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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VIP] 婊/子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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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活了?

    珞珈皱了皱眉:“死?人是无法?复活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死?亡, 死?亡是一段不?可逆的旅途。死?人是无法?复活的,除非他根本就没死?。

    卡门.昆汀扯了扯嘴角:“您……”

    “我叫珞珈,”珞珈说:“没有姓。”

    塞昂抬头看了她一眼?。

    “珞珈大人, ”卡门.昆汀说:“我亲手?杀死?了埃里克.弗里曼, 我能够确定,他已经彻底地死?亡了。”

    “狮子也有沉睡的时候,或许您被他欺骗了。”

    珞珈说。

    “或许吧。”

    卡门.昆汀含混地说。

    “先不?说这些?了。”

    塞昂举起酒杯:“总之,伟大的命运指引我们相会在但赛荒原,我们应当为此欢庆。”

    珞珈点头:“愿命运源源不?断地创造奇迹。”

    “珞珈大人,我已经知道, 您是一位强大而正直的水系法?师,”塞昂说:“不?知道您的两位同伴又拥有着何等的威名?”

    “哦,他们啊, ”珞珈转身:“这位是我的朋友, 盖拉诺尔, 她是一位勇敢而高尚的圣骑士, 具有强烈的荣誉感。”

    盖拉诺尔按住佩剑, 向塞昂点头致意:“塞昂阁下, 久仰大名了。”

    塞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很快移开, 望向伊尔:“那?这位是……”

    伊尔的头垂的更低了。

    珞珈说:“他是一名精灵。”

    “精灵啊……”

    塞昂意有所指地说:“现在的大陆上, 很难再见到精灵的身影了。”

    珞珈耸了耸肩:“很难见到, 并不?代表一定见不?到。”

    盖拉诺尔和伊尔在火堆旁坐下,塞昂的人偶给?他们端上酒杯。

    珞珈接过酒杯后, 谨慎地嗅了嗅, 确定酒里没有添加什么可疑的助兴药物。

    不?是她多疑,而是塞昂这个人, 不?能以常理来推论。

    也不?知道是不?是塞昂暂时性良心发现了,酒杯里居然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美酒。

    她出神地环顾四周,心想?谁能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在但赛荒原里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歌舞呢。

    炼金术士真厉害啊。

    “命运真是奇妙啊,”她感慨地说:“居然能让我在但赛荒原遇到一位像您这样著名的人物。塞昂大人,您的著作我都有拜读过。”

    她确实读过塞昂出版的每一本书,不?过有些?是认认真真地读完的,有些?是骂骂咧咧地读完的。

    “哦,是吗?”

    塞昂颇为感兴趣地问:“您最喜欢哪一本呢?”

    珞珈想?了想?:“我认为您在《异域蘑菇毒素对动物神经的作用》一书中提到过的某些?观点令人大开眼?界。”

    “没想?到水系法?师也会对蘑菇感兴趣,”卡门.昆汀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只有炼金术士才?会沉迷毒素和动物神经。抱歉,我一听见这些?名词就困。”

    “您应该扩展一下知识面,”塞昂说:“这对您没坏处,昆汀大人。如果您对沙漠异兽的习性有所了解的话?,今天?早些?时候我们就不?会在无意间惊动沉睡的虫母,引来沙虫的围攻了。”

    卡门.昆汀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我把它们都烧死?了。”

    “您烧死?了一窝沙虫,”塞昂面无表情地说:“被响动吸引来的另一窝是被我的机械傀儡撕碎的。”

    “我们是同伴,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包揽所有战斗吧?”

    卡门.昆汀说:“再说了,您带走了所有沙虫的尸体,我以为您也乐见其?成呢。”

    “就是因为您总是这样粗心大意,不?把知识和细节放在心上,所以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塞昂冷冷地说:“当初陛下就不?应该指派你去为弗里曼处刑,如果让我去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走他的。”

    “我没有放走他!”

    卡门.昆汀霍然起身,肉眼?可见地变得愤怒了起来。

    周遭的温度也随着火系大魔法?师的愤怒而飞快上升:“我将他穿刺在木桩上,活活烧死?了他。塞昂阁下,您有没有听过魔法?师临死?前的求饶和哀嚎?他求我砍下他的头颅,让他立刻死?去,为此他可以告诉我他将所有的财产藏在了哪里。您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桑兰大公的私生子!如果当初桑兰大公选择和他的母亲结婚,而不?是迎娶现任公爵夫人的话?,他就是桑兰公国的王子之一!在那?一刻,我只要伸出手?来,就能得到一位王子的财富!”

    “但是我拒绝了他,因为我的心中怀有对皇帝陛下的忠诚,我亲眼?看着他足足哀嚎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在火焰之中化?为灰烬。而现在,您怎么敢……您怎么敢怀疑是我放走了他,怀疑我对迦尔维亚陛下和洛尔贝涅的忠诚?”

    “我并没有怀疑您的忠诚,昆汀大人,”塞昂冷静地说:“我只是怀疑,您因为能力有限,所以未能识破弗里曼的伪装,让他从您的眼?前溜走了而已。”

    “你!”

    “就连陛下也认同这一观点,”塞昂说:“您瞧,陛下派我和您一起抓捕弗里曼,而不?是让您自己?行动,意思就已经很明确了——至少在弗里曼这件事?上,陛下已经不?能完全信任您了。”

    “你怎么敢这样污蔑我!”

    卡门.昆汀愤怒地抬起手?,炙热的火球在她掌心里凭空出现:“我是十柱大魔法?师之一,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是十柱大魔法?师,”塞昂姿势不?变,周围载歌载舞的人偶在一瞬间停下动作,纷纷崩解变成零件和液态的金属,蹦跳着,流淌着,汇集到一处,化?作一只巨大的战斗傀儡:“以防您忘记了,我还是迦尔维亚陛下的第一宫廷法?师。”

    “你是个婊/子养的!”

