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架 (15)
迷之前,他还记得自己把沈元拦在帐篷外,但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阿尔诺半点都不记得了。
只知道好像感受到沈元的温度,精神识海也空旷舒适了许多。
正是因为一个不好的开头,以及忘却的过程,未知才会带来慌乱,阿尔诺显然就是这样。
更何况还对着沈元面无表情的脸色,他的心情更是慌张,唯恐沈元生气。
沈元望着面前一幕,哪能不知道阿尔诺心中所想,无奈地解释:“没生气。”
要是真生气了,就不至于会在阿尔诺醒后去揉他的脑袋,还给他倒水。
沈元只是突然涌起一股情绪,一股厌恶的情绪。战争、导致这一切的缘由,以及无法改变的一切,这一切都被他所不喜。
阿尔诺不知道沈元心中所想,见他脸色已经沉闷着,开始怀疑沈元在说反话,但仔细去看沈元的眼睛,能够很清晰地观察到他是真的没有生气。
既然没有生气,阿尔诺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沈元的面前,一只手拉着沈元的手,温热的掌心相触。
热意温暖了阿尔诺的心,阿尔诺说道:“雄主,我得出去安抚一下他们。”
想到这里,阿尔诺素来沉稳的脸上也多了一抹怒意,白皙的双颊带上一抹绯色,像被气急了。
“要我一起吗?”沈元知道阿尔诺是中将,也是这次的指挥官,他需要尊重阿尔诺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阿尔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清浅的笑:“雄主,我可以的。”
然而还不等阿尔诺跨出帐篷,他的视线突然间扫到桌子上被用过的药膏,抬起的腿顿住,视线落回沈元身上。
“雄主,您受伤了?”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阿尔诺脸上带着笃定,他也为自己的笃定付出了行动。
所朝着的方向一换,从门处移到了沈元的身侧,伸出手就要去解沈元身上的衣服。
沈元往后一躲,不想阿尔诺因为自己耽误正事,不肯让阿尔诺解他的衣服。
阿尔诺的手就这么悬在空中,颇有一种沈元不给他看他就不离开的架势。
“我弄伤了雄主,自然是要我帮雄主上药。”阿尔诺找理由。
要说一开始是想要看看沈元身上有没有受伤,那现在就变成了想要替沈元上药。
这种倔强到因为他耽误正事的模样,让沈元生出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像极了男版的杨玉环,从此君王不早朝。
“我已经上过药了,现在不着急,等你回来给你看,不然我真的生气了。”沈元威逼利诱,这才把阿尔诺逼走。
阿尔诺心里念着军务,一边又想着替沈元上药,怎么也做不出决定,在沈元接近于威胁的程度下,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等阿尔诺走后,沈元也没有闲下来。
竟然对方不想好过,那沈元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把对方弄个头破血流。
到也不是说沈元之前没有尽力,而是沈元狠不下那个心,做不到不眠不休好几天来研究。
但现在他们不择手段,那沈元也只能陪他们玩下去,技术部群里的军雌同样愤怒,因为帐篷被掀翻,他们折腾了许久,现在才重新搭建好,一个个都在群里怒骂。
沈元提出要研究时,当下义愤填膺,一个个十分配合。
阿尔诺出去了一趟,等回来之后,一脸倦意,脸色苍白,就连往常红润的唇瓣也惨白着。
沈元不知疲倦地研究着,连晚饭都忘记了去吃,等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在帐篷内看见了阿尔诺。
阿尔诺满身疲倦,却还是端正地坐在床沿,但解衣服的动作慢了许多。
“阿尔诺,今天的事情有最后的结果吗?”沈元还是想要一个结果。
桌上的代码正在运行着,黑□□面上白色的字迹迅速滚动着,只留下一大片白色的虚影。
沈元就站在这群虚影的面前,与阿尔诺对视,眼神温柔地似乎能润出水。
阿尔诺摇头,对方能够从这么远的荒星,搅得主星也一片混乱,就足以看出他们的实力,就连星网的报道上也没有好的战绩,几乎没有什么好消息。
碰见强劲的对手,他们的调查速度自然减慢了许多,更何况敌在暗我在明,难度更是增大。
先前的指挥官跟阿尔诺交代,至今为止他们依旧没有摸清对方是什么东西,总部在哪里也不清楚。
这无疑是一个大难题,阿尔诺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技术部,希望技术部此刻前来的军雌能够快些找到对方。
不然带过来的机甲也无法派上用场,更别提想要打胜仗了。
阿尔诺捏了捏鼻梁,极其缓慢地眨动着眼睫,今天这么一遭,让他的大脑早早罢工,精神力暴.乱的后遗症在这会儿显现得淋漓尽致。
不仅在当时影响到他,就连现在也从从身体、精力各个方面影响阿尔诺。
但他还记得要替沈元上药这件事,慢吞吞地解开外套后,强撑着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试图帮沈元上药。
他动作强硬地去解开沈元的衣服,饶是沈元心疼他,想要他先睡,这话也被阿尔诺的动作堵在了喉咙里。
身上的衣服被解开,露出精壮的胸膛,上半身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痕迹,哪怕是上过药,痕迹也没有消退,唯一的好转之处就在于没有之前看着的那么吓人了。
阿尔诺的眼神渐渐清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满脸悔意,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点着药膏,涂抹在沈元的身上。
“雄主……对不起。”声音也是满满的愧疚,低垂着眸子,不敢去看沈元的眼睛。
他早就知道精神力暴.乱会发生什么,却还是没能成功让军雌把沈元拦在外面,也没有替沈元上过药之后再离开,阿尔诺不是一个合格的雌君。
他这会儿情绪波动起伏大,不轻易流泪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大滴的泪珠滴落,落到了正在上药的手上。
另外一只手举着棉签,不好去擦掉眼泪,只能别扭地将两只手背交叠,擦去手上的泪滴,不让泪水递到沈元的伤口上。
比起伤口的疼,沈元倒觉得,阿尔诺哭时心更疼。
但此刻只适合笑着安慰,他笑了笑,将阿尔诺脸上的泪水拭去,用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安抚:“我没事,又不疼,金豆豆不要再掉了,等下眼睛都肿了。”
沈元这样的态度倒让阿尔诺更难受了,雄主受着伤还要安慰他这个罪魁祸首。
阿尔诺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咽了回去,安安分分地替沈元上好药,但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强忍着没让泪水滑落。
沈元的肩背也是一大片痕迹,阿尔诺看着就心疼得厉害。
等上好药之后,眼泪就真的止不住了,这一天的情绪堆积波动,好像比以往更明显,特别是沈元温声安抚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掉眼泪,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等替沈元上好药之后,一直强忍着没掉落的眼泪唰唰地往下落,地面都快要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工湖了。
沈元实在是无奈,曲着指,替阿尔诺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又是哄又是亲,这才把阿尔诺哄好了躺在床上。
