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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余生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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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人等你啊?惯会骗人】

    【女儿别坐在地上啊, 脏,别以为我打不到你就不能管你了】

    【说鬼在等你,不会是说我吧?】

    瞬间, 白宁宁眼前又出现了花花绿绿的弹幕。

    和以往不同,这次弹幕的量相当多, 且这些字仿佛绕着她漂浮在空中, 四面八方都是。

    【以后见不到啦,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你相信吗?人的一生是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定下的, 任谁来都改变不了】

    【愿你一生平顺,没有我陪伴的日子里也顺顺利利】

    她看不完这些文字, 但她感知到了它们传递过来的感情,全都是告别。

    白宁宁静静看着,它们陪伴自己许久, 忽然要消失了竟然还会觉得有些不舍。

    这些弹幕也仿佛舍不得她,一直绕着她转个不停,像是在等她说些什么。

    白宁宁却似乎在和某条弹幕较真,认真说:“没有谁的一生是早已预定、不可改变的, 出生于贫穷人家, 自己愿意努力,就有机会改变命运成为新贵;但自己不努力,任谁也帮不了他。这都是自身的选择, 而不是预定的命运。”

    【她好像真的想教会我一点什么】

    【呜呜呜宝贝女儿是不是放心不下妈妈, 放心妈妈一个人也会很好的】

    白宁宁哪是想教育人?

    她只是想给地府正名,不想让人觉得所有人的一生都是被无形的大手操控一般。

    地府只管生与死, 也就是送人投胎、死后收魂。

    她说:“人出生就定好的就只有家境, 其他都是可以改变的。酸甜苦辣都是人生体验, 缺一不可。我虽然看不见你们, 但也祝你们以后能多体验,勇敢去做选择,也都能朝着自己所思所想的目标努力。”

    白宁宁想到弹幕中的一句,说:“也祝你们的未来都能得偿所愿,吃过的苦最后都会变成‘值得’。”

    她说完,弹幕便散了。

    白宁宁一时间怔愣在原地,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猜测。

    母亲死后补了地府的缺,成为支撑地府不塌的重要支柱,她是地府万物,万物也是她。

    这些弹幕,会不会都是她?

    白宁宁在黑暗里独自一人坐了很久。

    久到她不知道外面的时间,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离开地下室的时候,发现云闲居然还守在外面。

    云闲见了她也一愣,迟钝两秒问:“你等到你要找的人……鬼了吗?”

    白宁宁没回答,将手机扔给他:“拿去北杨市找我……”

    说到这她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能说谁。

    楚泽大概率不在人间,找不到人。

    楚寒舟肯定在,但对方是个旗下产业若干的总裁,不知道在哪个城市处理公务呢,大忙人。

    云闲非亲非故也没有门路,没有对方点头,他未必能见得到人。

    楚予宴行动不方便,藏得也深,一般人找不到他。

    楚西森是当红明星,身边的保镖估计都有一个队了。

    更何况他能闻到味道,对于云闲这种孽债缠身的人,他估计刚闻到就躲得老远了。

    白宁宁顿时有点发愁,想了半天,说:“楚泽、楚寒舟、楚予宴、楚西森,挨个找吧,能找到谁是谁,实在不行我给你个地址,去找盛雯,让她转交给楚西森。”

    云闲应声,愣着看了她一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白宁宁:“有话就说。”

    云闲抿了抿嘴,小声问:“你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白宁宁以前都摸不着手机,且身边总是有人,基本联系谁也用不着她来联系,第一时间没能想到打电话这茬。

    她说:“有,但是这没信号。”

    云闲:“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写给我,我到有信号的地方了给他们打电话。”

    白宁宁:“……”

    虽然地府开始电子化办公了,但还没发明出电话,没想到这茬,也没养成这种习惯,真是不好意思哦。

    云闲拿了联系方式,还三步两回头的不想离开,白宁宁只安静看着,目送他走,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云闲比她着急,忍不住跑回来,指着禁锢清淮的阵法劝告:“那阵法虽然被毁了一部分,但又形成了另一种新的阵法,很危险,劝你不要靠近。”

    白宁宁微笑点头,似乎早就知道。

    云闲走了两步,依然不放心,又回头提醒说:“地府不能没有阎王。”

