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各司其职
谢必安检查了一下楚予宴的伤势, 说:“没有大碍,放两天恢复一下就好了。”
白宁宁不放心:“但是他身上有炭烤的焦香味……”
楚予宴黑线:“你这形容不太对吧?”
焦糊味也就算了,焦香味???
你以为是烤肉吗!
楚泽推走白宁宁, 跟楚予宴说:“你回去药浴吧,忘川今天肯定没问题。”
他推着白宁宁往阎王殿的方向走, 小声跟她解释说:“他跟忘川连起来了, 你直接电忘川的话,他也会受到伤害。”
白宁宁回头瞄了一眼, 发现楚予宴还没离开,只是笑着冲她挥挥手, 目送她离开。
仿佛是在安慰她:我没事,不用担心,也不用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白宁宁敬礼以示歉意, 又问楚泽:“你为什么非得推走我不可?”
楚泽颇为无奈地笑笑:“你不走他也不会走啊。他得回去药浴,否则留后遗症就不好了。”
白宁宁被楚泽推着往前飘,脑子里还在思索改进方案:“如果从中抽出怨气,他会受伤吗?”
楚泽:“如果你能做到怨气和鬼气分离的话, 他就不会有任何感觉。”
“这可真是个大麻烦。”白宁宁吐了口浊气, 觉得事情棘手了起来。
这是地府没有阎王的时期的无可奈何的方法,让楚予宴和忘川相连,这里都是些厉鬼怨魂, 鬼气怨气早已混成一团, 不分彼此。
程秀发现大家出门的时候都高高兴兴,回来的时候愁容满面, 但她们也帮不上忙。
更何况这些都是地府机密内容, 不是她们能问的。
她刚沮丧地低下头, 就听到程云问:“不顺利吗?”
楚泽曲着手指, 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关节轻轻捏了一下白宁宁的脸,小声在她耳边提醒:“情绪不要写在脸上,你是地府之主,如果你感到迷茫不安,你的下属们、居民们都也会觉得不安。”
虽然他的话很有道理,但小阎王的脸是你能捏的吗?
白宁宁有仇当场就报,当即给了他一个肘击,然后对着程云换上一张笑脸:“电路没问题,是其他方面的问题。”
程云闻言点了点头,明白她认可自己的专业能力之后就放心了。
再一回头,见自家妹妹正一脸崇拜地盯着自己——平时姐姐沉默寡言,到了关键时刻就一鸣惊人,真不愧是她姐!
程云:“……?”
楚泽捂着肚子,难受地弓着腰:“倒也不用下手这么狠……”
白宁宁瞬间紧张起来,关切道:“没事吧?地府有专业医师吗?”
“哈哈哈!骗你的!”楚泽瞬间站直并放声大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可是很强的。”
白宁宁气成河豚,又给了他一拳。
“痛痛痛……”
楚泽踉跄地跌到桌边坐下,趴在桌上一蹶不振。
白宁宁才不会在同一个坑里上两次当,冷漠地去给程云她们煮茶,完成先前的承诺。
她又叮嘱几位鬼差:“元沐阳醒了记得喊我,这段时间别乱跑,按照我们的计划来。”
“好——”
白宁宁这次多煮了些,给在场每个人都送了一杯,又托程秀给姜淼送了一份。
白宁宁伸了个懒腰,开启地府之门准备回人间,说:“我回去睡觉了,大家好好工作。”
【阎王送茶,不安好心】
【自己睡觉之前给员工亲手煮了提神产品,然后大家心怀感激地加班,自己心安理得地睡觉,心好脏的小阎王(狗头)】
弹幕一片“斥责”声,但地府员工们并无此意。
大家目送白宁宁离开之后,各自回到工作岗位,甚至开始相互竞争起来了。
谢必安率先往外走:“我选几个鬼差跟我一起去筛人,一定要在小阎王再来的时候,让她看到成果。”
“你等等!”范无救跑着追上去,“有几个在我的练兵教官名单里,你可别跟我抢人!”
谢必安不动声色地加速。
不一会儿,一声淡漠地“先到先得”从风中飘来。
范无救一阵狂飙,第1区的居民们看着一白一黑两阵风前后掠过,略感茫然。
程秀捧着茶坐在药炉旁边,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晕:“等我喝完,就多叠一些小纸人,宁宁好像用的很顺手,要多准备一些。”
马娟悄无声息地将桌上空杯收走,洗干净,一言不发地承包了阎王殿的家务活。
程云继续写着地府无纸化工作的计划书,思索着要不要在每个区加一个出入打卡点,要以什么作为身份识别的标志呢?
只有楚泽还趴在桌上,抱着眼前的茶杯不撒手,用灵力流动给自己凭空制造出两行泪的假象,假哭得有模有样:“老了啊……不中用了……怎么只有我没有工作?她是不是看不起我……”
等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员工来安慰自己,嚷嚷得更大声了:“果然我是个不得人心的老家伙……根本没有人在意我!”