阿尔诺躺在床上,双手扒着被子,眼尾还是红的,眼泪还没有擦干净,一张脸被泪水浸湿,水润水润的。
声音有些哑,还是抵不过愧疚,望着沈元眨了眨眼睛,又一次道歉:“雄主,对不起。”
要是去细数阿尔诺今天说过的对不起,想必比以往加起来都要多,三番两次下,沈元甚至都想要笑了,替他捻好被角,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快睡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尔诺的错觉,他今天额外的嗜睡,靠在床上闭眼就能睡着,一个温热的吻落下,阿尔诺彻底地陷入了昏睡。
沈元本就想要他先睡觉,没再打搅阿尔诺。
与阿尔诺不同,沈元这会儿正精神着,大脑就像面前的大脑一样飞速运转,虽然偶尔卡壳,偶尔报错,但这一切都不足以阻挡沈元的激情。
阿尔诺已经缩在了床上,上下眼皮像在打架一样,勉强睁开又闭上,想等沈元一起睡,但按捺不住困意,对沈元道了一声晚安。
他睡得安稳,侧着身子,面对沈元,被子拱起一团,帐篷放大了他的呼吸,影子微弱地起伏着。
沈元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晚安吻,轻声细语道:“晚安阿尔诺。”
他继续面对着屏幕,指尖飞速在键盘上敲动,光影交错,落在帐篷处的那双手好像飞蝶,灵巧又修长。
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注视着这一切,半点东西不肯错过。
经过不断的调整修改,沈元终于找出来了错误。
他原先是一个极其擅长独身一人处理事务的人,但现在发现,隔着屏幕和技术部的军雌们交流,效果还算不错,毕竟现在找出了对方所在的位置。
沈元恨不得跳起来,膝盖一曲,还没来得及跳,扭头想起阿尔诺还在身后睡觉,生生把曲起来的膝盖放下去,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子面前。
但内心的激动怎么也抑制不住,反复翻阅着最终的地址。
群里的消息条不断地滚动,一条又一条的消息都是在呐喊庆幸。
沈元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双臂舒展,伸了一个懒腰。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帐篷内透着白光,他往外望了一眼,还不是特别晚,够他浅浅地睡一觉。
阿尔诺还没有睡醒的迹象,好看的眼睛被藏在了眼皮底下,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袒露出的肩膀上点点红痕,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是诱人了。
但沈元怕触碰阿尔诺会吵醒他,忍着跳动不止的心脏,轻手轻脚躺到阿尔诺的身边。
动作轻到阿尔诺一点都没有发觉。
不靠近床沈元还感受不到困意,一靠近床,整个脑子就天旋地转,根本就不能思考了。
眼底也乌青一片,像被妖怪吸走了精气,可明明吸人精气的要怪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阿尔诺已经把他的那一侧睡得温热,就像是在梦中感受到了沈元的气息,主动往内侧挪动,把睡热的那一块分了一半给沈元,嘴中嘟囔:“雄主……”
沈元迷迷糊糊间挤了过去,怀中搂着阿尔诺的腰,靠着炙热的躯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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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盐读.加
第 78 章 你很香
沈元心里惦记着事情, 睡眠浅,阿尔诺一动他就察觉到了。
睁开眼睛瞧见阿尔诺小心翼翼地要从他身上跨下床,对上那双墨绿的眸子, 阿尔诺的动作一顿:“雄主。”
还没来得及下床,手腕被沈元抓住,身体猛地往下坠, 手肘撑着床侧才没压到沈元。
他眸光闪烁, 眼中充满疑惑, 不解地看着沈元,还以为他有什么要事交代。
两人之间的距离相近, 近到沈元几乎能看清楚阿尔诺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簌簌颤动纤长的眼睫。
阿尔诺屏住呼吸,与沈元对视一秒, 便迅速移开眼睛,不知道望着哪个地方去了。
沈元的视线落到阿尔诺光滑白皙的脸颊上,伸出手去,指腹从上划过, 停留片刻, 掐了掐他的脸,这才放阿尔诺离开。
指间像触碰到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肌肤柔软细腻,只可惜不能一直触碰着。
阿尔诺本以为沈元会继续睡,但在他穿好衣服之后, 沈元也跟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沈元大大咧咧地站在阿尔诺面前,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卷到了被子里, 此刻身上□□。
冷白的皮肤上布满了细长的抓痕,阿尔诺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他昨天的杰作。
默默地走到桌子面前, 把昨天用过的药膏拿了起来,因为愧疚声音也小了许多,乖巧地请求:“雄主,我替您涂药。”
沈元打了个哈欠,眼泪浸湿了眼睫,将双臂展开,方便阿尔诺给他上药。
其实阿尔诺不说帮他上药,沈元也是有上药的打算的,但是阿尔诺主动的话,他就更开心了。
望着眼前低着脑袋的阿尔诺,沈元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遗忘了。
阿尔诺垂着脑袋,手指捏着棉签,从前往后,薄薄的药膏覆盖在抓痕上。
他将药膏的盖子合上,从一旁拿起沈元的衣服,目光如炬,望着沈元,平静的眼神下藏着的是满满的期待,在等沈元把手臂展开。
沈元丝毫不客气,修长的双臂展开,一只手穿过袖口,把衣服套上。
衣服面料虽然柔软,但穿在身上,无意间摩挲着伤口,衣服一触碰到抓痕,红肿的抓痕就会很痒。
沈元的一只手往上,指尖快要触碰到伤口处,只等再往上一点,他就能缓解这一阵的痒意。
他心中期待,动作不由得加快,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伤口,一只白皙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腕。
沈元疑惑地看过去,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像会说话一样,似乎在问为什么。
“雄主,不可以去抓伤口,会越抓越痒的。”阿尔诺出声解释,他比沈元更熟悉这样的流程。
“但是痒。”刚醒时说话本来就带着没睡醒之后的哑意,沈元缓缓眨了眨眼睛,反驳阿尔诺。
阿尔诺只能伸出手,无奈地问沈元:“雄主,哪里痒?”
沈元随意指了一个地方,阿尔诺的掌心覆着那一块的肌肤,动作极其轻柔地替沈元揉了揉。
不同于动手去抓,被掌心覆盖,左右揉搓的动作显然更让人舒服,也不会抓破伤口。
沈元舒服地直眯眼睛,在阿尔诺的手快要离开时,握住他的手腕,尾音拖拖得长长的:“这里也痒,还有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尔诺,像是一只求阿尔诺顺毛的猫咪。
阿尔诺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了沈元指定的位置,替他揉捏着。
在阿尔诺的动作下,沈元的意识终于回笼,终于清醒了一点,他记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事情,一下抱住阿尔诺,蹦了起来,脑袋就在阿尔诺的耳边,兴奋地说道:“阿尔诺,我想起来了!”