    卡门.昆汀怒吼着,浑身爆发出惊人的火焰,战斗傀儡蓄势待发,将双手?的手?心对准了她。

    盖拉诺尔在卡门.昆汀抬起手?的瞬间就拉着伊尔翻滚着闪避到了一块巨石后面。

    当两位魔法?师发生冲突时,在场的圣骑士有两个选择:一,在他们抬起手?来之前先发制人,砍掉他们用来施法?的双手?;二,跑,跑的越远越好。

    很显然,盖拉诺尔没有选择第一个选项。

    珞珈叹了一口气,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她抬起了手?:“两位,冷静一下。”

    战斗傀儡的动作变得缓慢,一卡一卡地,最终停在原地不?动。卡门.昆汀的火焰渐渐熄灭,不?留一丝痕迹。

    珞珈放下了手?:“我相信,我们有着和平对话?的可能。”

    格维尔惊叹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珞珈耸了耸肩:“我说了,我是最强大的魔法?师。”

    卡门.昆汀震惊地盯着她:“你究竟是谁?”

    珞珈举起双手?,以示无害:“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水系法?师而已。”

    “正如塞昂阁下所说,我们能相遇在但赛荒原,是命运最奇妙的安排。希望两位能够和平相处,不?要一言不?合就施法?互殴——你们已经吓到我的朋友们了。”

    她指了指躲在巨石背后的盖拉诺尔和伊尔。

    “出来吧,事?情已经解决了。”

    对于魔法?师而言,刚才?的场面只是日常互殴,但对于包括圣骑士在内的普通人而言,这种程度的魔法?爆发足以杀死?他们一百次。

    当然了,精灵不?在此列。

    珞珈其?实不?明白盖拉诺尔刚刚为什么要拉着伊尔一起躲,反正他也死?不?了,顶多是被轰掉四肢,精灵的恢复能力强,最多几分钟的功夫就都长回来了。

    无法?理解盖拉诺尔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塞昂很干脆地向卡门.昆汀鞠了一躬:“抱歉,昆汀大人,刚刚是我言语失当,冒犯了您,请您原谅。”

    卡门.昆汀磨着牙:“塞昂阁下,我不?原谅你。”

    塞昂说:“随您的便吧。”

    珞珈轻咳了一声:“既然现在两位已经言归于好,那?么,就让我们坐下来,和平地解决刚才?的争吵。”

    卡门.昆汀冷笑:“只要他一天?不?肯相信我对陛下的忠诚,我就一天?都不?可能与他和好。”

    “我并非不?相信您的忠诚,”塞昂解释:“我只是不?相信您的能力。”

    “你又比我强多少?”

    卡门.昆汀怒吼:“你这个婊/子养的!”

    “我建议您还是换一个词来骂我,”塞昂好声好气地说:“因为我的确是被婊/子养大的,您用这个词来骂我,我既不?觉得愤怒,也不?觉得羞耻。”

    卡门.昆汀冷笑:“因为你压根就没有羞耻心。”

    珞珈转头对格维尔吐槽:“我觉得她说的对——塞昂压根就没有羞耻心。”

    塞昂.魁内札尔是魔法?协会十柱之一,帝国第一炼金术士,洛尔贝涅首席宫廷法?师。

    他为人放荡随性,沉迷□□,有很多的朋友,也有更多的敌人。

    他的很多敌人骂他是婊/子养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句大实话?。

    塞昂.魁内札尔确实是婊/子养的。

    他出生在金顶之城北区一条肮脏的小?巷,母亲是酒馆里的女招待,兼职妓/女。

    生父不?详,名义上的父亲是一个六十岁的老瘸子,打了一辈子光棍,半截身子快要入土了,娶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妓/女。

    塞昂在脏乱贫穷的街区长大,十六岁那?年,遇见了一个寻找志愿实验体的炼金术士。

    大多数炼金术士都不?像兰伯特.休一样勇于践踏法?律,可是他们又的确有做人体炼金实验的需求。于是,他们去南区、北区的贫民窟里寻找十几岁的小?孩子,花上十几金币,就能说服他们的父母“自愿”地献上自己?的孩子。

    绝大多数炼金术士都是利用这种手?段来规避魔法?协会的审查的。

    这样做的成本很低——只要花上少量的金币,就能得到自愿的优质实验体,而这些?金币甚至可以算作每年的“实验费用”来向君主?申请报销。

    而魔法?协会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造成大量的实验体死?亡,就不?会追究,毕竟法?不?责众嘛。

    正因如此,兰伯特.休的所作所为才?格外让人无法?理解——明明可以用钱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人抓住把柄呢?

    十六岁的塞昂成为了这位炼金术士的实验体。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总之,五年之后,二十一岁的他已经是这位炼金术士的得意门生了,还被推荐进入魔法?学?院学?习。

    从此以后,他的人生一帆风顺,金钱名声纷至沓来,一样不?缺,直到如今。

    他曾经狼狈的过去,现在也只是作为敌人气急败坏的时候辱骂他的一种方式,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羞耻心这种东西,有时候有了不?如没有。”

    格维尔说:“要是塞昂有羞耻心,一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的过去就火冒三丈,那?他估计整天?除了发火也不?用干别的了。”

    珞珈点了点头:“有道理。”

    她再次抬起手?:“两位,冷静。”

    “虽然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但是作为一名魔法?师,我同样十分关心弗里曼的生死?。”

    四年之前,弗里曼违反了魔法?协会的规定,参与了洛尔贝涅和桑兰公国之间的战争,在温亚德用魔法?屠杀了数万名普通人,这是任何一名魔法?师都无法?接受,也是无法?原谅的。

    不?得参与战争——这是魔法?师们必须恪守的最后准则。

    虽然没有在魔法?协会正式登记过,但作为一名魔法?师,珞珈认同这项规定。

    弗里曼的行为她不?能接受,魔法?协会判他死?刑,她拍手?称快。

    而现在居然有人说弗里曼并没有死?……

    如果他真的没死?的话?,她不?介意亲手?送他一程。

    反正她是死?灵法?师,她擅长送别人去死?灵之海。

    “昆汀阁下是当年负责为弗里曼执行死?刑的人,我相信她不?可能故意放走弗里曼,很可能是弗里曼使用了一些?不?为人所知的魔法?,假死?逃脱了。”

    她还是不?相信弗里曼能够复活。

    “珞珈大人,我十分确定,我亲眼?看着弗里曼在我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卡门.昆汀说:“人化?作了灰烬,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呢?”