程秀挡着脸偷笑,小声问妈妈:“真的不理楚先生吗?怪可怜的。”
马娟收走她的空杯子,冷淡“嗯”了一声,将阎王殿收拾得井井有条。
“等等——”程秀伸手抓了个空,再出声的时候杯子已经被妈妈洗了,她欲哭无泪,“本来还想把杯子留作纪念的……”
马娟收拾完,走到楚泽的对面。
楚泽以为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要来安慰自己了,下一秒就听到对方说:“不喝的话,杯子要洗吗?”
楚泽:“……不了,谢谢。”
楚泽更加郁闷,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背后被白宁宁贴了张纸条。
上面写着“别理他”三个大字,后面还加了三个加粗的感叹号。
【公益广告:请关爱空巢老人】
【别让爱成为等待】
楚泽装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沉默地喝完了茶,出发去帮鬼差训练——即便是当陪练也好,能帮上忙就行。
他也确实需要活动一下筋骨,做点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表现出来的烦闷三分真七分假,地府发展提上日程是好事,但他忽然变得无事可做、帮不上忙,多少有些郁闷和不习惯。
在楚泽出门之前,程云和他擦肩而过,不动声色地撕下了他背后的留言纸,藏在手上的资料下方。
楚泽只注意到她手上拿着资料,以为自己是被她手上的资料擦了一下,没当回事,也从头到尾没发现标签这回事。
【惊!六旬老人离家出走竟是为了这种事——】
【欢迎收看纪录片:阎王的退休生活】
【楚先生,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找架打的路上】
“我想变强!到小阎王身边当贴身护卫!”
楚泽刚到第4区的演练场,就听到有人这么喊了一句。
“你不行,我比较合适!”
“我来!”
楚泽“嗤”了一声,觉得这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么不安好心的一句话居然还能一呼百应。
他故意加重了脚步声闹出动静,眼神锐利地扫射这群鬼差:“我好想听到了不得了的话。”
“楚先生!”
范无救看到楚泽的第一反应,就是绕到他背后看有没有标签。
“哎呀,撕掉了呀?”
“什么?”楚泽很快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之前有人给我贴条了?宁宁贴的是不是?我就知道这小丫头记仇!”
范无救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卖了队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并连连摇头,生硬地转移话题:“来参观吗?”
楚泽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双手握成拳碰了碰:“不,来当陪练。总要在实战演练中找问题,对吧?”
范无救:“……”
一众鬼差:“……”
楚泽站到场中央:“谁先来?”
众鬼差看着他身后的森然气场,连连摇头。
在场要是有人能在肉搏中打过楚泽,代理阎王早就换人当了。
楚泽点名:“刚刚那个大言不惭说要当阎王护卫的呢?出来过过招。”
十分钟后,楚泽看着倒地的一干手下败将,摇头感慨:“这不行啊,得多练练。”
范无救汗颜:“你怎么不去后面几区逛逛?”
楚泽觉得无趣,颓然地坐在一边,嘴上叼着根红绒草,说:“之前地府之门开放出逃了不少,在她释放能量领域之后,剩下的稍微厉害点的鬼都躲起来了。还有一些得留给你们实战演练……唉,真没意思。”
范无救嘴角抽搐地将他推走,祸水东引:“你去小白那边看看,他那可能缺人。”
【这下手力道,过于残忍,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父爱如山】
【刚刚谁说六旬老人的?!这不是很能打吗!】
【问:“楚泽老矣,尚能饭否?”楚泽:“嗟!来食!”】
“……”
真有活力。
白宁宁被迫接受着文字转播,并在转播中安然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白宁宁八点钟就自然醒了,她睡眼惺忪地拉开窗帘,让自己沐浴在阳光之下。
她感觉到身体和精神之间有股矛盾感,身体睡够了,但精神依然很疲惫。
每次从地府回来都觉得有种全身无力的疲惫感,这次的疲惫感异常明显,宛如熬了三个通宵一般,精神恍惚。
也不知道楚泽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真的有六十岁了吗?不管是身体状态还是灵魂外表,看上去都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白宁宁大脑放空,机械地吃了早餐,并联系楚予宴表示要主动拜访。
楚予宴早有预料,笑着应声并回答:“正好这边也有点事跟你说,我行动不方便,麻烦你来一趟了。”
“嗯,”白宁宁还记挂着不慎电到他的事,“对你的身体没造成什么影响吧?”
“没事,小问题。”
见面之后,白宁宁看到他神情与往常无异之后,稍稍松了口气,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地府发电计划。
楚予宴听了之后沉思几秒,说:“想法不错,你可以试试用阵法将鬼气和怨气分开。”
白宁宁:“我想过,但是小白也查了资料,说没找到相关的任何记载。”
阵法算是人间玄门的工具,鬼差并不需要这些。
鬼差天然就有引路、驱邪、斩杀恶鬼和处理怨气的能力,并不需要借助任何道具。
——或者说,是借助阎王的灵力而产生的能力。
每一位鬼差,都是在无形中利用阎王的灵力。
所以他们并不需要凡人除鬼的道具。
最常用的不过也是勾魂索和招魂幡,以及些许符纸,阵法实在是他们能力范围外的事。
而脆弱的人类则不同,即便是通灵人,能发挥出来的灵力也有限,只能依靠阵法来增强法力,大多用来除鬼或是困住鬼,亦或者消除怨气。
将鬼气和怨气分开对他们来说过于无用,完全没有人会研究这一点。
楚西森送上果汁和点心,看上去心情不错,笑呵呵地坐在了楚予宴轮椅旁的沙发上。
白宁宁:“……你为什么在这?”