“我们可能,找到对方的地址了!”阿尔诺被他抱着,双脚几乎悬在空中,离地面也没有多远。
但就是这么一点点距离,让阿尔诺觉得自己飘到了天上,整个人都不太真实。
特别是沈元话里的意思,太过突然,让他觉得一切像在做梦一样。
等沈元因为剧烈动作扯裂了伤口,得意的神情一下落了下去,转而脸快要皱成了包子时,他再也蹦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快要结痂的伤口被他这么一挣扎,好像又要裂开了,连带着别的地方也开始疼起来了。
抱起阿尔诺的动作渐渐放下,阿尔诺的双脚接触到地面,这才有一点真实感。
他不可置信地掐了掐沈元的脸,试图验证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沈元的脸本就皱着,阿尔诺的动作虽然轻,但在这个时候无异于为他的疼痛添上了一把火。
沈元往后退一步,避开阿尔诺伸过来的魔爪,雪白的衬衫上浸泡出了点点红星。
阿尔巴敏锐地察觉到,求证的态度被放在脑后,三两下将沈元的衬衫解开,胸前那一道结痂的伤痕果真裂开了。
他一脸无措,来不及回头,伸着一只手去摸桌上的药膏,想要再给沈元涂上一层。
只是涂一层药,用不了多久,沈元没往后退,但阿尔诺再次上药的动作比先前更柔更轻,就好像沈元是一只易碎的瓷娃娃。
可他明明是能够破解对方位置的猛人!沈元不服。
他突然间出声,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我碎掉了。”
阿尔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看着沈元,手上动作还在继续:“什么?”
“我是瓷娃娃,所以我碎掉了。”沈元补充,语气生硬,活像在扩写句子。
他催促阿尔诺:“阿尔诺,你要快一点,动作不用这么轻,时间不早了。”
虽然沈元看过时间,只要控制得当,飞速吃一个早饭,阿尔诺还不至于不会迟到。
早饭。
然而当沈元提起早饭两个字时,原先还不觉得饿的肚子这会儿咕噜咕噜抗议起来。
阿尔诺的手正搭在他的小腹上,随着沈元肚子发出的声响,微微起伏着。
好了,沈元不要做人了。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他觉得他的脸没了。
许是以前没碰见过这种场面,沈元脑袋嗡嗡直叫,恨不得钻到被子里,把自己藏起来,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阿尔诺也意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问:“雄主,您昨天没有吃晚饭?”
沈元现在还不知道阿尔诺在想什么,坦诚地点头,然后他见阿尔诺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句如同魔咒的话一点点钻进他的耳中,阿尔诺说道:“等雄主回家之后,我给雄主煮晚饭吃。”
不得不说,有些虫他天生就是缺少一种做饭的天赋,这种天赋是后天弥补也弥补不来的。
沈元不是没有尝试过教阿尔诺煮菜,就差一只手握着阿尔诺的手来教他了,但不会就是不会,不行就是不行。
沈元实在是吃不下,他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想起阿尔诺做的菜,饶是再饿也不饿了。
望着阿尔诺诚挚的视线,沈元艰难地应了下来,但嘴角想要扬起的笑怎么也扬不起来:“好。”
阿尔诺以为他是因为饿了才会这样,迅速帮沈元处理好伤口,很快走了出去,等他再次回来,手中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饭。
将东西递给沈元,对沈元说道:“雄主,您先吃。”
说完阿尔诺脚步匆忙,身影很快消失在帐篷里。
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盖子上蒙了一层水雾,沈元将盖子打开,盖子上的水雾便顺着他的动作落在了桌面。
也不知道阿尔诺是怎么在这么多菜里面精准地挑出他所喜欢的。
沈元将盒子里的菜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下,自己端着空荡的盒子出去,正要清洗干净。
转头却撞见一只军雌藏在帐篷之后,动作神秘,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沈元觉得奇怪,这会儿大家应该都在集合,怎么会有军雌悄悄躲在这里。
好奇心驱使他往前,选了一个军雌看不见的角落藏起来,两只眼睛都快要瞪圆了,认认真真地试图观察出对方的小动作。
毕竟这只军雌出现在这里真的很奇怪,奇怪到让沈元怀疑对方是敌方派来的卧底。
第一次做这种偷听的事情,沈元的动作并不太熟练,脚差点踩到了树枝,好在稳住了,这才没有暴露自己。
军雌显然是精神力高度集中,好像在等什么虫,以至于没有发现沈元的动静。
很快他的对面出现了一只被黑布遮住的虫,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沈元看不清他的脸。
两只虫在交流。
军雌小声说道:“他们都在集合,很快就来了。昨晚技术部的虫说找到了你们的位置,你们小心一点。”
黑衣虫语气更为严肃,说话间自带气场:“昨天的药没有起作用?”
“原本在抑制剂里面混了东西,但他的运气太好,还没来得及注射进去,那只该死的雄虫就来了。”提到雄虫,军雌的语气恶狠狠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语气凶狠到如果沈元此刻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两只虫能把他当场撕碎。
药?
抑制剂?
沈元还有什么不懂的,他们想要伤害阿尔诺,他一只手死死地握着,另外一只手抓着盒子,双手青筋凸起,指节发白,竭力控制着满腔的愤怒。
昨天的事端就是这两只虫闹出来的吧,沈元仔细地观察那只军雌的模样,试图将他的长相刻进脑海之中,等他找到组织后,让对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他此刻根本不敢乱动,就这么靠着帐篷,试图偷听别的重要消息。
对方又说了一堆话,自认为声音很小,殊不知沈元脑袋上探出来的触角就像顺风耳,把他们交谈的内容全部收入耳中。
黑衣虫并没有在这里久待,将要事交代清楚,很快就消失在了这里。
军雌明面上还是虫星的虫,没能离开太久,在黑衣虫离开后不久,匆匆忙忙地也跟着走了。
在他走之后,沈元疾步从帐篷外走出去,脚步迅速,快到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里,将这个消息告知阿尔诺。
然而等他走时,还没来得及抬腿走太远,面前就出现了一张放大的军雌的脸。
正是刚才他偷看的那只军雌。
脚步一顿,心中止不住的慌张,差点就要把刚才偷听到的话交代了出来,好在及时把嘴闭上,这才将话咽了回去。
沈元很快稳住心神,举了举手中的盒子,脸上扬起一个和善的笑,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你也来洗碗?”