    “好。”白宁宁微笑应声。

    她打发走云闲,亲眼见着对方带着她的手机走了,才朝着清淮阵法的方向走去。

    白宁宁看着半死不活但躺得安详的清淮,说:“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解决一个云悠瞬而已,对你来说应该轻轻松松,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还好巧不巧,阴阳平衡,且极其凶险,稍有不慎兴许会被拉入这生死一线的局中,遭其反噬。

    但凡懂行点的人见了清淮的状态,都会望而却步,退避三舍。

    白宁宁嘴里念念有词:“于私,你也算是为我涉险,我救你也算是还情。于公,留了这么大个祸害在人间,我身为阎王总不能坐视不理,还希望你别殃及无辜。”

    普通人靠近不了这阵法,但她不同,她既是地府阎王,也是阳间活人,恰好也达成了阴阳平衡。

    “你最好有点良心。”白宁宁伸手握住他的手,一边说,“我还想在阳间多吃几年好吃的,当几年活人,你可别害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入了局。

    内里是一个巨大的阴阳两极八卦阵,清淮安详地端坐在正中间,一半阴,一半阳。

    他若有所感,睁开眼看她:“你怎么来了?”

    白宁宁皱眉看着这阴阳平衡的局,问:“你藏了谁的阳魂?”

    清淮作为被炼化的鬼魂,应该是至阴之魂,她原以为这里应该藏了其他东西,却没想到简简单单,只有一个清淮便达成了阴阳平衡。

    能和他的阴气相抗衡,藏起来的阳魂阳气要足,估计魂还不少才能和他堪堪相抵。

    “不是魂,是老家伙们留给你的一点礼物。”

    他说着,声音极小的补充一句:“其实就算你不来,等我消失之后,‘礼物’们也会自行去到地府找你。”

    他后一句的声音小到生怕让白宁宁听见,怕白宁宁觉得白来一场,后悔了转头就走。

    他答完,又立刻抛出一个问题吸引白宁宁的注意力:“你来做什么?”

    白宁宁:“来渡你。”

    简单三个字,清淮听着,忍不住笑了。

    他听过很多次这样的话,总有良心未泯的玄学小年轻偷偷对他说这种话,然后不了了之,没了踪影。

    或是再出现的时候变了一副面孔,仿佛先前的许诺从未发生过。

    按理说他再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应该毫无波澜,但不应存在的心脏却隐隐发烫。

    清淮说:“你知道这些年多少人想救我吗?”

    “我不是来救你的。”白宁宁眼神坚定,说出的话非常理性,“我是地府阎王,要对阴阳两界负责,不会也不能与你同生共死,所以我留了后路。”

    这说法倒是新鲜,清淮静静看着她。

    他隐隐有期待,但是又不敢期待。

    想让她救救自己,但又不敢奢望。

    白宁宁:“来之前我想过了,如果你药石无医,那我就牺牲阳身保留阴魂,也算是全身而退,回去安心做我的地府阎王。”

    清淮听了她的说辞反而觉得安心,忍不住嘴角上扬,问:“那你看,我还有救吗?”

    白宁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说:“也正因为我是地府阎王,我要对每一个滞留人间的死魂负责,我得带你回地府。之后不管你是赖在地府不走,还是立刻转身投胎,都随便你。”

    清淮逐渐笑开:“这是阎王的责任心吗?”

    白宁宁深吸一口气:“我来之前思前想后许久,才想出来这些理由对阴阳两界交代,你觉得可行吗?”

    清淮:“不太可行,听着私心有点重。”

    白宁宁故作烦恼:“那怎么办呢?你愿意跟我回去替我作证吗?”