    珞珈沉思:“这个嘛……”

    她倒是想?到了几种能够让人暂时脱离肉/体存活的方式,但有的需要极其?繁琐的准备,弗里曼没有这个条件,而不?需要事?前准备的那?些?,则已经进入了死?灵术的范畴了。

    “他总不?至于偷学?死?灵术吧?”

    珞珈对格维尔说:“他是有多想?不?开?”

    死?灵术是大陆上的绝对禁忌,一旦有魔法?师偷学?死?灵术被抓,等待他的就是比火刑更加凄惨的刑罚。

    “他可是已经光明正大地参与战争了啊,”格维尔说:“或许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还是始终不?能理解他,”珞珈说:“你说,他可是桑兰大公的私生子,看看同为君主?私生子后代的阿诺德,日子过的多舒坦。他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过上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让自己?别无退路?”

    “或许是他太过热爱自己?的国家了吧,”格维尔说:“看着自己?深爱的国家和敌国开战,却节节败退,马上就要输掉最关键的战役,彻底沦为敌国的附庸国,而自己?明明有左右战局的能力却只能袖手?旁观,任谁的心里都会不?平。更何况,他还是大公的私生子。卡门.昆汀也说了,他差一点就是桑兰的王子了,对自己?的国家有归属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他就不?应该选择成为一名魔法?师,”珞珈说:“魔法?师不?应当过于热爱自己?的国家,这只会为自己?带来痛苦。”

    “你自己?就十分崇拜迦尔维亚,”格维尔说:“你和弗里曼几乎处在同一立场上。等洛尔贝涅和别国开战时,或许你也会忍不?住插手?战局。”

    “我绝不?会参与战争,”珞珈严肃地说:“永远不?会。”

    “因为我知道自己?拥有多大的力量。我可以一夜之内杀光桑兰公国的所有士兵,我可以仅凭一己?之力推倒桑兰公国的所有城墙。只要我想?,我就能让洛尔贝涅彻底吞并桑兰公国。”

    “可是,在此之后呢?我不?是世界上唯一的魔法?师,桑兰公国也有自己?的魔法?师。他们的魔法?师会对我的行为展开报复。他们会屠杀洛尔贝涅的士兵,践踏洛尔贝涅的城墙,让洛尔贝涅的百姓每天?生活在惶恐不?安中。”

    “而我会坐以待毙吗?我不?会,我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报复他们,发誓杀掉桑兰公国的最后一个活人。”

    珞珈摊了摊手?:“因为魔法?师的能力太强大了。一旦魔法?师参与了战争,那?么战争决胜的关键就完全看哪一方的魔法?师数量多,哪一方的魔法?师更强大。而这些?强大的魔法?师为了击溃对手?,会选择屠杀敌国的士兵和普通人民。”

    “魔法?师的参战并不?能结束战争,只会使战争造成的伤亡和损失直线上升而已。”

    “因此,魔法?师绝对、绝对不?能参与任何一场战争。”

    “弗里曼违背了这项准则,他该死?。”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的话?,我不?介意亲手?将他送去死?灵之海。”

    第6 2章 [VIP] 圣骑士才是他梦寐以求的职业

    “昆汀大人, 我相?信您对迦尔维亚陛下的忠诚,”珞珈说:“我能理解这份忠诚——没有任何一个忠于陛下的人会乐于去背叛她,这是陛下的人格魅力所在。”

    卡门.昆汀深吸一口气:“很荣幸能被您理解, 珞珈大人。”

    “但是, 我们不得?不正式一个事实,那就是,魔法拥有无穷无尽的可能。”

    “魔法师们穷尽一生,只?为追求魔法的边界,而魔法的边界至今仍未被人掌握。谁也不能说自?己参透了魔法的所有奥秘,即使是永生不死的精灵也不行。所以, 昆汀大人,埃里克.弗里曼掌握了一种您不了解的魔法,利用它从?您的面前假死逃脱——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

    昆汀艰难地点了点头:“珞珈大人, 您说的对——魔法的奥秘是无穷的, 我不会自?大到以为掌握了世间的所有魔法。”

    珞珈说:“很高?兴在这一点上?我们达成了共识。看来, 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 讨论弗里曼是否已经彻底死亡, 或是仍然存活于世。”

    她一挥手:“请坐吧, 两位大人。”

    卡门.昆汀看了一眼塞昂, 深吸一口气, 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珞珈在两人中间坐下:“首先, 我必须申明一点。我本?人并?不是一个在魔法协会登记在册的魔法师。我没有在魔法学院就读过, 也不是什么?名声在外的大魔法师的弟子。”

    这倒是谎话了,她老师何止名声在外, 简直家喻户晓, 可止小?儿夜啼。

    “看来您是一位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魔法师,”塞昂说:“我就说嘛——如果?您这样强大的魔法师曾经在魔法协会登记过的话, 我一定会对您印象深刻才对。”

    珞珈微微一笑,将所有的辛酸都埋藏在心底。

    唉,不是她向往自?由,也不是她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在协会登记,被推荐进入宫廷,领取宫廷法师的丰厚年?金。

