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终于，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饶是塞拉，在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她站在遥远的高空，低头俯视脚下的世界。

    狱门疆终究是一种咒物，比起上一次塞拉回到这个世界，那股浅淡的黑雾已经弥漫到了整个世界，在那层薄而韧的膜下，几乎什么都看不清，除了——

    一块巨大的石板。

    石板呈现半破碎的状态，上面的符文和凹槽都残缺不全。但依旧漂浮在半空中，就连碎屑，也环绕在石板的周边。

    再往下，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白骨骷髅零星散布，似乎在看着塞拉桀桀怪笑。

    “比我想象得还要荒凉呢。”始作俑者之一依旧轻松，白兰戳了戳那层薄膜，“这就是狱门疆的效果？”

    “嗯……”

    塞拉将双手置于薄膜之上，属于石板的力量一点点渗透进去，那破碎的石板似乎也迫不及待地晃动起来，朝着塞拉所在的方向飞来。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白发虚幻的女孩了，塞拉想着，从怀中掏出了几张薄薄的纸页。

    【塞拉。】

    投影般的身影又一次出现，但不同的是，她可以保持了和塞拉、白兰的距离。

    【你果然做到了。】

    石板紧紧盯着塞拉，声音即使带着电流的失真，也能让人感受到这背后的希冀与欣喜。

    “你很想要这个吧。”几张白纸像是扇子一样在塞拉手中散开，她移动，石板的目光也跟着移动，“如果想要的话，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

    【你说吧。】

    石板作为无生命的世界基石，哪怕没有情感这种东西，此刻也有几分不安在扩散。

    在一片荒芜黑雾中，塞拉双手插在口袋中，从脖颈到脊柱都挺直，惯例没什么血色的唇瓣一开一合，问道：“王权者的堕剑，和得累斯顿石板无关吗？”

    从得到力量起，王权者就像成了一个有使用期限的物品，只是在不断延长头顶达摩克里斯之剑落下的过程而已。

    几个王权者中，除了病逝的三轮一言和拥有永恒的白银之王，其他王权者的下场都不算好。

    战死的战死，堕剑的堕剑。

    如果是以前，塞拉尚且会认为这是强大力量带来的问题，但现在，她有了新的怀疑。

    “是命运……”

    【是命运的星轮指引。】

    石板的声音肯定了塞拉的猜测。

    就如同被选中的彩虹之子，王权者处于近似于「献祭」的命运上。

    【只有这样，才能维持这个世界的安稳，各种能量的流动将是守恒的。】

    “我知道了……”塞拉将「书」的纸页递过去，穿透了那层薄膜，触碰到了已经近在眼前的石板，“现在，将世界线重启吧。”

    命运是最捉摸不透的东西，其他的问题塞拉都有自信解决，如若赤王暴动，那就制作压制力量的手环，如果绿王犯病，她能制造出能够使用的心脏，而赤王若是无事，宗像礼司基本不用担心……但偏偏，是命运。

    塞拉手心里，还有那一道扯断命运金线的红痕。在那之后，沢田纲吉果真有惊无险的额打败了白兰。

    她忍不住想，拥有这样力量的石板，从前，是不是也这么扯断过……别人的命运金线？

    璀璨的光芒大盛，白兰适时伸手遮住了塞拉的眼，本人却只是眯起眼，神色不明地看着眼前的世界基石。

    在平行世界里玛雷指环的主人自然也是有资格成为王权者的。

    但他始终拒绝着石板，是无数平行世界中少有的拒绝力量的白兰。

    当然不纯粹是因为塞拉的存在，更重要的一点是他隐约间感受到的那点危险。

    在他觉醒了有关「灵魂」的异能后，这种感觉便更明显了，理论上他的异能力倒是和在复仇者监狱里的狱友六道骸有异曲同工之处——附身、幻象、精神世界等等。

    为此，白兰作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和塞拉决定「解构」石板一样，他「附身」到了石板上。

    然而与一开始设想的不同，在能力发动的同时，白兰也发现了，石板是有「意识」的这件事。而且这个意识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