    清淮:“好。”

    清淮笑着,用鬼气托起白宁宁,将她往生门送,说:“很高兴见到你。”

    白宁宁飘了起来,才发现这巨大的八卦阵阴阳两面组成不同,阴面是清淮的鬼气,阳面则是一盏又一盏的宫灯。

    这些宫灯的样式,和她在君家大厅看到的一模一样。

    阴面的鬼气飘动,阳面的宫灯自然也跟着动,一盏接一盏朝她飘过来,靠近了白宁宁才发现,里面亮着的光团并不是灯,而是残缺的阳魂。

    清淮恐怕是想把自己送出去,独自留在这里。

    阳魂涌向生门,代表着阴魂的清淮却没动,八卦阵阴阳失衡,以清淮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极大的黑色漩涡,满是鬼气和阴风。

    清淮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用阴风将白宁宁送出去,目送她平安离开。

    白宁宁却不肯,她逆着风,不顾一切地回身一跃,想拉住清淮的手想带他一起走,却不慎稍微歪了方向。

    眼看就要摔一个倒栽葱跌落到不知道哪里去,却在下一秒落入一个阴冷的怀抱。

    清淮身体比脑子先动,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有些无奈地问:“怎么不肯出去呢?”

    白宁宁趁势抓着他,不肯松手了,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你要是用这些把我送出去,这里就阴阳失衡了,回头鬼气弥漫,成了阴气旋涡,会变成为祸人间的大麻烦。”

    清淮:“不会给你添麻烦,它会自行消解。”

    白宁宁:“你果然没想活着出去。”

    清淮顿时失笑,语气颇为无奈:“我本来也不是活的。”

    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久到他早就记不清时间了。

    早年他想过,等出去了一定要将这些坑害他的人一网打尽,报仇雪恨。

    后来认识的那些人逐渐老死,前来维护阵法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却一直出逃无望,也渐渐麻木了。

    再后来,真的出来了,却一直离不开一个小姑娘。

    费尽心思从她身上离开,却又不知道去做什么。

    游荡于人间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替她扫平障碍,再化作一阵阴风滋润地府万物,也算是帮她做了点好事,承情还债。

    可这个小姑娘却傻愣愣地跟来了,说要渡他。

    他早就不能渡河了。

    他煞气过重,不能久留人间,也不能转世投胎。

    即便是地府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他也不能长留,不仅鬼魂会怕他,且他的存在会影响地府的鬼魂和阴气,容易勾起他们的怨气。

    他说:“你应该像对待云悠瞬那样,问我有没有未完成的遗愿。”

    白宁宁抓着他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她说:“如果你有没完成的愿望,就自己出去完成。阎王只管生死,别的什么都帮不了你。”

    “谢谢你。”

    清淮虚虚抱了她一下,挥袖扬灯。

    万盏天灯簇拥着白宁宁,将她带往生门。

    玄委会听信白宁宁的话,将人都召回来,却听闻云家所在的山上出现了极大的阴风漩涡。

    汤柏坐不住,却又被吕思枫按着不让出门,他发狠说:“这漩涡再不解决,等吞了山脚的村庄城镇,聚集冤魂,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

    吕思枫手心已经汗湿,脸上维持着镇定,说:“地府来使说了不要靠近,按兵不动,等需要的时候,地府自然会有人通知我们。”

    汤柏气得踢凳子:“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严同正站在窗边,将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远处的黑色漩涡,他并不担心漩涡扩大,但依然提心吊胆。

    他知道白宁宁肯定在那里。

    钟朔站在他身后,小声说:“你说宁宁会不会忽然出现,然后叫我们去帮忙?”

    “不会。”严同正摇头,目光仍然盯着漩涡,“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天下就要大乱了。”

    钟朔一听这么严重,吓得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桌椅,闹出的动静惹得整个房间的人都看向他。

    跟玄委会有关系的玄学人士都聚集在这里了,见他忽然这么大反应,以为他有什么发现,都围过来问东问西。

    钟朔招架不了,举起手直喊不知道。

    他越是喊,大家越是觉得他有东西。

    最终还是严同正替他解围:“大家稍安勿躁,等着便是,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那漩涡看着吓人,但迟迟没有变化,多半是有人在处理,过一会儿就会消失的。”

    严同正本就长相严肃,气质也像是教导主任,他说话大家都信服。

    且在座各位本来就是通灵之人,能掐会算,一点就通。

    有人拿着星盘就想起卦,吕思枫连忙按下,摇头,眼神严肃:“别算。”