    这自?由谁爱要谁要,她只?想要年?金。

    但很可惜,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根本?不可能去协会注册,也就根本?无法进入宫廷。

    于是,她淡淡地说:“哦,我不喜欢宫廷的氛围,宁愿趁着?年?轻在大陆上?游历几年?,多积攒一些见识。”

    格维尔捂着?肚子笑到打滚。

    珞珈耳朵尖,听见伊尔在盖拉诺尔耳边小?声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她果?然不喜欢宫廷生活。”

    “您是一个有追求的魔法师。”

    塞昂钦佩地说。

    “虽然我没有在协会登记过,但我认同协会的理念,也认同协会对弗里曼的判决。如果?弗里曼真的活了下来,那么?我愿意帮助两位大人抓捕他,并?且对他施以死刑。”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相?信我,两位大人,没有什么?人比一个水系法师更懂得?怎么?杀死另一个水系法师了。”

    也没有人比死灵法师更懂得?如何彻底地抹杀一条生命了。

    只?要弗里曼还活着?,并?且没有精灵血统,她就能让他立刻去世。

    即使他拥有精灵血统,她也……呃……

    珞珈问道:“弗里曼是纯血人类吗?”

    即使弗里曼是个半精灵,无法被杀死,她也有办法让他活的无比痛苦。

    只?不过,如果?他真的是个半精灵的话,事情会变得?棘手一些。

    她隐蔽地看了一眼用兜帽遮住半张脸,深深地垂着?头的伊尔。

    尤其是当?你的朋友是一位精灵王子时。

    卡门.昆汀点了点头:“是的,弗里曼没有任何古老种族的血统。他的父系血统来自?桑兰大公,桑兰公国?的统治者血脉清晰,易于追溯,他们没有任何永生精灵的血统。至于母系血脉……据我所知,在桑兰大公迄今为止的最后一场婚姻前夕,弗里曼的母亲被毒杀了。”

    能够被毒杀,说明她没有精灵血统。

    她能够被杀死,弗里曼也能。

    珞珈点头:“我明白了。”

    弗里曼没有永生血统,他之所以能够“死而复生”,一定是使用了某种秘法,使自?己的生命暂时脱离肉/体独立存在。

    换句话说,他偷学了死灵术。

    珞珈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想不开的人,放着?好好的水系法师不当?,非要去学死灵术,这不是嫌自?己的日子过的太愉快了,想给?自?己找点刺激吗。

    “那么?,我想请您说明一下,”珞珈问:“您为什么?会觉得?弗里曼死而复生了呢?”

    听塞昂和?卡门.昆汀的争吵,似乎连迦尔维亚陛下都已经认定弗里曼复活了,派出了两位强大的宫廷法师一起抓捕他。

    塞昂和?卡门.昆汀同为魔法协会十柱,是整片大陆上?最强大的魔法师。一口气派出了两位这种级别的魔法师,可见迦尔维亚对此事的重视。

    塞昂和?卡门.昆汀对视一眼,后者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轻轻点头。

    “这件事由我来解释吧。”

    塞昂清了清嗓子:“首先,珞珈大人,我需要和?您的两位朋友签订一份魔法契约,保证他们不会将接下来听到的、看到的一切说出去。”

    珞珈问:“那我呢?您不打算和?我签契约吗?”

    塞昂摇了摇头:“不,您不需要。”

    珞珈说:“这取决于我的朋友们的个人意愿。”

    “我们愿意,”盖拉诺尔说:“把契约拿来吧。”

    塞昂偏了偏头:“骑士大人,您为什么?不让那名精灵亲自?说明他的意愿?”

    盖拉诺尔说:“我可以完全代表他的意志。”

    伊尔将自?己往盖拉诺尔身后缩了缩,用沉默来表达同意。

    塞昂耸了耸肩:“独断专行的圣骑士。”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羊皮纸和?羽毛笔,飞快地写下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契约。

    盖拉诺尔痛快地签下了自?己的那份,将另一份递给?伊尔。

    伊尔看也不看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珞珈偷偷瞟了一眼,发现伊尔签在契约上?的名字是一长串她根本?看不懂的字符。

    伊尔用精灵密语签下了他的名字。

    收回这两份契约后,塞昂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反正无论伊尔是用哪种语言签的名,只?要那确实是他的名字,就无法逃离契约的制裁。

    “好了,现在我可以放心了。”

    塞昂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是帝国?最高?级别的机密,我希望您能够严肃对待。”

    珞珈点了点头:“我会的。”

    “迦尔维亚陛下打算在三个月后向桑兰公国?宣战。”

    塞昂说:“宣战理由是桑兰公国?再一次主?动撕毁了和?平契约。”

    珞珈垂头沉思。

    她知道迦尔维亚要再次和?桑兰公国?开战,却不知道具体的宣战理由。

    即使是一国?君主?,主?动宣战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不能说打就打。

    看来迦尔维亚陛下这次为自?己找到的理由是——敌人先动的手,我只?是正当?防卫。

    “不知道桑兰公国?这一次是怎么?撕毁和?平契约的。”

    珞珈问。

    “虽然您是一位自?由魔法师,我仍然假设您了解这段并?不久远的历史——四年?前,温亚德战役结束之后不久,桑兰公国?战败,派王太子来到金顶之城和?谈。”

    珞珈点头:“这一段我知道。”

    “为了表示自?己和?谈的诚意,王太子向迦尔维亚陛下献上?了桑兰公国?的国?宝,象征着?巨龙扈从?的珍贵宝石‘龙之心’。”

    珞珈再次点头:“这一段我也知道。”

    “‘龙之心’象征着?桑兰公国?求和?的诚意,也象征着?洛尔贝涅和?桑兰公国?两国?之间难得?的和?平。迦尔维亚陛下怀着?珍视的心收下了这份礼物,将它收藏在了皇宫的宝库中。”

    “可是现在,龙之心失窃了。”

    珞珈惊讶地挑起了眉:“失窃了?”