手中的盒子被冲洗的干干净净,被沈元举起来时,里面的水顺着流了出来,掉落在沈元的衣袖之中。
冰凉的水珠顺着手臂一路划过,沈元手臂处的肌肤泛起鸡皮疙瘩,总觉得面前的情况很瘆人。
雌虫一直笑着,但皮笑肉不笑,怎么看都是不想和沈元寒暄。
对方脚步往前,身子微微挪动,沈元一眼瞧见,快要飞奔起来,扭头拔腿就跑。
对方看着面色就很不友善,指不定早已发现了他。
军雌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沈元虽然也有锻炼,但哪里比得上对方,总觉双腿都快要跑断了,也没有甩开身后的雌虫。
他们之间的距离反倒越来越近,那只罪恶的手好像下一秒就要揪住沈元的头发,把他扯住。
沈元不傻,当然是往虫多的地方跑去,就在他快要见到大部队时,衣领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
盒子还在怀中抱着,沈元咬牙,扭头,瞄准,把盒子前一丢。
很快盒子砸中对方的脑袋,受到反弹,最后完成了他的使命,落到了地上。
军雌被他的动作激怒,伸手向带有剧烈疼痛的位置摸去,沾着鲜血的指尖被放在眼前,军雌冷哼一声:“没有人会救你的。”
他说着,双臂往前伸,这次沈元的手中没有盒子了,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揪住沈元。
然而事情总不让他如愿,他什么都没有触碰到,就被一阵狂风掀翻在地,尖锐的羽翼指着他的喉咙口,只需要再用力一点,就能戳破他的喉咙。
阿尔诺把沈元揽在怀中,双手紧紧地缩着,几乎要把沈元嵌在血肉之中。
至于被羽翼抵着的,躺在地面的雌虫此刻是什么表情,这些都不在阿尔诺的管理范围内。
他一挥手,身后的军雌站了过来,将这一只试图伤害沈元的军雌用抑能环扣了起来,双手禁锢在背后,仍由他挣扎也挣扎不开。
他挣扎的动静越大,抑能环放出的电流也就越大,一开始雌虫还倔强地想要逃脱,等之后意识到自己挣扎不开,脸上的愤怒越发明显。
被多次电击,他已经浑身无力,身躯疲软的倒在地面,颤动之间带起一阵阵尘埃。
他的眸光充满怨恨,双目猩红,死死盯着阿尔诺,如同泣血一般:“阿尔诺,你为什么要护着这只雄虫!你忘记了雄虫都是什么样的吗?”
阿尔诺瞥看他,视线落到了沈元身上,震颤的羽翼缩了回去,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沈元被吓得不轻,他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场面,生活在地球上时也没有碰见过战争,平日里就敲敲代码,最大的危险就是喝水的时候可能会被呛到。
最最最严重的一次就是被灯砸中,然后来到了虫星,可他仍旧活得好好的。
而在这之后,每天不是在军部就是在军部,出现危及生命安全的情况还真不多。
但是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小命快要交代在对方的手中。
沈元惊恐万分,好在阿尔诺的怀抱足够温暖,他将双臂穿过阿尔诺的手臂,环住阿尔诺柔韧的腰身,感受到炙热的身躯,这才松口气。
阿尔诺抚着沈元的后背,动作温柔地安抚着他,等沈元的情绪缓了许多,这才放开他。
身后乌压压的一堆军雌看着,恐惧褪去之后,沈元便关注到了这些,脸颊红了红,连忙松开阿尔诺的腰,从他的怀中退出。
阿尔诺面无表情,一张脸上冷得瘆人,唯独在视线落到沈元身上时才缓和些:“雄主,您没事就好。”
阿尔诺也不曾料到沈元会这么勤快,刚吃完饭就出来洗碗。
当前的一切发生得突然,突然到只是阿尔诺临时推测出来的,谁知道还真被他猜中了。
还好他来的及时,沈元没有受伤。
刚才那只虫差点就抓住了沈元,差点伤到了沈元,一想到这里,阿尔诺眼神一冷,扫视着被束缚住的雌虫。
脚步一迈,军靴踩在地面,一声声沉闷的声音仿佛落到了雌虫的心中,迎面走来的不是阿尔诺,而是宣布他死亡的死神。
他的下颚被勾起,阿尔诺的手抬起他的下颚,指腹用力,在他还没来得及怒骂时,手指一歪,卸掉了雌虫的下巴。
被卸掉下巴的感觉并不好受,特别是双手也被禁锢在身后,他一挣扎便感受到一阵又一阵强烈的电击。
雌虫眼睛里连怨恨也不敢有了,心如死灰一般望着面前的一幕。
他怎么也想不到阿尔诺是怎么发现他的。
沈元这下不敢随意乱跑,乖乖地跟在阿尔诺身后,阿尔诺往左他便往左,阿尔诺往右他也往右。
技术部的雌虫站在虫群之中,见到昨天在群里聊天的沈元,心下一喜,挥着手向沈元打招呼。
沈元回他们一个笑,转头发现落后阿尔诺很多,连忙追了上去。
“阿尔诺,我跟你说,我听到了很重要的内容。”
身后的军雌见沈元跟在阿尔诺的身后,主动地拉大了他们和阿尔诺之间的距离,沈元这会儿声音也放小,身后的雌虫听不到他说话,沈元这才放心地把他刚才偷听到的东西跟阿尔诺交代。
阿尔诺听完,眉间皱成一道沟壑,墨绿的眸子深不见底,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
“雄主,您先不要跟别虫说。”阿尔诺附在他耳边说道。
目前这只军雌是一只卧底,虽然把他揪出来了,但谁也不能保证队伍里还有没有别的卧底。
抑能环被解开,但雌虫的双手被束缚在椅子的扶手上,身前有铁链锁住他的身体,让他无法挣扎。
这条椅子是专门用来审问犯虫的,拥有抑能环的全套效果,不仅如此,比抑能环的功能更加完善。
一旦被束缚在这条椅子上,是怎么也逃脱不开的。
雌虫知道自己不可能是特例,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下场,突然间坦然,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出声询问。
“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雌虫说话时还有些口齿不清,被卸掉的下巴还没有被装上,只是说话的这一瞬间,就带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疼到他额间冒出冷汗,整只虫快要疼到昏厥了。
作为一只卧底,他在这里埋伏了许久,掩饰得一直很好,参加了这么多场战争,也在其中做了大大小小的动作,从来没有虫发现过他。
他自认为自己埋伏得很好,可一碰到阿尔诺,竟然直接暴露了。
阿尔诺冷着脸,轻笑,眉眼往上扬,柔和了这张脸,是无限温柔好看的容貌,但这双眼里带着的情绪太冰冷,冷到似乎要把虫冻起来。
他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开始审问对方。
阿尔诺在审问的期间,沈元就安静地坐在外面等着他,双腿并拢,一个人待在角落里,脑袋低垂着。
这里的信号并不是很好,沈元甚至登录不上星网。
此刻的心情也不适合翻阅文献,可阿尔诺又没有出来,沈元无聊到甚至开始玩起了手指。
沈元见到阿尔诺羽翼的机会并不多,接连两次碰见,在他脑海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他这会儿一边玩着手指,脑袋里一边想着阿尔诺的羽翼。
原文里,阿尔诺的羽翼被原主拔去,好在现在原主并不在了,他会好好保护着阿尔诺的羽翼,让他一直平安的。
只是这样还不够,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沈元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不要提保护阿尔诺了。
但是雄虫的体质不是说变好久变好的,除了锻炼,沈元想不出任何办法,他也不是医生,更不是神仙,无法研究出一系列的药剂,让雄虫吃了之后就变强大。
沈元想入非非,甚至开始思考,等回到家之后和阿尔诺一起,陪着阿尔诺一起训练,这样就能够增强体质,下一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也不至于成为待宰的羔羊。
眼前一片阴影,遮住了沈元眼前的光线,他抬头,撞入阿尔诺的眼睛里,阿尔诺温声询问:“雄主,您在想什么?”