    只两个字,大家就明白了,多半是有算不得的人在漩涡附近——甚至是漩涡中心。

    看得到阴风漩涡的人慌张,看不见的也有更慌张的——比如白宁宁的两个哥哥。

    楚寒舟隔几秒就要看一眼楚予宴,又不好一直盯着他看,看一眼就撇开眼。

    后者一直闭目养神,能感知到视线,默而不语。

    楚寒舟知道他不想说话,知道就算问了也不会有答案,也只能安静地坐着等消息。

    楚西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心神不宁了一整天,干什么都觉得不顺。

    他忍不住给楚予宴打了个电话,求二哥给自己算一卦。

    结果二哥都没听他说完,听到要算卦就把电话给挂了。

    无情。

    楚西森的委屈瞬间取代了心慌,连忙给大哥打了个电话想告状,谁知楚寒舟接都没接,直接给挂了。

    再打过去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楚西森:“……”

    这都是亲哥吗?

    白宁宁被阳魂所包围,这些都是残魂,没什么自主意识,但对待她格外亲近,都想把她送往生门。

    和这些阳魂一接触,白宁宁就察觉到有一些很温暖的情绪在试图传递给她。

    她忽然能理解为什么清淮说这是“礼物”。

    这些阳魂其实和弹幕很像,只是传递的方式不一样。

    这么多阳魂聚集在一起,是为了告诉她这么多年转灵阵的真相与始末。

    千年前,人间出现了一个和地府相连通的小洞,地府的阴气涌出,在阳间形成了一个阴气旋涡。

    普通人靠近即死,又成了被困其中的游荡阴魂,玄门也不敢轻易插手这烂摊子。

    久而久之,无人看管,漩涡越来越大,洞也被阴气撑大了。

    没多久,阎王带领一众鬼差分头设置了两个阵法,一方从地府,一方从人间,摆设阵法将两边的洞同时堵上,并陆续将阴气转化为灵气,净化人间。

    这阵法本来只是应急暂用的,鬼差们正在寻找适量的灵土堵上这个洞。

    谁曾想,地府的简单措施引来了玄门人士的围观——人都有慕强心理,他们听说有人用阵法处理了这个大麻烦,纷纷来参观这阵法有多么精妙。

    观摩的人多了,自然也有生出异心的,有人想悄悄记下阵法,回头自己偷偷用。

    阎王虽然设置了转头就忘的禁制,但架不住坏人多,几人合伙各自照着阵法画一部分,回头拼成了一个完整的阵法。

    这几人起先只是抓鬼来填阵,却发现一丁点鬼气根本填不满阵法,达不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本来他们就不是走正道的人,自然也想不出正派的方法,迅速开始“人造恶灵”。

    让人满怀怨气死去,画作的鬼也是怨力极强的恶鬼,拿来填阵再好不过。

    他们靠着这个法子进步神速,但很快就漏出了马脚,被德高望重的大家族发现了。

    几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趁乱完成了玄门家族的改朝换代,自己当玄门的龙头人物。

    ——姬家作为旧时代的龙头家族,自然被他们杀鸡儆猴。

    而姬清淮则是他们最成功的“人造恶灵”。

    他们知道这个阵法能带来多大的好处,自然也警惕别人依法炮制对付他们,所以管制极其严格。

    他们改写历史,表面上装作光明正义,但凡有说他们丁点不好的,都会被抓去填阵。

    说谎说久了,把自己也骗进去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名门正派了。

    这些宫灯里的残缺阳魂,大多都是千年前被填阵的无辜道士们。

    能留存到现在,多半也有清淮一份功劳。

    想到这,她更得救清淮出去了。

    清淮见她被阳魂们缠住,乖乖飘向生门。

    本以为一切顺利,却不想她在紧要关头居然又从阳魂堆里脱身了。

    清淮不知是悲是喜,看不出是遗憾还是欣慰,说:“本以为他们能拖着你到离开的。”

    白宁宁割破手掌,以力破巧。

    阵法被破,顿时化作一阵火光袭向白宁宁。

    ……

    玄委会的众人眼睁睁看着阴气旋涡消失,齐齐松了一口气。

    唯独严同正眉头紧皱。

    钟朔乐得笑出了声,一转头看到严同正表情比刚刚还严肃,又迅速敛笑,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问:“你怎么不高兴?”