    她并?不是惊讶于龙之心的失窃,她惊讶的是,这个消息居然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

    连塞昂都知道了,还毫不掩饰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这起码说明迦尔维亚本?人已经对此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看来盖拉诺尔给?那个宝库守卫支的招根本?不管用,说什么?只?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就不会招来不好的结果?,都是骗人的。

    看看,现在事发了吧。

    事实证明,当?缩头乌龟是没有用的。

    缩的了一时,缩不了一世。

    “是的,失窃了。”

    塞昂语调沉重地说:“皇宫宝库守位森严,有数十名强大的圣骑士昼夜不停地站岗巡逻,宝库内部还镌刻着?数层魔法阵,只?要有人闯进宝库,就会瞬间激发,将闯入者扣押当?场。自?从?龙之心被收藏进宝库之后,这些魔法阵没有被激发过一次。但诡异的是,即使防守得?这么?严密,龙之心还是不见了。”

    “数周前,迦尔维亚陛下突发奇想,想要和?安德莉亚亲王一起欣赏龙之心,派人去宝库寻找却一无所获,这件事才算浮出水面。管理宝库的官员承认,其实龙之心早在四年?前刚刚收入宝库的时候就已经失窃了,是他害怕惩罚,才一直隐瞒不报。”

    珞珈心想,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之所以隐瞒不报四年?,是因为有一个圣骑士劝他这么?做的。

    “值得?一提的是,守卫宝库的魔法阵都是由塞昂阁下您绘制的。因为您是帝国?第一炼金术士,您曾经向迦尔维亚陛下打包票,说将宝库安全交到您的手里,必定万无一失。”

    卡门.昆汀嘲讽道:“结果?呢,那个偷东西的贼堂而皇之地偷走了龙之心,而您的魔法阵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盖拉诺尔欲言又止,最终闭上?了眼,偏过了头。

    “这是我的失误,我承认。”

    塞昂干脆地说:“是我自?己疏于防范,给?了窃贼以可乘之机。发现龙之心失窃后,我立刻更新了宝库内外的所有魔法阵。”

    “不过,龙之心的失窃已成定局,即使您更新再多次魔法阵也于事无补。”

    塞昂点头说:“我知道,为此我愿意接受陛下的任何惩罚。但这些惩罚必须在我为陛下抓回弗里曼之后。”

    他面色严肃:“迦尔维亚陛下认为,龙之心是被桑兰大公派人偷走的,此举就是公然撕毁两国?在四年?前签订的和?平协议,因此她决定向桑兰开战。”

    盖拉诺尔皱眉:“盗窃龙之心的人已经被抓住了吗?”

    塞昂摇头:“没有,那个窃贼十分聪明,善于隐藏自?身,我们现在连这个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怎么?能确定龙之心是被桑兰公国?的人偷走的呢?”

    盖拉诺尔说:“也可能是被其他人偷走的啊?”

    塞昂笑了:“骑士大人,对于迦尔维亚陛下和?桑兰大公而言,龙之心象征着?两国?的和?平。而对于其他人而言,它只?是一块美丽而昂贵的宝石而已。”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那么?一些人热爱宝石到了痴狂的地步,可是,没有人会仅仅为了一块美丽的宝石闯入洛尔贝涅的皇宫行窃,同时冒着?引发一场战争的风险。”

    “这只?是您的一家之言,”盖拉诺尔说:“您总得?考虑其他可能性。在抓住真正的窃贼之前,您不应该假设是桑兰大公派人偷走了龙之心。它关乎着?两国?的和?平与数万士兵、数十万普通百姓的生命,正因如此,您才该格外慎重,不应该以此为由兴起战争。”

    塞昂摊了摊手:“骑士大人,我只?是一个魔法师,我不会参与任何国?家的战争。并?不是我断定龙之心是被桑兰公国?的人偷走的。做出这个判断的,是迦尔维亚陛下。决定发起战争的,也是迦尔维亚陛下。我永远忠于迦尔维亚陛下,可我也永远不会参与她发动的任何一场战争。”

    “那就是迦尔维亚陛下错了。”

    盖拉诺尔说:“她不应该主?动掀起一场本?可以避免的战争。”

    “迦尔维亚陛下有她自?己的考虑,”塞昂冷冷地说:“向桑兰公国?宣战是正确的决定。桑兰大公阴险狡诈,出尔反尔,他承诺的和?平并?不作数。早晚有一天,等?桑兰公国?恢复实力,他会再次向洛尔贝涅发动反叛战争。陛下只?是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之前先发制人而已。”

    “只?有彻底吞并?桑兰公国?,才能彻底结束这场两国?之间旷日持久的拉锯战。陛下发动战争,是为了得?到真正的和?平。”

    盖拉诺尔的声音比她的剑更冷:“战争只?会带来战争,战争不会带来和?平,即使是虚假的和?平。”

    “抱歉,”塞昂气笑了:“这是否意味着?您在质疑陛下的决定?”

    盖拉诺尔沉默了许久,神情阴郁而纠结,最终,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样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按住自?己的佩剑,坚定地说:“是的,我在质疑迦尔维亚陛下的决定。”

    “这是否意味着?你对陛下不忠?”

    塞昂愤怒地说:“伊莲娜女神在上?……圣骑士,如果?我们还在金顶之城,我会以叛国?罪逮捕你!”