    直到世界毁灭，石板本体受损，他才有机会取而代之，利用石板制造出了自己的幻影找到塞拉。

    塞拉把遮住自己视线的手扒拉了下去，她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一向只会往前流淌的命运之河急速往后退却，湍流之下裸露的河床闪烁出各色光芒，像是扭曲的彩虹，只是看上一眼就昏沉沉地想吐。

    金色的命运之线被聚集到纺锤似的锥形体上，四散开来。

    新的世界线已经形成，名为「十束多多良」的个体即将走上天台，而安娜正在吠舞罗里等待她的生日礼物。

    “德累斯顿石板……”冷不丁地，塞拉顶着想吐的感觉开口，“你说过，在我之前，还有一个名为「克罗蒂雅」的人知道你是个独立的意识体吧。”

    “没错……”石板刚要回答，却发觉不对，“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并不需要什么世界基石而已……”塞拉摊开手掌，“狱门疆，开门。”

    塞拉身上属于石板的力量飞速流逝，但她毫不在意，“想来……那位缝合线先生也不会介意我忘记还的事情。”

    “塞拉……”石板拟人化的虚影已经消失不见，已经修补好的石板——

    只是勉强修补完成而已，在「书」的世界里，塞拉「浪费」了一张纸页给森鸥外，让本就不够的修补材料更加稀少。但又恰好卡在足够重启世界线的程度。

    现在复盘，石板上的符文都闪烁起明灭的光。难道那个时候塞拉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

    她是什么计算出重启世界线所需的能量的？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状况的？

    石板仿佛电脑短路一般，体内能量乱窜，经过它自己改良过的狱门疆能包裹一个世界，自然也能封印住一块力量不足的世界基石，更别提它大部分力量还在塞拉身上。

    石板，作为创始之初存在的修正维持星球上上的生命均衡而制造出来的装置。

    和七三不同，它产生了属于自己的意识，没有被分为三份。但这个时候，它第一次感到了后悔。

    后悔不该招惹塞拉这个奇异点上的人类。

    它原本以为塞拉虽然聪明，却不是工于心计的类型。毕竟这个大脑已经给她省去太多功夫，那些烦人的事情不会也不可能到达塞拉身旁，只要不像另一个平行世界一样……塞拉就不会对还存在「未知」的石板出手。

    反而是在分化为七三的世界基石世界里作威作福的白兰更让它警惕。

    万万没想到，终究还是走上了同样的道路。

    金发的女子轻描淡写地封印了世界基石，几乎所有的王权者都在那个瞬间感应到了什么。然而他们抬头之时，只能看到无垠的星空。

    他们的力量并未减弱，但是那股一直束缚在心头的隐隐不安却被消除——

    周防尊捂住脑门，摘下手环，走出门去，周身燃起炽烈的红色火焰。

    已经带有裂痕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没有出现。

    但他也同样能感受到，他已经没有收服「盟臣」的能力。

    「砰」，枪响依旧，附身于中学生身上的无色之王却敏锐地感受到危机前来。

    “哟……”白兰一手提出透明的狐狸脸灵魂，“身为同样的能力……我们不如切磋切磋？”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伟大的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

    “已经没有王权者了哦……”白兰笑眯眯地掐住它的脖子，“毕竟，塞拉酱好像不喜欢那种东西呢。”

    “塞拉酱？”在中枪的一瞬间，多多良以为自己要死了，当然，现在也一样，“你怎么会在这里……”

    血液在流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冰冷，塞拉是科研人员并不是医生，而且这里没有任何工具。

    “嘛，塞拉酱……”他翻了个身，“你能不能帮我King带一句话。”

    “你还是等着自己和他说吧。”

    塞拉研究了一下「大天使的呼吸」，抬手，“gain……”

    纯洁无瑕，仿佛天使降临的女性出现在天台上，她头顶有两个纯白的光圈，穿着抹胸白色长裙，容颜甚至和塞拉有几分相似的神性，但仔细看看的话……其实和那个女巫没有两样。

    “你们对我有什么请求。”

    “麻烦治好这个笨蛋。”

    塞拉点了点躺在天台上的十束多多良。

    “那么，我开始治疗了。”