    严同正摇头:“不知道,不好说。”

    钟朔:“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总归是渡过难关,好事啊。”

    其他人跟着附和:“是啊,反正今天也闲着没事干,开个庆功宴呗!”

    “走走走,谁定位置?”

    汤柏看向吕思枫:“地府那边有消息吗?”

    吕思枫摇头。

    汤柏龇牙咧嘴坐在一边,显然是不满。

    地府此时此刻忙成一锅粥,近段时间地府收纳许多游魂,众鬼差工作量激增,忙着安置他们,连转世投胎的队伍都排到一个月后了。

    魂魄多了,采摘红绒草的工作就更加刻不容缓,程秀忙得脚不沾地,见自家姐姐还在敲代码,问:“你工作不都完成了吗?也来帮帮我嘛。”

    程云手上稍顿,摇头说:“忙着给服务器扩容,又搞出来一堆BUG。”

    程秀听出来她语气不太好,估计烦着呢,连忙给她递了杯茶算是赔罪,然后抱着一大筐红绒草给姜淼送货去了。

    姜淼更是忙,连厨具都换成了特制的巨大号,一边搅着锅里的汤汤水水让它受热均匀,一边问:“好久不见小阎王了,她什么时候来慰问工作呀?”

    “近几次都是来去匆匆,有别的事在忙吧。”程秀将红绒草放好,又闲聊几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不安。但一想到宁宁在,就特别安心……这种矛盾感你能理解吗?”

    姜淼:“不太理解,但我得再招几个人给我打下手,能帮忙吗?”

    程秀:“……”

    程秀虽说不安但还能好好工作,另一个不知情也同样不安的人,已经彻底无心工作,急忙请假回家了。

    他的经纪人不解:“你这又没收到任何消息,只是不安就请假回家,不会是想逃避工作吧?”

    楚西森:“你不懂,我预感向来灵验。再加上我哥他们同时拉黑我,肯定有事瞒着我。”

    经纪人:“……”

    兴许人家就是嫌你烦,不想搭理你呢?

    算了,反正他是不理解这一大家子的相处模式。

    白宁宁将宫灯引入地府,让残缺阳魂们高高悬挂于地府上空。

    虽说残魂不能转世投胎,但也算是魂归心安处。

    安置完这一切,白宁宁看向清淮,说:“我以后都尝不到人间美味了,你该怎么赔我?”

    清淮竟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莞尔看她:“你舍身救我,自当以余生作陪。只是我煞气过重,入不了门,你准备把我藏在哪?”

    白宁宁:“先找灵土替你造一个身体,就能压制住你的煞气,在这之前你都只能跟着我,怕不怕?”

    他身上浓厚的煞气,也只有阎王能镇压住了。

    清淮向她行了一个君子礼:“我的荣幸。”

    白宁宁叹了口气,开始奇思妙想:“一般供奉神仙都会准备贡品,如果有人给我上供美食,我能尝到味道吗?”

    她随口一问,就问到了清淮的知识盲区。

    清淮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毕竟没人给他上供过,他也没尝过多少美味的食物。

    “回家试试。”

    白宁宁拉着他的手腕,颇有一种“大姐头带你吃香喝辣”的风范。

    清淮悄悄把自己的手往回抽了一点,让她握着的地方从手腕变成手掌心。

    白宁宁和楚西森几乎是前后脚到家。

    楚西森一回家就劈头盖脸问:“宁宁呢?”

    楚予宴心情复杂地开口:“在你身后。”

    “少糊弄我。”楚西森不信,他回来的时候明明没人跟着,再说了,压根没有脚步声。

    虽说嘴上不信,但还是不死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

    “我就说没有——”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妙的香灰位。

    像是香灰,又和寺庙里烧着的香灰不太一样。

    还没等他品出来是什么味,就被一股极其浓烈的煞气味所覆盖——向来只有怨气极重的厉鬼身上才有这种味道。

    楚西森顿时汗毛悚然,一个箭步躲到了楚予宴身后,小声说:“应该是有什么吧?我看不见,你别吓我。”

    楚寒舟看不见也闻不着,知道楚予宴平时不开玩笑,但依然无法相信,只盯着楚予宴,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白宁宁先前话说得满,到了家门口反而不敢进去,她问自家二哥:“阎王是不是阴气也重,不适合进门?”