他朝沈元伸出手,眼底还带着没来得及散去的凌厉,但在沈元望着他时,很快掩饰住。
在沈元伸出手要扶住阿尔诺时,却见阿尔诺突然间将手缩了回去,藏在身后。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但绷直的身体暴露了一切,沈元不解地望着他,好似在问怎么了。
但阿尔诺避而不见,明明是很明显的情绪,他却当做没有看见。
在注视到沈元迷茫的视线之后,阿尔诺的心跳漏了半拍,没由来的感到慌张,但他藏在身后的双手依旧不肯伸出来。
沈元觉得奇怪,好端端地怎么就不愿意动手牵住他,见阿尔诺不肯说,沈元倒也不勉强,只是态度与行为之间表达了这一切。
他将手臂伸直,颇有一种阿尔诺不拉他他就不站起来,要一直瘫在角落的架势。
阿尔诺藏在背后的手指缠在一起,紧紧地掐了掐,脸上勉强勾着一抹笑,但心底却犹豫纠结不知道多少遍。
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他忘记了沈元还在门外等着他,亲自动手审问了对方,身上虽然依旧是干净的,但刚洗过的手上沾染了血液的味道。
他不想要用这只手去牵沈元,也不想沈元闻到这样的血腥味。
但面对沈元伸直的手臂,以及茫然不知道一切的神情,阿尔诺知道自己再逃避也是没有用的。
他只能将藏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指尖搭在沈元的手上。
见他的手伸出来了,沈元贪婪地往上,指尖触碰到的那一瞬,感受到阿尔诺的手一颤。
他不解,只是一点点缠住阿尔诺的手,两只手掌相握,阿尔诺被沈元包裹在其中,借着阿尔诺的力气,沈元从凳子上起来,一下揽住阿尔诺的肩膀。
神色亲昵地在他身上蹭了蹭,语气舒缓轻快,满满的依赖:“阿尔诺,等你好久了。”
阿尔诺的身体僵直着,被沈元揽住,肩膀一动不动,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被愤怒蒙蔽,被那只雌虫激起怒火,以至于亲自动手。
阿尔诺从里面出来就一直怪怪的,沈元觉得他奇怪,揽着他的腰,另外一只手牵住阿尔诺的手,将他的手举了起来。
“阿尔诺,怎么了?进去一趟就怪怪的,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沈元循循善诱,试图问出阿尔诺不对劲的根源。
然而在沈元说出这段话之后,阿尔诺的脸色一变,唇色煞白,情绪突然间起伏波动,气息也渐渐不稳。
沈元说得对,里面的雌虫的确说了很多,句句都在阿尔诺的心底留下一根尖锐的针。
那只雌虫被束缚,但那张嘴还能乱说,他不惧怕阿尔诺的眼神,也不怕摆放的刑具。
他乐意看阿尔诺和他一起,坠入深渊,无法脱离的画面。
在无数次观察之后,他发现,阿尔诺的软肋就是沈元。一只雌虫的软肋竟然是雄虫,他对此不屑一顾,但此刻,很明显是迷乱阿尔诺视线的最优选择。
阿尔诺早就把他的下巴安了回去,是为了方便审问过后他回答,但此刻,明显给了雌虫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张了张唇,斜眼笑:“阿尔诺中将,您不会把希望寄托在雄虫身上吧?真是可笑。”
阿尔诺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仿佛把对方的话当做耳旁风。
雌虫见状,添油加醋,在此基础上又加了一把火,他就不信阿尔诺对自己的雌父雄父还没有感触,又开口道:“您的雌父和雄父,你忘记了?”
他是一只反对帝国律法的雌虫,他不想要见到废物雄虫的地位这么高,雄虫什么都不做,凭什么能够占据优势,得到帝国的保护。
像这种贪婪懒惰的雄虫,最好是成为他们的奴隶,而不是占据高位,肆意鞭打雌虫。
他一直关注着这些事,对发生过的,不公平的事情也有所知情,阿尔诺家中的事情他也知道。
听到雌父和雄父,阿尔诺脸色一变,深深埋在脑海深处的画面再次涌现出来,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他的雌父和雄父是联姻,但与狄力不一样,雄父不像狄力那样,狄力会伪装的温润,但雄父不会。
雌父家族并没有雄父家族那么显赫,在雌父嫁给雄父的第一天起,雌父身上的鞭痕就没有消退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的伤痕越老越重,哪怕是怀着他时,雄父也没有停止过鞭笞雌父。
雌父在嫁给雄父之前,是少将,跟他一样的少将。
但雄父不愿意雌父出门工作,态度强硬地把雌父留在家中,他们之间没有爱情,雄父在家中时,带给雌父的永远都是伤痕。
在阿尔诺出生之后,见到的就是一位伤痕累累的雌父。
雌父无法出去工作,便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阿尔诺拿不到第一,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鞭打。
阿尔诺拿到第一,得到的也不是夸赞,而是冷眼相对,雌父会对他说,你还不够优秀,这里还差一点,那里还差一点。
他的雌父在他的耳边说的是这些,雄父在他的眼前永远都是一只举着鞭子的雄虫形象。
每每雄父举着鞭子,雌父挺直的脊背就会弯曲,脸上恍惚,变成了一只只会讨好雄父的雌虫。
阿尔诺自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一直到离开家中,遇见沈元之后,他才渐渐遗忘这段记忆。
阿尔诺以为自己忘记了,原来并没有,他一直记得。
见到阿尔诺脸上的神情大变,雌虫达到了目的,对着阿尔诺大笑:“你猜猜,你的雄主会不会像你的雄父那样。”
他的言语中带着蛊惑,像要把阿尔诺催眠。
但让雌虫失望的是,一提到沈元,阿尔诺原先还恍惚的神情一下明朗,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对沈元表达千万分的信任:“他不会。”
雌虫愣住,视线落到阿尔诺的手上,试图激怒阿尔诺,又说了一大堆话。
果真如他所想,阿尔诺亲自动手,一双手上沾满了血腥。
他曾见过,知道雄虫最厌恶血腥味。这也是雄虫喜欢亚雌的原因之一,亚雌永远干干净净,身体柔软,他们不需要上战场,也不会沾染难闻的血腥味。
阿尔诺的雄主呢。
也会这样吧。
他的视线痴痴地落到阿尔诺的手上,血液顺着指缝往地上落,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嘀嗒声响起。
他笑阿尔诺,神色疯狂,笑得大声:“你闻一闻你的手,满满的血腥味,雄虫最厌恶血腥味了。”
阿尔诺被他蛊惑,举着双手,视线落到了手上,随着他抬手的动作,一股血腥味涌上来。
阿尔诺终于变了脸色。
沈元来自地球,与沈元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并没有见过战争。
阿尔诺并不知道沈元厌不厌恶鲜血,但总归,没见过战争没见过伤亡的人,不会喜欢这种味道。
而现在,伴侣手上沾了鲜血。
阿尔诺无法去想象沈元闻到时的神情,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厌恶,会不会嫌弃。
阿尔诺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不再去思考这件事情,把话题转移到雌虫的身上去。
等从里面出来,阿尔诺下意识地伸出手,态度亲昵地想要去触碰沈元,却突然间想起了雌虫说过的话。
他的手上还有血腥味,哪怕把手洗干净了,看不到半点红色,但雄虫的嗅觉灵敏,依旧能够闻到微弱的气味。
伸出去的手离沈元这么近,两只手相握,沈元的手上说不定也会沾染血液的味道。
阿尔诺不想看见沈元脸上厌恶的表情,他把手藏了起来。
而沈元现在把玩着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整只手都被包裹住,就连指缝间也不曾漏掉。
在房间里时,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
一回想这个画面,阿尔诺就产生一种想要把手缩回来的冲动。
指尖动了动,试图趁沈元不注意从两人相扣的手中抽出来。
沈元就知道阿尔诺不对劲,握着的手不肯放开,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怎么了?手上有东西?”