    伊尔转过头去,低低地咳嗽了两声。

    珞珈敏锐地分辨出,他在强忍着?自?己的笑意。

    她头疼地扶了扶额。

    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她好像一直在劝架,都没有停下来过。

    先是劝塞昂和?卡门.昆汀,再是劝塞昂和?盖拉诺尔。

    等?等?,好像两次都有塞昂。

    看来这都怪塞昂太招人讨厌了,是个人都想跟他吵一架。

    她应该庆幸伊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戴着?兜帽,一句话都不肯说,否则以他那个“暴怒”的脾气,她还得?再劝一场。

    “两位,到此为止。”

    她按住盖拉诺尔的双手,防止她拔剑砍死塞昂。

    现在塞昂和?盖拉诺尔离的太近了,只?要盖拉诺尔愿意,她就能在塞昂召唤出战斗傀儡之前把他剁成八瓣儿。

    所以,为了防止争吵升级到流血事件,她必须第一时间控制住盖拉诺尔。

    “正如塞昂阁下所说,向桑兰公国?宣战是迦尔维亚陛下的决定,我们几个在这里再怎么?争吵都无法改变。而且,”她指了指自?己、卡门.昆汀和?塞昂:“我们这些人都是魔法师,魔法师不应涉入战争,最好是连谈论都不要过多谈论。”

    人都有情绪,都有立场,魔法师也一样。

    比如塞昂,珞珈就能看出来,他支持洛尔贝涅向桑兰公国?开战,如果?自?己不是个魔法师的话,他说不定都要报名参军,亲自?上?阵杀敌。

    本?来他就有这个倾向,却碍于身份原因必须旁观,心里肯定不舒服。这个时候,如果?过多地和?他谈论有关战争的话题,就会更加激起他的情绪。

    人一旦被情绪控制,就会失去理智的判断,很容易冲动地做出让人后悔终生的事情。

    说不定他回家之后越想越气,连夜调配一罐药水下到桑兰公国?的军营里,把整个军营的人都毒死了呢。

    为了防止激发他的情绪,最好的办法就是绕过这个话题。

    “让我们回到和?弗里曼有关的话题上?。”

    她问:“塞昂阁下,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弗里曼并?没有死的?”

    塞昂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几次,才说道:“陛下想对桑兰公国?开战,但是鉴于桑兰大公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陛下担心他故技重施,于是让我向魔法协会本?部确认桑兰公国?曾经的宫廷法师们的去向。”

    温亚德战役后,魔法协会召回了桑兰公国?的所有宫廷法师,桑兰大公从?此变成了大陆上?唯一一个没有魔法师效忠的君主?。

    但桑兰大公这个人诡计多端,迦尔维亚担心他使用某些手段挽留住了一部分曾经效忠于他的法师,于是向魔法协会确认。

    “值得?高?兴的是,被召回的魔法师没有一个回到桑兰大公的身边去。他四年?前的举动让所有魔法师都为之愤怒,没有人愿意继续效忠于他。”

    如果?弗里曼不是桑兰大公的私生子的话,相?信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啊,珞珈大人,我想起来了,您没有在魔法协会登记过,”塞昂恍然:“所以您不了解我们确认法师动向的方式。”

    他解释道:“当?一位魔法师在协会登记时,我们会让他签署一份契约。这份契约不是和?魔法协会的负责人或者十柱大魔法师签订的,而是和?所有已经签订过此项契约的魔法师签订的。”

    “签订了这份契约,等?同于你已经同意成为魔法协会的一份子,你向所有的同伴宣誓,你会遵守魔法师的准则,你会效忠你的君主?,在此基础上?,你还会尽力为同伴们争取利益,你会向你的君主?举荐你的同伴……等?等?一系列的条款。”

    “魔法协会会将每一位同伴的契约保存在总部的地下室里。在魔法师尚且存活的时候,契约有效。魔法师死亡,契约失效,变成一张白纸。”

    “而由于协会不能完全掌握每一位契约魔法师的动向,即使他们死了,也无法及时将变成白纸的失效契约清理掉。魔法协会成立了三千年?,三千年?来,不知道有多少魔法师和?协会签订了协议,无数张失效契约掺杂在无数张尚在生效的契约里,叫人很难分辨和?清理。久而久之,协会就放弃清理了,就让他们那么?堆着?吧。”

    “反正魔法协会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如非紧要关头,本?身也不需要时常掌握成员的动态。”

    “而这一次,迦尔维亚陛下的请求合情合理——她必须确保桑兰大公不会再次利用魔法师干涉战局。协会决定帮助她联络曾经的桑兰宫廷法师。就这样,魔法协会第一次试图使用契约联络成员。”

    “负责人花了三天三夜从?浩如烟海的契约纸堆里找出了曾经在桑兰宫廷任职的魔法师的契约,通过契约上?附着?的魔法和?他们取得?了联系,确认了他们的动向。”

    “而就在第三天晚上?,他们无意间发现了弗里曼的契约。那份契约仍在生效。”

    塞昂摊了摊手:“您知道,一旦签订契约的人员死亡,契约就会变成一张什么?字迹都没有的白纸。在为弗里曼执行死刑之后,我们都认为他的契约已经变成白纸了,因此就没有试图去把他的契约找出来。”

    “谁能想到,他居然还活着?,那份契约仍在生效。”

    “一开始,我们以为契约出错了。毕竟,谁能从?昆汀大人的火焰之下逃生呢?可是,等?我们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通过附着?在契约上?的那一丝魔力联系他时,居然真的联系到了。”

    “那片宽广深邃,表面平静无波、深处波涛汹涌的大海,只?要曾经见过,就绝不会忘记。弗里曼的确还活着?。”

    珞珈皱了皱眉:“这可真是……”

    她没有加入魔法协会,真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个传统。

    将自?己的魔力和?其他所有成员的魔力进行契约……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举动。

    就算伪装得?再像,她终究不是真正的水系法师。

    “这可真是太巧了,对吧?”

