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卖书

    知青们动作不慢, 也或许是因为有了?钱在前头吊着，一个星期多?的时间，就抄出了?三十来本的手抄本。

    而且越来越多?的知青都听说了?抄写手抄本能?赚钱的事, 都加入进来, 毕竟有钱不赚王八蛋。

    男知青都指望赚了?钱买点?零嘴糖果什么的甜甜嘴, 女知青都想着攒下钱去县城的百货商店扯两块的确良的料子做衣服穿。

    一时半会, 知青点?掀起一股抄书热，来宋家?小院要纸笔和结账的知青就更多?了?。

    偶尔沈姣姣碰上不懂的题，问问这些知青, 他们懂得?都会教她，不懂得?相互讨论一下, 也多?了?一种解决问题的思路，倒是也挺欢迎他们的。

    抄书的人多?了?，不免有人好奇宋毅要这么多?的手抄本干嘛，这些人都被宋毅敷衍了?过去。

    等到了?六月份，累计抄好的手抄本正?好五百本，语数政物化史地，七个科目的都有。

    宋毅随意拿起一本, 跟原教材对?照一下。

    知青们文化水平高, 几乎个个都能?写一手好字，而且细心, 抄出来的手抄本跟原教材几乎一模一样。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第二天一早, 宋毅就喊上大?虎，一人背了?十本七个科目的手抄本, 这些书都薄，最厚的一本也就大?半个拇指节的长度, 有些薄点?的，三四十页就一本了?。

    加上两人都是干惯农活的人，所以背起这一百四十本书，一点?都不费力。

    一路上，大?虎有些忐忑，“哥，这些书能?卖出去吗？”

    弄这些手抄本，几乎去掉了?宋毅的大?半身家?，万一卖不出去，那真是血本无归，前阵子忙活摆摊赚的那些钱也相当于打了?水漂。

    宋毅紧了?紧身上的背篓，“卖不出去也得?卖。”

    赚了?这笔钱，说不准能?在大?城市租或者买下一个院子，到时候崽崽和堂伯母就有地方住了?，姣姣来往学校和家?之?间也能?方便很?多?。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县城。

    宋毅带着大?虎走了?几条街，到了?书店门口。

    两人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宣传画，有红军长征的，有炼钢的，还有伟人画像……

    宣传画的旁边，就是两个大?书柜，书柜上零零散散地摆着书，宋毅瞥了?一眼，有卖什么英语九百句的，还有十来册十万个为什么，他定?睛看了?看定?价，一本三毛五分钱。

    这个点?客人少，书店老板正?坐在摇摇椅上，一晃一晃地闭目养神。

    宋毅咳嗽了?一声?。

    书店老板抬起眼皮，“要什么自己看。”

    宋毅将背篓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几本手抄本，放在玻璃柜台上，“我们不是来买书的，是来卖书的。”

    卖书？

    老板直起身子，他这里除了?卖书以外，偶尔也会收一些书，丰富店里的库存，不过收到的一般都是一些小人书、连环画，或者是散文集之?类的。

    老板漫不经心地从摇摇椅上下来，拿起挂在胸口口袋上的眼镜戴上，定?睛一瞧。

    宋毅拿出的这几本手抄本装订简单，封面也只是用黑笔写了?科目的名字。

    一开始，老板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他打开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他这里也是有卖一些高考的参考书和教材、习题册的，所以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就是教材习题册的手抄本。

    他用手指沾了?点?口水，又拿过另外几本，继续往下翻页，越看越是惊讶，这些教材习题册他从未见过，尤其是习题册，里面的题型比他卖出去的那几本丰富得?多?。

    老板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宋毅跟大?虎。

    宋毅弯起嘴角，“老板，我们给你看的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你要是想收，我这还有别的。”

    老板垂下眼睑，遮住了?乱转的眼珠，声?音故作平静地道，“你这些书也不怎么样，算了?算了?，我大?发慈悲，五毛钱一本收了?吧。”