可这双手明明洁白无瑕,五指修长均匀,是可以去当手模的手,哪里有什么东西。
“雄主……”阿尔诺的神色纠结起来,眼前的形势,已经不足以支持阿尔诺再将心思藏起来了。
他闭了闭眼睛,挣扎过后说道:“雄主,我的手上有味道。”
阿尔诺的话一出,沈元一愣。
有味道?
他联想到了不太美妙的味道。
可阿尔诺只是在里面审问人,怎么会有味道,沈元不信,以为阿尔诺在找借口想要把手松开。
举着阿尔诺的手,凑近闻了闻,分明没有味道吗。
沈元嘟囔:“哪里有味道?”
他不仅闻手,像一只狗狗见到肉骨头一样,凑在阿尔诺的脖颈处,闻了闻,嗅了嗅,明明有浅浅的、淡淡的香味。
“很香。”沈元认真地说道。
他怀疑阿尔诺进去之后,嗅觉出现了问题。
很香两个字一出,阿尔诺脸上的表情明显一顿,扭头看向沈元,眸光不解,情不自禁地开口:“雄主,您再闻闻。”
等他意识到说了什么,恨不得把嘴缝起来,沈元显然没有闻到血腥味,不然怎么会说出很香这样的评价呢。
沈元又闻了闻,与上次不同,这次闻到了被水冲刷过后的血腥味,不是很浓郁,但足以让沈元感受到。
“你受伤了?”这是沈元的第一反应。
很快他意识到阿尔诺没有受伤,转而又问:“你说的有味道就是血腥味?”
沈元沉默,他还以为阿尔诺怎么了呢,原来是因为血腥味啊。
阿尔诺是中将,军功必定不是嘴上说说的小儿戏堆起来的,那是真真切切地需要站在前线,浴血奋战出来的。
沈元早就知道了,更何况沈元又没有拥有狗鼻子,不像这样紧贴着的话,还是闻不到的。
阿尔诺在担心什么呢。
沈元轻点阿尔诺的额间,额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很快消失不见,沈元颇为无奈地说道:“阿尔诺,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
阿尔诺没说话,但垂着的眸子让沈元知道,他能够感知沈元的想法,便也没有多说,留了让阿尔诺沉默的时间。
他这会儿倒不畏惧自己手上有血腥味了,紧紧地握着沈元的手,坐到了帐篷里也不肯分开。
饶是沈元用戏谑的眼神看过去,也依旧没有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命好苦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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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怀蛋期间劳累过度
沈元一不做二不休, 俯身往前,在阿尔诺还没把他的手松开时,把他压在身下。
两人位置突然间对换, 阿尔诺整张脸上的表情呆呆的,但双手却不肯松开,纤长的睫毛上下扫动, 好像扫到了沈元的心底, 惹得他心痒痒的。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阿尔诺的眼睛处, 温热的唇触碰到眼睛的那一刻,阿尔诺的呼吸都停住了。
沈元不愧是有当小狗狗的潜质, 吻从阿尔诺的眼睛处,落到他的唇瓣,再扫过精致的锁骨。
“阿尔诺, 你好香。”沈元含着他的唇,口齿不清地说道。
他是真心觉得香,把阿尔诺舐了个遍,一脸迷醉。
阿尔诺呼吸急促, 胸膛不断起伏, 一张唇鲜红微肿,任由沈元宰割,此刻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放开沈元的手。
天时地利人和只占了人和一个选项,沈元气喘吁吁地松开阿尔诺,躺在他的身侧, 眼睛眨了眨,望着帐篷。
“阿尔诺,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沈元惆怅。
如果是在家里,沈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用顾虑太多。但是在这里,就连亲一亲阿尔诺也要担心外面有虫进来。
提起回家,阿尔诺眸色暗了暗,嗓音里带着的欲色也散去了几分:“雄主,给我十天的时间。”
“慢慢来,安全最重要。”沈元指尖抵着阿尔诺的唇,试图将他的话堵回去。
温存并没有持续太久,阿尔诺许下承诺说十天,在这之后的十天里,他整日忙得不见人影。
沈元也闲不下来了,阿尔诺忙起来连带着技术部也忙了起来。
自从找到了对方的驻扎地,机甲派上用场后,沈元几乎是一个人分成两半用,这会儿在技术部,下次又在机甲部。
等晚上回去,一倒躺在床上就没了知觉,隐约间感觉有人触碰他的衣服,睡梦中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每次都想次日询问阿尔诺,但等他醒来之后阿尔诺就不见了人影,两人甚至连吃饭的时间也不一样,一天下来,在一块的也就只在夜晚了。
许是因为有阿尔诺帮忙按时涂药,沈元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快。
但是痕迹却没有那么容易淡去,就像一张昂贵的画像上凭空被人泼上了一大片墨水。
毁了一幅画,但却让没被墨水遮盖住的那一部分更加艳丽。
沈元倒不觉得有什么,平时遮在衣服下面,又没人看见。
这些痕迹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逗一逗阿尔诺。
阿尔诺从不失言,眼瞧着就要到最后期限,战事当真就进行到最后收尾的阶段。
唯一不妙的一点就是阿尔诺却更忙了,忙到晚上回来强撑着睡意替沈元上完药后,倒床就睡。
哪怕沈元存了想要逗他的心,还没开始说话呢就瞧见阿尔诺眼睛一闭,倒在沈元的腿上。
沈元手忙脚乱,拍了拍阿尔诺的肩膀,却见他依旧没有动静,突然间慌乱,连忙叫来随行的军医。
阿尔诺双眸紧闭,眼睛下一片乌青,的确为了这个十天的期限操劳过度。
沈元突然间后悔开口问了那段话。
驻扎地总共就那么大,军医很快就赶到,才刚掀开门帘,转眼就撞见站在门帘后的沈元,猛地被吓一跳。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沈元一把扯了过去。
沈元焦急又慌张,整个人紧绷起来,他急切地想要确认一下阿尔诺到底是怎么了。
待在他面前的,一位是珍贵的雄虫,另外一位则是中将,军医只觉得额间冒汗。
他替阿尔诺检查了一下,一边收拾东西,皱起的眉头渐渐放松。
“怀蛋期间劳累过度,陷入昏睡很正常,沈元阁下不用太担心,阿尔诺中将没什么大碍,注意休息就好。”他解释。
“好的好的谢谢。”沈元吓一跳,还以为阿尔诺出什么事了,原来只是因为怀蛋期间劳累,“还有其他的注意事项吗?”