这位大明星看起来也太闲了,好像整天都无所事事。
楚西森笑着哼哼两声,说:“你这话说得,我住在我二哥家有什么奇怪的?”
白宁宁:“……”
哦,差点忘了他们是兄弟。
实在是这家人亲情观念过于淡薄,也不能怪她。
楚泽常常忘了自己还有儿子,楚西森在公众面前也绝口不提家人,问就是孤儿。
见惯了需要打引号的“父慈子孝”,再忽然看到正常的兄友弟恭,她居然觉得不对劲。
也不知道是谁该反思。
楚予宴解释:“在电话里提到的事情,其实是他传的话。”
白宁宁:“什么事?”
楚予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你们参加节目之后,再搭配上这一次的玄门例会,让不少玄门人士注意到了你。”
白宁宁安静地听着,同时盯着他的手,观察着有没有什么异常。
楚予宴:“所以有人托他传话,想找你帮忙算一卦,多半是存心试探。”
“谁?”
“递出来的邀请函不少,多数我做主帮你回绝了,还不到时候。”他轻描淡写,也不打算告诉白宁宁拒绝了哪些人,“但有一家,我建议你去见见。”
茶杯冒着腾腾热气,烫得他指尖发红。
他放下茶杯,示意楚西森拿资料,说:“云家,曾经是辉煌的大家族,后来忽然沉寂了,算是与世无争的状态,凡事都不主动也不冒头,这次忽然递函,可能是想知道你可不可信。”
楚予宴仿佛知道她现在的诉求,有意无意地说:“顺带一提,他们家很擅长阵法。”
白宁宁对云家有点印象,在清微山的时候听人提起过,但大家对它的印象似乎是平平无奇,阵法稍强但也不冒头。
像是玄门边缘化的小家族。
如果真的平平无奇,哪里值得楚予宴特别拎出来说?
楚予宴又说:“听说之前他们和妈妈也有点联系,在妈妈去世后,他们也搬去了深山老林,不好说这之间有没有关系。”
白宁宁又看了眼他的指尖,刚刚被烫红的地方已经恢复正常。
她心里的大石头这才彻底放下,看来昨天那波电击确实没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至少比楚泽那家伙的身体好多了。
白宁宁思索了一下,说:“可以,接下来几天都有空,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见一面吧。”
楚西森忽然激动起来:“太好了!我能跟着一起吗?”
“你不行。”楚予宴按下他,状态也比之前放松不少,“你决定去的话,我陪你登门拜访。”
【大狐狸带着笨蛋二哈下套拐卖小狐狸(大雾)】
【都是一家人,智商分配怎么能这么不均匀呢?】
【森森长得帅吧?拿智商换的(狗头)】
白宁宁:“……”
本来不觉得,现在忽然有了种中计的错觉。
不过算了,不管是不是圈套,对面擅长设计阵法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要见一面的。
楚予宴敲了敲笨蛋弟弟,跟她解释说:“别误会,没有想坑骗你的意思。只是我们想调查妈妈的具体死因,但云家从那之后就明确表明拒绝接待任何访客了。这是难得的机会。”
他眯眼笑着,表情中带了一丝无奈和恳求,柔和开口:“之前电到我的事一笔勾销,之后做实验就算不小心电到我,我也不计较,如何?”
似乎生怕她反悔。
白宁宁:“……”
自己不近人情的冷漠形象到底有多深入人心?
“好。”她垂眸看着资料,含糊应声,“以后应该不会电到你。”
余光观察到楚予宴浅浅松了口气。
楚西森对此毫无察觉,还在朝自家亲哥抱怨:“你也太狡诈了!怎么就自己去,还不带我!是想悄悄创造独处机会吗?怎会有如此阴险狡诈之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楚予宴笑眯眯地看他,语气波澜不惊:“是啊。”
楚西森顿时更生气了,脑子里的词库本就不多,甚至把“运筹帷幄”当成骂人的词和“刚愎自用”一起连着骂了出来。
楚予宴对于逗弟弟生气这件事,似乎相当乐在其中。
也不管楚西森骂的是对是错,全都应下来,让楚西森仿佛一套组合拳都打在了棉花上,越骂越生气,龇牙咧嘴但毫无杀伤力。
【怎么乱用成语和歇后语,运筹帷幄是夸人的话呀笨蛋三哥!】
【但是逗笨蛋生气真的很好玩】
【兄友 弟恭】
白宁宁:“……”
白宁宁看到这熟悉的词语和空格,忽然有了一种亲切感。
对嘛,这才是楚家人应有的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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