    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两个人明显就是下面地方来的，穿着打扮都不如城里人洋气，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弄来了?这么多?手抄本。

    只要他压压价，一定?能?把这些手抄本吞进肚子里，到时候再转手卖出去，简直赚翻了?！

    这样想着，老板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

    “嗤。”宋毅冷笑?了?一声?，他找人抄书都不止这个价格，还不包搭进去的纸笔费呢。

    “大?虎，我们走。”他转身，招呼大?虎走人。

    大?虎应了?一声?，一抬脚，就踏出了?店外，反正?他今天就是当个搬运工，一切听宋毅指挥就行?。

    见宋毅不像是说假的，大?虎也出了?店，书店老板急了?，他连忙跑到大?虎跟前，拦住了?他的脚步，急急道，“两位别走啊，这个价格还能?好好商量商量。”

    大?虎停下脚步，看向宋毅。

    宋毅背着手，脚却跟钉在地上一样，丝毫未动，刚才说的话，就是吓唬书店老板的。

    他一开始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卖给书店的，一来，外面那些书摊不保险，二来，书店毕竟家?大?业大?，给的价格估计更合他的心意。

    谁知道书店老板玩了?压价这一手，宋毅当然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免得?他满嘴跑火车。

    宋毅招手，“回?来，我倒要听听他还能?说什么。”

    这回?书店老板可不敢拿乔了?，他进了?里屋，沏了?热茶给宋毅和大?虎，“两位喝茶，喝茶。”

    大?虎接过茶杯，直接牛饮。

    看得?书店老板一阵心疼，他这茶叶可是拿日用品工业票买的，精贵的很?，就这么被糟蹋了?。

    宋毅玩味地勾起嘴角，拿起茶杯吹了?吹，书店老板还以为眼前这个是个懂行?的。

    谁知道宋毅吹凉了?也学着大?虎来了?个牛饮，喝光了?以后倒扣茶杯，往下晃了?晃，一滴未漏，“老板，还有没，再来点?。”

    老板蔫了?吧唧地给两人满上茶，道，“咱还是说书的事吧。”

    再陪这两人喝茶，他怕他英年早逝。

    宋毅逗了?老板一会，也收了?玩心，他招呼大?虎，把背篓里的书，全都平铺在地板上，“还是那句话，这只是其中一部?分，高考七个科目的书我那都有，你给个实诚价。”

    老板看着满地的书，傻眼了?。

    早先宋毅拿出那几本书放在柜台上，说是一部?分的时候，他以为全部?也就地上这些那么多?了?，谁知道宋毅把书铺在地上，跟他说，这还是一部?分。

    所以，全部?到底有多?少？

    老板看了?一眼宋毅，不敢再耍花招了?，咬咬牙，报出了?个实价，“你手上所有的书，我都按一块钱一本的价格收了?。”

    有些书薄，有些书厚，科目也不同，他干脆就都按均价收了?。

    书店老板本以为这个价格已经很?丰厚了?，毕竟店里卖的最火的十万个为什么，一本有一个拇指节厚，也才三毛五分钱，一共十四册，加起来也就四块九，还不到五块钱。

    谁知道宋毅伸出食指，晃了?晃，拒绝了?，“这个价格不行?。”

    “语文、数学、政治，这三科，两块钱一本。”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

    “物理、化学、历史、地理这四门，一块钱一本，低于这个价，免谈。”他摁下一根手指，只剩下一根手指，代表一块钱，又收手握拳，代表免谈。

    书店老板都惊呆了?，他不敢置信地尖叫道，“你知道我这里卖相同的教材习题册，才多?少钱一本吗？”

    不等宋毅答话，他自己接着说了?，“语数政，五毛钱一本，物化史地，三毛五一本，要不是看你拿来的手抄本题型多?，全，笔迹也工整，我才不会给你开一块钱的价格。”

