

    于是孟家人更烦恼了。

    现在得知孟家人会这样持续烦恼下去,这……

    谁都没有错。

    谁都很无辜啊。

    元宵节之后,气温虽然依旧很低,但比年前高了一点点。

    这种情况下,大运河上滑冰的人少了许多。

    盛京众人可是知道东胡人气势汹汹的攻城反而掉到葫芦河里的事儿,当时就是这个季节。

    别看大运河里的冰依旧冻的挺厚实,但指不定哪一块已经悄悄裂开了。

    为了人身安全着想,可不能去冒险。

    大运河上的滑冰者寥寥无几,而天气又寒冷,所以同州码头自开始运营之后,第一次出现了淡季。

    高志远没了生意。

    高志远很生气。

    自打从边城回来之后,他就在琢磨如何利用暨北省那场大旱灾,可琢磨来琢磨去,他始终没有头绪。

    他根本不知道旱灾具体出现在何地!

    他就是想装神弄鬼冒充高人,那也放不出什么有用的屁!

    气死他了!

    他只能打消对这场旱灾的觊觎,专注算命。

    自打他开始摆摊,他的生意就不好不坏,能挣到可以维持他们娘俩生活的银子,但不能大富大贵。

    他很想靠着余下的灾祸,跑到盛鸿跟前拼一场泼天富贵,但又怕技艺不精反而丢了眼前平静的日子。

    这让他很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做抉择。

    在高志远的苦恼中,日子一天天的往前走,正月底的时候,大运河上的冰终于开始化了。

    但还不能让船只通行。

    整个二月,盛京和暨北省没有下一滴雨,农人又开始了浇灌庄稼。

    黎家在暨北省的四条大河,终于完工了。

    这四条大河是得知暨北省有大旱灾之后黎荞找人修的,如今终于竣工,他赶紧将早就做好的水车运送过去。

    三月份依旧没有下雨,春旱已初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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