    她轻轻吹出一口气，绿色的能量和风包裹住了十束，让他已经冰凉的身体迅速回暖，胸前的伤口也逐渐恢复。

    塞拉皱眉盯着，忽然眼疾手快地伸出两根手指，猛地插入十束的伤口中，把他疼得龇牙咧嘴，连质问的声音都没有，只能瞪大了眼睛谴责塞拉。

    惯于拿试剂的手比起医生也不遑多让，塞拉精准稳定地取出了一颗子弹。

    “呼啊！”

    十束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大喘气。

    “还以为自己死了一回……”

    大天使消失了，塞拉看到命运的金线延伸出去，抵达了新的方向。

    命运之河逐渐干涸，她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看到这命运的象征。

    与此同时，十束忽然按紧了额角，大量的记忆涌入，他忍不住又倒下去，等清醒过来，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原来，他真的死过一回。

    塞拉手臂上忽然多出一份重量。

    “呜呜呜，塞拉酱……”

    一转头，塞拉收获一只满眼泪花的多多良。

    “没想到你居然做了这么多！要重启世界线一定很辛苦吧！”

    眼看着十束眼泪鼻涕都要糊上来，塞拉居然下意识倒退一步，现在的十束，老实说有种老家的奶奶看着有出息的孙女回来的样子。

    “没错，塞拉酱可是大英雄哦！”

    白兰此时已经收拾完了无色，溜溜达达地走过来把塞拉圈进怀里，占有欲极强地把毛茸茸的脑袋蹭在她脖颈。

    不，大英雄什么的还是免了。

    塞拉冷漠地扯扯嘴角。

    “拯救世界也完成了……”白兰揽着塞拉的脖子，“塞拉酱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他紫色的眼，似乎在蛊惑神明的堕落。

    这时，身后响起吠舞罗一群人急匆匆的脚步，想来他们也是刚刚接收了记忆便立刻赶来了。

    “多多良！”

    “十束桑！”

    ……

    以最激动的八田为首，吠舞罗的人几乎来全了。

    当然，能扑到十束怀里的，还是吠舞罗的公主——安娜。

    “多多良……”

    “哎呀，是谁惹我们的公主大人难过了。”

    十束刮了刮安娜的鼻子，擦去她眼角的泪，声音温柔。

    “还不是你这个笨蛋！”

    但草薙就没这么温柔了，上下看了一番，确认十束安然无恙个后，他颤抖着双手叼起烟，但怎么也拿稳打火机。

    最后还是周防尊打了个响指，香烟被点燃。

    草薙猛吸一大口，缓缓吐出烟圈，白雾缭绕，遮挡了他泛红的眼眶。

    “抱歉了……”他冲塞拉点头——草薙几乎从不在塞拉和安娜面前抽烟，“就这一次。”

    “没关系……”塞拉看了赶来的众人一眼，“今天你们还是好好说会话吧，毕竟十束刚刚确实差点死去。”

    “嗯……”周防尊也不和塞拉客气，“这次，多谢了。”

    “分内之事。”

    塞拉蹲下身，安娜立刻会意，从多多良怀里出来，走到了塞拉身前。

    “塞拉姐姐。”

    “这个，也该还给你了。”塞拉掏出一颗鲜红的玻璃珠，放到安娜手心，“里面的东西，就当做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她揉了揉安娜的银发，玻璃珠里已经没有那些痛苦的回忆，里面装满了塞拉在各个世界的记录。

    咒术师世界的甜点和高专的景色，海贼世界的宴会，Greed island里各种神奇的卡片效果，港口Mafia的大厦……这些画面如同电影，安娜在无聊时可以透过玻璃珠看着玩。

    “生日快乐，安娜。”

    机场……

    “感觉这个场景似乎见过……”宗像礼司没有穿青色的制服，而是穿着和学生时代类似的白衬衫和西裤，似乎他们又回到了机器人大赛的时候，“要来个分别……”

    “不需要哦……”白兰拿着托运的小票走过来，“我会一直陪着塞拉的，无论去哪里。”

    “哦呀……”宗像礼司推眼镜，“还真是……和学生时代一模一样呢。”