    “你这就是蹬鼻子上脸，异想天开！”书店老板恨不得?喷宋毅一脸唾沫。

    幸好宋毅闪得?快，不过大?虎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抹了?抹脸，眯起眼睛，给书店老板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声?就小了?，“反、反正?这个不行?，要、要按我说的来，就一块钱一本。”

    宋毅站起身，将地上铺着的书不紧不慢地收回?背篓里，只留下十四本，每个科目两本，一本教材，一本习题册。

    “既然我们谈不拢，谁也不能?说服谁，我倒是有个主意。”

    他伸了?个懒腰，舒展身子，“这样，我把这十四本书寄放在你这里，你先试着按我那个价格卖，看看卖得?怎么样，要是不行?，再还给我，这样谁也不亏。”

    这倒是个好主意，书店老板噤了?声?，认真思索着这个主意的可行?性?。

    最后，他还是咬牙道，“行?，那就按你说的办。”

    宋毅招呼大?虎出门，临走前，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朝书店老板道，“对?了?老板，忘记告诉你，县城也不止你这一家?书店，待会我要去问问其他书店老板愿不愿意开那个价收我的书，你还是尽早定?下主意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书店老板怒瞪两只小眼睛，可也拿宋毅没辙，谁让这些书都是他的。

    出了?书店，宋毅又带着大?虎，找了?另外两家?书店，以同样的法子谈下寄卖的事情。

    大?虎屁颠屁颠地跟在宋毅后面，有些忧心忡忡地道，“毅哥，要不还是别把书放他们那了?吧，我们自个摆摊卖，万一那些老板自己找人抄手抄本呢，我们可不是亏大?了?。”

    宋毅敲了?大?虎一个爆栗，“我问你，今天几号了?。”

    大?虎摸着头，认真回?想，道，“今天六月五号。”

    宋毅又问，“那离高考还有几天？”没等大?虎说话，他自己便道，“还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

    “你说就这一个月的时间，这些老板去哪找这么多?人来抄这些手抄本，就算他们真的脑子瘸了?，肯干，先不说抄出来的质量肯定?没那些知青的好，就人工费，他们都得?赔一笔下去。”

    “所以干嘛不直接收了?我的手抄本，再转手加点?价格卖出去。”