    塞昂叹气:“三千年?来,协会从?来没有试图用契约寻找过成员,这还是第一次,结果?就有了这样惊人的发现。说真的,幸亏迦尔维亚陛下要求协会确认了桑兰法师的动向,否则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一开始,弗里曼没有设防,让我们探知到了他的魔力。但他毕竟是一个强大而又机警的魔法师,瞬息之后,就切断了这份联络。”

    “不过,就是这一瞬间的接触,让我们确定了他的大概方位。他位于洛尔贝涅和?桑兰公国?的交界处,具体来说,就在但赛荒原上?。”

    他示意自?己和?卡门.昆汀:“所以,陛下派我们来到这里抓捕弗里曼。这一次,务必要将他彻底处死。”

    “原来如此,”珞珈点头:“你们探知到了弗里曼的魔力,确定他还活着?,甚至还定位到了他的大概位置。”

    有了这些堪称具体的信息,迦尔维亚才会派出两柱大魔法师。

    毕竟大战在即,魔法师又不能参战,养着?也是白养,不如派来出任务。

    而且,弗里曼四年?前就用魔法淹死了洛尔贝涅四万士兵,谁知道他四年?之后又会做什么?,还是先下手为强,派人把他处决了才能安心。

    “我们所掌握的信息不止于此,”塞昂说:“四年?前处决弗里曼之后,协会收缴了他的所有财产,包括他的研究笔记和?法杖,都保存在协会总部。发现弗里曼还活着?后,我们立刻确认了这些物品的状态。果?然,都丢失了。我个人怀疑偷窃弗里曼物品的和?偷窃龙之心的是同一个人。”

    盖拉诺尔咳嗽一声:“塞昂大人,您的怀疑很容易伤害一个人的荣誉,请您对自?己的言辞保持谨慎。”

    塞昂嗤笑:“一个窃贼还有荣誉可言吗?”

    盖拉诺尔似乎被打击到了,神情萎靡地低下了头。

    伊尔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地传递了自?己的支持。

    要坚强啊,殿下。

    盖拉诺尔无言地握住了他的手。

    珞珈问:“这些失窃的物品具体都有什么?呢?”

    塞昂说:“弗里曼虽然是桑兰大公的私生子,但是他当?时……年?纪不大,还不到二十岁。这样年?轻的孩子是积攒不下大量的财富的。更何况,他一定提前将大部分财物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魔法协会查抄了他的住处,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物品,只?带回了他摆在写字桌上?的几样东西——羽毛笔,墨水瓶,空白的笔记本?,挂在椅背上?的斗篷,还有一条仿造的龙之心项链。哦,对了,还有他本?人的法杖。”

    珞珈看了盖拉诺尔一眼,她想起了之前盖拉诺尔面对仿品龙之心时的震动。

    “塞昂大人,您觉得?弗里曼为什么?会拥有一条仿造的龙之心呢?”

    珞珈问了出来。

    塞昂满不在乎:“或许因为这是桑兰公国?的国?宝吧,而他本?人又是桑兰大公的私生子。他原本?可以成为王子的,可惜桑兰大公并?没有和?他的母亲结婚。可能越是缺什么?,就越是想要得?到什么?。真正的龙之心只?能在历任桑兰大公之间传承,他永远也无法得?到,因此才仿造了一条出来。”

    珞珈皱了皱眉。

    凭心而论,这个说法很有道理。

    别说弗里曼只?是一个私生子了,就算桑兰大公真的和?他母亲结婚,给?了他婚生子的身份,让他成为桑兰的王子,他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龙之心。

    桑兰公国?现任王太子是桑兰大公第一任妻子所生,是他的长子。和?洛尔贝涅一样,桑兰公国?实行严格的头生子女继承制,只?要身为兄长的王太子还活着?,就轮不到弗里曼来继承爵位,更轮不到他来继承龙之心。

    可是……

    珞珈的心里依然存在着?一丝疑惑。

    真的是这样吗?

    她又偏头看了看盖拉诺尔。

    盖拉诺尔的神情也蒙着?一丝阴霾,似乎并?不认可塞昂的这个说法。

    她将这份疑惑埋藏在了心底。

    现在又见不到弗里曼本?人,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或许人家就只?是觉得?龙之心很好看,想要拥有一条美丽的项链呢?

    珞珈漫无目的地想着?。

    “如果?魔法协会失窃的东西只?有这几样的话,那么?我知道它们在什么?地方。”

    珞珈认真地说。

    塞昂精神一振:“您怎么?……它们都在哪里?”

    珞珈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弗里曼的法杖和?笔记本?,递给?塞昂:“昨天晚上?,我们在第六号驻营地发现了一个用月光草腊封封住的皮口袋,口袋里就是魔法协会丢失的这几样东西。”

    盖拉诺尔也将自?己保管的羽毛笔、墨水瓶、丝绸斗篷和?仿品龙之心递给?了塞昂。

    塞昂十分惊讶:“原来它们就在六号驻营地……我们前天晚上?就住在六号驻营地,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果?然,前天晚上?住在第六号驻营地,并?且用除尘术打扫了房间的就是塞昂。

    珞珈说:“那你们一定没有检查过井底。”

    她指了指盖拉诺尔:“我的这位圣骑士朋友脱掉铠甲,跳进井底寻找了半天,才找到的这些物品。”

    塞昂干咳一声,有些尴尬地说:“多谢你了,圣骑士。”

    盖拉诺尔好像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为您效劳,塞昂阁下。”

    塞昂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几遍法杖,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弗里曼的法杖。”

    “看来您对弗里曼很熟悉,”珞珈说:“居然认得?他的法杖。”

    塞昂停下了轻抚法杖的手,他看向珞珈,眼神和?语气无比认真:“那是当?然了,珞珈大人,我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他。”

    “因为他曾经是我最骄傲的学生。弗里曼当?初在魔法学院就读时,我是他的导师。”

    珞珈有些惊讶。

    “像您这样的大魔法师,也会在学院里带学生吗?”