    近乡情更怯。

    她忽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是作为孤儿长大的,和家人没相处太久,没有特别深刻的感情,他们也不至于太伤心。

    但她却生出一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戚感,不知道怎么面对楚泽。

    楚予宴:“回家哪有什么阴气重不重的?你随时都能回来。放心吧,不会影响他们的气运。”

    他说着,看了眼白宁宁身后的清淮,猜到一些,又说:“况且我久坐忘川,家里我的阴气最重,如果能影响的话,早都被我影响了。带着你的朋友进来吧,没事的。”

    楚寒舟和楚西森都难以置信地看向门口,明明空无一物。

    楚予宴短暂替他们开了天眼,提醒说:“这几天别出门了,容易撞见。”

    两人开了天眼,一时间惊得忘了言语。

    白宁宁自知理亏,轻咳一声,说:“我就是想问一下,如果给我上供,我能尝到贡品的味道吗?”

    楚寒舟立刻去拿手机:“我找人送餐。”

    楚西森:“我去拿香——需要给你立个牌匾吗?”

    白宁宁也没有这种经验,看向见多识广的楚予宴。

    “不用。”楚予宴给出答案,又提醒楚寒舟,“让人送到门口就好,别让外人进门。”

    “知道了。”

    等这俩兄弟都离开,楚予宴才看向白宁宁:“想说吗?”

    白宁宁摇头又点头,说:“晚点吧,大家凑在一起再说,这故事说起来还挺长的——还有一个呢?”

    楚予宴:“看见阴气旋涡就出门了,多半是想牺牲在那。”

    这算是为了天下苍生以身殉职,他不能拦也拦不住。

    白宁宁一惊,和清淮对视一眼,松了口气,说:“没事,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楚予宴是聪明人,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就猜到大概了,这会儿更是确定。

    父女俩想到一块去了。

    楚西森很快找来香火,紧张地盯着自家妹妹和她带回来的不知名厉鬼。

    他通常能闻到非人类的气味,但面对面真正看见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白宁宁的目光落在香上,以往不觉得,现在居然觉得它很香,想吃。

    楚予宴给她点了一炷,说:“你现在应该可以吸食。”

    白宁宁吸食香火的时候,尝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但居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和她以前吃到美食时候的幸福感极为相似。

    白宁宁顿时悲从中来,这不就是换了饮食列表,以后吃不到好吃的了吗?

    楚予宴一下子看穿她的心思,说:“等一会儿贡品就来了,你应该也能尝到味道。”

    楚西森小心翼翼问:“要给你办葬礼吗?”

    白宁宁:“不用,没有尸体。”

    她的人类躯体已经随着阴气旋涡的消失,彻底焚烧殆尽了。

    她又说:“我应该差遣了人帮我送手机,上面写了遗……有收到吗?”

    她都回来了,遗书自然也没必要了。

    人都回来了(虽然是魂),让别人看自己的遗书还怪尴尬的。

    楚予宴摇头,楚寒舟说:“有人给我打过电话,我让人去接他了。”

    白宁宁:“正好,让他来找我,这个人也欠了地府的债。”

    只要是欠了阴债的,谁都别想逃脱给地府打工的命运。

    楚西森说:“其实先前综艺播出的时候还好,倒是最近,越来越多的人想找你算卦。”

    白宁宁:“不用管,如果是你认识的朋友,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卦师。”

    白宁宁都能猜到,多半是有点道行的人想探她的虚实。

    近些天通过玄委会,也算是在玄学界声名远扬了。

    如果是人间事,推给玄委会就行。

    再不济,还有那么多给地府打工的家族子弟呢。

    白宁宁本打算把吕思枫的联系方式给他,想了想,换成了严同正的,说:“如果是你好朋友的事,找这个。”

    又推出几大家族负责人的联系方式,说:“如果是你不喜欢的人,或者是麻烦事儿,找这些。”

    楚西森不解,问:“有什么差别吗?”

    白宁宁指着严同正的名字:“这是个好人,就是长得有点凶。”

    然后圈着另一堆名字:“这些都是给地府打工还债的人。”

    楚予宴扫了一眼,没看见自己名字,问:“我呢?”