    大?虎一想，是这个道理。

    宋毅弯起嘴角，他没说的是，自己摆书摊卖，容易被赶被抓，还不一定?卖得?出去，毕竟小书摊上的东西，跟正?规书店卖的一比，大?伙肯定?会选书店。

    而且距离高考的时间越近，这些教材习题册就越好卖，这个时间也是他算好的，这时候把教材习题册投进市场，就算再抬高一点?价格，也多?的是人买。

    还有就是，这些书店老板，估计都会留一本手抄本，来年找人再撰抄，打着自己赚钱的主意。

    不过那都跟他没关系了?，反正?这生意他也只做一次，捞够本就溜，再说了?，明年他在不在这都不一定?。

    果不其然，一周后，宋毅联络的三家?书店都传来了?积极的反馈，同意以他的价格收购教材习题册。

    宋毅又带着大?虎往县城跑了?几趟，把这些教材习题册都卖了?个精光，赚了?一千多?块钱。

    城里工厂的工人一个月也就赚三十块，还得?是熟练工，宋毅自己没费什么功夫，又不用他抄，也不用他卖的，就跑这一趟，赚了?这么多?钱，顶的上城里工人干好几年了?。

    宋毅大?张旗鼓地找知青抄书，又和大?虎来回?往县城跑，没多?久，大?家?就打听出他做的什么生意。

    别人看他来往县城几趟，就赚了?这老些钱，羡慕得?眼睛都要滴血了?，暗恨想到这个主意的怎么不是自己。

    也有人想要学他搞这门手抄本生意，可县城的书都饱和了?，就算他们自己想卖，或者知青们自己再往县城卖手抄本，也没人收了?。

    别人想啥宋毅一点?都不关心，就算知道别人想模仿他做生意，他也只是哼了?一声?，没管，毕竟成功的路子不是这么容易复制的，那些人要试就去试吧，摔跟头他可不管。

    宋毅从洪老爷子那里取回?了?给崽崽做的小床和学步车，其实这两样东西早就做好了?，不过他这阵子一直挺忙的，就一直寄存在洪老爷子那，今天才去拿。

    回?去的路上碰见了?宋满囤，宋满囤搓着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毅哥，毅哥！”

    宋毅见是他，很?不想搭理，不过怎么说也是一个公社，又有亲戚关系，而且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停下了?脚步，“啥事。”

    宋满囤笑?得?露出牙花花，“毅哥，你那卖习题册的生意还在做没？”

    “没。”宋毅言简意赅。

    赚够这一笔，他就停下了?找知青抄手抄本的活，知青们这阵子也捞了?不少钱，倒是也心满意足，没什么怨言。

    宋毅：“怎么，捞鱼的钱还不够你花用？”

    宋满囤讪笑?道，“哪能?呢，不过你也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能?多?挣点?就多?挣点?呗。”

    实际上他可眼热了?，不说宋毅自个赚了?多?少钱，就连跟着他一起干的大?虎，前两天都弄了?台缝纫机回?家?，这段时间赵小穗可是红旗公社里老少娘们最羡慕的人。

    宋满囤也想自己去找知青弄手抄本，可一来，他没那么多?本钱，二来，他没那么大?能?量，能?够号令知青干活。

    所以啊，他就想跟着宋毅干，反正?大?头宋毅拿，宋毅顶风险，他在后头拿宋毅手指头缝落下的，也尽够花用了?。

    谁知道宋毅说他不干了?，宋满囤顿时急了?，“为啥啊，哥，这生意多?挣钱啊，而且年年都能?挣。”

    年年都能?挣？那可未必吧，估计明年那些书店老板就学乖了?，自己找人抄书了?，到时候满县城都流通着这些手抄本。

    宋毅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也是因为打了?个时间差。

    这样想着，宋毅也只是含糊道，“这种快钱挣一两次就成了?，多?的不敢挣。”

    宋满囤忍不住嘀咕道，有钱不赚，这不是王八蛋嘛，他转了?转眼珠，“那，毅哥，我自己找人抄，你不会拦着吧？”

    他怕宋毅自己不做这门生意，还拦着不让别人做。

    “你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段时间倒腾手抄本，宋毅也学了?几句。

    他拍了?拍宋满囤的肩膀，道，“放心吧，哥不拦着你，你也不用像我一样做这么大?，就找三两个知青，抄个几十本就成了?。”

    他弯起嘴角，“你想啊，几十本而已，都快高考了?，肯定?很?快就卖出去了?。”

    宋满囤低头盘算着，他想，只弄几十本卖，也能?赚不少，这点?基本盘他还是吃的下来的。

    这么一想，宋满囤满脸是笑?，“那，哥，我去了?。”

    “哎，加油啊，祝你生意兴隆。”宋毅道。

    去吧去吧，都快高考了?，他倒要看看哪个知青会帮宋满囤抄书，就算真有人抄了?，现在整个县城都是他卖的同款手抄本，市场都饱和了?，宋满囤哪卖得?出去啊。

    宋满囤沉浸在赚钱的美梦里，没看见宋毅脸上一闪而过的坏笑?。

    宋毅笑?着目送宋满囤走出一段距离，又冲着他摆摆手，就扛着小床和学步车回?家?了?。

    沈姣姣正?在屋里给崽崽喂辅食呢。

    崽崽已经九个月了?，他现在咬字清晰多?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转呀转的，一脸的聪明相。

    沈姣姣笑?着看了?宋毅一眼，指着自己，对?崽崽道，“叫，妈妈。”