    他转头：“这次你直接废除了石板，御前可也是吓了一跳。”

    “那个老头子应该早就料到了吧……”白兰说，“毕竟他才是最先听到预言诗的人。”

    宗像：“可惜三轮大人已经去世了，否则我也想听听那预言诗的内容呢。”

    “和王权者一样，预言已经是没用的异能了……”塞拉正在小口咬生巧克力——

    霓虹的机场把这个当做特产，到处都在售卖，“命运如何，现在掌握在人们自己手里。”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宗像微笑起来，“祝你们此去意大利，一路顺风。”

    “我们搭的是飞机。”塞拉面无表情。

    “所以？”宗像露出宛若不知情的样子。

    “你这纯纯是诅咒吧。”

    白兰抱臂，不爽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意外而已，不要放在心上……在意大利见到斯帕纳先生和入江先生的话，也代我向他问好。”

    塞拉登机之前，又看到了第一次来霓虹时看到那个卡通多啦O梦。

    “多啦O梦也拯救过世界哦……”白兰把外套给塞拉披上说，“塞拉看过动画？”

    “嗯……”塞拉想，总能实现别人愿望的机器猫，她小时候确实是看过的。

    只是有没有拯救过世界就不清楚了。但是好像到最后，那个机器猫也不会拒绝主人公的请求……她想，有时候不是不会，只是不想而已吧。

    就像世界上总有一个让你为他例外的人。

    “塞拉……”

    熟悉的实验室，熟悉的斯帕纳。

    他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起子，嘴里抿着零件，正对着一个装置敲敲打打，似乎世界被毁灭过一次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完全无所谓。

    而一旁的电脑边，入江正一正在抓狂地写程序，一切只因为在离开霓虹之前，塞拉传来的一份关于「魔方」的文件。

    彼时正一原本在欧洲的大学里给别的实验室做指导，几十双眼睛盯着他已经够胃痛的了。但看到这份文件，他几乎是立刻致歉离开！

    塞拉居然做出来了！

    但在理论之外，还要大量的实验数据做支撑和分析，这繁琐的工作自然落到了正一和斯帕纳头上。

    可以说，在塞拉来之前，他们已经在实验室里整整呆了三天三夜了。

    正一的胡渣都冒出来，他原本气若游丝，在看到塞拉的一瞬间「腾」得站起来。

    “塞拉你终于来了！”他抱着电脑狂奔而去，“快来看看这段代码……”

    “要吃糖吗？”

    斯帕纳打了个哈欠，询问实验室里的人。

    “来一根……”

    “巧克力的，对吧？”斯帕纳和白兰同时回答，小小一颗糖，经了一个机器人和两人的手才到塞拉嘴旁。

    “塞拉酱……张嘴。”白兰把糖纸剥完，递到正对着终端机敲打的塞拉嘴旁。

    斯帕纳见此默默坐了回去，捧起自己的机器人继续修理。

    还是算了吧……哪怕看白兰不顺眼，这个世界上恐怕已经不存在和他竞争的男人了。

    他的妹妹，终究还是被奇怪的人缠上了。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浅浅梳理一下塞拉姐的效率：

    咒术世界——因为回到十三岁的缘故，大概花了一个月拿到狱门疆；

    海贼王——花了一周，其中一天救艾斯，一天解决庞克哈萨德，一天解决明哥，剩下四天在海上乘船赶路。

    猎人——也是一周多，小杰他们刚进GI的时候塞拉就完事走人了。

    文豪野犬——三天，第一天捡人，第二天把敦送进武侦，第三天速通港/黑大厦。

    家教——比较久，因为要跟着纲吉他们的进度，花了大概一个半月不到。

    所以满打满算，塞拉姐可是三个月拯救世界的狠人啊！堪比某七天速通Mafia教父（什可以把石板理解成操控了王权者命运线的人，所以塞拉直接把它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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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期警校日常后期工作加薪，女主超会打架！世界观里除了网球场外没有任何超柯学现象（。）

    综了东卍、异度、女警的反击、网王和各种日常番打酱油……我终于能写打架了555塞拉的小身板根本没法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