    塞昂轻咳一声:“他可不是普通的学生啊,珞珈大人,他可是一位君主?的私生子。”

    “魔法学院应当?远离世俗政治,这我当?然明白,但您可不能指望有什么?地方能将君主?的孩子和?农夫的孩子一视同仁。事实上?,那一届我一共带了两个学生,一个是君主?的私生子,一个是君主?的私生子的婚生子。”

    君主?的私生子的婚生子……

    这让珞珈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曾经在魔法学院进修过,可惜没毕业。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呃,我能知道另一个人学生现在怎么?样了吗?他毕业之后也回到自?己母国?的宫廷任职了吗?”

    塞昂皱了皱眉:“他没毕业,不知道被谁勾搭着?中途辍学,跑去当?圣骑士了。”

    盖拉诺尔又咳了一声。

    珞珈问她:“你今天是不是喉咙不舒服?塞昂阁下精通魔药学,你可以请他帮你配点药水喝。”

    盖拉诺尔立刻摇头:“不了不了不了。”

    珞珈又转回头去和?塞昂说话:“那这位学生的名字是……”

    “阿诺德.奥古斯汀。”

    塞昂皱了皱鼻子:“跑去当?圣骑士之后,他就彻底不认我这个老师了,也彻底不认在魔法学院时的同学和?朋友了。我们现在也会偶尔见面,一见面,他就把头昂到天上?去;难得?说上?一句话,他也颐指气使地,对我直呼姓名,好像我从?来没有当?过他的老师。”

    ……还真的是阿诺德。

    珞珈回想了一下阿诺德唯一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塞昂时的场景。

    那时候塞昂的狮鹫咬了阿诺德的马,阿诺德勃然大怒,痛骂塞昂是婊子养的。

    ……看来塞昂说的没错,阿诺德确实不打算认他这个老师了,言语之间一点面子都不留。

    不过塞昂自?己也有问题,他要是当?个正经人,别让自?己的狮鹫到处咬人,阿诺德也就不会骂他了。

    等?等?……

    狮鹫……

    珞珈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看起来像狮鹫的物体。

    看来塞昂这次出门没带坐骑,是自?己走着?来的。

    或许是抓捕弗里曼的行动需要低调行事,才让他放弃了带自?己威风凛凛的坐骑出门的机会。

    有那么?一瞬间,珞珈理解了阿诺德和?塞昂撇清关系的动机。

    有一个事事讲究排场的炼金术士当?老师的滋味,非经历过不能理解。

    “或许他只?是想和?曾经作为预备役魔法师的自?己一刀两断?”

    珞珈猜测。

    “当?过预备役魔法师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塞昂不解:“我都没有嫌弃他跑去当?圣骑士,他为什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或许他就是不想当?魔法师了,圣骑士才是他理想中的职业。”

    珞珈说。

    “无法理解。”

    塞昂嘟囔。

    珞珈深以为然。

    放着?好好的魔法师不当?非要跑去当?圣骑士,何苦呢。

    不过,塞昂也是挺倒霉的,他那年?一共就带了两个学生,结果?现在一个装作不认识他,一个在自?己的黑泥笔记本?里写着?要杀他。

    这运气也太差了,都快赶上?她了。

    想到这里,珞珈好心提醒:“弗里曼的笔记并?不是空白的,他在上?面写了一些内容之后,用魔法抹去了字迹。”

    塞昂立刻翻开了笔记本?。

    珞珈补充:“不过,他在用魔法抹去字迹之前还用墨水涂黑了整本?笔记,原本?写在上?面的内容已经无法辨别了……也不是完全无法辨别,最后一页有几个字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塞昂将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对着?火光仔细分辨:“这是什么?……杀死,塞昂.魁内札尔……”

    他黑着?脸合上?了笔记本?。

    珞珈想起他刚刚声称弗里曼曾经是他最为之骄傲的学生,看起来他对弗里曼还是有感情的。

    虽然这份感情无法阻止他要杀死弗里曼的决心,不过,发现自?己曾经的学生想要杀死自?己,心情还是会很复杂的吧。

    她试着?开解塞昂:“你看,反正现在你也要杀弗里曼,弗里曼想要杀你是不是也挺公平的?”

    塞昂收起笔记本?:“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自?从?他将一千万吨水砸到帝国?军营上?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是永远的敌人了。”

    珞珈忍不住想,到底是因为弗里曼使用魔法参与战争,违反了魔法师的准则,因此成为了十柱大魔法师塞昂的敌人;还是因为弗里曼屠杀了洛尔贝涅帝国?的士兵,因此成为了洛尔贝涅宫廷法师塞昂的敌人呢?

    塞昂是个轻浮浪荡的混蛋,但他忠于迦尔维亚陛下,他热爱洛尔贝涅。

    珞珈扯了扯嘴角。

    “您的发现证明了我们的推测,”塞昂说:“看来弗里曼确实躲藏在但赛荒原上?,而且离我们不远。该死,他太善于躲藏了,我和?昆汀大人已经在但赛荒原上?游荡了整整四天,总是感觉他就在我们身边,可是一次都没有抓到过他。”

    “我坚持我的立场,”珞珈说:“只?要您允许,我十分愿意帮助您抓捕弗里曼。”

    “那就拜托您了,珞珈大人。您和?弗里曼同为水系法师,您能帮我找出他的藏身之处吗?”

    珞珈在地上?蹭了蹭鞋底:“塞昂大人,弗里曼是水系法师,水系法师最喜欢躲藏的地方,当?然是河里。”

    塞昂皱眉:“可是但赛荒原上?并?没有河流。”

    “有的,只?是您没有注意到而已。”

    珞珈蹲下身,抚摸着?粗糙干燥的沙砾地表。

    在她手掌下数十米深的地底,庞大的地下河奔涌不息。

    “但赛荒原的河流,不在地上?,而在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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