    崽崽伸着小肉爪子去抓她的头发，微微上翘的小嘴一动，“麻。”

    “哎，乖。”沈姣姣脸上漾开笑?容，剥开鸡蛋，用勺子把蛋黄舀出来，然后压碎，一点?一点?地喂给崽崽。

    宋毅将小床和学步车放在地上，笑?道，“叫爸爸。”

    崽崽咽下蛋黄，瞅了?他一眼，抬高一只脚，想从摇篮里爬出来，一边爬一边咬字不清地道，“巴！”

    很?快，他的大?半个身子都要从摇篮里出来了?，沈姣姣赶紧将碗放在桌上，把他抱回?摇篮里，嗔了?宋毅一眼，“你可算把小床和学步车拿回?来了?，再不给他换小床，我都怕他半夜翻下去。”

    崽崽现在扶着东西就可以勉强站立走路了?，他也喜欢走路，每天都要东倒西歪地走上好一会。

    宋毅也不恼，笑?道，“怪我怪我，来，给咱家?崽崽试试小床和学步车。”

    小床比低矮的炕要高上一倍，是全木制的，边边角角有木刺的地方都被洪老细心地磨掉了?，闻着也没什么味道。

    宋毅抱起崽崽，先跟崽崽玩了?下举高高，他双手稳稳扶住崽崽腋下，抱着他举得?高高的，又落下，来回?几次，崽崽被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跟崽崽玩耍完，宋毅就把他放进了?小床里，小床刚好比崽崽高上大?半个头，就算他伸长了?腿，也翻不出去。

    崽崽傻眼了?，两只小肉爪爪抓住栏杆，想把头塞进夹缝里。

    不过洪老做的栏杆细密，他顶多?能?把小肉爪爪伸出去，想伸头，那是不可能?滴。

    崽崽愣愣地看了?看栏杆，又看了?看亲爹亲妈，两个都站在小床外边，笑?嘻嘻地看着他折腾。

    崽崽瘪了?瘪嘴，就哇哇大?哭，沈姣姣赶紧将他抱了?出来，抱在怀里哄。

    哄了?好一会，崽崽终于不哭了?，但可爱的小脸蛋上仍满是委屈，就算沈姣姣拿他喜欢的木牛小玩具逗他，他也不开颜。

    没法子，崽崽实在太喜欢那个摇篮了?，更重要的是，他喜欢伸腿翻槛的感觉，现在换了?张小床，他压根翻不出去，能?不哭嘛。

    宋毅接过崽崽，拿过学步车，将他放了?进去，“来，试试这个学步车。”

    崽崽坐在学步车上，大?小刚刚好，他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看了?看沈姣姣，又看了?看宋毅，往前走了?几步，就想往沈姣姣怀里扑。

    这一走动，崽崽就发现了?好处，有学步车做支撑，他就再也不会东倒西歪地摔着了?。

    而且这学步车特别好玩，崽崽只适应了?一会，就找到了?玩法，在屋子里欢快地玩了?起来。

    沈姣姣和宋毅看了?一会，也放下心，洪老做的学步车，下盘稳，而且轻重适宜，就算大?人不用手扶着，崽崽自个闹腾也不会摔。

    就是屋里有角的地方，都要拿棉布包着，免得?他磕着碰着。

    宋毅找来一根绳子，一头连着柱子，一头连着学步车，这样崽崽就不会跑的太远，当然，以他的小短腿，想跑远也很?难，多?是在屋里或者院子里转圈圈。

    “你还真拴着他啊。”沈姣姣嗔了?他一眼。

    宋毅环胸，“那可不，待会我准备牵着崽崽，去公社里溜达溜达。”

    他说着，解开柱子上的绳子，牵住绳子，让崽崽走在前头。

    崽崽脚上穿着赵小穗做的虎头鞋，倒也不怕磨了?脚。