    白宁宁嘻嘻一笑:“我准备去找灵土,到时候拿来给你敷腿,争取让你早日得到行走自由。”

    楚西森把名字都记下来,随口说:“先前有个后期工作人员说你坏话,后来听说他倒了大霉,喝酒摔骨折了,后来又酒驾出事,彻底丢了工作。”

    白宁宁跟自己撇清干系:“这跟我可没关系,他自己作的。”

    楚西森:“可能是巧合?”

    清淮:“不一定,兴许是被鬼听见了,替阎王出气了。”

    楚西森听到有人帮腔,话匣子打开:“还有一个特别巧的事,我听说……”

    几个人聊得正开心,门铃忽然响了。

    楚寒舟以为是订的餐来了,开门却发现是自家亲爹。

    楚泽见了他第一句就是:“宁宁回来没有?”

    楚寒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点了点头。

    楚泽心一沉,冲进屋找白宁宁,果然如同所料,后者只剩灵体了。

    白宁宁抢在他之前开口:“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想去跟阴气旋涡同归于尽?”

    楚泽被她问懵了,没想到她反倒先数落起自己来了。

    白宁宁:“我来做这件事,其实不算有损伤,当阎王正正好,只是抛掉了多余的东西,换你去可就身死魂灭了。”

    楚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又气又心疼。

    他本来就没了转世投胎的机会,早晚都要身死魂散,还不如死得有用点。

    白宁宁拍拍他肩膀:“安心,这不是无事发生吗?大哥点了餐,一会儿一起吃?”

    楚泽又注意到她身后的清淮,横竖看他不顺眼,一个眼刀瞪了过去。

    白宁宁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打断他的横眉冷对,说:“都是一家人,要好好相处。”

    楚泽下意识想说“谁要跟他一家人了?”,但理智劝住了他,他本来也没养几天孩子,反倒是亏钱不少,真让她选,大概率不选自己。

    毕竟父母不是自己能选的,但对象是。

    沉默间,门铃响起,这次真的是送餐来了。

    美味佳肴摆了满满一桌子,白宁宁找了个地儿坐下,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吃不了,无助地看向楚予宴。

    楚予宴笑了,虔诚拜了拜,心里默念她的名字,表示这桌上都是贡品。

    “你再试试。”

    白宁宁下意识想拿筷子,才想起来自己是灵体,只能吸食。

    但很快她就发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居然能尝到味道!

    桌上菜看起来一点没少,但她已经吃了个鸡腿,好吃!

    她拉着清淮:“你能吃到吗?”

    清淮也笑着点点头:“跟着你沾了光。”

    楚西森对此不知情,恰好拿到了被白宁宁吃掉的鸡腿,咬了一口,顿时变了脸:“怎么一点味儿都没有?”

    桌上知情的人笑成一片。

    白宁宁笑完才提醒他:“你吃另一个。”

    楚西森明白发生了什么,也笑起来:“那说明我们还挺有默契。”

    白宁宁拿了碗递给楚予宴,让他给自己和清淮夹点菜,免得影响到其他人的吃饭感受。

    楚予宴逗弟弟:“就当开盲盒,看看谁是倒霉蛋了。”庡

    白宁宁一听就知道,他多半能判断哪些是被她吃过的,故意给楚西森挖坑呢。

    最后还是楚泽心疼儿子,做了分餐的工作。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到了晚上,白宁宁下意识想洗漱睡觉,才想起来鬼魂不需要睡觉。

    她顿时怅然若失,飘到天台上看星星。

    清淮默默跟着她,问:“无聊了?”

    “倒不算。”白宁宁长叹一声,“之前抓人给地府打工,我还想着反正我到了点是要睡觉的,只要他们足够努力,我就能咸鱼到老。没想到这么快,我也成了全年无休的地府一员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人的一生总有尽头,她没有。

    她是近乎于永生的阎王。

    清淮坐在她身侧,说:“我陪着你。”

    不论去哪,不论做什么,都陪着你。

    白宁宁找到几颗从古亮到今的星星,说:“还有好久好久好久呢。”

    清淮应了一声,说:“都陪着。”

    她在看星星。

    他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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