怀蛋期间劳累……?
怀蛋……期间……?!!
沈元突然间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大脑好像一片空白,又好像一片混乱。
他突然间好像没听懂军医说的话,墨色眸子瞪圆瞪大:“怀蛋……?”
军医应了一声,看着沈元这副反应,心中暗自想,怎么沈元阁下这副模样,就好像阿尔诺中将怀的不是他的蛋一样。
但是想归想,沈元平日和阿尔诺之间的相处大家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沈元半蹲在床沿,不可置信地望着被子下阿尔诺的肚子,隔着被子搭在他的肚子上。
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但是这里面竟然多了一个蛋。
军医见没什么事,跟沈元说了一句之后,便准备离开。
沈元沉浸在阿尔诺怀蛋的消息中,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现在一边耳朵就快要贴在阿尔诺的肚子上,听一听虫蛋的动静。
虫蛋还没有一个月,哪里来的动静,沈元什么都没听见。
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阿尔诺胸膛浅浅的起伏。
沈元现在的感觉就是呆滞,除此之外,还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人分享这个消息,想和人交流,然而阿尔诺在闭着眼睛睡觉,想要分享的心只能作罢。
沈元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爬到了阿尔诺的身侧,以往都会把手臂搭在阿尔诺的身上,然而这次,手才刚放上去,很快又移开。
他都不敢确定,万一把虫蛋压坏了怎么办。
一闭眼睛,沈元又开始想,之前那次还弄到了阿尔诺的里面,不会影响到虫蛋吧。
沈元不知道,虫蛋需要雄父的灌溉才能生长得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鸡炖蘑菇泡面不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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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怀蛋期间尽量多灌溉
阿尔诺甚至不知道自己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等他醒过来后却发现,沈元在床中间放置了一件衣服,作为分界。
虽然这件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沈元压在了身下, 而他的四肢越过衣服,依旧搭在他的身上。
阿尔诺小心翼翼地把沈元的胳膊抬起来,像往常一样挪开, 免得吵醒沈元。
然而他才刚动, 沈元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开, 一把拉着他的手。
沈元昨晚一夜没睡好,他不敢睡太沉, 睡一个小时醒一次,惦记着阿尔诺的肚子,就怕不小心碰到出个什么好歹。
这会儿还有些懵, 上半身坐直,不稳地晃了晃,在差点颠倒在床上的时候猛地醒来,睁着眼睛问:“醒了?”
“雄主, 您再睡一会。”阿尔诺见他的模样, 有些好笑又有点心疼,准备放开沈元的手。
但别看沈元睡眼朦胧,力气却很大,阿尔诺竟然没能甩开他的手。
沈元终于清醒了,跪坐在床上, 一脸期盼地询问阿尔诺:“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顺着沈元的视线,阿尔诺往下看,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他晃了晃脑袋, 等沈元主动开口说。
沈元是藏不住话的性格,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只要阿尔诺不反应,沈元就会主动开口。
因此阿尔诺并不着急,就这么望着沈元。
“真的没有发现吗?”沈元有点失落,但转念一想,他是第一个发现阿尔诺怀蛋的人!
阿尔诺摇头。
沈元不说话,朝阿尔诺招招手,让他站在自己身边。
阿尔诺往前迈了一步,双膝几乎靠着床沿,然后他见沈元披着被子,一只手虚环着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掌在小腹处贴了贴。
“你猜里面有什么?”
这话哪里还用问啊,阿尔诺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
是一直想要的虫蛋。
但此刻的阿尔诺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大的惊喜会砸中他,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答案,反倒惴惴不安地询问:“雄主……我最近长胖了吗?”
沈元沉默,搭在他肚子上的手慢慢往后缩,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阿尔诺,只觉得他在开玩笑。
“没胖……”半晌后才默默地回答。
阿尔诺脸上拥有的,是比惴惴不安更多的惶恐:“那我是……有虫蛋了吗?”
期待落空往往更让人难受,所以阿尔诺选择避开期待的事情,转而从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问起。
沈元重重地点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往阿尔诺身上扑去,手臂环着他的腰,凑在阿尔诺耳边:“阿尔诺,虫崽。”
沈元昨天还想了一宿,既然有虫蛋了,那沈元就开始幻想虫崽的模样。
希望是一只雌虫崽崽,能和阿尔诺长得想象最好,到时候他就能牵着阿尔诺和虫崽的手出去旅行了。
如果是雄虫崽崽的话也可以,那他们能一起对阿尔诺好。
阿尔诺整只虫都呆住了,时间好像静止了,其他的动静都消失不见,只听见心脏在剧烈跳动。
还是沈元的说话声唤醒了他的思绪,望着阿尔诺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沈元突然间觉得自己被忽略掉了。
虫崽还没出生,阿尔诺就有重虫崽轻沈元的姿态,等虫崽出生后,他会彻底失宠,被丢在某个角落里面吧。
“阿尔诺,时间不早了。”沈元挑眉,偏要打断阿尔诺的思绪,“你该去忙了。”
阿尔诺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还有事务在身,匆忙间便要出去,走时被沈元拉住袖口:“记得小心一点,不要受伤了。”
也不知道这颗虫蛋会不会影响到阿尔诺的状态,万一要是阿尔诺出什么事……
沈元皱着眉头,望着阿尔诺离去的方向,扭头进了军医的帐篷。
昨天晚上太兴奋了,他都没来得及问注意事项,趁着明天回家前,沈元需要提前了解一下。
只不过可惜就可惜在,原先还想回家之后好好浇灌阿尔诺,现在看来不太行了。
万一把虫蛋弄坏了就不好了。
军医似乎没料到沈元会再次回来问他,在见到沈元的那一刻,足足愣了十秒。
他没往沈元会询问怀虫崽的注意事项,单纯以为是沈元受伤了,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匆匆上前:“沈元阁下,您受伤了?”
沈元脑袋里敲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毕竟他看着也不像受伤的样子,怎么开口就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怀蛋之后的注意事项。
不知道会不会像地球那样,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最好不要有剧烈运动。
但沈元不好开口询问,这样问的话就好像他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听明沈元的来意之后,军医脸上诧异,很快掩饰干净。
医生也分很多种,军部里的军医很少碰见有军雌在去前线过程中怀蛋的情况,所以他并不擅长这些。
现在和沈元说起注意事项,也是一边翻资料一边跟沈元描述。
沈元将信将疑地听着,但态度还算诚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把军医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记下来。
“怀蛋期间情绪不能波动太大。”
这点和地球上是一样的,沈元知道。
“怀蛋期间不要吃得太过辛辣。”这点沈元也知道,他依旧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怀蛋期间尽量多灌溉。”
这点和地球……好像不太一样,握着笔的手一顿,修长的手指捏着细长的笔,搁在桌面。
眼前的俊脸皱着眉头,眸底充满不解,看向军医:“多……多灌溉?”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见到军医点头后,沈元的世界观崩塌,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改变了方向。
这个世界好奇幻,但是他好爱!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 81 章 虫蛋是不是长大了?
沈元在地球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短暂的激动过后,他开始不断的怀疑。
“真的不会伤害到阿尔诺吗?”继第三次询问后,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饶是军医有耐心, 也要被沈元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惹得麻木了,毕竟耳朵都快起茧了。
要是面前是皮厚的军雌,他早就动手赶人了。但这是珍贵的雄虫, 还是一只带领技术部找到敌方驻扎地的雄虫, 他不能赶走对方。
军医只能耐着性子回应:“沈元阁下, 您放心,不会伤害到阿尔诺中将的。”
得到确凿的回复, 沈元的嘴角快要咧开了,末了还算有良心,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七七八八又问了不少注意事项这才回去。
不知情的军雌见了,还以为本子里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呢。
但今天不仅沈元阁下奇怪,连阿尔诺中将也很奇怪。
要是放在以前,他没跟上节奏, 阿尔诺中将一定会冷眼扫过来, 眼睛里带着刀子,用眼神杀他无数次。
但这次,阿尔诺中将眼底竟然有笑意,虽然不太明显,并且一闪而过, 但的确是有。
军雌沉思,仔细想想, 突然间释然。
他们打赢了这场仗,阿尔诺中将回去后说不定能得到虫帝的嘉奖呢, 能见到虫帝,阿尔诺中将心情好也很正常。
毕竟这要是放在他身上,别说只是心底开心了,他一定会让整个军部都感受到他的快乐。
军雌还在胡思乱想,殊不知阿尔诺走到了他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衣领处,面无表情地替他理了理,唇瓣微动,嘴中吐出两字:“专心。”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惩罚。
今天的阿尔诺中将过于温柔和善,军雌呆呆地望着他,只觉得阿尔诺身侧笼罩着一阵金色的光辉。
沈元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刚好撞上这一幕。
阿尔诺替别人整理衣服,虽然神色冷冷的,但动作慢条斯理,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漂亮。
在他的印象中,阿尔诺还没有这么温柔地替他整理过衣服呢……
也不知道站在这里望了多久,等沈元回过神之后,面前的队伍早已消失不见,连影子都没给沈元留下。
沈元咬咬牙,心想一定要阿尔诺给他示范一下怎么理衣服。
——
帐篷内搭建了一个简单的会议室,沈元也在其中,但他不算是重点参会人员。
原先安排的军雌想要把他安排在前排,奈何沈元不想吃性别红利,更不想坐在前排惹人注目,摇头拒绝了。
现在他坐在最后一排,阿尔诺站在最前列。
阿尔诺在讲些什么沈元不知道,但沈元知道的是,阿尔诺的腰身依旧劲瘦,小腹平坦紧实,根本看不出里面揣了个崽。
就像沈元所看到的那样,站在首位的阿尔诺,一身军装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就连被腰带束缚出的褶皱都像会蛊惑人一般。
沈元直勾勾地望着,视线下的阿尔诺无处遁形,衣服都好像被他灼透了。
阿尔诺皱眉,顺着这一道毫不收敛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混在人群里咬着笔的沈元。
皱起的眉头渐渐放松。
见阿尔诺视线看了过来,沈元连忙将笔拿下,身板坐直,朝阿尔诺咧嘴大笑。
简直没眼看。
阿尔诺把视线移开,嘴角却挂起一个清浅的笑,只是这个笑转瞬即逝,很快消失。
当视线落到屏幕上显示的数据时,阿尔诺的眼神严肃起来,连带着声音也冷了几分。
但这把火烧不到沈元的头上,沈元撑着脸,直勾勾地望着阿尔诺,眼睛里好像有两个小爱心。
他真的好喜欢阿尔诺。
会议进行了很久,阿尔诺说话几乎占据一半时间,等讲完之后,只觉得口干舌燥,喉间干哑。
垂眸之际,眼前出现一只白皙的手,手里端着一杯水,阿尔诺意外看过去,是沈元。
他接过水,水竟然还是温的,杯壁温热,并不烫手,喝进嘴中,喉间也暖了许多。
“雄主。”阿尔诺握着杯子,另外一只手主动牵住沈元,“明天我们就能回去了。”
开会的时候有提过,沈元听见了。
但除了回家,沈元更想试试由阿尔诺系领带和理衣领的感受,他顺手拉着阿尔诺进了帐篷:“我知道,但是在回去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阿尔诺细细回忆,不记得自己忘掉了什么,一直到被沈元拉到帐篷,见沈元把门帘死死锁住,他才意识到,沈元说的重要的事可能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
阿尔诺站在床边,只等他再往后退,就会摔倒在床上。
沈元步步逼近,那张精致绝伦的脸蛋往阿尔诺脸上凑,他比阿尔诺高上一点,但此刻仍旧觉得自己不够高,甚至还垫了垫脚,就为了让阿尔诺看清楚他故意弄乱的衣领。
“阿尔诺,你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沈元一脸期待。
阿尔诺仔细看看,并没有。
为了验证他有仔细地看,阿尔诺左右看看,捧着沈元的脸颊,转了方向,侧边也看了看。
脸上白皙,触碰起来手感也是极佳的,洁白无瑕到像一块上好的美玉。
哪里有什么不对。
虽然沈元对阿尔诺没有发现他衣领乱了很不满意,但看在阿尔诺检查认真的份上,他也就不计较太多了。
他握着阿尔诺的手,搭在自己的衣领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委屈:“乱了。”
眼瞧着都可以睡觉了,衣领乱了索性就解开好了,还穿好做什么?
阿尔诺久久没有行动,手就以被沈元握住的姿势,搭在沈元的肩膀上。
沈元瘪了瘪嘴,往前一挤,在阿尔诺快要颠坐在床上时,一把搂住他的腰,小心护着阿尔诺的肚子,把他往床上带。
眼前的视线翻天覆地的转变,视线变得狭窄,除去沈元以外的地方皆是虚无。
以这样一个角度这样一个视线,呼吸好像都变得急促了,阿尔诺试图挣扎:“雄主……”
沈元偏不松开,又怕勒到阿尔诺,双手虚虚地环着,小声地嘟囔:“你都没有替我系过领带。”
阿尔诺恍然大悟,脑海中闪过他今天替那只军雌理衣领的画面。
“雄主不松开我,我怎么帮您理衣服?”
阿尔诺的话一出,沈元果真松开了手,满脸期盼地坐直身板,就等着阿尔诺的双手伸过来。
他的双手温热,肌肤细腻,隔着衣领触碰到沈元的皮肤,带起阵阵颤栗。
沈元觉得自己在自讨苦吃,衣领还没有被整理好,一双手就被沈元握住。
他低头,舌尖舔舐,将阿尔诺双手的每一处都吻过,惹得阿尔诺脸颊通红。
舌尖柔软,双手被温柔地照顾,都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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